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有鬼欺负你，你就让他们上！打坏了，我再烧。”裴墨人还在纸扎店，他坐在沙发里睡着了。
陆央：“……”
他看着十个保镖，目瞪口呆：“裴先生，我，我不需要，你不要再浪费钱了。”
“烧都烧了，我也收不回来，你先用着！”裴墨打了个哈欠，“那你需要什么？跟我说。”
“裴先生，你很莫名其妙。我马上带迈巴赫去见你，我真的不需要你给我这些。”陆央烦躁，松开控梦线。
他看着保镖，说：“好，我收他的钱，就得给他办事儿。我承认，如果不用钱，我要用很多功德换取迈巴赫和我去阳间的自由时间。”
陆央其实有点舍不得，赔给裴墨的手串用了他好多功德了。
也不怪秦川总是骂自己脑袋有病。
“确实有病，啊啊啊。”他揉揉发酸的手臂，无处抱怨，“都是我自找的，活该。”
“不是我不想尽快带迈巴赫去找你，是因为我穷嘛！我想着多引魂几趟，攒够了功德才好办事儿。”
“比催命鬼还急。”
陆央扭扭腰，捏捏腿，累得不行也得做事。
他对保镖们说：“就当你们是裴先生的员工吧，你们去我家开辆豪车来。”
“是。”
豪车魅力无限，直接让负责看守动物鬼魂的冥官放行迈巴赫。
“陆央，你得保证不出岔子。”领导摸着豪车，爱不释手，态度温和地嘱咐。
“知道的，我会负责。”陆央不喜欢和谁有眼神接触，看着鞋尖点头。
迈巴赫见到陆央，短短的尾巴摇成螺旋桨，开心得不得了。
“又能见到主人啦！汪汪！”
“是呀，”陆央面对小猫小狗鬼，总是很放松。他眼睛弯弯，笑容甜甜，语气不自觉拉长调，“你主人给你烧了好多钱、房子、车子。这些你虽然用不到，但是可以拿来给我上司，就能让你有很多次机会去阳间见主人啦。”
“哇，真的吗！”迈巴赫高兴，撒欢跑圈，大长腿带起一阵阵阴风。
陆央决定，裴墨烧给他的东西，要留给迈巴赫用。
冥界等待投胎的日子很漫长，他会一直帮迈巴赫保存这些钱财。
“你主人早上几点起床呀，迈巴赫。”陆央不想打扰裴墨睡觉，已经吵醒人家一次了，挺不好意思的。
“主人七点准时起床，他不吃早餐哦。但是他会给我做早餐，他会做土豆鸡胸肉青椒泥拌狗粮给我吃，还会蒸牛肉青豆玉米面肉松鱼油饭团，还会……”
“把我说馋了。”陆央看看时间，“那我们等一会儿再去找你主人。”
“好呀。”迈巴赫问，“我们现在去哪里玩儿？”
陆央神神秘秘：“会不会打架？”
迈巴赫直立耳朵抖一抖，拒绝：“主人不让我打架。”
“他又不在。”
“我可是猎犬，你说呢！活着的时候遇到那些凶巴巴腿短个头小咪咪的小破狗凶我，主人都让我不要叫，快点走！憋死我啦！”迈巴赫可委屈了。
“那我带你畅快畅快去。”陆央叉腰，“走！”
迈巴赫歪歪脑袋，兴奋了，跟上飘走的陆央，追问：“陆央哥哥，咱们要和谁打架呀？冥界打架不会被抓狗队带走吗？”
“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陆央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儿。
很快，他们来到阳间。
迈巴赫迈着轻快的脚步，飘进一个楼宇之间间隔很狭窄的老旧居民区。
这里街道上有着凹凸不平的坑，污水垃圾随处可见。
“好难闻。”迈巴赫一只养尊处优的小王子狗，怕是从来没见过这样脏乱差的地方。
“呀，那是什么？！”大狗狗看到堆积成山的垃圾旁，一个浑身是血的毛茸茸，艰难用头爬着。
陆央赶紧飘过去。
那是一只脑袋头骨凹陷一块，口鼻流血，双目失焦的半大小猫。
“好疼啊，喵……”小猫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浑身发抖，鼻腔里的血一股子一股子地往外涌。
“唉。”陆央眼圈发红。
每天都要面对很多死亡，很多残忍的虐杀。
他却做不到麻木。
迈巴赫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血糊糊的小猫，还活着。
“它伤成这样，撑不了多久了吧。”
“越是这样不甘心，死亡时间被意志力强拖着，身体的疼痛越清晰。”陆央心疼，对小猫说，“死了没什么不好，冥界不会有人欺负你。宝贝，哥哥不骗你。你看，有冥宠师来接你了。”
一个抢单到这边的冥宠师看到陆央，冲他点头打招呼。
“这小猫太倔了，我所有的小猫小狗鬼都接到了，就它还在撑着这口气，不肯走。”同事无奈。
“妈妈……弟弟……妹妹……都……”小猫痛苦痉挛，艰难说着，“挨打，他们也会被打死……我……我不能死，我要……保护……保护已经病得很严重……的妈妈。喵……”
“我知道的，宝贝。”陆央温柔，有些哽咽，“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去救他们。”
