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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山匪

作者:默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耿哥哥,你渴了吗?阿遥给你倒茶。”


    “耿哥哥,你热不热,阿遥给你扇一扇。”


    走动的马车中,彦遥跪坐在蒲团上,拿起了扇子。


    耿耀侧身看着窗外,完全不敢回头,若不是要等那“劫匪”,他此刻就跳车跑。


    是大丈夫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彦遥使的这个阳谋实在是......狡诈。


    彦遥素手摇扇,嘴角已笑的发酸,余光瞧见耿耀还在发红的耳朵,笑意再次加深。


    两侧树木潇潇作响,鸟儿似有预感的逃离,耿耀耳朵微动,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一直盯着他耳朵的彦遥不解:“耿哥哥,怎么了?”


    下一瞬,尖利的口哨声响彻四周,一群劫匪挥着马鞭从道路两侧涌来,如暗夜瓢泼急雨般,将马车团团围住。


    一瘦猴模样的劫匪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不等车内人反应,就有另一劫匪掀了帘子。


    望见彦遥长相,劫匪瞪大了眼,忙喊:“老大,这彦家哥儿确实绝艳,我看别要什么银钱了,直接抢回去做压寨夫郎好了。”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哥儿不是个安分的,现在车上就有一个男人。”


    骑马绕行的劫匪哈哈大笑,彦遥脸色苍白,回头去看秋雨。


    秋雨知道他想问什么,忙摇头否认。


    她已经和表哥说了,表哥定不会再来,外面劫匪的笑声陌生吓人,也不是表哥镖局的那些人。


    彦遥指尖轻颤,压下恐惧思索对策。


    宁安县历来太平,他不是冒险之人,出来进去皆是走大道,今日青天白日的,故而今日只带了赶车的阿贵,再有就是秋雨。


    他们一行四人,三人无用,只有杀猪郎瞧着唬人些。


    在耿耀心中,彦遥是影帝级的演员。


    一秒落泪,脸颊绯红或泛白,这功力耿耀早见识过,故而此刻见他慌乱也坐着看戏。


    “耿哥哥,阿遥怕。”


    周遭无可用之人,只有耿耀让彦遥心里踏实些,故而往他那处挪了挪,用发颤的指尖握住耿耀小臂。


    明知是假的,耿耀依旧升起厚重的负罪感。


    在退婚和娶哥儿之间徘徊着,狠心的推开彦遥的手。


    “彦少爷,他们这么多人,个个手拿利刃,我也怕,不若……”


    耿耀转身,发挥尴尬的演技做怂货。


    “各位大哥好汉,我就一穷鬼,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


    被瘦猴叫大哥的人扛着刀,驱马上前,瞅了眼耿耀:“走走走,你这穿的还不如我这个山匪。”


    观耿耀体魄不俗,又道:“平民百姓有甚当头,不如随我去青龙山。”


    耿耀忙道:“不敢不敢,我胆子小,如此洒脱的事做不来。”


    说着就想跳下车,猛不防手腕被人攥住。


    耿耀回头,是彦遥发白到颤抖的唇齿。


    彦遥不怕死,可他怕进土匪窝,怕…生不如死。


    他想说莫要丢下他。


    可劫匪人数众多,各各手拿刀剑,耿耀就算肯帮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凭白丢了命。


    坚硬的手臂如救命之源,彦遥望见的,是耿耀眼中的退避三舍。


    彦遥露出一抹苦笑,闭上眼遮住那抹绝望,两行成串的泪珠滑落,虽不想,却还是松开了耿耀。


    犹如明月被人打碎,耿耀心脏发颤,想把人抱出来护着,胳膊抬起又落下,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走了是退婚,留下是和他成婚。


    自己又不是个弯的,成婚后硬不硬的起来都得另说,余生就是两个人说不尽的苦楚,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彦遥。


    劫匪扛刀骑在马上,马鼻喷洒着粗气,那劫匪老大有些不耐,耿耀回头最后看了眼彦遥,跳下马车朝一侧跑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来的劫匪皆是一脸穷凶极恶之人,车门已被人踹开,一劫匪用刀挑开了那帘子,只不过全都哈哈大笑着,暂未有其他动作。


    毕竟,彦遥容貌实在是好,此刻面白如纸,明明快哭了却还强自镇定的模样,让他们很有成就感。


    马车内,秋雨抓着彦遥,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发颤道:“少爷。”


    彦遥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今日在劫难逃,稳住心神道:“我是彦家少爷,家中银钱不少,你们放我离去,我定派人送来银钱赠与诸位,或是你们跟着我回家......”


    不待他说完,那劫匪头子就回头道:“兄弟们,这哥儿拿我们当傻子呢!”


    其他人笑声直冲云霄:“哈哈,可不是,跟他回家,这心思实在是歹毒。”


    他们是做什么买卖的?进了城还能有好?


