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留在这?”
舒清柚手搭在车门开关,回头望了眼俨然装睡的林絮,外套搭在身上,只留个后脑勺出来。
“管我那么多,你是我妈?”
不是不想跟着去,林絮只觉她被舒清柚隔绝在外,烫手山芋一样,要把她尽快丢掉。
前女友,也不是现任,有什么好见的。
舒清柚考虑几秒,给出结论,“我无法胜任。”
反正林絮和她闹了不止一时半会,也不差这些时间。
明知道林絮不是真心说让她当她妈的意思。
舒清柚长腿踏出,一股冷风冲刷暖和的车内,林絮抿嘴,愤懑扭过脖子,直勾勾地瞪着她。
“站住,不准走!”
舒清柚好笑地问:“你在命令我?”
“是又怎么样,”林絮壮着胆子,“你先告诉我,你去干嘛。”
“我有义务告诉你?”
在她眼里,林絮就像质问妻子的老婆,去哪里,做什么,几时回。
“没有...”
林絮理亏,不知说什么话挽留,她一转常态,双手合十示弱。
“拜托拜托嘛,舒姐姐。”
真是一招吃遍天下,舒清柚啼笑皆非,林絮稚气也就只能在这种时候见识到。
不得不说,仅有这样,林絮给她存在的实感更强烈。
林絮神情鲜活,唇红齿白,朗星双目,的确不太适合垮脸沉闷。
紧接着,林絮把夹克摆正,在口袋摸出手机。
“舒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多孤单。”
如果她要的只是号码,舒清柚可以理解,她指可指后座,纠正林絮的错误。
“舒绒在。”
“她?你不会认为我和小孩子有共同语言吧。”
舒清柚接过手机,不以为然。
“我是去谈工作。”
输入一串数字后,林絮没等她出声,把手机抢过来,拨通电话,低头呢喃。
舒清柚看她猴急劲,肯定道:“某些方面你倒不如三岁的绒绒。”
林絮坚决否认,和小孩比较,她面子何在。
“才不是,我能保护照顾你,她这么小,连个矿泉水瓶都拧不开。”
舒清柚意味深长地沉默着。
她要去的地方是还未开张的咖啡厅,也不是刀山火海,林絮现在总爱把小事扩大化。
还提矿泉水瓶,换做她们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舒清柚帮她拧开的。
到底谁照顾谁?
她判定林絮小孩子心性也并非空穴来风,舒清柚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车钥匙留在上面,空调开着,你们别睡过去。”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舒清柚单手抵住车门,另只手拿起手机。
显示一串舒清柚帮林絮选的号码。
舒清柚:“.....”
她朝林絮歪了下头。
林絮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就是我打的,担心你忽悠我,给假号码。”
咖啡厅就在马路对面,遥遥相望也能看清那是正规店面,林絮的掌控欲还是老样子。
舒清柚深深地凝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这儿人不多,大多数人骑脚踏车,梧桐树洒落形状各异的阴影,舒清柚留给林絮一个越来越小的黑色呢绒大衣背影。
林絮的眼睛就仿佛固成实质,一直跟随着舒清柚,直至她拐进一个巷口,林絮很失落。
“她走了。”
“不要你了。”
“喂你有在听吗?”
来自林絮灵魂三连发问,过了会,舒绒才反应过来大姐姐和她交流。
她从图画书上移开,抬起脸,大姐姐很不开心,就像吃了苦苦的药。
小孩就是小孩,不理解她复杂的情感,林絮唉声叹气,“你要是会说话,还能帮我排解下。”
舒绒摇了摇头,妈妈不是不要她,妈妈很快就回来。
以前独自在家,妈妈会给她一个亲亲,告诉她只要看完一本书,或者动画片,妈妈就会回到家。
她才刚开始看书,舒绒苦恼着不知如何应对林絮。
车子隔音效果不算好,林絮耳中传入鸣笛声,三五成群路人的交谈,忙忙碌碌的,今天是工作日啊。
她不禁想,如果回到从前,那么她还会对舒清柚患得患失吗?
以前有喜欢过谁吗?不管怎样,豪门总离不开人际往来。
打开手机搜索一番,很快在自己名字词条下,出现一系列浮夸不着边际的形容,随手点开一个网页,跳出和某些名人的合照。
或者在哪栋商场高楼进行剪彩庆贺,豪车鲜花,唯独没看到身边出现哪位女性照片。
这样的生活,是她一直期望的吗?
林絮心知肚明,这类人的生活,得到越多失去越多,责任如山。
尤其是上面给她的定义还是集团继承人,那她不得日理万机呀,哪还有个人生活可言。
一个失去记忆的继承人,会被赶出家门吧,电视剧里这种人也都是被当作炮灰。
她犹豫再三,查看失忆的相关线索,按医生所言,她属于神经系统损伤导致回忆能力缺失。
但不排除心理和情感因素,大脑对部分内容删除或隐藏,被潜意识淡化。
不论是哪种,都令她心悸,像无头苍蝇,找不到出口。
“舒绒,要不我带你去找妈妈?”