小猫鼻腔又涌出一大摊血，估计内脏被打烂了，它努力转动眼球，看着陆央，“我……我不信……人类……你们……很坏……”
说完它双腿蹬了蹬，特别痛苦地惨叫一声，再也不动了。
陆央同事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小猫鬼带走了。
“咦？”迈巴赫看着走掉的冥宠师，好奇，“他刚才给小猫用了什么，怎么小猫怨气这么重，却毫无意识，乖乖走了？”
“类似于迷魂之类的结印。”陆央回答。
每个冥宠师必备技能，不然总有那么几个鬼魂不乖乖跟着走，闹腾得厉害，耽误冥宠师们做下一单。
多做一单就多一些功德，功德多冥宠师就富裕。
迈巴赫眼皮动了动：“那陆央哥哥也会这个结印吗？”
“当然啦。”陆央点头。
“所以，你去接我的时候，明明可以直接给我结印。”迈巴赫内心受到了冲击。
陆央又点头：“有些遗憾，时间弥补不了，但我可以帮到大家，挺开心的。”
“陆央哥哥。”
“嗯？”
“你是傻子。”太傻了。
“嗯。”
陆央知道，迈巴赫不是骂他。
“记得大狸花猫吗？”他说，“虽然带它去主人梦里报了仇，可那远远不够。”
杜宾认真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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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陆央说话间，眼前景象变化，一个满是大铁笼的脏臭房间出现。
铁笼子上，沾染着干涸血迹，地板被血水泡的翻卷，烂肉皮毛和碎骨头随处可见。
“喵呜！”
“喵嗷！”
而铁笼里，挤挤挨挨关满了大大小小的猫。
迈巴赫瞳孔地震：“好可怜！”
他这辈子没住过笼子，他的狗窝有一米二那么大！软软香香！
“大狸花猫的主人，是个猫贩子。他用添加了诱食剂的廉价猫粮捕捉流浪猫，也会偷别人的宠物猫。”陆央最恨这种人，“他贩卖，繁殖，直播，生意很好。死掉的猫，他卖给收肉的商人，加工处理做成食物，流入市场。”
“啊？好恶心！这人太坏了！气死我了！”迈巴赫低低吠了几声。
“所以我带你来打架！”陆央气鼓鼓，“我们今天让他闹个鬼！”
“好！”迈巴赫来气了！
陆央和迈巴赫憋足了劲儿，进入隔壁卧室。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躺在堆满衣服的脏臭被子里，睡得正香。
陆央“哼”了一声，一抬手让墙壁上的钟表掉在地上。
“咣当！”
“啊！”男人吓了一跳，猛然睁眼。
“艹，怎么又掉了！”被吵醒的男人不打算理会，翻个身继续睡。
迈巴赫急了，直接跳上男人床，前腿抬起，使劲儿踩了下去。
“啊！”男人身体传来小铁锤击打一般的钝疼，嚎叫一声，坐起来检查。
“妈的，什么情况？”
“哎呦！怎么这么疼！”接着他的左脸好像被什么穿透了，疼得龇牙咧嘴。
迈巴赫毫不客气咬了他一口。
男人皮肉虽然无碍，可疼痛剧烈。
“让你欺负小猫们，咬死你！咬死你！”迈巴赫正义感十足，锋利犬齿又落在男人肩膀，大腿，肚子，脚踝。
男人疼得从床上滚下来，连哭带嚎：“救命啊，好疼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癌症了，好疼啊！”
“我们带他去关小猫的房间。”陆央要让受害者们，亲自报复。
这时他不经意捏住控梦线，裴墨声音传出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你怎么还醒着？”陆央问。
“哦，刚才这根线一直快速抖动，像蜜蜂一样嗡嗡嗡。我就醒了，我以为你找我。”裴墨声音闷闷的，人还迷糊着。
抖动？陆央不明白控梦线为什么抖动，他道歉：“抱歉，裴先生，又吵醒你了。”
“主人！”迈巴赫激动跑过来。
“他现在可能听不到你说话，控梦线好像只能传递我俩的声音。”陆央解释。
迈巴赫尾巴慢慢不晃了，有一点点失落：“哦……没关系，反正等一会儿我就见到主人啦！”
“你带迈巴赫过来了？”裴墨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准备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陆央：“？”
这是要准备早餐？
他一只鬼，比较需要香火。
“我昨天买了三十多种香，长的短的，粗的细的，还有各种味道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裴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