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对方起疑,尧笙灵果断转移话题,“秦姨的事我说了,便签可以给我看了吧。”
听见这话,江凡果然信守承诺,掏出口袋里那张被折叠得整齐的纸张递给她,尧笙灵慢慢展开淡黄色的信纸,心中疑惑,什么便签纸这么大?
首行“灵灵亲启”四个熟悉的大字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微微张唇望着江凡说不出话。
这是...谁写的?
江凡替她擦干净眼泪,从背后环抱她举起信纸,“都跟你说了,许浅写的便签纸我早扔了,这个是家书。”
“尧叔叔亲手给女儿写的家书。”
临阳市的通讯几乎全面崩溃损毁,尧笙灵一直牢牢关注着这方面的讯息,自然清楚短期内想要联系到父母是不可能的,尧笙灵哽咽着逐字逐句读完这封不算长的家书,第一次在江凡面前像个委屈的孩童哭得泪流满脸,话也说不清楚。
为了得到尧醒和陶云娇的消息,江凡从刚到昌城就开始着手打探,参与出面各个部门的协调,更是侦查,通讯部门大小主任都请不走的常客,幸好他的好爷爷对这件事持支持态度,这回数十多个官方单位联合协战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指挥部没能让他亲自到临阳市去,但他的战友到达临阳市唯一的官方救援基地后,通过负责人很顺利地找到了尧笙灵的父母,他们已经在那儿安稳地住了一段日子。鉴于江凡千叮咛万嘱咐念经似的嘱托,他马不停蹄地向两人说明了情况,随后便得到了这封来之不易的家书。
“我跟妈妈一点事都没有,不要担心”
“我很为你骄傲,但千万爱重自己的身体”
“妈妈每天都要念无数遍你的名字,她很想你”
“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在家等你”
第三遍读到这儿时,尧笙灵已经抽泣到胸口闷痛了,她忘记周遭的一切,肆意地发泄自己的痛苦与压力,唯有重新碰触到培育生养自己的那一方土壤,只有这样的时刻,这棵早已能遮风挡雨的大树才能尽情抖落枝叶,即使变得光秃秃的也不在乎,她知道他们爱她注视着她,一如既往,由始至终。
江凡终于忍耐不下去,呼吸急促地拿走信纸,将怀里脆弱到像是快要散了的人紧紧圈抱着,握紧她的双手抵在胸口心房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亲身感受她的痛,代替她承受一切。
“笙灵,不要哭,不要哭了。”江凡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双臂止不住的颤抖,他是不是做错了,也许应该让笙灵做好心理准备再把信给她,笙灵外表是一块无坚不摧的铁甲,可内里又有一颗那么柔软的心。
房间内安静压抑,偶尔有一两道短促的抽噎声,尧笙灵凭着一股冲动将这几个月的艰辛遭难哭了个干净,抬眸却发现江凡流了满头的汗,脸色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出把人吓坏了,连忙转了个身小声地解释起来。
终于,在她还未完全平复抽噎,磕磕巴巴地解释中,江凡也反应过来,他心有余悸地捧着她的脸,“你吓死我了,以后要定期释放情绪,再来一回我就......”
“嗯?就怎么样?”
“我就跟你一块哭。”
“......”尧笙灵弯了弯还湿润的眼睛,凑近他的眉骨,在那里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谢谢你江凡,他们都好好地,很安全,我好开心。”
她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看着这枚恢复活力的小太阳,江凡眸色微动,屏住呼吸在她的脸颊回吻了一记,那里被眼泪浸湿过,还能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他的手慢慢上移,握着尧笙灵光滑的后颈使了一点力。
尧笙灵一直知道江凡有一副俊朗的容颜,即便是眼下挨得如此近,丝毫不影响他英挺的外表,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变得激烈,她有些恍惚地想,原来江凡的唇这么软......
*
一辆破破烂烂的货车缓慢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知为什么,从经过昨天那个闸口后,雾气越来越大,白茫茫一片,自从丧尸病毒爆发后,车主还没见过这副情形,止不住地吞咽口水,生怕浓雾里冒出几只丧尸。
就这样,他白天以龟速行驶,天色一旦暗下来就马上停靠路边休息,这条路走了近一周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车主,也就是赵胖子,蜷缩在货厢角落啃最后一点食物,他头晕目眩地躺在货厢里,喉咙干得发痒,昨天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水。
好半晌,他摇晃着爬起来,却扭身踩到一把锃亮的手枪差点滑倒,赵胖子怒极了,口齿不清地嚷嚷着一脚把手枪给踹出货厢。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车身,心里咒骂薄予真踏马地不是个东西,他的枪也是遭了瘟的垃圾废品!
