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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一把好用的暗器

作者:橙漫山茶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含萱在宣明宫一夜未睡,时刻让人关注着倾兰宫的动静。


    独孤若兰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在倾兰宫里又是砸又是打的,可陛下都没有迈进倾兰宫一步。


    一句“国家大事”便把两条人命视若无睹。


    李含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陛下此举,便是说明他不会深究此事;可他连深爱自己的人、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他这样的人,冷心冷情。


    李含萱此时是他手里的一把暗器,她又能活几日?


    忽地,李含萱明白一个道理,她必须时时刻刻证明自己对陛下是有用的,且是有大用的,她的这条命,才能留下。


    此时,她想到了李泽里。


    像她们这样的女子,行至最后,能依仗的也只有家里。


    李含萱终于明白了,姑母为何没给先帝陪葬,难道是因为先帝或是当今陛下仁善吗?


    不是,是因为夜家的江山要靠李家。


    李太傅死了,可李家没死绝,他们也不敢将李氏一族屠戮殆尽,因为李太傅忠于江山社稷,连李氏祠堂里的银子都能挪出来给朝廷用。


    因为李太皇贵妃忠于先帝,不惜得罪背后的李氏一族。


    忠君爱国之人,无论男主,都会被忽略掉人性的瑕疵,都会被偏爱。


    所以二殿下可以养育在她的膝下,也可以由她挑选托孤之人,沈安安又何尝不是沾了她李家的光?


    李含萱心想:这些原本都该是她的,要是陛下登基的时候,丰庆就将她送入宫,那么养育二殿下的人就是她,延续姑母偏宠和荣耀的人就是她。


    李含萱思及此,越发嫉恨起来,觉得自己命不该如此。


    “娘娘。”芍药一步从门外跨进来,神色匆匆。


    李含萱回过神来,脸上的冷色还未消失,问着:“什么事儿这样慌慌张张的?”


    “皇贵妃去椒房殿闹了。”芍药面色难看,“没人敢拦呀,她手里提着一把剑,谁拦她她就要砍谁,宫女太监砍伤了好几个。”


    李含萱坐在凳子上不为所动,“那让倾兰宫的人去找陛下就好了。”


    “他们不敢去呀,这会子青禾就带着人跪在咱们殿门外呢。”芍药一脸无奈的开口。


    这下李含萱坐不住了,“来咱们这儿能怎么办?我也进不去椒房殿。”


    话间,主仆二人匆匆出了屋子。


    就见五大三粗的青禾,几乎领着倾兰宫所有人跪在宫道上。


    一看见李含萱,他们就齐齐磕头,说着:“求贤妃娘娘救救我们娘娘。”


    “你们应该拦着皇贵妃,惊扰了皇后娘娘,你们阖宫上下都得受罚,这么多的人,怎的连个月子中的人都拦不住?”李含萱眉头紧蹙,她说这些,其实就是不想去椒房殿。


    这趟浑水,她不想继续淌了,她想及时抽身离开。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


    青禾说:“奴婢们不敢去椒房殿啊,贤妃娘娘是陛下跟前儿的红人,贤妃娘娘快去椒房殿看看吧,我们娘娘恐怕得了疯症。”


    李含萱推辞不掉,只得快步去往椒房殿。


    她到的时候,只看见椒房殿殿门口地上留着一滩血迹,殿门紧闭,里面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


    她不敢叫人开门,只能来回在原地踱步,不停的派人去催促夜不群。


    而殿内,没有大家想象的腥风血雨。


    那把刃上染着血的剑,被丢在了地上。


    虚弱的独孤若兰,伏在安乐的膝上,失声痛哭。


    悲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跪在地上。


    按辈分,她是西南王府的义女,该叫安乐一声姐姐,可她口口声声仍然尊称皇后。


    “为何?为何啊皇后娘娘?”独孤若兰泪雨如注,哭湿了安乐的衣裳。


    安乐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没有孩儿是好事儿,你如今身子不便,明儿就让陛下重新物色个人去教养吧。


    有首辅和定国侯,定能把明儿教好的,你就住到椒房殿来,日后的日子都陪着本宫吧。”


    独孤若兰不想要这样的回答。


    她说自己的身子骨很好,从小习武,便是来了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有天天舞剑。


    她自从怀孕以来,万事小心,一切正常,没有流产的先兆,不是御医说的那样。


    她苦苦哀求,让皇后彻查后宫,可回应她的,只有皇后的咳嗽声和叹息声。


    独孤若兰哭晕了过去,是被几个太监抬着送出椒房殿的。


    皇后谁也不见,只让李含萱好好照看独孤若兰,不许她的身子出一点儿差错。


    李含萱将人送回了倾兰宫,请了御医来诊治。


    御医开了药,前来给李含萱汇报,“贤妃娘娘,皇贵妃的身子亏损本就严重,应该好生将养着,这样郁结于心,长此以往下去,药石难医啊。”


    “知道了。”李含萱应着,“病案送到勤德殿去吧。”


    “这……”御医迟迟不应。


    “怎么?”李含萱道。


    御医跪在地上,“贤妃娘娘,如今您是统领这后宫的人,臣是这后宫之臣,实在不敢去勤德殿那等前朝商议政要的地方去。”


    李含萱挥了挥手,示意芍药将病案接过来,御医便转身退下了。


    直到青禾伺候独孤若兰喝了药,李含萱才离开。


    回到宣明宫时,已经到了晚膳时候。


    李含萱没什么胃口,芍药劝她多少吃两口,可别把身子给熬坏了,这整个后宫,日日都有事情需要她打理呢。


    李含萱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两口,道:“就算如今皇贵妃倒下了,这权力也落不到我头上来。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皇后娘娘都不能幸免,但偏偏有人躲藏的很好,仿佛不知道这事儿一般。”


    芍药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娘娘是说楚妃?”


    “事发当晚,她就借由二殿下留在了荣华宫,至今还住在荣华宫里吧?


    带进荣华宫的,也是原先就在荣华宫里伺候的宫女,她一个启西来的,却跟西南来的妃嫔走的这样近,她就不怕惹陛下生疑?”


    李含萱暗暗咬牙。


    楚妃因为启西的事情被牵连,归宁之后就没了宠爱,不光连在陛下跟前儿露面的机会都没有,连椒房殿也没再踏足过。


    她的失宠,跟楚州的情况息息相关,她是楚家人,所以注定走不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也注定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


    这些李含萱都知晓,可如今瞧着楚舒茗独善其身,她却还是要自欺欺人的想个另外的由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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