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卫，可真是气派。”秦豪站在虎卫大门外，醉眼朦胧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阳光下，那高耸的围墙泛着青灰色的光泽，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让他意外的是，虎卫外围早已**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容貌秀丽的闺秀，个个衣着华贵，身边丫鬟婢女簇拥。有的撑着绣花伞轻声细语，有的手持团扇遮掩笑靥，还有的偷偷往门内张望，希望能瞥见那道令人心动的身影。
“呵，这些小姐们，怕是都为秦大人而来。”夏朗摇着扇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自从秦大人那首《江南行》传遍汴城，这些闺秀可是魂都要丢了。”
秦豪眼睛一亮：“这么多美人，不如我们……”
“秦兄就别想了。”夏朗摆了摆手中的扇子，“这些女子眼里只有秦大人，哪会看得上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听说昨日还有位侯府小姐，差点翻墙进去呢。”
一旁的文人们顿时哄笑起来，有人打趣道：“这位秦大人，怕是比状元郎还要抢手啊！”
秦豪闻言，不由得拍了拍大腿：“秦大人当真了得！不仅文采斐然，连这般本事都有。”
“张兄，你这话里有话啊。”旁边几个文人笑得更欢了。
夏朗见状，轻咳一声，上前两步，抬手叩响了虎卫的大门。门环撞击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在下山东士子夏朗，特来拜访秦大人。”
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打开了门。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神情淡漠。
门外的闺秀们顿时屏住呼吸，纷纷踮起脚尖往里张望，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秦大人，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有几个胆大的还想往门缝里瞧，却被丫鬟们拉住了。
“老丈，我等是今科举子，慕名前来拜访秦大人。”秦豪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向老者，“还请行个方便。”
老者看都未看那银子一眼，只是淡淡道：“大人不在。”
“老丈，我们是专程来请教学问的，不知秦大人何时回来？”夏朗还想说什么。
“不在就真不在，诸位请回吧。”老者语气不耐，直接关上了门。
重重的关门声让众人面面相觑，只得悻悻离去。几位闺秀也垂头丧气地转身，丫鬟们连忙跟上，劝慰着各自的小姐。
与此同时，秦烨正漫步在南墙附近。这里是考场所在，**着大量前来应试的士子。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有人在高谈阔论，有人在默默背诵，还有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翔在一旁为秦烨介绍：“我大周科举，自古重儒。不过因先帝喜好黄老之术，朝中也有不少黄老一派的官员。这些年来，朝廷对黄老之术也越发重视。”
“所以科举也会考黄老之术？”秦烨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张贴的告示。
“正是。”**翔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与前朝不同的是，我朝科举重文章而轻诗词。现在的考题，大多是策论、经义，诗词反倒成了末流。”
秦烨察觉到**翔话中有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阳光下，这位好友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这也导致诗词一道不如前朝兴盛。”**翔继续道，声音里带着惋惜，“毕竟文人都去琢磨八股文了，哪有心思作诗。就连那些老先生，也渐渐不教诗词了。”
待众人散去，**翔指着墙上的告示：“今日贴的是考题，来日贴的便是中试名单。这科举之路，何其艰难！三年取三百进士，应试者却有数千之多。”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考生，从年轻考到垂暮，有的至死都过不了县试，只能做个穷困潦倒的老童生。老夫也算幸运，少年过县试，十八中举人，但进士折戟三次，最后才勉强中个二甲。”
一群考生匆匆走过，个个愁眉苦脸。**翔看着他们的背影，继续道：“若非如此，说不定今日也要与这些老考生一般。秦大人倒是好运，一入仕途便是六品，比老夫当初那个七品员外郎强多了。”
“全赖圣上恩典。”秦烨朝皇宫方向拱手。
“说起来，这科举制度也有弊端。”**翔压低声音，“有些人靠背诵八股取中，却不通世务。有些人虽有真才实学，却因不得门路而落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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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总要有个选拔人才的标准。”
**翔站在那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秦烨的面庞。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官场惯有的圆滑笑容，但**翔的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一个宦官，竟能在短短数年间爬到如此地位。想他**翔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余载，才有今日这点成就。而这秦烨不过是个阉人，现在却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这口气着实难咽。
廊柱投下的阴影恰好掩住了**翔眼中闪过的嫉妒之色。他调整了下表情，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秦大人今日也来了，倒是巧得很。”
“确实巧，”秦烨轻抚袖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听闻今日有不少士子在此聚会，我便想着过来看看。”
**翔捋了捋胡须：“科举在即，这些学子确实需要多加指点。秦大人能来，想必他们都很高兴。”
“陈大人说笑了，”秦烨微微一笑，“比起我来，陈大人才是真正的文坛泰斗。这些学子，都盼着能得到陈大人的指点呢。”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场面话，谁也不会把当年的过节摆到台面上来。但精明如他们，都清楚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
“说起来，”**翔忽然话锋一转，“上次在宫中的事，秦大人应该不会记在心上吧？”
秦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转瞬即逝：“陈大人这话可有点夸张了，那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翔连说两个好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叔父大人！”
声音清亮，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翔眉头微皱，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快步走来，面带笑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翔仔细打量，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张面孔。
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攀关系的后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况且，能在这种场合认出自己，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位小友，可是认错人了？”**翔故作慈祥，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老夫似乎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