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曹茵驾车带着青花和村长去了几家来往比较多的药铺,第一家去的是通祥药铺,王胡见曹茵来找武东家,慌忙低头,耳朵却竖了起来。
曹茵特意看了眼恨不得缩成鹌鹑的王胡,才转向另一旁长得五大三粗武东家,道:“武东家,这趟前来是想告诉您一声,我要去寻亲生爹娘了,这药田和药材炮制的事情交由铁凌村的村长全权负责。咱也不先打包票说日后的药材品质一模一样,只求您看在合作多年的份上不要拒绝给他们合作的机会就成。”
在商言商,换做是她采买药材,也不会只讲关系不讲质量,而且她对村长爷和青花有信心。
不过,要是她们不用心做事,那没得生意也赖不得别人。
武东家并不意外曹茵要去云洲寻亲,毕竟曹老头在世时,每年都会给镖局银子打听曹茵亲人的消息。至于药材会不会继续去铁凌村采买,武东家以极不符合外表的圆滑话语道:“这事在我这都不算个事,你还不知道叔,若是日后铁凌村的药材还能跟你在的时候那般,我家肯定愿意收!”。
曹茵就当没听出他那滑不溜球的话语,只真心感谢:“谢谢您!”
从通祥药铺出来,他们又去了同福药铺、仁心药铺和宏信药铺,这几家药铺的东家也愿意给铁凌村一个合作的机会。
回村的路上,村长搓着粗糙的手拉着曹茵反复确认药田的种植要点。
不是他啰嗦,实在是他心里没底啊!
王胡提心吊胆了一个白日,无事发生,心情便有些放飞,以为曹茵并不知道被自己设计了,从药铺下值的路上,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奈何乐极生悲,走到一片僻静的路段时,他被套上麻袋拖入暗巷。
这动作快的他都没能来得及反抗,就被扔到地上,后背某处被点了好几下,然后他连呼救都没法发出声音来,再然后他面对雨点般的拳头,到最后,王胡就跟一滩肉泥似的瘫在了暗巷地上。
不远处的野狗见个套着麻袋的玩意放在这,凑上前来闻闻嗅嗅,等判断出不是吃食,抬腿在麻布袋上撒尿标记一番。
被骚臭的狗尿浇了一脸的王胡忍着痛将麻布袋扯下,踉跄着起身回到家,进门就喊:“娘,我被人打了。”等着胡莲花过来,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却没瞧见任何被打的青紫痕迹。
母子俩以为睡一觉便没事了,哪知王胡夜里被疼醒了,喊来胡莲花检查一番,依然看不出任何被打的伤处,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母子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半响,觉得这事很大可能是曹茵做的。
胡莲花要去铁凌村找曹茵,还没出门被娘家侄子胡云以及娘家大嫂堵在家里。
胡云脸上鼻青脸肿找上门,“不给我5两银子,我们不仅天天住在你家,还将你让我去害曹茵的事情都说出去!”
王胡想着胡云没证据,再说他本就是个村子里的赖子,就算他出去说,别人也不会信,梗着脖子说:“你胡说什么,我可没干这事!”
想得美!他去药铺做学徒,一年才给药铺五两银!
但胡云母子俩岂是善茬,你不给是吧,那就打一架,谁赢了谁是老大。
别看胡云在曹茵面前怂的很,但在自家姑姑和表弟面前那他也是个人物,加上他娘亲助阵,俩人揍得王胡母子是哭嚎声不断。
王胡家的动静被邻居听到告诉了在地里干活的王父,最后闹到王家村的村长都来了,以王胡赔给胡云五两银子,胡云需赔王胡半两银子作为治伤费,此事方了结。
但两家名声也都臭了,不过胡云不在乎,他名声就没好过,五两减去半两,再去掉被曹茵拿走的二两多银子,他还赚了近二两银子,别说,曹茵给他指的这条路还真不错!
胡赖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来跟曹茵说了,曹茵给了他十个铜板,作为消息费。
“做的不错!但日后安生在村里好好学着种药,别再去吴矮子家了,你也不想你奶为你哭。”曹茵忍不住说了胡赖子几句,这胡赖子本性也不坏,就是太懒。
胡赖子点点头,拿着十个铜板笑呵呵的离了曹家,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挣来十个铜板,得赶紧跟阿奶说去,她家大孙子也能赚钱了。
而曹茵关上院门回到房间里,大笑三声。
以暴制恶,以恶制恶,真是不要太舒爽!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动静,就在她以为有哪不长眼的想要送上门被教训时,就听见大门传来敲门声,“曹娘子,是我,顾安。”
曹茵表情一愣,这顾郎君咋来找她了?
