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水上元司长叹一声。
五月亮顿时紧张起来：“马上就要决赛了，你怎么了？”
水上元司表情幽怨：“我不想和白鸟泽打。”
梓川在上一轮成功拿下胜利，踏入决赛圈。而另外一个同样踏入决赛圈的学校，是来自宫城县的白鸟泽。
两所学校的排球部有着相似之处——都是王牌作主将，队伍都是以王牌为中心，两队的王牌都十分强势，同样都为二年级。
两队最重要的差别，大概就出现在王牌本身上。
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强攻，以恐怖的力道与高度统治着球场。而梓川的王牌北川羽球路异常灵活，无论什么技能都很擅长，凭着强劲的实力，将球场变成了他的乐园。
两队的二传手也有着巨大的差别。白鸟泽二传倾向于让王牌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而梓川的二传手饭纲掌则重在将王牌与队伍黏合起来，维持着球队的平衡。
“……真期待白鸟泽与梓川的比赛，感觉会特别爽……”
“是暴力才对吧！两边都有一个超级厉害的主攻手……”
“同情一下自由人。”
“也稍微同情一下他们的副攻吧，手不会因为拦网断掉吗？”
路人模糊的话语传入水上元司的耳朵，他表情更加沮丧了。
“……好烦，能不能把牛岛的力气分一点给我啊……”
饭纲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没关系的前辈！加油上吧！小羽的扣球你都拦过了，想必拦下牛岛的扣球也能做到吧！”
水上元司更加生无可恋了：“……救命……手会断掉的……”
饭纲掌：“……”
饭纲掌将水原洋二拉了过来。在水上元司惊愕的目光中，他指着水上元司，平静：“水原前辈，水上前辈说他怕了。”
水原洋二冷哼了一声：“要是害怕的话还是早点回家吧。”
水上元司瞬间精神起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水原洋二：“谁怕！等着瞧吧！我今天要让你根本没机会上场！”
骤然热闹起来的声音短暂吸引了玩家的注意力，他转头朝这边看了眼，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后，又转头，继续发呆。
……要和呆呆NPC打比赛了。
玩家慢吞吞地将鞋带一点点系好，他漫不经心地想：呆呆NPC等级变了多少？五级？还是六级？
玩家记不清了。但是玩家知道自己等级进步了不少。
代表进场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玩家率先站起身。他身后，先前笑闹着整理着装的球员们也瞬间正色。
玩家迈开步子，跨入通道。
·
结束热身后，两队整队，开始依次上场。
广播率先念的是梓川的选手名单。
“1号，北川羽。”
玩家跑上场去，他欢快地和监督、副监督还有五月亮都击了一下掌。观众席上传来代表欢迎的欢呼声，玩家抬头看了眼，看见了许多手下败将。
玩家瞬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热情地朝观众席上也挥了挥手。
——这些NPC居然也来了，真好！
——这下玩家比赛结束后不用一个一个去抓NPC了，可以直接一网打尽！
玩家心情愉快地站到了球场上。
观众席上的木叶秋纪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寒颤，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总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啊。
·
“二号，新川保雄。”
新川保雄在欢呼声中跑上场，他贴心地放轻力道，与监督、副监督、五月亮和玩家轻轻地击了下掌。
“三号，饭纲掌。”
饭纲掌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与队友完成击掌后站在球场上。
观众席上的宫侑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家伙把这表情焊在自己脸上了吗？怎么会有人骗人拦网犯规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啊！”
在于梓川比赛中，宫侑转到前排时，被饭纲掌骗着拦网犯规，成功犯了与宫治一模一样的错误。导致比赛结束后，双胞胎两人一起表演了一个失意体前屈。
宫治满头黑线：“这家伙就是黑心怪。”
宫侑附和：“黑心怪！”
“万恶的蓝绿头发！这种浅色的头发都好讨厌！”
“超讨厌！”
同样浅色发色的野狐主将猛地将头转了过来：“不要迁怒啊！我们浅色头发的人是无辜的！”
·
梓川球员的名单很快念完，紧随着登场的是白鸟泽球员。
“1号，高桥光。”
高大健壮的三年级生笑着跑了出来，稳重的面容上带着属于前辈的沉稳。他和白鸟泽监督等人击过掌后，一路小跑着站上了场。
“这是白鸟泽去年的王牌对吧？”
“嗯，好可怜。刚升上三年级就被后辈夺走了王牌和主将的位置。”
“真可怜啊，”另外一个人摇头叹道：“要是白鸟泽稍稍更注重一下前后辈关系的话，说不定这个高桥还有机会当完两年主……主将……”
几道来自白鸟泽未上场球员的凌厉视线骤然落在他身上，这位观众默默地噤了声。
·
广播还在念球员名单，玩家耐心地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走神。
走神到一半，玩家骤然回神，发现名单已经来到了白鸟泽球员的部分。他无聊地将周围都看了一遍，干脆看向了对面的观众席上，开始观察NPC。
有的NPC头上会冒出对话框，这代表他们身上或许有什么事件可以触发，但现在的玩家没有想去接取完成的欲望。
他只是觉得无聊，干脆无所事事地随机看了几个，最后落在了前排的两个观众头上。
【……好可怜……被后辈夺走了……】
玩家：“？”
玩家：“！”
看到一半的玩家顿时精神起来。他毫不掩饰自己扭头的动作，明明白白朝高桥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NPC表情如常，笑容包容而温和，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
