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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许月胧篇:伤疤

作者:树影半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西蔷儿虽然虚伪,但是从她的神情中还是或多或少可以看得出,她非常想嫁给陶玉阶,成为女主人。


    为了更加确认陶玉阶和西蔷儿的关系,我心里有了主意,于是道:


    “今日参加宴会,后花园的花草还未浇水,你先过去帮我打水,我睡过了午觉就过去。”


    她答应着,便往后花园去了。


    然后我让小梨去找陶玉阶,告诉他后花园有人等她。


    事情很顺利,陶玉阶果然一个人去了后花园。


    而我偷偷藏在园外,想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夫人让我来打水,准备浇花。”


    “少夫人在哪里?”


    “少夫人在睡午觉。”


    之后两人的对话就结束了,只听见西蔷儿在叫他:“三公子,您去哪里?”


    我心想不好,陶玉阶这是要出来了,我只好匆忙离开。


    这次没能听到有用的信息,我想也许是因为陶玉阶为人谨慎,怕大白天被人看到或听到。


    我心里不痛快,漫无目的地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练武场。


    晌午烈日当空,将场内的刀枪剑戟都晒得发热。


    旁边大鼓底下传来容器叮当的撞击声,只见有个人背对着我的方向,坐在大鼓下面,旁边三四个酒坛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从衣裳可以看得出那人是陶链。


    我走过去,“二弟弟怎么在这里?宴会结束了么?”


    他醉醺醺抬眼看到我,苦笑一声,“宴会?我有何脸面留在那儿?”


    我看了看旁边的酒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他惆怅不已,懒懒靠在那儿,一吐为快:


    “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些人在给三弟说亲,那些人眼里只有三弟,而我,远赴北域,为大锦驱赶外敌,几次险些丧命。”


    “狗皇帝不肯授我官职也就罢了,连自己亲属也瞧不上我!我到底何错之有!”


    他双眼含恨,将手中一坛酒一口气喝光,然后将坛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见到他这般模样,我心里竟刹那间生出一丝同情。


    别的先不说,陶链确实对大锦有功,如今竟沦落到要日日借酒消愁的颓废境地。


    “二弟弟多想了,那些人并不是瞧不起你,不过是因为三弟弟天生一副好皮囊,太过招蜂引蝶,再者,为人父母的皆希望儿女一生平安喜乐,二弟弟是征战沙场的人,将来必会让你的妻子担惊受怕,所以那些人才选择了三弟弟。”


    他听了我的话,眉毛微微舒展,道:


    “嫂嫂当年不愿意嫁给大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我无言以对,只是笑笑,蹲下去帮他收拾一地的狼藉。


    “我大哥无论才智还是武功,都远在我之上,战场上他难逢敌手,谁又能杀得了他,若不是皇帝他……”


    他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


    “皇帝怎么了?”我问。


    他打开新的一坛酒,“没事”,然后又喝起来。


    我夺过那坛酒,劝道:“二弟弟不要再喝了,酒多伤身,该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神无比亲厚,半晌他凄凄地道:“我娘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我心里开始摇摆,如果陶链不是陶家的人,他与我之间其实并无仇怨,他年少丧母,又郁郁不得志,的确可怜。


    可他偏偏是陶家的人!


    我恢复理智,继续假装与他亲近:


    “二弟弟在战场厮杀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也该好好歇歇,像三弟弟一样安享荣华富贵!”


    他愈加动容,满眼温柔地道:


    “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拼死厮杀,回到上都,竟无人感念我的辛苦!只有嫂嫂如此关怀。”


    他酒醉无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两处疤痕。


    “这个,是我在厮杀时被人放了冷箭留下的,这个,是乱阵中被刀砍伤留下的!”


    那两处疤痕触目惊心,我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凶险。


    我不忍多看,将目光移开,却见到右方陶玉阶刚从转角走进来。


    趁他还没发现我看到了他,我立刻又转向陶链,心想干脆好好利用这个时机,加大他们兄弟两个的嫌隙。


    我伸出手,指尖从陶链的疤痕处轻轻滑过,目光中尽显温柔和疼惜。


    陶玉阶果然上当了,在几步之外道:


    “你们在做什么!”


    他声音虽然没有怒意,但是我转头看他时,见到他双眸中似乎隐隐有两团黑雾,让人难以揣测。


    而这时,陶链气息均匀,竟已沉沉睡去。


    这样更好,可以任由我胡言,我站起身:


    “还能做什么?二弟弟喝醉了,无非是酒后吐真言,说了一些想说的,做了一些想做的,没想到还没做完就醉得睡过去了。”


    陶玉阶一言不发,也不再看我,我说的话也当没听见似的,只是过去架起了醉倒的陶链,看样子是要把他送回去。


    褚右河说他们兄弟不合,可是此情此景又为何如此温馨和睦?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们兄弟二人的背影慢慢离开,有那么一瞬,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愧疚感。


    然而这种愧疚感消失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自取其辱!


