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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许月胧篇: 陶玉阶

作者:树影半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褚右河对陶玉阶拱手行了礼,然后顺着陶玉阶目光的方向也往我这边看过来。


    他见陶玉阶不说话,只得先开口道:


    “三公子,不瞒您,我与少夫人是沁州的旧相识,今日重逢,便寒暄几句。”


    陶玉阶仍然默不作声,好像完全没听见褚右河说什么似的,只顾朝我的方向看。


    他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我逃跑的时候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说道:


    “褚记室不用这么拘谨,我只是闲来无事路过这里,过来打声招呼罢了,既然你们相识,也便无需我来介绍,就先告辞了。”


    陶玉阶说完便转身离去。


    褚右河向我作揖道:


    “少夫人,在下也先告辞了!”


    还没等我回应,他就紧跟着陶玉阶离开了。


    细细回味,我总觉得陶玉阶的沉默和向我投来的目光是不怀好意的。


    他也许是在警示我,警示我不要与褚右河耍什么把戏,他们陶家是不会放过我的!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再争取一次!我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一次离原斋。


    这天夜里,我等着平芜和西蔷儿她们都回去睡了,便借着月光偷偷溜出了杏屏院。


    夜色如水,我双脚踩在月光之上,快步往离原斋的方向走去。


    虽然陶家人不允许我擅自出府,但我还是偶尔有机会在陶府走动。又因为离原斋外型雅致,门前又有小桥流水,所以我便记得了它的位置。


    可是,我总觉得背脊发凉,很不对劲,好像身后有人在跟踪我似的。


    我有些害怕,一定是他!——那个经常在暗中注视着我的“饿狼”。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无论我怎么猜也猜不到。


    我加快脚步,故意在交错的巷路上绕来绕去,想把他甩掉。


    我好像成功了,在快到离原斋的地方,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然而就在我庆幸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屋顶上掠过去一个黑影。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眼睛都不敢眨,直盯着拐角的地方看。


    依稀记得褚右河曾教我的一点防身之术,一会到了拐角,我就先戳那人的眼睛,然后快速踢中他的要害。


    这样下定决心,我便轻轻迈着步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渐渐逼近拐角……


    我一只脚刚踏到拐角处,那人竟倏地冒了出来。


    我虽然反应慢了一步,但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冲着他的眼睛戳过去。


    当我想做出下一步时,我的手腕已经被抓在了那人的手中。然后被他轻松一拉,我便几乎快要与他贴在一起了。


    我来不及反应,目光掠过他的脸时,我更是心头一紧,气愤与恐惧都快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他正是那个面暖心冷的陶府三公子——陶玉阶!


    他看着我的目光让人猜不透,看起来毫无波澜,但好像在平静的后头,是可怕的狂风巨浪。


    而当我想到那个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我的“饿狼”就是陶玉阶时,我便觉得这“饿狼”比我曾经想象的更加凶恶残忍。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都快要抑制不住地掉下来。


    可我绝不会在他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我不会让饿狼吃完了晚餐还舔着嘴唇骄傲地狂笑。


    我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瞪视着他道: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太尉府贵公子,深更半夜竟然尾随自己的嫂嫂,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呢!”


    陶玉阶好像完全不在意我说了什么,装作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只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他越是这样平静,我心里的弦便越是绷得紧,因为说不定下一刻他会爆发出什么行为。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问。


    他终于开口说话:“你要去哪里?”


    “夜里总想着你们陶家应该遭受怎样的报应,所以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这么晚了,还是回杏屏院去吧!”


    “连你父亲都允许我在府中走动的,你凭什么管束我!”


    他停顿片刻,又道:“这里是离原斋的方向,你要去找褚记室?”


    我心里慌了,难道他知道我和褚右河的关系?


    “我刚刚已经说了,只是随便走走。”


    他上前一步,站在我近前,我被他的身体和自己的不屈偪仄在脚下方寸之地。


    “你还是回去的好”,他语气坚定。


    “我还想再走走,不打算回去!”我也很坚定。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又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回去的方向走。


    我一边试图挣脱,一边道:“你竟如此轻薄自己的嫂嫂!若再不放开,我就喊出来,让你父亲看看你这个好儿子到底有多么荒唐!”


