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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许月胧篇:病倒

作者:树影半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一夜未睡,心里混乱不堪。


    不知道是不是悲愤过度,清早的时候我觉得浑身无力,忽冷忽热,最糟糕的是头痛得像要炸了一样。


    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平芜也没有放过我。


    她推门进来,将手中的脸盆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水花喷溅出来。


    “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非要人叫你才肯起是吗!”


    她的语气很嚣张,好像我是下人,她才是主人一样。


    我身上难受,躺着难以动弹。


    平芜在那边看着我,又骂了起来:


    “呦!这么叫你还不起!跟谁摆少夫人的架子呢!”


    对于她的恶语相向,我当下难以应付。因为我现在真的没有丝毫力气与她争辩,身体的不受用也导致我的思维变得滞塞。


    “我身上不受用,帮我叫个大夫过来!”我虚弱地说出这句疑似请求的话。


    平芜哼笑了一声,道:


    “谁还没个小病小灾的!歇一歇也就好了,矫情什么呀!”


    然后便当没事儿人一样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把早饭端了进来,也没理睬我就走了。


    我感觉身上难受得像是被压了一个软绵绵却又很重的东西,明明可以活动,但想要起身却要费好大的力气。


    最终我还是努力地从床上下来,我得吃东西,我得撑下去!


    从早到晚,我都是硬挺着吃少许东西,然后继续回床上休息。


    我想如果西蔷儿进来,说不定她会帮我去叫个大夫,毕竟她比平芜做事谨慎,定然不敢承担把我病死的责任。


    然而也是奇怪,今日一直未见到西蔷儿。


    晚上的时候,我病得更严重了,感觉五脏六腑像着了火一样,然后蔓延到寸寸皮肤,灼伤一般的痛。


    我上下眼皮也疲惫不堪,只想闭着眼睛睡去。


    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要是睡着了,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秋梨的事还没有沉冤昭雪,陶家的人还没有受到惩罚,我怎么能就这么睡去了!


    这种信念令我突然冒出了一分精神,我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穿好外衣和鞋子,走出房间,往前院的方向走。


    我记得陶府里常住着一个大夫,姓孙,就住在前院。虽然我在陶府可以被任何人欺辱,但终究医者仁心,孙大夫一定不会看着我不管。


    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垮掉!


    然而老天爷太过残忍,一阵响雷过后,大雨倾盆……


    冰凉的雨水浇在我轻薄的衣裙上,我滚烫的身体被这股冰凉激的透彻。


    终于,我倒在了地上……


    昏厥前,眼帘外一盏模糊的提灯正向我靠近……


    也许是烧糊涂了,也许是身在梦境,我看到了秋梨。


    秋梨面对着一条狂吠的恶狗,把我护在了身后。


    那条恶狗像是发疯了一样朝我们扑过来,我在秋梨身后自然没事,可是秋梨却被恶狗扑倒在地。


    恶狗先是咬住秋梨的胳膊,之后又去咬她的脸,秋梨为了不让恶狗转过来攻击我,一边紧紧牵制住它,一边喊着要我快点走。


    直到后来我在旁边捡到竹棍将狗打伤,秋梨才摆脱撕咬。


    可是,秋梨还是为了我受了很重的伤,脸上血肉模糊,后来留了一大片疤痕,嘴巴和鼻子都没了原有的形状。


    这件事是我在沁州时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所以秋梨不仅仅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侍女,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姐妹。


    那些年里,家里总有些仆人嘲笑秋梨脸上的疤,说她在夜里出现可怖得像鬼。因为秋梨是我的贴身婢女,有些嫉妒她的人甚至在背后给她取绰号,叫她无脸鬼。


    可怜的秋梨毁容前也是一个清秀的姑娘。


    每次听到有人拿她的脸议论,我都会将那些人教训一番,甚至赶出府去。


    秋梨却劝我不要跟他们计较,她说她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


    而我心里清楚,她是怕我心里愧疚,所以装作不在乎。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暖和起来,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朦胧中眼睛睁开一道缝隙。


    屋子里灯光昏暗,不知是谁轻轻地帮我掖了掖被子,然后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他的手很温柔,他的轮廓也很温柔。


    我突然变得安心,这种感觉还是我儿时生病被娘亲照顾时才有的。


    那个人端起了碗,然后吹了吹勺子,往我嘴里送药。


    我什么都没想,将他送到我嘴里的汤药全都喝下去,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第二天一早,我感到有人又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那个人好像走了出去,我隐约听到他在门外跟谁说了什么,便再没动静了。


    我身上没那么烫了,头也没那么疼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食欲却有了。


    不一会儿,西蔷儿走进来给我端了饭食。


    “少夫人,你醒了?”西蔷儿道。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放在床柜上的饭食,是一碗米糊。


    西蔷儿很会看眼色,她立刻端起碗道:


    “少夫人烧了一天,也该饿了。”


    然后便喂我吃米糊。


    米糊甜甜的,很是可口,倒与以往府上的米糊很不同。


    我突然想昨晚照顾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米糊又是不是另有文章?