    像陶玉阶那样恶毒又有心机的人,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并非有什么真心,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就和陶链翻脸呢?


    就算翻脸,也只会是因为真正的利益!


    我笑自己太傻了,心不在焉地辗转回到后花园。


    西蔷儿看样子已经回去了,花园里空无一人。


    我像个木偶一样,提着水壶,一盆接着一盆给花草浇水。


    我恨自己身微人贱,不能光明正大地为秋梨伸冤报仇。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陶玉阶竟再次来到后花园。


    他突然出现在风疏亭外,吓了我一跳。


    隔着密密的珠帘,他那张脸仍旧平和俊逸。


    “三弟弟来了怎么不吭声?”我问。


    他掀开珠帘走进来,拿过我手中水壶,帮我浇起花来。


    “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他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随口道:“不过就是浇花这种简单的事情,怎么能算是伤害自己呢?”


    他看着我,正言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懒得理他,伸手去夺水壶。可是水壶被他紧紧握着,一动不动。


    他神色镇定,接着道:“陶家亏欠你,至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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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的事,我以后会跟你说清楚,只是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拿自己去做诱饵。”


    我羞愤不已,一是因为陶玉阶似乎识破了我对陶链的用意,二是觉得自己妄自委身做了那些毫无用处的勾当,不仅没起到作用,反倒让陶玉阶看低了。


    我一生气,用全身的力气去夺水壶,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花架。整个架子都倾倒过去,花盆碎了满地。


    陶玉阶扔下水壶,将我衣袖掀到上面,拉过我的手肘,见已经磕出了血。


    我看着自己心爱的花草满地狼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于是用力甩开陶玉阶的手,气愤地跑开了。


    回到杏屏院,小梨看到我气冲冲走回屋,问我怎么了。


    我气血翻涌,叫她把西蔷儿叫过来。


    西蔷儿走进来,大概是发现我神色不对,所以不知所措地立在那儿。


    我之前本想与西蔷儿表面交好,慢慢与她周旋,找机会揭发他和陶玉阶。


    可是一想到是她和陶玉阶陷害了秋梨,又想到今天陶玉阶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我就忍无可忍。


    既然暂时还不能对付陶玉阶,至少也该先惩治西蔷儿。


    我目光凛冽,道:“要你在后花园等着,你跑哪里去了?”


    西蔷儿一脸委屈,“奴婢见少夫人迟迟不来,就回来看看。”


    我疾言厉色,“不听吩咐,出去跪着!不经过我允许,不许起来!”


    西蔷儿又惊又疑,杵在那儿半天不动。


    我冷森森道:“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她这才躬身退下,跪在了我房门口。


    小梨站在旁边也不敢出声。


    我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之后,终于感到手肘疼痛,叫小梨给我上了药。


    太阳慢慢降低,姚甸叶匆匆忙忙跑进杏屏院。


    “胧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宾客们都要回去了,家主要你们出门送客呢!”


    我不情不愿,还是跟着她走出门。


    “家主都生气了,二公子喝的烂醉起不来,三公子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好多下人去找也没找到。”


    她说罢,要我一个人先去前院,她又到处去寻陶玉阶了。


    在大门口,上官蝶临上马车前还瞪了我一眼。


    我真是不明白,陶玉阶那种人,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好的,也值得这么多人倾心于他!


    而直到我们送走所有宾客,陶玉阶也没有出现。


    陶光有些不悦,又加派人手去街上找,定要把陶玉阶找回来。


    我也一直在想,好好一个大活人能跑到哪里去?说不定是又有哪位相好的把他叫走鬼混去了。


    直到晚饭后,小梨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一个劲儿跟我讲起来。


    “家主到处去找三公子,没想到人家三公子刚才自己回来了!”


    “还装了一马车的花盆,家主气坏了,端午佳节宾客们还在,三公子竟然跑出去买什么花盆去了!”


    我心里想到,我刚毁了一架子的花盆,陶玉阶就带了一车花盆回来,难道是给我的?


    我若有所思,小梨接着道:


    “刚才我看到朔川架着马车往后花园去了,也不知道要干嘛。”


    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去看看陶玉阶要搞什么名堂。于是趁着小梨不在,出了杏屏院,来到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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