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气不过,一想到师姐这段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想把季辞狠狠的揍一顿。
他刚上前扣住季辞的肩,就被他一把甩开。
祝青山没站稳后退两步,感觉背部抵在了什么硬物上。
砰——
一声巨响,石块碎裂的声音。
被碰到的竟然是先前的那尊塑像,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时,石块四散。
“咳咳。”
殷知意只觉眼前灰尘四溅,忍不住咳嗽,然后就被身旁的人塞了一块干净的软布在手上。
她心中不由得感叹燕时满有眼力见,现在也是过上真的大小姐生活了。
以前除鬼哪有这条件。
等灰尘彻底散开,众人这才发现,塑像砸在地上碎开的居然只是最外层,至于里面,那似乎是个人!
大家瞬间警惕,就连还没来得及走的季辞都是脸色一变。
但是在看清这人的脸后,白芷行瞬间僵住了拿剑的手,喃喃道:“师姐。”
地上的傀儡脸色青灰,但是容颜依旧保存完好,就连头发也还像活着的时候那般栩栩如生。
女人的那张脸是极美的,只是嘴角下垂,看着带了几分苦相。
祝青山听见白芷行的话,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没有见过沈秋水,自然不认识她。
不过白芷行不会认错。
殷知意原本擦脸上灰尘的手顿住了,她细细打量着那女人的相貌,终于在其中找到了几分燕时满的影子。
还真是。
心中不由得咯噔,她先前看完剧本就已经知道了,这人就是燕时满的母亲,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但是在原来的剧情里,一直到最后好像这件事都没有被捅出来。
她余光瞟向燕时满,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反倒是,她总觉得身后少年嘴角在微微上扬。
再看过去,似乎是错觉。
白芷行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手微微发抖。
直到祝青山拍拍她肩,两人都有些沉默。
“还是先办正事吧。”
祝青山虽然也有些叹息,但到底只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师姐,他其实也没有太伤心。
至于正事是什么,两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眼下取孔雀翎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蹲下间,白芷行看见女人躺倒的地面上,刻着一片繁复的花纹,她微微皱眉,很眼熟。
转眼看去,地上每一块砖上都有这样的花纹。
她突然想到什么,但是又觉得实在是太过惊悚。
“等等。”殷知意突然出声,“季辞,你背上是什么?”
这话一出来,瞬间,殷知意和祝青山都变了脸色,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两人默契的想到前段时间的那张追踪符。
祝青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季辞背上的那张符烧成齑粉。
“走!”
众人反应过来了,明显是中招了。
难怪进来的这么顺利,没想到是刻意为之,他们今日实在是太着急了。
季辞脸色白了又白,他想解释:“不是我……”
他想起昨日给他送药的贺玺,瞬间就想明白的前因后果。
他当时以为是药有问题,没想到竟然是……
祝青山扛着塑像,这可是他们门派的宝贝,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
几人刚刚从暗门出去,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拨人擦肩而过,就是几息间。
好在皇宫内还有不少僻静的宫殿。
殷知意小心推开宫殿的门,突然发现一处极不和谐的地方,地面上……
显然白芷行也看见了,她瞳孔骤然缩紧:“真的是祭魂阵。”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花纹上。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丧心病狂。
其实如果单看这一个图案是看不出来的,殷知意是因为知道剧本,而白芷行是因为,方才和祝青山东躲西藏,在不少空置的宫殿内,都看见了同样的花纹。
在八个不同的方位,方才他们是在皇宫的西边,看见了两处类似的花纹。
然后暗室,那是东南角。
这是把整座皇宫都当成阵眼了。
祝青山背靠在门后,眉头紧皱:“现在皇宫里到处是抓我们的人,如果继续待下去,用不了一刻钟就会被发现。”
他有些犹疑的看了眼地上的傀儡:“这具……我们带不走。”
白芷行当然也知道孰轻孰重,她压下眼底的一抹痛色。
手上开始掐诀,她得先把孔雀翎从师姐体内拿出来。
燕时满目光落在那具傀儡泛着莹蓝色光泽的心口,眸中红色的血丝更加明显。
他指尖微微摩挲,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几息后,一块半截的心形白玉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全是劈裂的剑痕。
是人为劈裂的迹象,那人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这么坚硬的物体劈开。
祝青山惊叫出声:“怎么是半截?!而且,孔雀翎长这个样子吗?”
