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腾出一只手,轻捏住季语姝的腕,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得失神,旋即又恢复如常,他把了把她脉,从容和缓,柔和有力,看来只是被砸晕了过去,稍作休息便能醒来。他轻轻将她的手搭了下去,又将她团了团,抱得紧了一些,以抵挡寒风。
风垂落了青色的松针,打针卷儿的松叶旋转飘落,一根根地轻落在他的肩头,有调皮的松针儿跳落在了季语姝额前的秀发上。乌黑轻柔的发丝儿上配上墨绿的针叶儿,更显清纯天姿,那风摆儿轻吹着软发,微微飘动的模样倒更像是天上的仙女。
黑袍人竟失神地想伸手将秀发抚平,在即将触碰到季语姝脸庞的时候克制地停了下来。天地又恢复了平静,他就这样抱着她一步步向前走着,伴着枯黄落叶的沙沙声,仿若天地间只此二人。他将那些孩子尽数解救后,发现少了两个,他知生了变故,便赶快回头来救,正碰上史元成的手下从洞穴中将两个孩子拖拽出来,欲高高举起摔死,他一股掌风,那个手下便失了力气倒了下去,稳稳接住两个孩子后,便不再恋战,离开了是非之地。从两个孩子哭声中断断续续听到有个姐姐为了救他们,把敌人引开了。他的心兀得一疼,简单叮嘱了孩子们,便急急转身去救她,好在来得不算晚,但还是受了些委屈。他看着她只身一人前来,微微叹息摇头。
李村毕竟离城中十五里,黑袍人将季语姝轻轻放置在马背上,然后也侧身一跃上马,然后将季语姝扶起,轻靠在自己怀中,便扬鞭而去。马儿和主人一个性子,虽然跑得很快,却给人一种稳稳的安心感,但季语姝柔长的发丝在风的鼓动下,直往他的脸上抚,那淡淡的香味儿也直往心窝里钻,扰得他心绪有一刻乱了神。
待快到公主府的时候,黑袍人抱着她跃下马去,轻轻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马儿便自己乖乖走开了。黑袍人又把她横抱起来,从着墙沿儿跳了进去,将季语姝轻轻放在卧室的门口,靠在雕花红木柱上,便想转身离开,又忍不住回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谁?”剑的寒光已经逼近眼前,黑袍人不疾不徐地侧身躲过,千峰的剑已经又竖插便转成横劈,黑袍人灵活下腰,剑就贴着袍子擦过。千峰剑锋一转,又待刺去,黑袍人腾空而起,踩在剑上,借着力便登上空中。
惊鸿掠影!千峰愣在了那里,眼见黑袍人便要从空中跑了,又急追上去,也窜到了空中。黑袍人回身看了他一眼,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季语姝。千峰这才想起来公主还躺在地上,便在空中两头为难地停滞了一会儿,这才叹气地放黑袍人走,奔向季语姝。
千峰也顾不得公主的身份,抱着季语姝便将卧室之门踢开,把她横放在床上,将水绿烟缎五色被拉盖在她身上,他仔细端详,不知道公主是哪里受了伤,犹豫要不要找大夫来给瞧瞧。可他想到那个人竟然把她放心地放在门口,理当是没什么事。若是公主清醒,定也不会让他去找大夫,免得打草惊蛇。想到这里,千峰就淡然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静坐一夜。
等第二日午间的时候,季语姝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千峰才有点着急了。他仍是冷面地坐在卧房的高凳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其实心里已经急成一团。此次前来,只有他和公主,连素莲都没跟来,此刻他要是出去抓药,谁又能看着公主呢,万一这个间档再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就在千峰又干坐了一个时辰后,季语姝才缓缓翻个身,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千峰立刻从高凳上跳下来,轻唤道:“公主,公主?”季语姝把胳膊胡乱抻了一下,示意千峰别喊了,然后懒散地转了个身继续睡。
千峰无奈,沉声道:“是萧晏送公主回来的吗?”这句话一下把季语姝惊醒了,腾得一下坐了起来,转头问道:“你可看清那人就是萧晏?”然后季语姝想到千峰一直把萧晏当作偶像,却也想打败他,让天下人只记住他的名字,于是担心地问:“你可有伤他?”
千峰闭上眼,用鼻子出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道:“他送公主回来,公主不知?既然公主都不知,属下怎知道他是谁?而且他好心送公主回来,那属下怎会伤他?”
