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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坏狗

作者:十溪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日入时分,醉酒的人儿正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吧唧着嘴,好似在回味那花酿香甜。


    没过一会儿,似觉身上有些冷,女娘无意识地摸索起了被子,一把扯过后,将自己塞进被里裹了裹,暖和气儿上来,只见她悠悠翻了个身,睡得愈发舒坦了。


    不多时,一股莫名的坠落感叫芳枝身躯一震,霎时睁开了眼。


    待她发觉时,悬在床沿的半边身子已经有了下坠之势,她来不及反应,赶忙将脑袋往被里缩了缩。


    自入秋后,二人的床榻间不知不觉变了模样,起初用来掩目的纱帐早早拆去,夏日的薄被也换了新。


    外头裹了厚实的保护层,落地声也不重,但仍听得了“咚”的一声闷响。


    原是慌乱之际不小心踢到了床沿。


    没觉身上哪处被磕疼了,芳枝正有些庆幸,便听房门处忽然传来一道咯吱声响。


    她循声望去,不偏不倚与门口那双眼对上了视线。


    一刹间,只见男人惊诧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慌乱,疾疾朝她奔了过来。


    “可是摔到哪了?”


    芳枝懵懵地摇了摇头,回道:“没…没摔着,我这就起来。”


    说着,便掀开被角想从地上撑起身来,只她一用劲,就觉身子软绵绵地发起了焉儿,脑袋也有些晕乎了。


    芳枝心中惶惶道:该不会…是刚才把脑袋摔坏了吧?可不对呀,她明明是躲进被子里将头护着的……


    不待她想明白,一双大手已将她托扶着到了床沿边坐下。


    安置好人儿,邵明廷躬身,拾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灰,搁到一旁后转头就见女娘一脸怔然的模样。


    随即,他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夫君,我有些头晕,还使不上力气……我是不是摔出内伤了啊?”芳枝闷闷道。


    邵明廷一滞,目光移到一旁的被上,随后又重新移了回来。


    他想,内伤倒也不至于,这些症状只不过是宿醉的表现罢了。


    看她这般模样,好似不知自己喝了酒?


    宽慰一阵后,邵明廷试探道:“小枝,你可还记得我从镇上返家,将两坛桂花酿放在了桌上?”


    一提起桂花酿,芳枝忽然嗅到了屋里残留在空气中的一抹芳香,好似就是桂花的香气。


    向着桌边瞧去时,果然看见了两个坛子。


    芳枝在脑中搜寻着记忆,想了一阵,只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面上似有些为难,说道:“不大记得了。”


    “但我好像记得你给我买了新衣裳,我还想试呢,不过这会儿怎么天都黑了,我似乎还睡了一觉?”芳枝皱了眉,挠头喃喃,“我整日在家闲玩,地都少下了,只喂喂鸡鸭、做做饭,当真有这么累么?


    芳枝只觉她嫁人以后愈发懒了起来,如今就连试着衣裳都能犯困睡了一觉。


    闻言,邵明廷心叫不好,她已将与酒有关的事儿忘了个干净,那他二人那时亲吻她也……


    片刻间,邵明廷似暗自较上了劲,忙向她阐明道:“并非如此。上午返家后,你趁我不在屋时,饮了其中一坛桂花酿,待我回来,发现你已经醉了。”


    芳枝好似不信,眼睫像小扇似的飞快扑扇着,撅起嘴反驳道:“不可能,我从小到大都不碰酒的!不对…小时候好奇偷偷用筷子沾阿爷的酒尝过一点点,但就一点点。知道酒十分难喝后,我就再也没偷尝过了,所以我不可能碰桌子上的酒的,更别说喝上半坛了。”


    芳枝说得振振有词,只觉这读书人愈发坏了,竟拿偷酒吃的由头来唬她,她怎么可能喝酒,那东西又辣又涩难喝死了!


    见女娘面上露出一抹嫌恶的表情,邵明廷心道:难喝?也不知那抱着酒坛一口一个“好喝”,又招他同饮的小醉鬼是谁!


    醉酒那会儿,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趁她稍恢复些意识时,他便哄着她如了厕,扶至榻上没一会儿,人已晕晕乎乎地窝在榻间扯起了细弱的鼾声。


    想他趁人醉时已做下僭越之事,这解衣之事便更不应做了,以致他只打水替她擦了擦脸,将被子掩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正因如此,他便得了极有利的证据。


    “我不曾诓你,若不信我所言,你大可嗅一嗅你的衣衫是否沾染上了什么气味。”


    见他如此从容地说道,芳枝半信半疑地垂了脑袋,扯着衣衫闻了起来。


    耸鼻间,一股酒味夹杂着淡淡花香直直钻入鼻腔,芳枝神情一变,心道:还真是沾上味儿了!


    所以,她当真偷酒吃了,还咕噜咕噜解决了半坛子?


    芳枝瞪圆了眼,仍有些不可置信,随即揉着昏沉的脑袋拼命翻找起了记忆。


    不过片刻,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涌入脑中,她记起她好像是往杯里倒了酒水,尝了一点儿觉着好喝,就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那之后呢?


    后头的事芳枝记不清了,想起她刚才一口咬定没喝酒的样子,率先摆正了态度,小声道:“对不起夫君…我好像是偷喝了你的酒,都怪我一时贪嘴,没忍住就……”


    邵明廷摇了摇头,并无责怪之意:“无妨,那酒总归是拿来喝的,但即便是好滋味,也不可饮至过量。你亦是初次饮酒,有些昏眩体软,也属常情。”


    随后,只听他话音一转,问道:“小枝,除此之外,你可还记得其他事?”


