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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作者:满星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朵的目光隔着栏杆将池珝缘上下扫过,不确定池珝缘是否有受到什么伤害,“夫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池珝缘看了眼身后的狱卒,询问自己是否能同栏杆里的少年说几句话,双手取下耳上的耳饰交给狱卒,“还请大人这几日不要为难他,他并未犯重罪,很快就会放出去。”


    狱卒收下后,看着他们道:“别说太久,你还得进去里面。”


    “好。”池珝缘点头,见他走远些才看向牢内的人,“我无事,你呢,他们可对你用刑了?”


    小朵摇摇头,“还未来得及。”


    “那就好,你且安心待上几日,我也一样在这里。”池珝缘压低了声音,“他们若问起,一切事情你只需说是按照我的命令做的。”


    小朵眨了眨眼,一听便反应过来:“夫人是特意进来的。”


    “此事也算是顺势而为,其余我不便在此多说,但你在这牢狱内最先保住自己,我不会有事的。”池珝缘离开牢门前,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挡在自己身前的小朵身影,缓缓回眸看向他。


    而少年如猜想那般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地牢内仅有数道黯淡的烛光照亮通道,但是他的双眼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其眼中仿若星光的光亮。


    池珝缘的目光短暂与他相接,缓缓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倒是不感到害怕,反倒是觉得那一瞬间自己心中因此生出无限的勇气。


    被安排给池珝缘的地牢也稍微不那么潮湿,但是地牢内阴湿稻草和混杂不知什么的臭味却是驱散不去。


    池珝缘总能瞥见角落有什么一团黑色的影子匆匆跑过,许是一些老鼠,她听着那攒动的声响在此却是想起很多往事。虽然之前她并未被关入过地牢内,但是几年前为了父亲来京城时,她曾得到允许能够隔着牢门给他送上一些衣物。


    过上几年,却也轮到她自己也进来地牢内。池珝缘坐在稍微干净点的椅子上,看着油灯忽明忽灭,不知道在宅子里的春桃会不会因此急得团团转。


    虽然她试图找人给她传话,但是小朵也在牢内,其余人也不愿帮她一个入狱之人向外传话。最后是一个送饭的狱卒拿了她的好处,答应会去春芳苑知会春桃此事。


    三日的时间其实并不算是长,池珝缘闭上眼想着今日在殿中发生的事情,期许这次事情能够顺利了结。


    皇帝寝宫中,盛络被常柔服侍着喝下药后才脸色稍微好转,常柔扶着他小心躺下休息,但没有立刻离开。


    “公主们都回宫了吗。”盛络问一旁站着的内侍,“今日她们给的字帖都收起来放在朕桌上,明日朕再看。”


    老内侍则弓着身子细柔着声音回答:“都已经收好,陛下放心。公主们乳娘们也都带回宫了,想来此刻也该就寝了。”


    盛络闭上眼点点头,再一睁眼发现常柔还坐在床榻前未离去,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爱妃怎么一脸忧心忡忡。”


    常柔见他问起,这才开口道:“陛下,妾是在想这地牢艰苦,珝缘上回身子便未好全,怕是会一病不起。”


    “那也是她自找的。”盛络语气似还带有怒气。


    “妾也是念着她先前救过妾与小皇子。”常柔试图唤起皇帝心中那些许怜悯,而这件事情从开始后便没有下文,“不若就放还常府闭门思过,妾才能心安,否则这长日漫漫,总是心中不安宁。”


    盛络闻言便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朕知你怕,一切有朕。”常柔看着他苍白的病容,只能将后面的话咽下,“妾明白了,陛下休息,妾也该回去看顾小皇子。”


    盛络看着她离去,微微叹出气息。内侍待到寝殿中没有旁人后才走近床榻上,而本是应该睡着的盛络此刻却睁着双目,神识十分清醒,没有半分睡意。


    老内侍道:“陛下,常大人离去后去了几位官员府邸,暗探们将名字都记在纸上。”


    盛络坐起身将纸接过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让内侍将纸烧成灰烬,“他的夫人入狱,他倒是不着急,反倒是为朕立储之事繁忙不停。”


    老内侍不敢多言,“皇后也未曾出过宫门,并未接触几位皇子。”


    盛络想到皇后就是一阵更长的叹息:“皇后性子懦弱,在潜邸中便是如此,下毒之事她做不出,不过是有心人想要在立储前除去障碍。”在这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老内侍面前,盛络才能稍微说上几句真心话。


    “陛下强撑病体还为江山社稷劳累,老奴只恨老天不公。”老内侍早已老泪纵横,用衣袖轻抹着眼角泪水,“偏是成王有副强壮躯体,实在不公。”


    盛络却摇着头,细长的双眸中露出少许复杂的情绪,“朕兄弟众多,病的病,死的死,朕能活下来也实属侥幸。”


