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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七十五章

作者:去闲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哪里等得到明日,天色还未暗时,有人的心已冷热一片。


    仍是这日午后的厅子,杜微刚来李府时,两人沉坐,杜微吃着茶,不紧不慢,那架势端得是让人信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此时他越冷静,才禁得起眼前人的怀疑。


    可身旁人迟迟不说话,只是静坐,视线也从未往他身上来过,似乎也有的是自信,何须再一一审视,只凭你所言,其矛盾漏洞我自会分辨。


    很久,声旁才有轻微离座的声响,杜微看去,这个清河口里不务正业的年轻后辈正执了茶盏,在房间内缓慢踱步,却是不急,也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知了薛家真相,眼前人会一番沉痛,再不济,便是薛家留下的一大笔财帛,平常人也该一番兴色。


    可对方见着却不在乎这些,财帛不在乎,薛家——


    “杜叔是说,薛记是因明王覆灭?”对方忽然问道。


    杜微合了盖放了茶盏,“不错,明王早对薛记不满,此次出手也是意料之中。”


    “可方才你又说与太女相干,这又是何故?”


    杜微站了起来,笑道,“早在两年前,太女就有意取代明王接了薛记的衣肆,自那以后薛记便暗中投了太女,这样所为不过是把水搅得更浑些,当时也恰是我得了广州那片茶地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我与清河一在暗,一个在明,我接了薛记的钱暗中转到茶利上去,那片地下来的时候,薛记资产已转了九成。”


    “九成是多少?”眼前人回身问。


    “三十万贯。”


    “可你说到西域后一盘查,茶利与那各项资财却足有四十万贯。”


    “不错。”


    两人对视,杜微正眼笑回,毫不躲避,“便是四十万贯。”


    “这我也不知,不过——”


    他拿出一封信,“这是事发半年前清河寄来的最后一封信,你可看看。”


    薛枝接过,片刻,信纸合上,他笑笑看来,“杜叔是想说,多出来的十万贯便是我阿耶所说在京残留之资。”


    “可依我看来,这钱未免太多了些。”


    杜微笑了笑,“是多了些,可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薛枝看他,杜微站起身,“这些年,为了不坏事,我与薛记分得清明,衣肆之事我从不参与,而这茶利之资清河也向来不过问,以此,我们二人之间的交际才能降到最少,你说这钱多了些,可未必不是薛记这些年未来得及转来的资利。”


    杜微坦坦荡荡,“我向来是不怀疑清河的本事的,便是再多二十万贯,我也照收。”


    薛枝轻浅一笑,“杜叔所言我是信的,可钱数如此之大,实在不免……”


    “困惑。”


    他换了个词,眉间思索。


    这个杜微却是他阿耶旧友不错,一应言辞都对的上,这他不会出错。


    可回归本末,这钱他还是……


    他有种直觉,直觉不好,可怎么也对不上。


    这钱到底哪里来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黄昏,来日方长,杜微看着眼前人,便是有困惑也可慢慢解,如今心头一大事了解,他轻松不少。


    外间侍女来过添了茶,杜微摆了手起了身,在对方愣神中笑着离开了,“总归有的是时间,如今万事皆定,今后的路怎么走该由你定。”


    钟声敲起,一阵一阵,巧文进了这大厅,只见薛枝一人坐着,她上前摇摇手,“怎么了,他来说什么?怎么这幅神情?”


    薛枝抬头,目光不定,“我总觉得。”


    巧文拿了新茶抿着,“觉得什么?”


    对方看来,开口,“当初的事未定。”


    ——


    群鸟惊起,这钟声在院落一角,枣树上鸟一下子全飞了,卢六郎便望着这鸟,倏尔,继续拿了斧头砍树,“说下去。”


    “方才我进去时没听多少,不过看起来好像在算账。”一旁侍女回忆着,两边小啾垂落下来,很是灵动。


    “算账?”斧头停了下来,卢六郎接过一旁递来的帕子擦了汗,“他们怎么说?”


    “……就是断断续续的,像是多了钱。”


    卢六郎立地一想,怎么听起来薛枝与那杜微均不知此事,要不然以二人的脑袋瓜应早已算出些什么才是。


    如今还闲悠悠续上话了。


    这其中必有曲折,只是再有曲折,如这枣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砍了再说,视线说不定就清明了。


    “行了,把这剩下的劈了当柴。”他走出园子,脚步很轻快,“明日咱们也去拜会一番。”


    “郎君!”又一仆役忽然转入园来。


    “何事?”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卢六郎手一扶,小役抬脸,“大郎叫你快些回京呢!”