    “今日的米糊很是甘甜!”我试探道。


    “奴婢在里面放了蔗糖和百合,自然是不同的。”西蔷儿道。


    西蔷儿从未对我如此用心。


    按理说那天在家宴上我对陶玉阶又打又骂,已经得罪了陶玉阶,西蔷儿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讨好我。


    “昨日怎么没见你?”我问。


    她突然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道:


    “昨日我来了月事,不大舒服,就在屋里躺着,也怪我,平芜说你很晚了也未起床,我只当是你心里不痛快,却不曾想是病了!”


    “是真的没想到我病了,还是知道我病了却装作不知道?”我心里暗暗地想。


    “昨晚是谁来了?”我又问。


    西蔷儿道:“是孙大夫!早上又来了一次,见你烧退了便走了!”


    我正要继续问除了孙大夫还有没有旁人,西蔷儿却冲门外喊道:


    “平芜,药好了吗?好了快端进来!”


    门外没有回应,她便对我说了句“我去看看”,走了出去。


    不久,走进来的人换成了平芜。


    “药好了!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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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你终归对三公子动了手,别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平芜道。


    我不知道她为何颐指气使地说出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我何时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一直知道自己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吃了药,我躺着回想昨晚的身影。


    西蔷儿只说昨晚孙大夫来了。可我见过孙大夫,他年近六十,身形微屈,与昨晚照顾我的人完全不相符。在这里除了褚右河,又有谁会如此关心我呢?


    可是想想那晚褚右河污蔑秋梨的那些话,我又希望不是他。


    我正想着,西蔷儿突然来告诉我说褚记室来了。她把褚右河带了进来,便出去了。


    如今房间里只有我和褚右河两个人,可我不想同他说话,我怨他!


    他语气关切地道:“可好些了?”


    听他如此问,又联想到昨晚的身形与他有些差异,便知道那个人不是他。


    “我与你已经没有情谊,你不必来看我!”我道。


    他沉默半晌,坐到我床前,道:


    “我知道你因为秋梨的事怨我,可是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不明白我用心良苦?”


    我想了想,褚右河从前很正直,也对我很好,确实不应该无缘无故做出伤害我的事。


    他接着道:“我已知这些年你在陶府过的是什么日子,陶玉阶一直怀疑是你指使秋梨下了毒,那天家宴陶玉阶的意思我想你也看得出来。”


    我心想我自然是知道的,陶玉阶无非就是想给我定罪!


    “我若不编造谎言,把罪名都推给秋梨,他会做出什么?……我那么说都是为了救你!”褚右河一直看着我道。


    他的目光很真诚,确实不像是骗我,也没有理由骗我。


    可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道:


    “可是秋梨是被冤枉的!她不该为了我担下杀人的罪名!”


    褚右河往房门的方向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然后转过头握着我的手,道:


    “秋梨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秋梨一向与你要好,若是她知道我为了救你才编了那些话,她也一定不会怪罪我!”


    褚右河的手很温暖,让我想起了与他在沁州时的种种。


    我明白了褚右河的用意,心下对他的怨恨也除去了。


    虽然我宁愿被陶玉阶杀死,也绝不想让秋梨蒙冤。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如此,我只得暂且忍耐,寻找机会为秋梨报仇!


    “你放心!”褚右河又道,“若你需要帮助,我会尽全力!”


    我心里获得了些许安慰,无论怎样,我在这个太尉府里,总算多了一个可以亲近的人。褚右河还是那个褚右河!


    “昨日陶光已经宣布,府中众人要对你以少夫人相待,我想这说明陶家人已经不再怀疑你,总算你的日子会好过些,我也安心些了!”


    听褚右河这么说,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过了几天,我的病完全好了。经历这场大病,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宛如重生!


    秋梨的血债,我这五年所受的屈辱,都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就在我心里暗暗计划的时候,我那个同乡姚甸叶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原来那夜大雨中送我回来的人,竟是陶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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