季语姝心下松了一口气,但听千峰说也不知对方的身份,水灵灵的眼神一下落寞了下去,探口气道:“那就好,罢了罢了。”说完又准备躺下了。
“公主因为那个人连此次的任务都不关心了吗?公主不想知道何夕昨夜去干什么了?”千峰提醒道。
季语姝用手臂支撑着床围,勉强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给撑坐起来,用手指揉了揉鬓边的穴位,皱眉道:“昨夜有何发现?”
千峰压低了声音道:“何夕昨夜是去了城南的一处私人庄子,那个庄子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主人是冷家的管家。那应该是驸马的另一处私人宅子,我看何夕偷偷观察,记录谁从这个庄子里进出。”
季语姝有点迷惑:“哦?何夕在偷偷监视史元成在和谁来往?”
千峰重重点头,可季语姝还是不放心,半信半疑道:“但现下说何夕是什么样的人还为时尚早,也许他们之间狗咬狗也说不定,拿捏住史元成的证据,才能更好地绑在一条绳上。”
千峰从怀中掏出一枚梅花型的暗器,递到季语姝面前:“公主肯定想不到,有人想杀何夕。”
季语姝仔细盯着这枚只有指腹大小的暗器,状若冬梅,每个梅角又极其锋利,若是高手用来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她问千峰:“你救了何夕?”
千峰点点头。季语姝问:“那对方肯定发现你了,你为什么冒着暴露的风险救何夕?如果不救,岂不是能看看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吗?”
千峰坦言道:“公主说的是,只是属下当时没想这么多,看到有暗器飞来,就不自觉地用小石子打下了,使暗器的那个人便跑了,我应该没暴露身份。”
季语姝扶额摇头,心中暗叹:这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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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皆是武功,一点城府都没有,谋略更是无从谈起,还总想着超越萧晏。季语姝同情地看了千峰一眼,面上却平和地安慰他:“罢了,救便救了吧。仝卓说过是何夕让他去京城找我告状,如今又去监视史元成,也许是个好官呢,你也算做了件好事。即使不是好官,他身上也有很多秘密,留下来也行。”
这枚小小的梅花暗器,季语姝仔细端详也看不出什么线索,便问道千峰:“对方武艺如何?你可知有谁是擅使梅花镖的?”
千峰摇头道:“对方武艺平平,梅花镖不过是寻常暗器,若是从这个入手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季语姝点头,若有所思,千峰犹豫还是问道:“公主昨夜是去了哪里?属下没有保护好公主,罪该万死。”
“是我没有让你跟着,千峰,以后若我真的出了事,你不要回宫复命,尽管逃便是,以你的武艺,逃到天涯海角也没人抓得住你。”季语姝看千峰郑重的模样,有点内疚,觉得自己不该总是撇开他去冒险,为了掩盖这种尴尬,她主动与千峰分享了昨夜的发现:“我发现史元成在和另一个人围猎,而围猎的对象不仅是珍世动物,还有小孩,是野兽屠戮小孩的游戏。那个人我还没有认出是谁,但身份应该比史元成高,是这个游戏的主导者。而仝贵很有可能是发现了这个游戏。”
千峰领悟,道:“那仝贵是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被杀人灭口?”
季语姝满目疑问,摇了摇头:“应当不会,以驸马的身份,这样的事推一个人出去顶罪即可,不至于再多杀两个人,还关着去告状的人,所以应当不是这件事。”
千峰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所以昨日救殿下回来的人是不是萧晏?”
季语姝一愣,反问道:“你也觉得他是萧晏对不对?”
千峰点头道:“因为我去追他的时候,他是用惊鸿掠影甩开我的。这惊鸿掠影就是他独创的,也只有他会,不是他还有谁?”
季语姝努力用手撑住身体,才不至让自己倒下,她的想法得到印证后,心欢快得快要跃出来,整个人使不上力气,强撑着力气问道:“你可看得清晰?”
“一定是惊鸿掠影,除非他有了传人,不然一定是他。”千峰还以为季语姝找到了萧晏,特意撇下他去和萧晏赴约,原来她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心道有点错怪公主了。
季语姝让千峰代笔休书给妹妹语嫣,告知她情况略有些复杂,自己要在这里多逗留几日,让语嫣去和父皇周旋一下,多争取点时日。交代完便打发了千峰,兀自躺下,心里涌现出无数他逃婚的理由,可若是厌弃她,为何又一次次相救呢?
而此时的另一处,一个面容可怖的脸庞正在给梅舒汇报,梅舒吃惊道:“哦?你说你看到了谁?”
“就是康乔,他就是搓成灰奴才也能认得他,他现在改了名字,叫何夕!”那个满面疤痕五官拧巴在一起的人咬牙切齿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