    “回京?”他眉头皱了起来,思索,为何忽要回京?


    难不成,京城那边出了事了?


    再问,小役低了头,四处一看,眼神清明,“盘查到了!”


    “在绵州一行当发现了那冬衣!”


    卢六郎一惊,怎么会?


    “当真?”


    “是真的,大郎已经去了查,京中老祖母贺寿他不去便需郎君出面。”


    “不,我也去。”卢六郎抬头,定看前方,步子沉稳,“备马,细细讲来。”


    “是!”小役笑跑跟上,“早备好了!”


    再一看前方身影,咽了口唾沫。


    郎君,我明书可对不你了。


    是大郎吩咐要办,唯有此,你才会离蜀啊。


    蜀地不太平了,郎君你可莫要掺和。


    这边卢六郎上了马,最后一回头,看这未曾修缮的宅邸,会回来的。


    尘烟远去,府门又敲响,“来了!”


    门吱呀一声,“你们……”


    面前几位明袍将士,笑着打量里处,“听闻六郎至此,怎么等了几天还不见贴!”


    “哎呦,六郎刚去。”


    “刚去?”面前人各自一相视,再问,“去哪了?”


    “不知去向,走得急,许是回京了!”


    “回京了!哎!”几人一转头,有人问,“郎将,如何?”


    “要不快马赶回?”


    “不了。”康七郎看着远处,下了阶上马,“便是等不得了,本是无意得知,六郎既已离蜀,左右就错过罢。”


    这夜,静悄悄的,一派人还沉浸悲伤之中,一派人却又已惊疑不定起来,可还有一派人信手在握,满是要干大事的谋动!


    高丽自昨夜知了那冬衣之事,白日借横暗察,但还不充分,夜晚,那白日留在市坊的人力在这四声平以及所在各布坊又窥探了一番。


    不论成不成,他们已决心要趁机再好好羞辱一番,冷静过后,这些人一细想,便是那薛记残留到了那巧娘子手里,又汇入如今四声平里,他们也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


    人都不傻,这事要谁干不干得仔细些,还会随意便让人翻出了?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到时不论找不找得出,将此事宣扬一番,这冬衣丢失一事借高丽人嘴说出,呵!快哉!


    快哉快哉,若是能找着那衣裳更是好,虽不抱希望,但面子的事还是做一做,万一捡了便宜呢。


    他们做事随随意意,可另一旁,那真正的下了决心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将士们可绝不如此放过了,他们要做,就要做成。


    “怎样?”


    校场内火光点点,是巡兵武备,可此刻,他们却在做些别样的事。


    “不错,他们两更一刻熄烛。”


    “这是第几天了?”


    “十天内都如此!”那人轻声道。


    “好,你再盯着,便是明日一晚了!”


    “行!”


    两方交错而去,那归去的正是巡查高丽住坊的一行。


    归去的一队看着入了校场,可还有人悄悄地到了那各高门之中汇报。


    一群将士围坐一旁,借着火光,各人脸上全是严肃。


    “今日那高丽之外隔断已全部做好,不过依今日再看,四队不够。”


    康七郎抬头,与众人一起坐土堆里,拿木棍演划,“前门两队做警戒,可后门靠着十字街,怕是有漏洞。”


    警戒?


    真是个好词语。


    不过,这警戒怕不是向外的警戒,满城皆是自己人,何须警戒?


    这警戒对内,小心里面的人出来。


    木棍在一个棺材样的小土堆后又划出一条道,旁边一个叉号,“这里是个林子,卓机——”


    “在。”一年轻汉子抬了手,很靠谱的面容,认真听郎将吩咐,“这里就交给你了,明天晚上会安排你带人巡市,便多注意这里。”


    “是。”


    棍子划开,康七郎目光看过诸位,不过十人一队的兵力,却是后日晚全城目光所在了。


    到一人身上时,轻微一顿,又笑,“李教头,正门你可是关键啊,能守住么?”