他虽然没有见过实物,但是见过画册。
根本就不是这么个破石头的样子啊!
殷知意心里一咯噔,孔雀翎?原书里面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的镇派法器?
白芷行看着半截的白玉上刻着的不知名小花,总觉得格外的熟悉。
但若是先前见过,护心镜为何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起身,还属于是蹲着的状态,没想到,原本安安稳稳躺在地上的傀儡,突然朝她伸手,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一阵阴风,朝着她的脖子掐去。
白芷行迅速闪身,几乎是瞬间,她就掐诀要把这半块孔雀翎藏进身体。
但手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
回头就见燕时满手上一条极细的丝线,他脖颈处爬上黑色的纹路,双目泛着红,很明显的邪修印记。
白芷行瞬间头皮发麻,多了几分不可思议:“你……”
她突然就想起先前燕时满腰间的那枚敕玉符。
殷知意心中警铃大作,她不明白为什么燕时满身上的被压制的煞气会突然暴怒。
明明先前都是好好的。
她想上前却被燕时满身上的煞气几乎隔绝开来。
“燕时满!”
她试图让燕时满停下,但是没什么用。
反倒是燕时满在看见殷知意想要过来阻止她时,手上动作,傀儡丝穿插就像是一张松散直接将殷知意困在了里面。
“小姐,别乱跑,容易误伤。”
燕时满语气艰涩,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轻松,殷知意反应很快,立马手上掐诀,就想要破开这像蛛网一般的囚笼。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傀儡丝,一时半会儿根本破不开,她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甚至是有些急躁,不是因为被困在这里,而是她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恐惧感。
剧情真的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她在脑中试图和系统沟通。
“系统!系统!”
好在这次系统还算靠谱:【亲爱的宿主,我在。】
“现在剧情乱成这样,要是偏离原来的大结局,我的任务算是完成吗?”
【宿主不用担心,剧情人物行为或者剧情中间产生的变化不会对最终结局造成影响,宿主保护好自己就行。】
殷知意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不会对剧情结局造成影响,那人物结局呢?
但是她还想再问什么,系统已经下线了。
这边——
沈秋水显然不是像先前的傀儡那般好对付,眼见白芷行有些招架不住,两人都上前帮忙。
季辞对燕时满怒目而视:“你居然是邪修?”
他像是突然想起先前在忘忧山庄的事:“我说先前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原来真的是心中有鬼!”
燕时满头微微偏着,眼中混沌与清明交织,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半分。
白芷行目光冷的像冰一样,毕竟,任谁是她,在几次三番的发现结伴而行的,都是有所图谋之人,心里也不会无波无澜。
而且,燕时满他……
白芷行来不及细想,只能是不断的躲开。
傀儡丝像是藤蔓一样,攀附在她身上,下一秒似乎就要扎根进她的皮肉,但是却又没有,只是继续抢夺她手里的东西。
“师姐,给我!”
