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愉快地出门就去吃东西，还捎上了几个人，林下爱不认识，但不妨碍她吃得很高兴，甚至还在心里分类：这个是白衣服腼腆男二。
——这个是懒惰大姐姐。
——还有这个是——［太宰酱］兴致勃勃地去挑了几个螃蟹烤，考好后因为不想拆螃蟹壳瘫倒在桌子上。林下爱帮她拆了螃蟹壳堆到碗里，顺手薅了将近一半。［夏油杰］纠结几秒，看了自己身上的佛娑，选择心平气和地吃叶子来积攒功德。
林下爱都不怎么想抬头，然后就感觉到对面的五条悟目光总是落在夏同学身上（其实根本不止五条一人）。
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想开口说话，但好像白月光突然回国没有提前通知导致所有人就是不敢怎么说话，也好像假死的小替身突然出现，将所有人炸得一惊，久久不敢语。
“——让我们来谈谈你说的「魔女」吧。「经纪人」。”
林下爱用筷子戳牛排的时候还没有收敛，不太讲究地一口下去导致满嘴都是酱汁。她抬起眼睛，脑子还没有重启，刚要‘什么魔女——’脱口而出。
［太宰酱］一把扯出几张纸，又一把按住了林下爱的头，粗糙地擦了好几下，差点把嘴唇擦破皮。
“是帮忙剥蟹腿的回礼～?”
林下爱冷静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回得很好。下次别回。”她平静，“你这是不是有点ooc了？”
［太宰酱］切了一声。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没有接话，等着她们说下一步。林下爱赶紧抢了几块白衣服烤好的肉，又下了几块牛排粒，才终于把bug和自己随口胡说的魔女搭上线。
林下爱抿嘴，因为太痛，又选择眨眼。
她觉得尴尬，因为自己胡说的东西现在被别人认真念了出来。在烤肉的炭火气和脂肪被烤出油的滋滋声中，绿眼的女子像是在思考借口，最后直接问，
“你说的那个是指坍塌的，还是指漂浮的？”
五条悟拖长语调：“是会让人全身上下变成纸片而且还会传染的魔女！”
“哦哦。”
林下爱把自己烤好的肉塞到嘴巴，嚼了几口咽下去，然后，“什么魔女？”
［太宰酱］：“……”
［夏油杰］：“一吃饭就会变成这样呢。”
［太宰酱］尝试抢她的食物让她清醒，被经纪人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叹息一声，“是污染的魔女。”
林下爱脑子接上线了：“说起来我们出门好像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
“不。”［太宰酱］深情款款，“我是为了吃饭哒！”
“我也是为了吃饭。”［夏油杰］眉眼淡漠。
林下爱浑身一僵，凄惨地擦了擦眼睛，“你们打算抛弃经纪人我了吗——这些年的情感，终究是错付了！”
“可是污染的魔法我也帮不上忙呀。”［太宰酱］拖长声音，“我是强化。”
［夏油杰］捏着筷子，回答，“刚入学，还没搞清楚自己的魔法是什么。”
“你们是术业有专攻的类型吗？”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每个魔法有自己的分类？”
林下爱迷惑不解地挠了挠头：“大概吧？我不是很清楚。”
【我还不知道自己怎么编。】
“啊……原来不清楚？”这次是白衣服那个人在餐桌前忍不住问，“你不是经纪人吗？”
林下爱更疑惑了：“我是经纪人，又不是老师呀！我只是负责带领她们出来做任务，然后要付出场费，结束完后又送她们回学校。”
“所以这次不应该是治疗吗？”［夏油杰］总算抬起头了，她视线一扫，刹那间和很多人对上了目光，大部分都匆匆移开视线，只有小部分瞪大眼睛，看得更仔细了，“叫我们来也没什么办法。”
林下爱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出人物面板看。
经纪人的声音痛苦了起来。
“出场费好贵的哦……”
“原来是钱的事吗！”五条悟兴高采烈地拍手，“开个价开个价。”
林下爱手顿了一下。系统冷笑一声，明白自己的宿主会因为钱的问题把五条归类为人生第一喜欢，没看到宿主之前听到别人请客就两眼放光芒了吗。
然而林下爱只是深沉地抬起眼睛，用很慎重地口吻问：
“你应该没有复姓吧？”
五条悟：？
五条悟尝试运行了一下这块逻辑，没运行成功，只好若无其事地一笑：“哎——很明显吧，我姓五条。”
林下爱样子很是慎重，她慎重的发现自己面前一大堆烤好的肉类都空了，于是选择从夏同学碗里抢吃的，加了一叶子后又给她塞回去，最后抢过［太宰酱］碗里的蟹肉，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嘴后才继续很慎重地问：
“所以你既不叫慕容，也不姓夜，也不姓顾，也不姓厉傅陆——”
“有别墅吗。有白月光吗。有替身吗。”
林下爱拿着筷子的手颤抖，因为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你现在不会在心里想我们几个是有趣的女人吧——？”
刚才几秒，包括现在几秒确实闪过这个念头的五条：。
有趣的女人。
林下爱很有故事地垂下眼睛，低低地叹了一声。
