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兰愤恨的看着楚舒茗，那双通红的眼里满是杀意，不停的喊着让她给自己的孩子偿命。
楚舒茗退后两步，缓和了气息，道：“嫔妾没做过的事情，嫔妾不认，嫔妾要与这名宫女面对面对峙。”
夜亦德出入方便点，便由他去倾兰宫提人。
可宫女**，倾兰宫的殿门口，夜亦德和李含萱撞了个正面。
李含萱满目惊慌，手里捏着的帕子都皱在了一起，“二殿下，倾兰宫的宫女去找了我，我立马就赶过来了。
想着拿了人，再去荣华宫当面对质，万不能让人平白污蔑了楚妃姐姐，可没想到，这人竟然**。”
人**，便死无对证，只有她的供词和留下来的**，而这些都直指楚舒茗。
“把人拖出来。”夜亦德冷声命令着。
几个小太监便把尸体拖了出来。
夜亦德道：“交给崔福，让他找人查验尸体，母妃说过了，便是**，也能开口说话。”
“楚州是母妃护下的，北戎是母妃打下的，楚将军的军职是母妃请来的，韩柯是母妃留在北戎的，负责练楚家军的是董聂。
动楚妃娘娘的心思，不就是动楚州，动我母妃的心思吗？告诉崔福，若是这件事儿弄不清楚，那我便去大晟，将母妃请回来，让她亲自弄清楚。”
夜亦德一张稚嫩的脸上，是冷冽。
他侧着脸，这字字句句也不知是跟谁在说。
跟着他一道儿来的宫女太监，有条不紊的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没有人把李含萱放在眼里。
就在李含萱以为，自己终于能置身事外时，夜亦德又开口了，“贤妃娘娘如今是掌管后宫的人，这件案子还要您协助崔公公一同办理。
贤妃娘娘，劳烦您随我去一趟荣华宫，便是案子一时半会儿不能水落石出，可皇贵妃娘娘的情绪，还需要您来安抚，我也不敢贸然去打扰皇后娘娘。”
李含萱微微颔首，夜亦德往旁侧一站，让她先行。
崔福行动快，李含萱他们才刚到荣华宫，他后脚也跟着到了。
一一朝三位娘娘行过礼后，直接就让人在外面的宫道上对宫女开膛剖肚。
崔福道：“娘娘们有所不知，这锦绣乃是芍药的亲生姐姐，芍药小时候就被送人了，所以身契上落的不是一家人。
但两人在进椒房殿伺候时，就已经相认了，要不然凭着锦绣冷宫待过的资历，哪儿能到皇后娘娘跟前儿去伺候。”
崔福捂着鼻子，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仵作从锦绣的肚子里掏出了一锭金子。
仵作将其处理干净，得了崔福的授意，这方一脚踏进了荣华宫，将金子捧到众人面前。
“吆，这还不是宫里的物件儿……”
崔福说罢，挥了挥手，让仵作拿着金子离开，太监们将锦绣的尸体抬走。
人证物证都不留下，聪明的人便知道，这是陛下有意包庇。
那么这件事儿，就该到此为止了。
谁也没有惩处，却让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因着锦绣跟芍药的关系被披露，李含萱是彻底没办法洗清嫌疑了。
独孤若兰是个蠢的，做了谁的刀也不知道。
但楚舒茗不傻，今天过后，她和李含萱原本就开始疏远的关系，算是加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若不是有夜亦德和李汉民在前面拦着，今天楚舒茗可就被冤**。
李含萱低着头，垂着眼睑，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崔福离开的时候，将她一起请走了。
至于独孤若兰，崔福下令让青禾带回去，说是陛下的意思，以后不让独孤若兰出倾兰宫。
独孤若兰还嚷嚷着让楚舒茗给她的孩子偿命，但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最后只剩下了呜呜声。
李汉民忙让人去请御医，给楚舒茗包扎伤口。
楚舒茗坐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大开着的殿门。
她问李汉民，“依李大人看，是谁不想北戎好过？”
李汉民屁股刚要落在凳子上，闻言马上又站直了身子，道：“皇贵妃娘娘是受人挑唆了，那锦绣和芍药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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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表明此事跟贤妃娘娘有一定关系。
可那锦绣肚子里掏出来的金子，又是……又是拨给凤州军的军饷，所以楚妃娘娘您也有怀疑。
此事若是深究下去，罪可不是谁一人能承担的，能做成这件事儿的，又岂会是普通人？”
能动军饷的，还能有谁？
陛下，首辅，定国侯。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李含萱或是楚舒茗能够追究的。
这就是在给众人一个直白的信号，是陛下要拿掉独孤若兰的孩子，便是脏水都泼在了她们身上，她们也得咽下去。
“李大人，若本宫向陛下举荐，让你去楚州任职，可好？”楚舒茗似是才想起来，便随嘴一问。
但李汉民心里清楚，楚舒茗这是在怀疑他就是李含萱在宫里的帮手。
李汉民只想待在京城，他的理想抱负离开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不再年轻了，楚州重建起来的确是传世之功，可功劳算在谁头上那是未知数。
楚天明不厉害吗？还不是至今什么都不是。
当世都留不下功名，更何况后世？
他赌不起，他不认为自己是可以大器晚成的那类人。
“娘娘，您何苦为难臣？臣这几日一直和您待在一处，臣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您不是一清二楚吗？
臣是李氏族人没错，但臣先是轩辕的臣子，再是李家人，臣不屑与后宫争宠的妃子同流合污。”
李汉民情绪激动，言辞恳切的说着。
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但他深知，谨慎在楚舒茗这里不好使，因为对方是个更谨慎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只有将自己的一颗心彻底剖开给她看，才能说服她。
“既然李大人这样说了，那就该明白，能臣当去国家所需之地，楚州如今正需要李大人这样的人。”楚舒茗似是已下定决心，继续道。
这下李汉民直接就扑通跪在了地上，满脸难色，干脆求楚舒茗饶他一命。
“李大人何出此言？”楚舒茗起身就要搀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