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下了出租车，街角栗子店的老板正准备关门回家。
她急忙提了裙子小跑过去。
买下今天的最后一份栗子。
回到家的时候，灿灿还没有睡觉，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陈瑜讲故事。
听见开门声，他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来给了许悠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你回来啦。”
许悠弯腰抱住灿灿，想要低头亲一亲宝贝，又想起今天上了妆，只好作罢。
她从包里拿出香喷喷还热乎的栗子，献宝似的送到灿灿面前。
“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
“哇，是栗子，妈妈你给我买了栗子。”
灿灿和许悠一样，最喜欢吃栗子。
但小朋友的肠胃不太好，许悠平时不会给他吃太多。
“对呀，一会儿妈妈给你剥几个栗子，剩下的我们留到明天吃好不好？”
”好，那我要吃三个。”
“可以”
陪灿灿吃完栗子，许悠又带他去洗漱，讲睡前故事。
一直等他睡着，许悠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烫金的名片，上面三个大字。
粱铭源。
随着名片一起给她的，还有一张银行卡。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随手帮助的那个男孩，如今已经成为科技新贵。
他竟然还记得她，连同她当初给他的那笔钱。
“这是谁给你的银行卡？”
陈瑜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许悠手里的银行卡，她的面色凝重起来。
许悠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些年，不少人打过许悠的主意，也曾给她递过名片和银行卡。
可是这次不一样。
许悠笑着把银行卡递给陈瑜。
“妈，这是之前我借给他的钱，您就放心吧。”
陈瑜怔了一下，继而又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和你爸撒出去不少，收回来的这还是第一份。”
许悠摩挲着陈瑜的手背，笑着宽慰她。
“这不是收回来一份了嘛，我们不想那些事，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陈瑜抹了把泪。
“对，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没过多久，“未蓝”收到“智云”发过来的邀请函，邀请参加“动力轨迹app”的比稿活动。
和他们一起被邀请的，大都是业内叫得出名的策划公司。
和它们一比，“未蓝”只不过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为此，许悠百思不得其解。
不明白自家公司何德何能，能和这么多业内大牛挤进同一个待选名单。
“为什么呢，你说为什么呢？”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张电子邀请函，陷入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屏幕上，还有赵永进发的最新通知，要大家齐心协力，准备好“动力轨迹”的策划案。
“还能为什么，那肯定是我们公司能力出众呗。”
王颖欣走过来，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在许悠身旁坐下。
“说这话，你不觉得心虚吗？”
许悠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
“nonono，别看咱们公司规模小，做出来的成绩哪比其他的大公司差了？”
许悠伸手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
“这么说倒是有点儿道理。”
“什么叫有点儿道理，明明很有道理好不好？”
王颖欣不服气。
“得了吧，咱们公司几斤几两，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许悠坐直了身子，退出群聊页面，找到“辰星”发过来的资料，点开。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得亏赵总没在这儿，不然你可就倒霉了。”
王颖欣敲了敲她的桌子，又突然想起什么。
“我这是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
她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才悄悄凑过去。
“你可少说两句吧，对了那天你跟顾总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
女人这该死的第六感。
许悠忍不住叹气。
“哪个顾总？”
她佯装不知，径自转头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文件。
“你说哪个顾总，还能有哪个顾总？”
王颖欣可没打算放过她，她伸手去抓许悠的坐椅，手上一用力，下一秒许悠直接和她来了个面对面。
王颖欣双手抱胸，一副我已经看透你，最好给我乖乖交代的样子。
“别装傻啊，姐姐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许悠叹了口气。
“你想多了，我们俩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会那样跟顾总说话？”
许悠摊摊手，委屈起来。
“这也不能怪我，他那样问我能怎么说，换作是你，你会怎么说？”
王颖欣语塞。
换作是她，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过你今天来找我，你专门来八卦的？”
许悠靠近王颖欣，抽出来她手里的那份文件。
“我是这么闲的人吗，你不说我都忘了，赵总让我们俩各出一套方案，这是我们组做的简报，你看一下根据这个做一个planB。”
许悠扫了一眼上面的资料，直接摆摆手拒绝道。
“我们组忙着呢，哪里有时间去做什么planB？”
王颖欣有些诧异，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会议室里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人。
“忙？你们有什么可忙的？”
“辰星科技呀，你们的“动力轨迹app”有可能会被pass，但我们辰星的项目把握可就大多了，总不能全公司的人都去忙这一个案子吧？”
王颖欣眼里瞬间有了光亮。
“你不提“辰星科技”我都差点儿忘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辰星科技”的那个帅哥老板认识，那天我看见你们俩聊天了。”
许悠无奈一叹，伸手压下王颖欣兴致勃勃胡乱挥舞的手。
“朋友，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
“哎呀，八卦是人之天性嘛，那天我看见他给你了一张银行卡来着，这帅哥不会就是你们家孩子的爸爸吧，怪不得你们家灿灿这么可爱，爸妈的基因都这么好，孩子怎么可能会差嘛。”
许悠有些意外，王颖欣向来以工作为重，很少在公司里跟人闲聊。
今天的表现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八卦这种事情，果然是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