    劫匪头子没了耐心,伸手就想揪着彦遥出来,彦遥忙提声道:“我自己下。”


    他和秋雨下了车,一群劫匪又骑马围着他们打圈,彦遥袖下的手指轻颤着,道:“我与你们走,只是我这丫鬟和车夫你带着无用,还不如让他们回去报信,好让我爹准备银钱。”


    劫匪头子:“送信我们自有人去。”他目光垂涎道:“哈哈,这丫鬟长的也甚好,刚好最近山寨缺泻火的玩意。”


    明明是弱不禁风的身子,彦遥竟直视杀人如麻的劫匪,丝毫不让道:“我娘是江东王家之女,我小爷爷也是出身富贵之家,他们虽如今已经不在,留给我的私房银子却不少,不算各处田产,光我那院中的银票就有一万六千两。”


    “我贴身伺候的只有这丫鬟一人,除了她无人知道放在何处,你若是不心动这一万六千两,只管抓了她。”


    秋雨哭道:“少爷,秋雨不走,我陪着你。”


    彦遥怒道:“闭嘴。”


    主仆多年,这是秋雨初次挨训斥,她哭的泣不成声,终归是不敢再言语。


    “当真?”


    彦遥举手发誓:“若我所言不实,让我不得善终。”


    古人历来信誓言,彦遥发誓不假思索,劫匪不由的信了大半,一万六千两不是小数,一个丫鬟而已,拿了钱多少泻火玩意弄不到。


    只是......


    他们乃是青龙山的劫匪,那里离此处距离不近,往日来不到这里,毕竟他们再张狂,也不敢在城外官道上打劫。


    只是今日山寨出了些事,不得不来走这一遭,绑了这彦家哥儿。


    那几人让他绑彦家哥儿,丫鬟并车夫,可是一万六千两,够他们山寨忙活两年。


    此地不熟不甚安全,劫匪无心多留,几人商量后道:“车夫跟我们走,丫鬟可以放,丫鬟回头让你们老爷准备十万两银票,外加这一万六千两,三日后青龙山下一手交钱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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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人。”


    原本没想要十万两,只一个哥儿都有一万六千两,想必彦家金银成山,趁此机会定是多要。


    秋雨大哭:“少爷。”


    瞥见劫匪已经不耐,彦遥背对着身,忙低声道:“银钱身契在何处你都知,自拿了离去吧!日后好好过活。”


    说完后他弯腰上了马车,无奈又决绝的走向自以为的穷途末路,只有一死的凄惨结局。


    无甚生机的衣袖扫过木板,一片绿叶随之落在脚下。


    耿耀虽是走了,只心里七上八下实在难得安生,彦遥美目绝望垂泪,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彦遥的手段他早已见识过,知道一切都是做戏,脚下的步子却不由的停了下来。


    想着站在遮挡处等一等,等彦遥的马车过去。只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马车还未过来。


    耿耀扔了手中的狗尾巴草,打算回去看一看。


    亲耳听到彦遥说雇镖师当劫匪,这里大道坦途,未曾出现过劫匪,劫匪也不敢过来晃荡,故而耿耀没多想。


    只是刚才彦遥的演技太好,让他不看一眼不放心。


    石路上,一个粉色姑娘边跑边哭,身上沾了泥尘,似是已经摔了好几跤。


    耿耀瞳孔一缩,一把拽住只顾跑不看人的秋雨。


    “你家少爷呢?”


    秋雨瞧见他,目露恨意,恨不得生吃了他,长的唬人,一遇事第一个跑,害的他们少爷被劫匪掳了去。


    “你家少爷呢?”耿耀急道:“还不快说。”


    秋雨大哭:“少爷被劫匪掳走了。”


    随后把耿耀走后的事说了一遍,耿耀心神俱震,顾不得问秋雨怎不是表哥劫匪,拔腿就往前跑。


    夕阳渐去,马蹄声遍寻不到,耿耀心中一万个悔意,他自己去土匪窝里走一遭是不怕的。


    可彦遥......


    那般模样,又是风一吹就倒的娇弱。


    再一回想彦遥刚才之恐惧绝望,耿耀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耿耀一路上没找到马匹,折回宁安县太过折腾,万幸他体力好,直接靠双腿跑到了青龙山。


    今夜星繁月明,耿耀循着马蹄与车辙上了山,走到半山腰却没了往上的踪影。


    青龙山上青龙寨,彦遥垂下的衣袖遮住手中玉簪,坐在床沿紧盯着房门处。


    许是他这副样子太过柔弱,山匪连绑都不绑。


    反而是阿贵,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墙角。


    “少爷。”阿贵。


    彦遥看向他:“阿贵,少爷对不住你,让你跟我遭此大难,没法子让他们也放了你。”


    阿贵泪流满面:“少爷不要这样说,我知少爷已经尽力,能救下秋雨他们已经很好。”


    他呜咽哭出声,他是男子,落在土匪窝不过一死,可少爷是金尊玉贵的哥儿,到了怎能好。


    刚来时一路,那些土匪就已经说了许多浑话。


    阿贵是家生子,为出行方便,彦遥用少爷的身份对他拉拢了一番,自那时起已有八年光景。


    彦遥有心利用,阿贵却是个忠诚的性子,这些年车夫当的极好,偶尔还会给他跑跑腿,无论主院继母怎么威逼利诱,也并不曾出卖与他。


    看懂阿贵眼中含义,牵强一笑:“我无事,大不了一死。”


    他提了袖子,露出手中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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