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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她挽袖

作者:小鸟阿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任北袭眸色晦暗:“怎么不夺剑?”


    “任将军这是嫌脏了?这匕首被我手帕擦了干净,不妨事的。”桂窈笑着说。


    一旁,那郑老头子的眉毛拧成了个川字,脸色憋得紫红紫红,张嘴就想骂。


    只是还没等到他还没把唾液从嘴里喷出来,有把剑便悄然指向了他的脖子下。


    桂窈望着任北袭收回的剑。


    再将视线平移。


    只见那刺客右手举的剑稳稳停到了离郑老头一寸的地方,左手则是将面具摘了下来,他鬓发乌黑如漆,一双丹凤眼平白添了些魅惑,只是举手投足都是少年的风姿,剑轻轻挑起郑老头子的下巴,乖张道:“走一趟吧,郑叔。”


    说罢,他把身上的挎包往前拉了拉,将面具塞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两捆麻绳。


    桂窈冲他眨眨眼。


    就看见他顿了顿,拿了第三捆捆麻绳出来。


    少年咬着牙吭哧吭哧给郑老爷子和郑二捆上了。


    捆完后,他挠了挠头,乖乖站到了任北袭和桂窈面前。


    “我我,我这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玩,就看见郑哥的家人大半夜跑到云川寺来了,就跟来,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他笑了笑:“我叫李从,抱歉啊刚刚差点误伤了这位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刚才确实挺吓人。


    桂窈同样乖巧,边笑边接过他把他手上的麻绳,整理散开后再给到任北袭手里,自己则是双手靠在一起。


    “………”


    任北袭摩挲着麻绳,垂眸看她的手。


    小娘的手腕还缠着裹伤步,血管看起来又薄又浅,偏生的,她今日穿的衣袖盖不到手腕上。


    桂窈不语,只是再抬了抬手。


    白皙的手腕就这么在他眼前晃着。


    一旁的郑二乐呵呵开口:“怎么的,做戏也要做全套呗,凭啥绑我们这些旁观的,不绑刺客。”


    他话音还没落下,桂窈就踹了他一脚,刚想给旁边的老头连坐,就看见郑老头只是抿着唇望天。


    任北袭没去管顾她敏捷得像只猫的一面,只背过身去,把他人的视线挡住,嗓音淡淡:“帕子。”


    他看见桂窈懵懵懂懂拿出绣帕,那水白色的莲花刺绣旁,有一点干涸的血迹,很是刺眼。


    麻绳被他仔细理干净了杂草,绣帕将肌肤与麻绳相隔开,最后轻飘飘地打上了死结,尾端多出了一根绳子,被男人握在了手心。


    桂窈咬着唇,只是觉得手腕在发烫。


    旁人的血留在了匕首上,擦干净时只剩几滴,任北袭却是用自己的鲜血覆盖了那处,淡淡湿痕就此被困在了束缚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长阶上走下去。


    “姐姐,你可是桂家姐姐?”


    李从边走边问,说罢还揶揄起了任北袭:“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想抗婚呢,说自己留在北境就不用回来娶不喜欢的人,马跑断了三匹就是赶回来退婚的。”


    任北袭淡淡盯他一眼,垂眸给身侧的桂窈整理衣袖。


    “李从是我少时一同长大的弟弟,家中管得严,每逢早春总要跑出来乱逛。”


    他漆黑的眼眸望着桂窈薄红的耳垂,嗓音沉沉:“他爱打诳语,莫要轻信。”


    桂窈哼哼一声,转过头去隔着任北袭问李从:“小兄弟是今早才跟上他俩的?”


    “姐姐叫我名字就好了。”李丛笑得可爱,“不呢,我盯他家好几天了,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桂窈问。


    “好奇他家里人在忙什么,忙得连自家儿子的尸首都不来领。”


    桂窈不禁神色一凛,她的目光从李从身上移开,落到再远些的那神色各异的郑家父子。


    最后轻轻抬头看到任北袭。


    她认真说道:“因为他郑家从始至终就只有郑二一个亲儿子,郑大哥是当初朝廷征兵时,捡来的年轻乞丐,是吗。”


    “我那日无意间翻到了你的笔录。”


    桂窈手没空,便拿身子撞了撞任北袭,用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了歉。


    任北袭看着她闪烁的眼睛,神色凝重地握住了她的手,麻绳拴得不稳,继而胡乱地散落一地。


    他皱着眉俯身捡起她的手帕。


    再起身时,他便只看见桂窈如脱缰的马一样绕到了李从身侧。


    “方才庙前我所言之事,确有发生,事发突然,我且讲于你听,还需你帮我们提供些线索。”


    桂窈隐去了李府尹说谎的内容,将李月明被杀的案件流利地复述出口。


    李从背着剑微微歪头,下意识看了任北袭一眼,方才将这几日的跟踪日记从包里摸出来给了桂窈。


    “姐姐,我说话笨,你看这个就好,我用任将军作保,上面记得句句属实。”


    桂窈接过这一薄本,举起望。


    天上阴云密布,她翻开这书页,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云开见日出的征兆。


    第一日,辰时郑二从郑渊房中走出,午时出门,郑老头还在睡觉,郑二去了花楼。


    注:我没进去啊,我没进去。


    第二日(划掉)


    第一日半夜:子时,趴在屋檐上被吵醒了,子时一刻,郑二和人打架打输了,被骂半点不如他哥,说得很对,好想趁乱进去骂一下。注:但我没进去。


    第二日,辰时,这才第二天就来官府了,郑二打输了来给人告了,好久不见李府尹,这郑二真混蛋!