赵胖子本名赵回,病毒爆发前他只是个送零售百货的小职工,日子称不上如意但也能活,他最讨厌开零食店的那对夫妻老板,抠门又爱斤斤计较,病毒爆发当天他还在他们店的仓库里点货,老板娘从外面回来急匆匆地关门上锁,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那个老板也是个废物,连开门看看情况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他们还有点人性,赵回被关在店里饿得受不了拿东西吃时,看了一眼就不管了,但每次他往门旁边走,两个人都急得脸白,生怕他有任何开门的举动。
就这样,他们三个被困在店子里好些天,吃喝拉撒都在一块。
直到某天,大门被人从外面撬开了,久违的自然光照进零食店,赵回心惊肉跳地看着最先走进来边笑边道歉的领头人,内心笃定对方是个人渣。
后面发生的事很快就验证了这一点,薄予确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薄予,王浩然,吴睿这三个人都有枪,他们随便挥动几下枪口,就逼着这对夫妻交出了仓库的钥匙,以及赵回停在店旁的货车。
薄予这老奸巨猾的人精,笑眯眯地邀请他们几人一起去唯一的避难城市天轨市,还主动给了男老板一把手枪作为同行诚意。赵回原本还在想这人在打什么主意,等偷瞄到他面对老板娘那一脸殷勤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内心不屑,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就只是个专门开车的司机。
可事情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平静的夜晚,薄予毫无征兆地开枪杀死了男老板,那个以前看他卸货连瓶水都不递的抠门老板就这么轻飘飘地死了,他到死才知道薄予给的枪里没有子弹,随后又是老板娘,她被绑住嘴关进封闭的房子里,直到过了一天一夜才听见一声枪响。
一切都结束了,即便赵回声嘶力竭地跪地磕头,也阻止不了薄予兴味盎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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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枪靠近。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终于一旁的吴睿不耐烦地喊停,他说他们已经耽误地够久了,需要一个会开货车的司机。
就这样,他才被割了舌头,捡下一条命。
往事不可追,薄予再怎么狠,不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他薄予除了会玩枪还有什么本事,赵回骂骂咧咧地跳下货车,捡起被他踹飞的手枪擦了擦放进怀里。
等到天轨市就好了,之前的事都与他无关,他什么坏事都没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活着的小老百姓,赵回默默安慰自己。
浓雾还在扩散,能见度越来越低,即使是白天也看不清两米外的景象,赵回心里打鼓,惴惴不安地往前走。
“砰”地一声,货车被障碍物撞停,幸好他速度不快,由于缺水挨饿,赵回浑身无力,几乎是从驾驶座连滚带爬地摔下来,他浑浑噩噩地看了几眼周围的景象,又是一个闸口?!
如果他没走错的话,这个闸口就是...赵回喉咙发出一声声怪叫,他欣喜若狂地寻找着地方标识,果不其然,看到人工收费的玻璃窗口写着,“天轨市欢迎您”。
赵回连身后的货车也不管了,扭动着身躯翻过闸口拼命往里跑,仿佛那里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伊甸园,过去平淡安稳的日子在向他招手,他坚持苟活到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撇开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的白雾,赵回看到正前方站着一堵人墙,喉腔里想要引人注目的叫声戛然而止,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群身穿戎装静立不动的人。
是守卫城市的士兵吗?应该的应该的,赵回拼命说服自己,肯定要派军队到城市入口值守。
可他都到跟前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回迈着猫步一点点凑近,心中的不安几乎越过某个阈值转变为恐惧,可他舍不得近在咫尺苦苦追寻许久的机会。
忽然,有一名“士兵”侧过头,下一秒赵回被它纹路蜿蜒的青白脸颊吓得心神俱震,身体的肾上腺素飙升,赐予他最后一次生还的机会,赵回不要命地往外跑,什么磕碰,白雾通通抛在脑后,只想逃!拼命地逃!
耳边只有凛冽的风声和狂乱的心跳声,货车还在原地,身后也没有传来骇人的动静,他能活!
赵回僵硬的笑容刚凝聚在脸上,就发现白雾里“货车”的轮廓不太对,车顶上方仿佛盘踞着什么东西,隐匿在白雾深处看不清。
赵回停下疯狂的步伐呆滞地看着货车车顶,那是什么?为什么...还在蠕动?
“它”周身的白雾被挥散,像巨蟒一样扭动将整个货车一圈圈缠绕收紧,货车发出不堪其重的碾压声,随着一声巨响,被拧成皱巴巴一团的货车甩在地上零零碎碎,赵回终于看见这“东西”的真面目,不知它从哪里来,血红粘稠又舒展的躯体,是变异的蛇?还是蚯蚓?赵回鼻腔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袭来时视线天旋地转,整个人茫然倒地。
说不清是什么古怪的触感,赵回四肢挣扎着透过紧紧缠绕自己的血红肢段往远处看,它从天上来,穿过层层叠叠的白雾也看不见尽头。
血浆从充血到即将脱眶的眼珠爆开,它心满意足地将食物吸干,留下一地的头发与残破衣物迅速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