她知道，人类不能奢求太多……在这个热搜上不会出现从来没有见过脸的神秘影帝和他的神秘女友、大街上没有落跑小娇妻和开跑车的霸总、随便遇到的孩子也不是精通八种语言出口成章、不是所有人都人均二米以上拥有八块腹肌、也不会走着走着突然撞见人歪嘴一笑——也可能是自己去的地方都避开了霸总剧情点，毕竟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走霸总剧情线，无论是直逼两米的身高，还是之前惊鸿一瞥的童颜亦或是他的财力，都让林下爱很想拎着他脖子大喊：“离我远点啊你这个霸总预备役！！”
但总归，这个世界很正常。人不能奢求太多。
林下爱扫过一圈，确认端上来的烤肉差不多都被自己吃完了，平静的给自己倒了杯七喜，一口饮尽，
“——现在，各位，让我们来谈谈委托费吧。”
……
五条悟微微一笑，刚想说自己就不差钱，就看到黑发的女子把目光从他脸上平静的挪开了，转头看向被自己强行拉来的乙骨忧太，如此说：
“来谈吧。”
乙骨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见的晃了。
“啊，我吗？”
林下爱看着他带着点腼腆的清秀脸庞，随后一脸笃定地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就是他。
同时伸出五根手指。
面对这根手指，所有人给出来自己的答案。
虎杖悠仁迟疑片刻，努力思索，小声询问：“五千？”
乙骨忧太正襟危坐，大胆求证，小心翼翼：“五万？”
五条悟正常发挥，随意开口便是所有人达不到的高度。只见白毛咒术师微微一笑，张嘴就是：“五百万？”
长发大姐姐不语，只是平静地吸了口没点燃的烟。
林下爱保持着五根手指不变，整个人静止了几秒，才慢慢收回了五根手指。
年轻的女人脸上浮现了浅浅的怀念，久久不语。
系统差点以为她被钱砸蒙了：【宿主？？】
【好熟悉……想当年那些霸总也是这么对我的五根手指这么解读的……】
【起步价十万到千万，上不封顶！】
系统换算，得出结论：
【你们的世界还没有通货膨胀真是个奇迹。】
林下爱点头，在心里回复了一句谁不是呢，便镇定地抬起眼皮，表示就这么多。
系统提供卡号，五条当场转钱。林下爱细细地数了一下自己此时有多少个零，忍不住满意的嘿嘿笑起来。随后她掏出纸，替自己擦了擦嘴巴，又掏出角色表的花名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
“魔法少女其中有一个叫家入硝子吧？”五条突然开口。
一直往后翻想找一个比较戳XP的林下爱往前翻了两页，随后再点头，“有是有。你要指名吗？”
五条悟眼睛都笑弯了。旁边那个一直不出单的长发的姐姐叹了口气，似乎不期待。而他那天空色的眼睛里全是好奇的光彩，透露着激动人心的兴致勃勃：“对的对的！”
“看在五百万的份上。先生。”林下爱慢吞吞地说，“我会帮你连线硝子小姐哦。”
［身份：灰色医生?家入硝子
理智：85
血量：79
入库原因：死后自行入库，距离解禁时间还有■■■年。
行动价格：1500元／时
原阵营：咒术师。
反转阵营：特级咒灵。
——她驱逐死亡。她本身就是死亡。］
***
［硝子］推门而入时顺了门口不知道哪来的帽子，杏色的帽檐被她按在头顶上，挡住大半张脸。短发的少女叼着没有点燃的烟，笑嘻嘻地凑过来，路过的服务员都对她视若无物，包括少女的声音，“糟了我没带打火机——下午好啊经纪人，我觉得吧，这五百万至少要分一半给我吧？”
“抠门经纪人是不会给的啦！”［太宰酱］陈述事实。
［夏油杰］摸了摸自己口袋，没找到，选择耸了耸肩，“我也没带打火机。”
五条悟当时就推过来一沓新款的打火机，［硝子］笑眯眯地收下，点烟。林下爱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二手烟，抬头，不可思议：“……未成年禁止抽烟！！”
“是未成年‘人’禁止抽烟。”［硝子］咬着一口星火，慢吞吞地说。
系统声音冷静：
【更地狱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去玩吧。】
林下爱闻言，迅速回过神来——她真的一点也闻不得二手烟，说真的，她那个世界里的人类人均好闻的烟草味，甚至还有特调香水！
这时林下爱就很不能理解了，烟草味就是臭烘烘的哇，哪有什么好闻的！林下爱在那里盯着［硝子］，阴暗的、绝望的、粘稠的……［硝子］停顿半秒，选择后退半步，踏出包厢：
“我在外面抽……？”
林下爱一秒收回眼神，下意识夹了夹手上还捏着的筷子，反应过来这次聚会的东西自己已经吃待差不多了，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伸了个懒腰。
五条悟正在用那种看熊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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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眨不一眨的看着［家入硝子］。
然后又光明正大的再一次看着［夏油杰］。
这五条就要说了：“真的完全一样啊。而且没想到居然是女孩子耶？”
“那种事情不该很明显吗。”林下爱不可思议，“魔法少女当然要是女孩子！”
五条悟托着下巴嘟嚷：“没看清楚是怎么来的。”
“魔法少女的秘密通道。大叔不清楚很正常。”［硝子］在包厢外蔫蔫地说，“所以委托啊，委托到底是什么啊！干完了我就要回去了。”
