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红烛不知何时灭了一半,唯余床榻边的几簇火苗还在跳动,忽略云渺的白衣以及元岸身上的锁链,他们就像回到在小城成婚的那夜。
云渺挑开元岸的衣领,微凉的指腹在他锁骨上摩挲:“你知道我有一本避火图的吧。”
不用云渺明说,元岸一下就想到他伪装成林似的时候,在云渺枕头下发现的册子,上面的内容复杂多变,简直难以启齿。
元岸目光闪烁,语气坚定:“什么是避火图?我不知道。”
他不知,在轮回玉中,尊上大人附在他身边,将他的所作所为看了个清楚,如今的他在云渺面前,可谓是连条底裤都不剩了。
云渺轻笑一声,自顾自的说道:“避火图上还有几个十分有趣的动作我没试过,那些动作对于凡人或许有些难度,不过一定难不倒妖王大人。”
云渺俯身凑到元岸耳边蛊惑道:“要试一下吗?”
册子中的画面一下就浮现在元岸眼前,他整个人都快熟了,嘴却还硬得很:“什么动作?用来避火吗?避火又是何意?”
云渺在他鼻尖落下轻轻一吻,低声道:“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元岸的双手被锁灵链扯向头顶,禁锢在床头,十根手指下意识抓住床屏。
元岸无意识的动作恰好和避火图中的画面重合,他连忙想收回手,却被云渺按住。
“这不是记得嘛。”云渺说着动动手指,锁灵链上出现许多小巧的金玲。
锁灵链被元岸挣扎的动作牵动,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音。
铃音悦耳,尊上大人十分满意,压着元岸问他:“这是独属于我们的乐声,喜欢吗?”
元岸红着脸,咬唇不语,云渺又问:“听闻妖王的床榻乃是千年寒玉所制,我区区人族,受不住这等寒气,不知妖王大人的温度能否帮我压制身上的冷意?”
云渺冰凉的手贴着元岸的胸膛,一路向下,往更加温暖炽热的秘地而去,不停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元岸的身体却越来越烫。
二人唇舌交缠不休,元岸很快便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轻轻蹭着云渺,表达自己的想法。
锁灵链突然缠上元岸的双腿和腰际,彻底将他控制,然而这还不够,冰凉的锁链还在元岸身上游走……
察觉到云渺的意图,元岸抢在她之前开口,说出她想听的话:“小水,求你。”
那本避火图中最常出现的就是“求你”二字,元岸显然已经学到精髓,见云渺不说话,他再次开口:“小水,求你给我。”
他许久未同云渺亲近,云渺随便逗弄他几下,他便有些承受不住,若是……
想到避火图上的细节,元岸呼吸更重,若是真按那上面的玩法,他不敢想自己会变得多么狼狈。
元岸的声音仿若积雪压断树枝,破碎且渗出微微潮意,听得云渺心中一软。
第一次就玩这么大,恐怕会把人吓跑,万一下次不肯配合,得不偿失,还是收敛一点,下次再试。
云渺心中做好决定,动作却没半分收敛,在放过元岸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今后我是该叫你元岸还是明安远?还是说这两个都不是你的真名?”
“明安远就是我的本名,安远,元岸,这么明显的暗示你都没发现。”明安远眼角沁出泪珠,不知是心中委屈,还是被折磨的。
得到答案,云渺直起身子,准备松开锁灵链成全元岸,寝殿的门确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
“阿远,听说你的心上人来了,快让我瞧……”秋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床幔没有放下,云渺正坐在元岸身上,将他锁在床上的模样,被秋云看得清清楚楚。
宽大的外袍恰好盖住两人,元岸仅露出白皙的肩头,不至于太过狼狈。
“啊——呀——”秋云慢慢转过身,“这是在哪儿来着,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此情此景,秋云很难不往一些不可言说的方面想,声音中的兴奋根本藏不住。
她的孩子终于嫁出去一个了!
殿门重新关上,云渺迟疑地问道:“那位是?”
明安远无力地闭上眼:“我的阿娘。”
尊上大人:!
