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特别热。”记忆中的晚上跟现下的寒冷形成了强烈反差。
白管那天已经在收拾店里,准备关门了。
“砰——”
他听到一声巨响,是重物砸到门上的声音。
“我想着是有人来找事。”白管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厚重的玻璃门,“毕竟是酒吧,偶尔有醉鬼来找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白管根本懒得抬头,一般这种人不搭理他就走了。
“很快,外面有打骂声。我不喜欢管闲事,但总不可能任由他们在外面胡闹,万一再给我店门给我砸了。”
他烦燥地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到门口,不耐烦地拉开门。
是沈郗予。
……
“她那天晚上受了很重的伤。”
“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怎么了,只知道是她在网吧兼职摊上的事儿,还说什么也不让报警。”白管吸了吸被冻地有点僵的鼻头,“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堵她的那群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察觉到梁骐诡异的沉默,白管扭头,“心疼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梁骐更多的是想到上次在巷子里找到沈郗予的时候。
原来在他们没有遇见的日子里,沈郗予自己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原来他想起来后怕的瞬间,沈郗予经历过不止一遍。
“那她很厉害。”梁骐哑声说道,“她自己也成长成了这么好的人。”
“她不需要我心疼,她本身就是一个内核强大又坚定的人,没有我她也一定做的很好。”
“我就是后悔,后悔很多那样的时候,我不能陪在她身边。”
白管低下头,无声笑了。
“你们干嘛呢?”两人身后传来声音,“小挽姐睡着在厕所了,我拉不动她,你们快过来帮忙。”
梁骐回过头,是沈郗予扒着门框,只露出来一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沈郗予自己的错觉,她忽然觉得梁骐眼中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酒品差的要死,又菜又爱喝。”管叔边吐槽边拉开玻璃门往屋里进。
“你俩不用过来了,她一会儿肯定又哭又闹的。”
沈郗予目送白管跨大步往厕所里去了。
“你怎么了今天?”沈郗予看梁骐没有进来的意思,又觉着在屋里久了闷得慌,索性打开门出来站到梁骐身边,“突然这么沉默,管叔给你下哑巴药了?”
“没有。”梁骐抬手摸了摸沈郗予的耳朵,“冷不冷?”
“还好吧,在里面闷太久了,反倒觉得外面挺好的。”沈郗予张开双臂,把梁骐给抱了个满怀,“倒是你,在外面这么久,冷不冷?你刚才手都把我耳朵都冰到了。”
怀里猛然钻了个暖烘烘的人形火炉,梁骐感觉到鼻尖都萦绕上了热气。
沈郗予。
17岁在母亲葬礼上的你冷吗?
被破人破事缠身的时候你冷吗?
住在逼仄出租屋的那些时日里你冷吗?
“冷,怎么会不冷呢?”梁骐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冷还在外面那么久。”沈郗予抱着梁骐左右晃悠。
“你怎么被冻成小雪人了?”
“?”
“真给你冻成冰雪公主了?这么高冷。”
梁骐修长的手臂圈住沈郗予,没说话。
沈郗予踮起脚后跟,勾住梁骐的脖子往下压,自己缓缓抬起头,一下一下往梁骐的嘴唇上碰。
这是之前梁骐很喜欢逗她的方式,也不深入,就是弯着唇角不说话,笑意盈盈地撞她。
哪怕低着头,男生还是比沈郗予高出一大截,沈郗予仰头仰的脖子疼。
梁骐故意脖子往后一抬,坏心眼儿地让沈郗予够不到他。
猝然丧失目标的沈郗予泄愤似的朝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没等沈郗予放开他,梁骐抱着沈郗予翻了个面,她整个后背陷入梁骐的怀里。
“干嘛啊你?”沈郗予把手放在他箍住自己的胳膊上,“不开心吗今天?”
梁骐像藏着绝世珍珠的蚌壳,紧紧抱着他的珍珠。
“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沈郗予拽着他的围巾捂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颈,虽然不知道梁骐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她仰头看着身后的男生。
“这个冬天我们都很幸运。”
“沈郗予,我爱你。”
“……”
“我也是。”
这一年的冬天,梁骐在心里发誓会陪着他心爱的人一起成为更好的大人。
这一年的冬天,两个人没有想到这是他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温暖的寒冬,此后雪落下的两个地方,隔着万水千山,隔着诉说不清的许多年。
*
“真的吗!?”沈郗予声音都不自觉染上喜悦,“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杜姐也为她高兴。
“之前不是没尘埃落定,害怕让你空欢喜一场。”
“谢谢杜姐!”
