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云暖被月舒拉到一处角落，不明所以道。
这姐妹的偷感也太重了，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给她一种，她们真在做贼的感觉。
月舒到处看了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说罢，她把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是黑色的粉状物。
云暖直觉道：“合欢散？”
“就是合欢散。”月舒兴奋点头，朝她脸边杵了杵，“姐姐你闻闻，再仔细看看，这像什么？”
云暖闻了闻，又看了看，好像有一股谷物的香味，黑乎乎的像碳粉，但又比碳粉细、腻蓬松一些。
“你直说，到底要干什么？”
月舒嘿嘿一笑，把合欢散收起来，“姐姐，且等我一刻钟。”
她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见她故作神秘地往不远处的镇子走去，云暖索性又回到散市，四下逛了起来。
江淮烟回头看了眼月舒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信步逛着的云暖，默默跟在了云暖后面。
云暖逛了一会儿，也看出来些门道。
这散市上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交易的多是一些低级丹药、低阶法器和低级兽骨兽皮，连捡漏的机会都没有。
也怪不得没什么修为高的人来。
不多时，月舒去而复返，并且还换上了淡红色的合欢宗弟子服饰。
“你这是？”云暖满头雾水，不是要遮掩身份吗，这姐妹怎么又换上外门弟子服饰了。
月舒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堆小纸包，打开一个之后，朝云暖面前递了递，“姐姐，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熟悉的黑色粉末，熟悉的谷物香味。
“合欢散？”云暖不确定道，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月舒这次拿出来的合欢散太多了，“你这是去打劫了，还是去炼丹堂偷丹药去了？”
月舒一脸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姐姐，你就瞧好吧。”
云暖见她又走回到第一次问过的那个摊位前，茫然地跟了上去，这姐妹到底要干吗。
摊主一看月舒穿着合欢宗弟子服饰，登时满脸堆笑道：“道友想卖什么药草？”
待看到跟在她身后的云暖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方才那两位冤大头。
“在下眼拙，竟没认出两位道友来自合欢宗。”
月舒扬了扬下巴，语气傲傲地：“不怪你眼拙，我们姐妹也是才拜入合欢宗，说说吧，合欢散什么价。”
摊主一听到合欢散三个字，眼睛都亮了，不过……
他上下打量着月舒，狐疑道：“道友这是搞到合欢散了？”
月舒身子前倾，拿出一个纸包，直接递了过去。
“怎么，我们还能唬你不成，我们姐妹这次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换成了合欢散，你要是不给个诚心价，这买卖就换人做了。”
摊主一听这话，快速地打开纸包，确认是合欢散之后，语气登时变得热络无比。
“道友放心，在下摆摊几十年了，绝对童叟无欺，这样吧，我一包加五灵石。”也就是五十五灵石一包合欢散。
月舒淡定地摇头：“我这里有二十包，两千灵石都给你，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摊主顿时面露难色，“不是我不痛快，实在是小本买卖……”两千都合一百灵石一包了，也太贵了，他基本不赚什么了。
月舒见状，伸手把那包合欢散拿回来，转身就走，一副懒得废话的样子。
“道友且慢。”摊主见她回来，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道，“道友稍等，这等大买卖，在下也做不了主，且容我去找能做主的来。”
话落，他怕月舒跑掉似的，一步三回头地跑远，连摊子都不顾了。
云暖好奇地观望着，耐着性子没有出声。
很快，有一蒙面老者来到了摊位前。
蒙面老者一来就看向月舒，沉声问道：“可是这位道友要卖合欢散？”
月舒点点头：“你是谁，摊主呢？”
蒙面老者捻了捻露在面罩外的胡须，客气道：“你说我那伙计啊，他在那边看摊子，道友要卖几包合欢散？”
月舒挑了挑眉，从容道：“二十包，两千灵石，少废话。”
“不是老夫废话……”
一听他不松口，月舒再次转身就走。
“道友且慢！”蒙面老者见她一言不合就走，咬咬牙道，“一千五百灵石。”
月舒皱皱眉，状似不耐道：“一千九。”
“一千六。”
“一千八。”
蒙面老者捏紧胡须：“一千七，不能再多了。”
月舒犹豫了片刻，妥协一般道：“行吧，我这是看你好说话，以后都是这个价格，我们下次还找你。”
蒙面老者轻舒一口气，笑呵呵道：“好说好说，老夫那小伙计每日都在这里摆摊，两位道友尽管来找他。”
有得赚就行，而且还是一笔长期买卖，今天真是没白来。
谈好价格，蒙面老者又一一看过成色，闻清楚味道，两人便一手交灵石，一手交合欢散。
