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嫣儿。”季语姝焦急地往坤宁宫内殿冲去。
时近黄昏,殿内显得有些昏暗,空中扬起了些许灰尘,在阳光下翩然飞舞。季语姝看见母亲正倚靠在美人榻上,腿上盖着一件金丝珊绒毯,手里拿着绣针缝制一件旧时的金龙睡袍。季语嫣就手拖腮蹲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头不时地往下点垂着,昏昏欲睡。
“母后,嫣儿。”季语姝声音颤抖着,滑跪至皇后面前。
皇后见到季语姝先是一愣,然后眉眼低垂,眼泪含在眼眶中。皇后虽是年近四十,但因保养得宜,之前也只看着就像三十左右,进来想是烦心事较多,眼周也爬上了几条细纹。季语嫣倒是没心没肺的,见到季语姝从椅子上大跳起来,奔过来拥住她。然后把她从地上扶起,还笑着说道:“姐姐,你可是受了呢,是跟姐夫在一起日夜操劳,还是他没养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季语嫣不怀好意地蹭过来笑道。
季语姝蹭得一下脸红了,羞涩道:“没有的事,莫瞎讲。母后,嫣儿,坤宁宫怎是眼下的光景?那些侍奉的人呢,都去了哪里?”
季语嫣尴尬地挠了挠头:“额……这……”皇后瞥了季语嫣一眼,她识趣地不讲话了,只听皇后悠悠说道:“我嫌人多烦得慌,就裁剪了,用不着这么多人,每天叽叽喳喳的,倒是吵得人头疼。”皇后见季语姝不放心,便笑着安慰道:“谁让我找个女婿是个出家人,这清汤寡水的生活,我可得提前适应一下呢,那万一以后回门,不习惯可咋办?”
季语姝看见母后亲近的模样,扑进了母后的怀抱,泪流满面,抽泣道:“母后,孩儿不孝,连累您了。”皇后轻抚着她的发丝,像儿时亲吻她一样,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道:“姝儿,他待你好吗?”
季语姝泪眼朦胧看着皇后眼中担忧的模样,语气中更是哽咽道:“好,他待儿臣极好,母后,请您原谅孩儿的自私。”说着季语姝头触地,向皇后行了个大礼。皇后心疼,将季语姝拉入怀中,紧紧地把她搂住,道:“姝儿,你过得太苦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而萧晏离了季语姝后,提了一壶酒到了两处荒冢前,因无人祭扫,墓碑上已生出了许多青苔,野草也疯长有半人高,萧晏费了半日功夫,才将两份坟冢收拾妥当。萧晏如对待爱人一般,轻抚着冷冰冰的墓碑。他打开酒,一半浇在了地上,倚坐在碑前,仰头独饮。他隐忍地喃喃说道:“师父,你究竟为何……徒儿究竟该不该查下去,您希望徒儿查下去吗?”没有任何声音的回应,只有新抽枝的柳条随着微风摆动。萧晏痴痴地望着:“四年了,师父,徒儿来晚了。徒儿不孝,逃避了这些年,现在才来看您。”
他眼神破碎,恍若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中,打破了它的平静,他望着何夕的墓,红了眼眶,哽咽道:“师兄。”说完,他猛地灌了一口酒,接着坦言道,“师兄,对不起,我好像爱上她了,她住在我心里了,赶不走了。”说着他大口喝着酒,任凭肆意流淌的酒水将自己淋透,红着眼圈,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对不起师兄。”他苦笑一声,眼神写满了眷恋,“待师弟下去后,再向师兄谢罪,只是剩下的数月,我想照着心意而活。”萧晏又说了许久许久的话,就这样靠在碑前睡了过去,待到暮色四合,春日的冷风吹得他微醒,他再次与二人告别:“师父,师兄,我先走了,待我处理好红尘的事务,很快就来陪你们了,你们在那边给我留个位置。”说完,便衣袂飘飘,绝尘而去。
待萧晏回宫的时候,季语姝正在和一群侍卫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季语姝狠狠地瞪着他们,季语嫣也倔强地用手捏着冷冰冰的钢叉,倔强又委屈地哭喊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这可是中宫,你们怎敢在中宫狂吠!”
