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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僰人的战争(二)

作者:綦江雪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建武城。


    傍晚,淫雨菲菲。


    阿达寝宫里。


    阿达王坐在当中的虎皮椅上,左右坐了几元大将。他们都面带喜色欣赏琴音。


    抚琴的女子便是汉人衣锦姑娘。衣锦姑娘穿一身红装,面露笑容,如痴如醉沉浸在音乐之中。听琴的人也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一曲弹完,阿达带头鼓掌并高兴地说:“汉人的琴音似小桥流水,直流往人的心里,就像那催眠曲。”左右大将迎合道:“就象春天里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真乃一幅流动的美景。”


    衣锦含笑看着阿达,面目泛起红晕,几份羞涩,她的粉脸更加娇美。阿达不敢正眼看衣锦,他觉得衣锦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搔得他心里痒痒的。和衣锦相处这些时日来,他总感到自己仿佛就是月亮里的那个吴刚,衣锦就像月宫里的嫦娥。他心里对衣锦有太多的爱怜,但又找不到适当的方法去表现,他最怕的是,衣锦看他时的那种眼光。


    这时,一位僰兵在寝宫外大声喊:“大将军,九丝山有情报送来。”阿达忙叫衣锦退下,大声叫“送进来。”随着话音落地,一位僰兵疾步上前:“禀报大将军,九丝山阿大王传信,叫你迅速组织人马,前往僰川沟,僰川沟已被明军围困,危在旦夕。”


    阿达和众将军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视。随即,阿达起身冲出寝宫,阿达看见对面九丝山上的九座烽火台都燃起了大火,火光映红了天空,阿达知道情况紧急,也同时下令建武城的烽火台燃火回应。阿达和几位将军蹬上城墙嘹望,阿达看见,建武城下已驻扎了官军,要想从城门出去支援僰川沟是不可能的。


    阿达双眉紧锁。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从地下通道出城,但阿达突然联想到前天夜里的蒙面人,心里便紧觉起来,他立即叫僰兵把那个送信的人带上来,当确认官军还不知下山的通道后,这才放下心来。他立即命令手下的邓文将军带两百人马,乘夜悄悄从地下通道里出城,再到苏麻塘湾何家部落组织快马,火速赶往僰川沟。


    入夜,建武城和九丝山的烽火台,火光冲天。尽管天上下着淫雨,但明军部队仍然像蚂蚁一样在山下游动,明军安营扎寨,誓有不剿灭僰人不罢休的架势。阿达道:“这些狗日的官军,老子才不怕你呢。”


    邓文将军带了二百人从建武城的地下通道悄悄下了山。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官军。乘夜摸到了苏麻塘湾,但居住在苏麻塘湾落雁河的何家部落已惨遭不幸。尸横遍地,居住在这一带的几百名男女老少都成了官军刀下的鬼魂。


    落雁河两岸已住驻了官军。只有少部份何家部落的勇士,在落雁河对面的山寨里与官军抗争。山寨下官军尸体横七竖八。


    战争还在继续,明军还在山寨下与何家勇士对阵。


    邓文见此情形,早已怒不可遏。他组织僰军悄悄潜入落雁河,出其不意与官军搏杀起来。官军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突然会有僰兵杀来。


    邓文的僰兵杀得凶猛,不到一个时辰,驻扎在落雁河两岸的官军被杀得落花流水。等山上的官军折回来支援时,邓文已抢了马匹绝尘而去。邓文此行的任务是僰川沟,僰川沟,建武城,九丝山乃僰人的大营地,不能失守落入官军手里。


    从苏麻塘湾撤出以后,邓文清点了人数,两百名僰兵,经过战斗后已剩下不足一百名了。邓文有些后悔,这样损兵折将乃指挥官之大忌。邓文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


    再说那日阿米离开建武城后,率女兵部队到苏麻塘湾看望何家部落。


    正行至途中,突然听得一阵杂沓的马蹄声奔腾而来,阿米神色一变,知道是官军来了。她马上意识到苏麻塘湾危在旦夕。


    阿米本不想恋战,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因此,她命令两名女兵立即往回走,火速到九丝山通报敌情,自己便带了百余名女兵迎战。准备杀开血路速回僰川沟。


    官军有三百余人,由先锋官刘廷将军率领,刘廷是明军大将刘显的儿子,阿米虽然没有与他正面交过锋,但他的大名早有所闻,因而阿米令手下众女兵不可轻敌。


    迎上阵来,刘廷见僰兵全是女兵,故发出□□的笑声,心想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竟敢持枪作战,因而也就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阿米看穿了刘廷的心思,也就将计就计,虚晃了几枪,突出包围,率兵直赶僰川沟。


    阿米率兵赶到僰川沟,发现僰川沟已被重兵包围,要想闯进去并非易事,阿米只好在附近隐藏起来,观察动静。


    阿米没有料到的是,刘廷虽然放过了她们,刘廷却率了十余人马紧随她们而来。并将她们围困在绝壁上,使阿米眼看着山上官军横行霸道,肆意杀虏,但自己无力相助。


    僰川沟。


    驻守在这里的大将军是昔日邓执部落的一员将帅,自从几年前,阿旦大王举义旗后,方圆几百里的僰人部落都投奔到阿旦旗下,明王朝先后十次的征剿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相反还使阿旦的势力不断壮大,人心越来越齐。各部落都紧密团结在阿旦旗下,与明军连年奋战。


