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潦草的任务已经完成,那这个误会也可以解除了。
晏安宁眨眨眼,趴在叶清祎肩头亲昵道:“不分,一点儿都不分。”
叶清祎道:“你说,这章淮拿了我父亲的推荐信,以后应该多少会是个千总吧。”
晏安宁不及思索了一会,答道:“应该会吧。”
这要搁刚穿进这个世界那会儿,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叶清祎,他会当将军,会封侯,但现在她什么也说不准,或许燎军南下的那日,章淮第一个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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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王府用过早膳后,晏安宁才不急不缓坐上马车回到府上。
晏府大门紧闭着,门外守卫见小姐回来,低声提醒:“小姐,胡家的人来府上了,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另一个守卫凑过来补充:“似乎与小姐有关,大箱小箱的东西带了很多,莫不是要提亲?不管如何,小姐最好避开前院了走。”
晏安宁眼皮一跳,莫不是先前在锦衫坊得罪人过了头,系统提醒过不要轻易招惹胡家,但她确实没忍住,加上前段日子跟着花垣确实学到了点东西,教训教训那个小子的同时也顺便可是试试自己的身手,一举两得。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这副躯体真的很棒,是个练武奇才,至于胡家,想必也不敢怎么样,毕竟自己父亲晏至德好说歹说也是个一州知府,胡家再猖狂,也是滕州的商户,闹大了对两家都不好。
她硬着头皮穿过垂花门,只见前院地面上堆了一排排紫檀木箱子,上面落了锁,三间厅的会客厅内,晏至德和云莉端坐在主位,满面愁容,紧锁眉头,几个丫鬟婆子忙不迭为几位“宾客”们筛着茶水。
胡之洲清了清嗓子,“知州大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日来呢,便是想为我家老三提亲,求娶晏小姐,门外的这些金银首饰是一点心意,若是晏大人同意,十里红妆三书六聘,我们胡家能给的,只会比晏大人想象中的更多。
“我想,整个滕州城,没有谁比我们胡家更有资格来晏大人府上提亲了。”
晏至德有些坐不住了,他本就对欺男霸女的胡家多有不满,只是对方后台在朝廷,他纵是想管也无能为力。
云莉抓住了他的手,悄声道:“老爷,您可万万不能答应啊,我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进了狼窝,我,我也不活......。”
晏至德捏了捏云莉的手腕,安抚道:“夫人放心,安宁也是我闺女,我自然不会答应。”
他顺了顺气,极力压制着怒气,“胡公子,嫁娶之事事关重大,不是你们兄弟两随口两句玩笑话,这事儿就能定下的。”
胡之洲挑衅地抬头斜睨了一眼晏至德道:“那依晏大人所言,晚辈要如何做才好?”
晏至德同云莉对视了一眼,说道:“公子莫急,且容我与夫人细细商议一番,即便将来我们应了下来,也要按照传统约定吉日,双方父母商议,请来媒人作见证,三书六聘为礼,方可提亲。”
“这个当然没问题,晏大人,您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哟,否则别怪我将那些事情传了出去。”
晏安宁躲在门外,拧了拧眉心。
这胡之洲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被自己绊了一脚吗,这么记仇,还敢威胁起知州来了,不过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家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胡之洲手上。
她正准备上前去问个明白,却被布丁从后面一把拉住了衣服:“姑娘,老爷交代过让姑娘回来后千万别进去掺和。”
晏安宁道:“布丁你别拉着我,再不掺和改明儿我就成胡家儿媳了。”
说着一头冲进了会客厅,她指着胡之洲劈头盖脸就是骂:
“胡之洲,你有种说出去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出不了晏府!”
晏至德一口气还没顺下来,又被女儿这莽撞的一出气上心头,他大喝一声:“晏安宁,你胡说什么呢!”
“爹,您先别管我了,他刚才说要将那些事情传出去,是什么事儿呀?爹爹您贪污了?”
云莉听了一把拉过晏安宁,指责道:“你这个孩子,快别乱说,你爹正生气呢。”
“那就别生气,不答应胡家的提亲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和你爹想答应这门亲事吗?”
......
胡之洲看到这一家子人窃窃私语,将自己晾在一边,很是不爽,他道:“晏小姐,我们胡家如今给足了排面来提亲,若是你愿意嫁进来,我们自然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可若你不答应,就别怪我拂了小姐的面子。”
晏安宁眼里多了一分凛气,她歪着头道:“拂我的面子?我若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你想干什么?”
