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和安贞的战略合作签署完成,现场照片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就已经出现在了展会的各个液晶广告牌上,滚动放映。
这是姜渠之前就谈好的。他在一天之内给主办方一个千万级的合作案,主办方配合麦高做宣传,双方都需要这样的激励案例,来推动彼此的影响力。
照片上的姜渠站在中心C位,西装领带,优越的身形在一众精英人士中也非常出挑。辛熙不由得联想到她在网上看到的一张照片,姜渠独身一人站在法院外,面对国外媒体的咄咄逼人,采访的话筒几乎快要怼齐到他的耳边,但他目光沉静,冷淡地扫视着众人,长睫潋滟。那时,他应该时孤立无援的,但他依然腰背挺直,半步未退。
如今,浴火归来的凤鸟有了千军万马。
广告屏前有不少路过的业内人士注目,纷纷赞叹麦高的神速,自然也有客户慕名,调转方向去了麦高的展厅。
辛熙瞧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经过,举起手机,特意将镜头拉近,拍了张姜渠的个人照片,发给了微信里朋友,并说:没想到麦高的老总这么年轻帅气,等实习结束,咱们一起去麦高应聘吧。
不知道对面回答了什么,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只增不减。
她也经历过那样的时刻,和亲密的朋友肆意胡闹,说不着调的话,胆战心惊地做着叛逆的事。
当然,她现在也算青春,甚至比那时稚嫩的自己更有勇气,但她不敢再胡闹了。
辛熙请年轻的女孩帮她和广告屏拍个照,女孩以为她是同道中人,心领神会地放大画面,截去了旁边的人,递给她,“姐姐,你看看,我拍得可以不?”
女孩的眼睛里全是求夸赞的期许,但辛熙看着自己像个大头贴一样的脑袋占据了大半个画面,而背侧的姜渠,那只原本是在和客户交握的手,像在拽着自己的后脑勺。她实在夸不出口啊,“有个问题是,我还需要和这块屏,全屏,合个影,可以吗?”
女孩有点失望,但还是重新举起了手机,这回她看到了辛熙脖子上挂的麦高的工作牌,和画面里的logo图案一致,立马懂了,“姐姐,原来你就是这家公司的啊。拍这照片是为了发朋友圈,拍领导马屁,是不?”
她们公司的员工就经常这样,领导干出点成绩,或是公司有什么宣传点,她的朋友圈立马会被相似的文案配图刷屏。仿佛每个人都在喊着同样一句口号:今天我以公司为荣,明天要让公司以我为荣。
拍领导马屁吗?她可拍过领导的真屁股。
辛熙原本没想发朋友圈,但现在有点蠢蠢欲动了。
“你呢?是甲方还是乙方的?”辛熙同她闲聊。虽然,她其实早从女孩的外套口袋里看到了沪星的logo。
女孩坦率说到:“我在沪星实习,我是总助。”
“那你一定很优秀了。”
女孩吐着粉嫩的小舌,扇着手,自信心明显不足,“嗨,都是家里托关系找的。”
“沪星可不是随随便便地找点关系就能塞进去,更何况还是总助这样的岗位”,名校背景、校内成绩、实践经历,即便是有人推荐,这些筛选条件也不会放太松。
“只是个实习岗而已。我们虞总要求高,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实习呢”,女孩有些苦恼。她在展会无所适从,所以藏起工作牌,到外面来调整情绪。
“你肯定可以的呀,如果你不能通过实习,那是你们老板没有眼光。”
“虽然我知道你说这话是安慰我的,但得承认,我听了很开心,谢谢姐姐”,女孩朝辛熙伸出手,“我叫居安安。”
“你好,安安,我叫辛熙,在麦高做销售”,辛熙同她握手,“等你实习结束要找工作的时候,也可以考虑来麦高应聘啊。”
“可以吗?”居安安有点怀疑,“我们家在麦高没什么可用的关系呢。”
“嗯,靠你自己就行的,加油”,辛熙给她鼓励。
两个人自然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春日艳阳当头照,辛熙果断地发了朋友圈。
照片选的是她和整个大屏的合影,文案是用市场部的宣传语改的。
她那点微妙的小私心,原本只是起泡机上黏黏糊糊的一层水膜,但被风力一扬,就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的肥皂泡沫。
朋友圈刚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姜渠发来两个问号。
辛熙也回他两个问号。
姜渠:文案不应该是“我俩的第一张合照”吗?
辛熙装得高冷:工作,OK?我只是在向我朋友圈里的客户们展现麦高的实力,这是软宣。
姜渠:不是展现我的实力?
辛熙:你有?
姜渠:有没有,你不知道?
紧跟着一句:等晚上给你展示?
