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上还没有几个行人,孟佩兰出府准备前往医馆。
路过街市时听到路边摊贩大声咒骂,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掀开竹帘,看见熟悉的身影抱着一个女童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孟佩兰赶忙叫停马车,下车扶起李奶奶。
摊贩老板见她衣着光鲜,又乘着马车,将手中的鞭子丢在一旁,笑容满面的迎上前,“这位小姐可是认识这老娘和女童?不若就将她们的包子钱付了。”
汀兰拿出钱袋子,数了十个铜钱,生气的摔在那人脸上,“拿着你的钱滚!”
老板见给的钱远超包子钱,笑嘻嘻的蹲在地上把钱捡起来,边捡还边说老板大气。
被扶起的李奶奶看见是熟人,脸胀得通红,羞的没地方藏自己的老脸。怀中的女童脸色红的不同寻常,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胡话。
孟佩兰伸手抚摸她的额头,竟烫得惊人。
“孟姑娘对不起啊,我…我也是没了办法,被这孩子的爹娘赶出了门,身上的钱也被偷光了。可这孩子起高热还一直喊着饿,我没了法子,想求求老板给我一个包子,可他不愿意…”李奶奶越说越小声。
“上马车,带孩子去医馆。”孟佩兰打断她的话,接过女童走上马车。
孟佩兰让女童平躺在软垫上,又给她盖上薄毯,伸手号脉。
汀兰扶着李奶奶上了马车,从来没坐过马车的她有些局促,但还是关切的望着软垫上的女童。
“孟女医真是对不起,上次麻烦了你不说,这次又麻烦你。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孟佩兰将女童的手放进薄毯,转身对着李奶奶安慰道,“小姑娘只是受凉才起的高热,到医馆我给她开两付方子喝下去就好了。等会我让汀兰送你们回去,再给你们送一些厚实的衣服。你们现在住哪呢?”
李奶奶面露尴尬,嗫嚅了一下,“住…城外的破庙…我每天进程给城里人挑粪桶,能得一个铜钱,够我们娘儿俩吃个馒头了。孟女医你放心,等我攒了钱一定把要钱给你!”
孟佩兰柳眉微蹙,“住破庙?挑粪桶?”
李奶奶怕她嫌弃,赶忙解释,“我这住的都是别人不要的地方,挣的都是干净钱,孟女医你就放心吧。”
孟佩兰拍了拍李奶奶的手,微笑着说,“我不是嫌弃你们,刚刚想到刘嬷嬷院里还缺一个洒扫的下人,吃住都在府里,不知您愿不愿意?”
李奶奶听完十分感动,拉紧了孟佩兰的手,眼泛泪光连连点头。
汀兰询问李奶奶为何被亲戚赶出家门,原来的两个孙儿去哪里了,女童的父母为何不要她了。
李奶奶深深的叹了口气,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原是那家女主人结婚三年才生下了这个姑娘,取名招娣。后来又四处求子,去年好不容易怀上了,据说是个男孩儿,可第四个月时那孩子没了。医生说女主人不会再有孩子了,魔怔的一家子认为是招娣克死了那男娃,请来方士做法,那方士说要把这孩子关在柴房,将茅厕边的土拌着饭吃七七四十九天,家里才会有男儿继承家业。
七七四十九天后那家人刚好收到了李奶奶祖孙三人要来投奔的信,喜不自胜,决定要收养李奶奶的两个孙儿。
李奶奶的大孙子一听就同意了,他不想再回李家村过苦日子,他想像在孟府一样每天都能吃鸡肉喝鸡汤。那家人欢欢喜喜的办了继养手续,大操大办的在家举办了宴席。
宴席第二天,李奶奶和招娣就被赶出了家门。
李奶奶说完泣不成声,汀兰搂着她轻声安慰,孟佩兰心疼的看着躺着的女童。
她是那么瘦,皮包着骨头,面色蜡黄,还不如那些来医馆看诊的两岁大孩子那般高大、壮实。
孟氏医馆前围了一群人,马车过不去。
孟佩兰掀开门帘望向医馆门口,一群彪形大汉拿着棍棒在门口,陆远志阴沉着脸的带着医馆伙计站在对面。
孟佩兰挤过人群,走到医馆门口,陆远志见她到来走上前接她。
彪形大汉想要上前动手,陆远志一个狠厉的眼神飞过去,瞬间站在原地老实的呆着,把孟佩兰带到医馆内向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这门外的那些彪形大汉都是药行行众家属找来的,他们得知了昨日的事,认为是你谋害他们,故意在皇贵妃面前说了坏话,皇贵妃才会把他们抓起来投入大牢的。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应该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给他们在这带够时辰回去复命即可。”
孟佩兰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妇人的哭喊声。
几个衣着华美的妇人坐在地上哭嚎,“我可怜的相公啊,被这贱蹄子害得好惨啊……”“这下贱的女人出来跑头露面行商就算了,还要用这见不得人的手段害我家老爷,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谁家敢娶啊!”“这孟佩兰不知爬了多少男人的床,才得以在这京城开医馆,来这样的人开的医馆看病,你们就不怕得脏病?”