打开院门,就见顾安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外,看到曹茵,他下意识地笑了笑。顾安知道自己五官硬朗,身材高大,但笑起来却十分憨厚,所以哪怕他并不喜欢笑,却总是笑着面对众人。
“其实你并不爱笑吧,”曹茵看向顾安,这个长相身材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郎君,“那就不用在我面前特意露出笑容。”
曹茵这一段没头脑的话,让顾安原本打好的腹稿全被打乱了,这个时候顾安想要用笑来缓解气氛,却又因曹茵那话而不敢扬唇,一时间,那面部的表情怪异无比。
“算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喜欢笑就没必要对我笑,并不是说你不能对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安传染了,曹茵感觉自己表达有些混乱,“哎呀,你进院子里来说话吧,我开着院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哎呀,这话说的,曹茵捂住脸,怎么越解释越混乱呢!
有一种刚才那三声大笑好像是提前笑话自己一般。
*
八月十六日,晴,宜出行。
曹茵身着粗布短褐梳着丸子头,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她驾着马车同两位骑着骏马的小郎君踏上了去往云洲的旅途。
她心知,在交通不便利的陈朝,这一次分别,再见面时已不知是何年。可人生不就是如此嘛,曹茵深吸一口晨间清冽的空气,再看一眼站在村口送行的众人,酸涩涌上心头,熏得她眼泪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真的是,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她也是个奔五的中年人了,眼泪怎么还这么浅!
身旁的顾安和明德却是一脸喜意,买到了野参,俩人都完成了目标,现在他们恨不得下一秒就在云洲。
所以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相通的是都有一个需要食物才能填饱的肚。
辰时从铁凌村出发,午时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对付着吃了些王大娘准备的饭包,申时末,顾安找到个靠近山涧溪流的空旷处,这是他们今晚歇息的地方。
出门在外,又是在以山林居多的峡靖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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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想着夜里能找到合适落脚的店铺或者人家,能在山林里寻到水源和安全的位置,已然是顾安的厉害之处了,这也是为何曹茵哪怕这趟没能跟着他们一起也准备找个镖行一同出发去云洲的根本原因——陈朝,出行太不易了!
跟在搭帐篷的顾安和明德说了声,曹茵背着弓箭去了林子里。
等到曹茵回来时,帐篷已搭好。顾安在烧火,明德拿着布巾蹲在溪边梳洗,曹茵将打到的三只野鸡扔到火堆旁,“晚上咱们吃肉。”说着,也去了溪边。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稍微在林子里活动了一番,就弄得浑身都是汗。
“这鸡你们想怎么做?”顾安看了眼三只一箭毙命的野鸡,问道。
曹茵用手捧起溪水浇到脸上,“你问明德,我不挑。”溪水沾湿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顺着额头滑过高挺的鼻梁,红唇,微翘的下巴,顺着纤细的脖颈流下,直到浸湿了衣襟,也止住了继续往下的步伐。
顾安视线迅速收回到面前的火堆之上,那明艳的火舌,让他觉得喉头搔痒的慌。心中不禁埋怨起自己那良好的视力来,殊不知,他正是靠着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直觉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也才能升到百户之位。
“咳,”顾安不自然的咳了咳,又问:“明德,你觉得呢?”出发前三人早已分工,这趟旅途明德出钱,顾安负责规划三人的吃、住、行,而曹茵则是什么都不需要做,又什么都可以做一些,不强制要求。
明德坐在溪边大声回道:“我都可以,”转头跟曹茵小声揭顾安的底:“顾安做的吃食,素的荤的都一个味。”
“啥味?”曹茵好奇问。
明德:“熟了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曹茵被明德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
按照上一世的话说,明德这话绝对能入选高情商话语集。
顾安不知道明德说了什么让曹茵笑得这么开心,他拎着几只死透了的野鸡来到溪边,安排道:“你们去烧一锅热水,我来处理鸡,三只鸡合着一起炖着吃吧。”
“欸。”曹茵去烧水,明德去寻找枯枝,大家都行动了起来。
这趟寻亲之行,曹茵把能带的家伙事都带上了,从车厢里挑了个合适的瓦罐,去溪边上游处装上水,回到火堆旁才烧上,那边明德也拖着一大根枯枝回来了。
曹茵看着明德那费劲巴拉的样子,调侃道:“没想到明德也会在林子里找木柴。”那口气就跟大人在逗弄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明德抬头挺胸自豪道:“我也是这趟学会的,这又不难,顾安都说我学的可快了。”要不是双手还拖着枯枝,他怕不是还要叉腰!
曹茵咧开嘴,想到那画面不禁乐的够呛。
顾安人在溪边,心思却一直在另外两人身上,没办法,谁让他是三人中年龄最长的呢(bushi)。不过,他会这样,并不是因为他好管闲事,实在是另外两人都没什么出行经验,只能他挑起大梁来,理论上说,他多做点也没关系,毕竟明德是他想要结交的对象,而曹茵,唉,他也不知道曹茵是什么关系……
反正,他们俩人旁若无人的笑呵呵的画面,他本能地不喜欢,然后,他喊道:“你们谁去把碗筷都来洗洗。”
曹茵举手:“好,我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