“二位公主,请您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几名侍卫恭敬地低头,但仍执意要执行命令。
“你们奉的谁的命令,是父皇还是那个疯女人?”季语嫣反问道,“我要见父皇,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父皇!父皇定不会舍得这样对待母后。”
侍卫们低头不语,季语嫣还要闹。“够了。”只见皇后身着一身素衣,脱掉了所有的玉石珠钗,双手叠放在胸前走了出来,并不望向所有人,眼神平静地走到院中,跪在了殿檐下,她缓缓抬头看着赤金的“关雎殿”三字,冷笑一声,便目视前方跪了下去。
季语姝心痛地扑了上去,将母亲抱在了怀里:“母后,母后,是孩儿连累了您。对不起,孩儿的自私任性害了您。”
“姝儿,不关你的事。”皇后坦然地望向季语姝,安慰道。季语姝想到母后与父皇恩爱的画面,父皇总是顺着母后,从没有见过父皇与幕后大声说过话,更没有红过脸,母亲和妹妹只要撒撒娇,没有父皇不答应的。人的心怎会变得这样轻易。季语姝要把母后扶起来。侍卫们钢叉冷冰冰地压在她身上,毫无感情道:“殿下,皇后因公主私逃,教导无方,代为受过,还望公主理解。”
季语姝猛地站起来,将钢叉顶翻,仇恨地看着他们:“理解?我不理解,今儿谁也别想让皇后跪下!一国之母,天地昭昭,谁也不配她跪下,若是天让她跪,我便捅天三丈;若是地让她跪,我便掘地三尺!若是有人让她跪,无论是谁的头颅,我必手刃之!”
侍卫们见她油盐不进,便想将她镇压下去,便提起钢叉刺去,倩影身形一转,便绕到了侍卫们的身后,掌风清冷,将眼前的侍卫震得退后了几步。眼见侍卫不敌,其他侍卫纷纷加入进来,季语姝不疾不徐,身形如白练,穿梭于众人之间,每一掌都劈向腰间,侍卫们都吃痛,震掉手中的武器。眼见在公主手中占不到便宜,可他们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拼劲权力苦斗着。可季语姝尽管招式上不落下风,但渐渐体力不支,出掌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去。
众侍卫见找到了破绽,便将手中钢叉猛然刺去,但他们不敢伤害公主,只是从季语姝胸前地衣物刺穿,轻轻一挑,外袍便炸裂了开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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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将季语姝压制在钢叉下。正巧被赶回来的萧晏见到,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猛然掷出,一枚小小的铜钱,竟发出了虎啸般的声音,众人甚至没有看清铜钱从哪来,就听到铛铛几声,侍卫们手持的钢叉竟齐齐断落,重重摔在地上。
萧晏飘然落地,将大氅披在季语姝身上,眼神充满关切,然后又上前将皇后扶起,侍卫们自然知晓萧晏的本事,便也不敢妄动,拱手抱拳:“萧大人,望萧大人和公主理解属下的工作,莫要怪罪。”
“姝儿,晏儿,你们莫要再争执了,他们也决定不了,若是今日不跪,明儿他们就因此掉了脑袋。晏儿,你曾是出家人,最讲究慈悲为怀不是吗?能救这么多人的性命,跪一下又何妨。”皇后释然地安慰二人道,看向萧晏的眼神也充满了慈和。
萧晏听到皇后如此唤自己,心中微微一热,他坚定地望向季语姝,若是要闹下去,他定陪她闹个天翻地覆。“母后,可是您是凤体,怎可轻易跪下。”季语姝愤恨地扶住皇后,皇后拍拍她的手背,摇摇头,示意她算了。季语姝松开皇后,上前一步对侍卫们说道:“我亦不为难各位,只道各位通融一下,一人做事一人担,请与皇上通传,既然我已经回来,就没有母代子受过的先例,恳请皇上见我一面。”说完她从衣裙上撕下了一块布条,抽出了身旁侍卫的剑,划破了手指,书了一封血书,交予了侍卫。
侍卫面面相觑,侍卫长最后下了决定,道:“快去禀报。”身旁的小侍卫赶忙向乾清宫跑去。而此时,芙芳殿中传来了清冷的笑声,她斜着眉眼瞟了一眼汇报的人,道:“你可打探清楚了?”
“回禀贵妃娘娘,奴婢看得真切,和静公主和萧大人是回来了,而且和执刑的侍卫们发生了冲突,现在侍卫们跑去求见皇上了。”枚贵妃眼露笑意,把桃花枝新染的指甲反复地看,满意道:“去领赏钱吧,今儿这颜色这不错。”
“娘娘,咱们为什么不继续坚持罚皇后娘娘,要让和静去找父皇,这岂不是便宜她们了。”月余不见,柔嘉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显怀了。
枚贵妃花枝招展地笑着:“你觉得依咱们皇上的性子,会怎么对和静?”
“父皇这样在意颜面,连最爱的皇后都下定决心处罚,何况不受待见地和静。”柔嘉分析道眼前的局势。
“皇帝罚皇后,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我枚家一家独大,皇上不能不忌惮,也不好轻纵了皇后,所以不痛不痒地处罚她。但是对和静,那皇上可就要下狠手了,和静被罚,皇后能坐视不管?二人的关系才是就此破裂了。”枚贵妃眼神玩弄似的笑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侍卫们很快来汇报,拱手相告:“殿下,皇上请您相见。”然后侍卫瞟了一眼萧晏,吞吞吐吐地说道,“皇上请您一个人去相见。”萧晏想到在孤岛时,皇上的作为,不自觉地护到季语姝身前。季语姝凝望着他,道:“你且等我,若是我回不来,你来救我。”说着露出一个信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