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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遇袭

作者:月半冬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行人回到村里时,正好是鸡进笼的时间,村里走动的人不少,他们这既是马车又是骡车,刚进村便被村人围住。


    曹茵赶着马车,骡车上坐着于铁,大家伙儿有所猜测,一位汉子问道:“王大娘,你家这是进城买马车了?”他身旁站了好些个村里人,盯着坐在马车上的王大娘,眼中俱是好奇。


    “那哪能,这是茵娘买的。”王大娘忙摇头。


    村里人听到马车是曹茵买的,好些个孩童围在马车旁,有些胆子大的男孩还伸手去摸马,好在被其他人拦住了。胡婶子默默躲在人群外,阴鸷地看着人群中的曹茵,心中暗骂她真是个败家娘们,才卖了野参就买马车,骡车也不卖掉,钱多烧得慌!


    夕阳将土墙染成橘红,几缕炊烟从茅屋顶飘起。曹茵抬头看了眼天色,“各位,天要黑了,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聊。”说着扬起马鞭,空中一甩,马儿迈开蹄子,车轱辘声惊起路边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远处。


    曹茵先驾车去了村长家,青花先下车再扶着王大娘下了车,俩人从车厢里拿出今日在县里买的东西回了家。


    于铁赶着骡车先到了曹家门前,将缰绳系在门上铜环处,就溜达着回了家,路上遇到赶着马车上来的曹茵,俩人还点头打了声招呼。


    至于骑着马的顾安和明德,在曹茵她们被村里人围住的时候便默默回了借住的地方。


    *


    夜里,点着油灯,曹茵将150两银票分成三份用油纸包裹好,狡兔都有三窟,她这么些银票可不得分开收好。


    买马车剩下的十两银锭子,放入荷包中,加上她原本的十余两碎银和铜钱,这些足够她路上用了。


    整理好贵重财物,曹茵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时,曹茵站在院子里,正在想哪些带走哪些送人时,响起了“叩叩”地敲门声。


    “谁呀?”曹茵问。


    “是我,你春花嫂子。”


    自上回从许家沟回来,春花嫂子一直避着曹茵,没想到今日倒是来的早,曹茵过来开门。


    许春花见院门开了,直接问道:“真不打算在这边成亲了?”也不怪她心急,实在是她没想到曹茵这孩子竟然这么急性子,“你就算回到那边找到了亲生爹娘,这才找回去的孩子能有多亲近,你就知道那边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曹茵平日里挺聪慧的小娘子,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


    村长于铁没劝她别回云洲是因为知道那是她阿爷临终前的交代,春花嫂子着急则是担心她回去了,万一那边没想的那么好,便耽误了她。


    可春花嫂子不知道,她这趟回去,便是打着情况不对就跑的打算。


    是的,对于朝廷那一纸政令,她理解朝廷为何要强制成婚,这不就是鼓励生孩子嘛!符合陈朝建国十年的国情。但对于她这个从后世而来的人来说,未婚多自在,她能豪赌一把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才怪呢!


    哪怕是国家出政令她也不愿意!


    所以了,远离铁凌村,去到人生地不熟的武义县,便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些话,她可没法跟春花嫂子说,只能拿出阿爷当挡箭牌:“这是阿爷临终前的交代。”


    春花蹙着眉,心想那你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会儿要回去,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怕不是跟那两个小郎君有关?!


    想明白了的许春花,看向曹茵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看着因为收拾行李而弄得乱糟糟的院子,春花问清楚了出发时间,便回了家。


    曹茵才把家里转了一圈,准备收拾时,青花来了。她红肿着双眼,边走边哭,“阿爷只顾着拦着我们跟小郎君接触,他怎么不拦着茵茵姐你,现在好了,你都要跟小郎君一起跑了,呜呜呜呜。他们买了野参不够,还要把人拐走。呜呜呜呜。我好难受啊,茵茵姐你可以不离开村里吗?”


