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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书信(一)

作者:倚灯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静蘅要去赌坊将她爹提溜回家,可进去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赌坊里吵吵嚷嚷,她所行之处声音却瞬间消失,于是一圈逛完,整个赌坊便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眨着眼睛死死盯住她和宁知序,直到他们俩回到门口,一群人才松气,个个暗中传递眼神,有人小声道:“那是苏家那个小姑娘吧,那她身边那个就是宁家二公子——”


    “什么宁家二公子,他现在和被扫地出门有什么区别?就是平民老百姓,和我们一样!”


    “怎么没人出来拦着他们,赌坊也能让他这种人随便进?”


    “进就进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你怕成这样,啧——”


    “你输钱多你不在乎,老子刚赢的钱,不能再输回去。”


    “技不如人还要怪别人,不要脸!”


    “赌坊里赌得是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你要是这么说,你才是技不如人的那个,你不仅技术比不过别人,运气也不行,运气差一点那叫倒霉,运气像你这样的,那叫晦气!”


    “你说什么!”


    说着,两个人碰起来,里面骂作一团。


    宁知序看他们这反应,听了这么多贬损的话,竟难得没有自怨自艾的心思,只是叹口气,临出门前敷衍地朝他们拱拱手,就当赔礼道歉,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苏静蘅离开赌坊。


    苏静蘅走在街上满心疑惑,说:“怪了,他人不在赌坊还能在哪?总不能上工去了吧。”


    “回去看看呗,万一在家呢。”


    苏静蘅瞧他一眼,刚从赌坊出来,他满脸兴奋,捏着吃了仅剩一个的包子,两手之间抛来抛去,好奇地问:“哎你说这些人就天天在里面赌,从早赌到晚,什么事都不干,这有那么好玩吗?还有还有,我看里面还有断胳膊断腿的也在赌,连伤都不养了,这是疯了吧!回家养养伤,吃点好的休息休息,不比在这个里面好?”


    苏静蘅瞥他一眼,说:“他们的事我懒得管,反正你别去赌就行,这东西害人的,一个人染上,一家子人受难,你要赌等我走了再赌,到时候我管不着你,随便你做什么。”


    “……我怎么可能去赌!”


    宁知序忙解释,他兴奋是因为第一次见,才不是想去尝试。


    那些人赌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不敢想自己变成那副样子,丑,太丑,真有那天,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直接入土算了。


    苏静蘅不说话,领着他往家走。


    家里若是没有人,那她也没必要再去她爹上工的地方找他了,眼下身边正巧有一个人,力气有的是,想办法翻进家门,然后撬了门锁直接将东西拿走算了,也省的她到时候还要打招呼周旋。


    宁知序记得她家的位置,不疾不徐跟在她身边,心里还惦念着赌坊里的那些事,自言自语道:“这赌坊不知是什么和宁家扯上关系的,我爹在世时最讨厌做这种生意,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苏静蘅没接他的话。


    她现在只顾得上自己,没心思管他爹在九泉之下安不安宁,眼看着太阳奔着中天去,她难免有些急,拽着宁知序走得飞快,这会子也不觉得腿疼脚疼,只想着赶紧拿了东西离开。


    回头要去市上置办些东西,再在城里吃顿饭,下午逛一逛买些点心回去,到家大约不早了。


    能早些回去还是要早些回去,晚上留些空儿,还要做些其他的事。


    穿过几条不起眼的巷道,总算看见家门口前那棵老树,相邻的几户人家都大门紧闭,没瞧见那些喜欢看她热闹的人,没机会给他们下马威,苏静蘅有些失落,不过想不了太多,还是快些走到家门口。


    院门半掩着,里面没有声音,宁知序做前锋,伸着脖子往里探探,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院子里直愣愣地躺了个人。


    他一脚踹开院门,快步上前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又吓一跳——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喝醉了酒,躺在地上睡大觉而已。


    凡事都有他来做,不用苏静蘅在中间做为难人。


    他将人扶起来,拍拍脸,问:“哎!醒醒!没事吧?”


    不知道怎么叫他,随便两声“哎”应付过去就算了,实在不行,就叫“喂”,反正不能叫爹,也不能叫叔,不然准惹她一道白眼。


    苏静蘅看着地上的人影心里就烦得不得了。


    宁知序叫了半天,只有几声半梦半醒的回答,于是道:“叫不醒就算了,摸摸他腰带里边有没有钥匙,一串四把,都拿出来,有用。”


    宁知序应着她的话,伸手往老丈人腰间摸,摸到个硬的,掏出来,是块银锭,他不由惊道:“你爹还挺有钱!”


