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不巧了么
“什么！”王成发愤怒的低声吼道。
他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豺狼，四白眼里凶光毕露。
知道方晓要出去进修的消息后，王成发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去进修中医，回来后考个中医证，方晓可以离开急诊科。
至于为什么不把执业证还给方晓，王成发一想到这点，心里更像是有一把火在烤。
是孙院长，孙院长不惜要花费资源也要把方晓留下来！
方晓留下来意味着医院院方可以与帝都那面建立联系！
但就是这一份联系这份医疗资源，就价值千金。
王成发双手握拳，愤怒的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山。雨在淅沥沥的下着，而却浇不灭王成发心底的怒火。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可王成发却“猜”到自己最近的诸事不顺都和方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看着一步棋走死的方晓就这么逃出生天，王成发心中愤怒至极。
想了许久，王成发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老大，我，成发。”王成发瓮声瓮气的说道，“过年时候给你送的溜达鸡吃着怎么样？”
“哈哈哈，当然好吃。老三你送来的溜达鸡还能不好吃？”
电话那面的人爽朗的笑道。
他是王成发上大学时候的寝室大哥，现在在省中医院工作，是主管后勤以及科教的副院长。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王成发站在窗前，手机紧贴着耳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大，咱哥俩这么多年了，我有事儿直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王成发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雨水听了去，
“害，你赶紧说，你竟然害学会跟我客气了。”张副院长鄙夷道。
"我们医院有个叫方晓的医生，申请了你们医院的中医进修名额。"
电话那头传来张副院长爽朗的笑声："怎么，你们医院的年轻王牌要从西医转行学中医？这可是稀罕事。"
王成发的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老大，这小子心术不正。表面上装得老实，背地里尽搞小动作。最近我们科里出了几起医疗纠纷，我怀疑都和他有关。"
他没有说自己生病和家里不顺的事儿，毕竟涉及到怪力乱神的东西，有些事儿只能自己猜，却不能说。
"哦？"张副院长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有证据吗？"
"证据还在收集。"王成发眯起眼睛，窗外的雨幕中仿佛浮现出方晓那张平静的脸，"但这小子狡猾得很，我担心他去了你们那儿，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让我看看……是叫方晓吧，找到了。"张副院长慢条斯理地说，"他的申请材料看着的确不错，还是协和毕业的，啧啧。"
张副院长笑吟吟的说道。
王成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老大，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求过你？这次就当帮我个忙。"
"你想怎么做？"张副院长的声音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进修名额有限，优秀的人选那么多..."王成发的声音像浸了毒液的丝绸般滑腻，"何必冒险要一个有问题的医生？"
电话那头，省中医院张副院长的笑声传来："老三啊老三，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护短。行吧，看在咱们多年的关系上，我把他退回去。"
王成发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他所在的长南市第一医院只是个地级市医院，而老同学张德才已经是省中医院的副院长，掌握着每年珍贵的中医进修名额。
想要方晓去进修，孙院长要托关系，可自己就没关系了？扯淡。
一想到方晓的样子，王成发脸上的横肉狰狞，凶态毕露。
"不过呢。"张副院长突然话锋一转，"这批名单要经过李墨生老爷子过目，他老人家最讨厌关系户..."
王成发不以为然："李老年近八旬，哪会管这种小事？再说他在帝都坐诊，一年都回不了省城几次。而且，方晓就是李老最讨厌的那种人，这不巧了么。"
挂断电话，王成发四白眼里露出阴狠的笑容。
……
省中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张德才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方晓的进修申请材料，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王成发这个老狐狸，为了整一个年轻医生，连‘医德有亏’这种理由都编得出来……”他嗤笑一声，随手将材料扔进碎纸机，“可惜啊，再好的苗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只能认栽。”
“协和毕业，那又能怎么样？”
他拿起钢笔，在最终名单上划掉“方晓”的名字，只剩下刘天明一个人。
“李老那边……应该不会发现吧？”他迟疑了一瞬，随即又摇头，“老爷子在帝都坐诊，哪有闲心管这种小事？”
他满意地盖上公章，吩咐秘书：“名单公示，即刻生效！”
……
一天后，省中医院的公函发到了长南市第一医院。
急诊科的办公室里，方晓在电脑上看着公函上"刘天明"两个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大褂。
奇怪，这事儿是孙院长运作的，张珈榕不会骗自己，怎么忽然出了纰漏？
“咦？小方，不是说你要去进修么？怎么就剩下一个刘天明呢？”正在看公文的护士长奇怪的问道。
方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王成发背着手踱步进来，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公函到了？"他凑近看了看，夸张地叹气："可惜啊小方，看来省中医院的专家们眼光很准嘛。"
他压低声音，在方晓耳边说："在长南第一人民医院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方晓突然笑了："王主任，您的能量还真大啊。"
"什么？"王成发的四白眼眯了起来，忽然朗声大笑，“小方，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
说着，王成发仰天大笑，转身离开。
他的表情和语气无声的印证了一切都出自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