    “其他事,应该没有了吧?”


    芳枝没想太多,脑子里依稀记得她做梦的时候,有只狗狗在不停地舔她的嘴巴。


    她一顺嘴,便说了出来:“不过夫君,这喝了酒做的梦,当真是有些诡异!”


    邵明廷不解,有些好奇道:“怎地个诡异法,莫非方才摔下床,是噩梦惊扰所致?”


    闻言,芳枝赶忙摇头道:“那个应该是我睡得迷糊,一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说的诡异,是我梦见有只狗在胡舔我的嘴巴,你说吓人不吓人!”说着,芳枝偏着头呸呸几声,殊不知一旁的男人已经黑了脸。


    狗?


    听见女娘的话,邵明廷唇角莫名地抽了一下,一整颗心也不是滋味。


    自己头一回那般亲人,虽称不上娴熟有佳,但也是将她亲得站不住了的,她倒好,一觉醒来非但忘了事,还将他当成狗在胡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芳枝刚转过头,见男人红着脸,于是好心问道:“夫君,你很热么,怎么脸红红的?”


    颜面悄然不觉间掉了一地,听见女娘关切的声音,邵明廷扯出了一抹笑意,缓缓说道:“小枝梦里的那只狗,许是想与你亲昵一番,依我看,也算不得什么诡异之事。”


    想到那副画面,芳枝立马生起一股恶寒,忙捂了男人的嘴,满脸嫌弃地说道:“咦,你别说了,谁家好狗逮着人的嘴巴舔,梦里那条就是大坏狗,尽晓得使劲儿,推也推不开,也不知道它是舔的还是啃的,弄得我嘴巴都快麻了,大坏狗!”


    正骂着,芳枝忽觉唇瓣有些发胀,下意识抬手碰了碰,随后又招一旁的男人给自己递来了小镜。


    对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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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张红透的、微微肿胀的唇瓣出现在了眼前。


    芳枝瞧见,当即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不得了!那不是梦,当真是有狗钻进屋里来了,夫君你看,我的嘴巴都被咬肿了!”


    邵明廷轻浅一笑,顺势在床沿坐下,随即抬指触上了那瓣饱满,轻抚道:“你睡时,我一直守在门侧,不曾有‘坏、狗’遛进。”


    “不过,我倒记起一事来,那会儿为你擦脸时,你说了梦话,好似说着什么滋味。”


    芳枝眨着眼,疑惑地问道:“啊,梦话?我该不会是在梦里夸那桂花酒好滋味吧?”


    邵明廷嘴角微扬,假意思索一阵后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听见小枝说的是——”


    “阿姊,吃嘴儿是什么滋味儿。”


    话一字不差地钻进了耳朵里,芳枝立马心跳如鼓,舌头跟打绞了似的说道:“你、你…我没说过这些……”


    见女娘一脸心虚的模样,邵明廷压下嘴角,说道:“是么,莫非是我听岔了?”


    有了一丝退路,芳枝忙不停地点头,只下一刻,又听人悠悠说道:“可我还听见小枝说,阿姊叫你来吃我的嘴。”


    救命!


    这话简直猖狂得没边儿了,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将这些事儿全给吐了出来!


    见她闭眼不语,邵明廷继续道:“这唇瞧着是有些红肿,难不成是小枝在梦里听了阿姊的话,自己先扒着什么物件儿,学了一番怎地吃嘴?”


    芳枝一听,立马瞪圆了眼,拼命摇着头:“怎么可能!我没有…是、是坏狗吃的我的嘴,它一定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的……”


    听女娘又将“罪名”安在了那莫须有的狗身上,邵明廷再也笑不出来,慢慢贴近她的耳畔,启唇道:“坏狗不坏,坏的是小枝!”


    芳枝虽不大明白,却从话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一抬眼,当即撞入了一汪清冽的眸光。


    一刹间,她仿佛看见了那双眼瞳变得愈发炙热起来。


    芳枝莫名地心慌起来,微微后仰想要拉开些距离,正当想要逃离之际,忽被一只大掌托住了腰肢,只轻轻一带,她又回到了原位,似还跟他贴得更近了。


    “夫…夫君,我身上沾了味儿,你别靠我太近了。”芳枝脑袋发懵,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由头了。


    说着,她便想抬手将他推开些。


    邵明廷不依,轻轻扣住那推搡的腕子,目光定定凝着眼前的人儿,面上好似含着笑意,慢条斯理地将实话全盘托出。


    “不妨事,先前小枝饮了酒向我扑来时,便早早染上了。”


    “小枝似心里憋屈了,一股脑儿地将心里话全说与我听了,我见不得你难过,便顺着你将心想之事做了一遍。”


    芳枝听得有些糊涂,怎么忽然多了一段事?


    他刚才说什么?将心想之事做了一遍,什么心想之事?


    邵明廷将女娘眼底的迷茫尽收眼底,大掌抚上她的颌面轻轻一抬,嘴唇无声翕张起来。


    静默中,芳枝瞧得清明,心也愈发慌乱了。


    他说的是、是吃嘴,所以心想之事就是吃嘴!


    那刚才他说还将心想之事做了一遍……


    倏然间,芳枝的面颊被羞意蹿得通红,一下子紧闭着眼不敢见人了。


    掌心触及之处一片滚烫,看着女娘微颤的长睫,轻压在唇瓣的指腹仅仅停留了片刻。


    只见邵明廷俯身道:


    “小枝,咬你嘴巴的坏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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