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通幽被这话说得有点愣,她正想再问那个和尚几句,可对方却被其他人叫走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跟她们说。
方君茹也急着赶车,拎着自己的行李就先走了。只剩下曲通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琢磨着。
她不知道那个和尚是不是骗子,但是听他的意思,怎么好像他其实是知道钢铁厂家属院闹鬼的?
而且他说什么“没有怨气”……那女鬼都满口杀杀杀了,怨气堪比某些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社畜,怎么可能不是怨鬼,对人没有伤害?
还是得搞清楚那个女鬼的身份,不然就算假期过去了,她也不放心让父母住在这里自己去上学。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过了五六分钟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曲通幽好奇心起,推开门出来看了看。
声音更加清晰了,是从楼道里传来的,她打开防盗门看了眼,发现是楼下姚奶奶家门口正在吵架。
“是,这房子是卖给你了,可我们有东西落在里面了!我们自己的个人物品,总不能不让我们带走吧?”
“那你就要强闯我家?当初卖房的时候你们自己说的,老人都死了,里面家具摆设都不要了。你现在还想要什么?”
“那东西你肯定还留着的!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能掉块肉?你当我们是小偷啊?就算你还是大工程师,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
“你们剩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处理掉了,我这屋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置办的,而且你们总得告诉我要找什么东西吧?你们……哎哟!”
“老二,你拦着这老婆子,我今天非得把东西找出来不可!”
听着楼下争吵升级,已经进展到肢体冲突,曲通幽顿感不妙。她折回卧室,抄起家伙急匆匆就冲下楼去,还没见到人就大吼一声:“住手!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老太太算什么本事?!”
她身高腿长,右手一根一尺多长的黑色橡胶健身棒,右手一面家里烙饼用的最大的锅盖,就像是一员天外猛将一样骤然加入战场。把双方都惊得一愣。
曲通幽趁这个机会猛地插到拉拉扯扯的两个人中间,左手用锅盖抵着那个想要突门而入的中年男人,右手用健身棒猛地抽到他衣服最厚的大腿和屁股上。
“嗷!”
男人惨叫一声,猛地往后跳了几步。还踩到了自己的一个同伴。曲通幽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左手擎着锅盖,右手用那弹性十足的健身棒啪啪啪连着打了三下,把周围围着的人都逼退了一圈,这才气势汹汹说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啊?”
姚奶奶刚才被推搡得头发都乱了,这会儿才缓过来一些,她赶紧把曲通幽拽回来,脸色不好道:“他们是之前卖房给我的人,非说有东西落在房子里了,要去我屋里搜。这都什么人啊!”
房子的原主人?那不是……
曲通幽正在回想,就见一个稍微有些面熟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曲通幽:“你是老曲家的闺女吧?你爸爸怎么教你的?长这么大了还一点礼貌都不懂。我在这住了二三十年了,自己的东西落在里面了怎么就不能去找找啊?”
听到这熟悉的尖酸腔调,曲通幽一下子想起了这人是谁。
钢铁厂家属院的房子当初是厂子集资建起来的,最初的一批住户也全都是厂里的工人。大部分人都因为同事关系比较随和好相处,可也有例外。比如她家楼下十年前住着的那户姓牛的人家。
那家里的男人叫牛得顺。听她爸说,工厂还没倒闭的时候,这位牛得顺就是有名的赖子。上班迟到早退偷懒摸鱼,还偷偷拿厂子里的钢铁出去卖。谁要是指责他两句,他能仗着自家的兄弟多闹上门去,可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因为这人十年前就搬走了,所以她对牛得顺的印象也不深。直到现在重新看到这人撒泼耍赖才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物。
曲通幽手上的武器没有撤,她依然挡在姚奶奶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牛叔,我这是在帮你啊。这房子虽然原来是你的,可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你要是强行要闯那就是入室抢劫,属于刑事案件,到时候可就不是蹲看守所了,三年五年都能判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啊。”
男人脸色变了变,可还是色厉内荏道:“你别拿这一套吓唬我!我又没伤她,也没拿她家里一分钱,还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你这样打我们,我要验伤!我要告你!”
