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汝兰这才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她好像上了叶晚竹这贱人的套!
“我——”
“二狗,还不快去!”
没等柳汝兰开口,叶晚竹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二狗跳起来就要往府外跑,刚迈出一只脚却又忽然收了回来。
“柳大夫人!”他瞪圆了一双小绿豆眼,“您这谎话可不能随便说,所有欠条都放在钱庄,怎么可能留在铺子里?”
哪儿有欠钱的人拿凭证的道理?
柳汝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二狗一口气把话说完,便脚底抹油,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他冲出大门的时候,萧子景刚刚停下了摇摆,张张口想把人喊住,二狗却早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王爷……”冬生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上来。
萧子景立刻瞪他一眼,“还不快扶我过去?”
没眼色的东西!
冬生刚刚才奉了萧子景的命令,趁乱把阮莹莹送回了房间,这会儿迎面又飞来主子的呵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快步上前。
萧子景下肢无力,虽然还不至于站不起身,却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这模样看似与废人无异,可萧子景却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他身高体壮,将全身的力气压了大半在冬生身上,冬生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艰难起来。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叶晚竹身后,萧子景正要出声,眼前却黑影一闪。
“王妃,您坐!”
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摇椅拿了过来,摆在叶晚竹身后。
书画再一出声,叶晚竹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硬撑着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书画却发现了。
“诶呦,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见自家王妃坐得稳稳当当,书画这才转过头,故作讶异地看着身后面色难看的萧子景。
萧子景微微喘着粗气,一双眼冷气森森地落在书画身上。
这个贱婢!
书画不客气地回看过去,什么王爷,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伪君子!
要不是他,王妃的身子也不会衰败成现在这样!
书画不曾去往战场,但自家王妃离京的时候尚未怀有身孕,也就是说,在那样紧张的局势之下,王爷还惦记着那点事!
“弟妹,你这下人实在没规矩。”
萧子易依旧被隐风拦着,却也不忘给这边拱火。
“竟然敢对主子不敬,这若是我们秋雨阁的下人,现在就要被打杀出去。”
“哦?”
叶晚竹靠在摇椅上,闻言只是笑了笑。
“我身体不适,不想站着,书画这是体贴我,才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照大哥这么说,秋雨阁的下人也太倒霉了,分明是为了主子着想,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书画,你现在就过去传话,遣散秋雨阁的所有下人!”
萧子易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愣住,“你,你怎么能?”
“为何不能?”
叶晚竹笑得眉眼弯弯。
“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大哥不想要;不替主子着想的下人,又不配继续呆在王府,这么算来,秋雨阁里不是不应该有下人了吗?”
萧子易鼻翼翕张,险些背过气去。
“去吧书画,”叶晚竹朝她点点头,又转向萧子易,“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子易脸色铁青,盯着叶晚竹一语不发。
叶晚竹悠然自得地打开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
“叶晚竹,”萧子景终于忍不住了,“你把秋雨阁的下人撵走,让大哥一家怎么生活?”
简直是胡来!
“从前不在王府的时候,大哥一家难道不生活?”叶晚竹斜晲着他,“你们萧家四五口人挤在一间破房子的时候都能活,王府这样大,难道还能住不下不成?”
见她又提起从前的事情,萧子景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你这贱人!”他从牙根里挤出低沉的咆哮,“我不同意!”
“冬生!去把书画给我拦住!”
叶晚竹一下下抛着扇子,“王爷若是铁了心要留下这些下人,我也没办法,只是日后他们的开支,我不会管。”
萧子景面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她不会管?
叶晚竹现在就已经对王府不管不顾了,还说什么以后!
“冬生,去!”他又怒瞪起侍卫来。
冬生为难地看着萧子景,又望向叶晚竹,嘴唇蠕动着,委屈得说不出话。
主子们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些下人啊!
“算了,二弟。”
及时调整好心态,萧子易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弟妹对我们误会太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能让弟妹心里痛快些,我们当大哥大嫂的,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此话一出,萧子景看着叶晚竹的眼神便更加火冒三丈。
叶晚竹却是看着萧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