    曹茵也见不得青花哭,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青花,去云洲寻亲是我阿爷的念想,也是我该做的事情。”


    青花听到这话一把搂住曹茵,哭的更凶了,“茵茵姐,那你回去了还会再回来吗?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要不你别走了,嫁给那胡赖子得了,他从小就怕你,你嫁过去了他也不敢欺负你的……”


    曹茵喝止道:“青花,这话可不能瞎说!”见青花没再继续说,曹茵又放缓了语气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


    这句话是哄青花的,因为不管是胡赖子还是别的谁,她现在一个都不想嫁。


    青花也知道自己适才说错了话,后续一直陪着曹茵收拾东西,没再继续哭啼啼,直到曹茵将晒药架和不方便携带的制药工具放在骡车上,赶着骡车送她回了村长家。


    车上这些东西都是她留给青花的。


    从村长家回来,曹茵做了几个阿爷生前爱吃的菜,带上新酿制的酒,去了后山。


    “阿爷,我决定去云洲寻根。望阿爷在天有灵,保佑我逢凶化吉、一切顺遂!有机会,我再来村里看阿爷。阿爷也别担心我,您当初费心费力教了我许多,您孙女儿我定会好好的。”


    上一世曹茵父母早逝,家里亲戚为了夺父母留给她的房子,那些年闹得很僵,可以说,阿爷是曹茵两辈子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长辈了。


    阿爷不止救了她的命,还教会她种药田、采草药、炮制药材,更是将医术传给了她,并且教她习武……而这一切,才是她哪怕跟着陌生小郎君去云洲寻亲也不怕的底气。


    只不过,还没等她好好孝敬阿爷,阿爷便去世了……


    曹茵默默跪在曹老头的墓前,脑中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山风卷起纸钱的灰烬,枯枝在脚下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突然,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曹茵耳中。


    她习武多年,五感较之普通人要灵敏不少,后颈汗毛倏地竖起——有人在三丈外屏息挪动。


    曹茵虽然跪在地上未动弹半分,全身肌肉紧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袋里的匕首,这是阿爷临终前塞给她的:“茵娘,这世道对独身女子最是苛刻。”老人咳嗽着把匕首推进她掌心时,指甲抠进她皮肉的力道仿佛还在发烫。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地朝她扑过来,试图抱住她往地上滚。


    曹茵侧身灵活躲避开,右手抓住来人的前臂用力一扯,“砰”的一声,来人被她压在地上,抓住这人的头发往后仰,左手将阿爷留给她的匕首放在了来人的脖颈大动脉处,只要她微微用力就能将这儿的皮肉割开,对方也会瞬间失去反抗。


    “说,你是谁,袭击我是有什么目的?!”


    “啊啊啊啊,曹茵,是我,胡赖子啊!”


    曹茵定睛一看,这人果然是村西王阿奶家的孙儿胡赖子!


    这胡赖子小时候带头欺负过她,被她打趴后,再也不敢来她面前造次。平时看见她就跑的人,今日怎么来了?


    哪怕是认识的人,曹茵也没松开半分,只是凑在胡赖子耳边道:“胡赖子,怎么,你想要来害我?”


    “姑奶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赖子发出痛苦的求饶声。


    “说,是谁让你来惹我的?”曹茵加大手中的力度。


    “哎哟哟,疼疼疼,姑奶奶,没有谁,我只是想跟你闹着玩。”


    “呵呵,”曹茵冷笑一声,左手微微用力,锋利的匕首在胡赖子脖子上割下一道指长的伤口,那伤口迅速涌出血珠子,将他脖颈上带着的黄色护身符都给浸染了血色,“再不说实话,我直接押着你去找村长爷!”


    这一路拖过去,王阿奶肯定也知道了。胡赖子虽好吃懒做,对他奶却十分孝顺。


    他见骗不过去,忙喊道:“是隔壁村的胡云让我做的,他说我只要强了你,就可以入赘曹家,而你也不会离开村里。”


    自曹老头把药田给了村里,这几年村家里日子也宽泛不少。若是自己能入赘曹家,家里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好,胡赖子被胡云说动了心。


    曹茵:不对,她凶名在外,想留下她来,光靠胡赖子可不行?


    “哼,你把胡云如何跟你说的都说清楚,要是敢骗我,小心我把你撒尿的玩意剁了喂村头的大黄吃!”曹茵回想着电影中那些人放狠话的样子,目眦欲裂道。


    一股腥臊味传来,胡赖子吓得尿湿了□□。


    “姑奶奶你手下留情。”胡赖子见过曹茵面不改色的劁过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忙不迭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这一幕,让躲在树丛后打算见义勇为的明德和顾安□□一紧。


    俩人刚从村长家回来,路上看到这人鬼鬼祟祟跟在曹小娘子身后,便跟了上来。没想到的是,他们根本不用出手,曹小娘子不仅解决了问题,还打算顺藤摸瓜。而他俩这会儿出去不是,不出去又觉不妥,尴尬的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先这样吧。