辛熙刷地脸红起来,赶紧躲到没人的角落里。此刻,她终于相信辛雅说的,这世界上的男人看女人,脑子里全是带着颜色的。所谓坐怀不乱、洁身自好,要么是没胆量,要么是不对味。
当然,她的脑子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朋友圈的点赞在极短的时间里飙升,辛熙惊呆了,点开一看,有她微信的同事几乎都在给她点赞评论。
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
她把手机页面划到底,果然......姜渠的头像赫然排在第一位。
辛熙紧接着发了第二条,配图是那张被居安安放大的只有她和姜渠的合照,并配文:第一张合照,比耶。然后悄悄选择了仅对他可见。
姜渠的赞同样来得很快,他甚至在底下评论了一颗爱心。
好吧,这点小操作根本就不会吓到他。姜渠压根儿不相信她有胆量公开。
辛熙偃旗息鼓了,重新回到会场。
和安贞的合作消息一经发布,麦高的展厅热闹了很多,所有人都被叫回来,接待客户。国内外企业和政府机构的采购商来了一批又一批,陆续达成了不少意向合作。
麦高的展厅也是当天关门最晚的。
同事们做着收尾的工作,高桥挪到了辛熙身边,“做得不错啊,学聪明了。”
辛熙知道他说的朋友圈一事,头也没抬地回他,“像你学习,前路漫漫,我还得努力。”
“津南二院的单子签了?”高桥问起,话像是从酸菜缸子里挤出来的,“我听说,还是司徒总和姜总一起帮你拿下的?你很行嘛,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辛熙抬眼看了下二楼正在谈事情的几名高管,没有心思向高桥解释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做的努力,“还没恭喜你呢,听说广奇的圈地扩大了?上个月还签下了京医。京医这些年,应该是头一次有代理商加入吧,能让上面那么多老板同意,也就你能做到了。”
“怎么?有点遗憾没有从前任销售那里接下那几家渠道商了?”
辛熙将收拾好的资料叠放整齐,看着高桥,认真地说:“简运签下这几家渠道商也是做了很多努力的,我真诚地希望他们能够在和你的合作中,同麦高互惠互利,发展壮大。”
高桥稍微愣了两秒才说:“当然。我可......”
“稍等”,辛熙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电话是鄢钰打的,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但反正有第三人在,她也不太担心龚长安有什么越矩的行为。
要说和自己的大学学长吃个饭,她不该有那么重的戒备心,但龚长安在她心中的形象实在不做好。大学时约她,就经常选在晚上,还非将人朝黑漆漆的树林子里带。要不是辛熙几次发现他白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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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时在网吧打游戏,她还真信了他忙碌一天后还强撑着精神来陪她的鬼话。
昨晚的消息也是,就非等到晚上才发。白天的手机是不通网吗?
辛熙挂完电话,特意走回去对高桥说:“沪星的销售约我吃饭,我得先走了,剩下的东西,辛苦你收拾了。”
“你跟沪星的走那么近,不怕老板们误会啊?”高桥还想对她指点一二。
辛熙摇摇头,机智又自信地说:“如果老板们问起,我会告诉他们,是我,主动约了沪星的销售吃饭。”
本来都在一个市场上抢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悉一点也正常。工作而已,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从我这儿套取点信息,我从你那儿了解点内幕,也算是一种资源置换了。更何况,就像姜渠说的,她们这样的基层销售,能够透露的信息根本没有决定胜负的价值。
毕竟真正起决定作用的那些工作,合格的销售都不会摆到台面上。
鄢钰选的吃饭的地方是一家KTV式的花园餐厅,一半吃饭,一半K歌,中间的巨幕玻璃墙里养着喜阴的苔藓植物和散尾葵。
“放心啊,这顿饭不用你请”,鄢钰挽着辛熙的手,两个人坐到了一起,“龚总说了,今天消费他买单。”
“别,别,说好了我请的。”
“真不用,他一个大男人,每年那么高的年薪和分红,你跟他抢什么单啊”,鄢钰理所当然。
“本来就是我请你们帮忙,理应我请。”
鄢钰回头朝龚长安嫣然一笑,“龚总啊,辛熙说她要买单呢。”
龚长安两步走进来,“那可不行,请美女们吃饭是我的荣幸。你可不能跟我抢啊。再说,我今天可打算喝点儿,要是你买单,我怎么好意思要好酒。”
“没关系,学长想喝什么?我来点。”
鄢钰按住了她拿手机的手,“这里龚总熟,让他来。咱们主打一个陪吃陪喝。”
“那学长,海德堡那边......”
“先吃饭,边吃边聊。”
菜很快上齐,但正事迟迟不谈。鄢钰和龚长安轮番劝酒,没一会儿,辛熙就有些醉了。头晕的感觉让她有了一丝不安,她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胃里盛得过量的酒精扣了一些出来。
再回到包厢时,鄢钰却已经不在了。
辛熙问起人呢,龚长安说:“她帮我去结账了。”
“应该我去的”,辛熙又要站起来,却被龚长安先一步拉住,“不用。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聊会天儿。”
和很多男人喜欢在酒桌上吹嘘自己的奋斗历程一样,龚长安说起了他的拼搏史,在他的描述里,他的每一步晋升都是自己呕心沥血的功劳。加不完的班,熬不完的夜,出差应酬,更是家常便饭。
辛熙想,这不也是自己这一年来的真实写照吗?苦吗?苦的。但若真让她去找个人诉苦,她是喝再多酒都说不出口的,所以她对龚长安其实没怎么共情。
生活中的大多数,吃了比这些更苦的苦,最后可不见得人人都能当上总监,拿到百万年薪。
生活中还有一种苦,叫做违背本心,说别人爱听的话。就像此刻的辛熙,眼神还配合着挤出点怜悯,“好在学长已经苦尽甘来了”。
“是啊,至少我现在已经没什么经济压力,想买的东西都能随意买了”,龚长安虽然姿态放松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身体的趋向却带着侵略性,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辛熙,随后移眼到她身后的托特包,“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儿,很喜欢名牌包?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工作嘛,实用为主”,辛熙如此回答。她的托特包虽然只是出自国内某个小众的手工作坊,但皮质耐磨,款式简单,上班装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