“哼,我想干什么?若我没猜错,小姐是刚刚才从外面回府吧?”
晏安宁头一扬,掷地有声:“是又怎样?”
一旁的云莉急得直搓手,她拍拍女儿的小臂,连连道:“哎呀,安宁,你快闭嘴!”
胡之洲冷笑一声:“嗬,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让全滕州城的人看看小姐的笑话,知州大人千金私会外男,彻夜不归。”
晏安宁悬在半空吱呀吱呀的心,突然就平躺了下来。
还以为是自己老爹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滥用职权,又或是沽名钓誉之类,没想到让胡之洲得意洋洋的把柄,竟然只是抓到了自己在外面泡男人。
胡之洲认为,这个把柄足以杀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不仅胡之洲这样认为,滕州城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她又好气又好笑,“那就随你的意,去跟全城的老百姓说去吧,你最好多长几张嘴,一张嘴说烂了就换另一张,岁芳布丁,送客,哦不,赶客。”
自小被当成全家宝贝的胡之洲哪被这样对待过,上次在锦衫坊除外,他怒火中烧,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好好好!你这算是坐实了自己私会外男的罪名了是吧,你等着。”
晏安宁手一摆,不愿跟他多说什么:“等你大爷,快滚呐!还有地上这些脏东西,也一并带着滚。”
胡之洲带着他的大大小小的装着金银器物首饰的箱子离开后,晏安宁拍了拍手,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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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
不待她转身,身后的晏至德严厉出声:“跪下。”
晏安宁愣怔在原地,没有动作,她的第一反应是叫谁跪下呢,下一刻又立马反应过来,攘外后得安内了,该轮到自己解释“私会外男”这件事了。
她腿一弯,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整个人慵懒无比。
晏至德问:“他说的可是实话?”
晏安宁把玩着腰间的流苏,腔调散漫:“什么啊,就是路上遇见一个认识的小哥儿,和他一道散了会儿步而已,还没到私会外男这么暧昧的程度,嘻嘻。”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云莉上来劝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安宁你回屋吧。”
晏至德锤了桌子一拳,冲着晏安宁嚷嚷:“这几日给我在家好好反省,没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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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得迟些了,白昼被拉长,却更觉着无趣了,晏安宁在家禁足了好几日,她无所事事地趴在桌上,布丁还在外面忙活着。
没有手机,没有ipad,晏安宁快要无聊到疯了。
“滋”的一阵电流声响起,她熟练地撑起脑袋侧耳倾听,等待系统下发新任务。
“恭喜玩家完成所有任务,接下来将进入自由模式。”
自由模式?晏安宁差点儿跳起来欢呼。
可是现在还在家关禁闭,哪里有什么自由嘛。不能出门就算了,花师傅还每日来逼着她高强度训练。
她推开屋门来到室外,想找个梯子翻墙出去,她先是去了后院,丫鬟婆子们一听小姐要梯子,顿时摇头说没有,她们绝不会不会当一个武器提供者。
她又跑去柴房,这儿堆满了杂物,想必会有梯子,可那群机灵的丫鬟婆子一听说小姐在找梯子,早早儿就把柴房里的那堆放了许久的废弃梯子扛到马厩去藏着了。
从柴房出来,晏安宁长叹一口气。
须臾,一支箭直嗖嗖擦过耳根,刺进了梁柱上。
一回生二回熟,加之花垣也经常搞突袭,晏安宁这回只是稍稍惊了神,缓过来后立马随着这支箭望去。
箭上缠绕着一张纸,她取下箭,四处张望了一圈,不见有可疑人,才犹犹豫豫将纸展开。
纸上的字迹隽秀苍劲,像是长期练武人的笔迹,一笔一峰,一画一勾都相当有力。
纸上写道:姑娘需要帮忙吗,十三。
需要啊,她当然需要,但这纸上的字有上文没下文的,得让她知道到底怎么个帮法啊。
她把这张纸捏做一团,在柴房门前来回踱步,又忽而左顾右盼,瞪着大眼睛满处搜寻。
下一瞬,一道黑影从围墙外翻将进来,来人身形颀长,被布料包裹着的腰腹紧实有力,腿长如松。
见到晏安宁,他阵脚自乱,耳根殷红。
又听到面前的少女传来一声轻笑,他更是耳尖发烫,喉结不安地滚动。
他启唇,声音微哑:“姑娘,可是没法子出这府宅?”
晏安宁眉头一挑,却道:“你在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