    “谁能证明胡云怂恿你来?”曹茵问。


    “当时我们在隔壁村吴矮子家打牌耍,在场的人都能证明。”胡赖子说。


    曹茵撇撇嘴,一群各村的闲汉凑在一起,说的话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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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眼珠一转,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在胡赖子耳边低声数语,看他点了头,她松开钳制,“滚吧。”


    把曹老头坟前打扫干净,曹茵下山路过明德和顾安躲着的树丛,还特意看了一眼。吓得俩人不由屏住呼吸。


    等到曹茵下山许久后,明德拍了拍胸口,说:“曹小娘子不简单,”又想到刚才曹茵遇袭后的武功招式,简单又十分好用,“她使出的招式我从未见过,若她的武功是她阿爷所教,那她阿爷定然不简单。”虽然他不能习武,也不会武,但他对陈朝的武打招式却见过不少。


    顾安点头,“我会多加注意。”


    或许,这才是她一个小娘子敢提出让他们送去云洲的底气!


    *


    夜里,万籁俱寂,曹茵身着深色短褐,从后山的小路去了隔壁虎林村,两个村子相隔不到五里地,都在东桦山脚的位置。


    胡赖子说的吴矮子家,位于虎林村外围,离村中心还有段距离,周围百米内都没邻居,难怪这里能成为附近闲汉的聚集地。


    曹茵站在院墙外,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直到听到一声不像猫叫的猫叫声,奔跑几步,她借力跃上后墙头。


    看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房内出来,她蹙起眉,“胡赖子。”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猫叫了好几回,你再不来我都怕招来发春的野猫。”胡赖子这串话说的,完全没有没多久才被她收拾一顿的自觉。


    果然是个不记打的。


    曹茵往下一跳,轻巧的落到地上,跟着胡赖子进了里屋。


    这个房间不大,被三套木质桌椅塞得紧紧凑凑,其中靠近门边的桌子上趴睡着三个人,胡赖子指着一个矮胖秃顶的人,得意笑道:“这就是胡云,他还想算计我,哼,我在水中下药他都不知道,傻得很。”


    曹茵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大哥别笑话二哥,你俩都不聪明啊。”她命令胡赖子将晕倒的几人捆绑起来,她绑好胡赖子,让他服下与胡云相同的药,随后凉水泼醒了胡云。


    胡云初醒时一脸迷茫,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对面之人右眼上的胎记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环顾四周,他勉强保持镇定,声音略显颤抖地问:“不知小娘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曹茵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嘲讽:“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云试图保持冷静,但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不安。


    “呵,不知道也没关系,”曹茵的脸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忽明忽暗,她邪魅一笑,“日后你痴傻了,也无需想这个问题了,”她的笑容在昏暗中如同阿鼻地狱的勾魂使者,令人不寒而栗,“你说对吗,胡云?”


    胡云的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铁凌村曹家的传闻:


    曹老头制药技艺高超,性格古怪,对得罪他的人,他喜欢拿来做药物实验,让人疯癫或痴傻只在一念之间。


    听说他收养的孙女曹茵就是被他看中后,给下了药,家里人见她痴傻后就抛弃了她,被曹老头在虎窝边捡回。而曹茵从小被当作药人试验,她不仅学到了曹老头的全部本事,还极其记仇!


    正是有上面的传闻在,即便曹老头已去世三年,曹家依旧无人敢惹。


    胡云偷偷瞄了眼对面的小娘子,心中盘算:年纪不大,应该不会那么狠吧。


    但,当曹茵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包粉末,倒入茶杯,准备强行灌他时,他彻底慌了。


    “我说,我说,是我表弟王胡跟我说的,他说你卖参得了笔银子,我,我,心里嫉妒,才会怂恿胡赖子这瘪三,但是这一切都还没成,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他是真的怕了。


    “好,那我就问你,胡赖子成功了,对你来说又有何好处?”看着胡云从惊讶到恍然大悟的表情,曹茵越说越无语,也越说越生气。


    王胡明显就知道胡赖子不可能得手,只是想着让他们把这事闹大,毁了她的名节罢了!


    视线扫到桌上的银钱,算了算,也有二两多银子,要不是卖野参新赚了银钱,这里就是她之前的四分之一家当了!


    她大手一抓,“这些是你欠我的!你要心疼,就问你那好表弟要银子去吧!毕竟若不是他怂恿,你也不会惹到我!”


    离去前,她猛地发力,分别踹了胡赖子和胡云一脚。对胡赖子,她只是做做样子,但对清醒的胡云,那一脚直接将他踹晕过去。


    做完这些,她又悄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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