    “能的。”对方面上一浅笑,不过那笑容没深入,凝神望着这火,很静很静。


    这火烧啊烧,直将整个蜀州点燃。


    烛火在眼里跳跃,另一旁,仍是小鱼在池子里安卧,没了几人在水里搅它的梦,很是自在飘着。


    院里两人对案坐着,这天也太热了,巧文整整衣摆,扇了扇风,又看了看夜空,也有一个月没下雨了罢。


    这天干得要死。


    薛枝站了起身,在稍些凉的风里立着,杜微忽来的消息惊喜也有,更多的却是麻烦。


    若是之前,薛枝要不若就拿了,真推辞不得也无妨,可如今——


    声旁衣衫微动。


    哪里来的猫将房角挂的箭簇推倒,掉下的木枝在地上摆动。


    他不再是一人,有人的命运与他紧连。


    于是,这烦忧上了心头,却再难轻易下了。


    巧文看看他,不知如何说,她觉出事情不那么简单。


    可问了,对方只道,“只是薛记曾经一个管事。”


    可是故人相见,不应喜悦么。


    半响,她拿了一个东西放在案上,“你看——”


    “我这里倒有个好事。”


    “什么?”薛枝回了头,在她笑容下看了,又抬头,“是你的人来了。”


    “这不算好消息么?”巧文拿过拜帖,对他道,“故人重逢,还不止呢!”


    “阴阳相隔还能再见,这不是一大喜么。”她笑。


    “说什么呢。”薛枝回她。


    “怎们不是?咱们啊明日也借借他们的高兴,热热闹闹聚一场!”


    薛枝看着眼前人,在这热得不行的夜色里,也笑了,很浅,还是答应了,“好。”


    这夜在满蜀热气里总算结束了,这第一日夜。


    第二日,天仍是一样的热。


    校场的人先起了来,看了这天,甚是满意。


    李双良早去了市里,今日是例定汇算日,全分店都到了五街最大总铺来,自那日之后李双良便谨慎了许多,找了些古法在窗子四周撒了粉,本也是自我宽慰,谁知今日真在那窗子上见了些不详的印迹。


    再看其他地方,皆是这般。


    他心一惊,不现脸上,仍如常做事去了。


    府上,知衣肆之人要来,特地吩咐管家做了大宴,不为别的,这一波为她而来的辛劳,她记在心里,一时一刻做不了什么,但这尘却可由她洗去。


    李双良这衣肆仍热热闹闹开着,这处坐落在市坊人最为茂集之处,便在十字街一角,一边接着珠宝行各样商肆,一边便是各处酒楼,衣肆阁楼通风,与那酒楼亭台相接,这是此处一道别样的设置。


    原为一家酒楼,打着一排错乱的廊道与各处酒楼相连,可如今那酒楼早已亏空被四声平拿下,这阁楼仍没有封,从那酒楼转着也能来着衣肆二楼。


    李双良望着那精美的梁木,便不欲封,可再一转眼,那廊道曲折也可连着那暗淡的黑木,便又一撇眼,背过身去,觉得这阁楼还是封了好。


    有钱人来这儿他自是愿的,可一想到那些多余的,他用不上的人流,便觉麻烦。


    不说别的,就为这安全问题,他这衣肆一件衣衫拿了去抵得上半年的家用。


    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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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痕迹,初看,他第一想的便是那高丽,第二想的就是那贼人了。


    半夜摸到这里,天明时随意找个酒楼躲进好不便宜。


    回到厅内,一片哀沉。


    “薛主顾!”


    “娘子她……”


    各人衣衫还是乱着,眼下发青,只五人之势却有了百人的哀伤压着,薛枝看着他们,没说什么,一抬眼,侍女仆役各自退下,“莫急,各位掌事。”


    他清笑,“你们可要定了心,否则——”


    他一转身,身后围屏自出一人,巧文一袭青衫,抬眼,笑意盈盈,“巧娘还在呢。”


    一愣,心被刺扎了一下,一下子所有话哽在胸中,发痛,这面上显不出来,唯有那震惊沉静的双眼,发颤的手可显示这心绪。


    本以为不会伤心的,已经伤够了,可望进那一双双微红的眼眸,巧文还是忍不住掩眼,笑着,“哎,我就知有这一遭。”


    她深叹气,平静,“巧娘没死,我还在。”


    众人仍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着她。


    他们就知!


    巧文一请,“说来话长——”


    庭外静噪,有蝉鸣,有鸟叫,有溪流,却就是很静。


    厅内,只余茶盏声,一番话过,沉默片刻,均还没缓过神,一人见了四周,便笑了,“怎么,娘子在这儿还愁眉苦脸的!”


    “他娘的!咱们还皱什么脸!王八羔子高丽不是东西!”


    一话全场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脸上笑笑,沉痛刻意抹去,“不错!这群人,早晚杀过去!”


