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气味便愈发明显。
这味道无法形容，有点像是打翻了一大框臭鸡蛋散发出的味道，又似乎是什么化学试剂的味道。
顾蘅很少闻到这么复杂又难以分辨的味道，一时摸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到金属招牌下方后，王珊停下了脚步。
顾蘅也是这时才发现，招牌下方居然有一道窄小的木门。这道木门与围墙仿佛已经融为一体，围墙上爬满的青苔将这扇门很好地掩藏起来，不走近细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这么隐蔽的门？
再心大的人看到这种景象也会有警惕心吧？为什么那些失踪的学生没有一个跑回去的？
难道也是给他们下药了吗？
顾蘅冷眼看着前面的NPC，垂眸敛下眼中的寒意。
王珊打开木门后，伸手抓住顾蘅的手臂，锋利的指甲简直要陷进肉里。她凶神恶煞地威胁：“别想跑！跟紧点！”
说着，她率先抬步走进门内。
这扇木门不仅窄，还有点矮。顾蘅有轻微的洁癖，不想碰到门框，她低头侧身缓缓走了进去。
入眼便看到一幅特别脏乱差的景象。
地面上淌满了污水，污水的颜色十分浑浊。水里还混着许多杂质，大大小小的黑色颗粒有着不同的形状，已经看不出来曾经的模样。
混在污水中的杂质随着水流流淌，轻一些的被带着往前飘，重一点的则落在地面被水流慢慢冲刷。
啊，好恶心。
顾蘅看见这一幕，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更重了，浓重得像是随时能把人熏倒。
唔，想吐。
——
【啊啊啊，重金求一双没见过的眼睛】
【天哪，天哪，好恶心】
【引起不适了，为什么直播间不把这个画面屏蔽】
【掉san了，感觉san值狂跌】
【客服呢，能不能打点马赛克啊】
【宁愿跟BOSS干架也不愿意遭受这种折磨】
【看起来太反胃了，客服快出来干活啊】
在弹幕的强烈呼唤下，贴心的客服在直播间显示的那些可能引起不适的画面上打上了马赛克。
【舒服了】
【这才对嘛，早该屏蔽了】
【糊我一脸，刚刚差点吐了】
【好多了，终于能正常观看了】
——
顺着污水排出的方向看去，是一间三米高的平层建筑。
就一层，但占地面积很大，应该有一万平米。
这栋厂房的墙面老化十分严重，墙皮已经脱落得看不出原本的建筑风格，只剩一层薄薄的水泥面，特别破败。
墙上还残留着很多脏污的痕迹，红黑错落，不知是油漆，还是……干涸的血迹。
像是感受到了顾蘅的注视，墙面瞬间突兀地浮现出一个个鬼脸。每个鬼脸都阴气森森，神态可怖地看着顾蘅的方向。
被一整面墙的鬼脸阴狠的盯着，本该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顾蘅却注意到，这些鬼脸虽然眼神狠厉，但是却没有更多的行动。仿佛被控制在墙里无法脱离，没有扑过来给她一下，只能困在墙里企图用眼神攻击她。
顾蘅挑衅似的抬起没被王珊拉住的手，跟它们友好地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
鬼脸们：……
墙上的鬼脸纷纷扭动，露出更恐怖的神情，将这面墙变成一幅十分惊悚的画面。
顾蘅见状没有再蓄意挑衅，她只是个新人，还是不要祸害同事了。真跑出来了咋办，她还不知道阿飘状态的她受到攻击会不会真的凉凉。
——
【……】
【本来以为是清纯小白兔，没有想到是腹黑大灰狼】
【是反差萌，我爱了！宣布秦筱筱成为我的新晋电子女儿了！】
【哇哦，这个NPC好有趣】
【游戏直播间看来是想推新人设主播咯】
【有看点，我喜欢】
【这面鬼脸墙冲击力还挺大的，客服干啥吃的怎么没有屏蔽】
【不会有人还不适应副本的惊悚效果吧？当副本闹着玩呢？】
【这才哪到哪啊，二星副本这只是前菜】
【都没有突脸，不够麻辣啊】
——
手臂上拉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些许，比之前紧紧拉住的力道轻了很多。
顾蘅猜测这位同事大概也能看见那面墙上的鬼脸，可能猜到走在身后的她跟鬼脸互动了。
先给下马威，意识到她不是小白花后反而放松对她的戒备，为什么？
王珊拉着顾蘅走近那面爬满了鬼脸的墙，墙上的鬼脸却随着她们的接近而快速消失，不见了踪影。
王珊在墙面轻轻拨弄两下，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小屏幕。她伸出大拇指在屏幕上按了一下，原本毫无痕迹的墙上突然弹开一道门。
顾蘅有些诧异，破旧腐蚀的墙体上居然有个这么高科技的指纹解锁门，与外表严重不符。而且这道门与墙面完全是一体的，就像是建好后被切割开的。
就是不知是建厂时本就打算这样开一道门，还是后来才开的。
