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自称,众人自然知道是谁来了尚书房,沐稚欢一边暗自激动,进宫这么些天自己终于能见到大晋王朝的君主永昌帝了,一边和其他人一样按规矩下跪行礼。
不过整个殿中却有一人无需行跪礼,那就是五公主齐暮潇。
是以当永昌帝让众人免礼之时,齐暮潇直接就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不曾有其他人一丝一毫的惶恐和谨慎,喜笑颜开道:“父皇怎会突然有兴致来了尚书房?”
就像平常百姓家的父女一般,永昌帝抬起手指戳了戳齐暮潇的额头,才笑着回道:“今日是你的伴读陪你读书的第一日,朕作为你的父皇当然要来看看了,怎么样,潇潇觉得如何?”
“母后所选之人,自然是极好的。”齐暮潇边说边用下巴朝着沐稚欢那边扬了扬,“这不,方才陈老先生让沐姑娘讲解咱们今日所学内容,她讲的深入浅出,理解的相当透彻,让儿臣都不由得佩服呢。”
“更何况,今日这内容可是十分晦涩难懂,难以理解的,父皇说这算不算厉害?”
“竟然连我们潇潇都如此肯定和钦佩,倒真是让朕十分好奇啊。”闻言,永昌帝有些惊讶地挑起眉,随后看向一边候着的陈老先生,问道:“可确有此事?”
陈老先生行礼,不紧不慢道:“确如五公主所言。”
听到确定的回复后,永昌帝眼中肉眼可见地漫上了欣赏,他看向沐稚欢,伸出手招她走上前来,赞赏道:“沐姑娘真不愧是京中人人称道才学出众之人,朕今日来此倒是来对了。”
沐稚欢闻言将头低得更甚,立刻回道:“陛下谬赞,臣女惶恐。”
“还如此自谦,皇后的眼光当真是极好的。”永昌帝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才继续道:“既如此,沐姑娘就好好辅佐潇潇,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宫人,若敢有人怠慢你,大可来找朕或是皇后。”
沐稚欢压住嘴角的笑意,将语气调节的自然谦逊:“臣女谢陛下圣恩。”
得了永昌帝的赏识,沐稚欢的地位直接高了好几个档次,而她背后的靠山,除了极为受宠的五公主,更是由皇帝开口加上了自己与皇后。
而且今日之事必会晓谕六宫,沐稚欢进宫不过四日,倒是直接成了永昌帝和夏皇后跟前的红人,是谁也不敢怠慢的存在。
这既让人艳羡不已,自然也有人妒忌非常。
永昌帝和齐暮潇说了几句话,又与陈老先生交代一些事宜,最后就是勉励儿女好好读书,只是在看向角落里的齐宴时,他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不耐烦和厌恶,竟是丝毫不加掩饰。
沐稚欢顺着目光看过去,又想起关于齐宴能来尚书房读书的缘由:夏皇后提出暂时收养齐宴后,想着他也刚过十五,还是需要读书的时候,于是上请让其来尚书房,皇后的面子永昌帝自然不可不给,于是齐宴便得了个这样的机会。
虽然她个人觉得齐宴的母亲既然是谢倾芸,那么即使身在冷宫,想来齐宴的读书认字不会落下,甚至有可能比其他皇子学的还要好,只是不得不说,冷宫里的条件到底不如尚书房,对方来这里自然更好。
思及此,沐稚欢又看了看身侧和齐宴的待遇有着云泥之别的齐暮潇,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哀婉之情。
只是,人这一生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身。
齐宴是,她亦是。
……
永昌帝走后,课程继续,只是由于沐稚欢的当堂讲解,让原本的进度加快了不少,因此最后讲完今日的内容比平时早了不少,陈老先生也十分慷慨地早早宣布今日的授课结束。
因为沐稚欢是伴读而并非学生,所以得了特赦每日并没有课业作业,但是五公主是有功课要写的,所以下学之后,她必须跟着齐暮潇回到潇兰宫辅助对方完成今日的功课。
从潇兰宫出来已是傍晚时分,远处的天边已经漫上晚霞,橙红色一片,像是大名鼎鼎的艺术家随手挥洒油墨而泼出来的一副画,耀眼夺目,色彩明艳,可是再往远看去,映入眼帘的就多了红色的高高的宫墙,顿时让人觉得与那美景又远了些距离。
沐稚欢心中突然有点惆怅。
她这才进宫多久,看过了宫中的繁华如梦,见过了各种美味珍馐,却已经隐隐觉得宫中并不自由,她还是更想念在家中的那种自由随性。
那么,生在长在这皇宫里的人呢?
