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商量完对策,燕时满就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她却看出了几分无措来。
殷知意觉得他是被季长风昨天的话刺激到了,没有安全感。
“小姐不害怕我吗?如果……我娘和我师傅真的是我杀的呢?如果我真的会变成不受控的傀儡……”燕时满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看向殷知意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仓皇。
殷知意生生了看出了点我见犹怜来。
她先前是觉得二次揭开燕时满的伤疤实在是不好,但眼下不将这些说开,她觉得这人会哭。
她放软语气道:“你想说什么。”
燕时满眼神澄澈:“他们……不是我杀的,我没有。”
殷知意微怔,她记得那两人确实是燕时满杀的,燕时满为什么要骗她?
她顿了一下没说话。
“小姐,你不相信我吗?”他自嘲一笑,继续道,“这么多年,小姐你是唯一一个遇见危险总是挡在我身前的人,原来……”
殷知意看见他真切而又失落的眼神,突然有点怀疑系统先前传给她的信息的真伪,也怪不得她,毕竟系统不靠谱的时候多了。
就比如昨晚,一人一统在对完话之后,系统就又乱码下线了。
她郑重道:“我当然相信你,论亲疏远近,我也不会听信季长风的一面之词,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话音落下,燕时满总算露出了一抹笑:“我就知道,小姐对我是最好的,小姐先前就说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小姐是不会食言的,对吗?”
殷知意陡然听见这句‘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想起先前在泽鱼村的时候,她说的:“永远也不会丢下他。”
一时间还有点心虚,当时她还加了个前缀,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等祭魂阵被破,《玄天师》这本书大结局,她就会脱离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她也不算是违背这个诺言。
但是,看着燕时满期盼的目光,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
单看书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真的成为书中人来看燕时满的这前半生,好像一直都处于一个被抛弃被背叛的循环中。
她还要骗他,是不是对他有点太残忍了?
“我……”
燕时满淡笑:“小姐是不记得了吗?那小姐可以再说一次吗?”
殷知意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只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燕时满道:“哪怕小姐不是小姐,也不会丢下我的,对吗?”听见这句话,殷知意突然僵住一瞬,信息量有点大,她脑中飞速运转。
她猛的转头,但是当她看向燕时满的时候,依旧是那双单纯的、期盼的的眼神。
见殷知意愣神,燕时满笑道:“我开玩笑的,小姐当然会一直是小姐……我知道小姐的答案。”
但殷知意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攥紧了拳,手臂瞬间爬满黑纹。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殷知意有些晃神。
要不是知道燕时满听不见她和系统的对话,她都有点怀疑,最近和系统的对话是不是被人听墙角了。
燕时满这话,应该是巧合吧。
毕竟只是一个纸片人。
也罢,她先前问过系统,到时脱离世界还是有点缓冲时间的,她还能和燕时满好好告个别,希望别给孩子留下阴影。
……
这般想着,殷知意慌乱的心又安定几分,转移话题:“哈哈哈,这戏真不错。”
台下的戏已经换了一轮,戏台上,杜丽娘的水袖甩出凄婉的弧度,唱词幽幽而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小姐喜欢这种凄美的爱情吗?”突然,殷知意看见燕时满的指尖落在桌上有规律的敲了敲。
对视的瞬间,两人不动声色的继续搭话,目光却是朝身侧那桌看去。
“还好,大概是悲剧能让人印象比较深刻。”
酒楼里别的不说,就是消息灵通,大堂里到处都是在讲八卦的客人。
讲的最多的还是前段时间失踪的那些女子。
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喝酒吃肉,别人招呼他,他也不搭腔,相当冷漠,还有几分唬人。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顶斗笠,腰间挂了个大葫芦,目光锐利,时不时目光隐晦的观察着周围。
不多时他带上斗笠,留了一块碎银在桌上,悄无声息的出了酒楼。
殷知意和燕时满立马跟上他,先前白芷行嘱咐过她的,这群散修天师里,实力和号召力不俗的一共有三位,这个络腮胡大汉就是其中之一。
拐角处,一个斗笠破风朝燕时满的面门而来!燕时满一剑挑飞,而后朝那人袭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殷知意一惊,这大汉好敏锐的洞察力。
几息间,燕时满剑抵上对方的喉咙。
大汉看着喉间的剑,有些惊疑不定,但是依旧不愿露出一点下风,冷哼道:“两个小屁孩儿,跟踪我作甚?”
