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可和陆瑜搬入镇上的第三日,迎来了第一位客人—隔壁老秀才。
这位老秀才已经五六十岁的年纪了,一生都在考取功名,最高也就考到了秀才,但是秀才在这普通小镇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为人十分恃才傲物。
听闻镇上新搬来了一位年轻秀才,这老秀才就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于是在上午叩开了小院的门,小风一见来人便跑着去后院通传。
后院中,白妙可正在练武,陆瑜坐在庭院石凳上翻着一本书。
听见有人拜访,两人都很惊讶。
“要见吗?”白妙可收起充作鞭子用的柳条,转头问陆瑜。
“见,我去前面看看。”陆瑜起身跟着小风去了前院。
三言两语的寒暄,陆瑜便摸清了来人的意图,无非是借着前辈的身份试探他的学问功底。
陆瑜很快没了耐性应付他,索性推脱说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回房休息,才将人打发走。
没成想,隔日这老秀才又来了,这次还带了自己老来得女的宝贝女儿。
“这是我女儿,名唤淑兰。平日也喜欢琢磨些诗词歌赋,我想着你们年轻人更有话聊,便将她带来了。”老秀才同陆瑜介绍道。
而那位叫做淑兰的姑娘也在抬眼打量着陆瑜,算得上清秀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
见惯了这类手段的陆瑜一眼便看穿了这父女二人的心思。
于是叹了口气道:“正巧我夫人也擅长诗词,淑兰姑娘可同她切磋。”
说罢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小山,后者会意,立刻去后院请白妙可过来。
闷在这院子里好几日了,白妙可正百无聊赖地看画本打发时间,听闻陆瑜请自己去前院说话,还有些奇怪。
她那日便问了陆瑜,知道那隔壁的老秀才是个迂腐古板的酸文人,便失去了兴趣,不知道今日为何叫她。
她很快跟着小山来了前厅,看见那位眼神几乎黏在陆瑜身上的姑娘以后,她心中立刻了然,这家伙招桃花了。
白妙可挂上她的招牌甜笑同陆瑜道:“夫君,有客人来你该早些叫我的。”语气嗔怪又娇俏。
说罢又同坐在一旁的两人招呼:“您就是住隔壁的王大爷吧,幸会幸会。”一句话将他引以为傲的秀才身份改成了老大爷。
接着又转向一旁的女子:“不知这位是?”
“这是小女淑兰。”老秀才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要介绍自己的女儿。
他那日同陆瑜聊过以后便知这位不是池中之物,虽说身体不好,但是早晚会有飞黄腾达之日,所以便让女儿过来看看。
白妙可点头,也介绍自己:“我姓白,叫我影月便好。”她在这镇上的化名便是最开始碰见陆瑜的时候用的。
又闻此名,果然引得陆瑜抬眸看来,若有所思。
此举在老秀才眼里却是另一种意味,似乎是想讨好陆瑜,他端起那副古板严肃的长辈姿态说道:“女子既已嫁人,合该随夫姓。”
白妙可没想到这老头这般不识抬举,刚想反驳回去,便听一旁的陆瑜主动说:“是我入赘于她,自然不必随夫姓。”
这还是白妙可第一次听陆瑜主动说起,她本以为两人隐姓埋名藏在这镇上,他不会再配合这个身份,没想到如今还主动提起。
是为了替自己说话吗?
白妙可满意地勾起唇角,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决定讨救命之恩的时候对他温柔一点。
接着挑眉看向一脸错愕的老秀才和他女儿,笑着说道:“是啊,但是我家也不是那种刻板之户,我夫君还能有自己的姓名,您还是叫他余秀才便是。”
陆瑜在这镇子上的化名为余鹿。
老秀才听着白妙可这暗含嘲讽的话语,脸色铁青着应了一声。
便很快带着女儿离开了。
人都走了,白妙可瘫坐在椅子上同陆瑜说:“估计没几天这镇上的人便知道你是赘婿了。”
陆瑜颔首说:“嗯。”
男人不都是好面子吗?白妙可不信他反应这么平淡,接着问:“你不怕被人瞧不起?”