    巧文与薛枝对视一眼,眼中也释然,薛枝起身,“各位住在哪里,既来了蜀地便住几日,咱们恰也商谈商谈今后去处。”


    “住在那旅舍里!”


    “是该好好跟李缺德好好算算帐!”


    “不错!”


    薛枝笑笑,“住在旅舍不是事,我与巧娘在这坊四乐街买了宅子,刚修缮好,便一起搬去罢。”


    众人起身,各自看看,“如此,便叨扰掌柜了。”


    酒楼正是午时,各处小役走得好不欢快!


    林间廊道身影飞舞,下面小路也不遑多让,常有这家席子点了那家的酒面,这各处酒家也许了去,总归生意没耽误!


    只有一处,那角楼,这里不坐人,只有一扇扇大开的漏窗,里面安静得很,挂着一件件时兴的衣裳!


    各人走着只占了那来回的过道,与里面气息很不相容,李双良躺在榻上扇着扇好不悠闲,外间人声嘈杂,他听着,恍若梦里的呓语。


    “来人。”


    一小役上前,榻上人手一抬,懒懒说道,“刚过去的什么菜?这么香,你去追上给我点一案。”


    “是。”小役也早馋了,追了过去。


    风无声吹着,榻上人一翻身。


    再翻身。


    倏地,榻上吱呀一响,路过人惊讶望了一眼,又转了头去,各干自己的事。


    一人烦躁起身,下地,转几圈,思忖。


    逐渐沉静下来,目光也定了。


    他摆摆手,一侍女走出,人靠得近了,望望外间,没人注意,他这才开口。


    “……”


    “就这般,把今早咱这里异常告与李四郎,切记,不可耽误。”


    “是。”


    人下了楼,独留李双良一人上前,凭栏望这纷繁的院落。


    无数廊道交杂在林木里,好一番景色,树影交隙间还可见幕帘幌幌,各处笑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随意望向一处,里面是个繁杂去处,刘探花正拿了书吃着酒,一旁学生也各自笑着吃饭,外面树林茂密,看不见此处,还送来了阵阵清风,带着竹香,带着虫嗡。


    “你别说!”一学生叨了口肉,送入嘴里,有劲嚼着,“咱这席子也不错!”


    那筷头一转,示意周旁,“你看咱这厅子,竹林树木好一片绿意,这酒楼四周没个封处,反倒让我们成了利。


    一旁学生在下棋,闻言站着的人手往前一放,“这就没门儿了?还是不精通!”


    随之才转了身,看了过来,“可不是嘛,人家那有好窗子的,好房梁的反倒看不见这里呢!”


    乐着,底下人又将子拿回一放,“谁说我没法儿了!去去去!别碍我!”


    又一品,“不错,没了窗子,四周的雅乐也能让咱们赏一赏了!”


    风声吹过,这里好不欢快,闹成一堂。


    一群学生,一个夫子,几张案,这里还真成了书堂。


    刘探花闲闲品酒,定声,不发一言,那周身却好不自在。


    视线收回,树隙间的人影不过是这大杂院里的一处,身后脚步轻声,“主人家,做的是那烧羊,已报上菜了,不过店家说是现烤的,还再等半个时辰呢。”


    眼前人未动,半响,又一道身影回来了,两人使使眼色,后来那人挑挑眉,上前,“掌柜的,巧娘子留了几人府里开宴,听从你的吩咐,管家再三挽留几人住下,可他们仍退却了,要往巧娘子那处新修好的宅子去。”


    前方风徐来,这林间树叶都摇晃起来,听着碎叶声,面前一叹,“知道了,下去吧。”


    “是。”


    此处又余他凭栏吹风,外面过路小役仍是匆忙步子。


    可眼前人不觉。


    唉。


    今日得知几人要来,他连忙避了去,便知他这一番作为必会被人唾弃,可如今人来了躲着也不是办法,他这掌柜迟早要出面。


    况,他良心的确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刻。


    “罢了。”


    眼前酒楼甚好。


    “明乐。”


    这树木间掩盖了无数身影,一切能听闻,一切又隐蔽,是个可以一聚的地方。


    “你去前面酒楼定个厅子,整个好席面。”


    “哪处?”


    身后人上前,眼前高高矮矮错落着不知哪出亭阁。


    “正对岸的,那树林缝里的光景。”


    “哦!”身后小役一礼,“我这便去。”


    “慢着,不必再回了,直接去府里通传那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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