这件事可是被NPC的对话框特意提了出来。照玩家多年来对策划的了解，这代表里面一定有事情。
毕竟策划再怎么垃圾，也不会设计没有意义的剧情出来。
玩家顿时陷入沉思。
——被特意标出“好可怜”，再加上作为三年级被二年级抢走了原先的主将、王牌位置……
虽然玩家不太在意NPC的情绪，但他并非对人类情绪一窍不通的存在。他轻而易举就得出了猜测：——这个NPC，可能会是打败白鸟泽的突破点。
思及此处的玩家：“……”
……这个猜测，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
——因为玩家不需要这个突破口就能打败白鸟泽欸。
——浪费玩家的时间。
玩家面无表情地将头扭了回来。
旁观这一系列动作的队友：“？”
米峰敬二窃窃私语：“北川干啥呢？怎么突然眼睛亮了一下又变得面无表情？”
夜久卫辅一脸正气：“我，不知道。”
米峰敬二：“……”
·
总之，在玩家无聊的东看西看中，比赛终于开始了。
白鸟泽拿到了先发权。
玩家：“……”
玩家阴暗地盯着牛岛若利，他恨恨戳了好几下因为进入副本而灰掉的存档位。
可恶……为什么不能读档……！
牛岛若利承受着玩家的视线。他虽然不理解玩家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出于尊重，他也站在原地，双目直视玩家，同玩家开始了对视。
已经迈出一步准备离开的玩家：“……”
玩家眼眶都睁大了些——NPC这是在挑衅自己？谁先眨眼谁先输？——他立刻将刚迈出去的一下步收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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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抬起下巴，朝下睨着，盯住牛岛若利的眼睛。
裁判：“……”
裁判左右看了看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两个国中生，额角留下一点汗：“二位选手，你们……”快回各自的场地……
牛岛若利缓慢地眨了下眼。
一直留意着的玩家：“——你输了！”
牛岛若利：“……？”
“不，我还没有输，”
完全不知自己与玩家在暗地里偷偷发生了比赛的牛岛若利将这句话归咎成了挑衅。他认真地回应：“比赛才开始，胜负未定。”
已经欢快跑远的玩家根本没听见他的回答。
牛岛若利盯着玩家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
比赛开始，拿到先发权的白鸟泽让牛岛若利站上了发球位。
他站在九米线后，抬起头，慢慢将视线落到了梓川的场地。一切都好像与去年逐渐重合，只是他不再是一年级的牛岛若利。
过去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身影渐渐被强壮许多的如今覆盖。站在同样的发球位，同样的对手前，牛岛若利单手抓住排球，他将它举了起来。
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许多，排球抓在手里，似乎也变轻了——状态还不错。
牛岛若利想。他平静的茶色眼眸朝着玩家的方向转了转，随后利落地向上抛球，完成助跑起跳后，朝排球狠狠地抽出一击。
解说的声音充满激情：“来自白鸟泽牛岛选手的跳发球——！相当可怕的力道啊，直直朝着梓川自由人的方向而去！”
夜久卫辅暗暗咬住牙关，他屈膝，探出双臂，直面迎上朝他冲过来的排球。
——好重！
当排球碾过手臂时，这是夜久卫辅心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
熟悉的、远超手臂准备的力道自皮肤上传来，夜久卫辅莫名感到了诡异的安心——谁让他平时接玩家的发球也是这样的感受呢？
夜久卫辅熟练地倒地，准备借翻滚卸力——
排球弹飞了。
意识到什么的夜久卫辅：“……”
好陌生的旋转。
啊，对了。
牛岛是左撇子来着。
心里的那点安心感顿时消散，很快变成了懊恼。
夜久卫辅发出了几下不爽的声音。
·
左撇子的扣球发球与夜久卫辅常碰见右撇子有许多不同，以至于再许久后再次面对牛岛若利时，他没能及时调整过来。
但夜久卫辅强力自由人的身份不是盖的。在第三球，他成功地将排球送上了高处。
就是有点太高了。
“——一传半到位！”
带着点微末的遗憾，夜久卫辅仰头望着高飞的排球，喊道。
“补救补救！”
“回防回防！”
“我来——”
饭纲掌一遍喊着，一边朝飞到标志杆上方的排球赶去。
他伸出手臂，做好传球准备，准备传球准备。
白鸟泽前排拦网几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他身上。
玩家后退几步，他仰着脑袋，盯住即将升到最高点的排球，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话说，玩家先前一直琢磨的“不挑食扣球”，似乎还没有用武之地吧？
一边想着，玩家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进入助跑状态。
他的脚步声急促地压在球场上，如同鼓声一样。白鸟泽拦网几人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他，连带着饭纲掌也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看出了不对劲。
饭纲掌：“？”
——啥玩意？
玩家点读机·饭纲掌难以置信地再看了玩家一眼。这次他确定了。
饭纲掌脸上快速闪过了一丝一言难尽：“……”
这抹一言难尽在玩家朝他投来一个坚毅的眼神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饭纲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