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从戎出去了一会。
到了傍晚,他掐着饭点出现,吃过饭后果然就在疏林院住下了。
不过为了不叫其他人多想,他依旧与云菅同睡一间卧房,只不过今日睡到了床上——
云菅给他新安排了一张简陋的床。
沈从戎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觉得这比睡在地上强多了,倒也再没什么异议。
两人换了地方,晚上都有些睡不着,索性睁着眼聊天。
刚开始聊这次的疫病,皇帝对沈从戎的态度,甄家要出手作何援助……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了孩子上。
当然,这也是云菅有意引导。
她问沈从戎:“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不打算同房,那你是不是得纳妾啊?”
沈从戎也不知听到了什么,竟然沉默了会才反问:“我为何要纳妾?”
云菅说:“你不得为沈家延续香火吗?”
沈从戎呵呵一笑:“我不延续,我沈家的香火也没见少。”
云菅瞬间就联想到了安国公的那些小妾。
莺莺燕燕一大群,孩子自然也是不少的,但云菅觉得,沈老夫人并不会承认这些人的身份。
不然这么多年了,她们怎么一直窝在西院,连门都出不了几次?
安静了会,云菅又说:“祖母和长姐,肯定不愿这样。”
“那你说怎么办?”沈从戎突然将脸转向云菅,看着云菅直勾勾的问。
云菅措辞委婉:“只能纳妾了。”
沈从戎意有所指:“可祖母想要的,也不是庶子。”
云菅瞬间扬高了声音:“怎么,你还想叫我自请下堂,让出这正妻之位不成?”
沈从戎:“……”
他沉默的看了云菅半晌,最终又收回视线去了。
云菅隐隐听他似乎叹了口气,但又有些不大确定。
话题就此终止。
云菅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很快就面朝里睡着了。
沈从戎却辗转反侧,又是一个彻夜难眠。
不过到了第二日,倒是得了一个好消息。
皇帝宣沈从戎进宫。
众人瞬间高兴起来,沈老夫人却很稳得住,特意交待了沈从戎不少细节,直到时间不早,才巴巴望着沈从戎出了大门。
云菅不确定今日进宫是好是坏,想着许久没有去甄家,便与沈老夫人商议要回娘家一趟。
沈老夫人连连点头:“是该去看看的,疫病一事虽过,可你爹娘必然是惦记着你的。”
云菅想,甄侍郎才不会惦记她。
这次沈从戎的事,她有送信叫甄侍郎在朝堂上帮忙添力,也不知道甄侍郎会不会管。
大抵还是会管吧,不然这门亲岂不是白结了?
不过朝阳郡主那边,确实得回去看看了。
沈惜文又给云菅准备了一大车东西,叫云菅带上。还替沈老夫人传话,说若想在娘家小住,也不急着回来。
云菅全部笑着应下,待曲静伶等人从西郊庄子上回来,才带着人出发往甄府去。
……
上京的初秋,依旧带着几分燥热。
接近正午的日头光芒更盛,洒在宫墙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宫门两侧的禁军眼神锐利,手持长戟,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沈从戎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宫门外,仰头望着那高耸的朱红宫墙。
片刻后,有内侍前来:“小公爷,请随奴才来。”
引路的小太监低眉顺眼,声音细若蚊蝇。
沈从戎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宫门。
脚下是平整的青石御道,两侧是巍峨的宫殿,飞檐翘角上蹲着形态各异的脊兽,仿佛在俯视着每一个进入皇宫的人。
穿过三重宫门,内侍领着沈从戎来到一处偏殿外。
殿前立着两排带刀侍卫,目不斜视,呼吸都微不可察。
“小公爷稍候,容奴才去通报。”小太监躬身退下。
沈从戎颔首,站在殿外,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这地儿虽只是偏殿,却依旧处处透露着天家威严。殿前的铜鹤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馥郁气息。
“小公爷,陛下宣您进去呢!”没过多久,那小太监从屋内走出来。
沈从戎定了定神,迈步走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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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光线昏暗,沈从戎垂首前行,余光瞥见两侧肃立的侍卫和宫女。
直到小太监示意停下,他才跪下行礼:“微臣沈从戎,叩见陛下。”
“平身。”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从戎起身,没敢抬眼看向御座上的皇帝。
倒是皇帝,声音温和几分:“沈家小子,为何不抬头?”
沈从戎顿了下,缓缓抬起头,暗自打量着皇帝。
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癯,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着暗纹常服,腰间只悬了一块帝王绿玉佩,比起宫中处处可见的奢侈华贵,反倒有些朴素。
但朴素衣裳之上的那双眼睛,却尤其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近前来。”皇帝招了招手。
沈从戎向前走了几步,在御桌前站定。
他半垂着眼,避免直视天颜。
不过虽没有看皇帝,但皇帝的目光如实质般在他身上逡巡,却叫他感受了个一清二楚。
“你此次出城赈灾,立下了不小功劳。”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朕甚是欣慰。”
沈从戎恭敬道:“臣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皇帝轻笑一声:“哦?朕怎么听说,你在宗阳县时,亲自带人搭建粥棚,安抚灾民,连当地的县令都对你赞不绝口。”
沈从戎心中一凛。
皇帝连这些细节都知晓,显然已经派人调查过。
“回陛下,臣不过是恰逢其会。当时疫病初起,百姓惶恐,臣身为国公之子、沈家后人,理当为民分忧。”
“恰逢其会?”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桌案,“朕倒是好奇,你为何会在封城前出京?”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沈从戎便是没抬头,也能感觉到皇帝目光中的探究。
“回陛下,臣新婚次日,曾陪内子回甄府回门探望岳父岳母。回程时听闻城外有涝灾,便顺路去查看。”
皇帝微微颔首:“甄侍郎的女儿?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子吧?朕记得这门亲事。”
他说着顿了顿,意有所指,“甄侍郎倒是疼爱这个女儿,近来在朝中颇为活跃,屡次提及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