走近厂房内，刺目的顶灯洒下极亮的灯光，与外面浑然像是两个世界。
厂房的墙壁泛着金属光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墙面上张贴着许多半身画像，画像上是一个个黑白色图片，图片上的人都正面面对着前方，和证件照的姿势一般无二。
这些半身画像上被红色的印记画着大大的“×”。印记的痕迹很深，下笔的人力道很重，纸上的红色印记仿佛像要浸透纸张。
穿过这片贴满画像的走廊，王珊把顾蘅带进一间房，房门上挂着“更衣间-女”。
一进门，王珊便放开了一路拉着她的手。
这间更衣室里挤了很多人，全都是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
她们的脸上挂满了慌乱与无措，正被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性训斥。
“动作快点！换衣服都不会吗？要不要老娘亲手给你们扒了？”
她在人群前方看见新进门的两个人，蛮横地从这群女生之间拨开一条路，走到顾蘅身前，用她那双细长的、只有一条缝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着顾蘅全身，仿佛对这个新“货”很满意。
“刘姐，新货送到了，我先走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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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等她验完“货”，开口道。
她口中的刘姐有些不满，“今天只有一个货？”说着话的同时，她嘴角往下一撇，很不高兴似的，把原本就满脸横肉的脸衬得越发凶相十足。
王珊露出无奈的苦笑，“学校盯得紧，陶哥那边今天就送了这一个。”
刘姐仍旧一幅不满的神色，却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王珊出门前饶有深意地瞥了顾蘅一眼，眼神又迅速收了回来，安静地转头开门走了。
刘姐强硬地推了一把顾蘅，力气很大，直把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到了墙边的更衣柜上。
这更衣柜是铁质的，上面锈迹斑斑，已经十分破旧。顾蘅这一撞，这老化严重的更衣柜直接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顾蘅被撞到更衣柜上后，立马便扶着更衣柜站稳脚步，然后回头扶了一下这可能比她年纪还大的更衣柜。
实在是太离谱了，这制药厂看着简直像需要停工整顿的企业，怎么好意思称呼自己为第一制药厂？这跟第一有丝毫沾边的关系吗?纯自封的吧？
刘姐又伸手一把将顾蘅从更衣柜前拨开，从衣柜中随手拿了一包东西扔给她。
顾蘅打开一看，是一套占满污渍，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洁净服。
“赶紧换上！都动作快点！马上要开工了，谁敢耽误开工的时间，今天老娘就拿你开刀！”
随着刘姐的这几声威胁，更衣室里的女生们都像是被吓了一跳，换衣服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几分。
顾蘅看着满屋只剩内衣的酮体，陷入纠结。
这洁净服这么脏，很难克服心理障碍穿上着东西啊。
【可以花费积分购买清洁术噢，保证清洁到位，而且在其他NPC眼中这套衣服仍然是现在的样子，亲亲要购买吗？一次性清洁术新人优惠价100积分。】
100积分？
买买买！
系统贴心的跳出来一个商品购买界面。
【一次性清洁术：可用于清洁物品，能使物品瞬间变为干净状态。
售价：200积分（限时优惠价100积分）】
顾蘅爽快地付款了。
手中的洁净服霎那间变得整洁如新，还带着一股清香，终于无愧于它的名字。
换上这套衣服顾蘅不需要再做更多的心理建设，三下五除二便换完了。
——
【怎么突然满屏马赛克了】
【楼上老色P吧，你说呢】
【正常点！多讨论剧情行不行！】
【第一天呢，别急，现在剧情都没咋开始能讨论啥呀】
【刘姐会是小BOSS吗】
【不咋像啊，看起来就是个小管事】
【看不起刘姐？没准刘姐能变异呢】
【期待剧情，换完衣服能进里面了吧】
【秦筱筱真能忍啊，这种衣服也能穿上】
【新主播嘛，难不成跳起来翻脸说“脏衣我不穿”？】
【哈哈哈，那不是找打吗】
——
刘姐冷眼瞧着房间里的女生子都换好衣服，拨开人群又走回最前面，拿起墙边立着的棍子往更衣柜上狠狠一敲，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