    第三日,郑二进郑老头院子里待了一天,我去买了衔玉城的大包子,还去将军府门前逛了圈,看见任哥的狗在将军府门前拉屎,拉了还不刨些土盖住,我走过去用树叶给遮了下,维护环境人人有责。


    第三日半夜。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我跟踪他俩是为了查清郑家为何对郑渊哥不好,早知道这么累,就不备着任哥干了。


    二更时,郑二想去花楼。


    三更时,李府里有人偷偷摸摸出府,郑二跟上去了,我也跟上去了。


    四更时,坏了,跟丢了。


    桂窈的手轻轻抚摸着三更时的墨迹。


    “今日是你观察他们的第几日?”


    如若这第三日就是李府尹千金出事的那日……她抬眸看向郑家父子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必他再作回答,脑海里那机械的完成度声音就已经证明了她的猜测。


    /恭喜宿主,支线任务猫杀贵女,完成度增加至80%/


    叶子被雨打散落了一地。


    那僧人从山门扫到顶,又从上面扫回底。


    折腾了一个时辰,山下的马车停了两辆。


    桂窈盯着郑二与郑老爷子一起上了马车,转身时,却看见任北袭身边的侍卫小灰冲李从行礼。


    李从背对着她,她看不明显,她也没准备细看,只是手撑着马车车厢拍上一拍故意闹出动静:


    “知不知道一句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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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请二位郑人好好措辞罢。”


    她弯着眼睛走向任北袭,像来时一般被他扶着手坐上马车。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馍,上面还有俩牙印:“回程比较着急,先垫垫?”


    桂窈歪了歪头,总觉得那牙印像自己的,又没证据。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马车外传来动静。


    李从上了马车。


    “……?”


    “……!!!”


    李从下了马车。


    虽说着急,往城里赶的路也算平缓,应该是迁就着她体弱。


    桂窈撑着手,把帘子掀开,冲前边骑马的李从挥了挥手。


    “方才与郑家父子同行,来不及问。”


    “你可知晓那日从李家出来的马车里坐了谁。”


    李从闻言,睁圆了眼睛,两颊突然红了个透。


    他握着缰绳的手明显紧了紧:“好姐姐,我家夫人管我管得紧,可不能让她知道我认得别家妹妹。”


    桂窈挑了挑眉,了然道:“你那笔记是要给她看的。”


    便见李从脸色变了许多次,方才点了点头。


    她也不免弯了弯眼睛,半晌后嘴角又慢慢缓了。


    “此事……我很关心。”她看着马车外的山路变为了集市,认真说,“还请你仔仔细细同我讲讲,与她有关的事。”


    “李月明是郑渊哥的心上人,郑渊哥同我讲,那年他在雪地里为了搬工摔断了腿,身上不多的钱都拿去治伤了,他是北境的人,腿好得差不多了跟着商队来到衔玉城,可好多商贾因为大雪停了工。”


    郑渊就是那时遇见的李月明。


    大雪三日,商队决定继续南下。


    郑渊的腿犯了老毛病,他穷,本就是用自学的算数帮商队做账本的打杂,商队里存银不足,要亏着走,便想办法把郑渊丢在了衔玉城。


    那算账师父同他留了一张字条。


    “衔玉城风光好。


    待到春日,且看上一看。”


    他差点熬不过那个寒冬。


    那日他救了一只奄奄一息猫仔,它浑身雪白漂亮极了,幸好是在冰面上,没被雪花淹没。


    听闻衔玉府府尹千金喜爱收留小动物,他实在饿极了,想去因此换些钱财。


    他晕倒在了那扇门前。


    醒来后,他才知道,自己才像那只流浪猫,被府尹千金捡了回去。


    “后来啊,后来郑渊哥就戍边去了。”


    李从的笑不达眼底:“他还为此隐瞒了腿疾,其实我觉得是郑家逼他的。”


    “任家军守了北疆二十余年,郑渊应该是骠骑将军战死那年回的京。”


    桂窈垂眸,长睫下,能看见任北袭腿上的手背,她不知道郑渊是何模样,所以脑海里只有李月明的身影。


    “那年回京他立下战功,请旨赐婚。”


    然后呢?桂窈想到过去任北袭所讲,算起来也不到一月的时间,他二人都死了。故事讲完,马车行至闹市,车轱辘慢了下来,有些颠簸,她的手不自觉撺紧。


    “那郑二去官府时真是狂妄极了。”


    李从似乎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日李月明也在,我看见他伸手要戏弄李月明,还好被李府尹阻拦住了。”


    “方才姐姐问我,那日李家马车里坐了谁。”李从只叹了声,“李家后门没有马车,他们一行人动作隐秘却又不像惯犯。只两匹马,李小姐就坐在前面那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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