“若是男子入赘会被瞧不起,那女子娶妻不也是一样的?”陆瑜反问。
白妙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确是这样,嫁娶从来都无有不同,只是世人大多觉得女子合该不如男子,所以入赘才比娶妻更容易受到诟病。
再一次对这位丞相大人的思想境界有了新的认知,白妙可赞许点头:“确实如此,世人对女子总是抱有偏见。”
“这种情况需要改改了。”陆瑜若有所指地说道,似乎已经有了什么计划,白妙可要追问,他却闭口不谈了。
出生便衣食无忧一帆风顺的人能看见底层人民的不易是十分难得的,白妙可有时候庆幸大齐能有这样的丞相。
……
自从上次送走老秀才以后两天,没再有人前来拜访。
白妙可每日固定练武,还在同小雨学习做些简单饭菜,两天下来她做的菜已经可以勉强入口了。
陆瑜也没闲着,每日除了固定喝药休息和看白妙可练武以外,其余时间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写写画画。
一般这种时候,白妙可都会很好奇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想办法联络戎青他们。
虽说想知道他每日写写画画的内容,白妙可也未曾偷看过,因为她发现陆瑜从来便没想瞒着她。
而他写的内容也并非什么机密,而是关于朝政的各类檄文。
“你写这个做什么?”白妙可看着一篇有关税赋之论的檄文问。
本以为他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朝廷之类的,结果陆瑜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卖钱。”
“啊?”白妙可疑惑地发出一声短促问询,拿出荷包,发现果然只有六两银子了。
其实他们每日的开销并不算大,只是陆瑜早晚要喝的药每日都需要二两银子,在,加上最初置办的那些东西,用他那金鱼头换来的银两就有些不够用了。
这笔钱一直是白妙可保管,没想到陆瑜倒也如此未雨绸缪。
“养伤需要时间,联络戎青也没有那么容易,起码还要住上半个月。”
“那老秀才说镇上也有不少想要考取功名的读书人,这檄文应当能卖些钱。”陆瑜不疾不徐地说。
白妙可点头,心想若是他们知道这是当朝丞相亲自写的檄文,恐怕会重金相求,可惜他们不能暴露身份。
“那我帮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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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书肆问问。”白妙可在家里闷得厉害,正好出去逛逛。
陆瑜将几篇檄文收好交给她,说道:“我同你一起。”
白妙可眼尖地发现在几张空白宣纸下面好像有副画,趁着陆瑜没反应过来,她将画眼疾手快地抽了出来。
画上是一个女子正在舞剑,衣裙翻飞间卷起一院的落叶落花,漫天纷飞,仿若天女降世,无人可敌。
这幅画似乎还未完成,画上女子还没有五官,但是这神态,毫无疑问就是白妙可。
她惊喜地说:“我拿着破树枝练剑你都能画得这么好看?!”
“呃……你本就好看。”陆瑜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事实,只有那滚动的喉结彰显出他此刻有几分紧张,看到白妙可很是开心的模样,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妙可高兴的却不只他将自己画得如此完美,而且想到了一个来钱的好法子。
“走吧走吧,我们先出去逛逛。”白妙可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陆瑜。
后者无奈地拿起被落在桌上的檄文,跟着自己的粗心娘子出门。
两人还带了小山一块儿,有他带路,直接去了镇上最热闹的主街。
街道两旁有一些摊贩叫卖,白妙可边走边看,留意到除了常见的卖吃食和零碎物件以外,也有一些支着摊位代写书信的读书人和卖字画的小贩。
她先去问了那代写书信的读书人,写一封信需要十到二十文钱;又去看了看那些字画,水平很是一般,若是在京城叫卖,恐怕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在这里却可以卖上几百文到一两的价格。
白妙可心中有数了,才让小山带他们去了镇上最大的书肆。
书肆开在主街尽头,一个中年掌柜的接待了他们,拿过陆瑜的檄文看了又看。
小山小声同白妙可说:“这位吴掌柜以前也是读书人,后来屡考不中才开了书肆,没想到开书肆反而赚了许多钱,就没再参加科考了。”
白妙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头掌柜的也已经看完了檄文,正同陆瑜说话:“这是余秀才自己写的吗?这般文采不应当只是秀才啊。”
还未等陆瑜接话,他又说:“肯定是朝廷那帮狗官又在科举上徇私舞弊,埋没了你这大才。”
陆瑜打断他的话,说道:“是在下身体不好,难为朝堂效力。”
掌柜的这才止住话头,打量了面前身量颀长的男人,除了脸白了些,实在看不出哪里身体不好,但这是个人私事,掌柜的便没再多问。
最后两人谈妥,陆瑜将檄文以一两一篇的价格卖给掌柜,掌柜可以自行抄录在书肆里售卖,收益分三成给陆瑜。
同掌柜谈完,陆瑜发现白妙可在一排书架前认真挑选,便走上前问:“要选什么书?”
“画本,选哪个好呢?”白妙可手里拿着两本书,一本是女侠的江湖风流录,另一本是俏寡妇和她的十个赘婿。
陆瑜嘴角一抽,粗略扫了面前的书架,从上头拿下一本书递了过去:“还是这本吧。”
白妙可接过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霸道权臣爱上我。
最后两人离开书肆的时候,小山手里就多了三本包的严严实实的书。
读书使人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