舒绒没理睬林絮,听到了,也只是随意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
装听不见,林絮笑眯眯地抽出舒绒的图画书,十分友好。
“我说,你和我一起去找你妈妈好不好呀,你要学会担心她。”
舒绒伸手去够书本,奈何林絮已经把书举到她摸不到的地方,妈妈不在身边,大姐姐会欺负她。
思来想去,形势所迫,她张开双手,示意林絮抱。
“啧,这么大了,到哪都要人抱抱,一双腿白长了。”
嘴上吐槽,实际林絮也不觉得舒绒重,睫毛小刷子一样密,尽显萌态,还有小胳膊小腿,骨头软,抱着取暖是不错的选择。
舒绒下巴搁在林絮的肩上。
咖啡厅还没开张,大门被一把锁扣牢住,玻璃门里桌椅堆积成小山,后厨在最里头,应该从小巷口可以进出。
林絮走进巷口,东张西望,几个行人路过,打量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再狗狗祟祟。
老破小房屋窗外延伸出错落竹竿,晾晒刚洗好的衣服。
花花绿绿的布料随风飞摆,空气中透着洗衣粉味,看久了晕乎乎的。
巷子左手边就是咖啡厅后门,虚掩着,她踩在干涸的地面,捂住舒绒的嘴,推开门。
不锈钢料理台反射着白炽灯光,亮堂堂的,架子满是咖啡豆的包装袋。
女声在办公室之类的房间交谈,其中之一就是她熟悉的。
房间外百叶窗户拉紧,林絮不得不偷听。
一道温其如玉的声音,娓娓道来。
“清柚,那我们说定了,直销,寄售和联名定制,我这一旦试营业,先一次性采购普通马克杯,意式浓缩杯。”
舒清柚轻呷口咖啡,花果香充盈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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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取式手冲壶边有个粗陶咖啡杯,这杯子还是大学时送给池嘉的。
有点失败的成品。
“嘉嘉,同时卖甜品呢,再免费给你做一批渐变色和碎花陶瓷盘。”
见舒清柚不经意的一瞥,池嘉托着下巴浅笑,几年未见,清柚眉眼阴翳一扫而空。
长发简单夹在脑后,施以淡妆的面容多出一分血色,这咖啡杯都占据了舒清柚二分之一的脸,出落地更有韵味了。
“我可不是恋旧哦,你别想歪。”
舒清柚嗔她一眼。
“我什么都没想,反倒是你,注意点哦。”
言外之意,池嘉刚抱怨和女朋友吵架,这会还压抑不住本性可不行。
虽说她和池嘉早就是过去式,大学时期短暂地交往过一段时间。
池嘉是Omega,只要是个入她眼的女性,多少都能因为她清丽无害的长相,和她走得近。
被戳到伤心处,池嘉眉骨下压,语气却带有甜蜜的烦恼。
“你都不知道,连我上个洗手间都得和她报备,明明两人都在家,还要一个劲叫我名字。”
她叹息着,调子拖地很长。
“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没事,就想听我声音,天啊,太粘人,受不了啊。”
舒清柚笑了笑,看来小两口感情不错。
“小花蝴蝶总算收心,被她制服了。”
“你讨厌,我才不花蝴蝶,清柚,别光说我,怎么不把舒绒带来,我还想做她干妈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舒绒眼睛放光,疯狂扭来扭去,意图从林絮怀里头挣出,像只不安分的动物伸出爪爪去挠门。
林絮惊地匆忙按住舒绒,快步跑出去,奈何还是发出开门声。
“谁啊?”
恼怒地开门,池嘉也跟着追出去,只看到一个身穿夹克,直筒牛仔裤的卷发女人在巷口一晃而过。
“神经,大白天的走后门,准没干正事。”
池嘉清点着物品,见舒清柚不说话,盯着那女人开溜的方向,她以为舒清柚担心,出言安慰。
“哎呀你放心,我这有摄像头,要丢东西我及时报警。”
“嗯,应该不是小偷,可能走错路了。”
之后两人敲定交货日期和佣金分成,舒清柚向池嘉告别,承诺等她咖啡店正式开张,一定把女儿带来捧场。
饶了一圈回到车上的林絮,轻轻捏着舒绒的小鼻头,惩戒似的警告。
“你这倒霉孩子,人家叫你名字你就应,我和你妈妈不在你身边,岂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能把你拐跑。”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哦我忘了,你不会讲话,那你不要随便听陌生人说的,把耳朵闭上。”
舒绒被她唬住,连忙将两侧耳朵压拢在手心,表示自己会很乖。
林絮忍俊不禁,“眼睛也不许睁开。”
成功驯服舒绒,林絮颇为得意。
“不错,等你妈妈回来我让她给你买小蛋糕。”
但是没看见舒清柚前女友的长相,林絮极其惋惜,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又冒起新一轮的焦虑。
半晌,随车门打开,林絮还沉浸在焦虑中,吓了跳,摸了摸鼻子。
“你,你回来啦,还挺快,呵呵。”
“不快点,某人就要闹翻天了。”
舒清柚慢吞吞地坐在副驾驶,靴子鞋尖轻搭在油门上,美目稍侧。
林絮心一紧,顿觉嘴唇干巴巴的。
她掀起眼睑,见舒清柚悠悠地启唇:“林絮,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