“不用谢我,你自己实力摆在这儿呢。过年前给你接了个新书宣传活动,在洛城,报销机酒。”
“谢谢姐,等我去了请你吃饭。”
“让你一个高中生请我吃饭,我抹不开那脸。”杜姐开她玩笑,“等你来了,我请你。”
“……”
挂断电话后,沈郗予把手机扔在床上,鞋都没穿,光着脚跑下楼梯。
“怎么又光……”
梁骐话还没说完,沈郗予“蹭”一下就跳到了他身上。
梁骐赶忙用双手托住沈郗予的身子。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他半靠在飘窗上,腾出一只手捏沈郗予的脸颊,“现在跳的比火锅还熟练。”
这几天来,火锅跟他们熟了起来,就暴露本性,两人发现它不是一般粘人,尤其喜欢跳到两人怀里,还尤其喜欢跳梁骐怀里。
此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火锅,前爪腾起,扒拉着梁骐的小腿。
一猫一人都挂在他身上。
“我要出版自己第一本书了!”沈郗予高兴地托住梁骐的脸直揉,还朝他脸上响亮地嘬了一口。
沈郗予自顾自跳下去后,又抱起火锅,让它四爪腾空,抱着它来回晃悠。
“火锅,火锅,妈妈要出版了……”
把弱小无助的火锅吓得“喵喵”直叫。
最后还是梁骐把它从沈郗予的魔爪下解脱了出来。
安置好火锅,梁骐转身上楼,把沈郗予的拖鞋拿下来。
“把鞋穿上。”
“可是有地暖一点也不凉啊。”虽然不满嘟囔,但她还是任由梁骐蹲下来给她穿。
“真棒。”梁骐揉揉她的头,回应她刚才的兴奋。
沈郗予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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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后。
“梁骐!你没洗手!你故意的!”
*
去洛城那天,是付生瑞来送两人的。
去机场的路有点远,他们起早赶飞机,沈郗予困的不得了,在后座睡着了。
“你最近干嘛呢?”梁骐从后视镜里看到女生闭上了眼睛,压低声音问付生瑞。
“没干嘛,玩儿呗。”
梁骐收回视线,“真没事?”
“没事。”
经年之后,梁骐回头看今日的付生瑞,总会自责那日自己的迟钝。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梁骐再度开口,“我之前去香格里拉,碰见余谢哥了。”
“他怎么样?”付生瑞看起来其实不甚感兴趣。
“挺好的。”
“嗯。”
“今年不回去过年吗?”
等红灯的间隙,梁骐又问他。
付生瑞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看情况吧。”
“外婆一年没见你了。”
梁骐看着窗外的车流,他不是田女士,说不出那些逼他的话,这样心照不宣的潜台词,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
可驾驶位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
后座的沈郗予其实早就醒了,她在车上容易困,但总睡得不安稳。
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没好意思睁开眼睛,害怕几个人尴尬,毕竟是他们的家里事,沈郗予自觉他们不会想让自己一个外人看笑话。
——
“你们路上小心。”付生瑞把两人送到机场门口,没有往里面去送的打算。
梁骐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走了。”
沈郗予也不是瞎子,看得出来付生瑞今天兴致不高,跟上次她在梁骐家里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甚至对两人一同回洛城也没问什么。
但也可能是梁骐提前打过招呼,沈郗予心想。
“生瑞哥,拜拜。”
面对沈郗予,付生瑞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下次见。”
“……”
在候机时,梁骐拿着她的手指把玩。
“你喊我舅喊哥,错辈份了吧。”
他不说沈郗予都没发现,主要是付生瑞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她下意识就叫哥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那我喊什么?”
“废话。”
沈郗予确实是在明知故问,逗逗梁骐。
“跟着你喊舅啊?”
梁骐抬抬下巴,有些说不上的傲娇。
沈郗予收回视线,“那我还是喊哥吧,就要压你一头。”
“行啊,希望你在别的地方也能压我。”
?
意识到梁骐的潜台词,沈郗予脸色爆红,“你干嘛!”
梁骐笑地歪倒在她的肩膀处。
“……”
“不过你在车上早就醒了吧。”
不是问句。
“你怎么知道?”
“你睫毛都颤抖呢,总不能是被车抖动了吧。”
“神经。”沈郗予吐槽道,“我闭目养神不行啊。”
“你就是怕尴尬不敢睁眼。”
沈郗予锤了他一拳,“有必要说出来吗?”
梁骐裹住她的拳头,放在自己手心。
“我舅……他情况有些复杂,我当初来江城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