情事被打断,云渺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进行地下去,尤其是知晓秋云的身份以后。
她催着明安远赶紧平复。
明安远震惊地看向她:“你这么欺负我,哪能说小就小……”
在云渺威胁的目光下,明安远的声音越来越弱。
~
妖王宫大殿内灯火通明,云渺和明安远同秋云、旸弘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被长辈撞破实在太过尴尬,尤其明安远还是在下面的那个,云渺眉头紧皱,想着应该如何解释她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秋云已经从溪东口中得知云渺的身份,三界唯一的尊上欺负一下自家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怕云渺尴尬,秋云无视明安远一脸“阿娘为我做主”的表情,主动说起正事。
“阿远不懂事,想要见你才派人在两界边境候着,我已让人都回来了。”
“阿娘!”心思被戳破,明安远小心地看向云渺,生怕她因此生气。
秋云没搭理他:“至于阿远,你想怎么罚他都可以,哪怕是抓回修真界,我也绝没有意见。”
“夫人说笑了。”云渺恢复往常的样子,浅笑着回答。
“不必这么生分,我们狐族没有那么多讲究,叫我秋云就好。”秋云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是旸弘,阿远的阿爹。”
一句寒暄以后,云渺问出最在意的一个问题:“狐族隐世千年,如今这是……”
旸弘为云渺解释了狐族“隐世”的真相。
“一个月前,禁锢狐族千年的禁制突然松动,我们便带领族人冲破禁制,来到妖界和阿远团聚。”旸弘直言不讳,“天道是不是出问题了?”
想到天道,云渺冷笑一声,解释道:“禁制松动大概只是个幌子,掩盖天道放你们出来的真实目的。”
秋云惊讶道:“你是说,天道是故意放我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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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点头:“千年前,狐族称霸三界,甚至威胁到天道的地位,天道便将你们驱逐出三界,如今天道式微,受我威胁,便将你们放出来与我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旸弘明白云渺的意思,接话道:“但是天道算漏了阿远的存在。”
三人同时看向明安远,对上他清澈的眼神,又默契地别开眼。
云渺怜爱地对他说:“没事,你听着就好了。”
明安远坐姿端正,乖乖点头。
云渺继续道:“许是因为他的半妖之体,天道也被迷惑,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以为狐族被困千年,出来后定会找修真界报仇。”
明安远震惊地看向云渺,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半妖的。
旸弘听出云渺话中的试探之意,笑道:“从一开始我们便知道一切都是天道的手笔,对修真界自然也恨,但三儿那么喜欢这里……”
听旸弘说完来龙去脉,云渺终于认识了之前明安远身体里那个灵魂,小狐狸佑三,虽然他们素未谋面,但从几人的描述中,云渺可以想象佑三少年意气的模样。
秋云笑着道:“如今我们只盼望三界和平,你和阿远能长长久久。”
“如今阿远是妖王,他是狐族的少主,狐族会全力辅佐他,管束妖界,你大可放心。”末了,旸弘又补充一句,“若是不放心,便把他带走。”
秋云连忙附和:“这个主意好,有妖王在手,妖界定翻不出什么风浪。”
~
三日后,云渺带着两界和平往来的契约回到赤羽宗,随之而来的,还有以狐族为首的妖界年轻一辈。
他们各自拜入自己喜欢的宗门,进行为期十年的交流学习,同样,修真界各大门派也派遣弟子前往妖界体验妖族生活。
两界隔阂由来已久,交流初期,弟子们切磋时,难免有不知轻重的时候,云渺便时常前往各门派巡视,“和善”地解决弟子们之间的小矛盾。
于是,各派弟子时常能看见云渺抱着一只小狐狸四处溜达,小狐狸通体火红,唯有尾巴尖带着一抹白色。
每每有胆子大的弟子问起,云渺便高深莫测地回答:“这是妖界压给本座的宝贝,若是将来妖界再次挑衅,他便任本座处置。”
小狐狸往云渺怀里拱了拱,不愿意将脸暴露给众人,他堂堂妖王,竟被爹娘打包送人,若是传出去,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问话的弟子无一不露出佩服的表情,他们已经知道,长成这样的,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狐族,如今狐族统领妖界,尊上大人竟能要来一只狐狸当人质,手段实在了得!
那名弟子脚步轻快地离开,急着去宣扬尊上大人的光辉事迹。
远方的风带来一片赤羽花瓣,轻快地落在云渺脚边。
她低下头,笑着冲明安远挑眉,这一瞬间,惯常清冷的脸上,仿佛冰雪笑容,春暖花开。
小狐狸又往云渺怀里拱了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晕乎乎地想,这个女人果然手段了得。
正文完。