    他突然停下脚步,将我按在墙角。


    我见他先是盯着我的眼睛,随后目光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我的唇上。


    我无法想象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我必须自保。


    “怎么?终于露出恶狼尾巴了?”我讽刺道。


    “恶狼?”他满脸疑惑地道。


    “怎么?我从前只知道你恶毒狠辣,没想到你原来还有这么无耻下流枉为人的一面!恶狼固然可怕,可人要是变成了禽兽,比恶狼更可怕!”


    他显然对我的话感到颇为震惊,原来他也有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时候。


    趁着他情绪波动之际,我打算实施防身术的第二步。


    可我还是没能做到,因为还没等我那么做,他忽然退后到离我两步远的地方。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恍惚不语。


    真没想到他竟也有羞耻心,被我的话击中了!


    趁此时机,我赶紧跑开了,回到了杏屏院。


    也许是跑得太急了,我感觉浑身发热,倒了口茶水喝。


    这壶茶不知泡了几次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茶味,和白水没什么两样。


    我便是一直在太尉府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虽然出身商户,身份低微,但至少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却落得这个地步。


    吃的用的处处苛待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陶玉阶那样的渣滓侮辱!


    接连两天,我都没再敢去离原斋,我想我的一举一动都被陶玉阶监视着,否则他也不会在那晚一直跟着我了。


    我试图再想其他办法,可是没等我想到,陶家的人突然让我去参加家宴!是高管家亲自来通知我的。


    这是五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我有了参加家宴的资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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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把我当成家人,当然我也绝不愿意和他们成为家人。


    西蔷儿假惺惺地来给我梳妆,还为我准备了新衣。


    我看着镜子里她认真为我打扮的样子,不禁觉得讽刺。


    不过是参加一次家宴,还不知道陶家人要搞什么名堂,竟也值得她这样转变态度、开始殷勤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愚蠢。


    我倒无所谓,她愿意这样便这样吧。反正她表面这样,其实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我还是很喜欢让她尝试违心做事的苦涩心情,想想就好笑。


    平芜倒是真实得多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闷闷不乐,在我出门时,还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所以最终只有西蔷儿跟我来到了宴席。


    天气回暖,宴席备在了陶光的院子里。院中槐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令人产生几分醉意。


    二公子陶链今天自然也来了,自打他从北边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他虽没对我恶言相向,不过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的脖颈好像不会动似的,只将他的眼珠移了过来,斜睨了我一眼,然后坐在了我斜前方的席位。


    除了他父亲,他对谁都是那副样子,所以我也不当回事,只当他不存在。


    不久之后,陶光和陶玉阶也来了,还带着褚右河。


    褚右河看了看我,然后被安排到对面的席位,与陶链并排。


    陶玉阶则坐在我的旁边席位。我和他互相看了看,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们又默契地回避了目光。


    宴席上的气氛此刻非常凝重,很久都没人开口说话,我想一定是因为有我在场的缘故。


    陶光有意无意地瞟了我几回,我表现的毫不胆怯,完全不怕与他对视,这反倒令他十分不自在。——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鬼!


    席上的人仿佛都在观察我和陶光似的,虽不说话,目光却在我和陶光之间来回游走。


    婢女们将桌上的酒杯斟满,然后陶光最先举起酒杯道:


    “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谨,我先敬褚记室一杯。”


    褚右河起身道:“不敢不敢,应该是我敬太尉一杯,感谢太尉赏识,将我留在府中。”


    陶光笑了,很高兴地一饮而尽。


    一旁的陶链道:


    “父亲,褚兄弟文武双全,我在北域打仗时,他可没少帮我的忙,以后父亲有什么事,尽管交给他就是。”


    陶光正襟危坐,严肃道:


    “如今陶家的确是用人之际,朝堂奸臣当道,王管屡次对圣上进谗言,令圣上对陶家颇有疑心。”


    褚右河道:“王管表面得意,但也比不上太尉位高权重,况且二公子如今又在北域立了功,陛下必会更加看重陶家。”


    陶光似乎对这些话很满意,笑着又喝了杯酒。


    我不能想象我所认识的剑儒公子,如今竟然也能说出这些奉承的话。他还是我认识的褚右河吗?


    我看见陶链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微笑,又有意无意地看了陶玉阶一眼。


    陶玉阶毫无察觉似的,举起酒杯笑道:“二哥,这一年辛苦你了!”


    陶链正要与他共饮一杯,院子里有个奴婢突然“啊”地大喊一声:


    “有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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