孟佩兰命人拿来椅子和茶水,坐在门前看着地上的妇人们又哭又闹。
不消半刻,那些平日里在家养尊处优的妇人们就没力气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台阶之上闲适坐着的孟佩兰。
孟佩兰捡她们消停,放下茶盏,缓步走下台阶。
“你们的夫君是因为蔑视皇家尊严才被抓起来的,与我没有干系。其二,我孟佩兰是靠我自身医术过人才在这京城站稳脚跟的,这一点京城百姓有目共睹。其三,女子若不自强,就如你们这样的菟丝花,依附男人,唯男人是从,没了钱财不说,还要被他们连累性命。”
孟佩兰优雅的蹲下身,看着珠钗散乱的贵妇人们。
罗行头的妇人想要上来抓烂她的脸,她轻松的往后一躲,妇人趴在了地上,嚎叫着痛苦。
孟佩兰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贵妇人。她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自幼修习各种琴棋书画,家中请来教习的师傅也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她们却将这些变成了挥向同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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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她们得此下场,孟佩兰一点也不同情。
孟佩兰转身离开,其他贵妇人紧缩在一旁不敢动,怯生生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长公主到———”
官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列在道路两旁,盔甲在早晨的阳光下略微刺眼,矛尖令人无端后背生寒。
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伏在地上,芸晴拿着令牌自高壮威严的官兵中走出,扶起跪倒的孟佩兰。
“孟女医快快请起,昨晚大理寺少卿已将事情查明是罗行头一党人试图谋害恁,才导致您误了拜见贵妃娘娘的时辰,他们犯了蔑视皇家的大罪。今儿个一早少卿就前来回禀了贵妃娘娘,罗行头他们已下狱,不日将问斩。”
跪伏在地上的贵妇人们猛的抬起头,有的眼神涣散的看着孟佩兰和芸晴,有的脱力的向后倒,有的直接昏死过去,有的爬到芸晴脚边抓住她的衣角求情。
旁边的官兵上前将她们踢开,抽出剑威胁着她们安静些,孟佩兰蹲下身护住扯芸晴衣角的贵妇人。
芸晴抬手阻止官兵动作,“长公主说了此事与她们无关,祸不及妻女,任何人都不许伤害她们。但至于之后她们该如何生存,就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贵妇人纷纷跪地谢恩,脸上的情绪却不一,有些人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些人是对未来的迷茫,有些人是绝望。
芸晴让官兵将这些贵妇人护送回府,牵着孟佩兰走进了医馆,两人进了一处谧静的屋子。
芸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孟佩兰,“这是长公主托我交给你的,她说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助你和陆将军,至于你们想要的答案,三日后来公主府施针时她自会告诉你们。”
孟佩兰抽出信中的木环和纸条,木环看着平平无奇,可套在女子的手腕上,纸条上写着“城西听雨楼,洛神”。
孟佩兰不解的看着芸晴,可芸晴却微微一笑,福身告别。
“既然孟女医已经收到了公主的东西,那芸晴就先行告退了。三日后公主府见。”
孟佩兰将东西收好,给招娣开了方子,安排好医馆中大小事务,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午时用饭的时候了。
可她顾不上吃饭,叫来陆远志商议长公主送来东西的意图。
陆远志看完纸条会心一笑,“这听雨楼表面上是一座青楼,实际上却是京中买卖情报的地方,而洛神是听雨楼的掌柜。如若我猜的没错长公主就是听雨楼背后的掌权者,而这不起眼的木环就是信物。”
孟佩兰略微吃惊,长公主身份竟如此复杂,可是她要自己做什么呢?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医。
“长公主为何将此物交与我,明明查探西域人你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你更熟悉京中各处。”
陆远志看着站在光中的女子,可只有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光有多耀眼,认真的对她说“你要相信长公主的决定,不要妄自菲薄。”
孟佩兰看着他认真的面容,心中流过一缕暖流,视线交错,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