殷知意并没有将来意说的太明晰,只透露出一点:“我们想和你谈一谈失踪女子的案子,我们知道一些内情。”
“哼,小丫头片子,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若你真的知道内情,为什么不自己拿下那酬金?”他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两人,显然不相信有人会无偿的分享这种好消息。
“酬金有命拿也要有命花不是?”殷知意笑道,对络腮胡这种跑江湖的散修天师来说,两人能最快达成一致的必然是利益捆绑。
“当然是我和他两个人吃不下这么大一笔酬金,才来找人合作,你不愿意?”她反问,“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到时我们可以瓜分那笔酬金,如何?”
络腮胡听着这话,有些心动,而且他能感觉到,对面那小丫头话音落下的瞬间,抵在他喉间的剑贴的更近的,像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不愿意,现在立马就了结他。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殷知意递了一个眼神给燕时满,络腮胡喉间那把悬着的剑才落下。
殷知意笑道:“合作愉快。”
-
客栈里,木桌前围坐着八个神色各异的人。
络腮胡将大葫芦往桌上一拍,有些气急:“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们两个吃不下?那其他人……”要是这么分,每个人的酬金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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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分。
他话还没说完,燕时满也将手中的剑淡淡的放在桌上,眼神无波无澜的注视着他,络腮胡瞬间哑火了。
殷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她方才的话确实有几分诱导性,但是她刚才要是不这么说,络腮胡根本就不会跟他们回来,善意的谎言罢了。
另外被白芷行请来的两人是一对夫妻。
女人叫秋三娘,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依旧是面容娇艳,一身大红衣裙,性子很泼辣,至于那男人,面容冷峻,全程只有秋三娘说话时,他才点头,没有一句废话。
两人是从南往北一路游历来的,但巧合的是,两人恰好与白芷行是旧相识。
秋三娘本来没打算来上京,当初是听闻上京的女子失踪案后才折回来的。
倒不是因为酬金,虽然都说散修穷困清苦,但她不是,她本身就家境殷实,纯粹是因为正义感太强,才拜师学艺成了散修天师。
在听完白芷行的描述,简直要拍案而起。
那可是整个上京的百姓!
秋三娘挽住身旁男人,一锤定音:“师兄,这事儿我们得管!”
身旁面容冷淡的男人毫不犹豫:“好,听你的。”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络腮胡,络腮胡只能苦笑,总觉得自己被坑了,还是巨坑的那种。
—
城中的散修天师不少,将人聚在一起的任务就交给了那三位。
当时季长风说,三天之后阵法会大开,也就是说,现在的阵法还没有完全开启,还有源源不断的煞气在往皇宫内运送。
白芷行想的是让实力稍弱的一部分散修拖住继续往皇宫运送煞气的北派天师,并且在有机会的时候朝外界传信号,强一点的就跟着他们一起进皇宫。
祝青山语气里带着兴奋:“只要足够的力量能击破阵眼,破开祭魂阵,大家就得救了!”
季辞突然发声:“不,如果阵法破开,原本压在阵法下的那些煞气就会全部出来,届时,上京依旧是尸横遍野。”
一瞬间场上又冷了下来。
先前大家好像都忘了这一茬,只想着破阵就行,但眼下——
“这简直是死局!如果不破阵,会死一半的人,破阵,会死全部的人,除非……除非……”祝青山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某处,语气都带上几分恼怒,气的他将手中的杯子都砸了。
燕时满淡淡的接上他的话:“你想说,除非,把我的心挖出来去堵阵眼,还有一线希望。”毕竟,孔雀翎可以净化煞气。
祝青山不说话了,他其实是有些怨怼燕时满的,这几天一直压着,毕竟当初要不是他主动抢另外半截孔雀翎,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被季长风拿走,造成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
殷知意刚刚从后厨端来一碟点心,走到门口就听见这样一番对话。
因为有上帝视角,她这段时间虽然也紧张,但其实心理压力是完全不能和主角团的人相比的,而且,因为要马上就快要完成任务,她原先那种融入书中的感觉在逐渐减轻。
眼下突然爆发的矛盾,顿时将她整个轻飘飘的人又来了回来。
她站定一瞬,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