白芷行用力将手上的东西丢给祝青山。
但是就在东西被抛至半空时,突然,又是一根傀儡丝,直接破空而入,卷走了那半块孔雀翎。
一道极其温润的声线传来,语调里还带着几分笑:“还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艹!”祝青山出剑斩断那傀儡丝,却不想被斩断的丝线瞬间分成了好多根,缠在了他的剑上。
宫殿的门并没有被人破开,反倒那人像是早就已经在此守株待兔已久。
季长风从里间慢慢踱步而出,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季辞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但是季长风却并没有在他身上停顿,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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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在了燕时满身上,他眸光中闪过几丝意味不明。
燕时满在看见季长风的那一瞬,周身原本暴怒的煞气安静下来,目光也开始逐渐清明,黑沉沉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杀意。
季长风满意的把玩着手上的半块孔雀翎,然后控制沈秋水回到他身边站立,他亲昵的在沈秋水耳边低喃。
“秋水,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两人耳鬓厮磨,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
但是对面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傀儡,这就显得有几分诡异了。
季辞很难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知道自己父亲和母亲没有感情基础,也知道父亲在之前有个白月光,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早年失踪的沈秋水。
而他父亲,竟然还将她……这简直是……他一时间头脑有些发晕。
这时,季长风又开口说话了。
不过却是对着燕时满说的。
“阿满,为什么要手下留情?我说过,抢东西把其他人都杀掉才是最保险的。”
他看着燕时满,就像是将人看穿了一般:“还是说,离开久了,你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正常人?”
燕时满在听见这句话时,身上升腾一股浓重的黑雾。
“心慈手软不是一个傀儡该有的。”
季长风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态表情真的就像是一个在教导孩子的好父亲。
“你不如回到我身边,你体内曾经被我的傀儡丝种满过。”季长风语气里都是蛊惑,“就算现在去除了,但你不能杀我。”
“你做不到,阿满。”
“而且,你是邪修,你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们容得下你吗?”
“现在帮我杀了他们,我对你既往不咎。”
其余几人都还在蒙圈,今日发生的全部事情都简直是……匪夷所思。
殷知意是反应最快的,听见这些煽动性的话,忍不住皱眉,这说的什么狗屁话,她都像上前给这老变|态两个大耳刮子,但是她暂时还出不去,遂选择一种比较文明的说话方式:“你在狗叫什么?”
瞬间,这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殷知意持续输出:“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个死变|态一样,丧心病狂吗?”
“要不是你,燕时满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PUA他,你一把年纪专挑年轻人欺负,也不害臊。”
“不要脸的东西!就属你最会装。”
季长风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粗俗,没教养的野丫头!”
殷知意看见他的脸色,简直神清气爽,先前在梦境里她就想骂了,但是没机会,现在也算是偿愿了。
至于他骂的,毫无攻击力。
但是没想到,季长风骂完,一把剑朝他袭来。
“嘴巴放干净点。”燕时满现在眼眸里闪烁着凌冽的敌意,他的那一剑几乎是擦着季长风的脖子过去的,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
殷知意生怕燕时满被季长风的话蛊惑,毕竟原剧情里他就是后期和男女主继续作对,才死翘翘的,既然系统都说人物结局是可以改变的,她还是希望燕时满能有个好一点的最后。
她手上结印,总算是破开了那道傀儡丝编成的网。
殷知意几乎是呈一种保护的姿态,将人揽在她身后:“燕时满别听他瞎说,你很正常,他在故意激怒你。”
燕时满听见这话,目光微闪。
季长风听见这话却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事,他微微眯眼:“正常?阿满,你正常吗?我们可是骨肉至亲,你注定会长成我的样子。”
他同时审视着两人,突然就笑出了声:“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你是我的儿子,注定和我一样是个情感缺失的怪物,永远不会被爱。”
殷知意反唇相讥:“只有你没人爱,别扯上别人。”
全程她和季长风说的有来有回,怼的他脸色铁青,而燕时满根本就没开口。
不是她吹,当年她就是这么骂那些和她组队就掉链子的队友的。
最脏那年,能直接把人气哭。
季长风脸色一僵,看殷知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随即冷嗤:“小姑娘,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一个多冷血的人吗?你说你爱他?哈哈哈哈哈。”
殷知意:“?”她没说她爱他啊。
但是现在正在打嘴炮的关键时刻,她还是没有抓住这无关紧要的一点,只是冷笑道:“我只知道,他的从前都是你害的,别拿你自己揣度别人,不是你有病这世界上的人就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