“你可别乱说啊，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人家现在可是科技新贵，还是咱们的客户，你这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罪过可就大了。”
王颖欣摊摊手。
“得，我还是闭嘴吧，不过你们组干嘛放着“智云”的项目不做，非要去啃“辰星科技”，这两个怎么看也不应该选“辰星”呀。”
王颖欣有些不解。
明明有大头可以啃，他们竟然想也不想直接放弃。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项目无大小好不好，更何况“辰星科技”才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项目。”
王颖欣嗤笑一声。
“少来这套，“动力轨迹”的报价可是“辰星科技”的五倍，这年头谁不是向钱看齐。”
许悠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比了比。
“可我们这边的项目多稳呀，与其花大力气去竞争一个希望渺茫的项目，倒不如稳稳当当去接有把握的项目。”
一时间，王颖欣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耸耸肩，起身准备离开。
“成吧，你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planB你也得做啊，随便做也得做一份。”
提案当天，许悠原本不想过去，毕竟这个项目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可赵永进却觉得她在业内小有名气，一定要她过去凑个数，撑撑场面。
临去之前，许悠再三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智云”毕竟只是“顾氏集团”的子公司，他们“顾氏”家大业大，有那么多项目需要顾景延拍板定论。
今天不过是个普通的提案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来现场。
更何况，上次都说那样的话了，他怕是也不想再见到她。
这样想着，许悠又放心下来。
到了“智云”公司楼下，许悠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慢悠悠跟着大部队向里走。
一直到走进会议室，许悠也没有再看到顾景延的身影。
她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默默思考今天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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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该使用什么样的姿势来摸鱼。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对面的人抬头，面色一惊，然后大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
许悠坐在靠近门的一侧的中间，看不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哪位。
但仅凭对面的反应，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总，您怎么过来了？”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紧接着许悠身旁的人也匆忙站起身。
顾总。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她忍不住绝望地闭上眼睛。
过去五年她怎么就没察觉，原来这个世界还可以这么小。
身旁有人不住地揪她的袖子，许悠转了头看过去。
“你起来呀，你赶快起来。”
赵永进焦急地用口型提醒她，眼睛里有火冒出。
许悠甚至怀疑，如果她是男生，他会连拖带拽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她站起来时，顾景延刚好走进会议室中央。
几乎是下一秒钟，他的视线落在许悠的身上。
又平静地移开。
“我只是过来看看，大家不用在意。”
说着，他直接走到许悠面对的位置坐下。
许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还让大家不用在意？这说的是人话吗？他可是“智云”的老板，“未蓝”未来的甲方爸爸。
谁敢真的不在意他？？？
吐槽归吐槽，反正她也不用上台做演讲，只管坐在这里好好扮演她的背景板。
演讲开始，王颖欣上台展示策划案，许悠没心情去听，无聊地盯着桌角的纹路，思考灿灿最近长得慢了一些，今晚是不是应该买些排骨来补一补。
另一边，王颖欣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从当前背景，到线上线下宣传推广，以及多平台联动，她介绍得自然又流畅。
许悠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她的演讲，心思不知不觉溜走。
突然，顾景延开口叫停了王颖欣。
“全国广告公司不少，其中不乏业内顶尖，而你们不过是创立了几年的小公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邀请你们来比稿？”
突如其来的提问，王颖欣竟有些不知所措。
场面一片安静。
赵永进急忙接话。
“贵公司能邀请我们来，一定是了解过我们的优势所在……”
“那你们和顶尖公司比有什么优势？”
赵永进词穷，他本就不是这个领域的人，因着手里有些人脉，才开了这么一家公司。
业务方面自然并不了解。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凝滞。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演示完就被甲方问住，这分明不是个好的预兆。
许悠抬头看向王颖欣，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不知是畏惧顾景延的气场，还是一时紧张没能组织好语言。
她显然有些无措。
许悠见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王颖欣身旁，接过她手里的话筒。
“我们“未蓝”虽然目前规模不大，但这两年也做出了不少“爆款”项目，顾总既然选择邀请我们，一定是了解过我们之前的成绩。”
“比如呢？”
许悠对上顾景延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顾景延的声音，似乎没有刚刚那般冷冽。
“比如我们擅长通过共情的方式拉进与顾客的距离，进而推出我们的产品，比如去年我们给旅游公司打造的“周末gap一下，给心灵放个假”活动，正是通过直击痛点、和与打工人共情的方式，来推出我们的旅游套餐。”
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
“再比如，我们擅长将项目和公益挂钩，既宣传了产品，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需要的人提供帮助，从而提升品牌的企业形象。”
顾景延伸手指着面前的屏幕。
“那公益呢，我在这套提案里并没有看到任何公益的影子。”
许悠转身回头看王颖欣，她微不可察冲着许悠摇摇头。
这部分是许悠擅长的内容，王颖欣很少选择这种方式，故而并没有准备这部分。
“这部分内容我们单独放在了另一个文档里面，您稍等。”
许悠急忙找出自己抽空做的那一份，找出公益部分，进行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