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叶澄钻进了薄叶月的被窝,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奇妙的热流和香气笼罩。
这气息就像浮动的暖雾,柔柔地覆盖了他的身体,他有种薄叶月此刻正贴在他身前的感受——实际上他与薄叶月之间仍留着两拳左右的距离,薄叶月双手搭在腹上平躺着,同他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真是古怪。他忍不住想,薄叶月给人的感受总是冷的,因此好像碰触他也会觉得冰冷,但实际上是柔和温暖的。且这温暖无孔不入,令他酥软了身体,几乎想发出一声喟叹。
也许是沐浴露的气味,被窝中荚蒾花的味道在游移,那是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充沛着植物的苦意。或许还混入了乳制品的味道,添加了牛奶、香草之类的香精,这让苦涩的荚蒾也变得缠绵。就这样在空气中流动,跟随每一次呼吸渗入他的鼻腔,他的大脑熏熏然起来,不自觉耸动鼻尖,追寻那股气味。
当他翻过身,视野中蓦地撞入薄叶月的脸,他惊觉自己离薄叶月已经很近了。
借着障门外映入的蒙昧的光线,他看见薄叶月低垂着眼皮,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滋生出一片极旺盛的阴影,这阴影盘踞在他的面颊上,更显得他的脸庞白皙如玉、莹莹生光。
他痴痴地望着薄叶月,一时觉得他是自夜中生出的鬼魅,一时又认为他端庄圣洁,不可侵犯了。
薄叶月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闭着眼睛问。
“睡不着么?”
这嗓音犹如霹雳,一下子惊着了薄叶澄。他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在犯罪,有一种即将被发觉的危机感,却又舍不得移开。
他喉结滚动,说:“是啊,这是我五岁后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
薄叶月同样如此。
他来到大和家的时候还小,最初是和姆妈一起睡的,等他长大一些,足以成为大和雄川的复仇工具后,他就会被叫到对方的卧室。
大和雄川在他身上发泄仇恨,用绳索束缚他,鲜红的绳索像红色的巨蟒缠绕他的身体,令他的脖颈、双臂和双腿从小熟知这种窒息和刺痛。而大和雄川会用相机记录下他濒死的一刻。
他第一次在大和雄川那留宿,也正是他第一次心脏病发的时候。不如说,正是这次受激发病被送进医院后,他和大和雄川才知道他有心脏病。他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大和雄川告诉他,他是星咏池下和薄叶月所生的孽子。大和雄川如此深信,他自然也相信——因此虽然不知道自己心脏病的由来,他仍诚心感激上天赐予他这个病症。
这让他不至于在大和雄川身边彻底堕入深渊,也注定他可以早早离开这个肮脏的尘世。
也正因如此,他在几年间从未在大和雄川那里留宿,往往是经受了折磨后狼狈离开。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大和雄川在相机后注视他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很难说清那是一种好的或是坏的改变,阴森刻骨的仇恨从这个叱咤当地的男人眼中退去,转化成了一种更滚烫的东西。
但那东西是被压抑着的,如同死火山下不甘不沸腾的岩浆。有时大和雄川望着他出神,甚至忘了按下相机,薄叶月在这时候会生出一种窃喜。他恐惧闪光灯,画面定格那刻爆发的闪光灯会让他生出自己□□被拖入阳光下暴晒的错觉,每次快门按下时清脆的声响犹如铡刀,他浑身发痛,好似被一刀砍成两半。
在有一次大和雄川长久地凝望他时,他甚至生出感激,为了延长对方忽视相机的时间,他下意识对男人笑了笑,以示讨好和友善。
然而,见到他的笑容后,大和雄川反而如抽搐般猛地回了神。他疯了似的,用力将相机摔砸在地上,不断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脚步声沉重的如同野兽。地板随着他的脚步震颤,这震颤传递到薄叶月那里,彼时他被绑着吊在房梁上,只能凭借一只脚踮着固定身体。
地板震颤着,他高高踮起的足弓也震颤,他的脚掌要断裂似的紧绷着,如临大敌、恐惧不安。
大和雄川停下古怪的行为后,再次注视他时,那种在出神间略显温和的神情退去了。他重新捡起相机,报复性地对着薄叶月拍摄,直到薄叶月因密集的闪光灯惊恐尖叫,他才终于停下。
自那以后,薄叶月再没对着大和雄川笑过。
熟悉的梦魇浮上脑海,薄叶月眼皮掀动,仓惶着睁开了眼睛,却在四顾时撞见了薄叶澄的目光。
属于十八岁男孩子痴迷的注视,较梦魇中的一切,反而显得普通平常了。
更何况薄叶月眨了几下眼,再看时薄叶澄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所谓的痴迷只像是他从梦魇中带出的惊惧臆想。
薄叶澄问他:“所以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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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睡觉的人吗,哥哥?”
薄叶月纠正他:“你这么说很奇怪。”
薄叶澄问:“哪里奇怪了?”
薄叶月这时反应过来,他又开始大惊小怪了,正常的同龄男孩子大概就是这么说话的,毕竟这句话从道理来讲没什么不对的。
他犹豫之后,不好意思地轻低下头,“嗯”了一声。
薄叶澄忽然猛地抓住了他手,他惊讶抬眼,对方又放开了。那掌心滚烫的温度仅仅在他手背停留一秒,薄叶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嘟囔着聊天到此为止,他要睡觉。
薄叶月不知对他的想一出是一出该作何反应,便也重新平躺身体,闭目进入了梦乡。
自这天以后,薄叶澄频繁地来找薄叶月玩,不知不觉中,两人的相处变得亲近。薄叶澄有着年轻人的不羁和野性,他会握着薄叶月的手强行拽着他在竹海间奔跑,赤脚踏过养着金鱼的溪流;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或者腰,讲一些确实很好笑的笑话后哈哈大笑;甚至会非要薄叶月喝酒后自己醉倒,沉沉地讲薄叶月压倒在榻榻米上。
薄叶月从一开始的僵硬抵触,到后来为了学习正常男性间的相处强迫自己忍耐,最终竟真的适应了大半他的作态。虽然他是全然被动的,也几乎不给回应,像块从山泉中捞出的冰冷鹅卵石,捂久后也产生了一些温度,但那温度是捂热他的手掌带来的,并非他本身的热度。一旦撤开手掌,不消多久他变会重归冰冷。
薄叶林间注意到了他们关系的拉近,不知基于何种考量,选择了放纵。薄叶澄的父母薄叶千林和川城桂子更是乐见其成,他们认为这是儿子的计谋,为图家主之位刻意接近薄叶月。
儿子从小率性莽撞,虽然聪明却有种坦荡的狡猾,与薄叶千林截然不同。他的改变让薄叶千林感到欣慰,一时也按下了逼迫薄叶林间认清自己对儿子欲念的计划,作为对薄叶澄的历练。
薄叶家人心各异,巧妙地维持住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直到水无灯的造访。
按照剧情,水无灯这时已与大和柏野定情,薄叶林间既从他身上找到了理想中的孩子的影子,又为了避免大和家和水无家的结盟,也频繁地接触他。水无灯与薄叶林间相处不错,也常登门拜访。
只不过,这一次他来找的人是薄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