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球权轮换，原本开场站在2号位的玩家转轮到1号位，这局由他发球。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球，玩家抱着它来到端线外。
耳边是应援团的歌曲声，嘹亮的笛声混着萨克斯管一同响起。
前排的NPC们背对着他，但他们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玩家的耳里:
“发个好球！”
“发个ACE！”
啊，好吧。
玩家凝望着球网上方的白色端线，随后眼珠微动，透过球网看见了鸥木的场地人员分布。他想，
既然NPC都这么说了，那就靠发球拿下这一局吧。
玩家单手抓住球，然后将它往地上一拍，排球复又弹起。他抓住它，按了按，确定没有问题后向计时员点头确认。
八秒开始计时，玩家将球向上一扔同时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手臂由后向前一带，如同羽翼展开，他纵身一跃，身躯拉伸成弓形，手臂上随着训练而不断凝实的肌肉在包住球的一瞬间绷紧，过去吃过的食物转化成肌肉又转化成挤压进这颗排球的力量。
排球变形了一瞬，随后冲向鸥木的球场。
“砰！”
鸥木球员愣愣地看着排球从地板上弹起。
.
长笛声和萨克斯管声愈发响亮，排球携着乐声以势不可挡之势重重击向鸥木场地。
梓川:鸥木
2:0
北川羽发球得分。
.
“砰——！”
梓川:鸥木
3:0
……
“砰！”
梓川:鸥木
25:0
.
当裁判吹哨宣布第一场比赛结束时，比羞耻心与愤怒更先找上鸥木队员的是如释重负，随后是梓川场地上方传来的叫好声。
这声音落在他们耳中格外的震耳。
对面的应援欢呼声与叫好声格外响亮，但其实梓川的应援团的人并没有来齐，只来了长笛手和负责萨克斯管的乐手。毕竟这只是一场注定会赢的区大会比赛。
鸥木的队员也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但当鲜红的、刺目的“25:0”赫然出现时，比起不甘，他们更加感到无力。
这25分，全是对面那个白头发的男生拿下来的。
24个跳发球，每一个都好像复制粘贴般精准，哪怕连发20个球时，他发球的动作依旧简洁而有力，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发出的球还是可以将接球人一下摁在地板上。
那是……怪物。
.
玩家此时还不知道对网的对手给他偷偷取了什么绰号。他在看比分牌。
看见25:0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耶！不愧是我！25分一人拿下！
虽然体力降到了60，但是玩家玩的超级开心！
但冰淇淋NPC好像不太开心。
.
饭纲掌现在心情蛮复杂的。
怎么说呢……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讨伐魔王的勇者，原本以为魔王很难打，于是他努力地做了各种准备，结果一到目的地，发现魔王就是个小屁孩，弹指就打飞了——大概是这种感觉。
就像这场比赛。他都做好了传球传到抬不起手的准备了，结果全场下来他就传了一个球，剩下的时间全在站桩对对手微笑了。
下场的时候，他全身上下最累的估计就是脸部肌肉了。
他抬眼，看了眼正在飘小花花的北川羽。
……完全看不出这人有累的迹象啊！
心里纠结着刚才场上的比赛，他这时候干脆出声询问:“你下局还这样打吗？”
北川羽果断摇头:“不要。”
他言简意赅解释:“他们太弱了，一直发球也很无聊的唉！”
饭纲掌了然地比了个Ok，他在心里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一直站桩到结束！
于是，下局的北川羽开局站6号位。鸥木的队员看见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太好了——！虽然最终还是会输，但起码不会一开始就被发球拿下24分！
.
梓川的队员也开心，
玩家:好耶！可以后排进攻了！
其他人:太好了不用再站桩了！
-
梓川的区大会第一场比赛以大比分2:0，小比分25:0，25:3结束。
饭纲掌又僵着脸下场了。
……怎么回事啊鸥木，怎么其他人发球你们也接不住啊！
不过他又很快想通了:
虽然区大会的其他队伍都没有梓川实力强劲，但也不至于一直让他们站在网前站过去吧！
事实证明，这还真有可能。
在区大会，梓川的对手分最高的一次是拿下了10分。
这场比赛是区大会的决赛。
饭纲掌:“……”
感觉区大会自己上了场又好像没上……
带着一点怀疑和九十九点的恍惚，饭纲掌梦游似地坐上学校大巴回去。
在车上，和他一样恍惚的人占了大半。
比如新川保雄，他还有些没回神，“……这就结束了？”
玩家从过道路过的时候听见了，他饱含感情地跟了一句:“还想再打。”
荒木原:“如果是今天这种比赛的话，我觉得可以。”
原玖月迅速加入对话:“不不不，这就算了吧！”
光野裕之两只手扒住前座的靠椅上端，他探出头，怏怏道:“啊——！我想挑战魔王们！”
夜久卫辅坐在他旁边，他歪了下头，疑惑:“前辈，你口中的魔王不是北川吗？”
“才不是！”光野裕之仰了仰头:“那些所有有挑战性的对手都是魔王！作为勇者，我会接起他们的每一个球，保护我的队友！”
“哦！好帅气！”
饭纲掌忍不住叫道:“不对吧！光野前辈，小羽也是队友啊！”
几乎是前后脚出声，玩家在听见光野裕之热血沸腾的承诺后，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努力？”
光野裕之:“……”
回头找纸的立谷元无意瞥见紧紧盯着北川羽远去背影的光野裕之，他不由惊诧地询问:“光野怎么了？感觉要自燃了啊。”
五月亮取下耳塞，他睁眼，眼瞳里满是茫然:“你说什么？”
立谷元哽了一瞬，他顿了下，伸出手:“还有耳塞没有？我也要。”
.