“那种事情根本不用着急嘛！”五条悟兴致盎然地说，反手把真正的家入硝子推过来，“我们这里也有家入硝子哦！”
真正的家入硝子留着一头长发，脸上的黑眼圈很重，身上有股日久不衰的烟味，有一颗将落未落的泪痣。她披着一套不怎么正规的白大褂，双手插兜，“你好。”
“你好你好。”［硝子］伸出手挥挥，然后少女憋着笑，字正言辞地开口，声音超级大，“以及我们的名字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说，我的全名叫林下?家入?爱?硝子哒！”
“中间穿插的是经纪人吧？”
林下爱目光一沉，退至众人身后，“经纪人是我，你不满意？”
［夏油杰］：“既然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要躲在我身后？”
林下爱不语，只是又往后藏了藏。
家入硝子没理会那些喧哗，只是仔细的看着面前十几岁的女孩。对方靠在门口，懒洋洋地吸了口烟，脸上既没有忧愁也没有上班上出来的班味，甚至黑脸圈都因为年岁尚小，没那么重。说实话，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少年时代是什么样子，恍然一眼，宛若前世——老实说，从肉眼看上去，她更像是有谁把自己从过去揪了出来。时空穿越理论？
只是穿过来的是咒灵。
家入硝子仔细思索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是咒灵。”
“不是咒灵！”面前的年轻版自己严肃了起来，“是魔法少女哒！”
“……你平时都干什么？”
“治疗。揍人。”［硝子］咬着烟，说话时灰色的烟灰漱漱的掉落。她掰了一下手指，然后摊开双手，“没啦。”
“和我差不多啊。”家入硝子感慨一句，随意地追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硝子］眨了眨眼睛，往后一瞅：“经纪人——”
突然被艾特到的林下爱神情冷静、表情不变。说到这她的高傲就已经淋漓尽致了。她迅速把［太宰酱］也拽在自己面前，确认两个人都挡在自己面前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刀自己，才缓缓开口，“臣妾百口莫辩。”
［太宰酱］：……
“还是辩一下吧。”［太宰酱］如此说道。
【已是百口莫辩又何须多言——】
系统掐断背景音：【你跑调了。】
林下爱停顿了几秒，【忘了你最初的谎言，还有你最后的敷衍——】
【你是唱反了还是唱串了？】
林下爱放歌停止。现在大部分人都在看她。她最终选择用实力证明这双绿眼睛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林下爱刷的一下就把美瞳摘下来了，声音掷地有声，“我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眼睛是隐形眼镜！我是为了合群才带的！”
空气都静止了三秒。
五条悟微笑了起来，“哇塞！”
林下爱把双手举高，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小镜片，然后用护理液洗干净，重新按回去，再次抬头。五条悟冷不丁地说：“其实一开始啊，我超生气的。毕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法术，利用尸体来创造可活动的傀儡，这种事情也不少嘛！——所以啊，刚才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杀了你。”
乙骨忧太不敢高声语。
“毕竟仔细一想，忌日无论是有两个，还是有三个，都不是很好吧？”他只是微笑。
林下爱躲得更后面了：“看出来了。”
“但是，”五条悟自言自语般感慨，“不是傀儡啊。”
他口吻笃定：“你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吧？那个世界里我和硝子都是特级咒灵，那夏油杰，你是什么？”
［夏油杰］原本在慢吞吞地欣赏全过程。没有多少人薅她，因此，她尽职尽责的挡着经纪人就发呆。被get到后终于清醒，一边摸自己下巴一边回忆，最后选择查看自己面板，然后不确定的回答，“……可能是?教头子？”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不意外啊。”
林下爱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没关系，你已经从良了。手术很成功，现在你是魔法少女了——”
［夏油杰］不发表看法。五条悟大声提议，“既然如此，把另一个五条放出来看看吧！”
“不要！”唯一一个不是这个片场的［太宰酱］毫不犹豫。她虚情假意的哭了几下，眼中含泪三分泣，脆弱无助又可怜，看得中也想吐，“那样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了啊！”
林下爱十分动然拒绝：“五条小姐是另外的价钱。”
“而且人数已经到上限了哦？”林下爱研究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办法把自己切成五份，遗憾，“——而且再不说委托内容的话，我就卷款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