她不知道,更无法深刻体会。
她深知,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她还是觉得,那滋味肯定并不好受,或许在无数个瞬间,他们定然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和景色的。
只是再回过神来看看周围的一切和人,想来这想法也会被他们自己按压在心底吧。
沐稚欢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再多想,快步朝着自己的宁德殿走去,毕竟也快到饭点了,今日忙活了一整天,是时候该闲下来思考一下今天晚上吃什么。
但是没想到她注定还没法这么快闲暇下来,因为她在中途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青色衣衫入眼,沐稚欢不动声色地挑眉,这才赶忙朝着来人行礼:“臣女见过七殿下。”
“沐姑娘不必多礼。”齐铭立刻道,他一开口语气便是清脆无比,吐字清晰,声线清朗,倒是格外悦耳,“沐姑娘可是在此处欣赏晚霞的?”
闻言,沐稚欢不可避免联想到自己方才心中的惆怅,不过这些倒是没有必要与面前之人分享,她摇摇头道:“只是方才从五公主的潇兰宫出来,回到自己宫殿时途径此处罢了。”
她话音落下,就听见齐铭轻轻“啊”了一声,接着开口道:“提及五姐,我倒还真是羡慕她啊,本来功课成绩就不错,眼下这又得了沐姑娘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伴读,当真是有福之人。”
“七殿下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自从入宫以来,沐稚欢就立好了一个谦逊知礼的人设,坚决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夸奖而骄傲,“不过五公主本就是有福之人,臣女自然是沾不得这光的。”
她的话说得十分婉转,却也意思明确,齐铭立刻点头赞同,同时嘿嘿笑了笑道:“沐姑娘所言有理,是我失言了。”
虽然齐铭此人不论是从相貌还是态度上看上去都是很阳光开朗的少年郎,但不知为何沐稚欢就是打心眼里不太想与此人有过多牵扯,她也并不想深究具体的原因的,只打算客套一下就离开。
可刚要张口,她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
沐稚欢微微蹙眉,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从潇兰宫回她的宁德殿的必经之路,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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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偏僻,平时来来往往的人倒也不少,但这会儿赶上落日,正是宫中守备换班的时候,因此巡逻的侍卫并不算多。
天色渐晚,此时来往的太监宫女们就不算多了,也都是垂着头匆匆忙忙走过,似乎并不会牵挂和自己或者与自己主子无关的事情。
但她确定自己不可能听错,而就在她思考的同时,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
像是什么东西在拨弄草丛的声音。
沐稚欢轻轻啧了一声,又不自觉抬眼去看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齐铭,就见对方挑了挑眉眼,也朝自己看过来。
两人虽然未有言语,但她却莫名读懂了对方眼神所示:你也听到了?
再不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之前,他二人都不打算打草惊蛇,于是沐稚欢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旋即两人同时静默,凝神去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
那声音确实很很小,多亏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他们才得以听清,如果赶在上午或者中午,此处路过人多之际,这声音混在其中还真不可能听到。
听了一会儿后,沐稚欢和齐铭同时睁眼对视一眼,缓慢地朝着那声音靠近。
可越靠近,他们就发现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就好像发出声音的人或物渐渐没了力气,于是只能慢慢放弃。
沐稚欢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没有和齐铭提前交流就加快了步骤朝着不远处那一片草丛走去,想着快点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发出来的声音。
齐铭眼看着自己视线内安全距离的人率先一步朝前走去,心中一时紧张,下意识就忘了分寸和距离就想要伸手去拉。
可他手就快碰到前方沐稚欢手腕之际,突然有人出现在此处,并且开口打断了他的行为。
“沐姑娘和七皇子同时在此处,是所为何事?”
被人一打断,齐铭一下子像是被点醒了一样,伸出去的手立刻收回,速度快得就好像从没伸出去过一样,方才一时情急而丢失的分寸和知礼也在此刻全部回归。
而沐稚欢听到这个声音,也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即将到达的草丛近在迟尺,却也还差两步。
换作其余不太重要的人她或许可以不理。
但这个声音,是齐宴。
虽然心中十分疑惑齐宴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但沐稚欢还是回过了头看向来人,正要开口之际却发现对方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眼神平静却又深邃,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但她莫名觉得对方是要把自己盯出个洞来。
甚至连一旁齐铭对于这位三哥的到来装模作样的行礼也是草草应了一声,完全就没看他。
沐稚欢:“?”
合着刚才他那句话是问自己的啊?
不是等会儿,齐宴刚才问了什么?
沐稚欢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她和齐铭碰巧遇到了,又怎么了?有必要一定要和齐宴解释吗?
自己还没攻略成功呢,齐宴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做出这种“查岗”一样的行为吧?
咱们不是应该循序渐进一点吗?齐宴你不要自己偷偷摸摸跳级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刚才自己下意识就想要去回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齐宴脑子糊涂了,自己也跟着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