曲通幽手持锅盖冷笑:“验伤行啊,你先找到伤口再说。而且你要不要先去补一下法律常识?我认识一个刑警可以介绍给你,顺便问问聚集寻衅滋事强闯民宅要判几年!”
她说着就调出手机通讯录,把尹修景的头像亮了一圈。
小尹警官这张虎皮还是很能唬人的。在看了那充满了莫得感情的转发官方的朋友圈后,牛得顺一行人迅速退却了。他们连一声狠话都没敢放,就全部撤离了这栋家属楼。只有牛得顺最后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屋子,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曲通幽有种奇怪的直觉,好像他害怕的并不是小尹警官这张虎皮,而是另外的藏在这里的什么东西。
“姚奶奶,那些人到底是想要什么东西?你当初搬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误扔了点什么?”
姚奶奶叹了口气:“当时我刚搬来的时候,这屋里只有几件旧家具,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一碰就散架。我还特意看了看,那柜子床板下面确实是什么都没了,才全叫人给拉走的。结果这些人……哎,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姚奶奶自己和儿女都有钱,也确实没有贪图一点蝇头小利的必要。
可曲通幽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她左思右想,还是摸不到头绪,只好先撂下这件事先回了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跟父母说起了这件事,父母听着就皱起眉头。
“你也太大胆了,那个牛得顺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曲振军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那边那么多大男人,要是吃亏了怎么办!”
夏璇也帮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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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家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当初他们还住在楼下的时候,门口的纸壳子被人捡走了都要闹上门的。估计是他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才想着去姚奶奶家碰瓷的。不行,我得给老太太说一声,她一个人住在这还是不安全。”
夏璇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着就放下筷子开门下了楼。只剩下曲通幽举着筷子呆愣愣坐在那,目光都落在空中没了焦距。
她想起来是哪点不对了。
“爸,他们家既然这么爱财,为什么楼下的房子空了十年啊?就算是因为遗产分配问题,租出去也能赚点租金平分啊?”
曲振军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家就那么一直空着……不过也不是没来过,一年总要来那么两三次的。而且每次都是兄弟们一起来。你这么一说,是挺奇怪的。”
“一年来一次还是两次啊?都是什么时候来?”曲通幽追问着。
“这我哪记得啊。也就最开始那几年,后来就不来了。你这闺女,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一种她在现实中没见过,但是有一次在新闻里看到过的可能……
她没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在睡觉前,她又翻了翻那本名叫《通用语嬗变考》的书。
这书她在宿舍的时候从方君茹那里看到过,里面记录了很多克金文。后来她觉得自己也许能用到,就也买了一本,这次正好回家也带了回来。
她在上面查到了遇到女鬼的那天晚上自己脑海中新出现的两个陌生字符,这两个字符组合在一起,放在现代的语境中,大概是挽歌的意思。
唱给死者的歌,代表慰藉,代表安息。但,也仅仅只是一种菲薄的愿望,并不能真的把怨魂强行消灭或者超度。
凌晨两点,所有人都陷入了睡梦中。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半梦半醒间,曲通幽又听到了前几晚的那敲门声。
这次她早有准备,迅速就清醒过来。摸着黑穿好衣服把提前放在床头的菜刀握在手里,打着手电筒小心走出卧室。
只是刚刚来到客厅,她的脚步就顿在那里。
——家里的双层防盗门,里面的一层门是朝内大开的,只有外面一层格栅铁门关着。楼道内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外面到底站着什么。
笃——笃——
敲门声还在继续,声控灯却没有亮。
曲通幽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喊了一句:“陈奶奶?”
单调的敲击声持续着,就像是外面的东西听不到人声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称呼:“福奶奶,是你吧?”
突兀地,敲门声停了。
——果然猜对了。
这个家属院里,估计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福奶奶了。曲通幽也是昨天晚上从自己爸爸口中问出来的——福爱花,一个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老太太,她才是楼下那间房子的第一任主人,也是牛得顺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