    阿旦王先后建立了九丝山城,建武城。分派人员守阵。阿达驻守建武,阿蛮守僰川沟,僰川沟这一带有二十个部落,虽说各部首领归旗于阿旦王首下,但各部落仍保持着自己的部队,阿蛮是这里的大将军,德高望重。各部还算都拥戴他。平时阿米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这里,阿旦王令她在这里帮助阿蛮管理僰川沟。


    但阿米发现,今天的战斗很奇怪,只见阿蛮率了自己部落的勇士与官军血战,却不见其它部落的人参战,僰兵寡不敌众,危在旦夕。


    阿米被困在悬崖,心急如焚,难道是众部落的人都不听阿蛮的指挥了?自己离开这几日里,僰川沟都发生了什么变故?


    阿米想决不能坐以待毙。她向周围的姐妹使了个眼色,忽地跃起,腾空发箭,直指刘廷。


    刘廷低头躲过,同时他手里的钢刀与阿米的剑相碰,发出“当”的一声响。阿米还没有站稳脚步,胸口又被重拳相撞,撞得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慌乱之中,阿米感到一道寒光直向她逼近,她把白玉剑一伸,躲过寒光,但又一柄长矛直剌过来。阿米啷呛几步,但猝不及防,长矛撩开了她的腰带。


    众女兵一起向前,要与官军决一死战。


    只听刘廷大喊:“捉到蛮丫头的,可以带回去玩儿。”官兵一听这话,顿时精神大振,但他们杀的并不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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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想活捉女兵回去温存一番。因而大都只守不攻,这正好给女兵们留了机会。女兵们大开杀戒,不消几时,就砍倒砍伤十几名官兵,刘廷见了大为恼怒,心想自己小瞧了这些蛮丫头,结果损兵不少,刘廷杀机大炽,几招下来,僰人女兵死伤过半。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吼,一人凌空而来,一招:“力劈华山”把刘廷打出丈余外。余下的官军也被他连劈数刀,砍翻在地。阿米定眼细看,这人正是建武城中的邓文将军。


    刘廷被冲上来的僰兵团团围住。他发现情况有变。定了定神,挥舞手里的钢刀,杀开一条血路,狼狈而去。


    邓文策马便追,但终因武力敌不过刘廷而败下阵来。眼睁睁看着刘廷策马而去。


    邓文和阿米立即奔向僰川沟,一路受到官军阻挡,等他们冲进僰川沟后,僰川沟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官军连女人奶着的婴儿也没有放过。


    邓文红着眼道:“是俺来迟了,是俺来迟了。”邓文重重地跪在血地上。


    阿米望着眼前的惨景,悲痛欲绝。她忽然发现在尸体堆里,还有一位受伤的明军士兵挣扎着想站起来。阿米向前跨几步,挥舞白玉剑,疯狂地向明军士兵一阵乱刺。刺累了,她丢下剑,呜呜咽咽哭的伤心。


    几只乌鸦在僰川沟上空哀鸣,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几声闷雷之后,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阿米直起身,仰面朝天,任凭雨水冲洗。


    邓文奇怪的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都是深秋时节了,怎么还会下如此滂薄的大雨。”少顷,邓文又发出震天哀鸣:“天哪,僰人死的好惨呐,连老天爷也流泪了!”


    ----


    “呯呯”,远处传来两声憋闷的响声。


    祝海涛正在读颜昊的小说《血祭悬棺》,他被响声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窗前看远山。


    他看见黑漆漆的远处有一点若隐若现的光在移动,心想一定是某只动物遭秧了。


    “僰人显灵了,僰人显灵了!”突然听见走廊上安老师在急促地大喊。


    祝海涛、颜昊,金艳几乎是同时打开房间门,同时出现在走廊上。“镇上的人都说,对面山上经常有僰人的灵魂,刚才,就在刚才,我看见了僰人的灵魂……”


    听安老师这么一说,金艳也想起了下午她在河边烽火台上,那位农村大嫂说的话。“莫非对面山上真有僰人的灵魂?”


    “什么僰人灵魂?那是猎人在打猎。”祝海涛大声道。


    安老师好像是如梦如醒一般,他看看大家,伸手搔着后脑壳回房间去了。


    “我也听当地说过。”金艳对祝海涛说。


    “只有人见鬼,没有鬼见人,好好睡吧,明天一早就上山呢。”祝海涛转身进了房间。


    但是,下半夜,金艳真实地看见对面印把山上有几个发着绿光的圆点在移动,远山还传来“咯咯咯”的声音,声音很小,小的很渺茫。


    金艳一直相信,人死了是有灵魂的。


    金艳还对着那几个绿光拍了照片发给祝海涛,祝海涛说:“你看见的那是老鹰的眼睛,一到晚上,老鹰的眼睛就变绿了,就像红外线一样,它可以识别在夜色里行走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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