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鹤揪起小桃花的衣领,提溜着把她扔开:“上什么点心,一边儿玩去。”
桃花站稳脚,回头瞪他:“我就不走,姑姑还在里面呢,我哪儿都不去!”
观鹤几乎都快把白眼翻上天了,“你姑姑在里头,我家王爷还在里头呢!你抬头看看现在什么时辰,王爷这会儿来找你姑姑一时半会儿能出来么?赶紧躲边儿去玩泥巴,别碍着你姑姑的好事。”
王爷今日去茗香苑,一是因书信,二也是想抬举杜氏。
毕竟把杜家嫡女娶进来了,才去过一回,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杜氏倒好,管家管出了主母派头,还敢把王爷往外面推,依照王爷的脾气,没当场抬脚走人已经算好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会宿在明意这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再去茗香苑。
不论杜氏今天打了什么算盘,她把王爷往外推,就从根上彻底错了。
今后且有她哭的时候!
观鹤想得险些乐呵出声。
而桃花也冷静下来想了想,面颊通红。
连忙向着观鹤福了福身,嘴甜似蜜:“多谢观鹤大哥,劳您替我守着~我去厨房玩会儿,会来给观鹤大哥带点心吃!”
观鹤连连摆手:“赶紧走赶紧走,谁稀罕几口点心吃!”
桃花也不恼,笑的像小太阳。
谁对姑姑好,她也会对谁好的!
观鹤被这单纯的笑晃了下眼睛,假意不厌其烦,“还不快走!”
桃花笑眯眯着嗳了声,朝后院厨房跑去。
路过园子时,看见春明、见意两人鬼鬼祟祟往一处假山走去,她转了下眼珠子,偷笑着捂住嘴巴悄悄跟上去,打算吓她们一跳,谁知春明听见了脚步声,蹭地转身过来,三人撞到了一起。
被见意护在怀中的帕子也被撞落。
里面的粉釉瓷片碎了一地。
桃花眼尖,惊道:“粉釉?你们这是打碎了谁的?我姑姑同我说呜呜呜——”
见意捂住她嘴巴,推着她躲进假山里,双手合十求饶:“好姐姐,你别同外人说好不好?这是我不小心打碎了侧妃送我们娘子的粉釉梅花杯,侧妃正好在,就替我圆过去了,你可千万、千万别和旁人说!”
“粉釉梅花杯,侧妃倒是大方。”她狐疑的问了声,“既然侧妃替你圆过去了,你们这会儿又鬼鬼祟祟做什么?”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提心吊胆道:“找个地方偷偷埋了,本来是怕我们娘子突然问起来才没扔,如今娘子一直用另一只粉釉,我们才敢处理了。”
“快去找地儿藏吧,我也要去厨房了。”
三人分开,各干各的去。
*
萧邈抬脚进院子里。
明意也不似往常那样殷切地看着他,站的两步远,垂首、束手。
他皱了下眉。
这是怨了?
她还敢怨?
萧邈神色未变,语气如常的问她:“听杜氏说你病了闭门不出,怎么不叫郎中进来瞧瞧?”
明意听见杜氏二字,随后忍不住揣测。
王爷去看杜氏了?
还是刚从杜氏那儿来?
杜氏为何要提她病了?想让王爷觉得她这是怨了?所以才‘不懂事’的闭门不出?
一瞬间,她心底生出苦涩酸楚。
嘴上却仍要回道:“让侧妃、王爷担忧,是奴婢都不是。奴婢只是有些乏力,歇了几日便不碍事了。”
话音落下,面前罩下一片暗影。
她背脊僵了下,下颚被捏住、抬起,迎上萧邈审视的目光。
夕阳余晖,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眼中缓缓渗出薄薄的水雾,有几分楚楚可怜。
“气色看着是比往日好了不少。”捏着的两根手指松开,掌心上移,常年骑马握剑留下的茧摩挲着她柔软、有些凉意的面颊,动作暧昧、夹杂着成人男女之间的情欲。
男人毫不掩饰。
眼神仍克制而冷静。
随着他的触碰,明意的眼睫止不住的颤抖,藏在心底炙热的情愫快掩盖不住,她的眼神愈发缠绵,水雾化成眼泪,滚落下来。
“王爷……”
她带着哽咽的唤着。
七日——
足足七日!
这七日,日日都度日如年,她想着怕着痛着……
今日王爷终于来了!
王爷还是信她的,是不是……王爷还是要用她的……否则怎么会在这个侍候来看她。
萧邈看着她的眼泪。
以指腹擦去。
是该让她长些教训,长些记性,为她的祸从口中付出些代价。
进了屋中。
将人拥入怀中,倒在床上,他撑着胳膊,从高处看着她,抬手解开的她衣衫,并无多少怜惜之意的要了她的身子。
有些疼。
更像是带着点狠意。
明意紧紧咬着下唇,将所有的疼痛都吞了下去,直到尝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她依旧没有松开。
一场情事,缓缓落幕。
明意缓了许久,胸口的心脏在某一瞬间的时候,强烈的要从喉咙口蹦跳出来,这会儿余韵仍未散尽,她的手脚还在发软。
“刚才在院外,听见你要把师爷给的铺子给那小丫头?”
男人冷不防开口。
嗓音里的情欲早已退的一干二净。
而明意的声音仍有些发虚,“奴婢请梁叔帮忙替桃花择个好人家,最早明年就能把她嫁出去。她嫁出去在外头,性子又活泼开朗,比起奴婢来,定能好好经营。”说完后,她小心翼翼窥探了王爷的神色,补了句:“铺子易主这件事,奴婢已经同梁叔说过了。”
“你的东西随你处置。”
“是。”
屋中又安静片刻。
“明日起,”他抬起胳膊,摸了下她的面颊,口吻随意,“你重回前院去当差吧。”
这个动作,就像明意是他怀里的猫儿,可以随意逗弄。
回前院侍候?
明意应当高兴的谢恩。
她撑发软的身子坐起身来,一手拉着薄被半遮住身子,叩首谢恩,“奴婢领命。”
她规规矩矩的磕头。
萧邈看她,眯了下眼睛,命她抬起头,“不愿回前院当差?”
明意背脊一僵,下意识否认:“奴婢不敢!”
萧邈语气沉了些,“后宅里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以你的身份继续管下去也不妥当,加之这次你照顾梅氏的胎犯了大错,管家之权不可能再交还给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