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先生忽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哈哈哈...秦远霄,是不是秦霆已经不行了?”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你们以为带他离开就能活命?天真!”
秦远霄面色一沉,正要说话,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父亲!”几兄弟连忙冲向马车。
只见秦霆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着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蛊毒发作了!”大哥惊呼,“快,找个地方让父亲好好休息!”
沧澜先生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时间不多了,你们最好想清楚。”
秦远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回头看了眼痛苦的父亲,又看看一脸得意的沧澜先生,心中天人交战。
沧澜先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在秦远霄脸上逡巡。见对方迟迟不语,他更加确信自己说中了要害。
“除了我,这世上再无人能解除秦霆体内的子蛊。”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即便无法带着你们秦氏子孙共赴黄泉,但能让秦霆陪葬,我也死得其所了。”
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家人痛不欲生的模样。
秦远霄眸中寒光乍现,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这位断送他满门的阶下之囚,竟敢在此时摆出这般姿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想死?”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沧澜先生不由打了个寒颤,他被秦家兄弟囚禁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秦远霄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声音里蕴含的杀意,让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可转念一想,死到临头,他反倒坦然了。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痛快赴死。虽未能完全报仇,但想到即将与心爱之人相见,倒也无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怎么,秦九爷这是舍不得杀我?”沧澜先生故意激怒道,“还是说,你们秦家人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人?”
秦远霄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沧澜先生的左眼。动作之快,连空气都来不及震颤。
“既然你执意要闭眼,这双眼睛留着也是无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剧痛传来,沧澜先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惊得林中飞鸟四散。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啊!你这个恶魔!”沧澜先生痛得浑身颤抖,右眼中满是惊恐,“你们秦家人,都该下地狱!”
正在车厢内照顾父亲的二哥与五哥闻声赶来,只见九弟手中的匕首上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五哥看了看地上痛苦挣扎的沧澜先生,又看了看九弟平静得可怕的脸。他二话不说,抽出匕首就朝沧澜先生的右眼刺去。
“这笔账你欠我秦家良久,区区双眼远远不够。”二哥接过九弟手中的匕首,利落地斩断了沧澜先生的十指。断指落地的声音清脆得令人毛骨悚然。
鲜血四溅中,二哥开始一刀一刀地在沧澜先生身上剐肉。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立刻死去,又能让他感受到极致的痛苦。五哥则拿着一壶冷水,每当沧澜先生要昏厥时就泼醒他。
“你们...你们这些恶魔...”沧澜先生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秦远霄从怀中取出一包痒痒粉,这是他特意准备的。他毫不犹豫地撒在沧澜先生身上。顿时,那人又痛又痒,表情扭曲得不成人形。
“这种感觉如何?”秦远霄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沧澜先生的痛苦,“比起我父亲所受的痛苦,这还远远不够。”
“九弟,要带他一起走吗?”五哥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问道。
“不必了。”秦远霄冷声道,“让他在这里慢慢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兄弟三人将沧澜先生大卸八块,扔在路边的草丛中。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车厢内,大哥轻抚父亲的手臂,低声道:“父亲,仇人已死,你必须撑下去,母亲还在家中等着您。”
父亲的呼吸微弱但平稳,似乎在回应儿子的话语。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继续赶路。五哥驾车,动作轻柔,生怕颠簸影响父亲休息。秦远霄与二哥骑马,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大哥则在车厢内照看父亲,不时用帕子擦拭父亲额头的冷汗。
月光如水,洒在官道上。马蹄声和车轮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九弟,”二哥突然开口,“你说沧澜先生临死前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父亲体内的子蛊...”
“无论真假,”秦远霄打断道,“我们都别无选择。”
二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到达玄陲城门时,晨曦初露。城门紧闭,守门的士兵神情倦怠。秦远霄打点了守门士兵,车驾安然驶过。
阴沉的天气让官道上行人寥寥。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大地,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行至十几里外,对面驶来一辆熟悉的车驾,车厢样式与媳妇儿在界阙加工的一模一样。
秦远霄凝目望去,只见赶车之人戴着偌大的草帽,遮住了面容。那人的坐姿有些僵硬,似乎在刻意避开他人的目光。
“停下。”秦远霄低声道。
马车缓缓停在路边,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晨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马蹄声渐近,秦远霄心中那丝微弱的预感愈发强烈。夜风掠过树梢,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他纵身一跃,轻功展开,几个起落间掠过参天古木。月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远处传来马车轱辘碾过官道的声响,那熟悉的节奏让他心跳不由加快。
“九弟?”秦雪松勒住缰绳,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车前的人影。月色下,他那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意外。
还未等秦远霄开口询问,车帘便从内掀起,露出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那张脸略显疲惫,却依旧明媚动人。
“夫君。”宁芷薇扶着车厢,小腹高耸。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