大巴里热热闹闹，等到监督上来时，他看见的便是——
在北川羽耳边不断叫着什么的光野裕之，闭着眼睛睡觉的北川、立谷元、五月亮等人；和新川保雄、甘露寺元纪还有水原洋二打牌的米峰敬二；水上元司在慢悠悠地剥着橘子皮，原玖月在和荒木原吵着什么。
总而言之，很吵。
监督:“……”
他无奈出声:“光野，回位置上；水上，别玩橘子皮了；原，荒木，你们两个也别吵了——荒木，别在大巴上看太久漫画，对眼睛不好。”
刚准备拿漫画书的荒木动作顿住，他缓缓地挤出个“哦。”
.
回答学校后，监督叫住打算散开的几人，他咳了几声，表面假装不经意实则非常在意地询问:“你们准备好文化祭的节目了吗？”
部员：“。”
.
梓川的文化祭分为两部分:班级和社团。班级主要设立经营项目盈利，而社团负责节目。
文化祭持续两天，节目穿插其中，因此社团成员往往能够既参加班级项目，又参与社团节目。
.
没参加过梓川文化祭的三个一年级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将视线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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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前辈身上。
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对视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落到了原玖月身上。
原玖月:“？”
他迈出去的一大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收回来。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想好。”
众人:？
“主将，”立谷元咬重这两个字，他问:“那我们文化祭干什么呢？还是像上次那样吗？”
去年的排球部搞的节目是街舞，当时的部员看了一遍舞蹈动作后，非常自信地说，跳舞应该也不会难到上手都困难。
事实证明，任何两个项目之间都有壁。
全队除了少数几个适应良好的特例以外，其他的人都在舞台上出了一个大丑。
如果今年节目选择是投票的话，排球部成员第一个投出局的就是跳舞。
原玖月也会想起了去年滑稽的一幕。他皱眉，用力摇头:“怎么可能！才不要！”
“那到底表演什么？”
“可恶啊实在不行表演打排球吧！”
原玖月愁眉苦脸:“不行啊，我问过了，学生会会长说光打排球的话绝对不可能。”
饭纲掌:“……前辈你还真去问了啊。”
荒木皱着眉冥思苦想了一阵，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们唱歌？”
水原洋二:“……”
他冷漠:“你确定吗？凭我们的破锣嗓子来唱歌？”
荒木原被反驳之语哽住，“……你说的有道理。”
饭纲掌思忖后，他提出:“虽然经常撞项目……但不如我们演话剧？”
原玖月坐立不安:“童话故事吗？可是大家都看过的，一点都没有新鲜感。”
饭纲掌微微一笑:“那我们自己写剧本呢？”
原玖月不可置信地:“欸？”了一声，他指着自己，重复:“我们自己写吗？”
荒木老实地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你写啊。”
原玖月撇嘴，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他准备反驳。
荒木不容拒绝地堵住了他未出声的话：“主将，加油哦。”
原玖月：“……”
“我还什么都没说，不要就这么定下了啊！”
他哼了几声，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应下:“好吧，我试试。”
·
试试就逝世。
在尝试多次后，原玖月终于拿出了一版成品。他给自己的队员们讲了一遍。
故事大概是白雪公主和海的女儿融合，里面甚至出现了七条小矮人鱼。
玩家:“……好怪。”
原玖月虚弱地倒下了，他气丝若游:“……可是，我根本想不出来！”
饭纲掌接过细看。良久后，他复杂道:“为什么人类王后会有一个人鱼女儿啊。”
原玖月面对饭纲掌，他双数合十对他拜了拜，真诚:“饭纲，我记得你国语的偏差值是98对吧？”
饭纲掌拿着剧本的手微微颤抖，他已经猜到了原玖月的下一句话，但在心中将所有可以找的理由都想了个遍，最终仍没有合适的。于是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嗯。”
果然。如他所猜的一样。
“那我们的节目剧本就交给你了！”原玖月喜笑颜开地说。
他现在变成了乙方，原本的纠结便干脆全都甩给自家后辈，于是格外欢快地提出要求：“里面最好和排球相关，不然怎么凸显这是排球部的节目呢！”
饭纲掌瞬间冷漠脸:“原前辈，你还是自己写吧。”他把剧本塞回原玖月的怀里。
“等等！”原玖月拉住他，哭嚎:“求你了饭纲！我真的做不到啊！”
饭纲掌:“……”
原玖月继续哭嚎：“你也不想当小矮人鱼吧！”
饭纲掌：“……”
……这是威胁吗？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接过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