交易达成，月舒挽住云暖的胳膊，开心道：“姐姐，咱们有灵石了，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说着，她转身朝隔壁的摊位走去，余光瞥见蒙面老者还在反复验看合欢散，忙拉着云暖快走几步。
云暖似有所觉，默默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离开了散市。
“姐姐，快用我给你的那张加速符，回宗门。”月舒急吼吼地丢下这么一句，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云暖不敢耽搁，索性用了一张地级加速符，追了上去。
身后，江淮烟回眸看了眼蒙面老者手里的合欢散，眼神沉了沉，走过去道：“这位道友，劳烦给我一包合欢散。”
蒙面老者回过神来，张口就要价一百灵石一包。
江淮烟点点头，买了一包收起来，这才回宗门。
另一边，云暖一口气冲到宗门外，回到药园堂才找到正在数灵石的月舒。
“姐姐，快来，这是的，保密哦。”月舒大方地推了推桌上的灵石，直接分给云暖七百，她则留下了一千。
云暖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你那些合欢散都是假货。”语气是笃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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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舒却摇头道：“有一包是真的，那是我特意花一百灵石买的。”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嘿嘿，都是黑芝麻糊粉。”
云暖：“…”这姐妹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就不怕被发现？”
月舒神色轻松道：“发现了就跑呗。”那有什么，高回报往往都意味着高风险，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云暖对此很难认同：“那老者迟早会发现都是假货，万一找上门来怎么办。”
甚至很快就会发现，一千七百灵石可不是小数目。
月舒浑不在意道：“只要姐姐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再者那老小子说什么童叟无欺，结果自己换身衣服、蒙个脸，沾上几根假胡子就回来压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她玩这套，哼哼，她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看出来蒙面老者是那位摊主假扮的。
云暖揉揉眉：“那你也太乱来了，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不然把合欢宗的名声都连累了。”
“合欢宗还有名声吗？”月舒随口一答，而后面色严肃地看向云暖，“姐姐，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合欢宗弟子了吧。”
她们是来避难的，管什么名声。
云暖沉默，私心里，她是想在合欢宗待久一点的。
不说什么宗主护短的话，单是江淮烟是合欢宗大师姐这一条，她就不打算挪地方了。
至少在玉牌失灵之前，是这样。
月舒见她不吭声，不由软和了语气：“好啦，我听姐姐的就是，以后不干这事儿了。”
短时间内是不能干了，至于以后吗，再说。
“你知晓轻重就好，不要惹出祸来，那就麻烦了。”云暖轻叹一声，利索地把七百灵石收了起来。
嗯，该说不说，这笔真赚大发了，比她最初用符箓换合欢散的想法还赚。
她炼制符箓还耗费灵力和心神呢，这姐妹倒好，直接骗，够狠。
月舒瞧见她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笑笑。
废话那么多，还不是收了，少宗主年纪轻轻也跟那些老家伙一样，喜欢假作清高。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此事，没人注意到云暖腰间的长剑轻微地晃了一下。
【主人，她们卖的合欢散是假货，都是黑芝麻糊粉，这俩人太可恶了】
收到传音的江淮烟手指一顿，指间的粉末洒落地上。
她还吃不准这合欢散是什么东西，毕竟味道和颜色太像了，几乎能以假乱真。
竟是黑芝麻糊粉……
确实可恶，合欢宗的名声都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思索间，她陡然感到一股拉力，再回神，人已经出现在了云暖面前。
原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云暖一见到江淮烟，就看出她眉眼间的沉郁之色，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不是，她还没不高兴呢，这个女人双修完就不见人影，怎么先摆起脸色来了。
四目相视，云暖先收回视线，看向了桌面。
嗯，莫名有点尴尬，这跟在现代419之后再见面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