    “先帝最终还是选择陛下,而非成王,一定是看到陛下心中怀有天下苍生。”老内侍不愿他如此伤怀,更没想到盛络却是笑着道:“先帝如何想的,我至今都未能参透,但他临终前却仿佛预见什么,让我善待仅存的兄弟,包括他们留下的子嗣。”


    “陛下也的确这么做了。”老内侍不解,“陛下封十一皇子为成王,驻守封地。他可是曾经与陛下相争皇位的人,陛下已经格外开恩。”


    盛络垂眼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回想着先帝临终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总是有什么事情似乎遗漏。如今他也像是先帝那般躺在床榻之上,等待着自己时日逝去,才意识到先帝当时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


    先帝最后弥留几日,日日让他去床榻前跪着,而先帝则会如寻常老人家般絮叨个不停,又或者不断提及非常久远的事情。


    提的最多便是关于当年废太子,说他是那么多儿子里最看重的孩子,但是偏偏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亲手将他逼入绝境。


    因而废太子案牵涉的官员在先帝执掌朝政末时才逐渐得到平反,才有了池珝缘进京为父鸣冤的事情。


    当时盛络并未见过正面见过池珝缘,只是知晓她的事情,而后又被赐婚于常府做了自己的亲家。


    先帝提及她时,常道:“这孩子性子像极她父亲,骨子都是一样的决绝。”


    “那为何父皇要留她在京城,不过是一介女流,只因她父亲是当年太子案的涉案人?”盛络不解问,“我见过她父亲池呈,给人印象颇为古板,此次后又选择不做官了。”


    “她在京城,池呈便会有许多顾虑,当年涉事的人多以池呈为首,自不会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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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络并未将当时的话语当作真,直至亲眼见了池珝缘,他才意识先帝当时对她的期许并不是什么虚情假意。而池珝缘留在京城后,池呈夫妻也并未再来过京城,也并未与这个女儿互通书信。


    池珝缘倒是给过家中写信,可也从未得到回信,而后被常轩软禁后更是没再有来往。


    盛络想起今日隔着层层帷幔仍能清晰听到的声音,她宁可背负一身污名也要换来一次曾经自己提及的时机,确如先帝所说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决绝,这种不屈之意与池呈给他留下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老内侍唤陛下的声音让盛络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也沉浸在那些过往回忆中,不禁失笑道:“朕也老了,如先帝一般总是想到过去。”


    “陛下只是累了。”


    “朕是得早些将立储之事定下。”盛络终于还是躺下休息,他交待老内侍,地牢处多留几个人,莫要让贼人下手。


    老内侍点头应是,这才看到盛络满意闭上眼,而他吹灭烛火后小步无声地走出寝殿,有个年轻的内侍正好缩回头,立刻低垂下脑袋。


    老内侍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什么。


    宫内多了些人,少了些人都不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唯独那黄金座上之人才能够吹动京城风雨。常轩在百官前丢了脸面的事情不一会儿便如长了腿般走遍京城,这事就像一件趣闻般让人津津乐道。


    而事件另一位主角惹怒天颜的事情也同样传遍京中,甚至被发落入狱,只等待皇帝决意。有人感慨这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常人难以消受,也频频提及池珝缘四年以前孤身闯京的故事,有这样的事迹,自是做得出其他事。


    “当百官之面,你可要有悔过之意。”盛络端坐龙椅上,他目光落在跪在大殿上的池珝缘身上,女子虽未施粉黛却不改绝色容颜,在地牢三日并未折损她的美丽,略抬的眼眸只有坦然神色。


    池珝缘语气恭敬,然而回答内容却十足顶撞:“回陛下,没有。”


    “常卿,你可听见了,还要为她求情吗。”


    常轩余光看着跪在不远处的池珝缘,在朝堂之上只能忍住心中的愤懑,艰难吐露几字,“此女乃臣之发妻,望陛下开恩。”


    盛络道:“朕也很想对她开恩,可她在牢中三日都不曾软下性子,难不成要再关上十天半月。”


    “回陛下,再关多久都是一样,妾无错。”池珝缘侧眼看向常轩,声音足够敞亮:“亦或者常大人愿意在百官前认错,藐视王法,轻贱人命。”


    “你说什么呢!”有官员立即出声呵斥她,“陛下,此女实在蛮横,所说之言又无半分与常大人的夫妻情意,实在过分!”


    盛络则深叹一气,高声道:“既如此,今日百官做见证,先帝所赐姻缘本是好意,万万没想到是情错。池珝缘,最后一次,你认不认罪。”


    池珝缘再答:“回陛下,我没有罪。”


    盛络似是无奈点点头,“朕本想看在先帝面上放过你,那今日便了结这段孽缘,你再不能作常家妇,也将褫夺你诰命夫人的封号,你可认。”


    听到心中所求之语,池珝缘心中大石落下便闭眼俯身叩拜,郑重答:“民女池珝缘,叩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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