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就这么灰头土脸地敲开老陈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老三媳妇林清清,见到江路这样,忍不住惊讶,“大嫂,你去干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惊讶中还带有一点关心。
江路犹豫,没有无视林清清的问话,但是她也不想多说,“去了躺乡下。我来接斐斐回家。”
陈晋看到是江路,抱着斐斐出来,第一反应也是惊讶。
他在惊讶江路一向是爱漂亮爱干净的,现在居然能容许自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晋忍不住想开口,让江路回来吧。
可是他发现,他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咽了口口水,陈晋说:“晚饭吃了没?斐斐已经吃过了,你也在我这里吃吧。”
江路接过斐斐,不为所动道:“斐斐吃爸爸的天经地义,我就不吃了。走了。”
说完,江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就走了。
林清清和陈晋一直目送着江路,等看不到人了,林清清问大哥:“大哥,你知道大嫂做什么去了吗?”
陈晋能猜到一点,但是他说:“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江路穿着灰色工装,一身汗地出现在老陈家门口。
第三天,江路已经是短发了,来接斐斐的时候依旧狼狈得不行。
江路依旧站在院子门口,等着陈晋把孩子带出来,不想再和这个家有任何牵扯。
昏暗的灯光下,陈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感觉江路瘦了很多。
才三天。
陈晋犹豫着,松开抱着斐斐的手时,说:“你别太累了。身体重要。”
这时,林清清清脆的声音从陈晋身后传来:“她哪会累啊,听说这几天她在乡下卖家里的洗发露赚了一大笔。生意好得不行,一天能卖掉四十斤洗发露,日化厂销售科不把你招进去真是埋没人才了。”
林清清的话夹枪带棒,江路和陈晋不约而同地皱眉。
江路不想搭理她,心里想着以后这个地方自己还是少来。
陈晋却少见地反驳了林清清:“之前这东西堆在家里那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去卖掉,现在人家卖出去了你眼红什么?”
林清清本来只是想嘲讽一下,现在被怼了回来,一下子大脑充血暴跳如雷辩解起来,“我不拿去换钱是因为我要用!但凡我不用我早拿去换东西了。”
“而且大嫂又不是日化厂的工人,这些东西根本没她的份,也没大哥你的份,趁我们都不在家,你们就拿走这叫偷!”
“隔壁王大哥说了,你一天能赚一百多,看在你曾经是我大嫂的份上,不多要你,三天给我三百,多的送你了。”
林清清用尖酸刻薄的激动语气说着本就不大气的话。
江路都给听笑了,看向陈晋,又移开视线。
那眼神分明在说:“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弟妹。”
江路又看着林清清说:“你非要这么算的话,那就把这么多年陈晋往这个家里多搭进去的工资好好算算,看我拿走的这些洗发露能不能抵得了这份钱!”
林清清一时语塞。
那当然是抵不了的。
老太太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这里,心里急了,忙来劝架。
“吵什么呢,想让整个巷子的人都来看我们家笑话是不是?”
林清清的情绪正不稳定着,“笑话”两个字又戳到她敏感点了,“怕什么?早在大嫂为了小宝那两百块钱离婚的时候,我们家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我这两天都不敢去买菜,生怕别人跟我打听大哥大嫂的事,要我说,大嫂补偿我点精神损失费也是该的!”
江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你懂的也不少啊,那你也应该知道,这笔帐真要算起来,到底谁给谁钱还不知道呢?”
怕什么来什么。看笑话的来了。
隔壁王大哥趴上墙头,附和着道:“小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找到了赚钱的门路,也不和大家分享一下,赚到钱了还想一个人独吞啊,好歹也是你弟弟妹妹的工资!”
墙的那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她一个吃公家饭的人民教师,还要跟我们小老百姓抢饭碗,真是不顾我们的死活啊!我们天天起早贪黑地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她拿了一份工资还不够,没天理啊!”
江路无语,你们都知道了,要是眼馋这份钱你们也去呗。
不过让她主动说你们也跟我一样去跑村子,那她是不干的。
墙那头还在唱双簧,“也不嫌丢人,办公室坐着多好啊,非要跟人学,穿得脏兮兮的,等被人举报工作没了就知道事情大了。”
江路想,她猜到这王大哥想干嘛了,撺掇人去中学举报她,但是又不想自己担个举报人的名声。
呵,你要真去了我还敬你分有胆量。
江路对这个巷子更加没有好印象了,这都住的什么牛鬼蛇神啊。
就每天放学后让斐斐来这里呆一阵,她都担心斐斐被带坏了。
说话间,老三陈宴也出来劝媳妇了。
江路没注意听老三来了之后说了些什么,她在想斐斐之后要怎么安排。
陈晋这里她是不想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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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斐待了,但是带着斐斐跑来跑去,对孩子来说又确实苦了点。
她其实有个大概的想法,想让斐斐去周敏家里待着。
周敏有三个孩子,丈夫在去年去世了。
平日里,三个孩子交给奶奶带,她不是下地,就是做马蹄糕,卖马蹄糕。
她婆婆只有她丈夫一个孩子,五个人的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
可她毕竟才认识周敏三天。
和她的孩子、婆婆更是只远远见过一面。
看着像是良善的一家,可是她不敢赌。
想来想去,她还是只能再拜托陈晋一阵子。不过她打算让陈晋带着孩子来她宿舍等她。
无视七嘴八舌的众人,江路直接对着陈晋开口道:“以后你接了斐斐放学,直接带着斐斐去我的宿舍等我回来,我每天付你一块钱工钱,就当你又找了份工作。”
江路扫了在场的陈家众人,又说:“反正这个家里无所事事的人这么多,下班后的那段时间也不缺你一个。你赚钱他们还能花呢!”
任谁都听得出来话里的讥讽意味,包括陈晋。
老太太当即就炸开锅了,“江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儿子凭什么给你干活!一块钱侮辱谁呢?”
陈晋早在江路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就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他其实想说不用钱来着,但是被老太太抢了先。
江路笑笑,说:“凭我给钱了!你觉得一块钱侮辱人,要不是看在陈晋是斐斐爸爸份上,这一块钱我还不想让他赚呢!”
隔墙的王嫂子适时接上,“是啊是啊,陈家老太,你要是不愿意你儿子赚这钱,让我去!小江,你放心,交给我,斐斐绝对不会少一根毛!”
这份工作就这么被抢上了。
陈晋看着这样子,不敢再耽搁,说:“钱就不用了,斐斐我女儿,就该是我看的,你放心,明天开始接了斐斐我就去你宿舍等你。”
他可不放心隔壁王嫂子。
江路满意了。
老太太却闹得更厉害了。
看着似乎要越来越热闹的场景,江路推上自行车走了,懒得再看陈家这几个人表演。
回去的路上,江路想着隔壁王大哥的话,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她做这些肯定是瞒不住人的,以前的老邻居不去举报,她的同事也会举报。
她得提前想好怎么应对。
如果能保留工作,那自然最好。
但要是不能,她得提前做好准备。这个准备,包括想好后面的出路。
卖这些洗发露显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