    “什么有钱,大约是卖我得来的银子,我被关起来那两天,可是听见宁家派的那些人说了,只要把我嫁给你当媳妇,债务一笔勾销,还能给他一笔钱。”


    “……”


    宁知序闭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说什么都是他家的不对。


    他怕自己说多了话,把她气跑了回头没得玩,于是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她让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苏静蘅没耐心,亲自上手,也没摸着钥匙。


    奇怪,他从前一直都是把钥匙贴身放的,怎么今天没带在身上。


    苏静蘅不信邪,去推门,门上了锁,没推开。


    她环顾一眼四周,在院子里捡了块砖,撸起袖子对着那锁就要砸下去。


    刚砸两下,锁没坏,地上倒是传来动静,二人不约而同朝着地面看去,躺着的人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他们,欣喜喃喃:“蘅儿……”


    苏静蘅只看他一眼,转头继续砸,边砸边说:“别叫我蘅儿,现在在我面前卖惨没有用,你要是还记得你自己是个当爹的人,就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我有东西要拿走。”


    “你回来是要找你娘留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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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静蘅还奋力砸着,什么也没说,他迷糊之中便知道自己说对了,蔫耷耷地抬手指着墙角说:“钥匙在门下的洞里。”


    苏静蘅闻言住手,扔了砖头蹲下,抽出脚边墙根凸起的两块砖,果然在里面摸到一串钥匙。


    她熟练地从那串钥匙里拨出一把打开屋门,拽着宁知序进屋好一顿搜寻,才在床边柜子里的衣服中找到要找的东西。


    几封信整整齐齐地夹在衣服夹层之中,看起来平日照看地很谨慎,信纸些微泛黄发旧,但纸页平整没有破损,字迹依旧清晰,宁知序随意扫了一眼,又默默移开视线,问她:“拿到了?还有其他东西要收拾的吗?”


    “有。”


    苏静蘅连那衣服包着信一块儿带走,出了门,带着宁知序去另一间房里翻找。


    那是她的闺房,平日没有外人进入。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房间里面除了必要的床柜桌椅,没有半点多余的东西,一点需要避嫌的地方都没有,自然没必要让宁知序在外面等着。


    宁知序一进屋就觉得寒气逼人,屋里照不到太阳,他抱臂抖三抖,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苏静蘅招呼着去帮忙。


    所有没来得及带走、还值点钱的东西都在柜子里。


    柜门没上锁,打开里面也不过只剩几件衣服和年前买的还没来得及做成衣服的两匹成布以及几件绣工用品。


    那几件衣服她装进自己的包袱里带走,然后另寻了个包袱将布匹与绣绷装好,扔给宁知序说:“拿好,我们再去灶房瞧瞧有什么能带走的,不拿白不拿,这些东西放这回头也会被他拿了当掉,不如我们都收拾走,省得再花钱去买了。”


    宁知序震惊地不敢说话。


    不是说拿完信还要去市上逛逛吗?这会儿拿这么多东西,待会儿还怎么玩?


    苏静蘅进了灶屋,连碗筷碟子都没放过,又从犄角旮旯里收拾出一个小木桶,冲洗后将碗碟都放在里面,然后塞到宁知序手里,依旧说:“拿好。”


    宁知序:“……”


    “我再去瞧瞧——”


    “等等等等!”宁知序赶紧叫住她,“这么多够了,我们现在有钱,不至于什么东西都要从你家拿!”


    再不叫住她,她恐怕就要把家搬空了。


    搬空就搬空吧,可这么远的路,走起来就挺不容易的了,再拿那么多的东西,他是真的没那个本事把她家完完整整地搬去城外。


    “行吧。”


    苏静蘅仔细想想,家里确实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走了,留点在这儿够他一个人活的,免得日后因为少只筷子少只碗而找他们的麻烦。


    念罢,她拍拍包袱就要潇洒离开,刚出灶屋,忽地顿住,宁知序心提到了嗓子眼,问:“你又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苏静蘅看他那紧张的模样,撇撇嘴,说:“种子!菜种!我们没田,又不能天天走这么远进城,也不能天天吃野菜,总要开片地种自己的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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